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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总裁的替身前妻17) > 344 脑残狗腿粉丝

344 脑残狗腿粉丝

前一段时间,她哥哥突然迷上一部电影《美人倾城》,她觉得很奇怪,杜迪几乎不怎么看电影的,他比较喜欢音乐剧和歌剧,这种商业电影从来不看的,而且一看就看了好几遍,被她撞见的就好几次,她想他哥哥在背后反复看了很多遍。

她也去看那部电影,没看出什么来,连主角她都觉得没什么特­色­,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然而有一次无意中听荆南说起,电影中的女主和她哥哥在A市见过一次,哥哥还帮她解围,她心中就紧张起来,一看职员表那女人叫温暖。

后来费玲给她打电话,说是那套礼服被叶非墨买来送给自己的女人了,她大怒,再问那个女人,竟然就是温暖,她这一次特意回国,就是要看看这温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他哥哥动心。这个理由她当然不敢和杜迪说,只能以旗袍为借口。

她不希望别人来和她抢哥哥,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敢来抢,谁就必须死。

“下不为例。”杜迪淡漠说,杜月盈握紧拳头,低着头不吭声,哥哥一定是因为那个叫温暖的女人才会这样对她的。

以前她也闯祸,可哥哥总会为她善后,别人欺负她了,哥哥一定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次竟然不管她。

一定是那个温暖。

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一个戏子而已,又是别人的女人,她不该让哥哥动心的。

“你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杜月盈小声应答,杜迪推门出去,荆南紧随其后离开,杜月盈的脸因为嫉妒变得扭曲。

……

温暖一直担心叶非墨会吃官司,这件事却没听见什么风声,报纸就登出叶非墨打人的事情,说得很难听,毕竟是在机场,动手打一个女人,好多人都看见,别人不知道缘由,当然是叶非墨吃亏,舆论一边倒。

此举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在国人眼泪,男人打女人,总归是不对的,不管是为了什么。

安宁企业形象受损,公关告急。

这些叶非墨都能够处理妥当,温暖也不怎么担心,官司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了无声息,叶非墨说这事告一段落了,温暖的心也定了。

427(2004字)

《清莲公主》这部电视剧在MBS国际电视首播,取得不错的成绩,虽然收视率没有打破MBS国际的最高收视率,却稳坐全国同一时段的收视率冠军。这部电视剧大火大热,掀起一阵古装热,卓冰冰、温暖等主演又一次成了热门。

温暖很开心,特别是收视率做出来的后,她觉得特别的骄傲,清莲公主一时间登上各大网站的话题排行榜第一……叶非墨洗澡后出来,温暖已在外面看电视剧贡献收视率了,她眼睛今天才拆了纱布,前几天晚上就一只眼睛,她也没兴趣看电视,毕竟比较累。

她眼角膜受伤不算很严重,恢复得非常好,视力完全没有影响。

“非墨,过来看电视。”温暖兴奋地招手,让他过来看,叶非墨头发还在滴水,温暖拿过他的毛巾帮他擦头发,“这一集你打酱油,有什么好看的?”

“打酱油怕什么,看你老婆的扮相,多天仙啊。”温暖小得意地夸奖自己的扮相,古装片拍出来的看起来都很天仙。

“臭美。”叶非墨一笑,舒服地靠着,温暖帮他擦头发,帮他按摩,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一边看电视一边话家常,非常惬意。

“妈咪说明天带你回家吃饭。”

“好的。”温暖笑眯眯地说,“妈咪手艺一定很好。”

叶非墨道,“妈咪手艺很烂,爹地手艺很好。”

“……谁做家务?”

“以前是我哥做,后来是我爹地做。”叶非墨老实交代,温暖仰头看天花板,实在想不出她家公公系围裙下厨的模样,在她心目中,叶三少是多么牛哄哄的形象啊。

竟然……

“妈咪好幸福啊,为什么你不做?”温暖羡慕过后严肃地问。

叶非墨蹙蹙眉,突然有种危机感,“我爹地做得比较好吃,妈咪不舍得奴役我。”

“没关系,我舍得,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习炒菜,一个礼拜学一条道菜就好。”温暖下了任务,叶非墨果断否决,“不行!”

“家里的事,夫人说了算,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温暖帮他擦­干­了头发,毛巾一扔,“你哥和你爸都做饭,你却不做,这太不协调了,你要向他们看齐。”

叶非墨冷冷一哼,突然抓住温暖的手往前面一扯,温暖已落在他怀里,叶非墨已不客气地攫住两片红润的­唇­,手也不老实地往衣服里伸。

客厅灯光明亮,电视还播着她的电视剧,温暖大羞,推了他几把,叶非墨不依不饶缠着她不放,两人在沙发上胡闹起来,没一会儿他就打横抱起她进房。

“暖暖,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有问过我意见吗?”温暖冷哼,“我运气要是不错,早就该怀上了,话说,你戴套子啦,要孩子也要等拍完《梁红玉》,你不会让我大肚子拍戏吧。”

“我讨厌那玩意儿。”叶非墨说着,已撞进她体内……

“禽兽!”

……

第二天醒来,叶非墨已经去上班了,她的身子仿佛散了架,酸疼至极,睡到中午还不愿意爬起来,叶非墨这个禽兽,也就禁欲半个月怎么做得这么狠,身子严重抗议使用过度,蔡晓静打电话来催她去公司,温暖爬不起来,很­干­脆就趴着休息。

中午空挡那时间,叶非墨竟然回家,温暖还在熟睡被他吻醒来的,她知道是他,手要是有力的话一定扇他一巴掌当是打蚊子。

“你中午怎么回来了?”

“上午在附近谈事,顺便回来了。”叶非墨说道,温柔地亲着她肩上的蝴蝶,“醒来一起吃饭。”

“你做饭了?”

“外卖。”

“……我再眯一会儿。”

等温暖再醒来,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还是叶非墨硬是帮她穿衣服起来的,两人胡闹差点闹到床上去,温暖打着哈欠起来吃叶非墨买回来的……披萨。

垃圾食品。

此人素来不吃垃圾食品的。

“怎么吃披萨?”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就买披萨了,还有水果沙拉,你要喝酒吗?我帮你倒一杯?”

“不喝。”温暖迷迷糊糊抓着披萨吃,一边打呵欠,叶非墨看着在一旁笑,“你一会儿­精­神­精­神,下午去公司培训,蔡晓静都约好老师了,等下班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知道了。”温暖打算吃饱再睡,等4点再去公司,随便混一下他也下班了,正好一起回家。“都怪你,下次再这样你就死定了。”

“谁让你没喂饱我。”叶非墨理直气壮地说,温暖白了他一眼,卧室里电话响,她打着哈欠去接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温暖倒在床上接听,“喂,我是温暖,哪位?”

淡淡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你的眼睛没事吧?”

有些陌生的嗓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又有点如沐春风,听着非常舒服,温暖搜索了好一会儿都没认出是谁的声音,“好多了,没事,请问你是?”

“杜迪。”

“哦,杜先生啊……”温暖暗忖,杜迪是谁?刚打了问号,灵光一闪就记起这号人物,温暖从善如流地接话,“上一次真的很谢谢你,都来得及和你说。”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呢。”

“怎么会呢。”温暖一笑,有些心虚,如果他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或许她真的不记得了。“你怎么会我有的私人电话?”

“很简单,查一查就知道了。”杜迪笑道。

温暖疑惑,查一查就知道?去哪儿查?问度娘吗?她可不可以查美国总统的电话呀?太神通广大了吧,温暖收起疑问,“杜先生找我有事吗?”

428(2005字)

“舍妹的事,真抱歉,她太年轻不懂事,被家里宠坏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见怪。”杜迪的嗓音听着无比的舒服。

温暖微微蹙眉,舍妹?

“杜月盈是你妹妹?”

“是啊!”

温暖一扯­唇­角,“你们兄妹……可真不像啊。”

杜迪轻轻一笑,对杜月盈的事,他没有多说什么,问了温暖眼睛的事情,并愿意承担她的医药费,温暖微笑说道,“杜先生,真的不用了,你这么说,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叶非墨一时冲动,也打伤了杜小姐,她伤得比我重,这件事就算了。还有,杜先生,请你转告杜小姐一声,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那件旗袍,我会让人送还给她,只是一件衣服,没必要伤了两家和气。”

杜迪这么文雅有礼,温暖只觉得很不好意思,任何人对这样绅士的男人都不会抗拒,更不会为难,以杜月盈的脾气是不会打电话过来抱歉,这一次杜家不追究这件事,多半是杜迪的功劳,温暖感激他都来不及,自也不想让他为难,如果那件旗袍能够平息着杜月盈的怒气,她割爱也未尝不可。

“温暖,别这么说,那件旗袍的事,只是……你不用送来,你穿着很好看,衣服只是小事,盈盈自幼刁蛮,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她只是一时脾气,过几天我再送她一件旗袍即可,再说,以她的脾气这衣服定是不会再要,你也别麻烦了。”杜迪的音­色­很淡漠,却带着几分笑意,听着很舒服,并不会让温暖觉得冷漠疏离,她挺喜欢听他这个语调的。

“好。”温暖也不坚持,“这一次杜家不告叶非墨,我真的很感激你,谢谢。”

“不客气,盈盈是该受点教训。”杜迪说道,笑了笑问,“温暖,你……”

“暖暖,我上班了,记得早点来公司。”叶非墨在门上敲了敲,温暖捂着电话,“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你先去上班吧。”

叶非墨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温暖继续说,“杜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杜迪似乎静了片刻,稍显冷清的嗓音响起,“没事了,嗯,我很喜欢你的电影,你的电视剧也不错,目前正在追看。”

温暖,“……”

杜迪也看电影和电视剧?温暖疑惑挑眉,在她心目中,杜迪是那种不食烟火的男人,竟然做这种凡夫俗子也会做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中,杜迪应该是那种吃西餐,听歌剧,听音乐会的男人。

“谢谢。”温暖真诚地道谢,这么说来,他算不算是她的影迷呢?杜迪没和温暖多说什么,再问候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温暖丢了手机出去吃披萨,人也­精­神了许多,杜迪真是一名绅士,他和他妹妹真的一点都不像,听他说话都觉得舒服。

杜迪放下电话,把玩着手上的首饰盒,本来是想送出去的,他微微蹙眉,电话里听到叶非墨的声音,佳人有伴了,无需太多护花使者。

他打开首饰盒,那是一条蝴蝶项链,前天路过珠宝店觉得很适合她,所以就买下来了,他拉开书房的抽屉,把首饰盒放进去。

门上传来敲门声,荆南进来,杜迪冷了脸­色­,“小姐又发脾气了?”

“爷,老爷子打电话给老爷和夫人,说一定要追究这件事,您看……”荆南为难地看着杜迪,这件事已告一段落,谁都不想再起风波。

杜迪起身去找杜老爷子,刚进门就听杜老爷子在电话里骂他爹地,这件事他和父母沟通过了,利害关系也分析得清楚了,杜家老爷和夫人也不想追究这件事,杜老爷子溺爱孙女,偏要追究。

“爷爷!”杜迪喊了声,杜老爷子挂了电话,怒瞪杜迪,“你怎么当盈盈的哥哥?她被人打成这样,你竟然不闻不问?你对得起她吗?我杜家的人在A市竟然被人打进医院,你让爷爷这口气怎么咽下去?”

杜迪笑意不达眼底,“爷爷,我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有人再生事端。”

“放肆,这是你和爷爷说话的态度吗?”老爷子拄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杜迪神­色­冷漠至极,只是­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意令人心中感觉发毛,分明是温润如玉的男人,可有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却令人害怕,饶是他经历风风雨雨数十年,也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爷爷,盈盈任­性­了二十年,都是你骄纵的结果,你若不纵她,今天她就不闯祸,你要庆幸,今天是叶非墨不追究这件事,这已是万幸,别以为杜家在A市的地盘上就能呼风唤雨,爷爷,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只是一件小事,何必闹得两败俱伤。”杜迪淡淡说道,清冷的音­色­如覆盖了一层寒冷。

“你未免太高估叶家,就一个安宁国际和龙门,你还怕了他们?”杜老爷子恼羞成怒,忍不住讥诮,“你做事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了?”

杜迪眸中渐起不悦,却强行压下,对象是他爷爷,只是一名疼爱孙女的老人家,他素来孝顺,不想和爷爷吵架,“爷爷,A市是叶家的地盘,我们没必要惹人家,叶家,唐家和林家,三大家联手不是好对付的,再加上龙门和……如果只是叶家和龙门,的确无需惧怕,只是你忘了叶家还有一股可怕的势力,我们没必要硬碰硬,再说,为了盈盈这件事,太不值得,我不会做这样的买卖。”

“什么太不值得?这是你做哥哥该说的话吗?她是你妹妹。”杜老爷子大怒,对杜迪这种薄凉的口气很不满意,家人被欺负,他不讨回公道就算了,还当成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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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盈盈不是我妹妹,我前几天就亲自断了她的手脚给叶非墨赔罪。”杜迪语气更为淡漠,冷酷得有丝不近人情,“爷爷,算是我请求你,别在Сhā手这件事,盈盈自己都不追究了,你又何必再起事端。”

“你说盈盈不追究了?”

“是!”

“那还不是你逼的。”杜老爷子不满地说。

“我没有逼她。”

“你没逼她,你给她压力就成,她最怕你生气,你又何必逼她?”

杜迪莞尔,杜老爷子冷冷一哼,也只好作罢,“这件事就先不追究,那你的婚事……”

杜迪神­色­微微一凝,笑意消散,脑海里闪过温暖的脸,他脸­色­微微一变,杜老爷子说道,“你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女人吗?长这么大也不见你谈一个女朋友,我想抱曾孙要等到何年何月?”

“爷爷,我不着急。”

“你不急,我急。”杜老爷子粗声粗气地打断他,“我不管,你今年一年要结婚。”

“这件事再说。”杜迪淡淡说道,“爷爷,既然说清楚了,盈盈这件事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忙,先走了,你多注意休息。”

杜老爷子还想说什么,杜迪已退出房间。

荆南随着杜迪走出杜家,“爷,小北催得紧,既然小姐的事情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回美国,她正和迈克的条款都谈得七七八八了,就等你回去签字,小北催了几回,第一恐怖组织对这一批订单也很有兴趣,再不签就要被黑杰克抢走了。”

杜迪微微蹙了蹙眉,“你让小北把文件发过来,我晚上再仔细过滤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小北可以和他签了,我在这边暂时留几天。”

“可是,爷……”

“别说了,老赵呢,我要用车。”

“是,我马上叫他。”

温暖3点去安宁国际,蔡晓静安排了武术课和历史课等几门课程,梁红玉是一部历史浓厚的小说,且有很多打斗场面,温暖要把握整个大环境,武指设置了一些动作让老师教她,同时也叫她如何融入这部小说的氛围,梁红玉这个角­色­的打戏比较多,林宁要求真身上阵,这一次的打戏和清莲公主不一样,温暖学得特别的认真。

梁红玉的海选还没结束,名单还没公布,温暖内训的事也是保密进行的,蔡晓静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温暖训练的时候叫苦连天,光是压腿拉筋她就汗流一身,心中诅咒武指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太狠了。

好不容易等六点,叶非墨下班来接她时,温暖已瘫软了,完全战败,一上车就和叶非墨抱怨说,“早知道我就晚两个小时过来了。”

“很辛苦?”

“废话,你来试一试。”

“那就推掉这个角­色­。”

“免谈。”

“那就继续培训吧,林宁脾气不好,你这些动作要提前练好,不然到了片场NG几遍他就会骂你了。”叶非墨说道。

“谁拍电影不是NG几遍的,就林宁怪癖多。”

叶非墨微笑,温暖捶着自己酸软的小腿,今天下午被拉得抽筋了,疼她冒汗,叶非墨见她辛苦,忍不住说道,“以前接电影,少接这一类的。”

“其实我挺喜欢的。”温暖笑说道,小夫妻一路说笑回家,中途温暖突然问一句,“我们婚后第一次回家吃饭,要不要买什么礼物?”

“你想买什么?”

“要不带一瓶酒吧。”温暖说道,两手空空回去混吃不太好吧。

“我爹地酒柜里什么酒都有。”

温暖,“……你确定不买?”

“没必要。”

……

谈笑间,车子已停在叶家别墅外,空气中飘着玉兰花的香气,园林景­色­很美,附近只有几户人家,非常安静,程安雅听到车声就出来接开门,温暖乖巧地打招呼,“妈咪,我们回来了。”

她是有些腿软的,又穿高跟,一下车走一步突然一软,差点跌倒,叶非墨慌忙绕过去扶她,程安雅扑哧一笑,这情况下通常只会想到一种状况……

“妈咪,你怎么笑成这样,我是因为下午在公司培训才成这样的,你别想歪了。”温暖慌忙澄清,不用想也知道程安雅脑海里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你在想什么?”程安雅笑着反问,温暖红了脸,叶非墨耸耸肩膀,几人进了别墅。

叶三少是掐着时间做饭的,温暖和叶非墨回来一会儿,最后一道菜也做好了,温暖见系着围裙的公公在做菜的确有点适应不良。

叶三少一点都没觉得什么,早就习惯了。

程安雅带着温暖参观别墅,叶三少招手让叶非墨过去,“这个月不准回家吃饭了。”

“妈咪叫我们回来的。”

“下次推了。”叶三少果断说道。

“爹地,不用这样吧。”叶非墨失笑,叶三少笑眯眯地凝着他,叶非墨聪明地转了话题,“等哥和嫂子回来住,你就可以卸任了。”

叶三少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有点不满地指着一道补品,“那是你妈咪给你做的。”

叶非墨一下子变了脸­色­,“饶了我吧。”

“臭小子,一会儿你给我全部吃完。”

叶非墨,“……爹地,你是嫉妒妈咪专门为我做饭是吧?”

“你说呢?”

叶非墨闭嘴。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晚饭,饭桌间聊得很开心,婆媳相处融洽,温暖的­性­子很讨长辈欢心,程安雅很喜欢她,叶非墨自是开心至极,盼着她们处得好。

吃过晚饭,叶三少和叶非墨在客厅聊龙门的事,程安雅拉温暖去二楼非墨的房间,叶非墨的房间和45楼的主卧室布置差不多,风格类似,卧室有一个暑书架,上面放着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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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是博学的人,只是没想到,叶非墨的书架上会有很多童话书。

程安雅说,“这些书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非墨很孤僻,也不爱说话,他小时候有一阵子我都在反思,是不是我太疏忽了他,他哥哥很活泼健谈,他却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我们夫妻关心不够,有一段时间特别的爱护他,疼爱他,希望非墨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开开心心,活泼长大,谁知道效果不佳,后来见他本­性­如此,又没有走偏,我才放心下来。”

温暖一笑,“他现在还是如此。”

“我知道,不过有你以后就不一样了,多个人关心他,体贴他,照顾他,我也放心,这世上我最­操­心的人就是非墨,这回总算可以放下担子,心里别提多轻松。”温暖握着温暖的手,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妈咪……”温暖惭愧,“其实我……我也没做什么。”

“是啊,你这想法很好,你认为你没做什么,可我见我儿子胖了十几斤,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程安雅笑说道,温暖一怔,她继续说,“这次回来看见非墨胖了这么多,我和他爹地都觉得神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他注水了呢,罗马那会儿受伤还瘦了很多,结果全补回来了,要是我就做不到。”

程安雅对这个媳­妇­满意得不得了,本来就打了满分,看她把叶非墨养得那么好,她更是满意了,程安雅就希望叶非墨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他遇见你以后,一个礼拜的笑容比我过去几年看见的都多,就冲这点,你就值得他爱,也值得我们疼,非墨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程安雅拍着温暖的肩膀,笑着很慈爱。

温暖心中一暖,微微想了想,“我和非墨没什么问题,就是……他和韩碧的事情,我之前心里有些疙瘩,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前阵子我和他闹了点小矛盾,出去宣传十天都没说一句话。”

“你想问我韩碧和非墨七年前的事情?”程安雅挑眉。

温暖一惊,我的天啊,她以为自己说得非常含蓄,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破绽,竟然被程安雅看穿了心思,温暖诧异不已。

她的小心思在程安雅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遮掩。

“他们的事过去了,别揪着以前不放,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你打听也没用,那早就成他的回忆了,又何必再勾起,大家都会不开心。”程安雅语重心长地说,“婚姻是你们自己要经营的,需要向前看,回头看没意思。这件事和他耍耍小脾气就好,这个度要把握好。聪明的姑娘是不会揪着男人的前女友不放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暖微微动容,“是,我知道了,谢谢妈咪。”

温暖长久盘踞在心中的心结瞬间解开了,好像长久陷在心中的一根刺终于被人挑起,丢到一边,温暖很感激程安雅。

“妈和你说了什么?”回去的路上,叶非墨问她,温暖只是一笑,说了句秘密,他也不再追问。

电视剧《清莲公主》的收视率直线攀升,火遍大江南北,成了最近几年最热门的电视连续剧,卓冰冰和温暖,陈航等人身价水涨船高,成了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广告,代言戏约纷涌而来。

《梁红玉》海选结束后,安宁国际公布主创名单,叶琰,温暖,裴俊,陈雪如,杨洋,李媛媛等巨星加盟,原来热门人选韩碧不在其中。林宁说,昨晚他打电话和韩碧沟通,想让韩碧出演女二号,韩碧拒绝了,所以今天的主创名单没有韩碧。

温暖心中什么滋味都有,一时也说不清,其实挺喜欢和韩碧同台飚戏的,只可惜……韩碧不参演也好,她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梁红玉》半个月后开机,温暖期间一直在接受培训,每天和叶非墨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反正外面都传得风风火火,温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天天坐着他的车,在停车场被人看见也没什么不好。

她中午有时候带饭,有时候和蔡晓静、林宁、顾制片和叶非墨一起出去吃,林宁没空就他们几人出去吃,安宁国际有食堂,只是温暖不是很喜欢食堂,人太多,且太惹眼。

这天叶非墨去城南谈合约,蔡晓静去片场看林宁,温暖和小助理莉莉一起出去用餐,她很喜欢以前常和方柳城去的一家川菜馆,菜馆灯光比较昏暗,每个座位上高挂着一个大红灯罩,里面是水晶灯,光线并不明亮,用餐很舒服。主要是这件川菜馆的菜品温暖很喜欢,平常她和叶非墨在一起吃饭多是去别的餐厅,他不能吃川菜,这里所有的菜都是辣的。难得能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温暖想过足瘾,点了五六个菜,莉莉惊讶地问,“我们能吃完吗?”

“好吃的多吃,不好吃的少吃嘛,吃不完打包,你晚上带回家吃。”温暖笑眯眯地说,莉莉无言哽咽,两人的食量都很不错,又很爱吃辣,莉莉也埋头苦­干­。

这里的座位是半圆形的长沙发围着的,单独隔出一个小空间,温暖和莉莉一边吃饭,一边说八卦,年纪又相近,两人聊得很热络。两个人吃了快四个人的分量,温暖直呼吃撑了。莉莉说,“回去称体重要是重了,晓静姐会揍你的。”

“没事,走一走就消化了。”

温暖买单和莉莉走的时候,没想到在门口碰见韩碧和linda,两人也来这家川菜馆用餐,韩碧今天的妆化得比较重,看起来有些憔悴,linda在一旁狠狠地瞪了温暖好几眼,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温暖不想和韩碧起冲突,也没打招呼就想离开,韩碧喊住了她,“温暖,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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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一怔,转过身来,韩碧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令人不寒而栗,她心中惊了惊,微笑说道,“谢谢。”

韩碧走过来,冷眸眯起,她每次见韩碧,心中都不舒服,这一次也不例外,叶非墨的事情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她真的有点怕她。

虽然她每次都笑得很温柔,可那种笑容总令人发颤。

“温暖,你知道身败名裂是什么滋味吗?”韩碧微笑问,温暖笑着摇头,“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或许哪天我们都会知道,就如当初的陈雪如。”韩碧微笑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转告陈雪如一声,赵雨凝回来了,她没了孩子,人有点疯狂。”

温暖蹙蹙眉,这件事没听陈雪如说过,韩碧冷冷一笑,“她昨天才回来,信不信由你,你最好让陈雪如和她孩子出门多带一个人。”

“谢谢你,我会转告她的。”温暖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唐舒文一查就知道了。

韩碧冷冷一笑,和linda一起走进川菜馆。

莉莉抚着心口,“韩碧的笑容好可怕,可是她怎么来这种地方呢?”

温暖耸耸肩膀,“我不知道,可能她也喜欢川菜吧。”

两人开车离开,没有注意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名笑意冰冷的女人,韩碧上了二楼,轻易地寻到杜月盈,她坐的地方太显眼。

“坐!”杜月盈笑得风度翩翩,她还没有出院,一只手还伤着,桌上就摆了两盘冷菜,还有水果茶,韩碧微微凝眉,坐了下来。

……

温暖把韩碧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陈雪如,陈雪如说,“我知道了,舒文刚刚说了,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两人聊了会儿,温暖挂了电话又开始训练,训练,参加活动,这就是温暖的生活常态,她也习惯了,繁忙,充实,有时候也需要应酬。

身为艺人,应酬是必须的,比如参加某个化妆品品牌的活动,活动后主办方请吃饭,总不能老借故不出席。特别是金章奖那一身旗袍惹了很多桃花,很多大牌男艺人,投资商和制片人都通过蔡晓静有意邀请温暖吃饭。有些应酬是推不掉的,蔡晓静只能陪着她一同出席,外头盛传她是叶二少的女人,别人的口头上会占便宜,侵犯她倒是没那个胆子,最多就多喝几杯。

很多时候,温暖是不想让叶非墨为难的,如果谁谁谁要她陪同一起吃饭,喝酒,她陪一顿饭,喝几杯酒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真不是什么较贵的花朵,要一直躲在叶非墨背后让他保护,每次叶非墨为了这种小事都会得罪别人,安宁国际得罪的人已够多了,温暖不想叶非墨为了自己得罪别人,他不在乎,她在乎。

商场如战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朋友好,就算你是世界老大,有的应酬你还是要应酬的,逃不了,她能这么想蔡晓静很宽慰。

喝几杯酒,被人言语上非礼一次,她都能忍受,她从来不想叶非墨为了这种事费神,安宁国际很大,他工作很忙,有时候她宁愿叶非墨喝一杯茶,多睡一会儿。

再有一件事就是,最近盛传李媛媛和陈秀丽因为不满安宁国际力捧温暖而忽略了她们,再加上华云娱乐和耀威传媒集团重金挖角,大家私下都在传她们有意跳槽,离开安宁国际。

安宁四大美人是安宁国际一路捧起来的,已快十年,个个功成名就,名利双得,安宁待她们不薄,李媛媛这一次金章奖失利,心中一直不平衡,再加上有人挑唆,她生了离去之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商言商,谁给的钱高,她就为谁工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温暖心中是很内疚的,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

安宁四大美人在娱乐圈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人气,名利都是国内女星无法望其项背的,这几年对安宁忠心耿耿,这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如果不是这一次金章奖,李媛媛未必会有离开之心,陈秀丽一定也不会动摇,这四大美人在明争暗斗不断,在媒体面前都相互不容,这并不是秘密,可她们对安宁却有感恩之心。

这件事传得很厉害,温暖心想,如果自己再躲在叶非墨后面接受他的保护,她们心中更不平衡了,她们如今到这个身份地位了,如果叶非墨要她们去陪谁吃饭,她们都去的,凭什么她就特殊了。

她不想搞什么特例。

叶非墨很不高兴,他不在乎得罪了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就是不喜欢温暖出去应酬,能陪他的时间锐减,本来温暖的工作就很忙,培训,活动,做宣传,飞来飞去,能陪他的时间就有限,再出去应酬,有时候太累,微醉,回来就睡觉,第二天她醒来,他已经上班,两人面儿都见不上。

温暖因为这件事和叶非墨谈过好几次,促膝长谈,尽量沟通达成共识,了不起就牺牲一下,­色­诱他,总能有办法把这件事给谈好,叶非墨也不好说什么,有蔡晓静陪着,他知道温暖不会吃亏。

眼下李媛媛和陈秀丽要走的消息的确疯传,安宁娱乐总经理顾小贝多次找四大美人做思想工作,并给予一定的机会,平衡她们的心理。

彭书瑶和杨洋是不会走的,这一点谁都知道,杨洋和顾小贝那点事是安宁的人都有耳闻,彭书瑶­性­子和耀威,华云高层都有过节,除了安宁她哪都不会去。安宁对她们的确也好,没必要抛弃娘家。

叶非墨不太管娱乐版块的事情,以前就不是很上心,他的­精­力大部分用在房地产和珠宝和传媒上,娱乐放权给顾小贝,他很少过问,温暖签约安宁国际后,叶非墨才开始对娱乐这一块感兴趣,如果李媛媛和陈秀丽走了,他也不愁,安宁四大美人一直都是安宁的招牌,走了两位,温暖和陈雪如替补就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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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贝分析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尽最大的努力稳住她们。

温暖虽不管这些事,心中也是有数的,常和蔡晓静说起,蔡晓静的主意也是她们能不走,那是最好的。

这一天陪安宁合作的一名珠宝商吃晚饭,温暖没想到的,杜迪竟然也在场,这个饭局很意外,杜迪到底是­干­什么的,温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席间,杜迪解释,那位珠宝商是他的朋友,偶尔碰见就一起吃饭,没想到她也在,这是温暖应酬过最开心的饭局了。那位珠宝商三十多,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文绅士,今天她和叶非墨说要和他吃饭的时候,叶非墨很爽快地答应,她见到人才知道叶非墨为何如此爽快,这男人绝不会刁难女生。

风度好,谈吐好,礼仪更好,不愧是杜迪的好朋友,他比杜迪大好几岁,却和杜迪相谈甚欢,两人都是一个类型的男人。温暖心想,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杜迪的朋友都和杜迪差不多,叶非墨的朋友,唐舒文、林宁、顾制片和苏然,林迪云等人,都是……他们是一款的人。

除了温暖,安宁也有几名老总,一是顾小贝,其余两人是珠宝部门的业务经理和总经理,还有珠宝协会的两位老总,业务经理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精­明­干­练,应酬能力特别强,光是白­干­就陪着珠宝协会两老总­干­了七八杯,一点都不见醉意,大大给安宁长了脸面,那两人喝得正起劲又要温暖陪酒,温暖笑了笑也­干­了两杯,都是白­干­,一下肚火辣辣的烧,她酒量是应酬慢慢练出来的,比过去好很多,两杯白­干­她不会醉。那两人再缠着她敬酒被杜迪温言给挡了,最后是几位男人在一起喝酒,气氛很融洽。

蔡晓静颇为讶异,温暖什么时候和杜迪这么好了?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话说得也不错,这一次他妹妹还打了她,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多熟呢。

看杜迪还给她挡酒解围,蔡晓静很疑惑。

饭局上,温暖坐在杜迪身边,人比往常要健谈很多,笑容也多,多数时间都和杜迪在说话,偶尔敬那珠宝商,中途温暖上了趟洗手间,镜子里的脸酡红酡红的,酒气不断上涌,脸更是红润。

温暖用冷水扑了扑脸,补了妆,蔡晓静在一边洗手问,“暖暖,你和杜迪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

“也不算很熟,不过我很喜欢和他说话。”

“真是怪癖,我怎么觉得和他很不舒服。”蔡晓静去烘­干­手。

温暖笑了笑,抹了口红,再梳理微乱的头发,“不会啊,杜迪风趣温雅,和他说话怎么会不舒服呢?”

“那是对你吧!”

“反正我就是喜欢和他说话,特亲切。”温暖笑说道,两人又一起回包厢,几位老总喝得有些高了,几人再喝几杯就散了。

蔡晓静想送温暖回去,杜迪却说,“蔡小姐,我和温暖还想去喝一杯,不如等晚点我送她回去吧。”

蔡晓静看向温暖,温暖笑着点头,蔡晓静拉她到一边,“叶总要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办?”

“我会打电话和他说晚点回去的。”温暖笑说道,蔡晓静只好作罢,温暖上了杜迪的车,她是真心觉得杜迪不会伤害她,两人在一起也很舒服,席间杜迪说他回美国一阵子又回来了,特意回来陪爷爷,他这么多年都在美国生活,工作,很少看看这座生他的城市。

温暖听着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义务带他熟悉这座城市。

就是莫名有一种冲动。

“我很喜欢A市,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去过不少城市,最喜欢的还是A市,你呢?喜欢美国吗?”温暖笑问。

杜迪笑说道,“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感觉就如此,在哪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也无所谓。”

“怎么会呢,人都是有故乡,都是有根的,生养自己的城市和其余的城市是不一样的。”温暖笑说道,“我离开A市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想家了,你有过那种感觉吗?近乡情怯……”

“没有!”杜迪温润一笑。

温暖指着他笑说道,“你啊,应该是对故乡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呢,就会有这种感觉啦。”

“可能吧。”

两人刚从饭桌上出来,饭菜吃得不错,酒都喝了不少,杜迪喝得有点难受,车子在江边停下来,温暖扶着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杜迪笑着挥了挥手,“没事,只是很久没喝这么多。”

“我以为你们男人都挺难喝酒的,像你这样的,应酬一定很多,酒量应该都不错。”温暖笑说道,“我知道喝高的难受,我刚开始喝一点也会醉,现在好多了,能喝好几倍白­干­了。”

“我是喝了好几瓶。”

温暖吐吐舌头,她扶着杜迪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我去帮你买一杯热饮吧。”

他说,“不用了,坐一坐就好了。”

温暖陪他坐在江边吹风,春天的晚风带着少许沁凉,杜迪穿着西装,又披着外套,温暖并不担心他吹风感冒了,或许因为叶非墨的关系,温暖对气节温暖变化非常敏感。

两人坐了一会儿,杜迪起来,温暖陪着逛江边夜景,杜迪先游船,买了两张票,温暖也没什么意见,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叶非墨晚点再回家,让他先别等她。

叶非墨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温暖陪着杜迪坐游轮,顺道说A市的老故事,一些只有A市本土人才会知道的老故事,杜迪也不嫌弃她烦,听得非常耐心,偶尔回她一个微笑,温暖很开心。

江上微风拂,温暖的长发飞扬,杜迪微笑着地看着她飞扬的发丝,本想帮她梳理,最终却一笑放下手来,这是情人才有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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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两岸的夜景真的很美,杜迪很诧异自己竟有赏景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声吧。

这景­色­也觉得美丽许多。

40分钟的游船,两人的酒气都去得差不多了,已快11点,杜迪本想约温暖一起喝咖啡,温暖笑说要回家了。杜迪很绅士地送她到公寓楼下。

“今晚很开心,谢谢你。”杜迪微微笑说,温暖挥手和他说再见,杜迪点点头,目送她进了公寓,他才开车离开,一路好心情,直到杜月盈打电话过来说老爷子昏倒送医院,他匆忙开车去医院。

温暖回家,客厅的灯还亮着,叶非墨在客厅贡献收视率,一边看电视,广告期间打游戏,等温暖回家,她到家的时候快12点了,电视剧还没结束,温暖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的脸吹风久了,有点冰冷,叶非墨的脸却很暖和,亲着非常舒服。

“我回来了。”

“看表。”叶非墨语气不悦,因为她晚归,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沟通好多次,最后叶非墨给她的时间是晚上尽量不要应酬,就算有也要10点回家。

“抱歉嘛,我和一个朋友逛了一会儿。”温暖把包放下,脱了外套,去倒热水喝,叶非墨双手忙碌,很凶残地砍boss。

“你和谁一起出去了?”

温暖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接着捧在手心里,回到沙发上坐着和他一起看电视,再喝了一口,目光看向电视回答,“杜迪。”

叶非墨砍boss的手一顿,厉眸扫向温暖,他老婆注意力都被电视剧吸引了,没有注意到他杀气十足的目光,一想到温暖和杜迪孤男寡女待了两个小时,叶非墨不悦地眯起眼睛,唐舒文婚礼那一幕他记得清清楚楚。后来这两人一直没什么交集,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她什么时候和杜迪这么熟了?

这一次杜月盈的事情,杜迪不追究,不代表着他会允许温暖和杜迪走近,直觉告诉叶非墨,这个男人有威胁­性­。

“你今天和亚欧的珠宝商吃饭,怎么会遇上杜迪?”

“他们是好朋友,我和晓静姐去的时候杜迪就在了,人挺不错的,风趣,见识也多,关键是很有风度,很绅士礼貌,和他谈话挺开心的。”温暖说道,至今为止,她还没什么蓝颜知己呢,有一位也是很不错的。

叶非墨危险地眯起眼睛,“温暖,你觉得你大半夜和一个男人出去两个小时,回来和你老公净说别的男人好话,你这是想­干­嘛?说我木头,见识短,没风度,不绅士?”

温暖总算察觉到叶非墨语气中的……酸和火,她­干­笑两声,腻过来挽着叶非墨的胳膊说,“其实除了见识这一项外,其余的都说对了,木头,没风度,不绅士。”

“温暖!”

“好,好,好,别气,我去哪可是交代得清清楚楚的,没隐瞒你,再说,我们是特别纯洁的关系,你别想歪了。”温暖解释说道,“我难得有一位男­性­朋友,你就允许我和他来往吧,又不会怎么样。”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霸道,小气,你不能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温暖说道,“非墨,我发誓,我和杜迪真的没什么,就是朋友,再说,你打了他妹妹,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呀,一定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又不会看上我,可能只是投缘,在一起说话比较舒服,你可别给我按罪名。”

叶非墨重重一哼,温暖竖起手,一看电视剧完了,她去洗澡,叶非墨看着温暖背影,微微蹙眉,他不喜欢温暖和杜迪多接触。

温暖会听话吗?

温暖洗澡出来,叶非墨已关了电视回卧室,她在梳妆台旁擦保养品,叶非墨故作打游戏状,问,“杜迪送你回来的?”

“对啊。”温暖应了声,转头笑看着叶非墨,“非墨,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只是一个投缘的朋友。”

叶非墨低头打游戏,不理她,温暖耸耸肩膀,爬上床来,“打什么游戏?”

她凑过去一看,是叶宁远设计的那一款,他正和一个叫未来老婆是白痴的人在联手打游戏,温暖挑眉,好有特­色­的网名。

未来老婆是白痴?谁呀,叶非墨游戏里就墨小白几个人,连唐舒文等人都没有。

“这人是谁?”

“卡卡。”叶非墨说道,温暖暗忖,原来是从小和非墨有­奸­情的男人,他改网名了?真是有……个­性­。

“为什么说他老婆是白痴?”

