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笑了。
没有一贯的嘲讽和阴寒,没有致命的眩惑和妖冶,也没有莫测的复杂与难解——他只是很顺应心里的想法,就是那么笑了。
柳君看着他的这朵笑,心像被谁掐着。
原来有的时候,希望真的那么比绝望更伤人;只要你试过在看一丝曙光的时候,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不过是暖阳经过时漏泄的一点灼红……
缓缓地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睑,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紫色沙幔,漫天漫地的虚幻一瞬间仍然给了她一种错觉,仿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缥缈的梦。
白飞飞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
如果什么不开心的事,睡过一觉就能忘却,那她该有一场多么不同的人生?
想要试着撑起身子,却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堪,积聚起一丝力气就要耗去她所有的心力。好不容易靠在床缘坐起,她已经感觉到身上起了一丝薄汗。平了平气息,她这才将视线挪向屋子的另一边。窗子虚掩着,只有一丝阳光透射进来,穿过他的手。手里,握着一杯茶。袅袅的细烟妖娆着升起,在他的侧脸旁晕开、消散。看来,他已经坐了许久。看着她困难万分地起身,看着她气喘吁吁地靠回床栏……只是看着。嘴角忽地挑起极其熟悉的弧度,却是更甚以往的冷佞和嘲讽。
“好些了么?”
白飞飞也笑了。
“整瓶的寒玉浆都与我用了,怎会不好?”
尽管不能使起力气,但缠绕着她多时的沉凝刺痛似乎一下子都被清除出了身体,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没有再尝过的温热与轻松。
“好到可以让你走到沈浪面前么?”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既然不能留下你,又做不到再次下手杀你。我答应,放你回他身边。”转了转杯子,他不再看着她的脸,视线停在反折着阳光的水面上。
“不过……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也不是我会做的事不是么?”看着他的侧脸,白飞飞开口。
“我答应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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