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个十分恬静高贵的女孩为了一个男人也不自觉地堕落起来。她沉湎在被心爱的人拥抱的奇妙感觉中久久无法自拔。她希望他能再大胆一些,亲她或者给予她更多的温存。女人的悲哀就在于她的希望越高,失望值就越大。赵天俨然是一个君子,他非常规矩地把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一动不动。他的心静得可怕,连他本人也不相信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安分。此刻,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狂吻她和她在暗夜里亲热一番,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冲动和幻想。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他欣欣然,懒得浪费自己的脑力去想,白天他站了一天,身体上的疲惫迫使他想快一点躺在床上。
他几乎没有了走回去的力气,但是为了省下十几块的车费,他强打精神挪动脚步坚持走回公司安排的宿舍。韩小明还没有睡,他在等他。
赵天推门而入,一头扎到了床上。
“累死我了。小明,我不是说不让你等我了嘛。”说着他灵巧的身体像鱼一样翻了一个身,面朝天花板,陷入出神的状态。韩小明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见。他想起了刚才,裴娜让他抱她的那一幕。
“想美女呢?”韩小明凑上前来,用更加温柔的语气,更加深情的声音逗弄他:“你看我怎么样?”说着韩小明学着女人的模样一把抱住赵天,头深深地陷进他草绿色的衣衫里。
“天,我喜欢你。”韩小明发现比起裴娜和杜兰心来,他更喜欢的人更牵挂的人是这个男人,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这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喜欢他的这一刻,竟然毫无反应?韩小明抬起迷茫的双眼,发现赵天已在酣睡。他一贯是这样的只要头挨上床就会很快睡着。韩小明莞尔一笑,一颗纠结着心其实并不想让赵天知道这个秘密。
第二天,整个城市早已苏醒,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两个熟睡的年轻人身上,暖暖的……心中仿佛被孙悟空施魔法撒下了睡虫,撕咬着他们坚定的意志,刺耳的闹铃声也没能唤醒他们。睡过头并不是错误,错误的是睡过头还不想起床,上午十点他们被满脸横肉的领班拖下床,同时交给他们两个薄薄的信封。信封里装着他们干了二十多天的工资,他们被解雇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他们拾掇好自己的东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家影视公司。
过了两天,也许两个人是玩够了,他们才出去又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这种工作忙的时候累死你,而闲的时候会烦死你。后来他们受不了那份罪,就主动辞职继续找别的活儿干。接连换了七八家之后,才算是稳定下来。最后他们被一家商务公司聘用,负责发放客户的传单和广告单。他们每次完成任务后,都能挤出一点儿时间来休息。还有另外一点值得留恋的就是,赵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那份工让韩小明替做,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裴娜一起。
旱冰场是赵天和裴娜去的次数最频繁的地方,因为裴娜喜欢。裴娜修长的身材,十几年的舞蹈功底,让她在旱冰场里像一个天使。赵天常常在铁栏边看着她,看得出神时,似乎周遭的人景光音都没有了,只有一束蓝色的光,合着音乐的节拍,跟随裴娜身轻如燕的滑行。
实在无处可去,他们就坐公车绕着整个城市转圈。公车上很干净,更像是游乐场里的观光车。他们坐在一起不像别的恋人那么亲昵,有的只是一双手不易察觉的相握着。凉风透过开着的车窗,吹在他们的脸上,爽爽的、痒痒的。
有一次,裴娜硬拖着赵天陪她去上拉丁舞蹈课。她的拉丁舞步优雅而动感十足,肢体富有节奏的抽搐以及灵巧的扭动曼妙无比,和谐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她曾参加无数演艺竞赛并获奖,在娱乐城已是小有名气的一颗星。不光这些,裴娜每个星期还会去跆拳道馆练身。除此之后,她的父母还高薪聘请了专业的钢琴教师指导她弹钢琴,从小到大从未间断过。裴娜身上的清幽气质恐怕跟她良好的家教以及多方面的才艺熏陶是有很大关系的。她不是人间的凡物,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上帝派下来制造美丽和浪漫的女神。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神话,赵天开始觉醒他不属于她的世界。
目前,他的有形财富是零,他的无形财富同裴娜的相比,简直就是一颗雨滴落入无情、无限、无际的大海。她身上有一束束无形的有形的光芒在不时地刺痛他的眼睛,令他和她始终保持着适当地距离。以至于漫长的暑假过后,他们的关系仍旧没有冲破以往简单的牵手和拥抱。
一切的矛盾都真实的存在着,不是裴娜看不懂他的心,而是赵天自己不了解。
分手是早晚的事,这种注定好比是美伊战争终究以势不可挡的必然性爆发。裴娜不会先开口,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愿意陪他这样起码算是得到了他的人吧。强作欢颜地背后,裴娜不止一次暗自悲伤啜泣,泪洒在她自己的被窝里,她像高傲的天鹅公主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她感觉得到赵天热情的本质并非是如他般恋人的狂热,他喜欢她无异于兄长对于幼小姊妹的爱护和关注。只是她硬要死撑着欺骗自己,幻想有一天众里寻他千百度之后,他能够在灯火阑珊处发现她一直在等他。
杜兰心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赵天如行尸走肉般地活下来了,无助岂止是痛苦和思念可以了却的,漫长的等待任谁都无法坚持到最后。潜意识里,故去的痛苦和快乐一起沉淀在他的心里,关上门上了锁。但封存并不代表毁灭和消失,在适当的时候一旦那些被埋葬了的又重见天日,就会是阿拉丁神灯里暗藏的魔鬼,必定会以更加强势的力量垄断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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