“不知道。”

“你和他不是好朋友么,怎么会不知道?”温暖笑问,墨小白他们几个人都挺忌惮卡卡的,特别是小白,看起来这男人应该和非墨差不多一个型号的,可听着感觉又好像卡卡比叶非墨要风趣开朗多的感觉。

“他未来老婆死很久了。”叶非墨淡淡说道,“他和我姐从小有婚约,后来我姐死了,除了无双也没见他和什么女人来往,谁知道他未来老婆是谁。”

“你姐姐……就是我上次看相册里的漂亮小姑娘吗?”

“嗯。”叶非墨顿了顿,淡淡说道,“我爹地怕我妈咪伤心,平时不会谈我姐的事情。”

温暖点头,“说不定是无双呢,无双那么漂亮,是男人都会喜欢的。”

叶非墨斜睨了温暖一眼,温暖茫然,她说得不对吗?墨无双的确很漂亮啊,特别是那双眼睛,美得不的。叶非墨摇头,木然说,“卡卡不会喜欢无双那类型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事皆有可能嘛。”温暖笑说道。

叶非墨双手忙碌地按键,“他要是喜欢无双,七八年前就开始交往了,何必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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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温暖吐吐舌头,无双也就二十五吧,和非墨没差几个月,七八年前不是十七八岁么?“咦,无双和卡卡表白过?”

叶非墨赞许地看了温暖一眼,这小丫头很聪明,点一点就通了,叶非墨点头,“无双十七岁那年就和卡卡说想和他在一起,卡卡拒绝了,不但拒绝了,还跑到特工岛不见人影,无双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绝了念头,现在看上别人了。”

“咦,卡卡为什么看不上无双?”

“卡卡从小喜欢我姐,可能没法忘了我姐吧,谁知道。”叶非墨想起叶海蓝,十分怀念,如果海蓝还活着就好了。

“你姐和无双­性­格差很多吗?”

“不算差很多吧,都和姑姑很像,我姐比较­精­灵一点,无双就女王一点,一个是公主,一个女王,style不一样。”叶非墨说道,“其实卡卡也不算爱我姐,我姐死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拿我姐当挡箭牌吧,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卡卡从来不提这件事,现在大家都和好朋友一样,好像这件事都忘记了,无双和卡卡现在说话也不尴尬,大家好像都一起失忆了,没人提以前的不愉快,无双现在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结果又被拒绝了,拉卡卡去当挡箭牌了。”

“好奇怪的关系。”温暖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男人拒绝无双呢,而且还是无双主动追男人的,应该很容易上钩才对。”

“鬼才知道。”

温暖不解地看着屏幕中男人的头像,忍不住说,“那他现在是有喜欢的女人了吗?”

“八成。”

温暖吐吐舌头,扯了扯叶非墨的手,“还在生气吗?”

叶非墨抬眸看了她一眼,生气么?和一个小白痴有什么好生气的,转念一想,叶非墨面无表情说道,“生气了,看你怎么哄我。”

温暖笑眯眯地关了他的电脑,“早说嘛,你最好哄了。”

小白兔说着扑倒大灰狼……

叶非墨­唇­角欣悦扬起。

溏心露天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位于江边一座大楼的顶楼,环境优雅,很有浪漫的格调,唐舒文和赵雨凝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咖啡厅,后来分手后,唐舒文就很少来了。

赵雨凝回来的时候,唐舒文也知道了,龙门消息灵通,她回来第一天晚上他就收到消息,听说她病得很重,回来在医院住了几天,顾睿前几天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顿,扬言不会放过他,唐舒文有些担心她的病情,本想去医院看她,又怕陈雪如多心,索­性­就不去了。

她的孩子流产的消息,他也知道了,小六说是意外,那天她去做产检,正好下雨,乡下医院设施不好,地面很滑,她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孩子也就没了。

他早就吩咐过小六,不要再为难赵雨凝,孩子的事情他选择听陈雪如的意思,顺其自然,没想到,赵雨凝最后还是失去了孩子。

小六把赵雨凝产检的资料给他看过,那孩子根本就不健康,医生也建议赵雨凝打落,她兴许是因为伤心,所以一时粗心大意才会摔跤。

产检报告有说,赵雨凝怀孕期间服用过很多对胎儿有影响的药物,导致孩子发育不健全,因为孩子还小,赵雨凝又没有做很仔细的检查,医生初步也只能断定孩子可能会有先天­性­疾病,或者先天不足。医生的意思是打落孩子,赵雨凝当时情绪很激动,和医生吵了一架,所以才会出事。

说起这个孩子,唐舒文心情很复杂,陈雪如说,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上天赐予父母的宝贝,是最珍贵的礼物,如他的小念。可对赵雨凝这孩子,他却没有太多的感情,只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或许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孩子也感觉到父母之间的矛盾,所以选择离开。

他起初知道孩子没了,他竟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轻松。

即便顾睿不打电话过来,他也想约赵雨凝谈一谈,两人面对面把事情都说清楚,总比再纠缠的好,赵雨凝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好,况且,经过这一次小产,他希望她能明白,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陈雪如善解人意,对他的心思很清楚,却没­干­涉,且是主动提出让他约赵雨凝吃个饭,他还没主动约赵雨凝,她就主动打电话约他喝下午茶。

唐舒文来得早了,一个人坐在露天咖啡厅外看江景,居高临下,景­色­别有风味,咖啡厅里还有六桌人,大家声音很轻,很安静,微风轻拂,咖啡香浓,怎么都觉得惬意。

下午茶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这一定是懒人的聚会,唐舒文平时很少喝下午茶,除非是有重要客户要见,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工作的,哪有心情来喝下午茶。

以前当学生的时候的心情,早就不知道忘却在哪儿了。

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回忆起十七八的自己,那时候刚和赵雨凝谈恋爱,很开心,很舒服,她是一个进退有度的女孩子,聪明,不多话,偶尔闹点小脾气,没多久他就哄她开心了,他们和普通的恋爱一样,吃饭,约会,看电影,在赵雨凝前,他有过女人,大多是玩一玩,好聚好散。

她算是他第一次恋爱。

那时候的他们,很年轻,活力四­射­,热情奔放。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的快乐的,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连空气也特别的甜。

那始终是他心中很美好的一段回忆。

只可惜,他和她没有走到最后,结婚后,唐舒文偶尔会在想,如果当初赵雨凝没有离开他,没有去美国,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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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雨凝没走,或许他和她早就结婚,说不定也有了孩子。

只可惜,这样的设想只是一闪而过,回头再看看陈雪如和小念,唐舒文又觉得庆幸,他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么,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活在过去,陈雪如和小念才是他的现在和将来。

咖啡慢慢凉了,赵雨凝也来了。

她瘦了很多,头发全放下来,更显得脸很小,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穿着长款白­色­大衣,围着一条花­色­的围巾,人看起来更没什么­精­神,素来的柔美动人没了踪迹,像是一朵即将要枯萎的花朵。

唐舒文心中也有怜意,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子。

“雨凝……”

赵雨凝坐下来,脸­色­很平静,唐舒文也很平静地和她对视,看不见怨恨,也看不见控诉,只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种楚楚动人,娇柔羸弱的赵雨凝不知道去了哪儿,太过平静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冷硬,漠然。

“你很开心吧。”赵雨凝说,她不知道在笑什么,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唐舒文,笑容很美,“孩子没了,你一定很开心,有没有开香槟庆祝?你终于彻底摆脱我了。”

“没有!”唐舒文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平,我也不知道你怨我,恨我,雨凝,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本来就是你让人做的,你真残忍,我都逃出A市你还不放过我,最后逼得我落胎,她给你生的孩子就是宝,我给你的生的孩子就是草吗?你非要步步紧逼把我们逼死才肯罢手?”赵雨凝冷笑,讥讽地看着唐舒文,喃喃地说狠心。

唐舒文知道,赵雨凝一直以为孩子是他动的手脚,唐舒文苦笑,“没错,是我派人想趁机做掉你肚子里的孩子,雨凝,你明知道,这孩子出生得不到疼爱,对我们,对他来说都是痛苦,他甚至发育不健康,为什么要坚持生下来?”

“谁说他不健康,他健康得很,你怕什么?生下来大不了我来养,又用不着你来管,你何必要残忍地杀我的孩子。”赵雨凝情绪激动,手一阵发抖。

唐舒文目光上下扫了她一眼,最后落在她颤抖的手上,赵雨凝飞快地收了手,唐舒文说道,“我知道你怀孕后,的确派人跟着你,调查你,后来,雪如知道了,劝我住手,说孩子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宝贝,大人的错不该牵连到孩子,我听了,派去的人都撤回来,没再对你动手,那是你不小心,所以才会小产,或许又该说,这孩子本来就不健康,情况不稳定,注定不能降临人世。”

“闭嘴!”赵雨凝冷喝了声,­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的憔悴,“我不信她会那么好心,唐舒文,用不着为她说好话,这件事经过如何,我比你更清楚,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是杀人凶手。”

唐舒文也不打算和她争辩,既然她要这么认为,他也无话可说。

“你若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唐舒文看着赵雨凝,时光仿佛被带回了几年前,“你还年轻,又漂亮,家世又好,有的是青年才俊让你选择,雨凝,我真心希望你能忘了我,忘了一切,找一个爱你的男人重头来过,你一定会幸福。”

人在一个阶段,会有不同的领悟。

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认识赵雨凝,深爱赵雨凝,那时候她提出分手,远走美国深造,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幸福了。那时候,他还霸道地认为,赵雨凝是属于他的,一生一世都是,她必须和他在一起,这才是正确的人生。

如今回头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的离谱。

年少轻狂的一段感情,怎能说一生,那时候他和她都不懂,一生这个词多么的重。

如今再看身边的人,七八年前,他完全不知道陈雪如在哪儿,也不知道陪伴他一生的女人不是最初的人,而是他历尽千帆才遇见的美好。

他可以,赵雨凝自也可以。

“我当然会忘了你。”赵雨凝说,声音很平板,“我一定会忘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唐舒文,是你负了我,不是我负了你。”

“是,我知道。”是他负了她,他说得没错,老实说,她回来后,两人再复合,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太轻率了,不该在她身上寻找过去爱恋,若非如此,或许她今天就不会受这么大的伤害,所以赵雨凝的指责,唐舒文没有反驳。

赵雨凝深深地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变得深沉了。

唐舒文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却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舒文,你觉得你很幸福吗?”她突然问,唐舒文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她,说幸福,她会不会发狂?她又想听到什么答案?

良久,唐舒文淡淡说道,“我喜欢目前的生活。”

赵雨凝自嘲一笑,她明白了,他喜欢目前的生活,他喜欢陈雪如,她的眸中涌出泪水,唐舒文有点不忍心,却始终说得很明白。

赵雨凝低下头,一直看着手指,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唐舒文也没有打扰她,两人静静地坐着,良久,赵雨凝抬起头,“舒文,为什么你会变心这么快?”

唐舒文一笑,“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这个问题,我想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算是移情别恋吗?

若是她要这么认为,他也不反驳。

赵雨凝­唇­角掠过一抹讥笑,男人的爱也不过如此,“你今天为了新欢抛弃了我,以后你也有可能会为别的女人抛弃陈雪如。”

“或许是吧。”唐舒文并不想反驳赵雨凝,她说什么,他都没有去反驳,顺着她的意思,她这么认为,或许心中会舒服一些,或许不会那么怨恨雪如,能少一事,那就少一事。

赵雨凝冷冷一笑,擦去溢出的眼泪,唐舒文表情淡漠。

“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离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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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意外,赵雨凝会旧事重提,当年她突然提出分手,说是喜欢上一名混血儿,那男人是住在加州,是他们高中的交换生,就学习了一年的时间,他们认识不到三个月,赵雨凝嫌弃他不够浪漫,不会说情话,对她也不够关心,所以移情别恋。

这是她告诉他的,分手后,赵雨凝和那少年一起去美国,可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唐舒文起疑,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可具体因为什么,他却不想去揣测,只知道赵雨凝分手的决心很强烈,他又是高傲的男人,断不可能放弃自尊去求她回来。

复合后,两人都没有说起当年的事情。

她如今一提,他兴趣不大了。

“过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唐舒文淡淡回答。

赵雨凝摇头,“不,你错了,没有过去,这些事情没有过去,我当年离开你是因为你爸妈找上我,强迫我离开你,你不知道你爸爸多可怕,我根本没办法,也没有胆量反抗他,他说如果我不离开你,他就会对付赵家,我爸当年因为投资失利,损失了一大笔钱,你爸又故意挖了陷阱让我爸去跳,所有的资金都被套住,赵家眼看就要完了,我知道是你爸做的。他说,如果我不离开你,赵家就会成为历史,我怕,唐舒文,你根本不知道当时我多害怕,我没办法,只能谎称爱上别人,离开你去了美国。我不想和你有牵扯的,这几年里,你好几次来找我,我都想和你复合,可我不敢,我怕再和你在一起,我家就完了。后来回国,我知道你已经掌权了,唐家你是掌门人了,你做主了,所以我才敢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你爸不会对我家怎么样了,你不会狠心对付我家的。舒文,我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你爸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还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拆散我们?”

唐舒文蹙眉,他爸妈的确不喜欢赵家,他只知道,他妈妈年轻的时候和赵家有过一些恩怨,二十多年前,他爸妈和赵家有过恩怨,似乎出过人命,这是上一辈的事情,具体他也不清楚,爸妈从没提过,他也觉得不重要,不过从小他爸妈就不喜欢她和赵家,顾家的人来往,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和唐曼冬都不和他们那边的人接触。

可是,爸妈会瞒着他做这种事吗?

“你不信我?”

“不,我信你说的是真的,唐家和赵家恩怨二十多年,我妈很不喜欢赵家和顾家的人,所以我爸也不喜欢,他们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很正常,我知道。就算这一次没有雪如和小念,我和你恐怕也不会结婚,我爸妈不会允许,而我也不会因为女人和家里闹革命。所以我们最后还是有缘无分。”

“唐舒文,你撒谎!”

“雨凝,我没撒谎,很多事现在说起来都没用了,就如你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也没有用了,都过去了,或许我十八岁的时候听到这种事会气愤,会反抗父母,如今却不会。”唐舒文淡淡一笑,“现在你让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我解开多年的疑惑,至于其余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也一样。”

赵雨凝含着眼泪,眼睁睁地看着他吐出残忍的话,唐舒文语气柔了下来,“雨凝,忘了我吧,真的不值得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我身上。”

他说罢,起身离开。

赵雨凝捂着脸,泪流满面。

叶琰来A市,轰动全城。

A市国际机场坚简直闹翻了天,墨小白被围得水泄不通,从机场到安宁国际大厦楼下,记者粉丝一路随行,叶非墨在安宁国际楼下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欢迎叶琰加入《梁红玉》的拍摄。

粉丝纷纷惊艳,墨小白是一个让人见一眼就忘不了的男人,他身上结合了王子的尊贵气度和痞子的风流,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暧昧迷离又深情,令人一见倾心。本就是一个风流胚子,偶尔却流露出令人疼惜的忧郁王子气质,就像画中不真实的白马王子。

这种360°无死角,随意在镜头下拍摄都美得不真实,魅惑人心的男人真的不多见,的确是一朵奇葩,很多人果断成为他的粉丝,都是因为他的颜正。

墨小白是第一次和国内班底合作,之前他拍摄的片子都是国外大片,从没有和国内的导演、演员合作过,林宁早就想让墨小白出演他的电影,这一次《梁红玉》的男主角虽是绿叶,可角­色­却是林宁和王老师合作写的,量身为墨小白订做。

第一次和国内班底合作,难免会被问道心情,计划,以后工作重点是不是转向亚洲,热热闹闹开了一个小时的记者招待会以叶琰要多加休息的借口散了,墨小白直接上32楼见叶非墨。

温暖也在,她早就知道消息了,楼下粉丝少说都有一千多人,这么大规模的粉丝来看明星的记者会还是很少,足可以看出墨小白的人气多旺,蔡晓静激动坏了,本想拉她到楼下看热闹的,临时被叶非墨叫上来,林宁也把蔡晓静截住了。

“小表嫂,一别多日,有没有想我?”墨小白一进门就给温暖一个热情的拥抱,完全无视叶非墨凌厉的目光,温暖笑着回抱他。

“国内的粉丝很热情吧,有没有被偷亲?”温暖笑问,今天墨小白的女粉丝可疯狂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自己的偶像,她看电视的时候就看见女粉丝们激动得恨不得扑上去亲他几口,工作人员都很难维持现场的秩序。

“哇,小表嫂,你是不是经常被偷亲?”

“胡说!”

墨小白大笑,大模大样地横躺在沙发上休息,斜眼看了叶非墨一眼,“小表哥,我来给你捧场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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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住家里,还是住酒店?”叶非墨停下工作,应墨小白要求,总算表示了。

墨小白在GK东方酒店有一家长期包租的总统套房,那是GK国际传媒总裁送他的VIP金卡,一生免费吃住,他回国一般都住那里。

“算了吧,你老子一定不想我去打扰,我还是乖乖住我的酒店好了。”墨小白笑嘻嘻地说,突然邪魅地眨眨眼睛,“不对啊,小表哥,我记得你和小表嫂住44楼,45楼空着,不如给我住?”

“免谈!”叶非墨头也不抬送他两个字,温暖失笑,他们家格局比较特殊,45楼当然不能给墨小白住,以墨小白的­性­格,他半夜还不爬下44楼来,那楼梯可是一点都不安全的。

“不用这么绝情吧?”

“滚去酒店住,白浪费他的一家总统套房,一年也不住一次。”叶非墨继续忙手头的事情,墨小白则笑道,“那你何必问我呢。”

“妈咪问的,又不是我问的。”叶非墨表示自己只是一个传话的,“后天《梁红玉》开机,你别给我惹事,明天乖乖回家吃饭。”

墨小白吹了声口哨,勾了勾手指示意温暖低下头来,非常严肃地问,“温暖,你怎么看上这家伙的?”

温暖,“……”

墨小白数落叶非墨的缺点,“不近人情,木头,不幽默,不风趣,人又变态,又腹黑,吃得你骨头都不剩,和你说话都没抬头,你看上他什么了?”

温暖失笑,“他会挣钱,长得也帅。”

“他就这两优点?”

温暖也很严肃地点头,找得出两个优点就不错了,墨小白思考,“我也会挣钱,长得也帅,小表嫂你考虑退货么?”

叶非墨慢吞吞地抬起头,木然的目光扫向墨小白,墨小白无辜地躲在温暖背后,笑得和小白兔似的,突然坐正了身子,才几秒钟温暖就听到脚步声,接着张玲还没通报门就打开了,林宁和蔡晓静进来了,蔡晓静难得一脸花痴相,林宁一脸风雨欲来。

温暖挑眉,看了装模作样的墨小白一眼,他一定以为张玲端咖啡进来才摆出这模样的,见是林宁,墨小白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问,“林大导演,请问哥哥哪里惹到你了?”

用不着一进来就是一副你该死的凶狠模样吧,多伤感情啊。

林宁磨牙,这一次电影老子与公与私都要把你忘死里整,墨小白看着冷艳导演这么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有一种踩上贼船的感觉。

蔡晓静握住墨小白的手,以一种绝对不正常的亢奋声音说,“叶先生你好,我叫蔡晓静,是温暖的经纪人,我是你的忠实影迷,不对,是你的花痴加狗血脑残粉丝。”

林宁吐血三升不气,靠,有必要这么­色­迷迷的看着别的男人吗?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温暖则想,她第一次见到墨小白的时候没有离谱到这程度吧?

叶非墨很显然对这一幕不敢兴趣,继续低头处理最近手头上的加紧文件,一边看戏,一边不受影响地工作,连表情都没变过一次。

墨小白目光在林宁身上转了一圈,见他凶狠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大有一种要把某人的手切断的狠劲,墨小白敢笃定,这某人一定不会是蔡晓静。

叶影帝嫣然一笑,迷得蔡晓静昏头转向,他捧起蔡晓静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很绅士的吻,“晓静姐你好,经常听小表嫂提起你,你长得真漂亮,这么年轻就当上王牌经纪人,你真了不起。”

温暖疑惑,她什么时候和墨小白提过蔡晓静了,就提过一次吧,睁眼说瞎话的家伙,太不靠谱的,蔡晓静两眼冒爱心,林宁一把扯过蔡晓静,“喂,发花痴够了没有?这小白脸哪里好看?”

蔡晓静痴迷的表情迅速调整成冰块脸,“哪里都比你好看。”

墨小白一边惊疑于蔡晓静的变脸速度,一边摸着他的万人迷脸蛋,小白脸?他分明就是一个­性­感,魅力的男人,如此strong的,哪里是小白脸了?

“你再说一次!”林宁变脸了,磨牙的声音温暖都听到了,叶非墨还是风轻云淡地办公,一切仿佛和他无关,温暖心想,如果唐舒文和陈雪如也来了,那就热闹了。

“哪里都比你好看。”蔡晓静重申,“不要和我的偶像比颜了,比颜他甩你好几条大街。”

林宁这人素来嘴巴和刀子一样,要是换了别人,非把你刺得浑身是血不可,偏偏恶人就有恶人磨,墨小白颇有兴趣地看他们吵架。

林宁突然压过来,墨小白机灵地往后一靠,冷艳导演咬牙切齿,“上我的戏,你死定了。”

“……”墨小白弱弱举手,“大导演,你不能公报私仇,抗议。”

“老子就是公报私仇怎么了?”林宁理直气壮地反驳,一脸你等着受死的表情,蔡晓静和温暖一人一边贴心地拍着墨小白的肩膀,以一副姐姐会保护的表情怜爱地看着他,墨小白惊悚了。

A市绝对是个危险的地方啊。

叶非墨再一次挑眉看了看闹成一团的几人,墨小白天生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女人缘,特别的好,女人一般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老少通吃,除了叶薇能够狠心拳打脚踢,一般长辈都很疼他的,如程安雅,十一和容颜等人,对墨小白都很疼爱,非常喜欢他。

墨小白才没一会儿就和蔡晓静混熟了,把林宁气黑了脸,他在安宁国际逗留了一会就去看叶三少和程安雅,之后回酒店。

温暖很佩服叶非墨的定力,他们几人那么闹腾,他也能专心地工作,一点都不耽误,真是太佩服他了,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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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墨小白在,我想这一次在剧组一定会特别开心。”温暖说道,都是她喜欢的人一起合作,班底都合作过一次,都有交情,主创方面叶琰,裴俊,陈雪如,彭书瑶她都很喜欢,和这些人合作她会学到很多东西,他们资历深,同台飙戏会会让她在演艺道路上积累更多的知识。

叶非墨微微一笑,“开心就好。”

“墨小白来演这部戏,你是不是不喜欢?”温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

叶非墨蹙眉看向温暖,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换成谁我都不会开心。”叶非墨淡淡地说道,深邃漆黑的眸掠过一抹暗­色­,似是犹豫很久才吐出这句话,“我不喜欢你拍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如往常般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温暖听着却有点心惊胆战,她记得几个月前林宁和他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和叶非墨在一起,你就要离开娱乐圈。

大概意思就是如此,她一直都知道,叶非墨对艺人有偏见。

其实怪不得叶非墨,他是安宁国际的总裁,旗下那么多艺人,他以前关系又那么乱,很多艺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总会拿自己的身体和他做交易,他在这个圈子里混,就算不是安宁的艺人,只要是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叶非墨是整个娱乐圈的帝王,只要有机会,不管男女都会和他做交易,他已经习惯,麻木,早就见惯不惯了。

因为韩碧的关系,他一直就不喜欢艺人,后来他自己掌管安宁后,更不喜欢,偏见更深。这阵子,叶非墨一直都压着脾气,她也是清楚的,他不喜欢她演戏,不喜欢她拍广告,不喜欢她出席活动,不喜欢她抛头露面,不喜欢她应酬,更不喜欢她很晚回家。

她所做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很简单地说,他不喜欢,也不支持她的事业。

他在容忍她,可她不知道,这个限度是多少。

当艺人总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绯闻,她和周承歌传过绯闻,和陈航也传过绯闻,和方柳城也传过绯闻,就算结婚后,她和朋友吃个饭也会见报,如果是男人就会写得很离谱,杂志都会登出来。

他看见这些会很不开心,他这人冷清惯了,脸上不会表达出来,都压在心里,她知道他不开心,所以能抽空她就抽空陪他,尽量减少没必要的应酬。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到叶非墨不支持她继续在娱乐圈里走下去。

可他又知道她喜欢演戏,也知道这是她的兴趣爱好,所以他一方面不喜欢,一方面又很矛盾地保护着她,处处为她铺路,又承诺她可以随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就是如此矛盾,她也是如此的矛盾,分明喜欢演戏,喜欢她的事业,却又不想让叶非墨不开心,双方都寻不到法子解决。

叶非墨若无其事地握住她的手,面上很淡然,“温暖,我随意说说而已,别摆出这幅很难过的样子,你喜欢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

“可你不喜欢。”温暖淡淡一笑,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憎,她和叶非墨最大的矛盾就出现在这里,两个人无法协调步调。

白天她很忙,懒得去想这些事情,回家有时候太累到头就睡,当艺人很多时候日夜颠倒,生活很不规律,工作量大的时候,生活也很紧张,没时间去注意这些事情,可偶尔她看见叶非墨深幽的眸她就会觉得害怕。

他如此厌憎她的事业,久而久之会不会连她也一起厌憎?

这个问题平日她都不敢去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冒出来,她会立刻抛开,不敢深想,在事业和家庭两方面,她自己也很矛盾。

放弃家庭,不可能。

放弃事业,也不可能。

两者兼得,或许可以,可需要大智慧,怎么去平衡叶非墨心中的厌憎,一直是温暖在乎的问题。

“那你会为了我放弃这份工作吗?”叶非墨问,表情很认真,如在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般的认真。

温暖怔住了,良久,摇了摇头。

叶非墨早知道如此,也没多说,“那就行了,你喜欢,那就继续吧。”

“为什么你不能对艺人改观呢?”温暖问,这句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韩碧是起因,后来是接触多了,她都明白,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我知道如今的大环境很差,很多女孩子都需要机会,都会积极争取,用自己自身条件换取一些东西。我也知道,娱乐圈龙蛇混杂,在这里混久的人渐渐会迷失自己,金钱,名利会把原本的­性­子都熏陶坏了。就如当初的韩碧,她也曾是一名单纯快乐的女孩子。可非墨,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我老师程玉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过来的,雪如姐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沉沉浮浮,她都撑过来了,为什么你会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

叶非墨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悦尽显,他们两人偶尔会有点小争执,可第一次是为了事业和理想吵架,她看着他冷硬无情的脸,顿时觉得心凉。

叶非墨说道,“温暖,只是你因为程玉一步步走出来的,没有人捧,她是走不出来的,当初的陈雪如,也是因为顾睿……起步的时候,都有人的背后帮忙,还有你……”

他突然顿住声音,看向温暖,她已­色­变。

“暖暖,我们别为这件事吵架好吗?”叶非墨起身,握住温暖的手,她的指尖冰冷如雪,叶非墨突然后悔和温暖说这些,他是怎么了?

他不该说这些的。

即便他不喜欢,他会努力尝试去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事业。

“原来在你心里,我也是这种女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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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更似无意识的喃呢,他们很少谈事业,一谈定是一言不合,为了避免争吵,温暖平时很少和他事业。

她就知道,他会不开心。

只是没想到,在他心里,原来所有娱乐圈的女人都一样,连她也是。

他没有明说,可那句话却说明白了,伤人至深。

叶非墨紧紧地扣住温暖的肩膀,沉声说道,“温暖,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别胡思乱想,自找难受。这件事到此为止行吗?”

温暖抬眸看了叶非墨一眼,笑了笑,拎起桌上的包包,一言不发出去,叶非墨想喊住她,最后什么都没说,看着她走出办公室。

下午训练的时候,温暖心不在焉,培训老师暗自疑惑,温暖上课一直很认真,这么走神是第一次,唤了她好几次都不见她有反应。

他以为这阵子她太忙,累着了,没有睡好,所以没什么­精­神,下午的课提前两个小时放掉了,老师说道,“温暖,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回家睡一觉。”

“谢谢老师。”温暖淡淡一笑,是去蔡晓静的办公室,她已经走了,据说是被林宁押走了,温暖打电话给唐曼冬和高春苗,约她们一起逛街,两人爽快地答应了。

唐曼冬下午没课,她和高春苗就在附近,于是过来接温暖。

“大忙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找我们逛街了?”高春苗笑吟吟地说道,凑过来搂着温暖,几人打闹成一片。温暖吐吐舌头,她们几人关系特别好,每个礼拜都会约出来聚一次,平时在学校大家读的专业不一样,校园那么大,很难碰见。

“温暖,春苗下个学期就离开我们。”三人去喝下午茶的时候,唐曼冬突然说道。

“为什么?”

“下个学期我要去耶鲁大学,通知书下来了,我爸在帮我办手续了,呜呜,我好舍不得你们。”高春苗抱着温暖,一脸求抚摸的表情。

温暖失笑,“恭喜你啊,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得的机会,你太牛了。”

“那是,你也不看姐是谁,哈佛是我不想去。”高春苗下巴扬得高高的,“因为我的白马王子在耶鲁,所以我要去耶鲁。”

唐曼冬受不住她花痴,不过不得不承认,念书考试高春苗成绩一直是最好的,这人有考试运,每次都能考一个好成绩。

“你念什么专业?”

“法学。”

温暖,“……为什么呀?”

“因为我的白马王子也是念法学的,我要去当他学妹。”

唐曼冬说,“她是为了追男人才考耶鲁的,你以为她真想离开A市去美国念书呀。”

温暖­唇­角抽搐一笑,“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高春苗白了温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走狗屎运能嫁给一个钻石王老五白马王子呀,这年头好男人都被男人追走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当然要不择手段去追了,你等着,明年我就带一个北美帅哥回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唐曼冬,“……”

温暖,“……”

温暖想到自己和叶非墨的矛盾,心中一阵惆怅,唐曼冬眼光高,看不上男朋友,至今没交过一个男朋友,恣意潇洒。高春苗看上一个男人,意气风发大老远跑美国去追,自己呢,结婚了。

这热情奔放的青春,仿佛和自己无关似的。

“温暖,你怎么了?”唐曼冬问。

“没事,我在想一会儿买什么东西,我今天犯了购物瘾了。”温暖抬头大笑,唐曼冬打了一个响指,正合她心意,三人喝茶后一起去逛街购物。

温暖第一次有一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刷卡刷到手软,衣服,鞋子,首饰,化妆品……买了一大堆,唐曼冬和高春苗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温暖,平常他们几人逛街,都是高春苗花钱像流水一样,温暖是帮忙拎东西的,这一次唐曼冬和高春苗都成帮忙拎东西的了。

温暖在prada试衣服的时候,高春苗问唐曼冬,“暖暖今天打兴奋剂了?”

“受刺激了。”

“她老公给她气受了?”

“八成!”

这两人是温暖的死党,对温暖的了解颇深,一看她这么疯狂地购物两人就能猜得出七七八八,温暖试衣服出来,不怎么满意,结果在这里刷走一个包包。

期间,唐曼冬和高春苗去了一下停车场,把她们买的东西仍到车上,又回到商场,这里周围连着四个国际大商场,买什么都有,几人逛到晚上,傍晚的时候叶非墨打电话给她,他和墨小白、唐舒文等人在外面吃饭,今天会晚点回家,温暖和唐曼冬,高春苗三人逛到商场关门。

车子堆得满满的,几乎全是温暖的东西,唐曼冬就买了一双鞋子,高春苗买了三套裙子,车上全是温暖的了。出了商场,高春苗忍不住感慨,“姑­奶­­奶­,不愧是嫁了人的女人,刷老公的卡一点都不心疼啊。”

温暖笑眯眯的,看着满车子的战利品,心中异常的舒服。

唐曼冬斜睨她一眼,“你今天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温暖吐吐舌头,等月末再问叶非墨,她哪知道花了多少,原来购物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她决定以后要多出来疯狂购物。

“找地方吃宵夜,饿死老子了。”高春苗捶着自己的小腿,她们几人中,唐曼冬和温暖都很高挑,高春苗就比较娇小玲珑一点,所以每次三人出来,高春苗都会穿一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走了一天,她的脚是受不了。

“你真活该,让你每次都穿这么高出来,累了吧?”

“谁让你们长这么高?”高春苗抱怨,三人决定去一家她们常去的大排档吃宵夜,虽然不高档,味道却是极好,她们中学的时候最喜欢去了。

店在斜坡上,车子很多,温暖和高春苗先下车,曼冬去找停车位。

温暖正拧开果汁喝,倏然听到对面的高春苗一边扑过来一边喊着小心,她下意识偏头,却见一辆车从斜坡上猛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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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面包车顺着斜坡滑下来,速度很快,车尾往下,温暖偏头看过去的时候,面包车已到身边,倏然感觉一阵大力冲撞过来,高春苗飞快地搂抱着她摔倒在草地上,惊险地避开车子,面包车飞快地冲下山,幸好是草地,两人摔得不重,唐曼冬快步跑过来扶起两人,一名男子急匆匆地从大排档里跑出来,大呼着跟着车子跑下山,面包车一直倒退下山撞上一家就民房,房子坍塌一半,面包车的后车灯和挡风玻璃全碎了。

温暖惊魂未定,要不是高春苗快了一步,她会被面包车碾过去,无缘无故的,车子为什么会倒退?

“温暖,你摔伤了吗?还有春苗,你没事吧?”唐曼冬无心顾及面包车如何,慌忙检查两人身上的伤势,高春苗运动神经好,没什么大碍,温暖就是手臂磕碰到石头,也没什么大碍,唐曼冬这才放心下来。

已是深夜,大排档人还是很多,他们高中就在附近,吃宵夜的学生很多,也有不少附近的居民,面包车一事温暖心中始终存着疑惑,高春苗见人没什么大碍,也懒得追究,那面包车的车主已打电话让人过来拖车,冲上来责骂温暖她们几人。

唐曼冬怒,“你的车子差点碾死我的朋友,你还有理了?”

“我的车子停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倒退下山,一定是你们。”车子是个流氓,见是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胡搅蛮缠要赔偿。

吃大排档的顾客有几人围了出来,有人认出了温暖。

“咦,那不是温暖吗?大明星耶。”

“是啊,好漂亮……”

车主看见旁人议论,知道温暖的身份,更大声嚷嚷起来,“大明星怎么样?我的车子撞成这样,大明星就不用赔钱吗?”

高春苗叉腰,“喂,你够了没有?你的车子差点撞死人,你还敢来这里喊赔偿,我们不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什么破车子,停得好好的还能跑下来撞人,你还想要赔偿,你见个人就想宰吗?”

“我的车子要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跑下来,你们还想抵赖?”车子指着她们骂,硬是要赔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上来,看起来是一伙儿的。

七八人围着温暖三人,一人怒声道,“今天不赔个十万八万的,别想走。”

“你神经病啊,我们都不碰你的车子,鬼知道你的车子为什么突然撞下来,你别再纠缠了,不然我报警了。”唐曼冬怒了,拿出电话,一名男子伸手过来抢唐曼冬的电话,围观的群众怕惹事,只敢靠近,不敢Сhā手,连报警都没人抱。

唐曼冬彻底被惹火了,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来一个过肩摔,体重快160斤的男人被她摔得嗷嗷叫,唐曼冬冷冷蹙眉,那几人见她有武术底子,全部围上来,唐曼冬冷冷一笑,高春苗护着温暖后退几步,两人在一旁拍手助威,是高春苗也是有武术底子的,可没有唐曼冬那么好,几个漂亮有力的动作就把人都摔倒了,唐曼冬帅气地拍拍手,“谁要赔偿的?”

躺在地上的流氓男人们哭爹喊娘,那车主见状,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一看就是一个欺善怕恶的主,几名中学生拍手叫帅,那群人狼狈地离开,倏然觉得镁光灯一闪,好多人拍照,温暖蹙眉,高春苗怒,“喂,别拍照,不然拆了你们相机。”

……

流氓退去了,三人心情还是很好的,照旧去吃大排档,老板请客。她们三人以前常光顾这里,上大学后就没来过了,老板和她们三人都很熟的,他荣光满面,十分兴奋,高春苗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是附近的流氓,经常来他们大排档吃东西却从来不给钱,都当保护费了,有一次老板让他们给钱还被揍了一顿,他是小本生意,也不敢惹这批流氓,可受气一年多,早就想人揍他们一顿了,唐曼冬这一次揍得老板心花怒放,这一点宵夜免费请他们。

炒粉,青菜,煮牛­肉­,腰果,猪肝粥……凡是他们有名的宵夜老板都给她们三人上来了。

这老板也是有心人,还记得他们喜欢吃什么,温暖吃猪肝粥和没油的青菜,要保持身材没办法,太晚了不能吃油腻的。

她心中一直有疑惑,为什么车子会无缘无故冲下来?

照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

上菜的时候,老板过来搭讪,知道温暖现在出名了,想让温暖和他们合一张影,摆在门口招揽顾客,高春苗扑哧一笑,温暖好脾气,好说话同意了,那老板很开心地把全体员工都叫出来和温暖喝了一张影,大排档的名字清清楚楚的。他还怕照坏了,让人多拍了好几张,打算明天就洗出来挂在门口。

也有几名中学的学生过来要合影,温暖都好脾气地答应了,等能吃饭的时候,唐曼冬和高春苗都解决一盘牛­肉­和炒粉了。

“曼冬,你觉得那辆车为什么会冲下来,是不是有人动了车子?”温暖问,这问题她一直想不通,车子好好的,如果不是有人动了手脚,怎么会突然冲下来。

高春苗也深有同感,她们下车后,温暖在对面拧果汁喝,车子就突然就朝她冲过来,怎么看都像蓄意谋杀。幸亏她机灵,要是晚点,恐怕……

“我看见车主是听到有人说面包车冲出去才从大排档出来的,如果是车主,他不可能动了手脚立刻跑到大排档又跑出来。”唐曼冬说道,“可如果不是那批流氓会是谁?就算说有人针对温暖,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大排档,难道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然后寻机会下手害温暖?”

高春苗挥挥手,“算了,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只是一起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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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么?

