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微合的木门,他缓步走了进去。
有些刺目的光线一束束地从窗棱中射进来,使得平日看不见摸不着的灰尘无所遁形,摇曳着在半空中舞动。满屋子弥漫的,都是淡淡的药香,萦绕着不肯散去。视线缓缓地从窗台转到椅畔,转到软塌,再转到方桌,脑中浮起纷杂的画面。
她在这里喝药,在这里休憩,在这里远眺……
微风掠过,翻卷了几张纸,飘飘扬扬地落在脚畔。
弯身拾起,纸张中夹着一张画,漏出未被遮掩的部分,那是男子的发式。
心中一痛,心中闪过数个发泄的念头,撕了、烧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将它们放回。
毁了沈浪的画像又如何,人刻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毁不去……
返身要走,偏偏风又疾来,哗啦啦地将方才理好的纸张再次散得到处都是。
头侧了侧,瞥见了那张不愿看见的画。
只一眼,再难移动半分……
在刚靠近屋子的时候,白飞飞就知道,他来了。
入眼处,酸涩铺天盖地。
一抹玄色身影笼罩在布满薄云的天空中,带着一身萧索的落寞味道。他的发丝有些凌乱,眉梢眼角覆着尘土的味道,邪肆张狂的脸上抹着一些早已干涸的血迹,凌厉夺目。
他出远门了么?刚刚回来?直接到了这里?……
白飞飞来不及告诉自己,是的,是这样的。
因为她,拒绝再想了。
“这些天,怎么样?”
问完,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了愣,心中辗转千遍,想问想说的千言万语,不过化做了这么淡淡的一句。
“很好。”
白飞飞有点惊疑于自己回答的速度这样快,似乎提前备好了答案一般。她看到上官逸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变得麻木……
“很好……那便好。”
上官逸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听来多么莫名其妙的话,他抬了抬手,摸向胸口的位置,似乎好过了一点,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倦,好累,想要躺下来呆一会儿。
“你先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