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上车,对驾驶座上的男人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而他伸手,从车后座上拿了一个纸袋给她。
苏玲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那件改变她生活的金色礼服。那晚派对之后,庄涛带她去了浦东最高的大厦顶层,她坐在琉璃穹顶中,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天上的星子。
庄涛在第二天凌晨将她送到苏薇家的小区外,这是她第一次坐这样好的车子,还有司机,喝了太多的香槟,苏玲很意外自己居然还很清醒,庄涛问:“这是你家?”
“不,这是我堂姐的家,我刚到上海不久,暂时与她住在一起。”苏薇流畅地说着谎话,她不愿也不会让庄涛看到她与大雄所租住的老式公房。
“苏薇这两年发展不错嘛。”庄涛笑笑,下车来与她告别,握住她的手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他的手心很烫。
苏玲给苏薇电话,苏薇正担心着,开门看到她就说了她几句,苏玲只点头应着,又在堂姐家换了衣服,苏薇让她住下吧,都什么时候了,她又说不要,大雄还在等她。
两个女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多说了几句,还是把屋里的强子给吵醒了,他打着呵欠开门走出来,嘟哝了一声:“苏薇,干什么呢?”
强子是在苏薇到家之前自己回来的,苏薇见他回来火气也就消了,强子则板着脸说他不会回那公司去的,工作他自己会找。苏薇已经没力气再与他吵架,心想找不找不就是这样了?嘴上安慰了几句,事情就算过去了,两人刚躺下不久,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还有了点情绪,没想到苏玲就来了。苏薇见强子光着个膀子走出来,也知道留苏玲不太好,先推丈夫进屋,又转身对苏玲说:“那我让保安给你叫个车,这么晚了注意安全。”
再等苏玲回到她与大雄同住的那间简陋窄小的租屋里,时针都已经指向两点了。大雄竟然还没有睡,熬红了眼睛等在屋里。苏玲的梦在刹那间醒了,她听见自己回答他的追问,一句又一句地。
“是,是客户公司的酒会,我们部门的人都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
“一开始是吵,没听见,后来没电了。”
“没事,下次不会了,保证?好,我保证啊,快睡吧,这都几点了?我都快累死了。”
大雄抱住苏玲,心也就定下来了,到底是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晚上,一闭眼就睡着了,还打了呼噜,苏玲则在黑暗中睁着眼,无论如何都睡不过去,没有光的黑暗里,眼前全都是金色的自己。
从这天开始,庄涛时常打电话给她,苏玲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与他见面,他用一种彬彬有礼的态度接近她,带她去一些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吃饭、聊天、看景,这城市在她面前展露出了另一个面孔,他送她礼物,衣服或者鞋,说路过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她知道他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但她被这样的句子击中并且为之感动。
更令她感动的是,他们约会了这么多次,庄涛却从没有向她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
一个条件如此优越的男人在她身上花钱花时间花耐心,还不求即时回报,如果这都不是诚意,那什么才是?苏玲为庄涛的耐心感动,而对于大雄,却是从一开始的愧疚到越来越难以忍受。
有时候男人就像赛马,单一匹立在面前,哪里都是好的,但如果有比较,谁能跑在前头总是一目了然。
这天下午,大雄在UVL与前台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嘛,我找市场关系部苏玲,她就在十五楼上班。”
“不行,访客必须有员工确认,我现在联系不到市场关系部的苏小姐,或者请您自己与她联系一下。”
“我能打通她的电话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大雄急了:“她说她在加班,是不是你们会议室屏蔽信号啊?怎么老打不进去。”
“不好意思,请您让开一下好吗?现在是下班时间,或者您在旁边沙发上稍等一会儿。”
大雄无奈,又一架电梯门打开,许多人拿着包匆匆刷卡通过电动闸门往外走,有一个人突然在他面前停下了:“你是……苏玲的男朋友?”
“你认识我?哦对了,你是玲子的同事,我见你跟她一起出来过。”
停下的是贝迪,抿着薄薄的嘴唇对他笑了一下:“怎么?来等女朋友?”
“是啊,玲子说她加班,我过来等她。”
贝迪“呵”一声笑出来了:“天哪,加班?谁跟你说她在加班?苏玲中午就走了,我亲眼看她上了人家的奔驰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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