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唯恐叶飞芸不扶他,只是他不愿表现的太外露,所以有意说道:“那怎么成,有降低你的身份。”叶飞芸扶住阿伦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别老抬高我行不行,高处不胜寒。”阿伦一时再无妙语,便道:“那好,我听你的,反正-——日后也得听你的。现在就算是开始练习、适应吧。”叶飞芸先是一头雾水,但怔了怔随即明白阿伦暗含之意,脸颊微微一红,有一丝嗔意的道:“你住嘴!否则,我再叶不见你了。”阿伦知叶飞芸并非真怒,道:“好,我听你的。”两句‘我听你的’却让叶飞芸没辙了,无奈的咬了咬嘴唇,握拳轻打阿伦肩膀。夜色已浓,时至望月,月光明亮,满地似铺雪。
叶飞芸与阿伦出了兵器山庄,行不多久,到达阿伦经常练剑的那片树林之中。林子茂密,行在其中往往暗多明少,更不免高一脚低一脚。林梢高处偶尔还传出一两声怪鸟叫声,显得树林森森然很恐怖。叶飞芸极是害怕,慢慢将身躯靠近了阿伦,一边顾望四处,一边说道:“你…….信不信世上有…….神魔鬼怪啊。”阿伦知道女孩子胆小,夜里害怕,但闻得叶飞芸体香悠悠入鼻,想让叶飞芸再靠近他一点,便道:“当然信,而且还真有。那些什么神啊鬼啊,我都亲眼见过。”阿伦的前半句话叶飞芸还信以为真,心神一紧,更害怕了些,但阿伦后半句话,有些夸张,便半信半疑了。叶飞芸道:“你可别吓唬我啊。”阿伦不再打算恐吓叶飞芸,道:“不瞒你说,我就是神,而吴中长那个家伙就是大魔头。高伟等人就是碎鬼了。”叶飞芸问言,感到很惊奇,道:“原来你所理解神魔鬼怪是这样的啊。说真的,你到底信不信世上有鬼怪。”
其实阿伦也是半信半疑,尤其是现在,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似的,但回头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不过为了体现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只好说他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鬼怪了。纵算真有鬼他也不怕。阿伦还让叶飞芸也别害怕。二人走了片刻,忽听有人叫道:“阿伦!!你在哪里?阿伦。”声音此起彼伏,似是有很多的人。
阿伦循音望去,只见数十丈之外的林子里闪着火光,火光之中隐约可看见二十多人的头,为首一人手执灯笼,弯着腰,正是阿伦他爹,太平。阿伦对叶飞芸道:“是我爹找我找到这儿来了。”叶飞芸道:“你经常到这里来吗?”阿伦道:“是的。白天黑夜我经常到这里来练轻功。有时晚上回去的很迟。但今天晚上好像更晚。”叶飞芸道:“你爹喊你喊的那么急,你还是回应一声吧。”阿伦望了叶飞芸一眼,似是害怕他一应声,回了家,就见不到飞芸了,怔了片刻,才回叫道:“爹,我在这儿呢。”太平等人,距阿伦叶飞芸并不远,,一听阿伦回应,马上奔了过去。
阿伦大概怕太平责怪他,笑着道:“爹,您该不会又满村找我了吧。”吴太平气乎乎的道:“我几乎让全村的人在这片林子里分头找你呢,你说呢。出去也不打个招呼,谁知你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阿伦道:“爹,我这不是竖着么。我常跟您说,我不会有事的,你以后就别在找我。”就在这时,忽然有一老头上前去,用灯笼照了照叶飞芸,他大概见烛光中的叶飞芸妩媚动人,便道:“呦,好姑娘啊,难怪阿伦这么晚了都不回家。”阿伦怕叶飞芸接受不住,忙解释道:“大伯,其实……”话未说完,那老头眯着眼睛道:“别,这是好事啊。不过下次的跟家里人先说一声啊。”把灯笼送到阿伦面前,又接道:“拿着,送人家回去。”阿伦觉得甚是尴尬,转目去瞧叶飞芸。然而叶飞芸羞得不敢与阿伦的目光相触,把头别了过去。太平这才注意到了叶飞芸,他打着灯笼特意上去瞧了瞧。大概太平不相信阿伦会找到那么好的一个对象,脸色一变,道:“简直是天仙啊,臭小子,你从哪里抢来的!”叶飞芸更觉得羞涩,苦笑不得。阿伦道:“爹,你说到哪里去了。”然而太平以为叶飞芸是自愿跟阿伦的,喜道:“这么说,是人家看上你了?还迟疑什么啊,快背姑娘回家呀。”阿伦欲说无辞。
