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花祭夜撑在旁边的扶手上,气喘吁吁。
苏沫离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不耐烦的来了句,“把我这链子摘了。”
猛地,她注意到,她的手不疼了!没了刚刚的灼热感,手臂那圈也不红了,珠子也不亮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苏沫离诧异的瞪着那个链子,她确定刚刚的那件事是真的。
“那是我给你的五彩珠,我跟你说过,如果你距离你的魂魄五百米之内,那珠子会发光。”花祭夜解释道。
苏沫离瞪大了眼睛,“宫内那么多人,在我五百米之内的我哪知道有谁。”
“娘娘,公主殿下来了。”紫嫣从外面走来。
苏沫离眉头一皱,看了看花祭夜,吩咐,“叫她进来。”
卉雁小步走进来,走路一直都是低着头,她轻轻挥了挥身后的侍婢,叫她快点跟上,进到屋内她看到屋内还有个男人后,脸上突然升腾起两抹绯红。
苏沫离的嘴角抽了抽,看的男人都会脸红,虽然说花祭夜这副皮囊生的确实不错。
“皇后娘娘,卉雁带了礼物,方才走的太急忘了给您,希望没打扰到您休息吧?”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听了很想让人有保护欲(yu)望。
卉雁从侍婢手中接过东西,上前一步,猛地,苏沫离手上的珠子又亮了起来,从刚开始透着点点暗淡的光,到后来越来越亮,苏沫离也感觉那块皮肤好像被火烤了一样疼。
卉雁愣了,看着苏沫离手上的那个项链不知所措。
而身后的花祭夜却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卉雁的手,力道大的,卉雁手中的东西直接掉了下去。
“你对公主做什么?”卉雁的侍婢急了。
“你做什么?”苏沫离也震惊了,花祭夜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往温润如玉的模样,一双眼忽地变得认真严肃起来,那张脸冷峻的可怕,眼神更是冰冷冷的盯着卉雁。
卉雁被一个男子这么用力的握着,还被这么盯着,从来没见过这个仗势的她立马被吓得眼眶通红,隐隐就要哭了。
“快松开。”苏沫离低声道,扬手一巴掌拍花祭夜脑门上。
花祭夜被打了几下被打疼了,终于松开了卉雁,卉雁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来不及跟她告辞,她害怕的呻(shen)吟着就带着侍婢赶紧跑了。
“卉雁!”苏沫离大叫一声,但卉雁还是跑。紧接着,她便转身瞪向花祭夜,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
花祭夜却答非所问,脚步有些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着,眉头紧张着,“皇上呢?”
苏沫离也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
“你那一魄很可能就在圣金公主身上,我得去请我师傅。”话音一落,花祭夜眸中掠过一道光,立马跑了。
苏沫离却听的目瞪口呆,她那丢失的一魄,居然在圣金公主身上?
……
……
圣金公主在那一日被花祭夜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盯了半晌后,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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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父皇再重新派个人过来参加南岳太后的生辰,总之,她不想再待下去了,联姻什么的也就算了,她被吓着了。
御书房内。
“皇上,我们得尽早将皇后娘娘的那一魄从圣金公主的体内取出来,我师傅过几天就会到。”花祭夜沉声,眸中若有所思,可想而知他对此事也非常看重。
苏沫离安静的站在桌案前磨墨,心底不知道突然涌起什么,一年多前她就想大不了再过个三年就死掉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早就死了,如今能再活三年已经是上天给她的礼物了,真的不能再奢求什么。
而如今,她自己都没太看重自己命,花祭夜却那么担心她。她心中也漫过浓浓的不舍,她现在的生活什么都不缺,她很满意她现在的生活,她不想在日后的哪天就突然消失。
听着花祭夜的话,她忍不住问一句,“如果我那一魄从她身体里取出来,她会怎样?”
“会恢复她原来的样子,想必当年她醒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你那一魄。”花祭夜立马解释道。
苏沫离闻言,‘噢’了一声,不说话了,接着磨墨。
御花园幽深视线盯了她半晌,那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花祭夜,削薄的嘴角微微紧抿,沉声,“这件事不能发生在圣金。”
皇帝的这一句话,花祭夜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是’了一声,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苏沫离一眼,退下了。
圣金公主自然不能在南岳国土上出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就是有一定的责任。如今这天下是三国鼎立,圣金皇帝就这个一个女儿,要是在南岳国土上死了那还得了!
……
……
苏沫离坐在雕花床上抱着云轩,时不时抬手将他高高举起,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
不得不说,云轩越长大模样长得越好看了,苏沫离对自己这副皮囊很满意,前世她虽然不丑吧,但也没长得那么美,平时照镜子她都觉得是见鬼了。
云轩黑溜溜的眼睛就这么淡淡的瞅着她,小小的手指放在嘴巴边吸一吸,时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看了她一会便在四周乱瞄着,再过了一会儿,他就想睡了。
云轩打了个哈欠,小脸都周在了一起,苏沫离看他想睡了,便抱着他轻声哄他入睡,没过多久,云轩靠在她的肩头沉沉睡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男子好似闲庭漫步一样走来,他一身明黄锦袍,头束金冠,面目线条棱角分明,远远看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高贵气息。
见周围没人,看着床上的人,他便想立马扑过去,将她狠狠拆骨入腹。
苏沫离看见他,立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御寒夙撇撇嘴,狭长的凤眸暗含着一丝不悦,他大步上前,从苏沫离怀中接过孩子,立马放到了旁边的婴儿床上。
苏沫离见他那么粗暴的动作,差点弹跳而起,见他将孩子安置好后,才没说什么。
117
“好了,他既然睡了,我们也该忙了。”他眼神含着淡淡的戏谑,嘴角噙着一抹如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闻言,苏沫离的脸立马红了,,“不行,他在睡……”
“声音小点就行,我们再努力努力再生个女儿。”话音一落,男子立马封缄住她的唇,如暴般的吻点点滴滴的落在她身上。
身上的衣襟不知何时被褪去,也在不知不觉间两人滚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安静的室内就响起男子的低吼声和女子的呻(shen)吟,一室旖旎。
……
……
翌日,等苏沫离迷迷糊糊醒来后,发现床帐外有个人影,而她身边早已冰凉一片。
那人并不是御寒夙,身形不像,而且穿衣的颜色还是不一样的。
她皱了皱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挑开帘子,全然忘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挑开帘子,看到外面的人后陡然吓了一跳,因为花祭夜也正好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花祭夜很是快速很是淡定的转过头,然后快速出了门,耳尖浮起可疑的红晕,在那张白皙的脸庞上显得异常明显。
而苏沫离,整张脸就红透了,呆愣的坐在床上,嘴角也是不停的抽搐。
她唤来紫嫣,洗漱一番后,去前厅见花祭夜。
花祭夜看到她,尴尬极了,他悻悻的扯了扯嘴角,低下头,苏沫离也尴尬,不过不得不面对,花祭夜来找她,肯定是有事的。
“你找我什么事?”她淡声问道。
花祭夜强制自己要镇定,要放松,绝对不能在那个女人面前脸红,不然脸就丢大了!
心中纠结了半会儿后,他看向苏沫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飞快道,“你早点准备准备,我们立马出发。”
“去哪?”她黛眉一挑,疑惑道。
花祭夜心中诧异了下,眉头也是一挑,“皇上没和你说?”
苏沫离摇了摇头,御寒夙最近几日也没什么反常也没和她说去哪儿。
“你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得赶紧去找你丢失的那一魄,不然你就没命了。”
闻言,苏沫离陡然倒吸一口凉气,她差点忘了这茬。瞪眼看了看花祭夜,她立马跑到卧室去收拾东西了,也命令紫嫣将她的衣物收拾起来给她。
大约准备了半个时辰左右,苏沫离简略的跟御寒夙和云轩道了别,随着花祭夜离开了。
对外是说皇后在金钟寺为皇上祈福,实际上他们要尾随卉雁去圣金。
具体计划不好说,毕竟路途遥远,谁敢保证万一出了意外。
不出意外的话,等出了南岳,最好在边关的时候将卉雁解决了,用花祭夜师傅特制的一个亡灵盒,将魂魄收集起来,然后再做法让那魂魄回归她身体。
那辆马车很豪华,很大,苏沫离身边带了由皇帝专门派过来伺候给她的人,平时是伺候饮食起居,还有个用处就是保证她的安全。
那个伺候苏沫离的女人很冰冷,浑身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味,平时根本不会与她多做交流,花祭夜更是一路睡到底,都不说话,空旷的车厢内,安静异常。
118
可是过了十多天后,圣金公主却突然暴毙。
一路上,他们偷偷尾随,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可以说圣金公主就是被众人围成紧紧围着,连只蚊子都碰不到她,而他们人又多,他们自然不敌。
可悲的是圣金公主暴毙的时候他们还在睡觉,睡的很死,花祭夜自然错过了收集魂魄的时间。
谁都不知道圣金公主是怎么死的,据说,当晚,她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之后没多久便七窍流血,不治身亡,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死了,而不是像以前那般一直昏睡。
车厢内,安静的诡异,一股沉闷的气氛压在众人心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苏沫离双手支撑着下颚,沮丧道。毕竟那是她活命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心里自然会有点失落,再加上卉雁的死,虽然她对卉雁不怎么熟悉,不过听到她死了后心底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舒服。
花祭夜冷峻着脸,目光直视前方,似是直接穿过了他们,不知道看向何方,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那双莹绿色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
沉默良久,花祭夜心中也纠结良久,最后他决定回宫,不过他要绕道看看有没有那魂魄的消息。
总之,他们回去的时候可能会比较长,不然就这么回去,花祭夜想皇帝是不会放过他的。
折返回去,他们来到附近最近的一座城,名春城。
春城名如其城,阳光和煦,温暖耀人。
苏沫离顿时感觉沉闷在心底压抑的感觉好受了点,他们找了个客栈住下。
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遇到了君北幕。
他怎么会在这?
云翎皇帝不应该在云翎皇宫吗?跑到南岳和圣金的交界处的一座城是怎么回事?
见面了,苏沫离自然不会转身跑走,自然得上去打招呼。
她扬起嘴角,笑容明媚灿烂,阳光从那个窗口斜斜照进来,女子那张冷艳绝美的脸,竟多了股柔和感。
君北幕亦是淡淡的弯起嘴角,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眼底隐藏的淡淡哀伤。
她变了很多,毕竟她从前不苟言笑,喜欢浓装,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就显得愈发冷艳,也愈发让他觉得高贵,愈发觉得遥不可及。
她杀人如麻,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不知道有多少仇家,她从不正眼看他,直到有一日她被仇家绑架,而他因为她差点双目失明,她才终于肯亲近他,他一直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却不料终是有一天,她还是惨遭毒手。
死了一次,性情,真的会大变吗?
