( “这孩子,终究还是选择了属于他的道路啊。”
坐在大宅临湖的凉台上,一身素sè长裙的夫人眉头紧蹙,喃喃叹道。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无时不刻都在祈祷他能够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生活,在这个恬静美丽的千家城中,平安快乐的成长。
不过,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带给自己新鲜,每一个细节上都在向旁人展示,他是个掩盖不住的天才时,她的心就渐渐绷紧了。
稀世的珍宝总有出世的那一天,不过又有多少人在一旁觊觎着呢?他的身世,他的血脉,又会成为多少人手里的剑和刀,恶狠狠地挥向他呢?
可是,自己现在能够做的,只是以后早晚都向着神祗祈祷他的平安吧。
“夫人,茶凉了。”
雷叔走上前来,将青铜小炉的火焰又拨大了些。
南溪湖中的莲叶在随风荡漾,不过却多了几分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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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传来的情报。”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纸书来,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唐缺。
慵懒地坐在兽皮大座之上的唐缺,接过了那卷纸书,瞥了一眼,然后又揉成了一团,扔在了这铺着红sè地毯的马车车厢里。
“那个野种,果然信了那老狐狸的话啊。”
“王爷,我们要暗中保护少爷么?”
那老头弯下腰,费力地捡起那纸团来,然后手心一热,一朵红sè的火花就将纸团燃起,渐渐只剩下了灰烬。
“不用了。有着画圣唐烟作保,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唐缺掀开了车帘,马车之外,数千鲜红的烈焰军蜿蜒向前,将这初秋的山路尽染红sè。
“还有,不要叫那野种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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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梓山湖————
这座名为“学院”的神秘至高所在,就处于这梓山湖中的一座颇为壮观的由城楼,港口,和漫山的发黄落叶树组成的湖心岛上。
悬在西方的那轮夕阳正热情地将最后一抹鲜红洒在这波光粼粼的的梓山湖上。
在这个初秋的落ri时分,一叶扁舟载着两个少年,从那逐渐弥漫起夜雾的湖中缓缓驶来。
升腾而起的雾气中,一个古sè古香的港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半里见方的港口,全部都由巨大的青sè麻石铺就。港口的停泊位上,几艘四桡划桨的楼船静静地浮在那儿。一个雕刻着复杂纹路的木制牌楼上,悬挂着寓意拔除和驱魔的青铜刀剑。而后一条更加宏伟的通衢大道,沿着梓山的起伏山势蜿蜒向里,一直通向那山顶的,在云雾缭绕中露出一角的巨大黑sè城楼。
尤其让唐周和萨芬感到惊奇的是,和唐国崇尚红sè不同,整个岛上给人的感觉都是一种黑sè肃杀之感。尤其在看到烟雾里那隐约可见的两排黑甲武士屹立在那通衢大道之旁。长枪林立,一个个脸上都戴着铁质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面具,让人远远瞧见,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一群机械傀儡。
“诶,阿周。我怎么觉得有点儿邪门啊。”
萨芬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港口,不由得紧了紧身上那件略大的土黄sè披风。这是他克爸让他捎上的传家宝,据说当年就是这披风,随着克爸一路向西,走过了几千里的路咧。
唐周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这叶小舟从那两艘楼船旁边绕过,这时他注意到,有艘楼船的侧舷边也站着个黑甲武士。他看到了那黑甲武士冰冷面具之后,两只漆黑如墨的眸子,那眼眸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立刻将唐周的jing神吸引过去,越来越深,无边无际……
“阿周!”
当唐周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萨芬架着,爬上了先前看到的那大道顶端。他连忙回头,看着身后那蜿蜒的石阶,不过和先前不一样,这里附近却没有一个那种黑甲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