就在这让人苦笑不得之际,忽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同时有一个人道:“去兵器山庄走一躺。”叶飞芸闻言,早听出是她爹的声音,大喜,道声:“我爹找来了。”随着声音的发源方向,大奔而去,跑了几步后,回叫道:“爹,女儿在这里!”也不去瞧阿伦。果然是叶风带数十名庄丁去找叶飞芸。叶风循音找到叶飞芸下马抓住其手,问飞芸为何迟迟不回家,害得他担心的心都快跳出去了。叶飞芸却想离开阿伦等人,道:“回去慢慢跟爹道来。”远行而去。阿伦望一眼叶飞芸远去的方向,亦与村人一道回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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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飞俞夺到神剑,要转交给黑衣人,此刻他正拿着那口剑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等待黑衣人的出现。
没过多久,黑衣人出现了。黑衣人照常以迅捷无比的身法在飞俞眼前一晃,然后朝后院奔去。飞俞见得黑影,暗叫一声“师父”跃过屋顶,追随而去。黑衣人却早在老地方的树下等侯飞俞。而飞俞照旧在黑衣人身后丈余的地方单膝跪地,等跪好之后,才开始说话。飞俞道:“师父,神剑已经到手。”黑衣人道:“让我瞧瞧。”飞俞将剑抛了过去。黑衣人好像背后也长了眼睛,并未转身,只一伸手便将剑抄了住。但黑衣人并没有很快拨剑出鞘,只是看了剑身一眼,便道:“嗯,好像是神剑。不过,你得对你今天收留的鬼兵三手小心防范。”黑衣人好像手眼通天,飞俞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正因为这样,飞俞更是惧怕黑衣人,头也不敢抬,道:“是。”黑衣人道:“还有一个秘密天下人很少有人知道,那就是剑王当年在没铸成神剑之前,自创了使用神剑的诀法,那秘诀叫“神剑诀”,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兵器山庄留下的任何活口,不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把剑诀搞到手。剑诀有三册,我想如今在不同的人手中,也说不定全在叫阿伦那小子的手中。你好好的盯着他。”飞俞道:“要不干脆把那小子抓来,严刑拷打,逼他交出剑诀。”黑衣人闻言,有些怒意,道:“蠢货!活人岂能用死法来治,一定要用活法、智取!”飞俞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道:“是,徒儿明白该怎么做了。”黑衣人道:“明白就好。”再未多言,“呼”一声消失不见。
黑衣人刚走,飞俞抬起头仰望苍穹,长吁了口气,仿佛若有黑衣人在他身边,他就像被关在一个翁中,黑衣人呆的越久,他就感到越闷,反之,黑衣人走了,他便可呼吸新鲜空气了。
次日,早饭后。飞俞对青梅韩霜说,冷一剑守护剑室有功,还在兵器山庄,他将亲自前往犒赏冷一剑。韩霜说叶飞芸打断了链桥,过不去了,须建新桥。飞俞说,不必了,他去后可以把叶飞芸等人都带过来。韩霜知道飞俞是想借机靠近飞飞芸,别有用心,但她已经答应叶飞芸说要重链链桥,此刻飞俞却不允建桥,她便说她不去了。飞俞大概猜到韩霜必是给叶飞芸许诺了什么,便答允手下带锁链前去。韩霜这才欣然前往。