如果那次她没遇害,那是不是证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这些终究不可能,他辛辛苦苦追随了她十几年,她终究不属于他。
想着想着,琥珀色的眼睛竟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朦胧,仿佛将眼前一切都阻隔在外。
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不清,飘渺不定。
“你怎么也在这?”含着惊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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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北慕嘴角淡淡一勾,温声道,声音却难掩一丝落寂,“我来这办点事,待不了多久。”
“是吗?我也要在这待几天。”苏沫离也笑了笑,径自坐了一下。
君北幕嘴角微微一弯,纤长的睫毛底下掩盖了他眸中的落寂。
花祭夜眼神闪了闪,他自然知道苏沫离和君北慕以前的关系,如今君北慕突然出现这里也太巧合了吧。
夜晚,春城热闹非凡,街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今天不知道是春城什么节日,特别热闹。
苏沫离一身月牙色长裙,上面简单的绣了个珠子,简单却不失大雅,那惊艳的脸蛋,更是引得街头人频频看向。
身后的花祭夜则是一身书生打扮,干净的白衣,温润的眼眸,眉宇间透着一股书香气息,只是那双莹绿色眸子在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身后的那名侍婢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那张脸冷的跟冰山一样,透着股冷漠气息。
苏沫离一看到街上有吆喝卖冰糖葫芦的,高兴的立马冲了上去,花祭夜黑了一张脸,很不情愿的追了上去。君北幕却是慢吞吞的走着。
“这儿好热闹。”苏沫离将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君北幕,咬着自己手机的一串,眼睛弯成月牙形,笑着道。
男子嘴角亦是淡淡一勾,淡淡的笑容仿若莲花般盛开美好,他的眸中盛着她染满笑意的脸蛋,分外赏心悦目。
苏沫离顺着人流一路走着,忽地看到不远处有颗许愿树,周边也是人满为患,但她还是二话不说拉着君北幕就跑过去了。
君北幕一怔,身体陡然僵硬,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给苏沫离大喇喇的拉走了。
花祭夜在身后跟着,脸又黑了。
都是君北幕今晚邀请的皇后出来,出来也就算了,但皇后总是和君北幕拉拉扯扯的,一点也没关注自己手上的珠子。
他们出来不是来玩的,而是来找魂魄的,如果找不到,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
花祭夜的脸色就跟茅厕里的那一坨坨东西一样臭,特别不爽的跟了上去。
四周很亮,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苏沫离硬是拉着君北幕在许愿牌上写了什么,然后她拿着许愿牌挤进人群,将她的牌子扔了上去。
他的视线透过人群,那双眸子荡漾着丝丝朦胧的美意,沉默片刻,他提着笔缓缓写下几字。
笔锋苍劲有力,浑然质朴。
花祭夜偷偷瞄到,不屑冷嗤一声。
花祭夜的随从看到不满了,涨红着脸,“我家陛……少爷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闻言,花祭夜眸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答话,眸子又恢复了以往般温润,再配上那副干净的面容,回以那个随从和善一笑,仿佛刚刚不屑冷嗤的人不是他,因为模样太不搭调。
任谁看他那模样都会下意识认为他是好人!
随从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因为花祭夜显然是不想跟他争论什么,他气愤的重重一哼,立马追上他家主子。
120离开
在春城待了几日无果后,他们动身离开了。
苏沫离正要去和君北幕告别,却发现他的房间早已空了,跑到楼下问掌柜,掌柜却说他们昨晚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他就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离开了。
苏沫离心里淡淡的失落,她不知道她对君北幕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许是一种歉疚吧。
君北幕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如果上一世她还活着的话,兴许有一天真的会嫁给君北幕。
可偏偏她被祁冰落给杀了,她也是阴差阳错的因为祁冰落莫名其妙的和御寒夙成了婚。
但她从来不觉得对不起他,感情这种事,原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并没有强迫他去喜欢。
回了屋内,行礼已经给那侍女整理的差不多了,花祭夜斜靠在窗边,视线懒洋洋的往下看,一脸懒散的样子。这儿的视线极好,能看到春城的大片景色,虽然还是清晨,街上却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温润的眸子底下暗藏寒冰,他们在这待了五日左右,将春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去了一次,但就是没有一点魂魄的消息。
花祭夜真不敢想,回去的时候他会被皇帝批成什么样子。
其实他心中还有点怨皇后,再找不到那一魄她命就没了,居然还是那么懒散的样子,整日和君北幕这个旧情(qing)人出去玩,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上了马车,几人出发了。
车厢内很安静,那侍女可以说是从皇宫出来的那一日,到现在,就从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面部表情偶尔有细微的变化,但大多数都是冰冰冷冷的样子,花祭夜也不和她说话,除非是她主动找话题。
苏沫离感觉这一路上真的是无聊透顶,她就不指望那侍女会说话了,而花祭夜总是几句话便打发了她,看样子显然也是不想和她说话,她就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内等着回帝都。
这时他们又要过一个小城镇,现在的位置离小城镇还有点距离,苏沫离突然感觉饿了,算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但硬邦邦的干粮她又不愿吃,所以现在就只能等着快点到一个地方能让她吃大餐。
“我们什么时候到?”她有气无力的问道,抬了抬眼皮。
花祭夜嘴角微弯,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快了。”
也没说具体点,就两个字打发了苏沫离,苏沫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没再理花祭夜了,只能等着花祭夜说快了那两个字到底要多久
可半路偏偏杀出一个程咬金,一群黑衣蒙面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驾着马车的两匹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显然是受了惊吓,它们不满地鼻孔直喷白烟,烦躁不安。
“怎么了?”苏沫离心中顿时闪过一抹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极为狂妄,极为嚣张的女声。
“哈哈哈哈……苏沫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121
苏沫离一听,顿时就跟泄气了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么一句话,“怎么办怎么办,有人要杀她……”
不过她又突然感觉,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但她偏偏想不起来。
心中给自己壮了壮胆,正要去外头瞧瞧,花祭夜却拦住了她,他冷峻着一张脸,率先出了马车。
苏沫离第二个出来,侍女最后一个出来。
一见到眼前的那个人,她瞬间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旋即心中便冷笑一声。
她正是消失了近一年的祁冰落!
她长得依旧很美,只是那脸蛋上已经无法掩饰那一抹尖酸刻薄,和蚀骨的恨意!
仿佛熊熊烈火,要将她燃烧。
此时,祁冰落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却还没动手,只是那眼神,已经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因为那件事,彻底毁了她!
庶妹瞧不起她,母亲和父亲都有点疏远她,她成了上流社会那些少爷小(xiao)姐们的闲茶饭后议论的人,嘲笑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苏沫离这个贱人!
她要欢欢喜喜成婚的前夜!却将她一辈子给毁了!
等她抓住了这个女人,她绝不会让这个贱人那么轻易的死了,她要把她受的屈辱全都还给这个贱女人!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贱人!她心爱的人爱着她,而她的表兄也向着她,她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把她一辈子都给毁了!
没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权贵之家谁看的上她,破鞋一个!而且还是给臭烘烘脏兮兮的乞丐给睡了!谁要那么脏的女人!
她一直想着报仇!她一定要报仇!此仇非报不可!
终于,她找到了机会!
虽然她不知道苏沫离为何会和国师一起出去,但是她找到了机会!
皇后身边的人极少,除了国师,就是个侍女,还有个车夫!虽然祁冰落知道他们四个都是有武功的人!
但是他们人少!
人少就证明他们的胜算不大,今日她足足带了二十几个人,全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不知道花了她多少钱!
不过,她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祁冰落早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置她,等她知道这个女人只有几个随从保护后,她就已经开始计划了。
她先要将这个女人的脸毁了,再叫几个乞丐强女干了她,然后再将她的双手双脚砍断,接下来的日子就狠狠的羞辱她。
这么偏僻的地方,没人知道会是她做的,到时候她的表兄就只能收到皇后和国师已经遇害了的消息。
等她玩腻了,那肯定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她要让苏沫离在几个男人的身下死掉,再将她的脑袋砍下来,放在城门口!
一想起那个场景,她浑身就抑制不住颤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癫狂,极为刺耳。
苏沫离皱着眉头,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吧。
身后二十个黑衣人静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祁冰落大笑着,众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总之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122
突然,只听她声音阴测测的响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轻蔑的笑意,眸中掩盖不住那抹阴鸷。
“想不到能在这儿看到我吧?”
“……”她确实没想到。
“这一年其实我还是住在皇宫里,你没想到吧?”她的声音尖锐。
苏沫离黛眉一皱,眸中暗沉一闪而过,她确实没想到。
看到苏沫离这表情,祁冰落哈哈大笑,“其实我一直住在太后那儿,宫内的一切我都知道!”
苏沫离抿唇,没说话,目光冷冷带着警惕意味的看着她。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四个人,根本没办法敌的过二十多个人,单单就从他们身上就能看出来那二十几个人武功绝对不弱。
这该如何是好……她袖中的手陡然攒紧。
花祭夜的脸色显然也不是很好,半路被劫持,对方居然还是祁家的嫡长女,皇上的表妹。
他以前对祁冰落的印象不是很差,因为祁冰落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的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所以很多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挺好的,虽然有的人会不喜,但都不是很讨厌。
他记得一年多前的那一夜,祁家长女给几个乞丐玷污了,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祁冰落,要不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他几乎都已经忘了有这个女人。
只是她竟然想刺杀皇后。花祭夜的眼神冷了冷。
“苏沫离,你说你是自己乖乖的走出来,还是让我找人请你出来。嗯?”她的黛眉微微上挑,声音更是难掩得意,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看就像是一副小人嘴脸!
呵……苏沫离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冷声问,“你想怎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把你玩死。”说到后面,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眸中尽显阴毒之色。
闻言,苏沫离嘴角缓缓一勾,眼眸极尽蔑视,下巴一抬,冷嗤一声,“就凭你?”
“就凭我怎么样?”苏沫离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祁冰落,打击的她体无完肤,她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我告诉你!我请来的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就凭你们四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祁冰落的声音拔高,话落,嘴里发出不甘心的‘哧哧’声。
苏沫离眼眸缓缓一眯,周身顿时弥漫起了一股危险之色,眼底泛着阴鸷和不甘。
“给我上!抓住那个女人!其他人都杀了!”祁冰落大叫道,说完了那么一句,她整个人无法抑制的大笑,那模样,看上去已经发疯很久了。
身后原本不动的二十几个黑衣人身影一掠,立马消失在原地。
苏沫离心惊,瞳孔一缩,没想到那么快的速度,可想而知祁冰落这次是下了血本的。
但是祁冰落想错了,皇帝又怎么可能真的就派这么几个人去保护她,那二十几个黑衣人正要攻击,只见以苏沫离为中心,周围顿时出现了一堆黑衣人,很好的将他们在围成一个圈,保护其内。
123
‘镪’的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又是‘砰砰砰’兵器碰撞的声音。
苏沫离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她显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黑衣人就像是从天而降。
花祭夜却是了然,那双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他身体轻盈一跃,上前杀敌去了。
祁冰落一看这场景,当时就懵了。
凭空出现的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而且都还是保护那个小贱人的!
祁冰落一看这情况,当即就觉得不妙。
虽然那个小贱人的人手没她多,但是他们的武功好像都要比她的人要厉害的多。
这该怎么办……祁冰落心中喃喃道,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她双手抱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脚还止不住后退,在这混乱的场景,没有一个人注意的到她。
情况一下子就发生了大逆转,苏沫离也不甘示弱,和祁冰落的人打的难舍难分,她藏在指甲中的毒轻轻一撒,那黑衣人身体一僵,动作比平时慢了下来,苏沫离一瞅准时机,毫不犹豫的拿刀就刺了过去。
那黑衣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祁冰落呢?