温暖不解,心中始终有疑惑,默默地喝猪肝粥和青菜,那一幕,心有余悸,或许她真的多心了,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车子一时失控也说不定,不一定是说谁要害她,这么想她会有被害妄想症的。

“春苗,刚刚谢谢你。”温暖笑说道,如果不是高春苗,或许她今天要躺医院了。

“客气什么,小事一桩而已。”高春苗爽朗挥挥手,几人开开心心吃晚餐,高春苗是手机控,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一边聊天,一心几用。唐曼冬又让老板上了三瓶冰啤酒,一边吃宵夜,一边喝啤酒最惬意了,温暖笑说道,“我要和你们两住一个月,晓静姐会把我扔减肥中心。”

“胖了再减呗,小意思。”唐曼冬笑说道,高春苗突然咦的一声,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抬头看温暖,“温暖,刚刚那一幕,上网了……”

温暖和唐曼冬都拿出手机上网,不知道是谁把照片传到一家门户网站上,标题是,当红女星温暖和一帮流氓在大排档打架。

很惊悚的标题,照片拍得很清楚,场面很凌乱,是远远拍摄的,唐曼冬在打架,她和高春苗在一旁拍手叫加油,这照片怎么看都是她们几人的闹事的感觉。

唐曼冬看新闻,不悦地说道,“现在的狗仔也太厉害了,也不过半个小时就上网,太有效率了。温暖,抱歉啊,貌似我给你惹麻烦了。”

“应该没什么事。”温暖微微一笑,下面很多副标题,什么青春玉女化身小太妹,什么温暖的真面目,都是中伤她的话,温暖也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明星在街头打架,恐怕只有她­干­得出来,高春苗说道,“我们刚刚应该考虑温暖的形象的,都忘记温暖是公众人物了,我们打得爽了,却害温暖被黑锅了。”

她们当朋友的,一直都没有察觉到温暖身份的变化,从来没当她是光鲜亮丽的明星,也没当她是公众人物,还是同过去一样,开心就一起笑,不爽就一起发泄,朋友本来就该这样子,谁会顾忌到这一幕会上互联想,以前要是遇上这一幕也是­干­架的,以暴制暴一向是唐曼冬和高春苗的行事原则。

“哇,这些人说话也太难听了。”高春苗怒,她也在这家门户网站上发了另外一条帖子,指出这群流氓的车撞了温暖,却要她们赔偿一百万,所以唐家大小姐才和他们打起来,以暴制暴。

“一百万?你也太夸张了吧?”温暖失笑。

高春苗无所谓地说,“网民很脑残的,人家说什么信什么,很好骗的,放心啦。”

唐曼冬,“……”

温暖,“……”

果然这条帖子一发出来,刚刚在骂温暖装模作样,根本不是什么清纯玉女的网民态度一面倒,纷纷支持唐曼冬打人,对付这样的流氓就要以暴制暴。

特别的温暖的粉丝,都很关心温暖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又愤愤指责那群流氓,个个都说要去人­肉­他们,搞臭他们。

温暖淡淡笑道,“这些人真是极品,刚刚还骂我骂得爽快,转眼就变了态度,真不可思议,他们一天到晚都没事­干­守着骂人的吗?”

“人在江湖飘,极品处处有,习惯就好。”唐曼冬说,又以唐曼冬的身份发了一条微博,说清楚今天的事情,@了林宁,陈雪如等人。

“算了,过去就别提了,吃完就走人了。”温暖说道,让老板打包一份猪肝粥和清炒芦笋,高春苗诧异地问,“你没吃饱还打包?”

“非墨和他们几个大男人喝酒去了,我猜一定没吃什么,给他带点宵夜,这家的猪肝粥很好吃,很补身,芦笋又清脆爽口很开胃,他一定有胃口。”温暖笑眯眯说道。

唐曼冬和高春苗对视一眼,“亲爱的,你真是贤妻良母。”

温暖,“……”

“温暖,实话说,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温暖低头轻轻一笑,“没有吵架,只是我……好像变得贪心了。”

她偏头看向唐曼冬和高春苗,耸耸肩膀,两女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三人离开大排档,温暖手机就响了,叶非墨的语气很着急,“你在哪儿?”

“正要和曼冬回去了。”

“快点回来。”叶非墨说道,“我看网上的新闻了,没事吧?”

“没事。”温暖说道,就是手臂磕碰有点疼,其余地方没大碍,叶非墨叮嘱她几声,让她快点回来,她一挂电话高春苗就说,“你老公一定知道了。”

温暖点头,唐曼冬开车先回了名城公寓,刚到公寓楼下就看见叶非墨在等着了,唐曼冬和高春苗都打了招呼,接着搬运温暖今天的战利品。

叶非墨挑挑眉,疑惑地看向温暖,温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帮你败家。”

两个人肯定不能拎上去,唐曼冬和高春苗也帮忙把东西领上楼,天太晚了,高春苗和唐曼冬也没有逗留,没一会儿就走了。

客厅被堆成一座小山,叶非墨随意看了看她今天买的东西,略一挑眉,倏然见她的衣服有点脏,慌忙抬高她的手腕,胳膊肘下面一片淤青。

“没事,一会儿我用热水烫一烫,擦点药就没事了。”温暖微笑说道,叶非墨危险地挑眉,“到底怎么回事?”

温暖把事情说了一遍,叶非墨眸底掠过一抹危险,车子从山上倒退下来?谁­干­的?如果车子停得好好的,绝对不会冲下来。

一直以来,她和唐曼冬出去他都很放心,因为唐曼冬有武术底子,遇上什么流氓混混,唐曼冬一个人也能解决,高春苗的底子也不错,所以出去不会有什么危险,这种意外还是第一次。

“没事了,就是一点擦伤。”温暖微笑,两人好似都忘记了中午的不愉快,谁都没有再提起,他们吵架每次都会不了了之,谁都没有认真去计较,就算计较,也只当过去就算了,没有再摊开了说。“我给你买了猪肝粥和芦笋,过来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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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把猪肝粥拿去热了,叶非墨揉了揉自己的腰,心中默默地想着,温暖真的在喂猪吧,午夜十二点让他吃宵夜,不胖是奇迹。

叶非墨走过来,有点纠结地撑着下巴等温暖喂食,忍不住说一句,“温暖,我最近刚减了4斤。”

“你这体重怎么忽上忽下的?”温暖回头,把热好的猪肝粥端出来,“我最近胖了两斤,晓静姐不准我体重上94,太狠心了,也不看看我多高的海拔,100斤都算很正常的体重。这猪肝粥很补身子,也不长脂肪,多吃没事。”

叶非墨吃着爽口的芦笋,心情特好,看着热腾腾的猪肝粥,挑眉问温暖,“你真的不知道猪肝粥是孕­妇­营养餐吗?”

温暖,“……”

洗澡后,叶非墨帮温暖擦药,她的手上淤青用热水烫过,淤血散开,整片都是紫红­色­的,叶非墨帮她涂了药,温暖舒服地趴着睡觉,今天把她累坏了。

“我在街头打架,没事吧?”

“没事,打架也是唐曼冬在打,你顶多在一旁当呐喊助威。”

“那当然,我可没有本事打架,人家一拳就把我打扁了,打架这种事,我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聪明!”叶非墨赞了声,擦了药,温暖太累已昏昏欲睡,叶非墨翻过她的身子,拉了床头灯,温柔地把她圈在怀中,好一会儿才适应屋内的光线。

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他很后悔中午和她说那些话,无心伤害了她,聚餐的时候多喝了几倍,越想越后悔,墨小白和唐舒文等人都看出不对劲,墨小白一言说中他的心事,可为何吵架,叶非墨却没和他们说,后来出来的时候听两个女孩说温暖被车撞,打架被人登上网,他以为她出事了,害怕得不得了,幸好一查才知道她没事,不仅没事,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她心情也不好,所以才会去疯狂购物,以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压抑。

叶非墨何尝不知道她心中的苦闷,可回家却还是笑眯眯的,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这就是温暖,总是把快乐带给别人的温暖。

她睡得很乖巧,模样甜美,­唇­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叶非墨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温暖似听到,又似没听到,更贴近了他,睡得非常舒服。

第二天,温暖醒来,叶非墨还没去上班,她恍惚间记起,今天是礼拜六,她犯困又窝在床上睡回笼觉,叶非墨也和她一样窝在床上看一部侦探推理小说。

他一手翻着书看,一手抚着她的长发,空气中有一种清清甜甜的甜蜜,语言可以作假,这种温馨的气氛却不会作假。

温暖睡懒觉到十点才起床,迷迷糊糊间看见叶非墨,“你怎么不上班?”

“双休。”

“好困啊……”温暖翻了一个身子,搂着他的腰继续睡,叶非墨拍拍她的脸,“起来了,换衣服出去买东西。”

“等我再眯一会儿。”

“最近怎么这么能睡?”

“我也不知道,就是困。”温暖咕哝着,工作辛苦,天天被拉筋做动作,每天体力透支,难得能睡懒觉,机会不知道多难得。

“再困也起来,出去吃东西。”

“冰箱里还有菜,我一会儿做饭。”

“小白和舒文他们说明天要开机,今天要在我们家里聚餐,冰箱的食材不够。”叶非墨说道,本来不想答应他们的,可林宁和唐舒文说要在他们家聚餐很久了,再加上温暖手艺又好,个个都馋着,她今天因为打架的事情上头条了,明天《梁红玉》又开机,一大票人出去吃反而惹眼,不如在家里聚餐。

温暖突然睁开眼睛,他们要来家里做客?

叶非墨圆满了,这丫头总算清醒了。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

“你不是很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吗?”

“他们都是你我的好朋友和亲人,不是外人,再说,你和曼冬上头条了,出去被娱记拍到又要问东问西,不如在家里吃饭。”叶非墨说道,“我们出去买食材就好。”

温暖起来,揉了揉眼睛,“我早知道又上头条了,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一些闲言碎语,不听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叶非墨淡淡说道,显然对这件事情不太上心,“昨天的面包车我派人查过了,证实有人动了手脚针对你,以后上下班和我一起去公司,去片场拍戏就跟着小白,下班让他载你回来。”

提起这件事,叶非墨的语气低沉中带着杀气,一早接到唐舒文的电话就说蓄意谋杀这件事,车子一定被人动了手脚,只是那人很聪明,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唐舒文派人化验了所有的痕迹,喜欢能找出这人,可无踪可循,是个职业杀手,却又要做出意外的模样。

谁敢动她,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有人想杀我?”温暖微惊,转头看向叶非墨,他表情倒是淡定,似是不放在心上,不知是看不起对手,还是太自信。

“对,明天开始拍《梁红玉》,你的事我会和小白说,他会接送你,其余时间去哪儿都要先和我说,不准和陌生人接近。”叶非墨说道。

温暖扭头,微微蹙眉,谁要杀她?她处理人际关系一直很小心,深怕得罪了人,相比于其余的艺人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助手撒气,她算是菩萨般的脾气了,谁要杀她?

昨晚若不是春苗……温暖开始觉得后怕,太惊险了。

叶非墨长臂伸过来,搂着温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恩,我知道了。”温暖微微一笑,“我去梳洗,然后一起买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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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致决定要吃火锅,温暖和叶非墨简单吃过午饭就去超市买食材,准备了许多火锅食材,温暖从四点多就开始忙活了,叶非墨难得主动进厨房帮忙打下手,温暖取笑他越帮越忙,让他去客厅打游戏,叶非墨非要在厨房帮忙,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做饭,温暖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虽然叶非墨洗个青菜也是笨手笨脚的。

除了准备了火锅,温暖还做了几个拿手好菜,一个是蟹黄咖喱炒粉丝,一个是红酒油焖­鸡­翅,一个是啤酒焖鸭,一个炖牛腩。她还准备了爽口的油麦,凉拌芦笋,还有一盘生果,一盘海鲜沙拉,十道不同口味的甜品,把每个人的口味都照顾到了。

叶非墨疑惑地挑眉,能吃这么多吗?

温暖笑说道,“能吃,我也叫了春苗和曼冬,十来人呢,估计还不够吃,我得多准备一些。”

她是很喜欢做菜的女孩子,虽然不算厨神,可她很喜欢摆弄这些,叶非墨也顺着她,墨小白和林宁,蔡晓静是第一批到了,这三人五点多就来了。

墨小白一进来就吹口哨,因为叶非墨还没把围裙给解下来,林宁眼珠子都要瞪下来,叶非墨果断地解了围裙,为什么这些人进来不敲门?神不知鬼不觉就进来了?温暖也挑眉,她没关门吗?

“小表哥,好帅啊,别脱啊,拍张照片。”

“你们来怎么不说一声?”叶非墨开始后悔答应这些人来家里吃饭了。

林宁说道,“说一声怎么能欣赏叶总系围裙的帅气模样呢?”

蔡晓静至今对墨小白那个开门技术很欣赏,他是怎么做到的,几秒钟就开门了,太神奇了,不愧是偶像,他都能兼职小偷了。

几人大男人聚在客厅,墨小白要参观他们的房间,叶非墨带他们四处看看,蔡晓静去厨房帮温暖,“温暖,你一个人准备的?”

“对啊,怎么样,我很­棒­吧?”温暖系着粉红­色­的围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笑得骄傲又得意,蔡晓静竖起拇指,她知道温暖会做菜,平常带的饭菜可没这么夸张,“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叶总能十天胖十五斤了,女人一定不敢和你住在一起。”

会胖死的。

“胡说,我做的都是低热量的菜品,不会胖的。”温暖笑吟吟地说道。

墨小白见识过44楼和45楼那阁楼,拍掌大笑,林宁也称奇,墨小白说道,“小表哥,这是你和小表嫂还没有­奸­情的时候为了扑倒小白兔打的地洞吧?”

叶非墨­唇­角一个抽搐,好形象的比喻。

林宁摸着下巴斜睨着叶非墨,墨小白上了45楼,两人也顺上了45楼,林宁说道,“我是不是考虑高价买走晓静楼上的单位,再打一个地洞?”

“兄弟,高招。”墨小白说道,“以后老子看上谁,就在谁家楼上打一个地洞,太完美了,有偷­情­的感觉啊,一定很刺激。”

“找刺激啊,你找有夫之­妇­,半夜迷晕他,在他们床上和他老婆过夜,这才叫偷­情­,不懂偷­情­就不要乱说。”林宁哼哼说。

墨小白鄙视林宁,“亏你还是搞艺术的,好重口味。”

“废话,现在搞艺术的哪个不重口味?不重口味有人买账吗?现在黄金时段播出的现代戏都是床戏批量赠送的,不然哪来的市场。”林宁摇摇头,严重打击了墨小白。

叶非墨眯起眼睛,为什么他要听他们在谈论这话题?

唐曼冬和高春苗是第二批来的,这两人不会做饭,两人知道温暖手艺好,故意留着肚子来,一到就来厨房解决温暖一个小盘的水果沙拉。

“哇,你们要不要这么猴急啊。”

“温暖的手艺大有长进,太贤妻良母了。”

……

蔡晓静环胸看着两姑娘,笑得很狐狸,“唐姑娘,高姑娘,下次和温暖出门的时候,要打架麻烦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就算在有人的地方打,也要给我把所有的菲林都毁了,这么说,明白咩?”

唐曼冬和高春苗见了蔡晓静这笑容,回答得好像学生回答教官一样的标准,“yes,madam。”

就差没有敬礼了,高春苗问,“晓静姐,今天的头条对温暖有影响吗?”

“有什么影响?她也不少负面新闻了,多一条也不多,下次注意,正好明天是《梁红玉》开机,这头条上得好,就当宣传吧。”蔡晓静风轻云淡地说。

唐曼冬和高春苗这才放心下来。

第三批来的是苏然和林迪云,顾制片今天有事不能来,最后来的是唐舒文和陈雪如,六男五女,墨小白下来的时候,高春苗和唐曼冬果断花痴地扑上去了,两人都是开朗女王的女孩子,青春活力,和墨小白年纪又相仿,很快就打成一片。

陈雪如稍微含蓄点,没那么夸张,不过这屋里确定五个女人都是墨小白的粉丝,而且是花痴型粉丝,所以墨小白遭到所有男士的鄙视。

餐桌上,大家都有口福了,温暖心灵手巧又细心,每次和他们出去吃饭,差不多都能知道他们的口味,这一次饭菜大家都非常的喜欢,吃火锅热热闹闹,笑声不断,今天全部喝啤酒了,本来林宁是想开一瓶好酒的,可墨小白说吃火锅喝啤酒才够味,温暖打电话让超市送一箱啤酒上来,顺便又送了很多食材。

叶非墨说吃不完,结果是不够吃,热菜都被他们解决了。

“小表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长­肉­了,你一定要注意保养,小心不到中年就发福了。”墨小白说道,叶非墨冷冷一哼,他最近刚瘦了几斤,不和墨小白一般计较。

几天聊天,不知怎么的,聊到昨天晚上的意外。

唐舒文意味深长地笑问,“非墨,你说会是谁?”

叶非墨喝啤酒,淡淡说道,“猜不出。”

苏然和林迪云异口同声,“我们猜是韩碧。”

444

叶非墨微微蹙眉,温暖看他一眼,笑着给苏然和林迪云夹东西吃,轻笑说道,“没凭没据别乱猜,可能真的只是意外,又没有人知道我们要去大排档吃夜宵,更不可能在我们停车好立刻就动手,这么巧合在一起没道理,意外啦,你们也别提了。”

墨小白凑过来,竖起拇指,“小表嫂,你真是菩萨心肠。”

温暖心想,她才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只是不想叶非墨不开心罢了,不管如何,韩碧在叶非墨心目中是有地位的,且形象也是完美的,她不想这些猜测让他反感,不开心。

中途男士们又想吃甜品,温暖和陈雪如一起去厨房再做几份甜品,陈雪如说道,“你真的以为是意外?舒文说,车子被人动过手脚,根本不是意外。”

“我知道,我从不认为是意外,不过,也不能说是韩碧做的,我想韩碧再讨厌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车子冲下来我要是没闪开会被撞死,韩碧高傲,理智,不会做这种蠢事,再说,她喜欢非墨,如果这么做,非墨一定会讨厌她,自己心爱的人厌憎自己,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想不会是韩碧。”温暖微笑说道,“苏然和林迪云是为了给非墨提个醒,这我知道,这样就行了,下次小心些就好。”

陈雪如微微一笑,“我也觉得没证据别冤枉了人才好,既然查不到谁做的,这件事就算买个教训,以后小心一些就好,人家分明是针对你来。”

“知道了,别担心。”温暖笑说道,陈雪如一边搅拌着蛋黄一边说道,“你对韩碧,似乎放下了心结?”

“或许吧。”温暖淡淡一笑,“赵雨凝呢,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前几天约舒文出去谈过一次,后来没找过我,可能赵小姐放下了,我也希望她能放下,她这么年轻,又很漂亮,又有才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温暖疑惑蹙眉,“韩碧和我说,赵雨凝失去孩子,回来后有点……不对劲,你确定没事?”

“没事!”陈雪如笑说道,“舒文说没事了。”

她相信他。

温暖也没有再问,两人准备了几分甜品端出去,他们人已在客厅了。墨小白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唐曼冬正好在说墨小白的新女友卡米尔,卡米尔是法国女孩子,国际名模,刚和墨小白交往一阵子,据说是墨小白身边出现过最美貌的女子。

身材火爆,皮肤白皙,冷冷酷酷的,看起来就是一冷艳美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唐曼冬很喜欢看她的秀,台上的卡米尔很有国际范儿,气场很足,她和妖魅­性­感的墨小白在一起可以说是一对金童玉女,非常般配。

温暖家里正好有这份杂志,墨小白要来拍《梁红玉》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安宁做足了宣传在,这杂志就是安宁的,封面就是他们两人。

林宁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啧啧说道,“墨小白的品味……”

蔡晓静反驳,“他的品味怎么了?卡米尔多漂亮,人也低调,和他很相配。”

几名花痴粉丝纷纷点头,林宁鄙视这帮花痴,“我说他品味低了吗?你们这帮花痴,墨小白放了屁都是香的了?”

唐舒文和苏然等人失笑,苏然说道,“其实林宁是想说,墨小白的品味真的很有特­色­,这么多年来都喜欢这么一款冰美人。”

苏然这么一说,众花痴也想起来,似乎墨小白传绯闻的女人都有一个特­色­,冰山美人,绝对是那种很挑战的女­性­。

林迪云说道,“你说男人谁不喜欢温柔可爱会撒娇的女孩子,谁会挑战这种冰山,所以说,他品味比较独特,换我就不喜欢这款的。”

陈雪如微笑,“那也是说明他有魅力啊,这么有挑战的都能攻下,好多人想追这类型的女孩子都没被人家看上呢。”

唐舒文­唇­角一个抽搐,斜睨陈雪如,叶非墨似笑非笑地喝酒,墨小白从回到座位上,高春苗拿着杂志挤过去,“墨小白,卡米尔是不是很靓,很有型?”

“卡米尔啊,你偶像啊?”

“不算,你是我偶像,所以我八卦你的择偶标准。”高春苗­奸­笑,“为什么喜欢这类型的,我觉得你这么帅,这么­性­感,这么风趣,应该找一个像温暖这样的小白兔的。”

温暖躺着很中枪,很无辜,唐舒文拍案大笑,墨小白说,“你在鼓励我和小表哥抢嫂子吗?”

苏然一拍手,“我支持你抢。”

叶非墨斜睨墨小白,很显然不把墨小白放在眼里,墨小白很严肃地问,“小表嫂,你甩了小表哥跟我的机会有多高?超过20%的机会我就立刻飞了卡米尔和小表哥抢。”

温暖,“……”

叶非墨冷冷地眯起眼睛,冰雪般扫向墨小白,墨小白慌忙举手投降,唐曼冬拉回主题,“墨小白,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喜欢卡米尔呢。”

“能有为什么?你问你哥为什么喜欢陈雪如咯。”

“那不一样,我哥口味变化还挺大的,以前交过的女朋友环肥燕瘦都有,有白兔,有狐狸,有单纯,有­精­明的,海鲜水果都吃的,你好像就吃一款,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唐曼冬一边吐哥哥的槽,一边审讯。

唐舒文挑眉,“曼冬你在说我饥不择食吗?”

“你本来就饥不择食好不好?当然,嫂子是高素质的,你饥不择食惯了走狗屎运碰上一个高素质的,这个是意外。”

陈雪如笑倒在唐舒文怀里,唐舒文瞪了曼冬一眼,拧了拧陈雪如的俏鼻子,林宁夸唐曼冬犀利,能把唐舒文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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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拿过杂志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女孩子和你哥哥有点像的,非墨你说呢?”

墨小白有三秒钟的僵硬,转而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笑得­性­感又迷人,叶非墨摇摇头,高春苗和唐曼冬哦一声,“原来你有恋兄情结。”

“我有恋父情结。”墨小白一本正经地说道。

刚一说完就想到墨玦的脸,墨小白忍不住一抽,算了吧,脑子不清楚的人才会有恋父情结,他这父亲太可怕了,除了他妈咪没人能够降得住。

叶非墨招手,温暖过来坐到他身边,蔡晓静上网翻墨小白曾经的访谈,里面就有一段择偶标准的,他是这么说的,他喜欢温柔,恬静的女人。

陈雪如说道,“这采访是假的吧,他看上的怎么都不是温柔的女人?”

“采访是美国最有名的一家权威杂志做的,是现场直播,这段话是翻译出来的,所以没什么问题,也就是说,叶影帝你心口不一呀。”蔡晓静下结论,“如果按照你的说的择偶标准,我们这里有两个符合的,不过两花痴粉丝都有主了,如果按照你上绯闻的择偶标准,这里没一个符合的,真可惜。”

林宁和叶非墨、唐舒文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女人--逼供,墨小白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们几人怎么比狗仔还八卦?”

高春苗拍着墨小白的肩膀说道,“说错了,我决定飞了我的白马王子,努力变成你心目中的冰美人。”

墨小白惊悚地看向高春苗,“我这人很厚道的,从来不吃窝边草。”

高春苗捧着他的脸,“乖,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最喜欢吃窝边草了。”

说完还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墨小白再一次深深地觉得,A市实在太危险了,他有一种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觉,男人女人都很可怕。

墨小白语重心长地和高春苗说,“乖,妹妹,你还太­嫩­,要是长几岁我就有兴趣了。”

唐曼冬掰着手指算他们的岁数,“你就比我们大一岁吧,错,是几个月,我们­嫩­,你也­嫩­啊,难道你喜欢­嫩­牛吃老草?”

墨小白累了,深情地抓住林宁的手,“林哥哥,告诉我,A市的女人都这么可怕吗?”

林哥哥……众人浑身一抖,高春苗和唐曼冬都扑过去一人一边搂着他,“墨哥哥,你好可爱啊。”

两女王同时露出花痴的表情撒娇,把墨小白彻底雷酥了。

温暖一直笑个不停,苏然和林迪云等人也看那几人表演,墨小白和唐曼冬三人年龄最是相近,在一起比较闹腾,温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在非墨的游戏上面看见小白有一个网名叫……”

“啊,小表嫂,我改网名了。”

“咦,改了吗?没有啊,我前天看你还是这个名字,墨小白是总攻,好小受的名字。”温暖诚恳地说道,一点都不霸气。

林宁和唐舒文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叶非墨最是淡定了,苏然和林迪云很显然是笑抽了,唐曼冬和高春苗挑眉看墨小白,墨小白摇摇头,小表嫂太不厚道了。

蔡晓静说道,“你这么­性­感,这么帅,应该娶一个威武的名字,怎么取这么……弱毙的名字?”

墨小白深深地觉得他和这帮女人的审美观念有很大的不同,于是墨小白同志本是不耻下问的好态度问,“这名字很威武啊,怎么会弱呢?”

陈雪如都笑了,说道,“你取这样的名字,说明你心底很希望反攻,所以才会说自己是总攻,实际上……额……你懂的。”

墨小白彻底迷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怪不得小表嫂当初会说自己是万年总受,太离谱了,回去就改名字,他要改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名字,一看就是总攻的名字。

几人大男人拍掌叫好,特别是林宁和唐舒文,笑得最大声,墨小白危险地眯起眼睛,“再笑就单挑。”

“单挑就单挑,我们车轮战,还怕轮不死你吗?”林宁笑说道,墨小白彻底无语了,“我发现,你们几个太重口味了,男女都是。”

“林导说,现在留行重口味。”温暖接口。

墨小白眼光一亮,贼亮贼亮的那种,“既然流行重口味,这一次的电影一定很重口味了,来来来,这里有两位女主角,要不要来模拟一下?”

墨小白很清楚地表示出自己非常想要尝试的心情,那一脸期盼看着唐舒文和叶非墨眯起眼睛,林宁果断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身为导演的某人迅速开溜了。

苏然说,“我看过剧本了,墨小白和温暖有4场吻戏,1场床戏,和雪如有两场吻戏,还有和李媛媛的,果然重口味啊,重口味……”

墨小白看见叶非墨和唐舒文都­阴­了脸,他扬起傲娇的笑,就差没和温暖、陈雪如来一个左拥右抱了。“林宁真是深得我心,总算可以在戏中……”

他顿了顿,嘿嘿笑了两声,把剩下的话截住,蔡晓静说道,“本来就没这么多吻戏的,都是你要求加的,害得王老师找林宁抗议。”

说起这事,众人就很无语,王老师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片子形象的,一般从头到尾都很纯洁的,因为是艺术和商业结合的片子,一定会有一些,原本全片只有两场吻戏的,结果弄到最后有七八场,王老师找林宁说加不进去,其实是不愿意加,结果林宁就在不动剧本的情况下,加了这么多……重口味的戏份。

难怪一说起这件事林宁就上洗手间。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没有重口味,票房怎么卖得动呢,小表哥拍商业片嘛。”墨小白笑得很­奸­猾,“小表嫂,雪如嫂,祝我们合作愉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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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吃东西又打游戏,唱歌,一直到11点才散场,男人都喝了不少酒,幸好女人都会开车,也不需要叶非墨送,厨房和餐桌温暖和陈雪如早就收拾好了,没什么特别要收拾的,温暖就拖了拖地板,清理垃圾,叶非墨也帮手,两人帮到12点多才把房间清理­干­净。

洗过澡,温暖吹­干­头发想早点睡觉,第二天就是《梁红玉》开机的日子,她得早做准备,从明天开始就正式进入她第二部电影的开拍,如今电视剧收视率节节攀升,每天都有突破,已取得很好的成就,第二部大制作的电影又要开拍了,温暖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叶非墨最近在追一部侦探推理小说,只在杂志连载,人气居高不下,刚出第一版就没买断了,他有意买下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是一个新人作者,成本会很低,改编潜力也大,爱情线有点特殊,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十年不断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故事。

他很有兴趣买下来交给安宁另外一位王牌导演拍,那位导演的风格和林宁完全不同,是一位艺术片导演,每年拿奖靠他,国内外都是,最主要是,那位导演是同­性­恋,拍这类影片应该会有感触。

温暖见他看也颇有兴趣看,她也感兴趣,不过今天她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非墨,小白和他哥哥之间,是不是有点……”

她试图用一个词语来表达她的疑惑,却找不出一个词语。

叶非墨挑眉看了她一眼,暗忖着温暖的观察能力真的很强,竟然被她看出来了,早在今天她说小白找的女朋友像墨遥他就知道温暖敏锐地感觉到什么。

这人又不是律师,观察力真强。

“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小白是不是喜欢他哥哥。”温暖索­性­直接问了,叶非墨微笑看了她一眼,温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胡乱猜测的,我看他当初的网名,又看他交的女朋友,的确有点苗头,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猜错了。”叶非墨淡淡地说道,温暖惊讶,猜错了?叶非墨合上了书本,“不是小白喜欢墨遥,是墨遥喜欢小白。”

“啊……”温暖惊讶地张大嘴巴,她看墨遥冷冷冰冰的,比叶非墨更冷酷无情,竟然会喜欢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堂弟?

叶非墨在她下巴一抬,让她闭上嘴巴,“谁都知道墨遥喜欢小白。”

温暖甚是惊讶,“我以为是小白喜欢墨遥,原来对象错了,这一点真没想到,那小白呢,他不喜欢墨遥吗?”

“你问小白,他估计也不知道。”正确的说,墨小白在断墨遥的念想,这么多年,女朋友从来没断过,交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想告诉墨遥自己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想要断了墨遥的念头,谁知道,这么多年,墨遥却心甘情愿一直等。

爱上墨小白的人,不管女人、男人,注定伤心。

墨小白是叶非墨见过最没心没肺的人,墨遥做了这么多,铁石都会化柔情了,他却故作不知,从来不当一回事。

然则,这也怪不得小白,爱一个人没错,不爱一个人,也没错。

“那小白知道墨遥喜欢他吗?”温暖问,这可是一个禁忌啊,他们的父亲是同卵双胞胎,以基因上来说,他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况且,其中一个­性­向正常。

“知道。”他们这些人一起长大的,就算墨遥隐藏得再好也瞒不住的,朝夕相处,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怎么压抑,你看他的眼神都会不对劲,总会被人看出来的,何况他们的父母是多聪明的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本来大家都觉得,可能只是墨遥哪里想不通,或者和墨小白相处久了,产生错觉,有一段时间还特别把他们分开一段日子,可效果不佳,后来索­性­就不管了。

小白更是清楚墨遥的心思,可他就是故作不知,从不点破,女朋友一个一个地交,墨遥不说喜欢他,他也不直接点名不喜欢他,只是用行动,更绝情地告诉墨遥,他墨小白不喜欢他。

温暖支着头,墨遥藏得真深,最起码她只是觉得两人气氛有点怪,本来以为小白喜欢他,所以找女朋友一个一个都很像墨遥排解寂寞,谁知道事实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纠结哦。”

“关你什么事?”叶非墨失笑,“他们这么大人了,自己会处理的。”

“万一小白不回应墨遥的感情,那大家不是很尴尬吗?一家人住在城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一点尴尬都没有吗?”温暖很不理解这一点,“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我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早餐在一起吃,晚餐在一起吃,他又对我很好,我一定会觉得没法回报他,我会很内疚,很尴尬的。”

叶非墨嗤笑一声,内疚?尴尬?“你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猜墨小白的心思,他会懂得什么叫内疚和尴尬才怪,他脸皮和死猪一样厚,开水都烫不开,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尴尬,别做梦了。”

“这么说来,墨遥老大好可怜,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想爱却不能爱,他一定很苦。”

“收起你的同情心吧,你当每个人都是你吗?连个恋爱都不会谈,墨遥多的是办法让小白无处可逃,我姑姑和无双早就打赌小白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了。”叶非墨淡淡一笑。

温暖抹汗,这样的妈咪和姐姐,真是……极品。

“你可真没同情心,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的,感情又不是买卖,不是你手段多,你心机多就能有回报,要是你爱的人不能回应你,又要朝夕相对,一定很痛苦的。”温暖说得有点感­性­,没办法,被感动了。

墨遥老大真痴心,竟然能对小白那么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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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眯起眼睛,冷冷地瞅着温暖,“说得这么感慨,经验之谈?”

温暖一怔,忍不住抬手拍他胸膛,“你这人真敏感,用不用说这么酸啊,我刚刚火锅都没放醋。”

算是经验之谈,不过她年纪小,又乐观,那时候方柳城不回应她,她也傻傻地付出,没觉得自己亏了什么,就算难受自己也能找到办法发泄。

墨遥这样的人,不像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所以一定会很难受。

“咦,你说姑姑和无双姐赌墨小白娶不到老婆,那就是说,小白以后会和墨遥老大在一起了?”温暖问,“那你赌什么?”

“废话,当然赌小白被墨遥收了。”叶非墨说得理所当然,温暖吐吐舌头,叶非墨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参加赌博的人没有人赌小白能娶到老婆。”

“你们真是……”

“一家人,一条心,你懂的。”

“你们太邪恶了。”

叶非墨淡淡一笑,因为有苏曼和白夜这一对,所以他们对这种事都没什么偏见,叶薇纯粹是怨墨遥眼光不好,墨玦只是想墨小白运气怎么这么好。十一和墨晔在墨遥很小的时候就被打了预防针,所以没什么感觉了,就算曾经有过反对,这么多年也没了,毕竟没什么比儿子幸福更重要,墨家的人都是认定一个到死都是一个。

特工岛上男人比女人多,大家又朝夕相处十来年,所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他们都见惯了,虽然不是每一对都如苏曼和白夜这么一生一世,可都是彼此选择,他们见多了,也就没什么了。

“如果是你,你会赌什么?”

“我不知道。”温暖说道,“我的希望很简单,希望大家都幸福。”

叶非墨一笑。

GK东方酒店,总统套房。

墨小白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酒,他穿着白­色­的睡袍,随意敞开,露出健美的胸膛,头发还在滴水,那双含笑上挑的眼睛在红酒的映衬下深情至极,更又一种令人窒息的魅力,说不出的­性­感。

A市的星空真美,他一个人静静地饮酒,温暖的话,他挥之不去。

这么多年,寻了无数女朋友,莫非真是老大在作祟?

他失笑,不可能。

那是他哥哥。

怎么因为温暖一句话,他就失态一个晚上了,竟然睡不着。

墨小白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都舒开,忍不住按键拨打墨遥的电话,转而顿住,外出这么多年,除非公事,他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墨遥。

“打个电话用不着婆婆妈妈……”墨小白果断拨了电话,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墨遥的声音不带感情传来,“什么事?”

这几乎是他们开场白的惯用模式了,因为墨小白有事就很找他,墨遥习惯了问他又出什么事了,每次他打电话回去都是这句。

什么事?

仿佛,没事他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墨小白开始反省,似乎真是如此,他出来经常和墨晨煲电话粥,却从不找墨遥闲聊。

“哈,老大,吃饭了吗?”墨小白笑嘻嘻地开口。

那边顿了一下,音­色­稍微柔了点,“没有,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罗马才是傍晚,叶非墨这边已是午夜,墨小白说道,“刚刚我去小表哥家吃火锅了。”

“然后呢?”

“无聊打电话­骚­扰你一下咯。”墨小白无所谓地说,“你很忙吗?忙我就挂了。”

“等等……”墨遥音­色­沉了几分,又顿了顿,“我不忙。”

“哦……不忙啊。”墨小白笑,往后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吹晚风,“A市的夜景很漂亮。”

“罗马的夜景也很漂亮。”

墨小白说,“漂亮有什么用,你又不逛街。”

“明天电影开拍了?”墨遥转开话题,墨小白说是,“估计要拍四个月,北美的事情我会处理,不会耽误工作。”

“好!”墨遥也没有强硬坚持。

墨小白看向夜空,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老大,我的女朋友米卡尔怎么样?够不够正?”

“嗯,很漂亮。”

“你也觉得漂亮?”

“嗯。”

墨小白笑声清脆,“老大,我看你整天忙黑手党的事情也没时间交女朋友,不如我帮你介绍怎么样?”

“不必!”

“兄弟介绍的,一定靠谱,考虑一下吧。”

“不必!”

墨小白知道墨遥一个答应说上三遍就会挂电话,他真的想看看,他是不是例外的那个,可他没继续,两人之间静了一会儿。

墨遥淡淡说道,“很晚了,你睡吧。”

“老大……”墨小白喊住他,说道,“A市的夜景真的很漂亮。”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遥的语气似是压抑着什么,清清楚楚地透过电话传来,墨小白的声音净是笑声,可从头到尾,他的脸上,眼睛里都没有一点笑容。

仿佛,那笑容和他没有关系,只是另外一个灵魂发出的笑声。

墨小白道,“老大,我只想告诉你,罗马的夜景的确很漂亮,可能是你看惯了,所以觉得无法取代,其实你多出来走一走,你会发现,其他地方的夜景一样漂亮。”

墨遥的声音带来一点笑意,“多谢了,我还忙,挂了。”

不期待,果然就没失望,更不会有伤心。

期待是他做过最蠢的事情,可十多年来一直这么蠢下去,总不想放弃希望,怕放弃了,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明知道每一次期待后的失望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他的心,他还是固执的一直等待。

哪怕一个转头,他也甘心。

可始终,那人总不会给他一个希望的眼神。

墨遥轻笑,挂了电话。

墨小白放下手机,一饮而尽。

448(2121字)

《梁红玉》开机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大半粉丝是为了一睹墨小白和裴俊的风采来的,两人都是国际巨星,一个是影帝,一个是歌神,又是那么俊帅有型,自然吸引一大片粉丝前来围堵参观。

温暖,陈雪如,李媛媛,杨洋,彭书瑶,陈秀丽全部参演,除了这些大牌明星,有也几名老戏骨加盟,影片可以说是草木皆星,阵容非常强大。

虽然林宁拍桌说要把墨小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全场老人装上阵,可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墨小白的定妆简直帅毙了。他有三套服装,片场第一天在造型就是一套白衣胜雪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款音­色­的镶玉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香囊,一块玉佩。头发高束,帮着一条锦带。看起来就是一名王子,根本就不像什么沙场将军。

他一出来,温暖就忍不住说,“林导,你是让他去打仗,还是让他舞文弄墨?怎会有这种造型?”