飞俞等人快马加鞭,没走多久,来到去兵器山庄的必经之路——“绿青林”,也就是阿伦经常练轻功的那片林子。林中草木盎然,鲜花争艳,还有鸟虫鸣叫。俨然一个居士之所。任何热爱生命的人经过那地方,都会慢行留恋,或者驻足欣赏。然而飞俞也热爱生命着呢,所以他叫人勒马慢行。几人在林中行了片刻,在一条“人”字形路的分支路上,飞俞忽然发现他对面的另一条路上叶风与其女儿叶飞芸牵着马走着。照叶氏父女二人的行驶方向来看,他们会在“人”字形路的总路上相遇。韩霜却迫不及待欲催马快行,与叶飞芸相会,但飞俞举手示意让青梅韩霜等人停马,并轻声说道:“谁也不准出声。”韩霜不解其意,道:“为什么。”飞俞道:“因为有一个服饰怪异的人在丛中隐藏,伏着一动不动,用意不明。”青梅韩霜细细瞧去,果然见的一人匿身草林林,于是都不再出声。静观其变。
叶风与叶飞芸走走停停,在谈话。
叶飞芸道:“爹现在怎么突然对剑那么感兴趣呢,昨天让女儿去找,没找到,今天又要亲自去找。”叶风道:“其实爹对任何剑都不感兴趣,只是爹发现那口剑的鞘上所刻的龙纹与星星与宇青之子宇龙一星的名字有某种内涵的联系而已。”叶飞芸闻言,若有所思,寻思着道:“龙,一星,剑鞘上又刻着一条龙,一颗星星,嗯,好像确实有点内在的联系。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叶风道:“神剑乃十八年前剑王所铸,而宇青之子的名字也是剑王所起,那口剑与宇青之子之间必有某种寄托的关系。”叶飞芸道:“照爹这么说,您认为您发现的那口龙纹剑才是真正的神剑喽,可是如果那口剑才是真正的神剑,那么昨天盟主夺的那口剑呢?难道是假的不成。还是神剑不只有你柄?”叶飞芸的一番疑问让人觉得江湖永远充满神秘的色彩。叶风道:“真正的神剑肯定是世上唯一的,然而假剑却可以有很多。至于到底真正的神剑到底在哪里,爹也不太清楚了。其实自神剑问世以来就一直是个迷。没人能解开这迷,时至今日。”叶飞芸道:“那我们得尽快赶路,尽快找到那口剑,看有什么神奇之处没有。”
不料,叶风道:“不,芸儿,不急。爹还要在此间见一个人。”叶飞芸有些迷惑,道:“见什么人啊,爹启程的时候并没说要见什么人啊。”叶风道:“这个人是爹临时要见的人,他就在我们左侧约三丈开外的草从之中。”叶风顿了顿又道:“他偷听我们谈话已经很久了。”原来叶风所指的正是飞俞发现的那个神秘人。然而叶飞芸不知道,问道:“爹是怎么知道的。”叶风道:“听出来的,他的呼吸很均匀,大概有三四十年的内力。”叶风说罢,忽然厉声道:“什么人匿身从林,现在还不出来!莫非要老夫出手把你揪出来不成!”
一言至此,听的“嗖”一声,一人从林中跃出,落到叶风面前。
叶风,叶飞芸,还有在另一条路上的飞俞等人见得此人,都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阿伦!原来阿伦手持一口巨剑,脊背上披一张钢丝所织的网,所以远远看去装扮十分怪异。韩霜见得阿伦欣喜的不得了,欲下马去见阿伦,不料,被飞俞所阻。韩霜不知飞俞在搞什么鬼,但见其神情严肃,似有重要的事,便听其言,没再轻动。
阿伦从草林林里跳出后,首先向叶风抱拳行一礼,然后说道:“在下阿伦。”叶风道:“我知道。但你为何匿身偷听。”阿伦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地方在这林间安身,不料恰好碰上你们谈话,于是就在草丛中睡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刚醒来就被你给发觉了,让我出来。”阿伦撒了谎。因为他根本没有睡,要睡也是装出来的,而他装睡其实是为了偷听叶风父女谈话。阿伦见识过“漫长掌”的厉害,他怕说了实话后叶风一掌把他给了结了,所以没说实话。阿伦说罢有意无意看了叶飞芸一眼。叶飞芸却有意无意地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叶风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放过你。不然两个耳光你是挨定了。”阿伦暗想道:“这些前辈们说话真够谦虚,明明知道两个耳光就把我给扇死了,还不直接说要杀我,却说要打我两个耳光。”阿伦想毕,说道:“哦。”叶风发现阿伦肩膀上挂一个正反两面都写着“盗路”两个大字的木牌,脸色微微一变,道:“盗路。你小小年纪何不走正道,却要行盗呢。”阿伦望了望那木牌,道:“前辈误会了,我虽拿着‘盗路’的牌子,但却不是公开行盗。