苏沫离突然想起还有那么一个人物,往四周看看,发现没有她的身影。
她眸光顿沉,看到旁边有颗大树,她足尖轻点,轻轻一跃。
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身影,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没了往日般的明澈,那双眸子此时透出来的是阴狠果决。
她嘴角勾起抹不屑的笑容,冲她的人吩咐道,声音冰寒,仿佛让人置身于冰雪之中,“把祁冰落给本宫抓过来!”
听到命令,立马有两个暗卫去执行。
祁冰落那二十几个黑衣人差不多全都死了,而他这边只是伤了几个人而已。
把敌方的人清理完后,暗卫统领领着十几个暗卫单膝跪下,声音肃杀,脸上的黑巾只露出一双如鹰隼的眼眸,“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她淡声,嘴角挂着抹温婉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女子很好相处。
她并没有问统领他们为何会出现,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等着另外两个暗卫回来,把祁冰落带回来。
只是这次,祁冰落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原本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杀了她,却不料日子一久,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居然忘了还有那么个人物。
如今一见,她是恨不得将祁冰落拨皮抽筋,把当年的仇给报了!
她嘴角微弯,眼眸澄澈,任谁都看不出那双眼睛下掩藏的嗜血杀意。
不多时,两个暗卫就将祁冰落带了回来。
“放开我!”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狗奴才!”
“你们为苏沫离那个贱人效命!她迟早会害死你们的!”
……
祁冰落一路咒骂着,一路给两个暗卫拖回来,蓬头垢面的,衣服都烂了好几处,样子狼狈极了。
将祁冰落放在皇后面前,两个暗卫单膝跪下。
苏沫离摇了摇手,他们退到了一旁。
苏沫离看着祁冰落瑟缩乱颤的身体,心情就止不住好,连声音都变了,变得比以往更加轻柔,却让人听得诡异起来。
“国师,你说我杀了她,会怎样?”
124
花祭夜的眼眸眯了眯,嘴角弯了弯,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丝丝恐吓。
“敢刺杀皇后,自然是死,诛九族都不为过。”
一听到这话,祁冰落陡然瞪大眼睛,‘腾’的一下就抬起了头,眸中立马泛起了晶莹的泪珠。
她祁冰落什么都不怕,就是最怕死。
因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她现在得讨好苏沫离那个贱人,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就不信她弄不死这个贱人。
她杀的了她一次,就还能杀她第二次。
可是,苏沫离会给她机会吗?
她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力道大的,祁冰落的脸色当即就涨红了。
她被她仅用一只手就抬了起来,祁冰落双手拍打着她,张大嘴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眼神,愤恨又不甘又祈求的看着苏沫离。
但她看见只有她眸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攫取她的灵魂,带入漆黑的深渊,声音亦是让人胆颤,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祁冰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苏沫离这话,是不会放过她?
此时她感觉她就快要死了,脸色都已经发紫了,双腿也从最开始的有力变得无力软绵起来,踢不动了。
连花祭夜看到这样的苏沫离都愣了下,他听说这个女人,在江湖中传闻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但是他见了觉得不是,如今看她这样子,觉得她还真的是女魔头,只是以往在他面前都没表示出来而已。
她掐着祁冰落的手愈发的紧,脸色不知不觉间都狰狞了起来,祁冰落浑身力气都要被抽干,她虚弱的阖上眼,就在她以为她要被苏沫离这个贱女人杀死的时候,她却突然丢开了她。
祁冰落摔倒在地,随即她大把大把的呼吸新鲜空气,脸色从开始的青紫变得苍白起来,脖颈处乌青一片,她静静的坐在地上,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看到苏沫离的举动,花祭夜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因为刚才谁看着,都觉得皇后是要杀了祁冰落,却没想到放开了她,也对,祁冰落怎么说也是祁家的嫡女,而且还是皇帝的表妹。
祁冰落也是以为苏沫离这个贱女人良心发现,放了她,她虚弱的双手支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空气,长长的眼睫在她眼帘下蒙了一层阴影,遮住了她眸中怨毒阴狠的光。
苏沫离今日不杀她,来日,她一定要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一群人就冷眼看着祁冰落,等她缓冲过来的时候,嘴角挂着抹虚弱无力又感谢的笑,她一点点缓慢的爬过去,轻轻的爬到苏沫离脚步,声音哽咽,略带沙哑,“谢谢皇后。”
苏沫离没低头,冷眼看着前方,那声音,亦是冰冷透骨,“起来说话。”
闻言,祁冰落嘴角一勾,那模样,楚楚可怜,给人一种很想要保护的欲(yu)望。
祁冰落慢吞吞的站起来,嘴角挂着抹胆怯的笑容,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只见苏沫离抽出挂在暗卫统领腰间的那把剑,猛然刺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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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孔陡然一缩,嘴里发出一声如小兽般哭泣的呜咽声。
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shen}体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她脑袋如机械般缓缓低头,看见自己洁白的裙子慢慢被鲜红的鲜血染红,她的腰间还Сhā着一把长剑。
狠狠的刺(ci)穿了她的身体。
苏沫离……她怎么敢……怎么可以……
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流淌成一个小漩涡,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世界仿佛就此寂静。
她看着苏沫离那个贱人的脸蛋越来越模糊,她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轻如羽毛,又觉得重如磐石,脚步一个酿跄,身体抑制不住的往后仰。
‘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摔倒在地,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后没了神,如同一朵正在凋零的玫瑰……
嘴角和身体的鲜血流淌一地,她的身体在冷风中变的冰冷。
寒风冷冽,刺骨的冷风吹在她的肌肤上,她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娘娘,她已经死了。”暗卫统领低声道。
此时,她面无表情,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情绪,只是让人觉得淡漠如冰。
她伫立在冷风中,良久,才沉声开口,“将她的尸体还给祁家吧。
“是!”暗卫统领沉声领命,立马有人抬着祈冰落的尸体离开了。
几个暗卫连夜将祈冰落的尸体运回帝都,其他暗卫瞬间隐匿在黑暗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要不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血腥味和满地尸体,苏沫离以为这件事只是个错觉。
几人接着上路。
上了马车,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苏沫离忘了饿,现在事情解决好了,她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
“什么时候到?”她无力的靠在车背上。
花祭夜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依旧是那两个字,“快了。”
苏沫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两天后。
找了附近了客栈住下,苏沫离就去休息了。她回到屋内,倒床就睡
虽然马车很豪华,但她还是睡不惯,更喜欢床,虽然这床有股怪味,而且很硬,但是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倒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沫离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晚上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因为这儿是郊区,外头极为安静。
突然,就在苏沫离轻轻移动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个硬邦邦的东西。
猛的,她身体僵硬了,不敢转过身。
不是她想象力太丰富,只是这是郊区,万一有什么**贼的怎么办?
万一那老板就是坏人呢?苏沫离脑海中意(yin)出来老板在他们的饭菜里下迷药,他们昏迷后,就将他们绑起来吃了……
怪不得他们这一个客人都没有,苏沫离越想越害怕,额头上冷汗涔涔,现在就等着身后那个**贼熟睡后赶紧跑。
她确定身后人没熟睡的原因是,她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呼吸声,却知道他滚烫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
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下,苏沫离陡然感觉有人在玩她的头发,圈着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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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顿时僵硬的不能僵硬了。
妈蛋!原来身后的人一直都是醒着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沉寂了半晌,她心中挣扎许久,正要来个鱼死网破,身后却陡然传来低沉愉悦的笑声。
她猛的瞪大眼睛,这声音好熟悉,转过身,入眼的是那张精致宛如天神般俊美的脸蛋。
她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
他嘴角荡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怎么,不想朕来?”
闻言,苏沫离嗔怒的撞了他坚硬的肩膀。
“你不在皇宫,那……”
“青枫会处理。”他淡淡打断,指节分明的手指依旧把玩着她的秀发,她发质松软,独有一股沁鼻的香味。
苏沫离拍来他的那只手,认真的看着他,问道,“花祭夜知不知道你来了?”
“不知道。”御寒夙如实道。
苏沫离笑了笑,“那他等会儿见到你不得吓一跳。”
他突然沉默了,苏沫离后知后觉敛了笑容,神情不由得带着股小心翼翼,出声问道,“怎么了?”
他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暗沉,窗外银灰色的月光跳跃进屋内,照耀在男子的脸上,原本就俊美的脸蛋乍一看更是宛如天神,伫立在云端高傲不可比拟。
他声线也变了变,没了方才的愉悦,声线陡然变得低沉沙哑起来,不自觉的透着股危险气息,“魂魄丢了?”
闻言,苏沫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垂下脑袋,一言未发,轻轻的点头,双手却紧紧的圈住了他健壮的身体。
“没关系的,反正不是还有一年多吗?我们快点回去,我想看我们的宝贝儿子了。”
苏沫离显然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却没了声。
她只能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时间静静的在流淌。
就在苏沫离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一声极轻的叹息,细弱蚊鸣。
“饿了吗?”
苏沫离重重点头,来了客栈她就去睡了,一下子睡了那么久什么也没吃,早就饿了。
“下楼吧。”他起身,穿好衣服,两人一起下了楼。
吃完晚餐,两人做了一番运动后又沉沉睡去。翌日一大早准备回去。
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很诧异三公主御梦雨居然会来她寝宫,这不是很显然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果不其然,御梦雨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居然没死啊!”
皇帝在一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周身黑气腾绕,御梦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找借口离开了。
只是御梦雨说的那句话当即让苏沫离警觉起来。
祈冰落自己也有交代,她这消失的一年其实都是住在太后宫里,而御梦雨又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自然是可能知道祈冰落住那。
苏沫离隐隐猜测,祈冰落刺杀她的事情,御梦雨肯定也是知情的。
以至于御梦雨说的那句话以为是祈冰落刺杀她成功了。
只是,祈冰落的尸体在她回帝都的三日前就被丢到祁家门口,御梦雨怎么就不知道祈冰落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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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她自然就是活着的那个。
亦或者她觉得她们两个是两败俱伤,这局面是她最乐意见到的。
毕竟两个都是她的假想情敌,两个都死了她是最开心的。
事实上,御梦雨知道祈冰落死了,她还知道祈冰落带出去的杀手有多么厉害,所以她才抱有侥幸心理。
但她没想到苏沫离居然是毫发未伤的回来了,祈冰落和那二十几个江湖高手却全死了!
