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蔓将阵中情形瞧得分明,嘤嘤笑开来,神情又是惋惜又是愉悦。
“毒发了,白姑娘六十七日的委屈总算值得。上官逸生性多疑,旁人根本近不了身侧,加之又有一个小神医随伴左右,若非白姑娘以身上药香掩住毒气,又怎能让他毫无所觉地中了毒呢?”
上官逸不可思议地盯着地面这滩血迹,猛地有股比刚才更据剧烈数倍的奇痛游走于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在胸腔内。
那种感觉,像有群怪兽用牙齿利爪死命咬扯着他的身体,想扒个缺口钻出来——即使幼时独自练功走火入魔险些丧命,也不曾疼到这般地步。
沈浪察觉到上官逸的异样,回头一看脸色大变,旋身挥剑硬挑开日阵人偶当头劈下的一剑,背后空门却是大开。山佐天音眼中疾光一闪,长指一动,星阵人偶的利刃已是深嵌进去,白色的衣衫顿时被染红一片。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铿地一声脆响,本欲借余势深刺进去的剑锋被一颗石子打偏。上官逸硬按下痛楚,左臂疾风般拉过沈浪身子往旁一带,右手单掌平平拍出,正迎上人偶下一力掌。
“砰”的一声,上官逸和人偶均是各自退后了数步。
“白姑娘心疼沈浪得紧呀。”
王紫蔓笑得不动声色,纤指却是已经虚空点出,趁白飞飞分神顾及沈浪之际已是连点了她周身大|茓。
白飞飞眼底寒气乍聚,双眸似蒙了一层血雾,声音冰至极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紫蔓娇柔一笑,算计的精明浮在眼底,让人心惊胆战。
“白姑娘别生气,关心则乱,你这样一点儿都舍不得沈浪受伤,可让我怎生是好?我只应了留下沈浪的命,别的可顾不上了。”
凤眼一瞥,见到杜浅也强撑而起加入李茗烟一阵,和山佐天音控制娴熟的星阵配合愈见默契,重伤的沈浪和中毒的上官逸渐渐处于下风。王紫蔓终是笑得有些放松,丝毫不掩愉悦之色。
“对了,有件小事,我想是该要讲给白姑娘你听听的。要诱得上官逸这样的人物乖乖赴一个死约确实不易,单凭一个沈浪分量怕是不够,所以我撒了个谎,称这蜀山之上有棵‘兮月藤’,虽不能根治你身上的余蛊,但若每隔十日取叶饮汁,蛊毒便会一直处于沉睡状态,那白姑娘你自可安然无恙了。”
用了一种最最随意的语气,带着些可怜嘲弄的意味,缓缓、缓缓地说着。王紫蔓几乎可算贪婪地欣赏着白飞飞的神情,看着她褪尽血色,看着她双唇轻颤,看着她再也掩饰不住的后悔与痛苦显露无疑。
“你说,他是不是很傻?明知我的话很不可信,但只要有一丝救你的可能,他还是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