只不过是想以武会友,多结识几个江湖朋友而已。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叶风“哦”了一声,大概想试探阿伦的武功如何,道:“以武会友?好,老夫也甚爱比划拳脚,今日就跟你过上几招。”说话间,摩拳擦掌。阿伦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不料,叶飞芸忽然抢在叶风身前,道:“爹,您在旁边歇会儿,让女儿先试试他有何本领。”叶风武功高强,人人皆知,但叶飞芸的武功也无人不晓,阿伦自知他不是叶氏父女任何一人的对手,便道:“我不跟你打。”然而叶飞芸的表现好像从来都没见过阿伦,调皮道:“不打也得打。”阿伦正在想叶飞芸为什么要跟他打,可是怎么想都想不透。叶飞芸也不等阿伦回话,道了声:“看掌!”右手发出一掌。平平的一掌,向阿伦的胸膛打去。但掌到中途叶飞芸忽然发现阿伦双目发直,只盯着她看,并无发招之意,忙将力道尽数收回。不过身形已不能收住,所以手掌仍然触到了阿伦的胸膛上。当然完全没有杀伤力,手掌只是轻轻附在阿伦胸膛上而已。阿伦自是没感到丝毫的疼痛,反而觉得柔美无比,于是有意挺了挺胸膛,让叶飞芸的手掌贴的更紧一些,享受那难道的片刻温存。
叶飞芸见阿伦又不正常了,有些生气,道:“干嘛不出招呢!”言语之间仿佛在暗示阿伦,说,昨天不是说要听她的么,怎么刚过夜就忘的一干二净了。阿伦有意无意低头看了看叶飞芸那抵在他胸膛上的玉手,道:“看掌啊。你最后一句话不是说让我看掌吗?”叶飞芸听的阿伦又油嘴滑舌,怕叶风生气,忙将手臂缩回,把手藏到了身后。
飞俞见在暗处见阿伦占飞芸的便宜,心下暗骂阿伦:“臭小子!无赖,混蛋!”嫉妒的不得了,大概恨不能冲上去揍阿伦一顿。这时只见叶风笑着走到阿伦面前,道:“看来这后生是想跟我这老骨头切磋几招,好,小子,我就陪你耍几招。”然而阿伦吓得手足无措,道:“前辈,我……”阿伦本想拒绝,但见叶风已到眼前,无法拒绝,只好自我安慰,想道:“比就比,谁怕谁,纵算败了那又有什么呢,日后跟江湖朋友侃开始还能夸耀说,我还跟一代风侠交过手呢。”阿伦心念方了,又听叶风道:“怎么,不跟老年人打啊。别,姜还是老的辣。”阿伦知道叶风那么说是为了让他放松,别太紧张,便将肩膀上的木牌及网丝撂在一旁,道声:“晚辈不客气了!”拨剑攻上。
阿伦拔剑的速速很快,进攻的招式也很快,从拔剑到攻出的四剑,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然而叶风却不出手,或侧头,或后仰,就能轻易将阿伦的剑招躲开。阿伦不懂什么剑法,平日里练得只是速度与力度。速度是有了,很快。力度嘛,其实没什么力度,只能用蛮劲来形容。因为阿伦不论是左砍、右削,还是上撩,他都低着头。至于力度,呵呵,只能以笑置之。阿伦又乱舞一阵后,猛然持剑往前一戳。阿伦自以为发挥还正常,感觉告诉他刺中了叶风的什么,因为剑忽然不动了,忙抬头去看。阿伦心下一慌怕将叶风给误杀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跟叶飞芸的恋爱就彻底没得谈了。然而阿伦想多了。原来剑被夹在叶风的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阿伦这才知道他平日里所练得所谓的力道其实是微不足道的。阿伦企图把剑从叶风手指间拨出,但试了两次,给他的感觉是好像是拉一座山一样。
阿伦不敢正视叶飞芸,将手一松,欲掉头走人。不料,叶风也将二指一松,长剑无处着力,掉在了地上。剑坠于地,发出脆响,响声似敲醒了阿伦沉睡的大脑。阿伦忽然想到拜叶风为师,便回过身跪在地上道:“阿伦想拜叶前辈为师,请前辈收留。”阿伦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有想法,他想的是,如果叶风收他为徒了,那么天天便可与叶飞芸见面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追到飞芸的希望也是大大的有了。不料,叶风不受阿伦的礼,上去把阿伦扶起道:“哦,你有拜师的想法很好,但我不能收你为徒。”阿伦的心往低一沉,抬头看着叶风道:“为什么。”叶风道:“因为我曾立过此生不收门徒的誓言。其实你反映很快,很有资质,以你刚才的造诣,对付三教九流绰绰有余。起来吧。你还是另择高师去吧。”阿伦很执著,被叶风扶起后又跪下去,道:“前辈……”阿伦本打算说“前辈,请收留我。不然阿伦将长跪不起。”但见叶风不住摇头,一副根本不可能收他为徒的表情,阿伦只好作罢。