白花了她的那么多金子!御梦雨的手帕都要给她撕破了。
苏沫离留了个心眼,就立马回宫殿看儿子去了。
云轩此时正坐在他的小床里玩他的玩具,嘴巴长得大大的,口水泛滥,却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苏沫离见到他就伸手抱他,云轩反应慢了半拍,看了看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眼睛再看向别处,须臾,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沫离第一个反应就是懵了,来不及多想,她抱着孩子一直哄,但是孩子就是哇哇哭个不停,有越哭越厉害的声势。
紫嫣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犹豫了会儿,道,“娘娘,让奴婢来吧。
“不用,我来就好。”苏沫离接着拍云轩的背,但是他还是哭,一直哭。
苏沫离看孩子的嗓子都哭哑了,再看了看紫嫣那面露担心的神色,无奈之下,将孩子给了她。
“谢谢娘娘。”接过孩子,紫嫣眉开眼笑。
苏沫离一脸无奈之色,没想到她就是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月,孩子就不跟她亲了。
转眼,今天就是太后生辰的日子。
宫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太后想把她的生辰给办大,怎么说也是她五十岁大寿,人老了自然喜欢热闹。
晚上就是太后的宴会,各国使节纷纷来祝贺,带了许多珍宝,可把太后乐的合不蚂。
夜晚,繁星璀璨,大殿内,却灯火通明,悦耳的丝竹声从里面倾斜而出,悦耳如天籁。
上坐的自然是太后,皇帝,皇后,下排再一次是各国使节,王侯将相和他们的家眷。
御梦雨今日一身粉色宫衣,盘了个漂亮的发髻,头上带着用黄金雕饰的头钗,裙摆处和袖口处都绣着祥云,那衣服华贵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开心的往各国使节那儿看着,她原本打探到消息说北幕哥哥会来,可是她并没有看见他。
那双眸子从开始幻着奇异色彩,再到后来的黯淡无光,全都给一个男人收入眼中。
那个男人满脸胡赛,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眸泛着幽光,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藏在暗处,随时都可能冲上去咬住猎物。
他舔了舔干燥的舌,很显然,他是看上了这三公主。
御梦雨因为没见到君北幕,怅然失神,郁郁寡欢,觉得这宴会无聊至极。
苏沫离也觉得无聊至极,犯困,想打哈欠,却给她强忍着,眼睛都迷上了一层水雾。
太后很开心,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那模样看上去都觉得年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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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一直持续到凌晨,终于要散场的时候,一个身体精壮满脸胡赛的男人突然从他的座位上起身,来到正中央。
他一手放在胸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皇上,本王看上了贵国的一位公主,还请皇上割爱将公主赐给本王。”
听闻,太后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漠北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虽然是小国,但现在已经愈发强盛起来,听说他们的铁骑可以以一敌百,谁知道会不会有一日就脱离三国的掌控,三国鼎力的局面说不定会被打破,各国都对漠北虎视眈眈。
因为这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却免不了给他们打压的道路。
但是这位是漠北的一位皇子,要是跟南岳联姻那几百年内漠北跟南岳自然不会打起来。
“漠北皇子,你看上哪位公主了,尽管说。”太后笑的合不蚂。
西门祺东的笑容被隐藏在他那大胡子中,他泛着幽光的眸子饶有兴趣的往座位上一扫,最后,修长的手指一指。
赫然指的是御梦雨那个方向。
顿时,太后的脸色就变了。
御梦雨的脸色变了。
苏沫离的脸色变了!
因为这太他妈刺激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苏沫离现在激动的已经没了一点睡意。
御梦雨嫁去了漠北,那她以后不是再也不用见到那个女人了吗。
想想苏沫离心情就止不住好,心里笑的也跟太后原先那样合不蚂,她现在自然是不敢明面上笑的。
御梦雨的眼睛慢慢瞪大,看了看她皇兄,再看了看那个说要娶自己的那个男人,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顿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不同意!我不愿意!”
太后心里虽然也不情愿,却不得不在这时候对御梦雨怒声,“梦儿!不得无礼!”
御梦雨眼底立马憋了两泡眼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后,最后大哭着跑开了,没人拦她。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宇间的神态不怒而威,气势凛然,他幽深暗沉的视线扫了扫漠北皇子,开口,声线低沉冷冽,“漠北皇子,朕三日之后再给你答复,可好。”
虽然是商量的意思,可是语气一点也不像。
“自然没问题。”西门祺东也爽快的应下了,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危险笑意。
玩腻了漠北女子,现在换换中原女子,肯定刺激,对方还是个公主。
一想到那个场景,西门祺东眼底就忍不住流露出凶光,顿时也感觉自己小腹升腾起异样的感觉。
梦雨回到寝殿,便开始嚎啕大哭。
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等不到君北幕却等来了一个那种男人。
漠北那种地方,能生活吗?
不行……她不要……她绝对不能嫁过去。嫁过去她一定会死的。
那双氤满水雾的眸中满是绝望,悲怆。
御梦雨歇斯底里的哭了一会儿后,知道一直哭不是办法,便下定决心跑她母后的宫殿。
母后一定有办法就她,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母后肯定不会将她送到漠北那种地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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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匆匆跑出去,侍女慌了神,大叫道,“公主。你去哪?”
御梦雨却没有理会那宫女,一直往前冲。
跑到了太后的慈宁宫,一看到她母亲,御梦雨冲上去二话不说的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抓着她母后的裙摆便开始嚎啕大哭。
“母后,你救救我,我不去!我不去!……”
御梦雨哭的梨花带雨,鼻涕眼泪一脸,那脸看上去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了一个公主的样子。
“梦儿,你这是做什么?”太后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眼底也是满满的心疼和懊悔,可是漠北皇子那如果一直不松口,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现在漠北确实很强大,难办皇帝会为了南岳的安危将她推出去。
而且宴会散了的时候她找过皇帝,看那样子,也确实很有可能将她女儿推出去。
她也不想她女儿嫁到那种地方受苦,怎么说也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也是自己亲生的。
“梦儿,你去求求你皇兄。”太后也是愁眉苦脸。
御梦雨闻言,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会的,皇兄肯定不会管我。你看皇兄被苏沫离那个狐媚子迷惑成什么样。”
御梦雨一脸绝望,哭累了,她便开始嘤嘤缀泣起来。“母后,我喜欢的是北幕哥哥,我想嫁给北幕哥哥,母后,你有办法吗?……”
……
……
烛火熄了,借着皎洁的月光,苏沫离摸索着回到床上,心情愉悦的没有一点儿睡意。
“你要将御梦雨嫁过去吗?”黑暗中,她翻了个身,软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圈住了那精壮的身躯。
他淡淡的闷哼了声,并没正面回答,苏沫离却隐隐知道答案。
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选,再加上他原本就并不喜欢那个妹妹,怎么也不会帮她。
再说,给了她一辈子的富裕生活,现在是该回报下南岳了。
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窗外阳光暖融融,身旁却早已冰凉一片,苏沫离揉了揉眼睛,唤来紫嫣。
紫嫣一边伺候她,一边轻声说道,“娘娘,三公主在外面等您呢。”
苏沫离眉头一皱,“她等我做什么?”
紫嫣摇头,也是疑惑,“奴婢也不知道,很早她就来了,奴婢原本还以为三公主会闯进去,没想到她就在外面等,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了。”
苏沫离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整理好了之后,她用完早膳,再拖拖拉拉的看了会儿书,也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开始出去见三公主。
御梦雨等的花都谢了,脸都因为太愤怒有点涨红,而她的帕子早就给她撕成一段一段的了。
要不是她有事麻烦苏沫离那个贱女人,她才不会来要那个贱女人给她帮忙。
但是她母后帮不了她。在宫中唯一能和皇帝好好说话的只有那个贱人了。
真不明白皇兄都一年了怎么还没有腻掉那个女人,明明漂亮的女人多的是,虽然不可否认那个女人长的确实不错,但是看久了总会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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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梦雨咬牙切齿,脸都给她扭曲了。
因为她真的等了太久了,等烦起来了!她何尝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是给她下马威!
终于,苏沫离来了!
御梦雨看到她,不得不摆出一副笑容迎上去,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憋屈!
“梦雨见过皇嫂。”御梦雨甜甜一笑,将她眼底的不甘隐去。
“起来吧。”苏沫离嘴角淡淡一勾。心底冷哼,果然是有事找她帮忙,连声音都能变嗲,居然还会叫她皇嫂。
“有事吗?”苏沫离也懒得和她周旋,直接进入主题。
“有!”御梦雨小鸡啄米般点头。
苏沫离下巴稍稍抬起,端起旁边的茶杯小抿一口,示意她接着说。
可是,御梦雨的视线扫了扫身边的侍婢,嘴巴干笑了笑。
苏沫离眼眸一凛,心中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侍婢下去后,御梦雨立马摆出一副隐隐要哭的表情,二话不说就跪在她面前,扯着她的胳膊,神情悲戚,“皇嫂,你救救我吧,你不救我就没人会救我了,我不想嫁去漠北……”说着说着,御梦雨痛哭流涕。
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谁也不清楚。
苏沫离面无表情,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杯中的热气腾腾绕出,在她的眸中氤氲出一层雾霭,她的声音也极淡,面无表情道,“这事你不应该跟本宫说,应该跟皇上说。”
御梦雨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扯着她的胳膊就用力摇晃,哭的肝肠寸断,“皇嫂,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兄肯定会让我去的,现在只有你能在他面前说话了,除了你能救我没人能救我了,皇嫂,你就帮帮我吧……”
苏沫离依旧不松口,心中冷冷一笑,她要被送去漠北联姻干她何事,她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开口,“这件事本宫做不了主,你得去问皇上。”
“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御梦雨‘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目瞬间就狰狞了起来,眼底猩红一片。
苏沫离直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淡声,“不是本宫不帮,是本宫帮不了。”
“我不管!你不帮我我今天就撞死在这!”御梦雨咬牙道,那句话咆哮出来,吼的人耳膜都要破了,连御梦雨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嗓子要哑了。
闻言,苏沫离冷冷一笑,眸中讥诮,嘴角勾起一抹挖苦的笑容,“三公主,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御梦雨迟疑了下,依旧大声吼道,她豁出去了,“对!我威胁你怎么样!”
苏沫离放下茶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情甚是玩味,“那你撞去撞吧。”
“你!”御梦雨一听,脸色就变了!
苏沫离这个贱人是诚心不打算帮她了是吗!
“本公主要是出事了你打算怎么和我母后交代!”御梦雨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她就不信苏沫离那个贱人就真不帮她!
事实上,苏沫离就偏偏不打算帮,“本宫会如实和皇上说。”
“我要是死了你别后悔!”御梦雨气的直跺脚,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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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苏沫离冷笑出声,“呵,三公主,您倒是多娇贵啊,身子骨那么好,脑袋撞一下就死?”
御梦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
“本公主一定要你后悔!”受不了苏沫离那个贱人讥讽的眼神,御梦雨一跺脚,一狠心,直直往旁边的大柱子上撞。
可是在跑的时候,她心中同时也在犹豫。
她才不要死,她才十几岁,她还没活够!
