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派,七号炼丹房。
炼丹房建造的非常宽广,说是炼丹房,其实是一大片宅院。这里是梵天派的重地,门派中练功、疗伤、治病,以及用来交易换取物资的丹药,都是炼丹房炼制出来的。当然一些秘制丹药、极品丹药等不在此列。梵天派一共有十一处炼丹房,每处都有高人守护。
炼丹房里灯火通明,一名六十开外的年迈老者,头发稀疏而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炼丹房外间。一张办公用的桌子,几大本记账簿,一块算盘,显然这位老者是这里的账房。
炼丹炉几乎是从不停歇,有的丹药一开炉,就要门中炼丹的人连续好几个昼夜守护,火候不能中断,否则炼的丹就废了。因此采药的弟子一将草药送来,就有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弟子过来接收草药,鉴别分类,上报数目给账房,再由账房记下贡献度,发放晶石。需要萃取、晾晒、烘焙的草药马上也有人接手处理,炼丹是一批专人负责,火候又是一批专人负责。整个炼丹房犹如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员各司其责,井井有条。
从天离开那片小谷开始,就觉得好像是喝醉酒一样,脑袋昏昏沉沉,脸上像是发烧一般红通通的,又口渴的难受。
往常这一点路,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走到,如今从天却只用了一刻钟便赶到了炼丹房。他心知可能中毒了,怕自己昏倒在路上,那就不妙了,因此疯狂朝七号炼丹房奔去,希望负责账目的长老救自己。
走在炼丹房外的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噗通!”一声,倒在了炼丹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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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淑苑。
从天满面发红,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
从南离接到七号炼丹房长老通知,将他抱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天色已经全暗了,南离掌上烛火,在房间里焦急不已。
南离是负责教导静淑苑的师兄,而从天正是在静淑苑生活、学习。如今从天出事,他这个管事的师兄如何能不焦急?
夜渐渐深了。
其他孩子早都回寝房休息了,诺大的静淑苑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这么说,小妮子已经追下去了?”一名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从天旁边,正与从天把脉,同时对南离发声询问。
“回禀幻长老,正是。”
幻长老一身白袍,须发皆白,眉可及地,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本是梦妮恩师,此时却满脸怒容,道:“哼!也罢,这寒霜剑与风神剑虽算不上什么至尊宝物,倒也能勉强算个二流宝物了。能不能得到就看她造化了。”
接着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精致小盒,在烛火照耀下,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牛毛细针。
小心取过一支约摸三寸长的细针,幻长老指间冒出一股青色火焰,将整个细针轻轻穿过火焰之后,掀开从天衣服,捏着一只肩窝Сhā了下去,随即旋转着控制深入力度,待到细针没入大半方收手。如此反复,直到从天浑身上上下下Сhā满了牛毫细针,幻长老方才试去额上汗渍。
“这小子也真是胡闹,当真什么都敢吃!”
看到幻长老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南离却心里一松,随即问道:“长老,从天这孩子是吃了什么古怪东西吗?”
“哼,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这做师兄的也着实教导不力,那可是天玄果!”幻长老心中不快,此时眉毛一跳,怒道,“我这番只能为他疏通血脉,薄性命,他修为太差,无法化解药力,唉。真是作孽!”
南离闻言自不敢再触霉头,唯唯诺诺应了声,便看着幻长老飘然而去。
“天玄果,天玄……”
梦中。
从天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四周俱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想大声呼喊,却发现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开始疯狂奔跑,却分不清方向,跑了很久很久,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周围还是漆黑如墨,他开始大口踹息,心跳急促。
忽然,从天感觉有一双手,如温柔的碧波一般,轻轻在自己脸上拂过。他连忙伸手抓住,“娘……”
可是那双手好像想要挣脱,要离他而去,“娘!不要走!不要……”一阵呓语中,从天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却尴尬地发现自己紧紧抓住的竟然是一位绿衣少女的手,“啊,宦青师姐!你怎么在这儿?”少女秀发微扬,坐在床侧,不着痕迹地抽回双手,脸颊微醺,声音糯糯,娇柔无限,道:“从天!方才我来找你,南离师兄说你昨晚中毒,都昏睡一夜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醒来啰!”
从天坐起身来,只见天色已经大亮,又正巧瞥见少女一只并蒂莲花靴,在床边晃来晃去,心中微感异样,“真是谢谢你了!师姐,我刚才不是故意抓着你的,我以为是……”
“我知道啦!你一直在做噩梦,一直不停叫着‘娘’,是不是就把我当成你娘啦?”宦青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褶皱,脸上闪过阵阵红晕,“既然醒了,那就快点起来吧!我找你还有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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