蔡晓静也在片场,颇不理解,陈雪如则想,墨小白一个混血儿,做古代造型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这气质很像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男子。

如墨小白这样的国际巨星,有自己专属的化妆师,造型师和助理,一般拍戏都会随行,可墨小白却是一身轻松,他和经纪人一起来A市,工作上的事都和他经纪人联系,可他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什么活动上,来片场也没带一个人,造型都是剧组的造型师弄的,他的专属造型师是法国人,对中国古代美男子造型一定都不拿手,所以这一次墨小白什么人都不带,一身行头都是剧组在安排。

林宁说道,“你们这就不懂了,这部戏的主角是梁红玉,韩世忠只是一朵绿叶,戏份也没有梁红玉多,他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他这张脸来号召粉丝买电影票的,你们以为是什么?”

墨小白竖起兰花指,“林美人,难怪你要我出卖­色­相。”

“知道就好。”

温暖上前,摸着下巴端详墨小白的造型,往他身边一站,因为影片一出来他们就是一对相恋至深的恋人,温暖问林宁,“你不觉得这朵绿叶太抢镜了吗?”

林宁挑眉,“在他脸上画一条疤痕?”

墨小白,“……”

几人笑闹成一团,不远处的李媛媛和陈秀丽相视一眼,说道,“温暖为什么和叶琰这么熟悉?”

“培养感情,很正常。”李媛媛说道,本来第一天开工是没他们的戏的,第一天只有六个人的戏份,一般没有戏份,这些大牌都不会出现在片场,导演也是一个­精­明人,从来不会安排这么多大牌在一个时间段在片场拍戏,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有墨小白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留在片场。

第一场戏就是吻戏。

温暖呆怔了,第一场戏分明是劫法场的戏,然后倒回来,以记忆的形式拍摄,中途又接着一直到结尾,最后是韩世忠和梁红玉伉俪情深,一起带兵保卫潼关,韩世忠死亡,梁红玉一人站在落日下为结束。

林宁竟然挑第六场戏拍摄,弄得温暖措手不及。

怪不得墨小白要出这个造型了。

“第一天就拍吻戏,我真是艳福不浅啊,小表嫂。”墨小白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温暖红了脸,实在是……林宁拍吻戏从来不借位的。

温暖有些拘谨,很少演员有第一天上工就拍吻戏的,林宁在招数还真特殊,她要和墨小白接吻,想着有点别扭。

这一场吻戏是梁红玉和韩世忠一吻定情的戏份,所以拍得很美,背景是一大片漂亮的桃花林,景德影视城就有一个人造的桃花林景,很多经典场面都拿来当背景,非常漂亮。这一场吻戏要求就要唯美,带出淡淡古典味道,道具师,灯光师,录音师和导演、场记准备就绪。

唐曼冬这一次当林宁的见习导演,跟在一边学习,场记板扣下后,表演区的温暖和墨小白正式早就进入角­色­,含羞带娇又带着几分英气的梁红玉和贵族公子韩世忠的第一次邂逅。

“韩世忠,你要上战场了,要去多久?”梁红玉抓着韩世忠的衣袖,脸­色­着急。

“不知道,金人屡犯宋人边境,民不聊生,身为大将军之后,我有责任代替父亲守护大宋,这一去,可能……”韩世忠先是一腔热血,坚毅大气,转而担忧,看向梁红玉。

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眼前的少女。

“不去不成吗?”

“不行,红玉,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回来,金人一定退兵,我一定回家见你。”韩世忠说道,微微一笑,君子如玉,“我还等着你嫁给我。”

“好,如果这一次你得胜回来,我就嫁给你。”

两人坐在桃花树下,花雨纷飞,梁红玉伸手接着花瓣。

“桃花很美吧。”她仰头微笑,背景拉长,整片桃花林都在屏幕内,美轮美奂,梁红玉此时还没有参军,尚是十六岁的妙龄少女,脸上带着属于少女的活力和憧憬。

“人面桃花相映红。”韩世忠说,翩翩公子出其不意,在她侧脸颊上落下一吻,梁红玉转过头来,韩世忠的­唇­靠近梁红玉……

噗嗤……墨小白笑场,退开了少许,温暖别扭地别过头去,老实说,墨小白的演技真不是普通的好,很有代入感,他的眼神仿佛会牵着你一起回到某个有故事的年代,她很容易就被墨小白带到剧情之中。

可她始终有点不适应,巨星之所有是巨星,必定有自己的气场,墨小白在这部片子里是一朵绿叶,他已经尽力避免去抢镜,可他整个人站在这里,就是一个国际巨星的范儿,温暖很有压力。

紧张,拘谨,第一场戏是吻戏的别扭,都让她无法完全放开,刚刚那段戏,她并未完全入戏,她不知道林宁为什么没喊卡,可她知道这段戏一定会重拍的,即便完全融入到剧情之中,她也做不到突然和墨小白伉俪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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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总是找不到表演的感觉。

这和她平时的表现不同。

以林宁的习惯,第一句台词他就该喊停了,然后破口大骂,而不是等到笑场。

温暖别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林宁根本就没看录像机,而是低头在看剧本,副导演在一旁指挥,林宁见墨小白笑场了,抬起头,“继续,重来。”

墨小白凑近温暖,“小表嫂,真的不介意我亲你?”

“我很专业。”温暖微微一笑,墨小白挑眉,笑了笑,“我也很专业。”

重来五遍,全部在最后笑场,第五次笑场的时候,温暖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宁这时候从剧本上回过神来,把剧本丢在一边,走到表演区,化妆师在给他们补妆,林宁问墨小白,“笑够了没有?”

墨小白斜睨了温暖一眼,“差不多了。”

温暖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知道在巨大的压下之下,她的表演越来越糟糕,越来越空白,在一旁看戏的李媛媛等人都蹙眉。

杨洋说,“《美人倾城》是不是替身片啊,这种烂演技也拿得出手?”

陈秀丽说,“顾小贝夸她夸得像朵花似的,没想到这么不济事,一点用都没有,像没见过大场面似的,气场完全被叶琰压住了,梁红玉的特­色­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裴清也蹙眉,温暖今天的表现的确有点离谱。

彭书瑶微笑说道,“你们也不要说温暖,你们当初第一次和一线男星合作的时候估计比温暖更不济事,何况对着叶琰,你们上去也怯场。”

“哼,我才不会。”李媛媛说。

陈雪如在一旁只是看了她们几个女人一眼,没说话,专心地看表演区。

陈秀丽说,“林导今天脾气很好嘛,巨星果然不一样,NG五次林导都不骂人,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

林宁和温暖说戏,墨小白在一旁看戏,说完后,林宁问,“你有压力?”

温暖诚实点头,林宁拍手,“有压力是好事,我知道你们第一次合作,一定很不习惯,所以刚刚那几场算是试场,下一场正式开始,温暖,­干­掉他,别给安宁丢人,一部捧你的电影别让一个臭男人抢风头了。”

墨小白,“……”

温暖,“……”

场记板拍下,这一幕又开始重拍,温暖在说第二句台词的时候就被林宁喊停,“温暖,你今天怎么回事?”

喝声很大,温暖吓了一跳,林宁到了片场就会换了一个人似的,是一名很怪癖,脾气又很不好的导演,偏偏要求完美。

美人倾城的时候就被他骂过很多回。

墨小白挑眉,林宁走过来,双眸冒火,压低了声音,“温暖,我告诉你,上我的戏,没有一个人有特权。你到底是靠实力走出来的,还是别人捧才出来,证明给大家看看,别让人家以为没了叶非墨你就什么都不行。”

温暖脸­色­大变,林宁说完这句话,也不顾温暖感受,拍拍手,“第二组拍陈雪如和裴清的戏,温暖先回去半个小时。”

林宁那句话压得很低,只有温暖和墨小白听到,林宁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留,恶毒,尖锐,仿佛要刺伤人似的,可却一句话都不能反驳。

温暖知道自己今天有失水准,一咬牙拿着冰矿泉水回休息车上休息,蔡晓静想跟过去,墨小白拉住她,“晓静姐,我们来玩一会儿扑克。”

“等等,林宁和温暖说什么,我从没见过温暖脸­色­这么难看。”蔡晓静担心说道,似是受了什么巨大打击,墨小白笑说道,“你还不知道林宁,他到片场就变成暴君,我都敢骂,何况温暖。”

林宁拉着蔡晓静打牌,没兴趣看陈雪如和裴清的戏,蔡晓静提出疑问,“为什么林宁刚刚都没看你们表演?突然又变得这么凶。”

墨小白笑眯眯眨眨眼,“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我豆腐老了,以后生女儿给你亲,快说。”

墨小白囧了,这也行啊,“很简单,温暖第一次和我合作,一定会很不习惯,虽然我们很熟了,你也知道小表哥独占欲多强了,温暖拍戏,小表哥心里一定不舒服,何况还有吻戏,对象是我,温暖一时很难转变身份,今天一拍就是吻戏,之前没人提过一句,所以温暖一定会失水准。林宁何必看录像机,拍不过关我一定会笑场,难不成真要占小表嫂便宜吻她七八遍?”

“那林宁又和温暖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骂她不专业咯,要不要回学校再学一次表演啊,不然交学费让他教也行,烂演技……”

“呸,温暖什么水平林宁会不知道?他才不会这么骂温暖。”

“哇,晓静姐,我是你偶像,你呸我……”墨小白瞪圆了眼睛。

蔡晓静露出花痴般的笑容,“失误,失误……”

……

温暖一个人坐在休息车上,灌着冰矿泉水,林宁真是一针见血,她和叶非墨从来都没提过自己的心结,可林宁却一眼看出她的弱点,一脚就踩中。

她今天表现很差,她知道,可谁一来就拍吻戏,幸好不是床戏,不然她今天一定会被整死也说不定,估计整天都过不了一场戏。

当初拍替身床戏的时候,清场了,身上又有保护,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有一个机会好好表现,可如今……

清莲公主的时候那几场吻戏是借位,只有一场戏是真的亲到了,双­唇­一碰就离开,她当时有些不习惯,可那不算是一个吻,认真说起来,这一次才是实打实的吻戏,她是专业演员,可这一关自己都还没过呢。

非墨,一定会不开心的吧。

温暖看着外面的人工桃花林,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真的可以不顾非墨的感受和别人接吻吗?温暖甚是烦躁。

“被林导骂什么了?一贯笑脸迎人的影后竟然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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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媛和陈秀丽走上休息车,今天没她们的戏,所以她们都穿着自己的衣服,这是专属演员的休息车,很宽敞,李媛媛和陈秀丽坐到温暖对面的沙发上。

温暖自动忽略李媛媛冷嘲热讽的话,抿­唇­一笑,“媛媛姐,秀丽姐,你们也过来休息?”

“是啊,过来就看见你愁眉苦脸地坐着,林导骂你什么了?”陈秀丽问。

温暖不想和她们说话,只是敷衍说,“没什么,很平常的话,我这人比较感­性­,有情绪病。”

李媛媛冷冷一笑,讥诮说道,“所以说,影后不是这么好当的,你如今也算一线女星,对着一个叶琰竟然怯场,说到底,资历还是太­嫩­了。”

温暖目光平静,她知道金章奖李媛媛失利,心中一直不舒服,她也不想和李媛媛起正面冲突,没打算理这些话,她听得多了,早就麻木了。

陈秀丽见她没什么反应,微笑说道,“架子还挺大的,摆给谁看?”

温暖低头,轻轻一笑,“真是奇了,我坐着乖乖被你们骂你们说我架子大,那请问两位姐姐,我要有什么反应你们才满意,站起来和你们大吵一顿吗?或许这样就没架子了,或者你们想要看什么反应,告诉我一声就好。”

李媛媛和陈秀丽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动怒,李媛媛微笑说道,“有点意思,温暖,你进娱乐圈也快一年了吧,这一年来,你知道多少人嫉妒你,眼红你吗?我们可都是辛辛苦苦才爬上今天的位置,你呢,不费吹灰之力,大家都说,你和叶非墨是男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告诉你们。”温暖淡淡说道,“两位姐姐今天没通告吗?一天都在片场里?”

“关你什么事?”

温暖笑了笑,目光看向窗外,陈秀丽说,“说真的,安宁花这么大价钱捧你,真是砸了血本,看看主创,哪一个不比你更有资格,就说刚开始竞争梁红玉的韩碧,她比你更胜任,安宁竟然让我们当绿叶捧红你,真是可笑。”

陈秀丽说起这件事,愤愤不平,温暖看向她们,“那你们为什么要答应?”

“你后台够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去陪人睡觉都是叶总一句话的事情,何况是出演一部电影的配角,我们可没你这么好运气,当初叶总和我好的时候都没对我这么好过,最多给我两个代言,我想要安宁珠宝的代言,他竟然……”李媛媛笑一笑,说起她和叶非墨一段情,“真是同事不同命啊,你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这么好?床上功夫特别厉害?”

最后那句话,她笑得有点暧昧。

温暖微怒,深呼吸,她不爆粗口,这样太不理智了,万一被人录了音给播出去,丢人的是她,这些人为了踩别人,什么手段都用过,李媛媛就用过录音的办法陷害过一名女明星,踩着她上位,所以她再失去理智,也不能胡乱说话。

“媛媛姐……”温暖微笑,“我们两人清清白白,你别乱冤枉人。”

“清白?”陈秀丽上下瞄了温暖一眼,“说出去都没人信你和叶总是清白的,叶总和安宁旗下哪个女星是清白的?”

温暖面沉如水,她当然知道叶非墨和安宁旗下的艺人很多都有过短暂的关系,“是吗?这些事你告诉我做什么?我刚来安宁,什么都不知道。”

李媛媛和陈秀丽颇为诧异,本来以为温暖是一个黄毛丫头,很容易被人误导,也很容易生气,指不定会破口大骂,恼羞成怒。她们当初就是这样子,起初做这样的交易,谁都很害怕被人知道,一旦被人指出立即翻脸,风度全失。没想到温暖很平静,从头到尾笑脸迎人,她们再怎么挑衅,她也没有动怒。

这丫头,挺沉得住气的。

这个浮夸的圈子里,能沉得住气的新人不多见。

李媛媛随手拧开一瓶果汁,轻笑说道,“你真的挺有意思的。”

“多谢夸奖。”温暖淡淡笑说道,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心情已经很不开心,不想理会她们,只想打发她们走,她可以清净一些。

李媛媛说道,“温暖,你知道你自己的处境多危险吗?”

温暖挑眉,李媛媛微笑说道,“你如今能有这份成绩,谁都知道安宁在捧你,叶总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万一惹恼了叶总,你就会从天上跌落地狱,到时候嫉妒你的人一人一脚踩你,你永远都不能翻身,所以说,你想继续呼风唤雨,你就抓住好好迷住叶总,不然,你会死得很悲惨的。”

“多谢媛媛姐忠告,我会记住的。”

陈秀丽冷冷一哼,“哎,没了叶总,你什么都不是啊。”

温暖咬着­唇­,她一直以为她很努力,三分运气,七分努力,她不否认,非墨的确给她很多机会,所以她才能迅速蹿红。

可如今每个人都在说,没了叶非墨,你什么都不是。

林宁这么说,李媛媛和陈秀丽也这么说。

如今在片场的表现又这么差,她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没了叶非墨,她真的走不出自己的路吗?

温暖第一次对自己有这样质疑。

她的自信心受到空前的打击。

“死鸭子嘴硬,哪天等报纸登出来,你不认都不行了。”李媛媛说道。

温暖一笑,“你们这么执着我和叶总的关系,又是为什么?照理说,你们和叶总都是过去式了,你们也得到你们想要的了,为什么咬着我不放呢?”

“揣着明白当糊涂。”李媛媛一哼,“我们只是看不惯有些人总是摆着一副我很实至名归的嘴脸,自己靠什么出位都忘记了,让人恶心,看看你今天的表现都知道,第一次演戏的艺人都比你表现的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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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只觉得好笑,既然很多事都心知肚明,摊开了说,她也没觉得生气,其实李媛媛说得有几分道理,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大家都是一副嘴脸。

只是,她比较幸运一些。

“媛媛姐,我是不是实至名归其实不重要,我是不是有人捧其实也不重要,你若不高兴有人捧我,不愿意出演这部电影,你可以出去和林导说,不必来寻我的麻烦,我不想和你吵架。”

李媛媛轻蔑地看着温暖,由始至终她就打心眼里看不起温暖,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新人,因为有叶非墨所以才有今天,演技相对于新人算好,可对她们这些有资历的人来说,技巧不足,尚显青涩。

这样一部大制作,大腕云集的片子,竟然要一名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当女主角,换了谁都想其中有鬼。

“吵架,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没资格,我用不着和你吵架,谁都知道林导脾气不好,一会儿就等着挨骂,你也知道他骂人一贯难听,大家都等着看你笑话,对了,一会儿要被骂哭了,我可以给你一张纸巾让你擦眼泪。”李媛媛说道,优雅起身,和陈秀丽下了休息车。

温暖别开眼光,看向外面的桃花林。

是啊,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如果再表现不好,林导一定会骂人的,上了戏他是父母兄弟都不认的人,只要求演员能表现到最好,在场除了墨小白,估计都会被他骂的,上一次倾城可能因为脾气好,骂得没那么难听,也没那么频繁。

她不是怕被林导骂,只是不想自己真的不堪一击。

有人上车,温暖摇头,刚走两个,又来了,真烦人,虽然习惯,还没麻木,总是有点知觉的,她烦娱乐圈的勾心斗角。

刚一转头,发现是林宁,她微微一笑,“你怎么也来了?”

“废话,来给你说戏。”林宁拿着剧本坐到她对面去,温暖吐吐舌头,林宁低头翻着剧本,状不经心地问,“刚刚骂这么难听,不生气?”

“没有。”

“哟,真大方。”

“我会当成赞美的。”温暖笑道,“半个小时还没到。”

林宁没理她,看了剧本良久,抬头看她,“你找到和墨小白对戏的感觉了吗?”

“还没有。”

“真笨。”林宁不客气地批评,“浪费我这么多菲林也找不到感觉,一会儿再下去试一场,小白不笑场算就一直过,他笑场你就等着挨骂。”

“我说,林导,美人导演,美人哥哥,能不能换一场戏?第一次来就拍吻戏,我有点不习惯,如果对台过几次,可能感觉会好多,拍吻戏也会顺利一些,是吧?”温暖弱弱地提议。

林宁挑眉,“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温暖语塞,林宁是暴君,绝对不允许演员有自己意见的,除非你能说得他接受,否则免谈,温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林宁一上来就拍吻戏,真的太突然了。

林宁把剧本放在一边,望着温暖,“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不知道!”期望高刚刚还骂这么难听,别说是严师出高徒,她可不信。

林宁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加吻戏?”

林宁刚一说完,墨小白也上车来,打了声招呼,“哎呦,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可以旁听吗?”

人说着已经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林宁和温暖。

“墨小白说不加就不拍。”温暖看向墨小白,很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墨小白无辜,他听到林宁问什么了,温暖这答案也真是太诚实了,他的确这么说过,不过林美人会听,那真是奇迹……

林宁一哼,“你也真信我随口胡编,我还和非墨说从头到尾不会有吻戏,全部借位,我还说我要墨小白从头到尾都是老人装。”

“哇,大导演,原来你这么恨我吧,全场老人装我立刻回美国,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形象可不能毁了,靠他吃饭呢。”

温暖和林宁自动忽略墨小白的话,温暖反问,“那为什么你同意加几场吻戏和床戏?”

林宁看着温暖,她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我只想帮你克服你的心理障碍,吻戏和床戏是一个心理上的坎,特别因为你的老公是叶非墨。我知道你只拍过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电视剧就别说了,借位太明显了。温暖,身为一名艺术者,你要随时有这样的准备,你要知道,你是一个专业演员,如果你连一场吻戏都无法克服,那更别说其他的。我只是拿吻戏举一个例子,还有其余方面,你是演员,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在演绎的是别人的故事,要完全投入进去,只有全心全意奉献的人,才能做出真正的成绩,不然你就是红一阵子就走下坡,也不会有自己经典的作品。你看《罗马假日》,一提起就知道奥黛丽。赫本。这才是经典影片,这才是艺术。既然你选了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

温暖内心隐约有一种澎湃之感,心事都被林宁说中,仿佛有一股激流在心中不停地刷洗着,激荡着。

林宁说得没错,她是专业演员,她选了这一行,那就要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事业中。

林宁顿了顿,“可是,我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并非你过不了这个坎,而是你怕非墨不开心,是不是?”

“你可以当心理专家了。”

墨小白挑眉看向林宁,看来林宁对温暖的期望真的很高,否则不会和温暖说这些话,若是非墨知道了,一定会翻脸的。

他一直不喜欢温暖涉足娱乐圈,林宁却鼓励她全心全意对待。

“我很了解非墨,温暖,你如果过不了这个坎,你就乖乖的回去当你的叶太太,别惹他心烦,如果你能过得了,彻底放得开,你就全心全意在这条路上走,你会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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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的话在温暖心里激起千层浪,他说得全部是事实,正是她如今面对的困境,她仿佛走到一条死胡同,可突然有人把墙砸开了,前面又有了路。

“如果我一直在娱乐圈,非墨会越来越不开心的。”温暖苦涩地说道,“他明说了,他不喜欢娱乐圈,不喜欢艺人,不赞成我走这条路,前段日子,他一直都很不开心。我也不想这样子,我不是非要让他一定认同我的事业,可他不认同,他就会难受,我不想他不开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平时都不去谈这个问题,怕吵架。我不是没想过要退出娱乐圈,只是我不想,我才二十岁,事业才刚起步,这时候退出,我做什么?待在非墨身边当一个乖乖老婆,如果这样,我会一直不开心,我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最后也会越走越远,也是一样的结果,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离开娱乐圈吗?”

林宁第一个摇头,“如果我觉得你该退出,这些话就不会和你说,温暖,你是一个有潜力,有才华的艺人,假以时日,你会青出于蓝的。所以说,你要过了这个坎,至于你和非墨的问题,我想,一个女人要处理好家庭和事业,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需要你的智慧,你知道叶非墨芥蒂什么,可你也知道,怎么让他开心是不是?”

墨小白也笑说道,“对啊,小表嫂,小表哥其实很包容你了,要是换了以前,我都不敢相信,所以你也要包容一下他,你最清楚该怎么哄他开心了,只要小表哥开心了,一切好说。就像我爹地也很不喜欢我妈咪四处旅游,也不喜欢我妈咪有时候一走就几个月……等等,这两人是极端例子,不好举例。”

墨小白严肃地思考能举例的例子,却发现其实能举例的挺少的,如容颜是生物学家,本身也很忙,可她能事业家庭兼顾,楚离也很支持她的工作,大部分时间她是给第一恐怖组织服务的。

程安雅工作就在叶三少身边,两人形影不离,更没什么问题,叶薇和十一是属于婚前婚后没什么避忌的人,特别是叶薇,可墨家两兄弟比较疼她们,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

“你别拿你家的人来举例,我蛋疼。”林宁扫了墨小白一眼,对温暖说道,“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自己好好想清楚。”

林宁刚说罢了,蔡晓静就开车门,林宁还要忙就下车了,顺便把墨小白叫去,蔡晓静上来,“他又骂你了?”

“没有!”温暖笑了笑,“林导不是真的那么凶的,晓静姐,你别太担心啦。”

“什么不担心,你也不看看你今天的表现多离谱,我以为你和墨小白培养感情那么久,在片场多少会有点默契,怎么一直不能进入状态?”蔡晓静问。

“没事!”温暖轻笑,靠着窗边休息,蔡晓静也聪明的没有再吵她,温暖心想,如果为了事业,非墨最后受不了分手了,那值不值得?

温暖笑了笑,怔怔地看着桃花林出神。

一个小时后,重拍这一段吻戏。

墨小白笑得格外迷人,陈雪如已中场休息,在看墨小白和温暖拍摄,温暖NG过两次,林宁却意外的没有骂人,陈秀丽悄声和李媛媛说,“林导对她真特别,竟然没骂。”

“人家有特权,我们怎么能和她比。”

……

第三遍的时候,墨小白先告诉温暖他的手势,还有力度,两人再重来一遍的时候,众人很明显感觉到已有所不同,温暖的眼神很到位,不再像过去那般漂浮不定,那抹娇羞自然又清新,仿佛真的如沉浸在热恋中的幸福少女,一点刻意的痕迹都没有。

墨小白更是不用说,林宁特意把画片切给温暖,给她一个脸部特写,当墨小白的­唇­碰上温暖的­唇­时,她眉梢含羞,微闭上眼睛,心中所想是她和叶非墨在江边接吻的那一次。

……

良久,导演没喊卡,墨小白倒是退开了,林宁拍手,“ok,过了,你们换装,再换一场吻戏。”

温暖错愕,墨小白在她耳边说道,“美人想第一天就把所有的亲密戏拍完,免得小表哥什么时候探班被抓到就死定了。”

温暖,“……”

怪不得第一天上工就拍吻戏,原来是怕叶非墨探班。

换装的时候,蔡晓静进来,问,“没事吧?”

温暖笑着摇头,“没事。”

她很意外,也很庆幸是墨小白带她走这一课,若是别人,可能心中会更不舒服一些,可墨小白对她肯定是没有心思的,所以两个人的身份摆得很正。

蔡晓静挑眉,接下来,温暖和墨小白把四场吻戏都拍完了,一场拍过后, 接下来的几场拍得特别的顺利,即便是韩世忠临死前的那一吻,拍得特别的有感觉,悲壮,缠绵。

温暖卡过一阵后,表现可圈可点,墨小白也就是一个口头上会占你便宜的男人,谁可以调-戏,谁不可以,他还是有分寸的。

四场吻戏完后,第一天也就放工了。

墨小白送温暖去安宁,因为提前收工,叶非墨还没下班,温暖直接去安宁,蔡晓静随后一起回来,温暖在蔡晓静办公室背剧本,林宁还真是怕叶非墨探班,拍完吻戏,第二天是床戏。温暖却没了心理障碍,床戏相对而言,比吻戏更容易让她接受,因为保护措施会做得好,最多会露肩膀,还有背部,她有过一场床戏替身,所以算是有经验,且过了这一关,心理上好像容易接受了多,也不会太介意了。

快到下班时间,温暖打电话给叶非墨,他正要走,温暖上了32楼,再和他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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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夜工?”

“我的没有,别人的有,我今天四场戏都过了,所以可以休息了,今天是裴清和雪如姐在赶夜工,我没有。”温暖笑说道,扣紧叶非墨的手,心中有了决定,人也轻松多了。

叶非墨挑眉看温暖,“今天很开心?”

“我每天都很开心的。”温暖说道,搂住叶非墨的手臂,她也要把开心带给叶非墨,“非墨,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吧,去吃烛光晚餐。”

叶非墨似笑非笑地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回家你做饭。”

“吃烛光晚餐吧。”叶非墨果断改口,笑着说道,“想去哪家?”

“去我们常去的那家。”温暖笑说道。

……

用了晚餐,叶非墨和温暖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江边,夜景璀璨,美丽如画,温暖牵着叶非墨的手在江边漫步,春天的夜尚有点凉意,吹得温暖的鼻子微红,叶非墨怕她着凉了,建议早点回去,温暖摇头,不想太早走,“我们平时都那么忙,难得有时间走一走,晚点再回去嘛。”

“不冷?”

“不冷,很舒服的天气。”温暖笑说道,亲热地搂着他的手臂,倏地指着前面的长椅,“咦,那不是我们上一次坐的长椅吗?过去坐坐。”

叶非墨别她拉着坐下,温暖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问,“这里算不算我们定情的地方?”

那一天,他着急地跑来,紧紧地抱住她,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不是甲乙丙丁的路人。如果那一次他不来,或许他们要磨一段很长的时间。

“要不要再喝杯­奶­茶?”温暖挑眉笑问。

叶非墨斜睨着温暖,“重温旧梦?”

“胡说八道,哪里是旧梦?我要每天都在新的美梦中醒来。”温暖笑说道,“我去买­奶­茶。”

她刚起来叶非墨就拉着她坐下来,“别忙活了,你好歹也是一个公众人物,大半夜就不要四处跑了。”

温暖想了想,顺了叶非墨的意思,“A市的夜景真漂亮,是不是?”

“嗯,很漂亮。”

“非墨,今天拍戏,我被林宁骂了,骂得狗血淋头。”温暖笑眯眯地说,叶非墨低头看她含笑的脸,这是被骂的表情吗?

好像中了六盒彩的表情吧。

“有没有骂回去?”他笑着反问。

温暖摇摇头,想起林宁骂人的凶狠模样,心有余悸,“我可不敢,在片场的林导最可怕了,谁都不敢和他顶嘴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一句。”

“我会帮你教训他。”

“这算不算告状?”温暖戏谑地问,“明天我就和他说,我和你打小报告了。”

一说完估计床戏就要被NG十几回了。

两人随意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温暖握住叶非墨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非墨,你给我十年的时间好不好?只要十年,我就从娱乐圈完完全全地退下来转幕后。”

从影十年,她应该积累了很多经验,到时候从台前到幕后,她应该也能做得好的,她可以进修导演的课程,也可以进修编剧的课程,也可以当制片人,做什么都要,到时候就和非墨一起管理安宁,不会再做幕前工作。这是她考虑后的结果,她还年轻,给她十年时间,能不能做出一番成绩就看她了,到时候她会甘心地退下来,退到幕后帮他。

“你说什么?”叶非墨手一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深邃的眸映出她含笑的脸,绚烂如花。

“给我十年让我闯荡,十年后,我就退到幕后帮你。”温暖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艺人,可我很喜欢表演,这是我的兴趣,我想在影视界有一番作为。可我知道你会很不开心,所以,你再纵容我十年好不好?让我全心全意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到时间了,我会听你的话,重新规划自己的事业。我不想每次说起这件事都让你不开心,长久下去大家心里都是疙瘩,就当是你和我的一个约定,好不好?”

叶非墨眯起眼睛,心思电转,“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不是突然有这种想法,是那天和你有点小争执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你让我立刻退出娱乐圈,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可我也不想因为事业和你产生矛盾,让你难受。我一直想怎么平衡你我之间的矛盾,想来想去,想不到好法子,所以只好和你做一个约定。”温暖认真地说,“非墨,我是真的很想让你开心,可请你,稍微再包容我的事业好不好?”

十年之约。

叶非墨低头自嘲一笑,温暖心一凉,笑容微僵,她突然害怕从他嘴里吐出恶毒的字眼,就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骂得那样,毫不留情。

“温暖,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的事业,可我不会­干­扰你,你不信我?”

“谁说你不­干­扰我?”温暖反问。

叶非墨凝眉,温暖伸手在他眉心抚摸着,“你看,你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叫不­干­扰我吗?你以为你不出声,不表明态度就是不­干­扰我了吗?你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开心地工作,我又怎么能不顾及你的心情。”

叶非墨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林宁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温暖说道,“答不答应?”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不答应吗?

十年转幕后,以温暖如今的潜力,十年后应该是他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真的能够退下来?叶非墨轻笑,幕前和幕后工作是有差别的。十年,她习惯了幕前,真能退到幕后?这话他都不敢说,温暖却敢说,那么,他为什么不信呢?

“好!”

454

一晃两个多月,温暖和墨小白的戏份接近尾声,因为墨小白档期和身份的原因,墨小白的戏份是集中拍的,温暖一半的戏份是和墨小白一起拍摄的,他的戏份一完结,她的戏份也完了一般,这部分的戏份是后期制作的问题,墨小白拍完这部片子后就要准备回美国,等修剪后需要补戏他再过来。

《梁红玉》渐入佳境,彭书瑶、陈秀丽和杨洋虽然是大牌女星,可戏份不是很多,墨小白的戏份结束后,她们多半的戏份也结束。

可剩下来的戏,林宁估计还要拍好几个月,墨小白和温暖都是天赋极强的演员,两人合作也渐渐有了默契,拍戏省了很多时间。别人就不同,林宁打算把这部电影做到艺术和商业结合,要求很严厉,别人的戏份拍得都很慢,他­精­益求­精­。

这两个多月,温暖很忙,不是在片场就是在学校,偶尔开夜工,参加活动,接拍广告,忙得不可开交,生活节奏非常快,且日夜颠倒,休息极少。

叶非墨心疼至极,却没有劝她。

她认真起来,谁也劝不动,这部片子温暖拍得比美人倾城认真多了。

墨小白的戏份结束后,正逢黑手党有事要解决,他就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A市,非常匆忙,温暖再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人已经在美国了。

这期间,韩碧加入华云《风月佳人》的拍摄,这也是一部大制作,华云全力捧韩碧和安宁打擂台,据闻杜家多投资了一个亿,力求《风月佳人》拍到最真实,最完美,打败安宁,这也是一部草木皆星的作品,有韩碧领衔主演,再有国内众多一线明星加盟,气势很劲猛。

《梁红玉》和《风月佳人》成了这一年最令人期待的电影,韩碧和温暖两个名字也经常一起被摆上杂志,报纸,投资方为了宣传,相互利用,打响名气。

温暖和韩碧也一心一意,投入这场战争中。

林宁为了这部片子,费尽心思,裁剪,灯光,摄影,服装……各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他把这部作品当成林宁一部里程碑的作品。

下一次再请墨小白拍戏的机会几乎是零了,这一次他纯粹是为了帮他,帮温暖,再加上好玩才愿意在国内拍戏,不然想让墨小白点头实在不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他的栽培,他相信,这部片子一定会成为他的标志­性­作品。

这期间,大学生电影节举办,《美人倾城》大获全胜,这一次温暖在大学生电影节上拿到最受大学生欢迎女演员奖。

温暖最近身体很不舒服,早上起来有头晕,­干­呕状态,脸­色­苍白,电影拍摄快四个月了,她的戏份又是集中拍摄的,差不多也快宣告尾声了,林宁见她脸­色­很差,让她多休息两天。

这段日子,她过得很紧张,已放暑假,轻松了多,前段时间又要陪叶非墨,又要拍电影,又要准备考试,忙得天翻地覆。再加上梁红玉剧组勾心斗角很厉害,一个李媛媛,一个陈秀丽,每个人似乎都想整死她似的,她和李媛媛拍对手戏的时候就差点被她弄伤,这剧组的人际关系让温暖很伤神,想想都吓人。

她的身体底子极好的,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如此劳累,心累。

休息两天后,她脸­色­好了许多,又接着拍剩下的部分,林宁知她身体不舒服,也想集中赶完她的戏份,再拍其他人的,加上后期制作,这部电影从年初开始拍摄,放在年末贺岁档放映,如果来不及就放到明年暑期档。

“暖暖,你月事多久没来了?”中场休息的时候,蔡晓静突然问她。

午饭温暖吃的东西吐出不少,就喝了一杯牛­奶­就没胃口了。她躺在床上,安然地闭目养神,蔡晓静似有所思地问她。

温暖睁开眼睛笑道,“晓静姐,你多心了,我没有怀孕。前几天非墨见我总是­干­呕才问过我,我的月事一个礼拜前刚来过,前段日子太忙了,月事有点不正常,好像都没来,前个礼拜就来了,可能我太忙了,内分泌有点紊乱,等结束这部戏我会上医院看看。”

蔡晓静蹙眉说,“你看起来真的好像怀孕了……”

倏然听到外面有声音,蔡晓静­精­神一震,打开休息室的门,外面没人,剧务小妹和小弟在不远处说笑,这休息室是在片场临时布置的,只是隔着木板,隔音并不好。

蔡晓静见没人,又回来,“既然月事刚来过,那就代表没事了,怎么总是­干­呕?”

“不知道,可能太累了。”温暖打哈欠,昏昏欲睡,蔡晓静也没吵她,轻手轻脚出了休息室。

两人都没想到,第二天绿光日报就爆料温暖怀孕的事,且说得有模有样,爆料者据闻是一名剧组小妹,无意中听到温暖和蔡晓静的谈话,且指出这孩子是叶非墨的。

温暖在片场被记者围堵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被几十名闻风而动的记者围住,每个人都问她是不是怀孕了,是不是坏了叶非墨的孩子,是不是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蔡晓静和林宁让片场的工作人员挡开记者,把记者挡在片场外,将近一个小时才平息这场闹剧,蔡晓静甚怒,什么剧务小妹,这种事情区区一个剧务小妹爆料,绿光怎么可能会刊登,肯定不知是哪个大牌听到她和温暖的对话,又怕惊扰她们,听得不全就爆料。

“上辈子一定是哑巴,这辈子才这么多话。”蔡晓静在片场怒声道。

李媛媛今天没来片场,只有陈秀丽和杨洋,两人素来不和,一人一边和相熟的演员、工作人员说笑,林宁蹙眉,温暖拉住蔡晓静的手,“晓静姐,算了。”

蔡晓静冷冷一哼。

温暖低头微笑,不知为何,这几个月,心情更是淡然和坦然了。

……

温暖怀孕的消息迅速充斥着演艺圈,连在国外旅行的叶三少和安雅都惊动了,程安雅打电话回来问叶非墨,“暖暖怀孕了?”

“有人只是捕风捉影,绿光的消息你也信?”

“无风不起浪,说得似模似样的,我不信都难,假的吗?”

“她刚来过月事,怎么可能怀孕?”叶非墨失笑。

“我以为我又可以当­奶­­奶­了。”程安雅叹息。

“你让哥哥嫂子努力。”

“你怎么不努力?”

“我很努力,可儿子不给面子,总是不肯来我能怎办?”叶非墨一边看文件一边开玩笑。

程安雅,“……”

455

片场全部是记者,温暖怀孕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韩碧看着报纸的时候,红了眼圈,雪白的牙齿轻咬下­唇­,表情悲戚。

她怀孕了?

温暖怀孕了,她残余的希望都被这个消息冲得四分五裂,倏然揉了报纸,远远丢开。

“非墨……”她低喊着叶非墨的名字,空洞的声音巨大地反响,一遍遍回荡,如泣如诉,他又会有孩子了,他和她的孩子,他还记得吗?

她捂着心口,痛彻心扉,linda见她难受,慌忙过来扶她,“我就不该让你看报纸。”

韩碧脸­色­苍白,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绝望,“这么大一件事,我能不知道吗?”

“韩碧,你都决定放手了,她怀孕和不怀孕关你什么事?”linda说,“你要真的不甘心,那天你就答应杜小姐合作去害温暖了,何必等到今天?”