于是,这撞上去的力道非常轻。
不流血没说,只是起了个红包。
御梦雨被撞的愣了愣,旋即抬手摸了摸,发现只是有点痛,没流血,对上苏沫离讥诮嘲讽的眼神,她当即涨红了一张脸。
恨恨的跺了跺脚,她咆哮道,“苏沫离!你这个贱人!本公主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吼完后,御梦雨提着裙摆就跑走了。
闻言,苏沫离冷冷一笑,也回了屋内。
几日过后,御梦雨不得不穿上嫁衣,嫁到漠北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怎样,谁也不知道。
不过后来苏沫离了解到,御梦雨的那个丈夫是个变(tai)狂,虐待狂,玩死过好多漠北女子,谁也不知道御梦雨在那儿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
苏沫离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算御梦雨的那个丈夫真的如此不堪,但御梦雨的那个臭脾气谁又能喜欢的起来。
……
……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
云轩已经六个月大了,身子肉嘟嘟的,只会偶尔冲她傻笑几下,要么就是直接忽视她。
她天天围在他身边,可是云轩总是将她忽视个彻底,不像他父亲,虽然天天见,但是见面的时间总是不长,云轩每次见到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就伸出手要抱抱。
这落差太大,苏沫离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挺憋屈的。
这一日,苏沫离正在给云轩换衣服,他死活不干,一直在哭一直在闹,苏沫离被吵得直头疼,却也没将他丢给紫嫣,不过紫嫣倒是很想将孩子抱走。
这时,门外轻轻走来一位侍女,她行了行礼,道,“娘娘,国师大人求见。”
“知道了。”苏沫离淡淡应了声,没看向那侍婢,还在忙手中的动作,将云轩衣服换好后,才出去。
远远看去,他体型欣长,一身白衣,墨发仅用一根缎带束起,窗外微风轻拂,他的发丝摇摆,宛如乘风欲归的仙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花祭夜转过身,他表情凝重,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霎时就变得宛如黑暗中蛰伏的野兽,凶险异常。
“怎么了?”苏沫离也被他弄的心脏一跳一跳的。
他表情冷峻,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嗓音清冷道,“祁冰落没死。”
“什么!?”闻言,苏沫离脸色当即一变。
这是什么回事,那日已经确定祁冰落身亡了,而且她也确定她那一刀绝对能要了她的命,怎么可能还活着。
“还活着。”花祭夜冷声重复道。
虽然这件事保密工作做的极好,但皇帝安Сhā的眼线实在太多,这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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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离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极为不安,“怎么回事?”
花祭夜并没看她,反而是看向窗外,视线幽幽,仿佛渗透了虚空,看向远方,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开口道,“将你手上的珠子给我。”
“啊?”苏沫离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立马将手上的珠子摘下,递给他。
花祭夜接过珠子之后,便退下了。
苏沫离挠了挠头发,眉目沉重的回到了屋内。
毕竟知道祁冰落还活着的消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苏沫离回屋不久,惊奇的发现小喵喵来了,此时正躺在她床上,慵懒的眯着眼睛,一脸颓然的模样,样子看上去好不疲惫。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见还是怎的,苏沫离觉得小喵喵瘦了不少,但它还是肥,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小喵喵在那里又揉又抱的。
小喵喵不满的发出几声抗议,难得没有一巴掌将苏沫离这个胆大的女人拍飞。
抱着小喵喵在空中抛了几圈后,见小喵喵没什么反应,苏沫离的胆子更大了,扭着小喵喵肚子上柔软的肥肉乐不思蜀。
喵爷发出几声闷哼,赏了她几个白眼,并没有做出其他什么举动。
就在这时,紫嫣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神色有点凝重。
“娘娘,黎妃求见。”
闻言,苏沫离黛眉一挑,黎妃是谁,她并没有听说过。
……
……
远远一看,微风吹起她宛如丝绸般的长发,她纤弱的身子在微风中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紫嫣小心翼翼的跟在皇后身后,一言未发。
皇后可能不知道,因为当初还没有她,但是她知道,黎妃原本是太后宫中的一位宫女,被皇帝宠幸一夜后就麻雀变凤凰,赐封了妃位,自此宠冠后宫。
但就在几年后,这黎妃就莫名失宠了,她整日将自己关在宫殿里,足不出户,再那之后,也很少看到皇帝宠幸妃嫔,后宫中更是没看见什么新人,大家都以为是皇帝心心念念放不下黎妃,都说黎妃是祸水。
可谁又知道事情是怎样的。
“参见皇后娘娘。”听闻脚步声,黎妃转过身,弯身行礼。
虽然苏沫离要比她年轻很多,但是岁月仿佛特别眷顾这个女人,没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依旧那么楚楚动人。
她小脸生的眉眼含春,冰肌玉骨,眉宇间却带着股忧愁。
苏沫离一时出了神,紫嫣在一旁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晃过神,连忙赐座。
“娘娘可能没见过臣妾。”黎妃嘴角轻轻上扬,只是那笑容却有点苦涩,她微垂下脑袋,狭长的眼睫毛如蝶翼般扑闪扑闪,只是她紧皱的眉宇中的忧愁似乎更浓郁了。
苏沫离淡淡‘嗯’了一声,确实没见过,不然这种美人她当然会记得。
黎妃嘴巴一直不停,东扯扯西扯扯,却一副恹恹的样子。
苏沫离的态度一直冷淡又疏离,偶尔嗯一声,或者对黎妃笑笑。
终于,黎妃说了她来的目的。
“娘娘,天色不早了,过会儿皇上就来了,皇上应该不想见到臣妾,臣妾就先告退了。”她垂着脑袋,嗓音带着淡淡的失落,任谁都能听得出声音里的那抹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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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离黛眉微蹙,这黎妃原本在宫中待了几年都不出来,最近一出来就是来她这,想必肯定不简单。
而且,为什么黎妃对她一副怨妇的表情,搞得她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从刚开始对黎妃的无感,苏沫离现在渐渐有点不喜起来。尤其是听到黎妃说的那句话。
来她这摆明就是个借口,分明就是想来看皇帝的吧,矫情什么,还不想见到。
“紫嫣,送客。”苏沫离也没挽留,由于想的太出神,声音不自觉的透着股冷厉。
紫嫣担忧的看了看她,将黎妃送了出去。
黎妃也是一脸担忧,眼底已经泪水泛滥,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苏沫离脸色当即一变,正要将‘没’这个字说出口,可殿外却已经响起“皇帝驾到”的声音。
苏沫离眼神当即一凛,心中冷冷一笑,这黎妃,算的还真准。
皇帝天天来她这用膳宫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更何况那些时刻注意皇帝情况的妃子们,自然全都知道,黎妃现在出来了,自然会打探打探宫里的风声,知道也不稀奇。
黎妃对着她转了个身,对着要迎面走来的皇帝,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喜悦,“参、参见皇上。”
皇帝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是那一扫,他的剑眉当即就拢了起来,嗓音不温不火的响起,“起来吧。”
“谢皇上。”黎妃依旧垂着脑袋,不急不缓的徐徐起身,她退到了一旁。
苏沫离看着黎妃心中当即就冷笑了一声,刚刚说走现在又赖在这儿了,这脸皮果真不是一般厚。
“黎妃,你是想和皇上还有本宫一起用晚膳?”语调微微上调,她询问道,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黎妃。
但是黎妃好像没看出来,反而是抬头,将柔情的眼睛转向皇帝,脚步抽搐的轻轻一移,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也及其不安,生怕他会拒绝。
她觉得皇帝是喜欢她的,以前喜欢,现在还是喜欢。至少,她能从一个宫女便成了妃子,而且还是妃位。几年不见,她虽然老了点,但模样看上去还是美,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
但是,他的一句话,将她的所有幻想全部打破。
“不用了,下去吧!”
轰——
黎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瞬间觉得自己头顶上五雷轰顶,晕的她双腿都站不稳。
他连眼神都吝啬赏一个,背对着她,毫不留情的就这样拒绝了。
他是不爱她了吗……
黎妃的眼底瞬间弥漫了泪水,她摇着脑袋,嘴巴里发出闷闷的宛如小兽般哭泣的声音。
“皇……”
“下去!别让朕说第二遍!”
黎妃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强硬打断,幽深阴郁的眸毫无感情,他冷冷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比一个陌生人还要冷酷。
但是她依旧站在原地,咬着鲜红的嘴唇,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感觉越发不可触及,越发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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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还是不走,最终,皇帝只能下令叫侍卫将她拖走。
黎妃泪水止不住的倾泻而出,哭的她脸上的妆都花了。
“皇上,你让臣妾解释!”
“臣妾将所有事情告诉你!”
“皇上!!……”
……
……
终于,耳边清净了,苏沫离却疑惑了。
黎妃要解释什么?
当年她突然失宠发生了什么?
但还没等她想完,身旁男子霸道冷冽的声音立马将她拉回的现实。
“跟上来!”
“噢。”苏沫离淡淡的闷哼一声,跟了上去。
用完晚膳,他突然将她拉到一个地方。
已经入夜,天空繁星点点,皎月高挂于空,倾泻一地银灰色的光芒。
苏沫离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这里很偏僻,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不过她在这里发现,天上的星星似乎离她近了不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身体忽然一轻,苏沫离惊呼一声,人就已经被抱到了屋顶上。
晚风习习吹来,在这静谧的夏夜异常凉爽,周围的草丛发出虫鸣的声音,时断时续。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苏沫离小心翼翼的往屋子底下看了看,故作轻松问道。
虽然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不怕高,可是她怕!
但是知道他是好意,所以没拂了。
“带你出来散散步。”他淡淡道,旋即轻轻将她搂入在怀。
闻言,苏沫离‘噢’了一声,散步他们飞屋顶上干什么?
但是她没说,身体有些发颤,她试着尽量不去看下面,脑袋一直仰着看天空,身体格外僵硬。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出声询问。
“没。”苏沫离看向他,快速摇头,否认拒绝。
他英挺的剑眉微微一蹙,揽着她腰的手越发重了。
突然,安静的夜空传来一抹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黎妃在下面抬头仰望,那双大眼睛闪满了疑惑和好奇,声音空灵的响起,“皇上,娘娘,你们在上面做什么?”
苏沫离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不淡定了,居然也不怕高了,眯了眯眼睛,低头冷冷的看着黎妃,冷声开口,“你怎么在这?”
闻言,黎妃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眉间些许哀怨,眸光却是看向皇帝,似是极不情愿的开口解释。
“臣妾方才打算去看太后娘娘,突然看到两个身影以为是什么贼人,因为臣妾有一点武功,所以就偷偷跟上来了,没想到是皇上和娘娘。”
闻言,苏沫离心中冷哼一声,这理由,还真牵强。
真不知道黎妃那大眼睛是瞎的还怎样,今晚月亮那么大,一路走过来光线到底是有多差她看不出来他们服饰。
还贼人……
对于黎妃这解释,苏沫离心里是很不屑的。
“皇上,臣妾可以上来吗?”
