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反常举动跟她长期对我的疼爱分不开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位当父母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去走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又有哪位父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戒货所里受苦受难?他们看到自己的儿子回天无望、家庭教育未果后才明智地作出决定——依靠政府帮教!
母亲边喊边哭边闹,想冲上 母亲挣扎了会儿瘫软地上,悲痛欲绝地喊,说,儿呀,你干吗要做那样的人呢?你是人吗?要是人才不会那样,苍天啊,你为何要害我儿?!
我被两名巡捕挟持中间,当我走了一段路,回头望着父母亲,说,爸、妈,你们不必伤心难过,多保重,三个月后到戒货所接我。
刚进入戒货所,我被安排在临时监舍由医护干事监管下戒除瘾癖。所里有规定,刚进来的戒货人员都安排在临时监舍,一旦有犯瘾难受的人员由医护及时打针、服药辅助治疗,戒除瘾癖,七天后调离临时监舍配合管教干事戒除心瘾。
所里对戒货人员制订严格管理措施和监规,制订正常的休息、锻炼时间,从而使每位戒货人员得到很好的治疗,走向康复。
临时监舍有十多名刚进来的戒货人员,个个神情憔悴,骨瘦如柴,眼圈乌青,嘴唇焦黑,他们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面对铁门、铁窗,身处监舍,他们都显得无助与痛苦。
在所有的戒货人员之中,他们大多是在巡捕打击涉毒斗争中被逮进来,有的是家人送进来自愿戒货的。
再次戒货是十分痛苦的,当瘾癖发作时,一种生不如死,揪心的痛苦无情地折磨着我,肚子里似乎吞进去一颗炸弹,随时随地都会引爆的可能,忽冷忽热,涕泪直流。戒货所的医护人员天天给我打针、吃药控制货瘾,尽管身体上没有多大的反常现象,但心里很不自在,压抑、郁闷、烦躁时时缠身,令我难受、痛苦,戒货对我来说是那样遥遥无期,不知道此次戒货成功与否,但在铁门、铁窗面前,曾经放飞的心受到禁锢,即使有再大的货瘾、心瘾也苦于环境所逼而走向平静。
身在是非之地,我时常想起父母亲,父亲禁不住我吸货的打击住进医院,母亲为吸货不能回首的儿子哭干眼泪,家庭经济因我吸货处于崩溃边缘,想起这些,我心中充满无限的哀怨和悲伤,后悔重重,每当我有气无力地走出监舍做早操,喘着粗气的时候,我就问自己,这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身体?货害把我害得如此之惨,我还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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