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织房,就见到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双手很有节奏的推动着织机,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旁的墙角的箩筐里放着些细麻线和纺车,还有半匹织好的麻布,这织房狭小阴暗,采光很不好,也难怪他老娘会熬坏眼睛。不过他老娘虽然眼神不好,但手里熟还能织布。
看着这个满脸皱纹已到风烛残年的老妇,张笑尘一阵心酸,如果不是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大部分记忆,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老妇”才三十七岁。三十七岁,在他以前那个世界,还可以算作年轻人啊!
“娘,您歇歇喝口水润润喉咙吧nAd3(”张笑尘去窗台上的瓦罐里倒了一碗茶水端到张母面前。
张母停下手里的活计,瞪着眼睛在身前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茶碗在哪里,张笑尘将茶碗递到张母的手里,柔声说道:“娘,在这呢。”
张母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慢慢说道:“不光米没了,这细麻也快没有了,要不赶快跟货郎换些,怎么得了?!”
张笑尘知道这织布关系到一家人的生计,所以张母才这么看重,一刻都不敢停歇。他不但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也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一些情感,所以也认这张母是自己的亲娘,所以对张母的操劳感到十分的心痛和无奈,有心要母亲不再操劳安享晚年,可是家里又没有其他进项,两张口等着要吃饭呢,他张笑尘有办法养家糊口吗?
“一定要去城里,只有到了城里,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才能体现出来,谋个生计应该不成问题!”张笑尘心中狠狠的想道。但只要一想起那货郎的下场,他刚鼓起的勇气便烟消云散了,好不容易又活一回,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妖怪。
正在这时,屋外村里传来了一阵喧哗,自从张笑尘穿越以来,除了货郎尸体出现的那一天,村里还没有这么热闹过,使他感觉到可能又出事了,于是他丢下一句:“娘,我出去透透气。”
便出了门到屋外一看,就见到一群村民抬着块门板从村口进来,门板上依稀躺着个人,还有个女人带着个小男孩在一旁边走边哭。
张笑尘凑过去一看,就见到门板上躺着的那个人和前几天死得货郎一样,也是浑身只剩下皮包骨头,那样子要多渗人有多渗人。找一旁的村民一问,原来这人是个樵夫。这几天被狐妖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村民大多不敢出村,只有这人一则因为傻大胆不怕,二则也是迫于生计,孤身一人上山砍柴,结果一去就两天没回。
这樵夫的女人便去找里正哭诉,里正也是没有办法,便聚齐村中十五个猎户和三四十个青壮,抄起猎叉、弓箭,带上猎犬便进山寻找,结果在半山腰发现了樵夫的尸体,已是被狐妖吸成人干了。
里正皱着眉头心情沉重,如果前几天那个货郎还有可能是被路过的狐妖所害,那这个樵夫出事后几乎就可以确定有狐妖在这附近的山林中安了家,如果不将之铲除,那张家村将永无宁日,而且再出事的话,他这个里正在官府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这几天大家都呆在村里不要出去,县衙的捕快肯定已经在路上,就这两天就回到。”里正安抚了大家一句,见张笑尘也在人群中,便对他道:“笑尘,你是读书人,待会你多写几张告示,就说这一带狐妖为祸,让过路人小心,最好结伴而行,切勿孤身上路。待会我叫猎户在几个路口张贴。”
这件事张笑尘是责无旁贷的,谁叫他是这张家村唯一的读书人,于是他拱手道:“是,里正大叔。”
村民将樵夫的尸体送回家,便开始张罗办丧事,张笑尘则回到家中按里正交代的内容开始撰写告示。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文采书法都很不错,这些也被现在的张笑尘继承,所以写个告示像好玩一样。
在张笑尘的卧房有张破书桌,上面放着些笔墨纸砚,纸是几文钱一刀的草纸,笔上的毛已经掉了一小半,还有块破砚台和半块烟墨,就这些货色张笑尘平时还舍不得多用,摊开纸磨上墨,他便开始奋笔疾书。
“近来附近狐妖为祸,请来往路人客商止步回转。若定要赶路,必须成群结队带上猎犬,在猎户带领下方可成行。另本村出租猎户猎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写完一张,张笑尘脸上露出笑意,没想到这里正和村民们还蛮有经济头脑的。他从猎户口中知道,这狐妖最怕猎犬,一条猎犬或许对付不了狐妖,但两三条凶猛的猎犬足可将狐妖撕成零碎。
一连写了十几张告示,已是中午,这时有猎户过来拿了告示去张贴。张笑尘将毛笔在笔洗中洗净放回笔架,就听到外面有个银铃般的声音喊道:“娘、哥哥,我回来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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