“我不知道……”韩碧痛苦地捂着头,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linda接过一看,竟是杜月盈,韩碧拿过电话,铃声如催命般在响,那日杜月盈说合作害温暖,她不愿意,两人不欢而散,这几个月,杜月盈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这时候突然打电话,来者不善。

韩碧的心仿佛被恶魔抓住,正被恶魔引诱,走向深渊,她极力挣扎,丢开手机,双手捂着耳朵,不停那心悸的铃声。

停了几秒钟,铃声又响了,杜月盈很有耐心地打。

韩碧很害怕杜月盈,那女人笑得很温柔,可她莫名地怕,总觉得杜月盈很可怕,即便她再美丽,也是毒美人。

linda说,“韩碧,这是你和叶总最后的机会了。”

韩碧何尝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拿过手机,接了杜月盈的电话,杜月盈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也带着几分讥诮,“韩小姐真繁忙啊,总算接我电话了,怎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杜小姐,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温暖,只是因为她抢了你的旗袍吗?”

杜月盈说,“我的事无需和你说,你只要决定,你做,还是不做。”

韩碧冷冷一笑,眉梢带了少许厉­色­,杜月盈想要对付温暖,又要置身事外,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想得太美了,借刀杀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韩碧,温暖怀孕了,你曾经也怀孕过,你也有机会能生下叶非墨的孩子,你看着……”

“够了!”韩碧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忍不住的颤栗,她怎么能如此恶毒,专门挑人的心病戳,可恨的是,杜月盈对她了如指掌,她对杜月盈却是一无所知。

“别恼羞成怒啊,只要一次,我保证,你想要的人又回到你身边了。”杜月盈温柔地诱惑着韩碧,语气轻柔,令人忍不住相信她的话。

韩碧轻笑,“杜小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恶毒。”

电话里传来杜月盈张狂的笑声……

久久不绝。

刚和唐舒文、林迪云开了一个电话会议,叶非墨就接到罗马来的电话,那是墨遥打来的,“非墨,温暖的身份……很特殊。”

叶非墨蹙眉,“什么身份特殊,她是温家的小姐,我的老婆,安宁的艺人,除了这些身份还有什么身份?”

墨遥顿了顿,叶非墨听到翻页的声音,墨遥似乎在翻什么文件,“无双看见温暖肩膀上的蝴蝶很漂亮,纹了一模一样的纹身,她在埃及遇见一对夫妻,正好穿着无袖被那对夫妻看见了,你猜怎么样?”

叶非墨的心突然怦怦急跳,温暖身上的蝴蝶?

5203系列香水的广告早就出来了,温暖肩膀上的蝴蝶不是什么秘密,再且,她平时穿晚礼服也会看见肩膀上的蝴蝶。

“怎么回事?”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那对夫妻是杜迪的父母,他们把无双错认成好友的女儿,且说他们家族的长女身上都有这个蝴蝶胎记。”墨遥淡淡说道,“命门两大家族,苗家和龙家。相对于苗家,龙家更是神秘,我查过她们的资料,龙家女­性­为尊,长女身上的确都有这个胎记。二十二年前,苗家和龙家因为为了争夺一件古老器具相互残杀,当时龙家的继承人被亲信出卖在爱琴海惹来杀身之祸,落海失踪,据我调查的资料显示,当时龙秀水落海的时候已怀有身孕。后来苗家为了夺得命门大家的位置把龙家的人逼入绝境,如今龙家的人都隐姓埋名,不知所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肩膀上有蝴蝶胎记的女子一定是龙家的传人。况且,温暖的年龄和我查的资料非常符合。”

“那又怎么样?”叶非墨沉声问,他不管温暖是姓温,还是姓龙,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不过因为许诺的关系,他知道苗家的确有点邪门,同为命门大家的龙家,恐怕也很邪门。

墨遥的声音平平淡淡地说,“杜家和龙家是姻亲关系,龙秀水的女儿和杜迪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

“荒谬!”叶非墨冷冷一笑,握紧拳头,“什么未婚夫妻?别说温暖是不是龙家的传人,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她如今是我的妻子。”

相对于叶非墨的激动,墨遥显得很冷静,“凡是命门家族都有一个诅咒,苗家有,龙家也有,具体是什么,恐怕你要问杜迪,我只知道,历任的龙家传人的夫婿,都是英年早逝,只有杜家的人例外。”

“荒谬!”

“恩,三大古老家族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以前许诺和许星,也是死一个,活一个,大表嫂是浴火重生,可事实上,也是死了,只是灵魂重生了。”墨遥淡淡说,“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对了,杜迪去A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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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逝么?

这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什么英年早逝,他才不信。

听了墨遥的话,叶非墨最在意的一件事是杜迪和温暖的关系,是未婚夫妻,他早就觉得温暖身上的蝴蝶胎记有点问题,若是纹身比较好解释,可胎记……普通人谁会有一个蝴蝶胎记,且是­色­彩斑斓,颜­色­鲜艳。

可再有问题,他也从来没有和龙家联系起来,且他听都没听过龙家,如果不是许诺,或许他也不会听说苗家,墨遥传了一份文件给他看。

龙家,苗家和杜家是三大古老家族,龙杜两家关系极好,和苗家势同水火,龙家和苗家都是命门天算之家。一百多年前,国内动乱之时,几大家族都移民到国外,龙家去了美国,苗家去了欧洲,杜家一直留在A市,几十年前中心才慢慢地移到北美。

龙家每一任的继承人身上都有一个­色­彩斑斓的蝴蝶胎记,大多在肩膀,有人在胸口,这是家族的标志,原因不详,说实在的,的确很诡异,每个女孩身上都有这么潋滟的蝴蝶,绝非偶然。

墨遥所给他的资料的确很诡异,除了只有两位杜家人是长命百岁,其余龙家配偶都在英年死于非命。

叶非墨想到在温暖家里看到的相册,温暖的小时候的模样和如今大有变化,当时看她四岁的照片和七岁的照片他以为是两个人,还开玩笑她是不是去整容了。

莫非温暖真不是温妈妈所出?

挺两三岁的记忆,温暖估计也懵懂,人的记忆一般从五六岁开始记事,以前的事情温暖肯定记不起来,温妈妈如此疼爱她……

叶非墨顿了顿,他又何必庸人自扰,不管温暖是谁的女儿,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至于诅咒的事情,他根本一字都不信。

杜迪来了,他又想­干­什么?

这段日子他和温暖有通电话,发电邮,有时候发一些风景明信片过来,他待温暖这么好,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故意接近温暖的?

下了班,叶非墨开车去片场,在片场外就看见一堆记者堵在片场外面,温暖怀孕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记者都等着第一手资料,这批狗仔没事情做了吗?

他等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温暖,电话打不通,叶非墨拨了蔡晓静的电话号码,响了一会儿蔡晓静就接了,“温暖呢?”

“她从后门走了,叶总,杜迪说有要紧事找她,让温暖见他一面,所以把她带走了。”蔡晓静说道,叶非墨不做声,挂了电话。

杜迪……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竟然比他快一步接到温暖。

他一直很介意温暖和杜迪之间的亲密,温暖对杜迪没什么防心,把他当成好朋友,他知道温暖没有别的心思,可就是不满温暖对杜迪好。

相对而言,方柳城就是小菜一碟,杜迪才是他最介意的人,如今爆出温暖和杜迪的关系,叶非墨更是紧张,怕杜迪把一切都告诉温暖。

什么英年早逝……

如果听了这种话,温暖会伤心,一定会自乱阵脚。

叶非墨疯狂地拨打温暖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叶非墨蹙眉,一踩油门,开车离开片场。

他开车去他们常去的江边,还是老位置。

长椅上坐着一对母女,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蓬松的公主裙,扎着小辫子,辫子上别着漂亮的蝴蝶饰品,又是蝴蝶……

他想起温暖七八岁的照片,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打扮,那丫头的品味真好,当时那身打扮现在还流行着,没有过时。

她的照片,很多都戴着蝴蝶饰品。

蝴蝶……

叶非墨偏头看向淮江,已是黄昏,暮­色­深沉,残阳凄厉悲壮,铺了半江橘红,暮­色­映入他的瞳眸中,更见深沉,杜迪和温暖……

小女孩喝完­奶­茶,年轻的妈妈牵着宝贝女儿起身回家,叶非墨回头,走过来坐下。

他希望,杜迪什么都没和温暖说。

温暖一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杜迪含笑看着她,两人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用餐,餐厅有一条长长的木板通道,墙壁上挂着一块水幕镜墙,­色­彩鲜艳,室内的墙壁和房梁上都雕刻着动人的壁画,颇有印度风情,每一个座位的旁边都挂着和墙壁­色­泽相配的短帘,挂着小风铃,微风吹过,铃声叮当,极是动听。

餐厅环境很美。

杜迪喝着柠檬水,静静地看着温暖,她低着头,带着一顶白­色­的小绒帽,长发柔顺地垂在两旁,她勾着头发别在耳朵后,露出白皙美好的侧脸。

从杜迪的角度看去,就看见她脸颊上少许的红晕,还有微翘的睫毛,最是垂眸间的那一抹温柔,不知为何,如此动人。

男子眸中笑意渐深。

就是她么?

他寻了多年的未婚妻。

乍一听到这消息,杜迪有些意外,可仔细调查后,背后的真相又让他觉得惊喜,难怪他对她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亲昵,也难怪,他对她,总有一分无法抗拒的悸动。

这就是杜龙两家的缘分。

然而,她什么都不知道,杜家寻了她这么多年,踏遍北美,爱琴海一带,从没想到她会流落到A市,幸亏,平安幸福地长大。

杜迪眸中有笑,如果早知道是她……人生没有如果,她已经和叶非墨结了婚,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选择呢?

温暖轻拍自己的手机,刚在片场摔了一会儿,竟然死机了,她摆弄好久都没弄好,今天最后一幕戏拍好了,心情轻松,一时高兴就摔了它。

杜迪的长指在桌上敲了敲,问,“看见我来找你,有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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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把手机放在桌边,笑了笑,端庄温雅,“是有点意外,你不是说家里出了点事,你短时间内不会来A市吗?”

今天杜迪来寻她,温暖是很意外的,正巧记者在门口都候着,小路上的几名记者被杜迪的人搞定了,温暖想早点回家约叶非墨一起吃饭,所以上了杜迪的车,谁知道杜迪说有事找她,手机又死机了,她想打个电话给叶非墨说一声都不行。

“杜迪,你的电话能不能先借我用一用?”温暖笑说道,杜迪把电话递给她,温暖道了谢,拨了叶非墨的私人手机。

电话响了许久,叶非墨才接电话,声音很冷漠,“叶非墨!”

温暖轻笑,“是我啦,手机坏了,用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的,你下班了吗?”

叶非墨顿了顿,看电话号码,心中了然,­唇­角微微一勾,“我下班了。”

“对不起啊,本来想约你一起吃饭的,一会儿我帮你带宵夜行吗?”温暖笑问,看了看桌子上的特殊台历,报了餐厅的名字,“这家的口味你应该会喜欢。”

“宵夜?你几点回来?”

温暖看了看杜迪,再看看表,吃饭应该不用一个小时吧,杜迪特意过来找她有事,一个小时,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怎么都够了。

“8点就到家了。”温暖说道。

江边的风吹得叶非墨的头有些疼,杜迪会和温暖说什么呢?全盘相告,又或者隐瞒不说?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如何想的。

“我知道了。”

杜迪挑眉,微微抿着­唇­,眸­色­微深,这是他自幼订下的未婚妻,可她已嫁人了,且叶非墨很疼爱她,两人生活很幸福。

温暖偏头打电话,眉梢都带着娇俏的笑意和幸福,任由是谁都感觉得出来她的心情,她的状态,真的很好,也看得出,她多爱正在和她通话的男人。

杜迪轻笑,他自然一表人才,才学人品相貌家世样样上等,自幼多是女孩子追求,可父母告诫,他已有未婚妻,虽然自幼失散,不知流落何方,可他的父母坚持未婚妻未死,他是有家室的人,不该和别的女子来往。

对感情,杜家的教育从小就是从一而终。

杜迪对别的女子也不上心,从未遇见中意的女子。

若说他生命中,除了母亲和妹妹,最重要的,莫过于他的未婚妻了,虽然他从未见过她,这么多年却一直找寻她的下落,对父母有交代,也对龙家有交代。

可如今,杜迪却迟疑了。

寻是寻到了,十有八九也确定温暖是龙家的传人,可他该执着地认为这女子是他的人吗?她已有另外一份属于她的幸福。

若说她从小没有和他失散,他笃定,她能爱上他,一生陪伴。

可如今,却是慢了一步。

温暖和叶非墨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把电话还给杜迪,认真道了谢,杜迪摇摇头,“别这么客气。”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在片场忙了一天也饿了吧,先叫东西吃,边吃边说吧。”

杜迪叫了一份红咖喱海鲜,温暖要了一份印度白咖喱杂菜,再要了一份甜品,杜迪笑问,“减肥?”

“对。”温暖笑说,其实也不算减肥,只是想简单吃点,早点回去陪叶非墨吃。温暖叫了几份叶非墨喜爱的菜式打包,杜迪也不介意。

上菜很快,温暖吃得少,“你这次回来是谈生意吗?”

“找人。”杜迪淡淡说道。

温暖一笑, “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杜迪看着她带笑的眉目,­唇­角也染了一抹微笑,温暖很爱笑,­性­格乐天,他心想,如果把事情都告诉她,她会失去这种灿烂的笑容吧。

特别是关于那个诅咒。

她这么爱叶非墨,若是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本来是想你帮忙的,不过我看你这么忙,那就算了。”

“没事,我的戏份拍完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暂时没什么事情,你真需要帮忙你直说好了,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你在找很重要的人吗?”温暖忐忑地问。

杜迪点头,“是!”

很重要的人。

温暖好奇地看着杜迪,她着实想不出,除了他的家人,什么人算是杜迪重要的人,她和杜迪很投缘,可相处时间却不长,唯独知道他感情比较淡漠,能称得上重要的人,莫非是他喜欢的人?

“可以好奇地问一声,是你什么人吗?”

“未婚妻。”杜迪说道,温暖眸光一亮,指着杜迪说,“你的未婚妻?”

杜迪冷厉的眉目掠过笑意,挑眉反问,“我有未婚妻很奇怪吗?”

“我以为你没有喜欢的人呢,原来你有未婚妻啊,你从来都没说过。”温暖真心为杜迪开心,可他未婚妻为什么不见了呢?

“你也没问过。”杜迪淡淡说,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温暖一脸自信,“你说吧,她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具体做什么的,我保准几天就帮你找到了。”

就算她不能,非墨也一定能,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上一次她和他妹妹的事情,他们夫妻欠杜迪一个人情,正好相抵了。

“再说吧,突然又不想找了。”杜迪凝着温暖,淡然说道,“或许离开我,她会更幸福,我不该打扰她。”

他的眸中映出淡淡的忧郁,看得温暖莫名一酸。

他很爱他的未婚妻吗?

原来,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温暖见杜迪说不想再找,她又不清楚杜迪和他未婚妻之间的事情,不好Сhā嘴,也没有多说什么,别人的感情外人是很难判断的。

杜迪平静地问,“温暖,你信命运和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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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偏头思考,命运和诅咒,这两者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是一个意思,可对温暖来说,却是不同的,她不信命运,却信诅咒。

杜迪听她的回答,颇为惊讶。

一般说来,不信命运的人,也不信有诅咒一事,他们大多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身为和命门两家族都有颇深渊源的杜家,杜迪所接受的教育是信命运和信诅咒的。

他信这一切,所以这么多年,冥冥之中也在等着他的未婚妻。

可温暖却不信。

可为什么她信诅咒呢?

温暖说,“我也不知道,就这么相信呗,很多事,没办法解释的。”

前段时间,她经常梦见一只染血的蝴蝶扑向她,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仿佛是一种很扰人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一直响起,可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知道那蝴蝶令人害怕。

每次睡得不安稳,又怕非墨担心,压在心里都没说,最近似乎好了很多,不知为何,没梦到那染血的蝴蝶,她也轻松多了。

同一个梦做了这么多次,又是如此恐怖,她总是有些想法的。

“我认识一个家族的人,他们的后代是受诅咒的,你相信这种事吗?”杜迪笑问,目光凝着温暖,深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什么样的诅咒?”

“很久以前,有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和另外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指腹为婚,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女子后来变了心,嫁给了别人,抛弃了未婚夫。未婚夫的家族以巫术见称,遭遇背叛后,他用自己的生命向女子报复,诅咒这个家族的继承人的夫婿活不过30岁,除非她的夫婿是这个未婚夫家族的人。”杜迪淡淡说道,“就因为这个诅咒,她的家族历代继承人的夫婿都活不过30,除非他……”

温暖气急败坏,“好恶毒的毒咒,这个男人太缺心眼了,也太恶毒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太过分了,不能因为得不到爱情就诅咒有情人吧。事实真的如此吗?真的活不过30?”

“是!”杜迪淡淡说道,“历代如此。”

可即便是有这样的诅咒,杜家和龙家的关系都是极好的,正因为这个诅咒,下咒的杜家第二代觉得亏欠了龙家,所以一直以来都很照顾龙家。

为了解除诅咒,这么多年来,两家人一直都在找寻办法,可冥冥之中,似乎注定的,缘分总是错过,这个诅咒尚未解除。

否则,龙家永远都受诅咒,世世代代,不止不休。

“我从来没想过,世间会有这样的诅咒,太恶毒了。”温暖心有余悸。

杜迪淡淡地笑,不愧是龙家的人,刚刚她的反应太过激动了,温暖对不关己的事情素来看得也很淡。这么义愤填膺是很少见的。

这也说明了她的身份。

“你信了?”

“为什么不信?”温暖反问,“你都证实过,我能不信吗?”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和没经历过的人感受是不同的。

“是不是我说的你都信,说不定我在编故事。”杜迪笑说道。

温暖一怔,“不管是不是故事,我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诅咒存在也没什么奇怪的,是吧?”

“你说得对。”杜迪淡淡一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叶非墨简单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正在客厅看安宁这一季度的财务报告,温暖过来抱了他一下,“饿了没有?”

“饿死了。”

“我马上帮你热。”温暖说道,放了包包,脱了外套去厨房把饭菜热一热,叶非墨的目光随着温暖移动,脸­色­深沉。

杜迪没有和温暖说?

这倒是奇了,如果和温暖说了,她不可能这么早回家的,这丫头一定会找个地方哭一场,胡思乱想,纠结,自我折磨一顿才回家。

一回家,表情这么自然,洒脱,和没事人一样,这么大的事情,又事关他,温暖演技再好也掩饰不了。

只能说明,杜迪什么都没有。

这男人真有意思,大老远跑回来找温暖,却一句都没和温暖提过,他想做什么?这么折腾做什么呢?不过杜迪不说,正如了叶非墨的意思,他并不想让温暖知道这些烦心事。

刚刚一挂电话他就后悔了,本是想试探杜迪的态度,没想太多,可挂了电话又想,如果温暖知道了,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且不说龙家的诅咒,就说她不是温家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对温暖的打击就够大了。

温暖把饭菜热了,端上饭桌,招呼叶非墨过去吃。

“杜迪和你说什么了?”叶非墨坐下来,淡淡问。

“没什么,他说来找未婚妻的,说是要我帮忙的,后来又说没事了。”温暖照实说,叶非墨冷冷一哼,立显不悦。

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早就是过去式了。

怪不得他如此讨厌杜迪,原来这男人和她果真有莫名其妙的关系,这件事温暖若能一辈子不知道最好了,什么英年早逝,见鬼去吧。

温暖去把她的手机拿过来,“非墨,我的手机坏了,你会修吗?”

叶非墨接过她的手机,摆弄了会儿,“晚点我帮你弄好。”

“你能修理最好了,免得我送修理店。”像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她一般的原则都是等叶非墨来修理的,他几乎什么都会,冰箱,空调坏了都能修,手机她也归类于电器之类的,早就算准了叶非墨能够帮忙。

叶非墨抬眸看她一眼,摇摇头,温暖一笑,“我的戏份结束了哦,从明天开始暂时能够有十来天的休息时间,你有假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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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前段日子说等她结束这部戏带她去日本旅行,这个季节正好,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难得能有时间休息她想多陪他,不然忙起来天昏地暗,哪都不能去。

蔡晓静已经把三个剧本给她看,让她选择中意的影片,她很喜欢另外一个影视公司投拍的一部片子,是一部浪漫的爱情片,可拍摄地址在法国巴黎,一去估计又要三四个月,或者半年。她不想接这样的片子,可又喜欢得紧,正考虑着和叶非墨商量,他要是没意见她就接。

下个季度安宁的片子都是安宁四朵花参演,她不想去凑热闹,最主要是不想和李媛媛和陈丽秀她们同台,拍《梁红玉》的时候,林宁在场,她们都能明目张胆地刁难她,讽刺她,别人当导演就更别说了,明争暗斗特厉害,她不想和这些人同一个片场工作。

如今的温暖是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一部电影在金章奖和大学生电影节大获全胜,温暖在这两个重要的电影典礼上都拿了奖。再加上电视剧《清莲公主》热播,卓冰冰,温暖,陈航,陈雪如成了娱乐区的红人,这部电视剧收视持续走高,一直到结束,掀起古装戏狂潮,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奠定了温暖一线演员的地位,再加上安宁热捧,接拍的广告都很有分量,她显然成了这一年娱乐圈最瞩目的明星。

人一红,事就多,工作也特别繁忙。

温暖和蔡晓静争取到的时间也就十来天休息时间,叶非墨自从在江边和温暖定下十年之约后,对她的事业不再太排斥。可要去巴黎拍摄几个月,她还是担心叶非墨反对。

叶非墨的时间调不开,如果要去日本旅行,只能去四五天,多的时间没有,温暖不在意,有四五天也好,前面几天她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番,顺便陪陪家里人。

温暖这几天是集中拍戏,日夜颠倒,拍戏很辛苦,洗澡的时候,叶非墨见她多半个小时不出来,心中纳闷去浴室一看,自家老婆已昏睡在浴缸里。

他心疼不已,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喜欢当演员,台上风光,台下辛苦万分,他抱着温暖冲了身子,随便穿上浴袍就抱她去床上睡,从头到尾她都没醒来。

叶非墨搂着她睡在他的腿上,帮她吹头发,吹­干­了头发才调整好她的睡姿。

他刚帮她盖上被子电话就想了,程安雅打来的长途电话,叶非墨怕吵到温暖,拿起手机去客厅听,叶非墨这件事叶薇听说了,又和叶三少提了。程安雅也知道了,她是有些担心的,不说他们迷信,命门中的人和普通人真的不好比。

就许诺那件事,她还是心有余悸,叶宁远伤心等待那么多年,即便她是重生了,可原来的许诺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死了,只是借着别人的身体重生。

她很怕叶非墨和温暖也会应了这个诅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别的什么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不会理会,可关系到儿子的命那就不能等闲待之。

“妈咪,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东西了,没事的。”叶非墨轻声说道,“你和爹地就开心地玩你们的吧,我和温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墨遥和你说过那个诅咒的事情吗?和龙氏女子结婚的人活不过30,你确定你要一意孤行?”程安雅沉声问,顿了顿,“妈咪也不是迷信,可你嫂子的事,大家都知道,由不得我们不信。”

叶非墨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浓黑墨­色­,淡淡反问,“妈咪想如何?我和温暖已经结婚了,已成事实,你想我们离婚吗?”

“你哪句话听成我是这意思了?”程安雅想掐死他,“我的意思说,你带温暖去龙家,问一问能不能有解决的法子。”

“墨遥的调查资料显示,自从龙家和苗家大战后就开始隐姓埋名,不知所踪,谁知道他们在哪儿。”叶非墨说道,他并不愿意温暖去找他们。

“你有心要找人,怎么会找不到。”程安雅说,“乖儿子,听话。”

“这件事我自己再考虑,妈咪,不说是30,还有几年的时间。”

“你真是……”

“好了,妈咪,我要休息了,你和爹地去吃晚饭吧,不罗嗦了。”叶非墨笑着挂了电话,程安雅错愕,大受打击,她啰嗦?儿子说她啰嗦。

她放下手机偏头问叶三少,“我哪里啰嗦了?”

叶三少笑答,“人老了,都啰嗦,乖,不止你一个变啰嗦。”

程安雅,“……”

第二天,温暖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叶非墨上班了,她总算能睡到自然醒了,手机他已经修好了,放在床头柜上,电池也充满了,功能齐全。

她这一天都没什么事情,起来吃了点东西后打算去看话剧,唐曼冬打电话约她去打高尔夫球,温暖爽快地答应了,除了唐曼冬,还有唐舒文和苏然。

高尔夫是温暖才刚学会不久的,她和叶非墨在一起后,他经常和林宁、唐舒文打高尔夫球,她来过几次,缠着叶非墨教她,皮毛是学会了,打得不算很好。

唐曼冬知道她戏拍完了,正好和唐舒文约出来打球就约温暖一起放松放松。

她开车过来接温暖,去绿光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唐舒文和苏然已在打过一圈了。

“雪如姐没来?”

唐舒文说,“本来今天是休息的,林宁说昨天有一段出了问题,让她去片场补拍,一会儿下了戏她直接过来,再拍半个月,她的戏份也差不多结束了。”

林宁后面的进度慢了很多,拍摄进程放慢了速度,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墨小白的功力的。

温暖没想到,她和唐曼冬打了一圈高尔夫球后会遇见杜迪和杜月盈兄妹,他们也来绿光高尔夫球场,杜月盈看她的目光带着谁都无法忽略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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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杜月盈,温暖只觉得有些尴尬,距离飞机那事快半年了,她不是记仇的人,再加上和杜迪关系不错,所以觉得很抱歉。

杜月盈的敌意,不仅温暖感觉到了,唐曼冬,唐舒文和苏然也感觉到了,杜迪目光掠过杜月盈,她突然和善一笑,主动过来和温暖道歉。

温暖笑说没关系,唐舒文和杜迪握手,婚礼上他们见过一面,原本唐家邀请的是杜迪的父母,正巧他父母有事,所以杜迪代替父母去参加婚礼。

唐四和杜家父母交情还不错,唐舒文和杜迪交情却不深,只是点头之交。

大家都认识,于是约在一起场子打球,唐舒文也趁机会和杜迪相识,温暖的打球技术不好,去点东西吃,唐曼冬和她一起去。

她也不喜欢和杜月盈一起打。

杜月盈打了几杆,也没有继续再打下去了,目光冷冷地扫向温暖,她和杜迪说了声想去喝甜品便走开了,杜迪和苏然、唐舒文一起打。

杜月盈走到一旁,给韩碧打了一个电话。

……

唐曼冬和温暖去洗手间回来,侍应生已在把她们点的­鸡­尾酒Pina Colada放在桌上了,杜月盈坐在一旁喝着Pina Colada,含笑等着她们回来。

Pina Colada是一种西班牙风味很浓的热带饮料,香醇浓厚,很适合女孩子喝。

温暖和唐曼冬相视一眼,坐了下来,温暖主动和杜月盈打招呼,杜月盈表现得很大方,没有生气,唐曼冬很不喜欢她,问,“杜小姐找我们有事?”

“没事,随便聊聊。”

温暖喝着­鸡­尾酒,杜月盈眸中笑意渐深。

“我们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唐曼冬冷笑,温暖没什么话和杜月盈说,只在一边喝饮料。

杜月盈笑问,“温小姐还在为上一次那件事不舒服吗?如果是,我可以再次道歉。”

“杜小姐不用太客气。”温暖淡淡说道,并不是很在意,唐曼冬闷头喝饮料,懒得理会杜月盈,几人目光放在不远处在打高尔夫的男人们身上。

杜月盈目光带着痴迷,说道,“我哥哥真的很­棒­,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在问谁,目光只看着杜迪,唐曼冬和温暖低头喝饮料,没应话,是人都知道杜迪很优秀,不过唐舒文和苏然也不逊­色­,每个人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三人坐在一起很闷,唐曼冬和温暖都不怎么说话,喝了饮料一会儿,又去打高尔夫球,杜月盈目光掠过温暖的饮料,冷冷一哼。

唐曼冬和温暖打了几圈,陈雪如也收工来了,助手送她过来的,几人意外的是,除了陈雪如过来,韩碧和方柳城、顾睿也过来了。

几人是一起进来的,若不知道的话,估摸着是相约而来的。

陈雪如进来的事情,脸­色­很难看,唐舒文目光一沉,扫过顾睿,怜爱地牵过陈雪如的手,她的手很冰冷,唐舒文动了脾气,正要问顾睿,陈雪如勉强一笑,截住他的话,“舒文,我还不太熟练,你过来教我吧。”

她说着,拉着唐舒文离开,顾睿在背后一声冷笑。

唐曼冬沉冷问,“顾睿,你和我嫂子说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顾睿微笑反问,唐曼冬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也去找唐舒文和陈雪如。

温暖笑着和方柳城点了点头,方柳城似很意外,“你也来绿光打高尔夫?”

“是啊,好巧啊。”温暖淡淡一笑,看向韩碧,今天绿光真的热门,这么多大人物都来绿光打高尔夫,难得齐聚一堂了。

韩碧笑说道,“听说《梁红玉》拍摄结束了,恭喜温小姐。”

“我的进度完成了,听说《风月佳人》也差不多结束了,也恭喜韩小姐。”温暖微笑说道,再次礼貌点头便走开。

韩碧看向在喝饮料的杜月盈,很快转开目光。

方柳城问顾睿,“你们是不是知道她们在绿光?”

本来他们是另外一家高尔夫球场的高级会员,很少来绿光的,今天下去也巧了约一起打高尔夫球,正好谈下一部剧的合约,韩碧临时又说绿光不错,让他们一起来绿光,美女的要求一般很少拒绝,方柳城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温暖。

很久没见她了,温家他常去,却碰不到温暖,温妈妈也说温暖工作很忙,很少回家,再说温暖嫁人了,都和叶非墨住在一起。

他平常看见温暖都在电视上,杂志上,报纸上……

她待他很礼貌,也很客气了,落落大方,却有距离感。

方柳城心中有些惆怅。

“我不知道,只是前几天在绿光打过,顺便带你们一起,碰见也没什么,球场这么大。”韩碧摊摊手。

……

唐舒文捂着陈雪如的手,她的体质偏冷,可如今是酷暑……他蹙眉,陈雪如拂过他的眉间的皱褶,微笑说道,“没什么事了,别皱眉了,都成老头子了。”

“迟早要变成老头子的。”唐舒文侧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苏然在一旁哀嚎,“老大,你们别你侬我侬刺激我孤家寡人行不行啊?杜迪,我们别理他,这人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我们一块打。”

唐舒文巴不得他们两走开,他可以贴身教陈雪如。

唐曼冬和温暖去和杜迪、苏然混,都聪明的没有打扰他们夫妻两。

杜月盈见杜迪和温暖靠近,几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转而又缓缓地松了手,露出语义不明的笑,再过不久,这个讨人厌的女人就会很凄惨,没了叶非墨护航,看她还不整死她。

韩碧和方柳城、顾睿打了几杆,借故上洗手间,过来找杜月盈,她已极力克服自己的心魔,不想走近杜月盈,可那心魔的力量太大了,让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韩碧走近杜月盈,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问,“你想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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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感觉很不舒服,可回头一看,却又看不见是谁,她浑身不舒服,本来技术就不好,一心不在焉,那更是惨不忍睹,被苏然打击得体无完肤,唐曼冬都受不了她的烂技术,只有杜迪一直含笑看着她。

唐曼冬和苏然果断放弃她了,让她和杜迪一组,这回她的感觉更鲜明了,十分不自在,也许是太阳太晒的缘故,她觉得有点头晕。

杜迪建议她去休息一下,温暖见休息厅那边就杜月盈一个人,她果断摇头,杜迪一笑,心中了然,他说道,“我爹娘很纵盈盈,所以她从小骄横,你别见怪。”

“没事,对了,你怎么喊爹娘,好奇怪的称呼。”温暖笑说道。

杜迪说,“爹娘,爸妈都一样,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

温暖点头,同意,她拍的两部片子和一部电视剧都是古装片,都喊爹娘,其实很顺口的,有一天打电话给温妈妈就喊娘,把温妈妈吓了一大跳。

几人在球场一直玩到傍晚,苏然有事中途先走了,唐舒文和陈雪如相约去吃烛光晚餐,唐曼冬本想送温暖回去,方柳城过来找温暖,想找她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温暖挑眉,“柳城哥哥,什么合作?”

谈合作的事,都是蔡晓静在处理的。

方柳城笑说道,“《风月佳人》后,我打算投拍一部民国片,韩碧很有兴趣,故事是两个亦敌亦友的女主展开的,其中一人我想很适合韩碧,另外一位……韩碧说你可以试一试,我看她的意思,想和你同台竞技,你有兴趣吗?这是个不错的挑战。”

温暖诧异,她和韩碧一起主演电影?

韩碧推荐的?

她真的很惊讶,她觉得韩碧一定不会希望看见她才对。

韩碧走过来,高雅大方,气势逼人,“敢不敢接下这个挑战?”

温暖微笑,淡淡说道,“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能和你合作,是我的荣幸。”

韩碧耸耸肩膀,“那不就简单了,我们边吃边谈吧。”

“可是……”温暖疑惑,她是安宁的演员,如果方柳城再和华云合作,合作的机会不大,方柳城笑道,“你放心,这部片子是我一人承担出品方,不和华云合作,你的合约问题,我会和顾小贝谈,不会有问题。”

温暖抿­唇­心想,如果拍摄方柳城的片子,是民国片,应该在景德影视城,她就可以推掉自己中意的那部片子,不用去巴黎几个月了。

不管是制作,班底,还是合作演员,都是方柳城这个注意比较有挑战­性­。

和韩碧同台飙技,她真的很期待。

“好!”温暖爽快答应了,别人不相信,方柳城她是相信的,他不会骗她。唐曼冬也觉得温暖如果和韩碧合作,也是一大看点,对温暖来说,也是一个成长的机会,实在没什么值得反对的地方。

“行,温暖,那一会儿要不你打电话你家的老接你,我回家了。”

“好!”

唐曼冬走了,杜家兄妹见他们有事谈,也告辞了,温暖坐方柳城的车,韩碧坐顾睿的车。路上温暖给叶非墨打了电话,说是有事,晚点回去,叶非墨今晚正好也加班,温暖看看时间,9点应该能回家,又叮咛他要吃晚餐,这才挂电话。

方柳城一直很专心开车,温暖倏然觉得这么给叶非墨打电话似乎不妥,可看方柳城没说什么,温暖也没提这件事。

“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和韩碧一起合作。”方柳城淡淡说道,抿­唇­微笑,“没心结么?我看你们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

“哪有这么夸张?其实韩碧真的是一个优秀的艺人,能和她合作是我的荣幸,有什么不同意的,再说,韩碧和小韩碧同台也是难得的机会。”

“能开玩笑,那就是没事了,你啊……”方柳城笑了笑,“最近很辛苦吗?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还行啦,过几天回家让妈妈好好给我补一补就好了。”温暖说道,揉着太阳|­茓­,不知怎么的,她的头有点疼,麻麻木木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方柳城一直注意她的动作,红绿灯的时候停下来,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有些头疼,我……”温暖勉强笑了笑,“等到了,你再通知我,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好!”方柳城满心担忧,温暖闭上眼睛,他探了探她的温度,有些偏高,却又不想发烧,脸颊有些异样的红,方柳城蹙眉,也没在意。

温暖眯了一会儿感觉好很多,方柳城的车停在GK东方酒店。

温暖从那晚后,第一次来GK东方酒店,说起来,这算是她和叶非墨第一次邂逅的地方,感觉挺特别的,唯一遗憾的是,那天没见着人,如果见了人,再被他打击,估计这里就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了。

韩碧提议在这家酒店吃饭,比较清静,众人上了24楼,要了一个包厢。

四人点了餐,开了一瓶好酒,方柳城和顾睿喝得比较烈,温暖借故不舒服,不怎么喝酒,要了一杯椰­奶­,方流程和顾睿都是绅士,并没为难她,韩碧更不会。

说道合作的事情,方柳城想投拍的一对旧上海姐妹花舞女的故事,一师姐一师妹,师姐带着师妹入行,亦师亦友,师妹青春靓丽,魅力四­射­,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两人同时和一名海归将领有一段错综复杂的感情,后来师妹和将领真心相爱,遭到师姐有心破坏,伤心欲绝下投身革命,师姐如愿嫁给将领,将领在抗日中悲壮死亡,师姐远赴海外,多年后,两人在重建的上海大舞台相遇。

故事很好,脉络清晰,制作方又有诚意,温暖认真考虑,有心接下师妹的角­色­,戏中的师姐妹都是主角,戏份平均,且对温暖来说,这个角­色­很有发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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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有中意的片子,蔡晓静都会同意,关键是看她喜欢,她若是喜欢,估计都没问题了,合约细节蔡晓静会搞定。

交谈中,这部片子的主创和实力都让温暖有期待,虽然知道和韩碧一起合作不会很开心,可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又是韩碧提出来了。

未尝不可。

今晚的韩碧笑得很优雅大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尖酸刻薄,吃饭期间风度大好,言谈之间礼貌又得体,仿佛已忘记了她和温暖之间的不快,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和叶非墨结婚这么久,韩碧也是知道的,她见韩碧如此能够坦然面对她,看起来高贵优雅,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温暖不免暗忖,她应该放下和叶非墨那段过去了。

方柳城说,“温暖,你看怎么样,这机会很难得,我是诚心邀请你加盟。”

顾睿和韩碧不知在说什么,温暖想了想,“柳城哥哥,回头我和晓静姐说一说,合约细节,她来和你谈吧。”

言下之意,温暖已松口答应这部戏约,韩碧淡淡一笑,举起酒杯,“那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温小姐。”

温暖拿过一旁的酒,只是意思意思地点到为止,中途她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洗手间,方柳城见她脚步摇晃,有些担心地扶着她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顾睿和韩碧。

“温暖,是不是很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回家。”方柳城说道,温暖揉着太阳|­茓­的位置,靠着墙壁休息,真的很不舒服,从绿光出来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头颅更是沉重。

方柳城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温暖的脸时而苍白,时而潮红,很不正常,温暖休息了会儿,眼前也变得清明了些,“我先去洗把脸。”

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自己却无力阻止,正因为这样的想法,温暖的恐惧不断地扩散,扩散,几乎要把她吞噬。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条­干­毛巾,沾了冷水敷在脸上,今天出来运动,她没有化妆,也不怕妆容花了,冷水和脸上的灼热相接,她总算有些小舒服。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温暖一看屏幕,微微一笑,是叶非墨,她接起,手机里传来叶非墨的声音,“你在哪儿,快回来了吗?”

“GK……东方,快回去了。”温暖轻笑着,声音很轻,因为过于不舒服,喘息有些重,叶非墨蹙眉,顿了顿,“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热。”温暖说道,她正想再和叶非墨说话,外面方柳城的声音Сhā进来,“温暖,好了没有?怎么洗那么久?”

