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很快过去了,期满的那天,父母亲筹足戒货费,开着小轿车到戒货所接我。
走出戒货所大门,我像只出笼的小鸟回归大自然,沐浴在自由明媚的阳光之中。
几个月苦苦煎熬的戒货生活,面对铁门、铁窗与高墙,我在苦求无门之中脱离瘾癖,但货幽魂时时绕萦心头,它给我的滋味与快感令我终身难忘,终究是我一块心头病。我感到自己的意志十分薄弱,货残余势力随时都霉生细菌,侵蚀着我的心,有时寂寞难耐,我时常幻想久违的货,对货的占有欲有驱不散、赶不走的感觉,如隐形人一样的货魔吸附在我身上,钻进我心坎,敲击着我的脑门,冲击着我的身心,激发着我对货的占有欲。
我鄙视自己,笑自己的戒货之路,不容忽视的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对戒货不抱多大的信心,虽然货瘾没有了,可是心瘾呢?在摇摇欲堕的思想观念中,我时时告诫自己,既然辛辛苦苦戒了瘾癖还是好自为之吧,振作起来同货害宣战,把货魔夺走的美好时光夺回来,重新找回人格和尊严,然后找个女孩成家立业。
走出戒货所大门,父母亲带着我去买一套新衣换上,去发廊洗头、理发,把我打扮了一番。
父母亲夸我康复快,壮了许多,又白又帅,像个书生,还要求我继续下去,巩固戒货效果,然后找一个女孩成家立业,别这样堕落下去,面对父母亲的期盼和美好祝愿,我,我自感羞愧,无法面对父母亲对我的美好期盼。
我们坐在车上,父亲专注地开着车。
母亲逗我,说,杜伊呀,你快三十的人了,论年纪也不小,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要争口气,彻底把货戒了,然后找个女人相伴,恩恩嗳嗳过幸福美满的生活。
父亲说,该找个女人管制杜伊,我看拜托媒婆给他介绍对象,杜伊,你意下如何?
母亲说,有个女人管住他再好不过了,过几天我找媒婆把此事搞定。
结婚?生孩子?成家立业?在我吸货的日子里从未考虑这些问题,吸货已断送了我一段完美的爱,我的至爱阿娟被货赶走了,而我已背上吸货仔黑锅,有哪位女孩愿意嫁给吸货人呢?自卑感使我自惭形秽,没脸面对女孩。
我垂头丧气,说,你们别跟我开国际玩笑了,有哪位女孩敢嫁给我这个吸货的人呢?
母亲安慰我,说,你别瞧不起自己,只要你铁心戒货会有女人喜欢你的,再说我们家条件不比别人差,我找媒人去,争取短时间内把你的终身大事搞定,真的,不骗你。
我暗地里高兴,感谢父母亲想得周到,也许只有女孩才能拴住我的心,燃起曾经失落人生的一把火,有一份责任感带好身边的女人,不在货海里为所欲为。
父母亲想以女人管制我也有长远目的,巩固戒货效果任重而道远,找个女孩相随相伴对我管制是两全其美之事。
父母亲按当地的习俗带我回故乡烧香点烛,跪在先祖灵位前磕头叩拜,求平安、求保佑,把不良秉习从我体内清理出去,最有意思的是过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