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输给沈浪,是我不可以。如果说他是另一个白飞飞,那我怎么有能力成为沈浪?他灭了四大派,掳了百灵,杀了柳神医,在武林搅起血雨腥风,逼天下大夫拿命医治连情余蛊,设计陷害亲生手足——纵使我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他呢,可曾因我觉得一丝快乐?”
柳君的胸腔震了震,久久不能成言。
“这些话……你亲口为何不告诉他?”
乍起的风带着一种凉意扑在脸上,让人的心都有些潮湿。白飞飞的半边脸显得柔和而沉静,这会儿连表情都辨不出来了。
“何必说?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既然认定了沈浪,上官逸的好坏与便不该是我分心的事了。”
他终于再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只能苦笑。
现在,真的是开始后悔了吧?
“我原本也无甚必要与你说的。”
白飞飞经过他身畔时留下这句话,乘着来时的月光步回了屋子,投在她身后的暗影缓缓移动,倒像是投在他心上的一朵乌云。
遥遥了看她进了门去,柳君仍定定地立了会儿。直到心神俱疲,这次施施然转过身来预备离去。
这一转,却看到几步之隔的上官逸,苍白的脸上沁着冷光,发上的露珠折射出浅浅的月光。显然是已站了许久了。
“逸?!”
柳君像被无声的雷电,不能动弹,失了思考的能力。
上官逸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身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柳君已经苍白了整张脸。
“逸……”
逸本已经气虚体弱,身上更是有两处刀伤,方才的话也让他听了去,天知道现在伤到了何种程度!
白飞飞的毒发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厉害,他原本要自己回上官堡寻求解决之法。上官堡有着世上最全的医书,或许有救也说不定。可这白飞飞是半分也受不了颠簸了,自己更是半步也离不得,幸好逸也通医术,他立刻独自骑马赶回上官堡。不说不眠不休地赶路,凭上官逸三个字,沿路上的伏击已经不知多少,跟上去保护的凌落一行人更被远远甩在身后。听凌落说,逸赶回上官堡后便一头扎在书房里,流连整整五日,翻遍了所有医书,终于还是黯然而归。
现在看来,逸所做的一切,象笑话一场……
“也好,这样也好……”
上官逸竟然笑了,渐渐地扩大,飞扬张狂,连眉间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他说。
也好。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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