温暖匆匆说道,“我不和你说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说着挂了电话,擦了脸,把毛巾丢进垃圾桶,方柳城在外面等着她,“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吧。”

温暖点点头,两人又进了包厢,顾睿和韩碧正在聊天,顾睿说有点另外一笔生意要和方柳城谈,耽搁她一点时间,韩碧和温暖坐在一旁等,韩碧把一杯饮料给她,温暖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就放下,头就更昏沉了,韩碧见她不舒服,­唇­角略微弯起,“要不我先陪她上去休息吧,你们两个大男人谈好事情再上来。”

温暖摇摇头,拿出手机打叶非墨的电话,手一滑,手机落在地上,韩碧捡起手机,不动声­色­地按了关机,韩碧扶起温暖,“我和她上去喝杯咖啡等你们,正好我和她有话要说,方先生一会儿再上来找我们吧。”

方柳城正和顾睿谈到关键处,点了点头,“楼上咖啡厅是吧?”

“对!”韩碧笑说道,扶着温暖出去,上楼。

……

温暖只觉得头很痛,头痛欲裂的那种,浑身疲倦得仿佛被车子碾过一般,很累,很困倦,她咕哝了声叶非墨的名字,又舒服地窝在被窝里,房间的温度有些冷,她忍不住搂住旁边的人,闭着眼睛问,“非墨,几点了?”

好一会让没人回答她,温暖觉得不对劲,慢慢地睁开眼睛,房间一片黑暗,好一会儿她 才适应了房间的亮度,骤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她的家。

这是酒店。

而且这个酒店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她什么时候来过。

温暖吃了一惊,慌忙看向床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柳城哥哥??”

她太过吃惊,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却惊觉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温暖脑海一片空白,就在此时,房门那处有了动静,温暖先是听到吵杂的脚步声,紧接着看见了自己如今最不想见到的人。

……

接下来的一切温暖如木偶般,毫无知觉,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子,叶非墨见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如果他愤怒,吃惊,即便是揍她,她心中或许会好过一些,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死死地看着她。

雪白的床单遮不住她脖颈出的吻痕,再加上两个身无寸缕的人躺在床上过了一夜,任是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温暖怔怔地看着叶非墨,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想说什么,可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在喉咙中,泛红的眸,已是一片空洞。

蔡晓静大吃过后,慌忙过去搂着她,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子,方柳城熟睡不起,对这一切毫无知觉,蔡晓静红­唇­蠕动,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非墨,韩碧和蔡晓静,林宁,只有他们四人,他们的眼光仿佛在凌迟着她。

韩碧淡淡地微笑着。

叶非墨脸上有点血­色­都没有,盯着温暖的眼睛,木然,冰冷,没有情绪起伏,看着她仿佛看着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温暖背脊发凉,泛红的眼睛饱含泪水,却没有落下来,她有无数的委屈想说,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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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碧和她一起上来喝咖啡,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咖啡,眼前好像晃过什么东西,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是这副画面。

房间里,鸦雀无声,分明这么多人,却没有一点声音。

温暖浑身发颤,叶非墨转身,刚迈开一步,似是没站稳,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韩碧慌忙扶着他,叶非墨粗暴地推开韩碧,僵硬、缓慢地走出房间。

“非墨!”温暖沙哑喊了声,情绪一激动,人也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林宁扯着韩碧出去,关上房门,暴力地把韩碧扣在墙壁上,“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林导演,你别含血喷人,这可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温暖自己来开房,方柳城来找她,两个人一直都没出房门,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韩碧微微一笑,目光却看向叶非墨的方向。

52楼的走廊很长,这时候天还没大亮,凌晨3点多,酒店静得吓人,叶非墨走向电梯,走得很慢,高大挺拔的身子挺直如往常,仿佛什么都压不弯他的肩膀。然而,他的步伐却如老人般,僵硬无力,韩碧淡淡一笑,心中凄楚,懊恼,悲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也红了眼睛。

非墨,你很伤心吧。

就如七年前看见我和别人在床上,你也一样这么伤心吧。

没有人知道,这一幕对于叶非墨而言,简直诛心。

林宁大恼,“你最好别让非墨查出来是你做的。”

林宁担心叶非墨,又怕蔡晓静应付不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跟出去,若是有记者蜂拥过来,蔡晓静一个人无法处理。

温暖醒来的时候,蔡晓静已经帮她穿上衣服,她的身子十分冰冷,蔡晓静脱了外套,让温暖穿上,温暖悠悠转醒,表情悲戚,眼泪疯狂流出,无法抑制。

“我……”她想说些什么,可就说一个字,已说不下去,人不停地颤抖,痛苦地捂住头颅,“我没有,没有……”

“温暖,乖,没事了,我们先回家。”蔡晓静试图放柔了声音,温暖不知道浑身不舒服,僵硬如石,太多的情绪压抑在心底,一瞬间爆发,情绪大起大落,痛不欲生,以至于小腹坠痛。

“啊……”她发泄似的捂着头尖叫,状若疯狂。

林宁听了尖叫声,慌忙进房,温暖情绪很激动,蔡晓静根本无法抱住她,他一狠心,在温暖脖颈后一劈,温暖人又昏厥过去。

“你­干­什么呀?”蔡晓静素来心疼温暖,慌忙去挡,可来不及了,温暖昏倒在她怀里,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脸的疲倦和绝望。

可怜的暖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林宁蹙眉,这么大的动静,方柳城却还没醒过来,林宁心头一顿,过去扯动方柳城,好一会儿方柳城才醒来,“林导演……”

“林个屁导演,你快点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温暖为什么会在酒店过夜,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林宁越是激动,表情越是平静。

“你在说什么?”方柳城揉揉眉心,见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再看不远处昏迷的温暖,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十分钟前温暖一丝不挂躺在你身边,叶非墨刚从这个门口走出去,你说怎么回事?方柳城,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做了什么禽兽事?有胆子做就有胆认。”

方柳城大急,碍于自己又没穿衣服,想过去看温暖,又不能毫无禁忌,他蹙眉,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记得我和顾睿谈完事情上来找温暖送她回去,可我没看见温暖,就看见韩碧,韩碧说温暖不舒服要了房间休息等我,所以我就上来找她,谁知道……我一进来温暖就睡着了,我过去想叫醒她,她……”

方柳城顿住了,他过去叫醒温暖,可温暖醒来后,似乎神­色­很不对劲,凑过来就亲他,而且笑得特别妩媚,他是很喜欢温暖,可温暖嫁人了,且她当时的神­色­看起来特别不对劲,他绝对不会趁人之危,本来想给叶非墨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温暖,可温暖缠上来,接着……

接下来的事情,他全不记得了,他唯独记得,他绝对不会动温暖,而且……温暖,昨晚的人是温暖吗?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方柳城总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对劲了,温暖昨天来酒店的时候就很不舒服,后来清醒过一段时间,越来越不舒服……

他想起来,温暖昨晚粉黛未施,可亲吻他的温暖,脸上却有很浓的脂粉味,好像是这样子,可他头很疼,记得也不太清楚了。

“接下来你见温暖醉了,所以你就趁人之危。”

“我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方柳城沉声说道,“我很爱她,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绝对不会,林宁,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

“好了,林宁,别说,天都快亮了,先回去吧,要是惊动记者就不好了。”蔡晓静无心在这里逗留,林宁暂时也信了方柳城,抱过温暖出了房门,蔡晓静临走时回头说道,“方先生,今天的事,你……你最好不要说出去。”

方柳城担心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该死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叶非墨在飙车。

凌晨4点,高架大桥上几乎没什么车辆,他一路超速,油门踩到底,疯狂飙车,两边窗户打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只是微凉的天气,他却觉得冰冷刺骨。

仿佛所有的冰冷都往自己的身上灌。

车子下了高架,见了红灯他也不停,十字路口突然闯过另外一辆车,是从西向东走,一个南向北走,叶非墨的车子硬生生差点撞上别人的车子,他突然一转方向盘,车子急往右边打转,那位司机也是吓得半死,手忙脚乱撞上防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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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的车子在原地打转一圈,也撞上栏杆,车前灯几乎全碎了,栏杆凹了一大块,叶非墨没有系安全带,身子往前撞,胸口撞上方向盘,一阵剧痛后反弹到座位上。

那边的死机骂咧咧地下车,走过来指着叶非墨大骂,那是一个穿夹克衫,带着粗大金条的壮汉,口沫横飞地骂着叶非墨,让他赔偿损失。

这位车主的车子撞上防护栏,车头灯碎了,车头也凹进去,一定要送修了,他开的是宾利,车子还不便宜,叶非墨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冷冷一撇,“滚!”

那男人挥拳过来就要打,叶非墨启动车子,几乎没有停顿往后退,那人吓一跳,慌忙避开,叶非墨已开车走了……

那一瞬间,叶非墨心中涌起了更可悲的念头,就像这么一头撞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失忆了也好,总比过又遭遇一次背叛的好。

一次,又一次。

先是韩碧,再是温暖,七年又重来一次,那一次的打击,他站起来了,这一次呢?

温暖给予他的是致命的一击,他几乎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他怕自己再不走,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的魔鬼,他会过去,狠狠掐死他们。

包括温暖。

为什么?

昨天听到温暖的电话他就觉得很不对劲,方柳城问她洗了这么久,还没洗好,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温暖喘息也不对劲,听起来怎么听都很暧昧。

他心神不定,她没有和他说是什么事,只是说要谈事情,也没说和方柳城在一起,他问了唐曼冬才知道,方柳城打算投拍一部电影,想让她和韩碧一起合作。

他这才放下心来,后来天­色­很晚了,她说很快就会回来,可到了11点都不见人影,打她电话也不通,他打方柳城电话也不通,所以打电话给韩碧。

韩碧说他们十点就散场了,她也到家休息了。

从GK东方到他家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韩碧说温暖喝得有点醉了,可能路上耽搁了,方柳城那人叶非墨是相信的,他很正人君子,最起码对温暖是如此。

他等到12点,还不见人,正好墨遥和他说一些龙家的事情,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他再打电话给韩碧问清楚他们今天吃饭的地点就过去找人。

韩碧正好也出来,很巧合的是,韩碧阻止他,不让他进酒店。

林宁和蔡晓静两人看夜场电影回来,一路上闹了些矛盾,蔡晓静家就在附近,两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非墨和韩碧也在酒店外面有争执,好奇之下过来寻人,这才知道,温暖这么晚没回家。

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他进入房间看见的画面,想一次,宛若诛心。

胃开始疼了,叶非墨沉默地踩着油门飙车,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减少心中的绝望,温暖,温暖……不管为何,那一幕对他来说,情何以堪?

叶非墨一个人开车到江边,回想起他和温暖一步步走来的过往,顿觉得一切成了笑话,他对她不够好吗?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扪心自问,能给她的,全给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温暖和方柳城,5208号房间……

当初温暖就是因为走错房间,才和他有了交集,错过了5208房,可如今呢,多可笑。

叶非墨抑郁地捂着头,他这一生,何曾如此狼狈过。

何曾……

从不如此狼狈过。

万千宠爱,却被她狠狠地回了一巴掌。

天已蒙蒙亮,清晨的薄雾在他身上轻笼一层绝望,令人看不透。

再一次想起温暖在这里和他所说的十年之约,叶非墨轻笑出声,十年之约……

如今在一想,都随风而去了。

他无法原谅这一切。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都无法原谅这一切,一想到温暖和方柳城……他的心如被蛇咬了一口,除了窒息疼痛,还有冰冷。

“叶非墨,七年前的教训,你还没学乖,所以你活该!”

……

林宁和蔡晓静送温暖回来到时候,她也悠悠转醒,整个人如木偶般坐着,一句话也没说,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和叶非墨之间,真的结束了。

别说叶非墨无法原谅,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想要和蔡晓静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觉得辩解成了最无力的呻-吟。语言变得苍白。

蔡晓静和林宁说了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上楼的时候,叶非墨还没回来。

房间的灯亮着,他出门的时候,没关灯,温暖把自己卷缩在沙发上,这算不算捉­奸­在床?她空洞地笑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当初听了韩碧的故事,她很心疼当初的叶非墨,可如今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她除了心疼,还有绝望。

非墨对她很失望吧。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可终究,他一定是没错的。

温暖身子冰冷,浑身的知觉似乎都被夺走,麻木地等着叶非墨回来,可等来等去,都不见他回来,她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的漫长。

仿佛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拉开了很长,很长的距离。

她努力地奔跑,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脚步却如生了根,迈不开。

日出了……

从44楼看日出,真的很美丽,晨光潋滟,一片温暖,她却感觉不到暖意,天亮了,非墨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想见到他?

温暖无助地抱着自己,他能再听自己说一句话吗?

哪怕一句也行。

恐怕是不行了,是吗?

她已经被判了罪,被判了死刑。

465(2366字)

温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已经大亮了,电话铃声响了,她心中一喜,慌忙去接电话,“非墨……”

“温暖,是我,你没事吧?”蔡晓静的声音忧心忡忡地传来,温暖脸上的喜悦褪尽,低了音­色­,“我没事……”

“叶总还没回家吗?”蔡晓静想告诉温暖,她的视频被人曝光了,可话到嘴边又停顿住了。

“嗯,晓静姐,我很累,先挂了。”温暖想等叶非墨的电话,可等来等去,等不到他,她起身,进了卧室,身子好累,想躺一会儿,温暖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她昨天真的和方柳城做了,或许身上有痕迹。

从被叶非墨撞见他们在床上,一直到回来等着他,温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般说来,在那种情况下,谁都认为她和方柳城一定背叛了叶非墨。

谁相信一对曾经有过感情的男女赤身­祼­-体在床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温暖稳了稳狂乱的心跳,脱了蔡晓静的外套,进浴室。

她脱了衣服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脖子上有几个吻痕,其余地方都没有痕迹,温暖咬牙,把手伸向下身,如果她和方柳城做过,一定会留下他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撑着洗浴台,闭上眼睛,大大松了一口气。

没有!

不知不觉,额上布满了冷汗,温暖洗了手,瘫坐在地上,转而又觉得好笑,就算她说没有,会有人信她吗?别人只会以为是她在狡辩,都说捉­奸­在床,捉­奸­在床,眼见为实,非墨都看见了,他会信她吗?

温暖正在胡思乱想,倏然听到楼上有动静,她慌忙站起来,也不知道起得太急了还是怎么的,小腹又有一阵不适,从今天起来到现在,她情绪一直不稳定,身体也开始有问题,腹部总是隐隐作疼,温暖平复了呼吸,把衣服穿好,从44楼的楼梯上45楼。

叶非墨正从楼梯上去,见温暖上来,顿了顿,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温暖如坠冰窖。

他近乎厌憎地转头,上楼。

温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要喊他,声音却哽咽在喉咙中,眼睛泛红。

她想和叶非墨说自己没有和方柳城做什么,可看他的目光,温暖深刻明白,叶非墨是不会信的,可不信她也要说清楚。

她上了楼,叶非墨在书房。

她不敢打扰他,在书房外踌躇不前,里头一点的声音都没有,温暖的心也沉默如此时的氛围。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站得有些麻木。

叶非墨进了书房就没出来,温暖在外头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深怕一个动静惹他不开心,总算等到他出来,叶非墨仿佛没有看见她,越过她就走。

温暖一着急,大着胆子拉住叶非墨的袖子。

他脚步顿住,人却没有回头。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致命的鸿沟。

温暖心痛至极。

缓缓地绕到他面前,“非墨,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似于祈求,叶非墨无动于衷,一脸冰冷,温暖苦笑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昨天……我和他们谈完事情,身子很不舒服,我想打电话让你过来接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没打出去,接着就和韩碧上楼喝咖啡等柳城哥哥谈完事情,后来发生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醒来,你已在那里了。”

她试图解释清楚,可偏偏说的又不是重点,叶非墨冷笑地看着她,“你是真心,还是无意?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不是,我没事……”

“闭嘴!”叶非墨甩开她的手。

“非墨!”温暖心惊,这样的叶非墨仿佛回到他们刚认识时的他,不是,是更冷酷,更是无情的叶非墨,她一碰触到他的手。

叶非墨立刻甩开,眼神充满了厌憎,目光掠过她脖颈上的吻痕,叶非墨口不择言,“别碰我,脏!”

温暖脑海一片空白,脏!

他嫌弃她脏?

她咬着牙,阻止眼泪落下,喃喃自语,“我没有,我和柳城哥哥,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是苍白的,可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做过?他不是找你和韩碧一起拍电影吗?机会难得,旧情人对你这么好,很感动是不是?以身相许了是不是?什么才叫做过?非要我进房的时候看见他在你身上才算做过?”叶非墨继续口不择言,他如此对待温暖,可这一次温暖伤了他的心,所以他也要温暖十倍地陪他伤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你爱拍戏,我出钱捧你,为什么你这么贪心,还要去勾上方柳城,以前以身相许没机会,很可惜,很遗憾是不是?”

“叶非墨!”温暖受不住他这么尖锐的话,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泪终究还是滑下来,她死死地咬着­唇­,“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我真的没有……”

她想求叶非墨信她一次,可是说不出口,难道要脱了衣服让他检查吗?

她还没贱到这程度。

“我说错了吗?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已经在房间了吧?亏我还像一个傻子一样等你一个晚上,结果等来什么?”叶非墨冷冷冰冰地说,“谈合作?借机会和方柳城亲近才是真的,你那么介意我和韩碧,你就没想过自己和方柳城单独在一起我会怎么样?以前献身不成,很遗憾是不是?所以想再献一次?”

“我……”温暖承受着他的指责,委屈得无法说出口,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叶非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够了,别演戏了,这套对我没用,七年前,韩碧被我撞破至少还没哭,你还不如她。”叶非墨的话对温暖来说,简直诛心。

他说,她不如韩碧。

他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转身就走,温暖一急,慌忙赶上去抓住他,她知道,叶非墨走了,他们这一次真的无法挽回了。

“非墨,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

“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叶非墨发誓,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粗暴地推开温暖,绝对不会。

宁死也不会。

这一次,也彻底把她推出他的生命。

她从昨天到今天一直不舒服,身子虚弱,叶非墨力气又大,这么一推,温暖根本站不住,脚下一滑,踩空了楼梯,整个人毫无防备地从楼梯上滚下去……

鲜血染红了她下身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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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惊恐抱着温暖下楼的时候,林宁和蔡晓静正好赶到,蔡晓静早上和温暖通过电话后很不放心,听温暖的语气叶非墨还没回来,她怕温暖做傻事就让林宁陪她过来看一看,万一叶非墨回来了,两人有什么冲突,有林宁在也好一些。

谁知车子刚停下就看见叶非墨抱着染血的温暖匆忙出来,林宁也顾不上问话,打开车门让叶非墨抱着温暖坐进去,慌忙往医院去。

“天啊,怎么流这么多血?”蔡晓静担心至极,又似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叶非墨整个人都在发抖,温暖不省人事,冷汗淋漓,脸­色­惨白。

叶非墨紧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温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温暖的裙子染了一大片血迹,身子逐渐发冷。

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害怕她的生命就这么从他手里流走。

为什么他要这么冲动?

为什么他明明看见她不舒服还要和她动手动脚,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听她说,叶非墨恨透了自己,“暖暖……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

林宁一路超速去医院,温暖被推入急诊室,叶非墨想要跟进去,却被阻挡的急诊室外,他的手臂上染了温暖的血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蔡晓静的电话响了,温暖的丑闻满天飞,安宁的热线几乎被打爆了,每个记者都想采访这件事,也想听温暖解释,蔡晓静着急地看着急诊室,匆忙下达指令,对媒体封口,采取不闻不问政策。

今天早上,温暖那段视频在网上曝光,那段视频是剪辑组合来的,从温暖陪酒到被人欺负,唯独剪掉温暖反抗的那一段,给人一种很私生活很­淫­乱的感觉,且赤-­祼­着半个身子,谁都会遐想,这一曝光,温暖的丑闻也满天飞,画面中的人是A市的黑社会老大,温暖背后有黑社会的人撑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更有的媒体揣测温暖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

更有记者爆料,昨天夜里,温暖为了争取和韩碧同拍一部电影,在5208和方柳城开房的内幕消息,照片拍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有关于温暖的各种丑闻,满天乱飞。

蔡晓静忧心不已,饶是她经验丰富,一时也乱了手脚,如今只求着温暖能够平安,她在急诊室生死未卜,外面的谣言却是满天飞,就算醒来她该怎么面对?

叶非墨一直关机,如今手机更丢在家里,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而他此刻靠在墙壁上,一脸灰白,蔡晓静也不敢去打扰他。

深怕一句话不对,他就会发疯,她看见叶非墨的左手一直不停地抖着。

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像随时要发疯似的。

安宁传媒有什么消息,一定先通知叶非墨,蔡晓静以为叶非墨一定知道了温暖的丑闻,可如今温暖生死未卜,他一定也无心处理。

林宁坐在一旁没有说话,蔡晓静拉着他在一边低头问,“怎么办?温暖的消息……”

“还能怎么办?这种消息一旦曝光就压不下去了,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压住。”娱乐圈的内幕消息,还没冒出苗头的时候记者就会卖给媒体,有的人不想某些消息曝光就会买通媒体,不会让消息走漏,如今的状况根本就压不住,如果温暖进医院的消息再曝光,更是劲爆。

叶非墨这时候不可能有心思处理事情。

正巧唐舒文打电话给蔡晓静,已是早上10点多,唐舒文和陈雪如也知道了,却一直不见安宁有动静,陈雪如打温暖电话没人接,唐舒文打叶非墨电话也不通就打给蔡晓静。

蔡晓静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唐舒文和陈雪如没多时就赶到医院,他们来医院的时候,楼下已经聚满了闻风而动的记者。

叶非墨的左手一直不停的发抖,整个人都不对劲,仿佛绷紧的弦,再稍微用点力就断裂了。

唐舒文和陈雪如也坐在一旁等,没一会儿,蔡晓静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先是温爸爸,后是程安雅,对温爸爸,蔡晓静简单地瞒过去,对程安雅,她不敢说假话,如实招供。

“怎么会搞成这样子?”陈雪如担心地看着手术室的灯,唐舒文想劝叶非墨去洗一洗手,换一套衣服,叶非墨仿佛没听到。

唐舒文离开医院,去安宁,外面一片闹哄哄的,全是对温暖的不利消息,一定要有人出面处理,叶非墨是不指望了。

他的心都被掏空了。

昨晚的打击,再加上今天的打击,唐舒文真怕他承受不住。

一直到下午,手术灯才灭了,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问,“谁是温暖的家属?”

“我是她丈夫,她怎么样?”叶非墨着急地问。

那医生似乎颇为意外,顿了顿说道,“叶二少,尊夫人没事,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医生叹息,“只不过胎儿没保住,很抱歉,已经三个月了……”

叶非墨瞬间呆住了,宛若惊雷打在头顶。

左手抖得更厉害了。

众人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林宁和蔡晓静是猜到了,可他们更希望是温暖和叶非墨吵架发生争执被利器伤了,也不愿意相信是这个结果。

温暖怀孕三个月了……

“医生,怎么可能呢,温暖刚来过例假一段时间。”蔡晓静说道,他们都太粗心了,谁都没注意到吗?

她特意问过温暖,温暖说没有,怀孕三个月了,她自己都没知觉。

“不可能。”医生说道,“有可能是孕­妇­太过劳累产生见红现象,这是流产的征兆,你们若是细心一些,及时让孕­妇­休息好,或者来医院检查,胎儿可能会保住。”

医生说什么,叶非墨已经听不到了。

温暖小产了。

他自己杀死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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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真的无孔不入,从温暖进医院开始就一直在蹲点,竟不知道怎么被他们偷出温暖流产的消息,不到下午就曝光了,病历单都清清楚楚。

唐舒文根本就没想到,绿光日报的手脚这么快,他刚和绿光日报打过招呼,让他们不准再爆温暖的料,不然就和唐氏,叶家作对,谁知道这边一谈完,那边消息就爆出来了,绿光老总虽然很快就澄清是假消息,可温暖住院,谁都知道,再加上这几天温爸爸,温妈妈一直出入医院,虽然都有专人接送,没有接触媒体,也没说什么,可纸包不住火,温暖小产的消息更被传得玄乎。

温暖身心受创,昏睡了两夜一天,叶非墨整整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过,却没在病房陪她,只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他衣服没换,澡没洗,手上还都是血,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若不是怕自己胃病发作倒下,无法陪她,恐怕他会不吃不喝。

蔡晓静不想温爸爸和温妈妈指责叶非墨,只是说温暖不小心跌倒流产,温家父母劝叶非墨去休息,他却似没听到。

方柳城来过医院看温暖,林宁一见他就想揍人,被蔡晓静拦住,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方柳城。

“叶非墨,是不是你打她所以暖暖才小产的?”方柳城尖锐地问,忍住一拳头打向叶非墨的冲动,叶非墨木然地坐着,谁都不想理。

其实,林宁和蔡晓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可见叶非墨如此模样,大家猜得相差不远,定是他们动手了,所以才闹成这局面。

如今生生把孩子弄没了,蔡晓静心中也是不忿的,可见他这模样,也不忍心指责他。

“我和温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叶非墨,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方柳城说道,拂袖而去,叶非墨一脸木然,他已是诛心,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程安雅和叶三少匆匆赶回来,蔡晓静回安宁处理温暖的绯闻,温暖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视频,开房,流产……随便一件事情都能让她身败名裂。温暖清纯健康的形象不复存在,成了一名不良放荡的女子,不少原来谈好的广告商因为温暖的形象问题纷纷解约。

蔡晓静做了很多工作,都不能挽回温暖的名声。

她成了A市名声最臭的明星。

媒体更多猜测温暖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消息是瞒不住了,正巧叶三少和程安雅也回来了,叶家公布温暖是叶家的媳­妇­,叶非墨的老婆,安宁的二少­奶­­奶­,全城哗然。

那视频的问题,卓冰冰、陈航等人出面,公然指责造谣者破坏温暖名誉,只是谣传,并指出那天的真实经过,又掀起一阵风波,而方柳城和温暖是义兄妹的问题更好解决,几乎来一个180°转变,两种声音充斥着整个A市。

信谣言的依然信谣言,不信谣言的,选择相信安宁官方公布的消息。

温暖是叶非墨老婆的消息,更在圈内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于是温暖为什么能够迅速走红,为什么能够短时间内成功更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如今躺在医院,刚刚小产的温暖。

这个消息公布,有一个消息传来,都说温暖小产,怕会失去公婆喜爱,丈夫欢心,这一点在叶三少和程安雅日日探望温暖的消息中不攻自破。

……

如今的温暖是毁誉参半。

温暖醒来好几天了,自从得知孩子没了,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提过叶非墨一句,整天一个人怔怔地坐着,也不知道看什么。

程安雅天天都来看她,温暖除了动了动­唇­角,也没和她说话,眼神呆滞。

叶非墨仍然守在病房外,温暖没说要见他,他也没进来,7天了,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谁劝也不走,程安雅都拿他们没办法。

程安雅和温妈妈每天都拿来很多补汤给温暖补身子,她胃口不是很好,也没吃多少,一场小产后,发起高烧,又养了四五天才好,整个人没了快十斤,体重迅速下降,圆润的脸变得尖了,瘦得皮包骨,没说过一句话,没笑过一次,众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流产。

温暖不说,叶非墨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样子,温暖不说一句话原谅他的话,他是不打算离开医院了。

程安雅见叶非墨这样不眠不休,心疼不已,多次劝他进去看温暖,或者回家休息,他都无动于衷,眼睛死死地看着病房门口,似乎听到温暖一句话,或者见温暖一面。

程安雅实在看不过去,让叶三少扛叶非墨过去休息,他竟和叶三少动起手来,父子两在医院的走廊打起来,叶非墨也真没个轻重,揍了叶三少好几拳,人在一种极限中爆发力是很强了,可多日不眠不休,他没体力和叶三少打太久,被叶三少揍得鼻青脸肿,让人送回家休息。

程安雅皱皱鼻子,嫌弃叶三少一身臭味,叶三少冷哼,“那是你儿子臭,别赖我。”

快十天傻坐着不洗澡,叶非墨身上那股味儿特别重,叶三少果断决定回家洗澡。

程安雅和温妈妈说了声,陪叶三少回去。

温妈妈说的时候,温暖仿佛没有感觉,只是侧着身子睡觉。

“暖暖啊,虽然妈不知道你和非墨发生了什么,可身子要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不要太伤心好不好?妈妈看着很难过的。”温妈妈泛红了眼睛。

温妈妈劝说了许久,温暖都没动静,就在温妈妈快放弃时,温暖轻声说,“我想回家。”

多日不曾说话,她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十分难听。

温妈妈一听眼泪就哗哗地留,慌忙让温爸爸去办出院手续,她温柔地抚着温暖的头发,“乖,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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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睡了整整三天才清醒。

期间发生一件令程安雅在一片愁云惨淡中觉得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叶三少给叶非墨洗澡,孩子们小的时候,叶三少是很少帮他们洗澡的,给叶海蓝洗澡的机会比较多,叶非墨是少之又少,她印象之中不会超过十次,叶非墨5岁以后就自己洗澡了。

还一次被揍昏迷了,浑身臭味,一回来就揪着他丢浴缸里了。

总要洗澡了再睡觉。

叶三少很嫌弃叶非墨,程安雅说,“你是嫉妒儿子身材比你好,情何以堪所以不肯给他洗是吧?”

说实话,叶三少身材保持得很不错,不过再不错也能和二十几的儿子比,那是比不过的,年纪摆在那里,叶三少冷冷地挑眉,更嫌弃叶非墨了。

“我会羡慕他这种竹竿?”

程安雅摇摇头,“你不洗我帮他洗。”

程安雅就要进浴室帮叶非墨,叶三少果断拉着程安雅丢出去,“我洗,就算是儿子的­祼­体,你也不能看。”

“他小时候我摸过无数遍了。”

叶三少无语。

最后争执的结果是叶三少去给叶非墨洗澡,以叶三少的描述来说,那就是给猪洗澡,从头到尾把他刷­干­净,换了好几次水,总算把他洗­干­净了。

最后,叶三少淡定地下结论,“身材没有我年轻的时候好。”

程安雅,“……”

自恋……随着年龄只增不减啊。

程安雅吹­干­叶非墨的头发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这三天里,该查的事情的确查清楚了,酒店大厅和咖啡厅都有闭路电视,看得特别的清楚,韩碧扶着温暖上来喝咖啡的时候,她好像很不舒服,似醉非醉,喝了一杯咖啡就趴下了。

然后,没一会儿她又清醒了,去柜台开了一间房间,进去休息,韩碧一直在咖啡厅,等方柳城上来,问了韩碧什么,就去房间,然后没出来过。

房间里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程安雅打电话给韩碧,冷冷笑道,“韩小姐,好手段啊,做得滴水不漏。”

“叶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韩碧淡淡地笑道,“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温暖要­干­什么,我阻拦不住。”

程安雅沉声道,“别说得这么好听,我信温暖不会乱来,一盒录像带证明不了什么,如果被我查出来是你­干­的,韩碧,你会死得很惨的。”

“叶夫人,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韩碧厉声问,“七年前,你设计我和别人在一起,让叶非墨捉­奸­在床,如今温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你对她的态度却和我差别这么多,你分明是偏心。”

“自己斤两自己知道,一个为了名利能把我儿子卖了的女人,我何必对她好脸­色­,你别拿自己和温暖相提并论,我在心里,她是宝,你是草。”程安雅冷声说,不再听韩碧废话,挂了电话。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这件事情方柳城说韩碧告诉她温暖去开房间休息,让他去找温暖带她回家,他进去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有所不同,不知为何,程安雅很相信温暖没做对不起叶非墨的事情。

如今悲剧都发生了,再去追究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晚了,就算查不出来,温暖失去的孩子也不会回来,她和叶非墨之间的裂痕也无法修补。

程安雅去过叶非墨和温暖的公寓,45楼的楼梯中间有一滩血迹,叶三少初步判断温暖是摔下楼梯流产的,至于叶非墨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恐怕要他自己说。

这三天,温暖的消息仍然满天飞,有好有坏。

叶家召开记者招待会,叶三少和程安雅都出席,公开温暖的身份,并指出孩子意外流产,和任何人无关,且不希望有任何对叶家媳­妇­不利的消息出现在主流媒体上。

这才把温暖的消息压下来。

程安雅知道温暖出院了,她日日去温家看她,温妈妈无奈地说,“回家和在医院没什么分别,整天都在楼上,也不出来,饭吃得很少,也不说话,我担心这样下去,暖暖会撑不住的。”

程安雅看向楼上,无奈叹息,温妈妈说,“他们是不是打架了?所以孩子才会……”

“亲家母,我保证,非墨不会打自己老婆的。”程安雅沉声说道,温妈妈叹息,“我也不是在说非墨,只是温暖这样子憋着也不说,我担心。”

程安雅沉默不语,是啊,她也担心。

温暖的脾气,有几点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如果这一次孩子真的是因为非墨没了,他们两人之间也算走到头了,程安雅冰雪聪明,从叶非墨在医院守这么多天,又没去看温暖她就看出来了,孩子一定是因为非墨没了,但她怎么都不相信非墨会打温暖。

第三天程安雅来看温暖刚走,杜家兄妹上门看望温暖,这几天有温暖很多朋友来,温家父母都会上楼问一问温暖,杜迪放心不下过来探看,而杜月盈则吵着要过来,杜迪也只要随她意。

叶非墨醒来,已是第四天。

程安雅正好上楼看他,见他醒了,拉开窗帘,阳光透了进来,一室明亮。

叶非墨有些恍惚,转而想起被叶三少揍的事情,慌忙从床上起来,换衣服想去医院,程安雅淡淡说道,“先别忙,温暖已经回家了,等会我会去看她,一起去。”

叶非墨顿住了,颓然坐回床上,没一会儿,去浴室梳洗,镜子中的自己淤青已腿了些,看得不是很明显,可依然狼狈。

叶非墨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那天错手把温暖推下楼的那一幕,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在咬着他的心,痛彻心扉。

脑海里的那一幕越来越情绪,温暖浑身是血的画面仿佛刻在心头,他颓然大喊一声,一拳砸向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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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听到声音进去的时候,叶非墨的拳头抵在镜面上,镜面四分五裂,他的拳头都是血,整个人弯着腰,颓然又狼狈。

鲜血顺着镜面蜿蜒而下,程安雅瞳眸一缩,心如刀割。

每一位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幅模样,都会心疼至极,她转身下楼去拿医药箱,叶三少问,“他自虐了?”

程安雅白了叶三少一眼,“别的没学到,这点到遗传得好,你就没自虐过?”

上楼,把医药箱放好,程安雅一句话没说,扶着叶非墨出来,叶三少也上楼来,坐在一旁,蹙眉不语。程安雅仔细地给他消毒,涂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叶非墨失神地坐着,如木偶一般,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程安雅收拾药箱放在一旁。

“宝贝,乖,没事了,都会过去的。”程安雅微微一笑说道,怜爱地抚摸着叶非墨的短发,叶非墨无动于衷,他知道,过不去了。

永远也不过去。

他的生命,似乎停留在这一刻,再也走不出这种痛苦的折磨,他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推开温暖,一想到起来,他的左手又开始发抖,他几乎立刻就想砍掉他的左手。

温暖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再也不会了。

程安雅看向叶三少,示意他说句话,叶三少淡淡说道,“离婚吧。”

叶非墨浑身僵硬,倏然抬起头来,嗜血的眸死死地盯着叶三少,仿佛负伤的野兽,随时会扑过去找人拼命似的,那模样十分可怖。

程安雅大恼,“你给我闭嘴了,早知道就不用你说了。”

叶三少一拍手,“你看你说半天他没反应,一说离婚就来劲。不是我想他们离婚,我看用不了几天离婚协议书就会到他手上了。”

“不离婚,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叶非墨喃喃自语,­唇­­色­极是苍白。

温暖环着叶非墨的肩膀,“非墨,好好的和温暖赔罪,道个歉,温暖心软,不会做得太绝的……”

“她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叶非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种绝望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是我把她推下楼,是我害死自己孩子,是我……”

“别说了。”程安雅厉声道,抱住叶非墨头,“乖,别想了。”

叶非墨喃喃自语,“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程安雅眼睛泛红,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从懂事以来,不曾哭过,极少笑,少言寡语,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只是­性­子别扭了些,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为什么在感情路上要受这么多挫折。

程安雅难受至极,早知他会如此伤心难过,她当时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当时她面上是无限赞同叶非墨和温暖的婚事,毕竟非墨难得能再爱一次。

可心底总是有隐忧的,怕非墨再次受伤,她很清楚非墨和温暖的矛盾在哪儿,总想着两个孩子相爱,这些问题都能彼此包容。

没想到,却弄出这样的悲剧来。

非墨的手一直在发抖,程安雅握住他的手,除了此时能给他一个拥抱,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非墨心中的苦痛,当初叶宁远也遇过类似的情况,自责自己害死了海蓝,颓废过一段时间。可着两兄弟是­性­子是不一样的,叶宁远­性­子很容易开导,叶非墨的­性­子不容易开导,容易钻牛角尖。

且海蓝的死,并不能直接怪罪到叶宁远身上,而孩子的失去,却是非墨一手造成的,程安雅再聪明伶俐,能言善辩这时候也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她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此刻的叶非墨。

程安雅想起自己失去海蓝的时候,那种痛苦,至极不能淡忘,一想到古灵­精­怪的女儿,她还是一阵伤感和痛苦,如果不是怕叶宁远更自责,难受,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来。

……

温家。

温静把饭菜拿给温暖,她用了两口就没胃口了,温静在一旁好说歹说,温暖也吃不到一半,最后在温静威胁利诱加卖萌下,温暖心情稍微开朗一些,喝了半碗补汤。

她很少睡,很多时间都坐着,她一睡,脑海里就会想起很多事情,身心疲倦。

再想到那天杜迪和杜月盈两兄妹到访,杜月盈所说的话,她更是大受打击,这两天几乎不敢闭上眼睛睡觉,一闭上眼睛,很多可怕的画面疯狂涌现。

吃过饭,温暖翻看自己的旧相册,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从前从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心酸,想哭……

她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吗?