许久,没听到屋顶上有声音,黎妃大着胆子开口,神情有些踌躇和可怜。
还不等皇帝开口,苏沫离却开口了,“上来吧。”
闻言,黎妃心中一喜,她才不管是谁让她上去的,只要能上去就行。
“谢娘娘。”
135
她身子轻轻一跃,很轻松的就到了屋顶上,丝毫不怕的坐在皇帝身边。
苏沫离心中不爽了,眼神恨恨的瞪着黎妃,这女人,真他妈给脸就得寸进尺。
“皇上在这儿做什么?莫非是带皇后娘娘来看月亮的?”黎妃轻轻一笑,目光和善的先看了看她,再将视线看向皇帝,眉间依旧有浓的化不开的愁。
“……”但是没人理她。
黎妃干巴巴的笑了笑,不由觉得尴尬极了。
苏沫离心中窃笑了笑,很自然的躺在皇帝身上。
黎妃看到,眼神满含哀怨的看了她一眼,眉间皱的紧紧的。
苏沫离看到,非常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挑衅意味非常明显。
“皇上,回去吧,我困了。”苏沫离摇晃着他的胳膊,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好。”他立马应下,随即起身,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直没松开。
黎妃的眸中掠过一抹嫉妒,她也站起来,眉间紧锁,声音透着淡淡哀怨和着急,“皇上,您等等臣妾。”
突然,她推开他,脚步轻轻一掠,将手伸向黎妃。
黎妃看向她的手,眸中掠过一抹惊骇,为了躲开,她不得不往后退,但是脚一个不小心歪了,她惊呼一声,身子在空中晃了晃,直直往下坠。
“黎妃!”苏沫离装镊样的大叫一声。
皇帝没去拉她,苏沫离更不会去救她。
所以黎妃只能很倒霉的‘砰’的一声,重重倒地。
随之而来的,便是她闷哼声,痛苦声,呻(shen)吟声。
御寒夙搂着她的纤腰轻飘飘落地,苏沫离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皱着眉头,语气有点埋怨,“黎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摔坏了怎么办,你先忍忍,本宫回去叫你宫里的人来接你。”
闻言,黎妃刹那间就没了以往忧愁善感的模样,表情瞬间就狰狞了起来,她恨恨的剜了苏沫离一眼,紧接着便将视线看向皇帝,视线幽怨,透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皇上,臣妾疼,你能不能背臣妾回去然后叫太医。”黎妃哽咽道嘤嘤缀泣,那声音宛如小猫轻轻抓人的感觉。
“朕叫你宫里人来接你。”他并没看她,逆着光,银灰色的月光渡在他身上,仿佛天上的谪仙,清冷孤傲,绝世出尘。
黎妃咬着银牙,只能极度不甘心很委屈的说了个是。
毕竟现在不同往日,她现在不得宠,不能直接明面上当着皇后的面撒娇,毕竟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刚刚那个女人指甲缝里居然藏了毒!要不是她反应快一点,说不定她就要给皇后那个贱人弄死了!
没想到看样子柔柔弱弱的,心居然那么歹毒!
真不知道皇帝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他一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黎妃咬着银牙,眉宇间的哀愁渐渐抹平,眼底一片狠厉之色。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黎妃慢慢支撑着站了起来。
那背影,逆着月光,一高一矮,看上去还真般配,黎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瘸着脚慢慢一步一步走回去。
136
回到寝宫后,她正在更衣。
突然,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有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先是一愣,再是羞涩笑笑,轻声嘀咕,“放开先。”
但身后的人不旦没放开她,反而搂的更紧了,她不由嗔怒道,“别闹。”
蓦然,耳尖温热,他湿热的舌头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珠,苏沫离刹那间浑身僵硬,连脱衣的手都顿住了。
指腹带有些薄茧的手缓缓探进衣内,衣衫缓缓剥落,露出如羊脂般滑嫩的肌肤,大掌所经之处,带起一阵酥麻电流,她的肌肤软绵,滑不溜秋,很是舒服。
她缓缓眯上眼睛,身子软的一塌糊涂,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宝贝,给我……”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心脏猛然跳漏一拍,抬头,撞入他染满情。欲的眼眸。
屋内,温度节节攀升,断断续续的呻(shen)吟声时断时续,如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尖,流淌过异样的感觉。
她张了张唇,由不得她说不,他猛地攫住了她的嘴唇。
呼吸顿时被攫取,苏沫离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松开她。
将她往床上一滚,密密麻麻的吻随之落下。
意乱情迷间,他分开她的双腿,看着她涨红的脸颊,腰间猛然挺入,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肉体碰撞声在房间内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因子,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一室旖旎。
……
……
翌日。
下午阳光毒辣,苏沫离几乎整日留在寝殿足不出户。
突然,上官诗溪来她这拜访。
听到这个名字,苏沫离先是一愣,有点记不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记起这个人物。
太后娘家那边的人,看太后的样子是有意让她入宫为妃。苏沫离想来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来干什么的。
上官诗溪一身湖绿色长裙,干层裙底,碧画簇拥,她五官小巧,笑容甜美,那样子看上去舒服极了。
“参见皇后娘娘。”上官诗溪见到她,笑吟吟的行礼,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
“起来吧。”她淡淡道,赐了座,两人就在那儿开始有的没的聊起天来。
苏沫离态度虽然有点冷淡,但是上官诗溪很热情,到后来两人也渐渐聊上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上官诗溪就告辞了。
苏沫离隐隐觉得上官诗溪有点变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点变了,说不定那个女人是变着法子来接近她的。
紫嫣凑了上来,“娘娘,上官小姐过几日就要成婚了。”
“什么?”苏沫离吃进嘴里的糕点一呛。
上官诗溪以前不是心心念念都想成为皇妃的吗,怎么又突然嫁给别人了,而且刚刚和她聊天的时候她也很轻松的样子,看上去也不是装出来的。
紫嫣点头,“是真的。”
紫嫣这么说苏沫离自然不会去怀疑,其实上官诗溪嫁给谁都没关系,只要别是皇帝就行。
137
苏沫离怔愣片刻,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在脑海中。
想了一会儿,有点头疼,她就不再想了。
放下糕点,苏沫离闷哼了声,“把这个端下去,再叫厨房做些吃的过来。”
“是。”紫嫣应下后,下去了。
苏沫离揉着肚子,她不久前才刚刚吃饱,现在又觉得饿了。
用午膳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她立马就想吐☆近老是恶心,她发现许多以前爱吃的东西现在也不觉得那么香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抹念头。
莫非是她……有了?
这次不是她第一次怀孕,经验还是有一点的。
不敢迟疑,她立马命人去唤太医。
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太医过来,苏沫离渐渐有点心烦气躁起来,因为她心中一直是忐忑的,太医却迟迟不来,再等了一会儿后,她吩咐紫嫣过去。
不多时,紫嫣回来了,带着第一个去太医院的小蓝,紫嫣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小蓝则是跟在紫嫣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紫嫣气愤的走到她跟前,行完礼后,立马跟她告起状来,“娘娘,凤妃太过分了,她自己生了病,居然将所有的太医都调走了,唯一的一个值班太医凤妃的侍婢都要抢,小蓝抢不过被打了一巴掌!”
闻言,苏沫离的眼眸瞬间冷了几分。
她的人被打了她心中自然会有点不爽,再加上小蓝那个丫头她看着也挺喜欢,平时挺利索的一个小姑娘,就是性格懦弱了点,没想到去叫个太医居然被凤妃那边的人给打了。
她沉着脸,思索着,正要打算自己亲自去趟太医院,太医却自个儿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来的太医是顾太医,宫中的老太医了。
见人来了,苏沫离的脾气也稍稍好了点,让顾太医给她把脉。
经顾太医诊断后,确实她是怀孕了。
还不等她说话,紫嫣便很兴奋的命人去禀告皇上了。
顾太医收拾东西正要告退,苏沫离却屏退了所有侍婢,让他留着。
她张了张唇,长长的眼睫毛微垂,在眼睑上蒙了一层阴影,她试探的开口,“顾太医,凤妃是生了什么病?将宫中太医都调到她那儿去了。”
闻言,顾太医神色一惶恐,当即就跪了下来,“微臣失职,只、只是微臣也诊断不出来那是什么病。”
她黛眉顿时一蹙,再接着开口,“顾太医看不出凤妃是什么病?”
顾太医思索了下,如实道,“凤妃娘娘印堂发黑,看样子是中毒之照,可微臣愚昧,看不出那是什么毒。”
闻言,苏沫离的眸色瞬间深了几分,她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很好的将嘴角的那抹笑给掩去,“下去吧。”
“是。”
苏沫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凤妃下毒,不过顾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连顾太医都看不出来,那凤妃可就没多少日子了。
不再想凤妃,苏沫离想到自己肚子里现在有个新生命,心情就止不住好,她嘴角微微扬起,去旁边的婴儿床里将正在玩玩具的云轩抱起,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着,“轩轩,过不久你就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开不开心……”
138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云轩口齿不清的声音,她听不懂,再加上云轩也不太爱搭理她,只能就此作罢。
不多时,御寒夙来了。
脸上没有欣喜的笑容,他周身萦绕着黑气,眼底阴郁一片。
众人察觉到不对劲,所有人都头冒冷汗,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因为他们都知道主子受了气他们下人就是出气筒。
她抱着云轩的手僵住了,抱久了手有点酸。
“怎么了?”微微蠕动嘴唇,她有些不安的问道。
是不是宫女传达错的信息了?
“把孩子打掉。”他嗓音冷冽,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为什么?”她黛眉一蹙,对上他毫无感情的黑眸,声音颤抖起来,脸色更是刹那间苍白起来。
“没有为什么!”他语气霸道的令人不容置喙,眼底有着怜悯心疼复杂的情绪闪过,但是很快给他埋没在漆黑的眼底。
她没了声,只是紧紧的咬住下唇,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哭出声。
孩子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她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一直往上蔓延。
屋内压抑的气氛蔓延着,两人冷冷对视,谁都不甘示弱。
最终,她抱起云轩,走到他跟前。
他很高,高了她一个头多,她不得不抬头仰望他。
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看不清底的黑眸,她咬牙,一字一顿,“你做梦!”
言毕,抱着孩子出去了nAd1(
“娘娘。”紫嫣轻唤一声,连忙跟上。
他俊美的容颜宛如神祗,眉宇间冷冽无比,站在原地,宛若一个雕像,一动不动。
其余宫婢还是站在殿外,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倏地,屋内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随着那清脆的声音,众人的心脏也随之漏跳一拍。
“娘娘,您等等奴婢。”紫嫣小跑着,尽量跟上她的脚步。
她走的很快,再加上常年习武,就是健步如飞,紫嫣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跟的上。
“娘娘,您别生气,说不定皇上有难言之隐。”紫嫣气喘吁吁。
闻言,苏沫离当即就是一个眼神剜去,冷哼一声,“有什么难言之隐,非得打掉孩子。”
“这、”紫嫣一噎,她怎么知道。
晚上,等皇帝离开她的寝宫后,她才回去。
那些宫女依旧是心有余悸,在她们看来,皇后恃宠而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失宠了。
毕竟宫中的妃子那么多,美女那么多,皇帝居然能这几年都夜夜留宿皇后这,已经是皇后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一想到如何皇后失宠,某个妃子突然崛起,她们以前经常欺负的小宫女,岂不是都要爬到她们头上了。
明凤殿里人人自危,除了几个是皇后的忠诚下属,其余人都在想要不要投靠其他妃子。
比如说,几年前很得宠的黎妃nAd2(毕竟皇帝离开的时候,怒火显而易见。
听说黎妃以前也怀过龙嗣,只是不小心流掉了,那时候她依旧很得宠,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黎妃突然失宠,宫里也没有新人再重获圣恩。
139
入了夜,苏沫离静静的躺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也知道已经很晚了。
窗外银灰倾斜,屋内光线并不暗。
大床上只孤零零的躺了她一个人,没了往日温暖的怀抱,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一想到黎妃,她心中莫名委屈,眼底又渐渐升腾起水雾。
仰着头,她快速的眨眨眼睛,快速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坐起身,靠在床头,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那轮圆月,心中试着尽量不去想,可是被褥中紧攒起来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婴儿床,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缓缓来到婴儿床旁边,她静静的看着出生有半年的云轩,他的肌肤又白又嫩,身体柔软,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摔就坏,他的五官还没张开,但是现在小小年纪就长得非常可爱,不难看出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他很安静的躺在床里,苏沫离凑近脑袋,如此近距离,她可以听到他轻浅的鼻息声。
突然,屋内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
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给她听到了。
“谁!”她一手抱起云轩,声音一冷,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
云轩给她弄醒了,迷惘的睁开眼,哼哼唧唧了几声,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屋内又沉寂了下来,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刚刚是她幻听了。
她将云轩抱在身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熟睡过去后,确定屋内没有声音后,她将云轩重新放回婴儿床里,将被子盖好,一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nAd1(
虽然她胆子不小,但还是给吓着了。
看清人后,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怒吼道,“你大晚上的干什么!”