叶飞芸也想让她爹收留阿伦,上去道:“爹,收徒弟一定很好的,您就破例一次,收阿伦为开门弟子吧。爹~”叶飞芸说着双手不住摇晃叶风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阿伦见叶飞芸替他求情,还心存一线希望。不料,叶风一脸严肃,对叶飞芸道:“芸儿,你的要求爹什么都能答应,但唯有收徒一事,不行。”叶飞芸见阿伦还跪在地上,甚是诚恳,又去央求叶风,道:“爹~为什么嘛。”叶风走开一步,道:“誓言不可毁,难道你想让爹五雷轰顶吗。”转身走了开来。叶飞芸知道事情说不成了,一脸失望,走到阿伦面前,欲扶阿伦起来。不料,阿伦已经自行站起。阿伦道:“既然前辈坚守誓言,那阿伦就不再相求了。”拾起地上的木牌、网子及生锈的宝剑转身便走。叶飞芸忽然追上前去道:“阿伦,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我会教你“漫长掌”的,我爹会的我都会,保证能将其功法尽数传给你。”叶飞芸嫣然一笑,自以为她想出个妙策,可与阿伦朝夕相处了。
不料,阿伦受挫,心灰意冷,脸上无半分喜色,也没说话,淡淡的看了叶飞芸一眼之后迈步而走,不一刻从路口远去。叶飞芸笑意全无,目送阿伦片刻,跑到叶风面前道:“爹,你怎么这样无情呢,你伤到人家自尊了。”叶风却不以为然,道:“哼,是他经不起挫折,不是爹无情。如他不改变一下他的性格,我看他这一辈子都难成气候。我们回去。”
叶飞芸知道她爹的脾气,不敢直言顶撞,道:“那爹不去找那把剑了吗?”叶风道:“不了,原本打算找到那剑送给阿伦,没想到他这么没出息,不帮他也罢。”言毕飞身上马。叶飞芸转了转眼珠,还待问什么,但见她爹双腿一夹已驱马前行,便不再问,上马追去。
这一切的一切,飞俞尽睹眼中。明眼人一看刚才情景便知叶飞芸对阿伦大有好感,何况飞俞呢?飞俞暗骂阿伦:“臭小子,你牛什么,傲什么,有什么资本牛,有什么资格傲!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飞俞想罢,见叶飞芸纵马离去,对青梅道:“你们二人把阿伦那小子给我抓过来。”韩霜道:“为什么抓。”飞俞恨恨的道:“我要揍他一顿!”韩霜与阿伦也算是患难之交,哪舍得让阿伦挨揍,不服从命令,道:“你要揍人,你自己去抓,我不去!”飞俞大怒,道:“你敢违抗命令?”韩霜见飞俞怒,不再说话。青梅道:“这样不太好吧。如果盟主无缘无故抓人就揍,传扬出去,恐怕武林同道说你残暴什么的。请盟主三思。”飞俞问言,又想起他师父之前对他说的话,怒气渐消,道:“说得也对,再说了,我又何必跟一个无名小卒过不去呢。”飞俞想到他刚才言语过重,怕伤到韩霜,看了韩霜一眼道:“韩护卫,你,没事吧。”韩霜道:“现在盟主还是原来的盟主,我当然没事了。”飞俞笑了笑道:“有时候我发现你才是盟主。”言毕吩咐身后的几个护法去接冷一剑。青梅道:“盟主不是说要亲自去吗?为何突然改变注意呢。”韩霜不等飞俞回答,道:“芸姐都不再‘兵器山庄’了,盟主当然要改变注意了。我还知道接下来盟主肯定要去‘星缘客栈’。”青梅道:“去‘星缘客栈’作什么。”韩霜道:“因为芸姐说不定就会出现在那里啊。”这时飞俞催马前行,回头说道:“知道了还不快赶路!”韩霜道:“快走吧,不然不吃醋也会被酸死。”青梅哦了一声,驱马而行。
三人奔到‘星缘客栈’,弃了马匹,径入栈内。到得堂内,飞俞四处张望,看有无叶飞芸的踪影。结果扫视四五遍,没扫到。韩霜对飞俞说,叶风父女两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服务差劲的底楼用餐。说着抬眼往二楼看了看。飞俞随着韩霜一望,随即明白其意,说道:“糊涂,我怎么没想到。”韩霜道:“吃醋了吃的多了,就容易糊涂。”飞俞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懒得理你。”直上二楼而去。二楼果然无一不出自豪门。飞俞这次没多瞧,便瞧见叶风与叶飞芸在雅座就餐。