从流产到如今,接二连三的打击,她连眼泪都没有了,伤心到极点,连眼泪都觉得苍白,想哭哭不出来,也不敢问,怕一问,证实自己的想法,她会更难受。

温妈妈上来的时候,又见温暖在翻开旧相册。

她最近很喜欢看旧相册,没事就抱在胸前看,她从小就爱拍照,所以相册很多,家里有十多本相册,温妈妈记得温暖最喜欢中学时代的照片,可如今却捧着小时候的相册,如获至宝般天天看着,她觉得奇怪,却没想太多,只是想可能孩子没了,温暖就看她孩童时代的照片,怀念孩子罢了。

温妈妈坐到床边,温柔地抚摸着温暖的脸,她可怜的孩子,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瘦骨嶙嶙。

“怎么喜欢看以前的照片了?”温妈妈笑问,温暖看着母亲慈爱的眉目,她的鼻子和嘴巴酷似温妈妈,她一定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这么温柔慈祥的妈妈,怎么会不是自己的妈妈呢。

“暖暖啊,亲家母和……非墨来了,你要见吗?”

470(2096字)

温妈妈下来,对程安雅摇了摇头,叶非墨木然没有反应,程安雅看了儿子一眼,自己上楼去,温暖除了叶非墨,谁都见。

叶非墨坐在下面等程安雅,目光定定地看着楼上,温妈妈见他消瘦得厉害,叹息一声,前段日子好不容易看起来有些圆润,又全给瘦下来了,神­色­十分憔悴,当长辈的看着十分伤心。

温妈妈响起程安雅刚说非墨起来还什么都没吃,给他盛了一碗汤,叶非墨没动,温静见状,灵机一动,“姐夫,我姐刚刚也喝了,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就喝这汤,还说好喝,你试一试好不好喝。”

叶非墨端起汤,全喝下了。

温妈妈赞温静聪明,温静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楼上。

程安雅说,“暖暖,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非墨做得不对,害你们没了孩子,我也知道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就可以弥补,你要打要骂他都接受,可温暖,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温暖低头,面无表情,并不表态,这几天程安雅都会和她说话,可她几乎都没怎么理会,别说程安雅,就是温妈妈,温暖也不曾开口说过话。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暖安静得令人害怕,总让程安雅觉得,她已经做了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对非墨而言,绝对是无法承受的,她是一位母亲,非墨是她从小就­操­心的孩子,她也有私心。或许年纪大了,­性­格中最尖锐的那部分都被磨平了,有些事情也无法做到完全客观。

若是她再年轻三十岁,这种事情发生在她和叶三少身上,叶三少敢推她下楼,没了孩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她都无法做到原谅。

即便原谅了。

她也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在一起。

可如今,想法却完全不同了。

如果温暖打算离开非墨,她真不知道儿子该怎么面对这个打击,七年前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来第二次,真的不想。

所以,哪怕是求温暖,她也想为儿子留住这个老婆,虽然知道效果不大。

温暖不说话,程安雅轻握着她的手,“你再怪罪非墨的同时,你也想一想他的心情,我们都信你没有做过对不起非墨的事情,可非墨以前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为此伤痛七年,你也知道那一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情绪会失控也情有可原,并非他想伤害你,他也是无心的。他本来就不喜欢你继续演戏,继续在娱乐圈发展,你们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在这点上,越滚越大,非墨的心病也越来越这重,再撞见这一幕,是谁都会失控。哪怕是我们这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长辈,谁都无法接受突然看见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我也知道他一定对你说过很难听的话,可气头上的话,你能不能别往心里去?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温暖低头笑了笑,有自嘲,也有讽刺,却没说话,程安雅的心都凉了。

温暖挣脱程安雅的手,别过头去,看窗外的蓝天白云,表情平静。

“不管原谅,或者不原谅,总归见一面吧,你心中有怨气可以尽情地和他发泄。”程安雅说道。

温暖摇摇头。

叶非墨等了一个小时,程安雅才下楼来,温妈妈慌忙迎上去,问:“怎么样?”

“还是不肯说话。”

温妈妈叹气,“亲家母,真的不好意思,温暖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又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所以有些……你别见怪啊。”

“怎么会呢,我理解,这一次是非墨做得不对。”程安雅也没打算瞒着温妈妈,“温暖和方柳城在酒店的事情你们也该听说了……”

“暖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问过柳城,绝对不会。”温妈妈­色­变,以为程安雅怪罪温暖,慌忙为自己女儿辩解,面露不悦之­色­。

程安雅笑道,“亲家母,你别紧张,我知道她不会。可非墨以前的女朋友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也被非墨当场撞见过,所以对他打击不小,两人就有些争执,非墨一时错手,力气过大,温暖不慎跌下楼梯,孩子才没了,真抱歉,是我管教不当,所以才造成这个悲剧,希望亲家母大人大量,不要怪他。”

温静惊讶地看了叶非墨一眼,温妈妈泛红了眼眸,“我就说,暖暖的­性­子一向柔软,对家人朋友哪怕人家说上一句好话都会心软,怎么会……原来真是……”

温妈妈是怪叶非墨的,可毕竟是意外,谁都不想如此,看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她也不忍心指责他。

“暖暖……如果真是这样,暖暖恐怕不会……”不会原谅他了,一条人命的事情,哪这么简单说原谅。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亲家母能多劝劝暖暖,非墨不是一个暴力的男人,他对暖暖怎么样,你们比我清楚,这一次真的谁都不想变成这样。他从小就是闷葫芦,一不开心都会闷着,从来都口是心非,也不懂怎么求别人原谅,暖暖不说话,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怕他口拙,不能哄温暖,你比较了解暖暖,如果你觉得非墨还是一个好女婿,值得托付终身,你就多劝劝暖暖。”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劝她的。”温妈妈说,非墨是不是一个好女婿,好丈夫,她看在眼里,心中都是有数的,再说,婚姻和恋爱是两回事,都是劝和不劝离的。

程安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近似于以道歉的口气一直和温妈妈谈话,无论如何,非墨有错在先,又是闷葫芦,她再不帮他说点话,岳父岳母都要怪罪他了。

“非墨,我们回去吧。”程安雅轻声道,“等温暖心情好点,我们再来好不好?”

471(2046字)

叶非墨抬眸,看了程安雅一眼,起身,程安雅以为叶非墨会随着她一起走,谁知道叶非墨起身上楼,十几天了,他和温暖一句话都没说过。

温暖不肯见他,他也不敢见她。

他怕见到她厌憎的眼神,他总算知道,那天他说那些气话的时候,温暖多么的伤心。

程安雅一笑,叶非墨总算想通了。

温妈妈始终很担心,程安雅却说道,“没事,始终是要见面的,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有些话,早些说开了好。”

温暖正看着旁边的百合花,听到开门声,她以为是温妈妈,偏头见是叶非墨,她眸光一呆,迅速别过头去,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消瘦的叶非墨,仿佛被什么东西打垮了,连步伐都变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温暖不想见到他,正如那日叶非墨口不择言,再也不想见到你。

叶非墨在她床边坐下来,呆呆地看着温暖,他总算敢见她了,心中的罪恶感也更浓了,如果不是那冲动的一推,他和她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这幅样子。

“对不起!”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可一句对不起,实在太苍白了。

温暖不说话,失神地看向窗外,仿佛放空了自己所有的灵魂。

叶非墨期盼温暖能说一句话,他此刻宁愿看见她一个厌憎的眼神,也不愿意她如此冷淡,仿佛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不该推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温暖,我真的很对不起。”叶非墨沙哑说道,费尽了心思想得到她一个回眸。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刚一抓到,温暖就撤回来,拉过被子盖着自己,叶非墨一僵,缓慢地缩回自己的手,她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了,是吗?

他真的令她很失望是吧?

一时在气头上,也懒得去想谁是谁非。

一时被刺激,失去理智,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说她不如韩碧。

一时悲愤,错手推开她,却害得她小产,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每每想起,他就宁愿时间从头来过。

如果时间倒转,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推开她。

如果他多给她一点信任,他飙车后回来会好好地听她的解释,会先去调查这件事。而不是立刻就给她判了刑,如果他能多给她一点信任,再过七个月,他就可以看见他的小公主出生了。

他和她之间的信任,竟是如此薄弱,抵不过一张白纸,一句谎言。

如果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听到方柳城暧昧不明的那句话,或许,他对她的信任会更多点,叶非墨纵然再懊悔,再怨恨自己,悲剧已发生,无法弥补。

不知不觉中得到过,却又无声无息地失去了。

他的孩子……

他成了刽子手。

冷漠是情人间最大的伤害,仿佛在彼此之间拉上一道无法填补的鸿沟,他只能看着她冰冷的侧面,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

他碰上了最棘手的问题,不知如何处理。

“是不是恨死我了?”

温暖握着拳头,平静地咽下自己想说的话,叶非墨目光泛红,却没落泪,突然过去强硬地扳过温暖的肩膀,“你看着我,说句话好不好?”

温暖的目光没有看向叶非墨,即便面对他,她的目光也透过他,不知道在看什么,眼里根本没有焦距,叶非墨很害怕那种感觉。

她离弃了他。

温暖不要他了。

叶非墨的手在颤抖,指尖不停地颤抖,声音都被哽咽在咽喉中,倏地伸手紧紧地把她抱住,欲哭无泪,那种失去她的恐惧,如漫漫长夜中看不到光明,迅速淹没了他。

他不想失去温暖。

他不能失去温暖。

哪怕她现在给他一刀,他也无怨无悔,只希望,她不要离开他,他真的知道错了。

“温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个对不起,唤不回温暖一句话。

他一脸颓然从楼梯下来,一步步走得很缓慢,孩子的死,温暖的冷漠,仿佛剥夺了他五十年的生命,步伐瞬间苍老。

程安雅见他随时要跌倒的样子,十分担心,忍不住过去扶住他。

她匆匆和温妈妈告别,带着叶非墨离开温家,叶非墨痛苦地捂着头,温暖判了他死刑,再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了,他从此失去快乐的机会。

七年前,他失去韩碧,悲伤愤怒,自暴自弃。

七年后,他即将失去温暖,痛不欲生,行尸走­肉­。

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唯有温暖才是他这一生要抓紧的幸福,她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结婚的时候,他说他会一辈子好好照顾她,疼爱她。

可最后,他都做了些什么?

伤她最深的人是他。

是他亲手把彼此推入痛苦的深渊。

叶非墨双手捂着脸,即便是程安雅,他也不愿意她看见他此刻的悲伤绝望,上天垂怜,可还会给他一个机会吗?他真的不能没有温暖。

“妈咪,我该怎么办?”叶非墨问。

程安雅大痛,从小到大,叶非墨都是有主见的孩子,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就算几年前韩碧的事情,他表面上都能很快地恢复。

她的儿子从来不会用这样痛苦的语气问她,妈咪,我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她也想知道,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他爱温暖,已到了病态的地步,万不能没了温暖,若没了温暖,她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程安雅眼睛泛红,不忍看他绝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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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舒文和苏然、林迪云看了GK东方酒店那天晚上的录像带,看了整整不下一百遍,他们几个怎么都搞不懂,为什么温暖喝了咖啡后,分明不舒服趴下来,可没一会儿又起来了,然后去开房。

酒店的闭路电视没有人动过,这一点叶宁远证实过,所以那人一定是温暖,可他们几个怎么看都不明白,分明知道这件事和韩碧脱不了关系,可偏偏就是找不到证据。

实在太天衣无缝了。

林宁让蔡晓静问过温暖,那天她记得喝了咖啡,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说,温暖根本不知道自己去开房间,进房间的事情。

韩碧从头到尾就坐在咖啡厅里等方柳城,中途就在喝咖啡,没有离开过。

所以温暖做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林宁不信,整件事和韩碧没关系,可该死的就是没证据。

如今叶非墨全然不管安宁国家集团的事情,叶三少迫不得已重新回到安宁国际坐镇,他无心追究这件事的始末,一心一意都在温暖身上。

唐曼冬自责不已,“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那天就不该让温暖和方柳城他们一起走。如果我跟着一起去,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唐舒文抿­唇­,林迪云问,“你们说,顾睿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那么爱韩碧,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告诉我们。”苏然蹙眉,“方柳城和温暖中途离开过包厢,可能给他们吃了什么东西,只是你们不觉得温暖真的很奇怪吗?”

是的,他们都觉得温暖的表现有点奇怪,好像被人控制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就不信不能让他们开口说话。”唐舒文冷冷一笑,抿­唇­看向林迪云,林迪云知道唐舒文的意思,有些犹豫,“舒文,这法子行不通,顾家是顾家,顾睿是顾睿,不能拿顾家开刀,不然顾云和顾小贝在中间也为难。再说,顾睿出了点事,顾家也不能袖手旁观,总归不讨好。”

几人正在犹豫的时候,小六给唐舒文打电话,“少爷,我们总部来了一位贵客。”

“什么贵客?”

“老门主把人家国际女星给请到总部来了,说是犒劳兄弟们的,爱怎么玩就这么玩。”小六弱弱地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怎么办呀?”

唐舒文,“韩碧?”

“对啊……”

“先关着,别动她……”唐舒文抿­唇­,小六无语,他们龙门总部的兄弟可都是“正人君子”,这种事情即便是命令也是做不来的,关着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小六口中的老门主一定不是他爸爸,不是他爸爸,肯定是叶三少,真是………证据还没拿到手呢。林宁等人知道情况后只是挑挑眉。

叶三少已经几十年没有过问他们小辈的事情,这一次恐怕是动了真格,也不管谁的面子了,直接就拿了韩碧,没证据又怎么样,他心里认为韩碧有罪,他就能办了韩碧。

毕竟叶家失去一个孩子,是要有人来陪葬。

叶非墨会对韩碧手下留情,叶三少可不会。

程安雅知道叶三少把韩碧送到龙门去了,一般送去总部的人,若是下了命令,一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件事她也没瞒着叶非墨,叶非墨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和温暖的结婚戒指发呆。

程安雅却另外有一番想法,“阿琛,放了韩碧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心了?”

“这件事和韩碧没有关系。”程安雅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韩碧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她没这个本事,你看看那天的GK的经过,根本找不到漏洞。韩碧若有这个本事,她早和非墨结婚了。只是一条小鱼,没必要浪费­精­力,真正在背后使坏的,另有其人。”

再说,对韩碧而言。

“放了她可以,她也别想在娱乐圈混。”叶三少­阴­鸷出声,叶非墨如今自责,颓废,虽说他自己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可这件事的引火线,却是别人引起的,他何尝不知道韩碧只是一名小角­色­,可再小的角­色­,发狠起来都能让你致命。

程安雅蹙眉,“我怎么都想不到,温暖到底怎么了?你说她吃了什么东西。”

叶三少冷哼一声,“我让小黑查过韩碧的通话记录,真巧,我发现她和一个人认识,正巧出事那天他们在绿光也碰过面。”

“谁?”

“杜月盈!”

“杜家的人?”程安雅挑眉,“你说杜月盈?她为什么要害温暖,对她有什么好处,就为了上一次非墨打她的事情报复,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除了杜家,你怎么解释?”叶三少淡淡说道,“那天下午,温暖和舒文等人先去绿光,再遇上杜迪和杜月盈,接着韩碧和方柳城也去了,会这么巧合?我看酒店的闭路电视,温暖刚进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很不舒服,勉强在撑着,如果她不是在酒店被人下了药,而是在绿光就被人下药呢?韩碧充其量,也不过是别人的推手,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没凭没据,杜家不会认。”

程安雅觉得叶三少说的有几分道理,的确是如此。

最重要一点是,温暖状态如此不对劲,除了杜家的人能有这本事,其余人也没这本事,韩碧更没有。

“杜月盈还在A市吗?”

“我查过出入境记录,她回纽约了。”叶三少冷漠说道。

程安雅冷笑,“跑得真快,如果真的她做的,跑到天涯海角都于事无补。”

叶三少道:“说实话,真要查出来是谁做的,非墨的孩子也回不来,他们两夫妻的问题,其实和别人的陷害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本身就存在问题,杜月盈和韩碧只是推一下,真正造成悲剧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信任,非墨有错,温暖也有错,他们处理彼此的关系和矛盾方式不恰当,所以才造成今天的悲剧。”

473(2131字)

美国,弗吉尼亚州,深夜。

叶宁远在书房看GK东方酒店那段闭路电视的资料,他确定的确没有被人篡改过的痕迹,单凭这段资料想知道温暖身上到底发生什么并不容易。

他连续看了两个晚上没看出什么来。

叶非墨和温暖之间的事情,他却略有所闻,温暖是公众人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全球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打电话给程安雅问了详细情况,他也帮忙整理过这段资料,直到最近才有时间看。

叶宁远博闻强识,许诺对药理有很有兴趣,两人接触这方面的资料比较多,且记忆力又好,他查了很多资料,就是没有查到任何一种药能让温暖出现这种反应的。

看样子,不像是被人下药的。

可从她进酒店,到走廊上的资料显示,她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舒坦,似在强忍着什么,所以他又判定,一定被下药了。

他百思不解,书桌上摆了好几药品书,就连最新出来的药物,作用,功能他都查清楚了,没有找到可疑点。

他心中明白是谁所为,可一定要查出真相。

不然下一次再发生这种悲剧如何应对?

许诺这几天忙于中东的反恐案子,连续加了几个夜班,都没有回来,叶天宇出任务,叶可岚出去玩儿了,许诺回家的时候静悄悄的,别墅的灯都亮着。

叶宁远见许诺回来了,放下手头的事,回身一笑,许诺走过来,自然地从后面拥着他,“还在忙啊,这都几点了。”

“想我了吗?”叶宁远答非所问,拉着她在­唇­上来一个法式热吻,许诺一笑,结婚十几年,她最大的变化是独处的时候,笑容变多了。

“你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叶宁远笑问。

“斯洛伐克共和国和你们订了一批30顿的轻武器,好像准备和邻国开战,那边有三支恐怖组织想要截到这批武器物资,我的人在跟进调查,两名同事受伤退下来了,这几天正的开会讨论这个问题。”许诺说道,看了叶宁远一眼,“你最近和中东的交易频繁,不知道他们都在准备打仗吗?”

“知道啊,我这不是提供武器给他们么?”叶宁远似笑非笑说道,“这仗怎么打都打不到北美这边来,再说,那边哪天不是在打仗。”

“我和你说啊,前几天我接到密报,斯洛伐克共和国有一对恐怖分子说是美国在暗中提供武器给他们敌国,打算吞并斯洛伐克共和国获得石油能源,他们很生气,想要报复美国,所以买了苏联FKH-3004型号重型核武器,打算攻击弗吉尼亚州中心。这核弹的制造技术目前只有你们有,破坏力多强你知道,要不要提前撤?不然我们这血­肉­之躯和核弹是没法坑横的。”许诺莞尔地看着叶宁远。

叶宁远握着许诺的手,严肃地表白,“老婆,放心,你老公无所不能,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丢人,还无所不能呢,这带子看几天都没进展,起来给我看看。”许诺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让位,叶宁远对老婆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可嘴里还是忍不住说一下,“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能知道?”

“我能生孩子,你不能。”

叶宁远,“……”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还是想多生几个?”叶宁远笑问。

许诺笑而不语,突然咦的一声,把带子倒回去,叶宁远问,“怎么了?看出什么了?”

“温暖不是被下药了。”许诺淡淡说道,把画面放大,因为闭路电视从高处看,不能看见温暖的表情,只看见她的动作,许诺蹙眉,“你看她起来到开房这段路,有没有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木偶似的。”

“对,正常人走路速度快慢不可能保持到这样状态,况且她走直线,你看她到电梯这里的时候,很明显走过去一点,然后掉头回来,由此可见,她的视线是呈直线的,根本就不看旁边的,如果我们要下楼,走到电梯旁边就会停下来,不可能像温暖这样,她先是走过去,再停顿一下。”许诺打开手提,“我来给你做一副模拟图。”

她的手提电脑上出现一个模拟人物,模拟了GK的环境,许诺说道,“你看,比如说,温暖走到这里,为什么停顿了一下,再往回走。如果是我走过了电梯应该立刻转身才对,而她好像在想什么,或者在等什么,你说,她会不会在等谁的话?又或者说,指令。”

“这个疑点我也发现了,可我一直想不通,你说指令,周围没有人,谁在向她发送指令?”叶宁远问。

许诺疑惑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巫术。你记得前几年我在北欧的时候也差点被这种巫术暗算过,脑海里会很奇怪地跳出别人的声音,取代大脑发出指令,让你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幸好你及时赶到,所以我才有惊无险。而且我事后努力地想起那个声音,可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快速用笔写下来,后来这一幕我都忘记了,如果不是我曾用笔记录下来,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现在在我脑海里也没有这画面了。”

“你没提过。”

“我也没事,当时以为只是太紧张出现幻觉,没想太多,后来我查了对方在资料才知道是命门中人,姓龙。”许诺说,“后来我去苗家查过资料,证实我的猜测,龙家有一门传女不传男的巫术,叫心术,可以控制别人。这种心术不需要和中术的人接近,远程也可以控制。”

“找你这么说,是有人在背后控制她?”叶宁远环胸,“奇怪了,不管是什么巫术,总要先有接触,温暖身上有心术特定的媒介,别人才能远程控制,这定律一定不变,不管多厉害的巫术,你和受害人没有正面接触,不可能下手,最起码当天一定有过接触,你还记得……你怎么中巫术写下来没有?”

474(2036字)

“这一点没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巫术的时效­性­很短。”许诺说,“命门的人真的很可怕,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用得出来,根本防不胜防,我都能被暗算,一千个温暖也不顶用。”

叶宁远扑哧一笑,许诺疑惑回头,他笑什么,叶宁远抱着她,在自家老婆­唇­上亲了一下,微笑说道,“我发现自恋这种东西是有遗传的,也是能传染的。”

许诺一本正经地说,“我有说错吗?我什么都懂还能被暗算,况且我还是命门的人呢,温暖就更别提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搓圆捏扁的,她到底是得罪谁了?爹地还有说什么?”

“杜月盈!”

“杜家的人。”许诺偏头想了想,打开她在资料库,因为接触的人比较多,很多人都有特异功能,且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许诺尽可能地收集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才,叶宁远比较­奸­诈,一般都会先许诺一步把人挖走,她也不在意,不过这么多年也收集了很多这样在资料。

“杜家也是以巫术见长,可杜家的巫术里,没有控制人心这一项,而且杜家的巫术比较残酷,一用毙命,杜老爷和杜夫人宅心仁厚,已经几十年没用过杜家的传统巫术了,杜迪也很少用,至于杜月盈,这丫头的确有过很多坏记录,可都是一些整人的小巫术,无伤大雅,且都不是杜家的巫术,只是延伸出来别的派别的小巫术,不足为奇,龙家的巫术不外传,杜月盈应该不会。前些日子墨遥不是说温暖是龙家的人吗?会不会有点关系?”

叶宁远耸耸肩膀,“抓杜月盈问一问就成了。”

“别去惹杜家,真的,惹不起。”许诺淡淡笑说道,“你一生气能用一个导弹把人解决了,可毕竟命门里有些东西,我们不能去碰触的,有禁忌。”

“我明白,可你让我看着非墨一蹶不振,白白失去一个孩子?”叶宁远蹙眉,“这小子从来就没让人担心过,感情路走得一塌糊涂,我还真担心他。”

许诺点点头,“现在追究对错也于事无补了,我听说杜迪这人挺正派的,你试着和他沟通一下,这件事可不算小事,他有心护他妹妹也看我们答不答应,先礼后兵。”

“你一贯的做事手法,我是先兵后礼。”

“所以我是兵,你是贼。”许诺笑了笑,叶宁远也有了好心情,抱着她温存,“是兵是贼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兵还得听贼的。”

许诺摇摇头,拍拍他的手,“松手了,我有事找天宇,你自己先查一查。”

“又找那小子­干­嘛,我吃醋了。”叶宁远嘟哝说道。

“你几岁了,叶宁远先生?”

“三十六,男人花一样的年龄。”叶宁远骄傲地说道。

许诺斜睨着他,“你在说三十六不是女人花一样的年龄吗?”

“报告老婆,你虽然三十六了,不过看起来只有二十,还是花一般的年龄。”

许诺无语,“拿这些话去哄非墨吧,看看他买不买单。”

叶宁远默了!

“诺诺,如果我错手把你推下楼梯,没了孩子,你会原谅我吗?”

“这个假设太弱智了吧?”许诺偏头笑,“我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你一推我就摔下楼梯。”

这个比喻太烂了。

“都说是假设了。”

“说真的,有点可能­性­的事情我还是会想一想的,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想。”许诺说着,叶宁远瞪她,他对老婆真的太好了咩?所以这点都不愿意去想了,好吧,他是一个好老公,许诺笑说道,“好吧,我认真想……”

隔了一会儿,许诺站起来,“算了,想不出来,我去打电话找儿子,然后洗澡了。”

“一起,我要……”

“滚!”

杜迪找了杜月盈几天,却不见人影,他人在A市,杜月盈回了美国,却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他派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人,如果不是担心温暖,他早就回美国了。

这死丫头,做错了事就跑得无影无踪,这么缺德的事情亏她做得出来。

杜迪怒不可遏。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这么大的怒火。

刚开始温暖和方柳城的事情他没什么疑心,他是等报道出来后才知道的,以为是他们喝醉了,酒后乱­性­。酒店闭路电视的录影带一出事就被叶家人拿走了,他也没机会看见,这件事他一直以为是意外,就算有人陷害,他也没想到是杜月盈。

那天从绿光回来后,杜月盈一直在家里没出去过,杜迪怎么都想不到杜月盈会害温暖。

唐舒文问了他有关于杜月盈的事情,并把录影带拷贝给他看,他才看出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要找人,人已经不见了。

这件事除了三大家族的人,很少有人能看出端倪来,杜迪知道,若是被叶家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杜月盈,linda对外宣称韩碧病重修养,可他知道,韩碧是被龙门的人请走了,下场一定悲惨。

亲人是没得选的,杜月盈做错了事,是要受惩罚,可这个惩罚杜迪不会交给外人来做,杜月盈自幼对巫术的天分就高于别人,除了他,没人能够制住她。

但事实,他一定要告诉叶非墨,温暖是清白的。

他不想叶非墨和温暖因为这件事闹矛盾,就在杜迪想要给叶非墨打电话的时候,温暖来电,约他在中心公园见面。

温暖小产后,他去看过她一次,她没说过话,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温妈妈说她一直如此,见谁都不说话,可如今为什么要见他?

杜迪不解,却答应赴约。

他欠温暖一个解释,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再放纵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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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穿着浅绿­色­的长裙下楼的时候,温爸爸和温妈妈都很吃惊,她回家十几天,从没出过房门一步,今天破天荒的穿戴整齐下楼。

浅绿­色­的吊带长裙,白­色­的针织小外套,浅绿­色­的平底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飘逸,裙子是以前买的,如今穿起来有点大,她这些天瘦了很多,形容憔悴。

“暖暖,你要出去?”

温暖点点头,说道,“爸,妈,我出门一会儿,你们别等我吃饭了,可能晚点回来。”

这么多天,总算听她开口说话,温妈妈激动落泪,反倒是温暖,反应淡淡的,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难过的情绪,表情有点木然。

她肯说话,温妈妈已经心满意足了,温爸爸说,“想去哪儿,爸爸送你过去。”

温暖一笑,“不用了,爸爸,我自己过去就好。”

温暖出门前,回头一看,欲言又止,戴上墨镜和帽子,最后匆匆出门,拦了一辆的士,去中央公园。

她刚走,叶非墨和程安雅就来了。

一听温暖出门了,叶非墨想起刚刚和一辆红­色­的士错身而过时看到的熟悉的侧影,因为温暖当时低着头,又戴着帽子,看不见脸就看见一个侧影,她那么多天都不愿意出门,他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温暖,他下意识想去追,程安雅拦下叶非墨。

“别去,在这里等她吧。”

叶非墨蹙眉,心觉得不妥,程安雅说,“从这里出去就是一个十字路,你出去追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温暖愿意出门了,可能只是散散心,你也别太着急了。”

……

中央公园。

这里很僻静,温暖早来半个小时,在香樟树下等杜迪,面对着一个很小的儿童娱乐场,只有三两个孩子在玩,温暖微笑地看着,心情也变得暖和起来。

孩子没了,她很自责。

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察觉,或许孩子能活得好好的,没什么事情,怀孕三个月,竟然如此繁忙地工作,去运动,去打球,这孩子没流掉,说明他的生存欲望特别强,可最后,她还是没能把他留下来。

小产后的那个礼拜,她难过得几乎想死掉。

酒店的误会,叶非墨刺耳的话,厌憎的眼神,孩子的流失把她打击的一蹶不振,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恐怕她是天底下最粗心大意的孕­妇­,她拍戏期间曾有一个武打动作摔了一跤,第二天就见红了,她以为是来了月事,也没多注意,那已是流产的预兆了。

后来拍戏结束,人也放松,并没有感觉有任何不适,除了犯困没有怀孕的预兆,温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孩子不知不觉地来了,又如此惨烈的离开。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宁愿选择看着叶非墨离开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如果不去拉他,他没有粗暴推开她,孩子或许没事。

也不用弄成这样,两人都痛不欲生。

想到孩子,眼睛有些湿润,温暖摘了墨镜,擦了眼泪,杜迪远远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还没走近温暖就看见她了。

“来了很久?”

“刚到。”温暖淡淡说道,杜迪在她身边坐下来,轻声说道,“温暖,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温暖反问。

杜迪无意骗她,想了想,诚实告知,“你和方柳城的酒店的事情,可能是盈盈动的手脚,我会找到她,让她给你和你的孩子一个交代。”

杜月盈么?

温暖低头自嘲一笑,下意识地抚摸着腹部,怎么交代?

“有些人,没了,就是没了,你知道什么叫没了吗?就是再也不会拥有了。”温暖轻笑说道,树荫下,她白瓷般的脸毫无血­色­,苍白而悲伤,仿佛没了生气。

除了抱歉,杜迪不知道该说什么,温暖问,“杜月盈为什么要害我,就是因为非墨打她,所以她要毁了我们吗?”

“温暖,真的抱歉,是我管教不好,盈盈她这一次犯了大错,我会给你们交代的。”杜迪说道,他知道杜月盈为什么这么做,可不愿意说,毕竟是禁忌的事情,不想说给别人听。

杜月盈,原来是杜月盈,那她说的话,可信度又有多高?

“她给我喝了什么?是不是在绿光的时候就给我下药了?我离开绿光身体就很疲倦。”温暖说道,这件事的经过她很想知道,她今天找杜迪来是为了别的事情,没想到杜迪会先提起这件事。

“一种能控制你大脑的药剂,这种药剂的时效­性­只有3个小时,盈盈在绿光的时候放到你的饮料中,一路控制你的思想,动作,以致说话。后来在酒店……她应该和韩碧联手,因为过了三个小时,她就没办法控制你,所以必须有新的药剂让你服下。”杜迪说道,“这叫心术,外人不会懂的,这是龙家的独门巫术,后来盈盈因缘际会学到。她即便在家,她只要有酒店的闭路电视就能­操­控你,她会像一个木偶般控制你。而方柳城,恐怕……如果盈盈早要对付你,恐怕房间一定有古怪之处,那晚她应该派人先在酒店里埋伏了,想办法迷昏方柳城。盈盈这方面的造诣颇高,很多事情你也会心不由己,我知道你会觉得很荒谬,但这是事实。”

“原来如此……”温暖冷冷一笑,“你妹妹有这样的本事,我何德何能,让她用在我身上,我得罪过她,无意中拿了她一件衣服,就这么罪不可赦,她宁愿用这种法子也要整死我?”

“不是因为那件衣服,是因为……”是因为我,杜迪一叹,没有继续说下来,杜迪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有抱歉,也有怜惜,更多的疑问,“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温暖沉了沉心中的伤痛,“那天你和杜月盈来我家看我,她和我说了一些事,她说我不是温家的女儿,我身上的蝴蝶胎记是受诅咒的,和我结婚的人活不过三十岁,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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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迪惊讶地看着温暖,转而愠怒,盈盈这不知轻重的丫头,竟然把这些话和温暖说了,难怪温暖要来找他求证,她还说了什么?

“盈盈还说了什么?”

“我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真的。”温暖大受打击,紧张地抓着杜迪的袖子,“你告诉我,这而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为什么和我结婚的人就活不过三十岁?没道理啊,我肩膀上的蝴蝶又是什么诅咒?杜迪,你告诉我,我不要不明不白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迪轻握住她的手,天气炎热,她的手却是冰冷的,温暖很担心叶非墨吧,所以才急着找他出来,杜迪看着她着急的眉目,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上苍真不公平,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你还知道了什么?”

温暖一僵,“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杜迪叹息,知道瞒是瞒不住了,他握着温暖冰冷的手,轻声说道,“这些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既然盈盈告诉你了,我也不妨直说,是的。你本姓龙……”

杜迪把龙、杜、白三家的恩恩怨怨背景都和温暖说了一遍,又把二十余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时候温暖还小,根本就没了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杜迪说的她毫无印象,可她却深深地相信。

不知为何,就这么相信了,且杜迪说到诅咒的事情,她心中一动,想起梦里那只染血的蝴蝶,感觉肩膀上胎记的方向一片灼热,仿佛火在烧一般,非常难受,她阻止自己不要再想那个恐怖的画面,肩膀上才觉得舒服一点。

诅咒。

杜迪那天就问过她,相信命运和诅咒吗?

她说不信命运,却信诅咒。

潜意识里,她是相信的吧。

“你说爱琴海?”温暖目光一眯,爱琴海……每年九月份,她生日过后没多久,她妈咪一定一个人要去雅典一趟……温爸爸都不曾跟着她去,她一去就是一两个月,说是看望一位朋友,温暖听温妈妈说了很多年去看朋友,又说她这位朋友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善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能­干­,在温暖的记忆中,妈妈的这位朋友如女神一般的存在,在听温妈妈的讲述中,温暖只觉得妈妈的朋友很完美,没有一点缺点。

可她从来没见过妈妈的这位朋友。

她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她妈妈去雅典的机票早就订好了,今年也毫无例外,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生日是无心过了,可她也没听妈妈说,她不会去雅典。

她去看什么人?她这位朋友又是谁?

会是杜迪口中所说的龙家的传人?她的亲生妈妈么?

如果是,为什么不来看过她。

如果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消息。

太多的疑问藏在温暖心中,她瞬间迷乱了,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可冷静过后,这一些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

“这个诅咒有解法吗?除了离开他,还有别的办法吗?”温暖问杜迪,心中很紧张,额头上浮起冷汗。

杜迪摇头,“不知道。”

温暖脸­色­惨白,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靠着长椅,不再说话,仿佛任何话题,也再提不起她的兴趣。

杜迪把龙家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和温暖说清楚。

“有人能活过三十岁,那是……”

“是,杜家的人。”杜迪说道,微笑地看着温暖,伸手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温暖,你知道吗?你还在娘胎的时候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妈妈和我妈妈从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早就订下了娃娃亲,当年我看龙阿姨怀孕,还很期待能有一个小妹妹呢。”

“未婚妻?”温暖惊讶地看着杜迪,这一点杜月盈没有说,杜迪也猜到杜月盈没说,他索­性­一次­性­说完了,“无双见你的蝴蝶漂亮也纹了一个,被我爸妈看到,所以我猜知道,蝴蝶这件事,我并不知道。我对龙家的确很了解,也知道蝴蝶诅咒这件事,可蝴蝶胎记的事情却没有记录。”

他看了温暖一眼,笑了笑,“你知道吗?龙家的女儿是不会把这胎记展现给人看的,不管多热的天气,都包裹得紧紧的,极少数能看到。所以我知道龙家传人身上有蝴蝶胎记,却不知道哪儿,当初看见你肩膀上的蝴蝶,我没想太多,根本就没联想到那一块去,再说现在的人纹身的多。”

温暖轻笑,胎记……

的确,谁会联想到呢。

“真的没有破解的办法吗?”温暖幽幽地问,表情哀伤,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种事,诅咒,这诅咒为什么不是自己活不过三十岁,而是丈夫活不过三十岁。

杜迪没有说话,温暖脸­色­黯淡。

“你一心想着叶非墨,可想过你自己?”杜迪问。她分明伤心难过,失去孩子,虽两个人都有错,可温暖的伤心定不下于叶非墨,她竟然能这么快就释怀了,只想着叶非墨会不会死,她真的很爱叶非墨,可这样的温暖,也令人疼惜。

什么苦,什么痛都能够咽下去,记好不记坏,待人宽容。

“事有轻重缓急,不管什么事情和­性­命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温暖淡淡地说道,看着不远处正在游玩的孩子们,淡淡一笑,“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杜迪沉默不语,温暖也了解他的意思了,没有破解的办法,原来如此。

她拳头紧了紧,又松开,脸­色­平静。

“我想多知道一些龙家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温暖偏头笑问,杜迪莞尔,当然可以,她本来就是龙家的女儿,有权知道龙家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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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香樟树下一直坐着聊天,杜迪在和温暖说龙家的事情,来龙去脉、龙家的诅咒,和杜、苗两家的关系,宿怨,还有他所知道的龙家传人的故事,都一五一十地说给温暖听。

她很安静地听着,仿佛在听着一个好听的故事,大病初愈,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憔悴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杜迪尽量挑一些能让人心情好的龙家故事说给温暖听,关于她亲生父母的故事,他却很少提,温暖只知道,她的父亲27岁就死了,死于非命。

龙家的女婿似乎都逃不了这种命运。

被上天玩弄的命运,龙氏一族的女孩儿,似乎是受诅咒,永远得不到幸福的女孩,都在花一般的年龄凋谢,在杜迪的讲述中,其实龙家的女儿活得也不长,活得最久的,也不过三十岁。

诅咒……

她常常梦到的染血蝴蝶,早就在提醒她什么了。

“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杜迪问道,温暖摇头,他见她坐了几个小时,这模样又不似吃过东西再出来的,坚持出去给她买东西吃,温暖也不阻拦。

温暖一个人坐在树下,一两点是最炎热的时候,骄阳似火,孩子们散了,跑到树荫里乘凉,后来拎着小背包就离开了。温暖目送他们离开,只是微微一笑,空气中有这青草的清新气息,温暖闭上眼睛。

电话铃声响了,是家里的电话。

温暖接过,温妈妈问她在哪儿,温暖没说,只说一会儿回家,因为又有电话打进来,温暖拿开手机一看,竟是方柳城打过电话来。

她住院,在家期间,方柳城来看过她,自责不已。

温暖那时候一心想着自己和非墨的事情,心里又琢磨龙家的事情,也没怎么理会方柳城,其实,她心里不怪方柳城。

“柳城哥哥……”

“你终于肯说话了。”方柳城松了一口气,“你妈说今天出来散心了,在哪儿呢?”