逆着月光,他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朦胧不清,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半晌,他蠕动嘴唇,开口,嗓音低沉,“我们出去谈一谈。”
话落,他转身离开。
苏沫离垂下脑袋,咬了咬唇,垂在双侧的手骤然握紧。
就算是要打掉孩子,她也一定要问个清楚。
来到殿外,屏退宫人,安静的长廊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直奔主题,低沉的嗓音在悠悠月色下显得格外动听,“你时间不多了,带着孩子,很麻烦。”
闻言,她身体猛然一震。
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震惊,慌乱,异样,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
她忽略掉了这个。
她忘了她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接下来的日子她是要赶紧找魂魄,而不是生孩子。
十个月的时间,她等不起。
听不到她的回应,她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他眼底心疼的情绪闪过,很快给他埋没在漆黑的眼底。
他视线直视前方,看着周围高大的宫墙,面无表情道,“朕还有公务没处理,你早点休息,朕明天吩咐顾太医给你送药nAd2(”
言毕,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月色凄迷,万物沉静,她终于抬起脑袋,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
“我想留下。”
140
翌日。
阳光暖融融的撒进屋内,天地间一片红芒,金光灿灿。
腿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压,苏沫离皱了皱眉,立马起身看了看,发现被子里凸起的一块,她立马掀开被子,云轩抬起他的脑袋,眼睛骨碌碌的瞅着她,嘴巴口水一直流。
苏沫离嘴角一抽,立马起身拿过旁边的布,将他嘴角擦干净,紧接着,将他放在了地板上。
因为云轩现在很爱爬,但是她担心他磕到碰到,所以地板上全是厚厚的地毯,就算从床上摔下去应该也没那么疼。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叫,苏沫离揉着肚子,由紫嫣更完衣,去用早膳。
正在她用早膳之际,屋顶上突然掉下一个人。
苏沫离吓得手中的粥都要掉了,紫嫣吓得差点要去喊侍卫,苏沫离定了定心神,看清来人后,立马拉住了紫嫣。
“师姐。”沐雯雯看着她,低低叫了声。
她一身简单的淡粉色纱裙,虽然很普通的样式,但是给她穿起来,却别有一股味道,五官依旧清灵,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眼中的疲惫。
“怎么了?”苏沫离在这儿看到沐雯雯,很是诧异,再加上她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从空中掉下来的。
她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在君北幕身边,按理说她应该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但是看她疲劳的样子,她没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她也未必愿意说。
“师姐,我看到祁冰落在圣金,你要不要去圣金一趟?”
一听,苏沫离心中诧异了下,“你怎么知道她在圣金nAd1(”
说起祁冰落,苏沫离猛然想起,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花祭夜了,自从他将她手链拿走后,就再也没见到他。
“师姐,你什么时候打算走?”沉默了会儿,沐雯雯问道。
“应该快了。”苏沫离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杯,若有所思。
沐雯雯点头,“师姐,我等你,我们一起走。”
“好。”苏沫离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吩咐紫嫣,“帮她去准备一间房。”
“是。”紫嫣领命下去了。
沐雯雯正要跟着紫嫣下去,苏沫离突然站了起来,出声阻止,“等一下。”
沐雯雯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师姐,还有事吗?”
然而现在已经叫住她,苏沫离想不说都不行了,她心中挣扎了会儿,开口问道,“君北幕呢?”
闻言,沐雯雯一愣,旋即勾起嘴角,笑道,“师兄也在圣金。”
“是吗?”看着沐雯雯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容,她不由出声问道,神色怔愣。
“是。”话落,不再看她,她转身离开了,眼前立马模糊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她永远也不知道师兄为她做了什么。
她永远也不知道师兄曾经有多爱她。
而她却永远只是他身边的跟屁虫,被另一个女人掩住所有光辉的一个小女孩。
她将脑袋深深的埋进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nAd2(
窗外阳光温暖,室内温度也不低,她却感觉浑身冰冷。
141
几日后。
豪华的马车内。
苏沫离忧心忡忡的看着正靠在马车上小憩的男人,他五官如刀削般立体,刚毅,咬了咬唇,她问道,“你真的要去?”
毕竟他是南岳皇帝,每日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谁知道他们这一去是多久。
他点了点脑袋,却没睁开眼睛。
“你还是留下吧,云轩需要你。”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出声。
“九王爷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更何况他还假扮你。”
“万一有人认出他来怎么办?”
“太后肯定是第一个刁难。”
……
倏地,他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幽深,平静,却异常冷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却冰冷的掉渣,“闭上你的嘴巴!”
苏沫离顿时感觉浑身一个激灵,御寒夙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瘪了瘪嘴,很委屈的转过了身,不打算再理他了。
沐雯雯一个人在马车内着实尴尬极了,低着脑袋,神情有些不安,毕竟人家是夫妻,她一个外人坐在马车里看他们打情骂俏,实在不好意思。
再等了一会儿,尤其是看到马车上的男人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而且还根本不睁开眼睛看她,苏沫离心中憋了一股气,直嗖嗖的往上涨,她变得不耐烦起来,掀开车帘,语气甚是凶狠,问车夫,“花祭夜来了没!”
车夫一听,先是一愣,想了半天,还是怔愣的表情,最后,他弱弱的看着皇后,尤其是皇后那一脸不友好的表情,他额头冷汗都要滴下来了,“皇后娘娘,奴才不知道您说的花祭夜是谁!”
闻言,苏沫离嘴角一抽,解释道,“就是国师!”
“噢噢!”车夫这才明白,因为一般都是统称为国师大人,谁敢直接称呼国师大人的名讳nAd1(
“娘娘,国师大人还没来,您还要再接着等等。”
苏沫离额角的青筋一凸一凸的,双侧的手愤怒的握成拳头,她愤恨的一甩帘子,进去了。
花祭夜前几日回来后,就一直在他的府邸不知道干什么,一直没出来,也没进宫,是今日他们打算出发去圣金了,他说他要来。
就算不来,苏沫离也会把他揪过来,因为魂魄这事,就花祭夜最懂。
可是,他迟迟不出现,好意思吗!
马车内还坐着南岳的一国之主,他怎么好意思让皇帝等他一个小小的国师!
苏沫离一手支撑着下巴,看着车帘,看着窗外,气的脸都要歪了。
终于,花祭夜来了。
不似往常般一身白衣,一身仙气。
今日的他,看上去狼狈至极。
虽然还是白衣,但白衣上面有好几大块污渍,很脏,再加上他的头发更是乱糟糟的。
还是他脸的底子好,就算好几天没清理,皮肤依旧白皙!
他手里拿着一个匕首,亮澄澄的,苏沫离一看到他拿着一个匕首上马车,下意识就往后退。
可花祭夜居然用匕首对着自己的手重重一划,鲜血顷刻间便汩汩流出,接着,他便对她走来。
142
“你拿着,我已经证实了你那一魄就在祁冰落身上,我之前打草惊蛇了,她现在一定多有防备,你用这个刺她,加上我的血,她会受伤。”
闻言,苏沫离立马从花祭夜手中抢过匕首,死死的抓住,将匕首放起来后,她脑子反应过来,疑惑问道,“为什么我那一魄在她身上,她死了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花祭夜瞥了瞥嘴,神情不屑,挖苦道,“肯定是她怨念太深,被你杀了她不甘心,你把她尸体还给祁家的时候她就应该火了,只是醒不过来罢了,后来祁家不知道请了什么人,她如今醒了重新活了过来。”
闻言,苏沫离撇撇嘴,转过脑袋,接着看着窗外。
马车走了一日后,他们在郊区的一家客栈住下。
由于一路上苏沫离都是缠着花祭夜问祁冰落的问题,所以某皇帝的脾气现在非常臭,以至于他的表情也非常臭。
苏沫离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还有这种情绪了,两人这一年多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过的普通又甜蜜。
见他时不时用眼睛瞪她,苏沫离觉得好玩极了,时不时用玩味戏谑的眼神傲娇的瞅了他一眼,接着去找花祭夜。
“我们还有几日到圣金?”
花祭夜都给她折磨的烦起来了,但是碍于身份,他没办法直接将苏沫离轰走,不然身边有这种女人一直在唧唧歪歪唧唧歪歪,别看他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他很早就想一巴掌把这个女人拍飞了。
“你去问车夫。”花祭夜实在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苏沫离眨了眨眼睛,很是天真的问,“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
“……”花祭夜沉默nAd1(
苏沫离可怜巴巴的跟在他身后,瘪了瘪嘴,小心翼翼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个车夫会武功吗?”
“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迟?”
……
花祭夜正在拿衣服准备去洗个热水澡,苏沫离却像个蚊子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气的他差点就将衣服啪的一下甩她脸上。
忍无可忍,他终于咆哮出声,“苏沫离!你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来烦我!不然!……”
说到这,花祭夜卡住了,脸色因为太愤怒以至于有点涨红。
还不等他将接下来的话补完,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冽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不然怎样?”
一听到这个声音,花祭夜心中当即就‘咯噔’一下。
紧接着,他转过身,看着来人,他立马讨好的摆起笑容,傻憨憨的笑着,跟讨主人欢心的小狗狗一样,“不怎么样?微臣哪敢怎样?呵呵……”
闻言,御寒夙冷嗤一声,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女人,眼底瞬间弥漫起浓浓火焰,看着那个呆愣住的女人,他愤怒至极的咆哮出声,“苏沫离!你赶紧给朕死过来!你是不是想看花祭夜洗澡!”
一听,苏沫离的脸立马就红了。
她垂着小脑袋,还不等御寒夙抓住她,一溜烟的就跑了。
143
在客栈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接着赶路。
马车内,御寒夙和沐雯雯在小憩,君北幕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车上就属她最无聊,什么事也不能干。
她只能无聊的看着窗外,嘴巴一直停不下来一直在吃,就这样耗时间。
几天后,终于到了圣金。
他们全都是一身很简单的平民衣服,除了出众的容颜在引人注目外,放在人群中也很难辨认的那种。
沐雯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御寒夙和苏沫离,两人虽然并肩走着,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苏沫离这时候才有点不安,但是叫她去别人面前赔笑脸,她怎么也做不到。
花祭夜走在最后,因为他是下属,再加上,他实在不想和苏沫离那个女人一起走,因为皇上不理她,她等会儿又要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了。
走到前面,苏沫离突然发现沐雯雯怔愣在原地,没有再走,她走了过去,轻轻的推了她一下,“怎么了?”
“……”沐雯雯没回应。
然而御寒夙只是看了她一眼后,然后傲娇的抬起下巴,接着走,花祭夜也没过来。
苏沫离再推了她一下,沐雯雯这才晃过神来,一脸迷惘的看着她,“师姐,怎么了?”
