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三个认识了几百年的朋友吃了一大桶的鸡翅以后跑到KTV去唱歌。那天晚上我死死地握着话筒就像一个溺水的婴儿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看着我,不明白我的忧伤,不时地微笑。这种微笑一点一点地烫疼了我的心,我的手一抖,话筒掉在地板上,糟杂刺耳的回声逼得格格惊叫一下捂了耳朵。我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前的泪水突然越来越多,我摸索到话筒的手落在一个温暖的手掌里。他说:“小离,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摇头,一滴眼泪顺着鼻尖流在他的指间,分外的晶莹。我说:“怎么办,好象摔坏了。”格格微笑着安慰我:“不过是一个话筒啊,傻丫头。”
不只是一个话筒。
王子般的纯净微笑
周一有很明净的太阳,我抱着一大摞作业本经过长长的走廊,树叶的影子跳跃在我的睫毛上,我忍不住像一只舒服的猫儿眯了眼,趴到阳台上任这美妙的时光静静流转。我不由地想到童话上的一句话:五月花公主满心忧愁地站在象牙塔的窗前,一个王子经过用一个纯净温暖的微笑破解了春天诅咒。呵呵,可惜,这里不是象牙塔,我不是被诅咒的公主,所以也不会有王子来解救。
我抱紧了手里的作业本准备离开。
可是,下一秒,我再也没有机会移开脚步。那个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垂着咖啡色的长发忽然抬起头来,微笑。那笑是那么那么的熟悉,仿佛几百年的轮回,等待的不过是这人群里不经意的一个微笑。我手一抖,原本乖巧整齐的作业本像长了翅膀的花朵一样,在这样一个夏日开放得异常绝望美丽。四楼到地面的短暂飞翔惹得楼下的女孩子开始此起彼伏地尖叫:“好美啊。”是的,好美。我好久才回过神来,像一只受惊吓的鸽子一样匆匆忙忙地往楼下飞奔。
这样的情形的总是尴尬的。我独自来回跑着捡起来那些飞散了的作业本,不是有女生从我身边掩着嘴巴笑着走开。我懊恼极了,她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笨蛋吧。“你不是笨蛋,别那样想。”我皱着眉毛看向声音的来源,竟然是那个好看的罪魁祸首,他手里已经捡了一些面目全非的作业本。我闷闷地说谢谢,盯着满手的狼籍不知道如何是好。
“高二一班,莫小离?”他看了我胸前的学生卡笑得贼贼的。
“是的。你呢?”我挑起来眉毛,绒说,这个表情会让别人有压迫感。
“林缎,你叫我缎就好。”他说。
“你不戴学生卡哦。”
“是啊,学校是我家开的,我不戴谁管得了?”
我猛然想起来同桌说的很帅的校长的儿子。我们校长叫林大富,应该没错吧。他说的这句话的确是很讨厌的一句话,我竟然没有觉得讨厌,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是吗?”然后臭了一张脸要离开。他早背后喊:“喂,你还没谢我。”“我说谢谢了。”“我忘了。”“谢谢。”“莫小离,你真的很没意思,你已经说过谢谢了,为什么还要说?”
我回了头,灿烂如花:“因为我不想跟幼稚的有钱人浪费时间,因为对你们这些有钱人而言,我的时间就是金钱。”
那一张很帅的脸忽然像空气里的灰尘一般漂浮漂浮归于安静。我有瞬间的罪恶感,咬了咬嘴唇,手机救命般地响起来,是绒。“晚上一起去耐火砖吃饭吧。”“好啊。”我急急地答应,顺便问了一句:“几点,还有别的人吗?”“8点。是专门请格格的哦,当然少不了你。”绒的声音很兴奋:“别迟到。”
直到听到嘟嘟的忙音,我才发现的泪流下来了。缎一时间慌了手脚:“莫小离,该哭的是我哎。”他慌乱地翻着一包纸巾递给我:“我没欺负你啊。”我用力地打下去那无根洁白修长的手指:“你走开,真讨厌,你不觉得自己很讨厌吗?”
“切!”缎朝天翻了那个大白眼,扭头就走,我清楚地看见他眼睛里有隐忍得近乎完美的受伤。
我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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