飞俞正琢磨着该怎么进去,忽听身后一人道:“盟主。”回头一看,却见说话者乃‘柳青派’掌门柳重山。飞俞道:“哦,柳掌门。”柳重山道:“是,盟主怎么想到光顾敝栈啊。快请进。”飞俞未料客栈乃柳重山所开,惊道:“柳掌门,还做生意?”柳重山道:“闲来无事,开个店热闹热闹。”飞俞道:“原来如此。对了,听说叶风叶前辈也在贵栈,是不是。”柳重山说,是。飞俞道:“那正好,本座正要谢叶前辈昨日击败龙三之功,老柳先生能否引荐一下。”柳重山说能,当先而走,把飞俞带到叶风桌前。飞俞当先说道:“叶前辈,神功盖世,帮我拿下龙三,为我们中原武林出了口气,飞俞今日特意前来道谢,不知可否同席共饮两杯。”叶风见得飞俞,离席而起,道:“原是盟主大驾,叶某不胜荣幸,至于神功盖世吗,叶某不敢当,要说饮酒,那当然是人多酒好喝了,快请盟主落座。”飞俞坐了下来。青梅韩霜早跑到叶飞芸那边去了。酒过三巡之后,飞俞忽然说道:“哎呀,如今的江湖,盗贼真是横行无忌,竟有人向我索要银两。”叶风一惊,道:“真有其事?何方盗贼如此大胆,敢勒索盟主。”飞俞知道叶飞芸对阿伦有好感,嫉妒的要命,便胡编乱造贬低阿伦,道:“就是这附近‘绿青林’之中的一个年轻人。刚才我去封赏镇守旧剑室的冷一剑途中所遇,可笑的是,那贼盗居然明目张胆,在路旁挂一个写着‘盗路’二字的木牌。”叶风马上想到了阿伦,还准备问话,不料叶飞芸抢先道:“那贼盗怎么样了。”
飞俞听得飞芸又关系阿伦,气的快要炸了,但人多不好发作,便强自忍住,道:“我看见那贼可怜,但又身无分文,便向手下要了几锭碎银,给了他。并让那人最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叶风道:“大概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吧,可惜叶某出庄时未带多少财物,所以未曾给他赠送钱帛。”柳重山道:“既然盟主与叶大侠都有济弱扶贫之心,刚好柳某又开店不久,正好就做个顺水人情,你二人就在我栈内取些钱财衣物什么的派人送去,也好了结盟主与叶大侠二位的一桩心愿。”叶风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跟盟主岂不是借花谢佛,那怎么好意思。”然而飞俞同意,道:“谁的东西都一样,反正大家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们用了老柳的东西,等他日再回谢不就对了。”柳重山道:“回谢倒不必了,盟主有心就是最好的回谢。”柳重山说罢吩咐其女儿柳玉收拾一些她哥哥柳强曾穿过的衣服,装上一箱子派人去送。
不料,叶飞芸忽然道:“让我去送吧。反正我想见识见识那个贼盗。”飞俞一听飞芸主动要去见阿伦,妒意又生,忙道:“这等小事,让下人去就可以了。不必劳烦叶姑娘亲往。何况那贼盗人品低劣,你去了,有失身份。”飞俞说着有意暗示叶风让叶风阻止叶飞芸。不料,叶飞芸不等她爹说话,便道:“劣马终能训,顽人自会变,如果能让一个人重新做人,有失身份又如何。”飞俞知他阻不住飞芸,但又想得知叶飞芸去了树林之后与阿伦的一举一行,便让青梅韩霜相伴飞芸左右。青梅韩霜与叶飞芸是结拜姐妹,自是不反对同往。
三人带上柳玉准备好的木箱,纵马而去。没过多久来到‘绿青林’。几人勒马停住,正欲下马去寻阿伦,不料忽然听得一人“咿咿呀呀”的叫喊。叶、青、韩三姐妹循音一看,却发现是阿伦挥臂练剑。其实不是练剑,而是四处乱砍。剑锋过处,削得林中枝叶残缺,掉落在地上。看阿伦那疯狂样,似是胸中有极大的愤慨,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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