苏沫离皱了皱眉,“我问你怎么不走。”
沐雯雯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了笑,“师姐你先走吧,酒楼就在前面了,我马上过去。”
苏沫离一听,觉得也好,“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回来。”
“好nAd1(”沐雯雯点头。
苏沫离跨步离开,她已经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瘪了瘪嘴巴,她心底开始咒骂起那个男人来。
突然,身体被人狠狠一撞,立马往前顷过去,苏沫离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摔倒在地,‘砰’的一声,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痛死娘了!身后压她的那个人也忒重了点吧!
再加上地板上有小石子,以至于她的手破了好几块皮。
转过头,那个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子努了努ρi股,连忙起身。
男子拂了拂自己的衣衫,再连忙将苏沫离拉了起来,看到是一个姑娘家,那姑娘还生的如此美貌,他心脏顿时漏跳一拍,白皙的小脸爬上两抹红色,他不好意思的道歉,“姑娘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撞我……”
那个男人很干净,眼神澄澈,模样看上去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他衣服的料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给他穿起来却别有一股气质。
苏沫离摇了摇头,“没事。”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发现手掌就是破了下皮,没什么大碍。
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得矫情了好多,连摔一下现在都要哭爹喊娘了。
但是那个男人却一直在说她受伤了,流血了,“姑娘,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馆看看吧,你一个姑娘家,手上留疤不好看。”
闻言,苏沫离连忙拒绝,虽然有点疼,但还是不碍事的,尤其是弄一下得花多长时间,她可没很长的时间陪他耗。
144
“没事没事,不用去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苏沫离连忙摆手,出声拒绝。
男子见她表情跟避瘟疫一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如果姑娘有事的话,以后去万……”说到这,男子一顿。
苏沫离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他‘呃……’了声,很腼腆的笑了笑,并未把刚刚的话说话,“那在下就告辞了,姑娘慢走。”话落,他转身就跑了。
苏沫离觉得莫名其妙,回了酒楼。
苏沫离叫小二打了盆水给她送到屋里来,她要清理清理伤口。
忽然有道极其冷冽,极其不满的眼神从背后‘唰’的传来,她一转身,就看到御寒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却不怎么友善。
苏沫离皱了皱眉,将御寒夙这种做法理解成他最近一定是抽风了,她不就是多和花祭夜说了几句吗,居然好几天都不理她,眼神却一直瞅着她。
与其说是瞅,还不如说是瞪,那脸色也很臭。
“小气的男人……怎么那么小气……”苏沫离摇了摇头,很不屑的哼了哼,声音压的很低。
但是房间很安静,他们两个离的又不远,所以他自然很清楚的听到了。
御寒夙张了张唇,正要反唇相讥,却忽然看到她手上的皮掉了,眸色一深,一个箭步,立马从床上跳下去,一把就抓过了她的手臂。
苏沫离急的当场就大叫起来,再加上他握的地方正好是她的伤口,力道又大,“你干什么!”
他没回话,只是看着她手上的伤,黑眸骤然幽深了些许,捏着她手的力道越发的大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冰冷透骨,“谁干的?”
苏沫离见他是发怒的前兆,赶紧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低声道,“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下nAd1(”
“你是猪吗!走个路还会摔倒!”
“……”苏沫离。
“我是不小心的吗。”看着身旁正在散发黑气的男人,苏沫离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憋着嘴巴,很委屈的辩解道。
御寒夙极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离开了屋子。
苏沫离看见他还顺带把门关了,心中顿时就委屈的不行,心中更是狠狠的咒骂起那个男人来。
虽然她撒了谎,但是只是撞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轻轻的处理伤口,将手上脏脏的东西给洗洗掉。
忽然,门又‘咯吱’一声开了。
苏沫离抬头,见那个刚刚没走出去多久的男人又回来了,她当即冷哼一声,“你回来干什么!”
闻言,御寒夙当即就是一个眼神横过去,他冷哼一声,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的袖子垒起来,见伤口已经给她处理干净,他再将他手中的瓶子打开,倒出来一些药粉,轻轻的擦拭上去。
那药粉很凉,很舒服,渗透进肌肤里,却有丝丝痛感。
忽地,御寒夙瞧见她胳膊上有块比较大的伤口,但又不似伤口,他倒了倒药粉,轻轻的抹上去。
“啊——”苏沫离痛的当即就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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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寒夙眼眸顿时一沉,剑眉猛然一蹙,顾不得她大吼大叫,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使劲的往那个小红点上去摁,发现那个不是伤口后,那双漂亮的凤速的弥漫着嗜血的红光。
“怎么了?”苏沫离小心翼翼的瞅着那个男人,不就是个伤口吗,脸色摆的特别臭。
苏沫离往自己的胳膊看去,发现那个小红点确实不像那些伤口,她心中稍稍疑惑,刚刚的疼痛让她还有点心有余悸,她试着轻轻去摁,发现果真很痛。
“这是怎么回事?”苏沫离忍着痛使劲搓,发现自己的胳膊没破皮就是给她搓的有点红,但是那个小红点却怎么也搓不掉。
他视线幽幽的盯着她,苏沫离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气势不足的低下头。
良久,他眨了下那双狭长的凤眼,低沉的嗓音才在屋内幽幽的响起,“我们被盯上了。”
“什么?”苏沫离面色一变,她记得她在来时的路上根本没有这个红点,这个红点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猛地,她想到那个撞了她的男子,会不会是他?
可是他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感觉那是一个很单纯涉世未深的男子,可是人不能单单只看表面。
一想到是那个男人动的手,苏沫离眸中霎时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正在思索间,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苏沫离黛眉一皱,思索着是谁,要是花祭夜的话肯定会出声,那个人不但没出声,而且敲门的力道也不大。
和御寒夙对视一眼,她出声道,“进来吧nAd1(”
他推门而入,一身月白色长袍衬得他身体欣长,眉目清俊,气质高贵,只是眉眼间含着淡淡的忧愁。
他对床上的那个男人微微一笑,颔首道,“师兄。”
苏沫离一看到君北幕在这,说不震惊是假的,她兴奋的出声,“你怎么在这?”
君北幕寡薄的嘴角淡淡一勾,“听说师兄来了,想见见师兄,所以就来了。”
闻言,御寒夙心底是很不屑的冷哼一声,什么来看他,分明是来看那个女人的吧,不过确实是他抢了那个女人,御寒夙对君北幕心底还有点点愧疚的。
如果当初不是他,苏沫离现在确实可能是君北幕的女人。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他确实是第三者。
“师兄,云轩好吗,我过段日子他。”
还不等御寒夙回答,苏沫离就迫不及待的答道,“挺好的,就是不怎么爱理人。”
闻言,君北幕嘴角象征性的勾了勾。
屋内沉寂了片刻,苏沫离吩咐小二去泡了壶茶,这时候小二正好端上来给她,她将茶壶里的茶倒在杯子里,然后分别递给他们两人。
她小抿一口,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北幕,你多大了,早过了婚娶的时间了吧?”话落,她轻轻阖上眼眸,看着杯子里缭绕起来的热气。
闻言,君北幕一怔,俊美的脸上弥漫着淡淡哀伤,寡薄的嘴角淡淡一勾,“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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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离闻言,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她记得沐雯雯不是跟她这么说的,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戳破,在屋内聊了一会儿后,他离开了。
将门带上后,他嘴角淡淡的笑容瞬间隐去,削薄的嘴唇微抿着,那双琥珀色朦胧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师兄。”沐雯雯这时候正要回房,正好在走廊这看到了君北幕,她惊喜出声,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
君北幕的嘴角又是一勾,礼貌又疏离,沐雯雯不以为意,她觉得师兄能对她笑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兄,你饿了吧,我听墨莲说你还没用晚膳,你等着,我端到你屋里去。”沐雯雯一连串说完,还不等君北幕回话,她立马跑楼下去了。
君北幕张了张唇,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也本是一个薄情寡淡的人,对许多事都不上心,但偏偏对有些事很执着。
比如说从前,苏沫离。
沐雯雯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并不是没人对他那么好,只要他一句话,立马会有无数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可沐雯雯是他师妹。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如今她也十七了吧,早过了该嫁人的年纪,就算他自己不成亲,怎么能耽误她呢。
他淡淡的垂下眼睑,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下蒙上了一层阴影,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哀伤。
回到房间,他将房门锁上。
沐雯雯叫小二煮了好多东西,因为她也不确定君北幕想吃什么,就点了很多,不过大部分还是她爱吃的,她想让他尝一尝nAd1(
她满怀着欣喜将饭菜端上去,却发现屋内的灯已经熄了,她面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她试探性的开口,“师兄,我把饭菜端上来了,我能上去吗?”
还不等屋里回话,她就试着轻轻的推了下房门,却发现无果,房间已经给他上锁了。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她的眼中立马弥漫起水珠,却给她强忍着不掉出来。
她拿着盘子站在门口的姿势一直持续很久,心中有股声音想要咆哮而出,却硬生生的给她压抑住,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鼻子实在忍不住会吸一吸。
君北幕的耳力何其的好,自然是知道她还没走,良久,他轻叹了声,声音难掩疲惫,“我不饿,你端下去吧。”
听到君北幕的声音,沐雯雯赶紧擦眼泪,快速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绝对不能再哭了,不过一直憋着现在嗓音有点沙哑。
“师兄,我能进来吗?”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沉默了会儿,他再次淡声拒绝。
这时,沐雯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依旧还是给她死死咬住下唇,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很想要将手中的盘子狠狠甩出,却终究是没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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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守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一直在他身边苦苦守着,可是他却从来不正眼看过她。
原本化了淡妆的小脸立马给眼泪打湿的一塌糊涂,哀伤弥漫了整张脸。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疲惫,多年来的守候付诸东流,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上,顺着墙壁缓缓滑下,她却还是没有将盘子里的东西撒掉。
她知道,他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吃的消呢。
一定是他嫌她一直缠在他身边,看她厌烦,所以不想出来,不想看见她。
仿佛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沐雯雯快速的用衣袖胡乱的抹了抹脸,将盘子放在门口,“师兄,东西我放下了。”话落,她立马蹬蹬蹬的走了。
她走了,他一定会吃的。
沐雯雯嘴角一勾,笑的及其难看。
而在她走后,君北幕果真起身,来到门口,看着地上丰盛的饭菜,轻叹了一口,将放在门外的饭菜端了起来,旋即转身回到屋内。
回到了屋内,沐雯雯快速的将自己的小脸清洗干净,她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蛋,迫使自己清醒
她不能着急于一时,师兄对师姐好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十几年了,又不是没偷偷哭过,有什么好委屈的。
换了身衣裳,沐雯雯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迫使自己不要想太多,躺在床上。
放空脑袋,想让自己快速入睡。
可是脑海中盘踞的一直都是他的身影,如影随形,怎么也抹不去。
她清秀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眶中又有泪水要倾斜而出,小时候的事情在脑海中一遍遍回荡,梦中一直是她和师兄还有师姐的身影,她就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nAd1(
第二天醒来,眼睛红肿一片。
……
……
因为已经确定了她的那一魄就在祁冰落身上,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寻找祁冰落,而不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祁冰落会来到圣金,不过以她的身份,确实是不能再留到南岳了,明明是一个死了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由于苏沫离手上的那个红点所有人都没办法,她也很苦恼,再加上这次的事情确实重大,所以,她告诉了她父亲,让她父亲快速来一趟。
沐雯雯知道祁冰落比较常去的地方是哪,所以让她乔装打扮下带她去,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