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便签纸上的地址,程洛找到那片高尚社区四区七号楼的十二层之八
敲了半天的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由想起来齐少阳虽然说林熠辉一整天没有去书吧,但并没有说他一定在家
看起来今天是白来一趟程洛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觉得有点对不起齐少阳的托付,但能够不见到那个人,心里还是稍微的松了口气
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刚刚才转身,背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那个恶男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看就是一脸没有清醒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这个时候,程洛倒是不后悔来这里了,只后悔自己没有带个什么照相机之类的来把这家伙现在的状况拍下来,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使这种邋遢造型――恶男,居然还是不难看
“谁翱你要干嘛?”林熠辉搔搔脑袋,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更乱了,皱着眉头也不看人,只是显得很不耐烦的冲着人发火似的提问
程洛直觉的想把那份文件扔到他脸上就转身走,但是看这个恶男一脸通红,眼神涣散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又抬起手臂揉揉眼睛:“你要干嘛?没事走人”
程洛一听,真是好心没好报!气得转身就走可是刚刚才走出一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
回头一看,那个人已经跌坐在门口了她急忙跑过去要扶他,手刚刚一接触到身体,就被那种异常的高温吓了一跳,伸手过去覆在他额头上,虽然立刻被他不耐烦的挥开了,但还是感到了皮肤异常的温度:“呀,你发烧了!烧得不低啊”
那个人挥开她的手,自己蜷缩在地上摇头晃脑的,似乎完全没有认清眼前的是谁,一脸不耐烦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让程洛想起了被透明胶布粘住鼻子的小狗
这种时候其实她应该幸灾乐祸的丢下一句“活该”然后转身走的,可是看着这个男人原本冰块的脸现在只剩一副搞不清出状况的懵懂样子,鼻头又红红的像只小狗一样蜷在门口睡着,格外可怜
真是没有办法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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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这个大块头的病号回到他的房间,程洛微微惊叹了一下
平时去男孩子的家,即使是马龙那种表面光鲜的,家里也一定是脏衣服泡面碗堆积如山可是这个男人的家里,乳白色的木地板,雪白的墙上还有紫色的墙面贴花,海蓝色的窗帘,完全是一派干净清新的样子,连窗户都是透亮的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人的画室――地板总是干干净净的,他从来不因为兴起就在墙壁上画画,作画时穿的那件外套过一段时间就会送去洗衣房清洗,后来是自己帮他清洗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从衣服里融出的水的色彩
唯一邋遢的,是他自己――总是乱蓬蓬的头发,脸上的油彩比画面上的还丰富
程洛平时总是被他骂作笨头笨脑,但是每当那个时候,是她唯一可以反击的机会
这间屋子里唯一邋遢的,也是它的主人
程洛过去没有照顾过病人,回想一下今天去医院护士都是怎么做的,只有自己动手了
冰箱里没有冰块,只有现冻;幸好很快从柜子里找到了家用药箱,里面有一瓶酒精,她又找到棉签,然后坐到床前把那个恶男的手拉过来,用棉签蘸着酒精涂到他的手心,酒精蒸发带走了一些热度很快让那个人的表情都舒服了一点
或者应该给他吃点药,她在药箱里也找到了退烧药
但是,吃药之前最好能吃点东西垫垫胃,看这个昏昏沉沉的家伙,今天肯定没有吃东西的
在厨房叮叮当当一阵后,程洛端着汤碗走了出来,放倒床头柜上,然后吃力的把那个睡得人事不省的家伙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再好人做到底的舀起一勺汤,喂进他嘴里
然后――
噗――一股水柱从林熠辉嘴里喷了出来,直直喷到她的脸上,程洛立刻跳了起来:“你――!”
结果这人居然立刻又缩回了被子里,这次索性连脑袋都埋了进去,越伸手去拉,他往里面钻得越厉害,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嘟囔着:“我不要,我不要!太难吃了!”
程洛的脸色立刻就青了
真想一把把汤碗拍在他脸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明明是生着病从医院跑出来,还要来照顾这个家伙
说起来――为什么林熠辉也生病了?
自己生病当然是因为昨天晚上只盖了他的一件外套,而他――他只穿着一件毛衣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有理由被一个喝醉了酒的女孩子把衣服扒下来吗?
或者是――
算了!程洛猛的一甩头,她宁肯相信是自己*大发扒了他的衣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好心的脱自己的衣服下来给她御寒
虽然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温柔的许多,抽过一张面巾纸给他擦了擦嘴,然后温和的说:“不行艾你得吃点东西,不然没办法吃药,你的病就好不了”
而床上的那个病号,似乎也感觉到了,再把调羹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也没有拒绝得太厉害,乖乖的把热汤喝下去,只是每次喝完的时候,嘴角都有点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