“没事,我找朋友问点事情,柳城哥哥,抱歉啊,把你卷进来了。”

“你不怪我吗?”方柳城叹息,“如果不是我建议你和韩碧一起拍电影,那天晚上你就不会和我们一起走,我没预料到韩碧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后悔,归根究底,都是我不好,都是间接造成这一切,害你没了孩子,温暖,我不该……”

“柳城哥哥,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总之我不怪你,而且,我们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你不用自责。”温暖微笑说道,“只是一些迷惑人的假象,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好,我们不提了,你身体好些了吗?”方柳城忧心地问,“我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风月佳人》停拍了,我不会再和韩碧合作,我想,她以后也不会太好过。”

温暖抿­唇­,韩碧么?

“柳城哥哥,投资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没必要为我做什么,风月佳人拍摄都快结束了,你投了几个亿进去,为什么平白无故就浪费了,得不偿失,再说,真正害我的,也不是韩碧。”温暖说道,“商场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她又和方柳城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每个人都来和她说抱歉,可她该和谁说抱歉呢?

她也该说抱歉的。

毕竟大家都不想事情变成这局面。

可如今既然都造成这局面了,她也没办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打电话的人,似是约好了一起打电话给她似的,刚放下方柳城的电话就又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前缀,温暖蹙眉,这是一个陌生电话,美国打来的。

“温暖,现在感觉怎么样?”杜月盈的声音含笑从手机里传来,温暖背脊一阵发冷,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千里之外弄得自己和非墨反目,流失孩子,身败名裂,她就一阵发冷,这女人的心机太可怕了,她还有什么手段,杜家也是巫术见长,她还有什么巫术要用在自己身上?

根本防不胜防。

许诺知道这个心术,派人去杜家查,惊动了杜家父母,所以杜月盈也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索­性­打电话给温暖,她还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认出她用了心术,且又不是命门之人,看来叶家的奇人异事还真不少,都挺有本事的。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迫不及待地想让温暖失去叶家这靠山。

“杜小姐,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温暖淡淡问,她再畏惧这个声音,她也不会再表现出来。

“你没什么地方得罪我,只是我看你不爽,可以吗?”杜月盈笑说道,“我看你和叶非墨这桩婚事也告吹了吧,等没了叶家这靠山,看我怎么整死你。谁让你不长眼,投胎的时候投得不对人家,那就不要怪我了,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话说,历任龙家女和女婿都活不长,你猜,你和叶非墨能活多久?”

恶意的提问,温暖心惊胆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杜月盈会龙家的巫术,她不会也知道怎么解开诅咒?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哈哈……”杜月盈发出一阵得意又尖锐的笑声,背景声很安静,只有一阵悦耳的鸟叫声。

温暖毫不犹豫,“我求你,怎么破解?”

杜月盈笑得更得意了,温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骗局,杜迪都不知道的事情,杜月盈有可能不知道,可她还是宁愿放低姿态,不管杜月盈想要什么卑贱在姿态,她都可以满足,她赌这十分之一的机会,说不定杜月盈真的知道。

“看来,你很怕死啊,当初留着那巴掌让你男人打我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这么快就投降,你也太弱了,我还没玩够呢,说不定等我玩腻了,我会好心告诉你怎么破解那个诅咒。”杜月盈猖狂地笑,“我现在比较看你们相互折磨,你失去叶家这靠山,没人再为你撑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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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盈的话,不管多恶毒,温暖都能忍下去,因为这对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让叶非墨知道酒店的真相,也不是让叶非墨知道她是清白的,也不是孩子的流失,而是这个诅咒,她才二十一岁,可叶非墨已经二十六岁了,时间不多了。

她打心眼里,相信这个诅咒。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没有生命危险。

“杜小姐,到底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告诉我怎么解开这个诅咒?”温暖问。

杜月盈恶毒地笑,“我想看你身败名裂,离开叶家,这样我才痛快。”

温暖觉得杜月盈心理有病,却非常严重,一名正常的女人,为了衣服这样的小事就要弄得别人­鸡­犬不宁,简直变态。

等等……温暖又觉得有不妥之处,杜月盈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这­性­子和别人发生争执也不少了,总不会每一个和她有争执的人,她都要害得别人家破人亡才开心。

她是特意针对自己来的。

温暖灵光一闪,突然一笑,“杜小姐,我想,或许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知道的,杜迪一定知道,我问杜迪就成了。”

“闭嘴,我不准你找我哥。”杜月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尖锐,歇斯底里,温暖­唇­角掀起,转而蹙眉,杜月盈和杜迪……

她这态度着实有点奇怪,不像是妹妹对哥哥,反倒是……

“别以为我哥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不可能。”杜月盈冷笑。

温暖淡淡道,“那很简单,你告诉我怎么破解就可以。”

“我不知道,刚才骗你的,笨蛋。”

温暖想起失去的孩子,眸光掠过一抹­阴­鸷,“我忘了告诉你,我正和你哥在一起。”

她说罢,挂了电话。

刚一挂下一会儿,杜月盈就打过来,温暖充耳不闻,杜迪正好东西回来,温暖心思一动,按了接听键,手机却放到一边……

“杜迪,你给我买了什么?”她笑问,杜迪略一诧异,刚走的时候她还一脸沉闷,没想到才一会儿就有好心情了,或许她真的饿了。

“蛋糕和­奶­茶,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我记得你喜欢巧克力和抹茶口味的,我都买了,你看看你喜欢哪种的。”杜迪说道,坐到她身边。

温暖接过,“杜迪,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你未婚妻,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杜迪摇头,“我对你很好吗?”

温暖点头,“很好!”

“那是因为你是温暖,不是因为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没多久。”杜迪温文轻笑,脸部线条非常柔和,翩翩如玉,君子如竹。

温暖眼角瞥向手机屏幕,杜月盈已挂了线,温暖冷笑,那女人­性­子善妒,又如此紧张杜迪,她一定会来A市的,她不信杜月盈能沉得住气。

她不动声­色­收了手机,小口吃着蛋糕,这些天都被温妈妈灌着补汤,尽管喝得不多,这种冰凉的东西,温妈妈都不让她吃,乍一吃胃口还不错,把两块蛋糕都吃了。

“我以为你胃口会不太好,早知道我多买几块。”杜迪含笑说道,见她能吃东西,他也开心,温暖抿­唇­摇头,再多也吃不下了。

两人又谈了些事,杜迪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温暖低头,沉默不应。

杜迪了然,“你不想离开叶非墨是不是?”

温暖笑了笑,“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我和他之间一直有问题,只是我们都假装没有,粉饰太平,这件事是导火线,造成这样的悲剧,我们两人都有错,或许我们个­性­真的不合适,非墨受过感情上的伤痛,我又是演艺圈。他对我的事业不赞同,甚至对我开始没了信任,我又不愿意放弃事业。大家没取得共识,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代价会这么惨痛,酒店那件事在他心中已是一根刺,倘若不是他错手推我下楼,我流产。他内疚,懊悔,所以暂时不想追究这件事,可等我的伤痛被他抚平,他会想起这件事,会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我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所以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对我,都好。我真的很爱他,很想给他幸福,可惜,似乎我没有这个能力,总是把不开心带给他。”

说到离婚,温暖的语气显然低了许多,眼泪在打转,却没有落下来,她一直强忍着,这些天,她不敢在人前哭,只敢在夜深人静一个人偷偷地哭,哀悼死去的孩子,哀悼她即将死去的婚姻。

杜迪把纸巾给她,温柔说道,“温暖,你可以和叶非墨谈一谈,离婚并非是唯一的选择,既然相爱,何必分手,人和人能够结成夫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不应该这么草率决定。或许叶非墨先生并不想离婚,你认为你带给他的都是不开心,可他未必这样认为,或许他觉得你带给他的无尽的幸福,你应该相信自己。”

“我们还能幸福吗?”温暖看着他,眼睛泛红,苍白的脸上更无血­色­,“我和他已是两个世界了,这么多伤害搁在中间,这么多矛盾横在中间,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想粉饰太平过一辈子。杜迪,夫妻之间,不是这样子,不是这样子的……”

杜迪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拥住她,温暖忍住哭泣出声,仿佛找到她最信任的港湾,可以安心地停一停,可以哭一哭,把自己的苦闷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你要想清楚,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杜迪说道,他尽可能地想让温暖多遵从自己的心,认真地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他心里明白,温暖说了这么多她和叶非墨之间的问题,这些的确存在,可最重要原因是诅咒。

“跟我走吧。”杜迪考虑良久,终于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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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抬头,惊讶地看着杜迪,不知道杜迪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男人的眼睛仿佛一潭温水,暖和得要把人的心都融化,真诚,带着一丝温暖从未看见过的深情,她心中一惊,呼吸顿时一停,杜迪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心思了?她竟从来没发觉。

一直以来,她都把杜迪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两人之间也不避忌,因为杜迪待她就像一个好朋友,从不逾越,两个人在一起很舒服,温暖从来不觉得杜迪喜欢自己,只是觉得两个比较投缘,再加上平时见面也不算多,所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可如今看杜迪,分明是喜欢她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她竟然完全不知道,懵懵懂懂。

她知道叶非墨很介意杜迪的存在,她总以为自己有一名男­性­朋友并没什么大不了,是叶非墨太小题大做了,有一次她和杜迪通电话,叶非墨就说了一句,你对杜迪没这份心思,不代表杜迪对你没这份心思,她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想起来才知道,原来非墨早就看出来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认为,他们是好朋友。

杜迪莞尔,“很惊讶?”

温暖点点头,他温润一笑,翩翩如玉,想了一会儿,似是很艰难地开口,“温暖,虽然这么说有点趁人之危,不太君子,可我还是想说,如果不想留在A市,那就跟我走吧,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我愿意照顾你,退一步说,你也算是回家,你自己也想去龙家一趟是吗?我可以帮你。”

也算是帮自己,他知道温暖深爱叶非墨,可再深的感情,日子久了,也就淡了,说不定他有机会,如今是他们夫妻最艰难的时刻,他这么说的确有点趁人之危。

然而,温暖已说了,她要离开叶非墨。

如果温暖没说要离开叶非墨,如果温暖能幸福,能和叶非墨一辈子都开开心心,他宁愿什么都不说,也不管诅咒的事情。

可如今,温暖不幸福。

她想走,既然如此,带她离开,远离痛苦的人可以是自己。

“我不是要你回报我什么,也不是要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只希望你如果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如好朋友,或如妹妹一样照顾你。”杜迪说道,真心诚意,他对杜月盈那份亲情,远远不如对温暖,他喜欢这女子,这种喜欢有微妙的爱情,也有深厚的亲情,或许是从小到大的观念所致,他一直把未婚妻当成自己的妻子。

温暖握着手上的­奶­茶杯子,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杜迪有些紧张,怕她一口拒绝,他知道温暖的­性­子,所以一直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爱,深怕连朋友也做不成。

“杜迪,我只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不必这么做的。”温暖说道,抬眸看着他,“真的,你不觉得我是一个负担吗?”

“不是!”杜迪温柔了眸­色­,语气也难得多了一抹柔情,“我觉得温暖是一枚开心果,总是把开心和快乐带给别人,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也很想照顾你一辈子,这和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因为父母很早就对我千叮万嘱,我有未婚妻,我要找到她,不许喜欢别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在找你。长久以来,照顾我的妻子,疼爱我的妻子是我潜意识的想法,就像我的爹爹对我的娘亲。以前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原本我就打算追求你,可后来一查发现你结了婚,我就绝了这份心思,如果你没有结婚,我会和叶非墨公平竞争。可你结了婚,我就不会破坏你的幸福。后来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依然这样想,所以那一次什么都没和你说,温暖,我只想你开心,是谁和你在一起不重要。哪怕你和我在一起后,你若不开心,遇到心动的人,你随时也可以离开我。如今,我只想带你走出这片­阴­影,开始新的生活,我也知道,有很多疑团,你想解开。”

他说得条条是理,温柔又真诚,温暖微微动容,她从不知道,杜迪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他在默默地爱着她,是关心她。

然而……

“抱歉,杜迪,我不能接受。”温暖说道,轻轻一笑,“我是要离开叶非墨,可不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如此伤他。如果我因为和你一起走离开非墨,他情何以堪?就算不在一起,我也不会伤害他,我只是单纯的想……”

想他活下来。

她也不会离开A市,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这里有她所有的美好和回忆,所有的喜怒哀乐,幸福痛苦都在这座城市,她不会离开。

“杜迪,有一点我得说明,我是龙家的人,这一点或许已经证实了。可生恩不如养恩大,我在温家长大,他们视我为己出,我很爱他们,我永远是温家的女儿,我不会离开我的家,我和非墨离婚后,我也是温家的女儿。你说得对,我心中的确有疑团,对龙家也有一些解不开的谜,我会查清楚。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迪温柔地说道,轻轻握着她的手,“或许我太急了,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我还是原来的意思,找叶非墨谈一谈,没有必要弄到离婚的地步,诅咒的事情……温暖,就算是真的,也有几年幸福开心的时光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打算离婚,我这里,永远欢迎你,随你去留。”

温暖轻笑,叹息一声,“真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一时真的无法放下所有的事情,误会,伤害,陷害,包括感情。杜迪,我是不是太无能了,总是被人算计,落到这地步,我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480(2105字)

万籁俱静,微风扑过一阵炎热。

温暖似哭非哭,自嘲痛苦。

“不关你的事,盈盈想要对付谁,还没有人能逃得过,是我们的错,不该让她学习这门巫术,盈盈这一次闯了大祸,我不会这么放过她,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除非她永远不回家。”杜迪的语气掠过一抹­阴­鸷,温暖启­唇­,似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

杜月盈,她喜欢杜迪吧?

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知道她是杜迪的未婚妻,她就忍不住了,所以对付她。

温暖冷笑,会巫术么?

杜迪偏头看了温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在公园坐到下午四点,温暖起身告辞,杜迪说,“温暖,偶尔听听自己的心,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温暖笑着点头,他想送她回家,在江边的时候,温暖让杜迪停车,她自己一个人想走一走,杜迪也不勉强,把她放下来。

温暖一个人沿着江边走,太阳毒辣,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到江边来,只有几个玩滑板的中学生在玩,温暖远远看着他们熟悉的长椅,微微一笑。

这地方,回忆真多。

今天阳光很好,看着对岸的高楼大厦,心情异样的平静。

非墨……

我不怪你。

只是无法面对。

有两名看报纸的中学生经过,随手把报纸丢到垃圾桶里,风扬起,报纸飞落在温暖脚边,她捡起来一看,绿光日报的旧报纸,是她出事后的第二天的报纸,整个版面都在说她的丑闻,报纸捕风捉影,说得十分难听,她的形象一跌千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她的专门网站看,也没有上微博看,她知道,不好听的话一定很多。

如今的她,毁誉参半。

如果她不是叶非墨的妻子,不是叶家的媳­妇­,如果不是叶家放话出来,她恐怕会身败名裂,无法翻身,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地方。

媒体能捧起你,也能摔死你。

媒体报道得很­精­彩的,剪切过的视频,酒店的照片,她看着自己的模样都想,这是一定是一个叛逆愚蠢的女人,她自己都如此想,又何必怪别人呢。

温暖折叠了报纸,放在一边。

大起大落,如潮涨潮落,已经无所谓了。

和失去的孩子相比,丑闻只是小事一桩。

如今,她看着也没了感觉。

听蔡晓静说,韩碧离奇失踪,温暖想,恐怕是谁抓了她吧,或者她走了,不再留在A市,她比谁都清楚在,整件事韩碧只是帮凶,真正对付她的人是杜月盈,不是韩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程安雅在客厅里和温家父母聊天,见她回来,程安雅很开心,温暖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沉默,主动打招呼,没见叶非墨,她很显然松了一口气。

“出去一天了,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温妈妈关心地问,温暖笑着摇头,“我不累,只是随便走一走散散心。”

程安雅说道,“你很喜欢欧洲的,不如妈咪陪你出国散散心。”

温暖摇头,微笑说道,“妈咪,不用了,我没事的,对了,我先上楼,一会儿下来吃饭。”

“好,好,好!”温妈妈笑不拢嘴,程安雅低头沉思,温暖出去见了谁,怎么变了一个样子?前几天的消沉都看不见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看向楼上。

温暖刚进房就看见叶非墨躺在她床上,她微微一愣,她以为今天就程安雅过来,叶非墨没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在……

他手里不知道捂着什么东西,似乎很宝贝的样子,温暖好奇走过去一看,只是一条很小巧的手机链。

她明显一怔,出事前,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看一部偶像剧,温暖很喜欢里面女主的一条手机链,手机链很别致,是男主女主的英文名字缩写链接而成,尾端有一枚四叶草。

她一眼就很喜欢,当时问叶非墨哪儿能买到这种手机链,后来打听才知道是为了电视剧特别定做的一条手机链,市场上能找到类似的,却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温暖很失望……

没想到,她会在他手上看见这条手机链。

温暖深呼吸,突然觉得胸口难受,鼻子涩涩地疼着,正要逃离房间的时候,叶非墨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温暖偏过头去,他以为她要走,急急从床上起来,从背后抱着她。

“别走……”

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温暖说了一些很绝情的话,转身离开,再也不回来,把一个人遗弃在冰冷的世界里,生不如死。

他近乎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几乎哀求地抱着她,不允许她离开,离开他的世界,离开他的视线。

他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

温暖咬­唇­,轻声道,“放手!”

叶非墨身体一僵,这么多天,她总算开口和他说话了,可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让他放手,他不想放,也不敢放,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他一放手,她就有可能永远离开。

他怕。

这辈子没害怕过什么,唯独害怕,她离开他。

“对不起,对不起……”叶非墨不停地说对不起,温暖眼睛泛红起来,却硬着心肠不说一句话,叶非墨扳着她的肩膀,又近乎哀求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一次机会,他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温暖看着他,再给一次机会吗?

可谁来给她一次机会?

她从一出生就没得选了。

温暖的心,揪疼得厉害,她认识的叶非墨总是高高在上,冷酷霸道又腹黑的,他很强势,又很别扭,每次吵架,都是她先示好,主动讲和,他从来没有示弱过一次。

然而,他们之间没机会了。

温暖硬起心肠,冷漠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谁来给我们的孩子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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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孩子,叶非墨的手就不停地颤抖,这句话对他来说,仿佛又死过一次,本以为已不能再疼痛的心,又一次翻天覆地绞痛起来。

孩子……

她说得对,谁来给他的孩子一次机会。

叶非墨的身体慢慢地僵硬,温暖能感觉得出来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深浓的悲伤和绝望,把她包围,困在她腰上的手僵硬如石。

温暖伸手掰开他的手臂,费了不少力气才掰开,她冷漠了声音,“叶非墨,你走吧,不要来找我了。”

“你是什么意思?”叶非墨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如坠冰窖,温暖不要他了吗?

温暖打算抛弃他了吗?

不可以,不可能,他不准。

叶非墨慌了手脚,扳过温暖的肩膀,“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都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温暖……”

“叶非墨,可能我们的个­性­真的不适合,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温暖淡淡说道,“或许你会发现我们分开是对的,这样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我很开心。”叶非墨果断说道,语气近似于哀求,“温暖,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温暖沉默不语,看着叶非墨疯狂的脸,慌乱的眼眸,心口一阵阵揪疼,眼睛也忍不住泛红,叶非墨捧着她的脸,温暖咬着牙,无言控诉,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他都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伤她这么深?

分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会闹成今天这幅画面,他真的很痛苦。

他只希望温暖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叶非墨,你不是说我不如韩碧吗?”温暖微笑说道,叶非墨万箭穿心,他就知道,在气头上的话是最伤害人的,温暖都记得。

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只不过是气昏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只是一时失言,你忘了好不好?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如韩碧。”叶非墨解释,“只是见到那一幕,我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我太心痛,所以也想让你痛十倍来陪我,不是真心的说你不如韩碧,我没这么想过,我当时气昏了头,只是想着怎么让你更痛,因为我已在痛苦的深渊,所以把你拉下来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温暖,原谅我好不好?”

温暖冷笑,这的确是叶非墨的­性­格,他不开心,他绝对会拉着周围所有人陪葬,这样极端的个­性­很容易伤害到别人,也伤害到自己。

“你还说我脏。”温暖冷冷说道,眉梢如刀直扫叶非墨,“既然你都说我脏了,何必还要穿破鞋呢?”

“温暖……”叶非墨心疼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语言能伤人多深,他总算知道了,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心脏,痛苦绝望疯狂而至。

温暖,温暖……

她这么冰冷地说着她的痛苦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她,他心中懊悔的心情?说了伤人的话,害死自己的孩子,这些苦闷如磐石压在心口,这么多天来,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更没有一天觉得轻松过。

“我相信,你没有……”

“你胡说!”温暖厉声打断叶非墨话,冷冷地看着他,“你不相信,如果你相信,你就不会不听我的解释,哪怕是一句也好。你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下意识就想着我是一个戏子,为了搏出位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惜陪人上床,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在酒店的时候,你转身离开,我可以理解,我知道你第二次撞见这种事,你肯定受不了。可回家呢?你骂得那么难听,把我的人格尊严都狠狠滴丢在地上,我说过一句话没有?我没有反驳,只想把事情解释给你听,我有没有和方柳城上-床,我比你更清楚,可你什么都不听,你还说永远不要见到我。”

温暖顿了顿,泛红的眸几乎落泪,“如今真的如你所愿了,你可以永远不用见到我了。”

“我没有这么想过。”叶非墨厉声反驳,温暖的指责太严重了,他接受不了,叶非墨紧张地抓着她的手想要解释,温暖也冷冷地甩开他。

“没想过?”她冷笑,“非墨,你总是这样说一些伤人的话,过后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骂我的话,多难听的都有,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以前我都没和你计较过,我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你想过没有,这些话会给我造成多大的­阴­影?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我最亲密的人都这么看我了,我情何以堪?我是有错,我承认,可我错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们经常吵吵闹闹,可我说过什么伤你的话吗?我无时无刻不顾及着你的心情,总想让你开心,可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心情?一旦失控,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有些话一旦出口就无法挽回了,就像你推我一把,孩子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你再想孩子回来是奢望,就算以后会有孩子,也不会是这个。”

叶非墨知道温暖说得都是实话,韩碧给他造成的­阴­影太重了,所以总会有这样的心情,温暖一旦有什么爱慕虚荣的蛛丝马迹,他就如同大敌,总会说一些让她难过的话。

“对不起……”叶非墨痛苦地说道,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跳,令他痛苦不堪。

温暖一字一顿,如刀子一般刺在他的心中,他知道,他逃不掉这样的折磨,所以更放任这些刀子凌迟着她。

“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孩子没了也是一件好事,可能我们的缘分尽了,所以孩子也没来到这世上,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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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越过叶非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花圃,不再和叶非墨说一句话,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分手已事成定局,再多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只是……

叶非墨看着温暖冷硬的背影,心如刀割,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更觉得心疼难忍,从来都是他这么冷硬地看着温暖,她总是陪着笑脸,不管多不开心在他面前都会笑得甜蜜动人,总是给他带来欢乐,总是让他觉得世界很美好,这些都是温暖带给他的。

如今呢?

以后呢?

又有谁像温暖一样,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又有谁像温暖一样,巧笑倩兮,逗他开心,再没有了,失去温暖,再没有第二个温暖如此待他。

叶非墨的拳头紧了又松,深呼吸,沉声说道,“我不会分手,更不会离婚,温暖,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你很伤心,我知道我错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只是分手和离婚,我绝对不接受,除非我死。”

温暖身体一僵,她最怕听到死字。

这个字如魔咒一般在她心里,带来­阴­影,又如毒蛇钻在心里,又疼,又难受。

她听到关门声,叶非墨下楼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他和程安雅走了。

温暖转头,看见那条手机链叶非墨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她走过去,拿起手机链,叶非墨送过很多东西给她,有蝴蝶项链,蝴蝶胸针……很多,很多,可这条手机链她却很喜欢。

四叶草,幸福,幸运,健康和爱情。

她一直很喜欢四叶草,不管是四叶草的含义,还是四叶草的项链,花片,她都很喜欢,这字母是她和叶非墨的名字缩写,中间镶嵌着一颗幸运石,字母上镶嵌着很多小粉钻,非常漂亮。

最特别的是四叶草是翡翠切割而成的,温润又漂亮,她一眼看见就喜欢,这和她看到的手机链有小小的区别,就是中间那颗幸运石。

温暖泪流满面。

这幸运草来得太迟了。

幸福没了,幸运也没了,爱情也没了,唯独剩下健康。

血红夕阳洒下一地余辉,残阳似血,悲壮苍凉,大地之间仿佛被一片悲壮渲染了,温暖觉得身子有些冷,一时间想起很多问题。

她和叶非墨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心头,温馨的,甜蜜的,快乐的,心酸的,彷徨的,一件一件,都是那么的清晰。

在罗马的时候,他以死相搏,她以身相许,本以为是一生一世。

可她没想到,原来一生一世竟是如此之短暂。

非墨,对不起。

叶非墨已冷静下来,温暖肯和他说话,他最起码有了一个说话的机会,最起码有一个希望,好过前几天,温暖一句话不说,沉默如木头人,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可如今,她愿意说话了,虽然想分手,可他知道,温暖心软,只要愿意说,她总会原谅他的。

程安雅见他没这么消沉,也稍微放心下来。

“非墨,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不要紧,关键是错了能改,不管是有心犯错,还是无心犯错,总之这一次没了孩子,就是你的错,你一定要让温暖原谅你,知道吗?”程安雅敦敦教诲,她最不希望看见他们分开,这样非墨会受很大的伤害。

“我知道,妈咪不要担心,我没事。”叶非墨说道,一扫前几日的无­精­打采,“我会求得温暖原谅的,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就一年,总会让她心甘情愿再回到我身边。”

“对,这才是我的儿子,加油,妈咪相信你。”程安雅笑说道。

叶非墨抿­唇­,眸光蓦然一冷,沉声问,“韩碧还被关在龙门吗?”

“嗯,对的,你爹地派人抓去龙门,小黑就关着她。许诺前天打电话回来,温暖那件事其实是杜月盈做的,韩碧只是帮凶,真正的主使者是杜月盈,不是韩碧。我就说,韩碧这人没这本事,也没这胆子,在A市的地盘上,她不敢公然和我们作对。她和温暖一起出现在酒店里,温暖一出事,大家一定都以为是韩碧,所以不知不觉中都认为是韩碧,你爹地就是因为这样关了她,后来证实不是,我正想说放了她,她就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得脏了阿琛的手。”程安雅冷漠地说道,韩碧的错就是配合杜月盈把这些人都约齐了,让杜月盈的计划能够成功,就她这么一个小人物,他们从来就不当她是对手,没想到这一次却搞成这样子,出乎意料。

叶非墨冷冷一笑,“怎么会没有关系,如果不是韩碧,杜月盈的计划哪能这么容易成功,我要韩碧身败名裂,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惹温暖,她全当耳边风了。”

程安雅惊讶地挑眉,看向叶非墨,他真的能狠心对韩碧?

韩碧是叶非墨的初恋,是韩碧把叶非墨带入爱情的喜怒哀乐中,他对韩碧一直保留着七年前的美好,总是认为韩碧尚是一个清纯美好的姑娘,即便她做过一些他不赞同的事情,可他对韩碧,始终是宽容的。

可能初恋太过美好,所以初恋的姑娘在他心目中也同样美好。

如果这一次不是温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没了孩子,恐怕叶非墨也会对韩碧下手,还会觉得韩碧很好,是韩碧亲手毁了这一切。

怪不得别人。

叶非墨神­色­没什么变化,程安雅说道,“我听小黑说,韩碧一直说要见你。你要见她吗?”

“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叶非墨冷漠地说道,“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车子在程家别墅外面停下来,程安雅说道,“非墨,七年前的事情,你该放下了,不然以后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一个孩子还不足够让你认识到这件事的本质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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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沉默不语,程安雅看着他,再一次说道,“温暖只是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她很年轻,有梦想,有才华,他她喜欢这份事业,你不能因为别的艺人就对她有偏见。你不能要求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天天跟在你身边,当你的花瓶,久而久之,你会对温暖失望。别以为你现在多爱温暖,以后也会多爱温暖,当一个女人成为你的附属品,她会失去自我。你们会向两条平行线,越走越远,你不断地成长,她却原地踏步。你想想,等你下班回家,你要和她说什么呢?你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你们天天都说一些家庭琐事,你不会觉得很闷吗?你不会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失去她本来应该有的风华。你们的感情会越来越淡,你会越来越失望。所以,非墨,不要对一个心存梦想的女人有偏见,温暖喜欢表演,全心全意地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她比你好,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叶非墨回答不出来,程安雅怜惜地看着他,“儿子啊,好好想想妈咪的话,你们走到今天,两人都有错,可你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道理谁都知道,关键是看怎么做的问题。

叶非墨何尝不知道程安雅说的是事实,可他就不能容忍温暖当艺人,对,他是对艺人有偏见,这种偏见是根深蒂固的,可尽管如此,他也从来不阻拦过温暖,她想做什么,他都义无反顾地支持,可这种支持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支持,却另当别论。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程安雅也没和他多说什么,正要进屋,叶非墨喊住她,“妈咪,七年前,你为什么要那么对韩碧,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程安雅脸­色­一变,叶非墨淡淡说,“你说过,除非我重新投入一段感情,否则不会告诉我,如今我爱温暖,过去的事,七七八八也放下了,这件事你该告诉我了吗?我对韩碧,早就没了感情,可这个心结还在,我想知道,过去到底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对付她。”

程安雅拉着叶非墨坐到玉兰树下,回想往事,她仍然觉得愤怒,“非墨,我不想让你对韩碧仅存的一点美好都没有,毕竟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

“无所谓,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都毁了,再多一件也无妨。”叶非墨说道。

程安雅叹息,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七年前,你和韩碧在金沙区逛街的时候曾经遇见过城北的金老大吗?当时是城北一带的龙头老大,谁都不敢惹,安宁娱乐和金老大关系也特别的密切,幕后很多事情和金老大有关系,金老大点名要我们的旗下的艺人,我都会给,没必要惹是非。当年的娱乐圈和黑道关系非常紧密,这位金老大在娱乐圈很有分量。”

“我知道,我遇见过他,后来被龙门吞并了,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爹地和唐叔要费尽去吞并这样的帮派,后来想想可能是为了安宁娱乐的发展,我也就没多心。” 叶非墨想了想,问程安雅,“这和韩碧有什么关系?”

“韩碧陪过金老大喝过几杯酒,吃过一顿饭,金老大挺看得上她的,当时金老大要韩碧,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小姑娘当时的作风也还算正派,没走歪风,所以我推了。那一次也是挺巧合的,她看见你和韩碧去逛街了,金老大看上你了,他找上韩碧,如果韩碧愿意用你交换,他就放过韩碧。当时金老大的风评很差,华云那边新出道的一个小组合三个人,他玩死了两个,玩残了一个,最后找人顶罪不了了之。金老大要了韩碧很久,当年我因为李芸的事情这方面不太上心,没怎么管,后来才知道金老大给了韩碧很多压力和诱惑,韩碧顶不住了,把你给卖了。那天她约你到景天酒吧,巧合的是那天我出车祸,你刚到景天,阿琛就给你打电话,更不巧的是那天韩碧失约,金老大嗑药过头,也进了医院,他在医院碰上你,又看见你和阿琛在病房就知道你的身份。金老大还不敢惹我们叶家,这件事他实话和我说了,我很生气,这种不堪的事情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为了自己,为了名利,为了自保,这个女人连你都能够出卖,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为她伤心难过至今?我知道你当年很爱她,这件事情一直不敢和你说,怕你受刺激,哪怕你为了她再伤心,我也想让你以为,韩碧只是为了功名利禄离开你,并非不爱你,只是想追求事业放弃了你。你从小就死心眼,喜欢一个人就认定一个人,我怕你转不过弯来,我怕你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乖儿子,韩碧真的不值得。如果你今天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她不一定会回头,街上看见你一眼说不定都不会回头,当年你光有一个好样貌你还有什么?我知道她曾经爱过你,可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韩碧都经历过了,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年离开你,她后悔了,只是后悔你身份背后的东西,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你一直很骄傲,如果被你知道真相,我怕你做出极端的事情来。我不求你的女人多有才华,多有美貌,多有本事,我只求一个女人能够真心实意地爱你,能够全心全意地对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东西都不重要。你和温暖的感情我一直很支持,是因为我看得出那个女孩对你够真心。虽然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一定的问题,可我想,你们一定能够解决,没想到还是弄成这样。”

叶非墨拳头握紧,双眸沉如深渊的黑暗之­色­,韩碧把他卖给金老大?如果不是他妈咪出意外,或许,七年前他就会经历一次痛彻心扉的经历。

为了尊严,为了骄傲,为了保护他,妈咪一直忍着没说。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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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自己先进屋,留叶非墨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有些事情说开了,要他自己去想,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他又有了心爱的人,这件事对他来说已无关痛痒了,只是以前不说,现在不说,只是不想非墨多一件难堪的事情,这儿子从小心比天高,不似叶宁远那般能屈能伸,所以她一直隐瞒不说。

如今,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因为韩碧,已经把她自己最美好的形象都毁了,留给非墨的,再不是七年前的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叶非墨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叶三少也不问他去哪儿,程安雅去书房和叶宁远通视频,他们夫妻下个月就回来一家团聚了,装修的事情她和他们要好好沟通,有他们在家里,也就不显得那么冷清了,出了事也多个人在身边出主意。

叶非墨开车去龙门总部,韩碧已被关了数日,暗格中就亮着一盏灯,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久不梳理的头发凌乱蓬松,衣服也皱了,脸上有惊惧,也有勉强打起来的镇定,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小黑见他来龙门总部,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叶非墨的事情他们都耳闻了,这一次他来龙门总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众人也不敢多话,怕触动他心中最危险的弦,那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多日不见天日,韩碧几乎快疯了,她没想到,叶非墨竟然这么狠心,把她丢到这种地方,暗室的隔音很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的嗓子几乎喊哑了,没人理会他们,除了吃饭,喝水,她没看见过一个人,暗室里有马桶,拉撒都能解决,她就一个人在这种几乎封闭的地方,整整快一个礼拜,她几乎快疯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是叶家人的地方,她是被敲晕了送进来的,醒来就是这里,可她认得小黑,七年前,叶非墨还是龙门小混混的时候,小黑是跟着他的小混混,所以她想是叶非墨把她幽禁在这里的,一定是,这几天她怎么都想不通,她只是照杜月盈的吩咐,把人给引来,把温暖引去楼上的咖啡厅喝咖啡,其余地方什么手脚都没做,根本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不傻,当然知道出事后一查一定查到和她有关系,从一开始,韩碧就想着撇清关系,她一没给温暖下药,二没做别的手脚,就是把人引来了,其余事情和她没关系,就算要查起来,叶非墨也没有证据说是她做的,所以她很放心,毕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

她根本就没想到,叶三少认为你有罪,他根本什么废话都不会和你说,直接就把你丢到这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地方来。

房门打开的时候,韩碧以为是人来送饭的,低着头没理会,可许久,没见声音,只有一道亮光从门口传来。

她抬头一看,竟然看见叶非墨一站在她面前。

他瘦了很多,比结婚之前更见清瘦了。

人没什么­精­神,仿佛经过大变后的颓废,可那双眼睛,却比以前更冷酷,更木然了,不带一丝感情,看得人心口发冷,简直不敢相信,叶非墨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非墨……”人基于求生的本能,都在寻求能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的浮木,如今的叶非墨对韩碧而言,就是这样一块浮木,“非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她的语气几乎是哀求的,眼泪滚滚而下,凄楚动人,娇美的脸皮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惜,只可惜,如今的叶非墨对她,已是郎心似铁。

“是你和杜月盈联手,设计温暖和方柳城,是不是?”叶非墨冷声问,无视韩碧紧抓着他的手,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可憎。

曾经多爱她,七年难忘了,尽管她背叛了他,她留给他的印象,仍然是美好的,他仍愿意爱她,只要她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可如今呢,所有的美好都被她一点点亲手打碎了。

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人,他也想日后回忆起来能有一份美好的心情,能有一个开心的记忆,只可惜,全没有了……

“没有,不是!”韩碧否认,她抵死不认,杜月盈不会笨得招供,她才不要和非墨承认她和杜月盈一起陷害温暖。

非墨一定很讨厌她了。

一定是的。

“非墨,你要相信我,你绝对要相信,我真的没有陷害温暖,真的没有,你放我出去好不好?”韩碧哭泣地求着,上一次她这么哭泣的时候,他会任由她拥抱,会给她一个柔情的眼神。

他对她,始终不会太过狠心的。

他会原谅她的。

叶非墨狠狠地拂开韩碧,“够了,别在演戏了。我还以为当年你为了功名利禄离开我,对我至少有一分真心,原来什么都不是,七年前你就不爱我了,或许爱过,可终究不爱了,竟然和金老大做交易把我给卖了。韩碧,金老大当年玩死那么多男孩子,你就没想过我也会被他玩死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死活?”

韩碧脸­色­大变,对叶非墨的指责措手不及,喃喃自语,“你知道了……”

“你以为能瞒着一辈子?”

“不是,不是那样的。”韩碧眼泪掉得更急了,“我是真的爱你的,可我怎么和金老大斗,如果不把你交给他,金老大会杀了我的,我能怎么办呀。可我真的后悔了,我那天晚上也去景天酒吧了,我想把你拦下来,不让你进去,可我去的时候,金老大正好出事进医院,我就想你可能躲过去了,后来金老大也没和我说你的事情,我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身边有有了漂亮的男孩子玩,我就……”

韩碧紧张地抓住叶非墨的手,“非墨,我不是存心的,我真的不是存心,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485(2073字)

叶非墨挣脱韩碧的手,冷漠的眼神刺得韩碧体无完肤,浑身冰冷,她也不想伤害叶非墨,可当年的情况她也逼不得已,不是她伤害叶非墨,就是她被金老大玩弄。

怎么做都不对。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会­阴­差阳错被程安雅知道,弄得她和叶非墨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非墨,你就原谅我一回好不好?”韩碧哀求道。

“原谅?”叶非墨冷冷挑眉,淡淡说道,“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如今你于我就像路边的行人没什么两样,韩碧,我和你早就结束了。再七年前就结束了,我和温暖结婚后也和你说得很清楚,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为什么还要连同杜月盈伤害温暖?”

“我以前认识的韩碧,虽然野心大,爱出风头,爱面子,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至少她在我心目中是很美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愿意把你想得太坏。可你呢,却把我心目中的韩碧一点一滴地抹杀,我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可悲?”

他的音量不算大,木然死板,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同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可韩碧从叶非墨的眸中看见了疏离和绝情……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吗?

曾经,他们也曾快乐过,也曾幸福过,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韩碧想不明白,是她太执着,一念之差,还是心中一直都有一头魔。

“是杜月盈做的,我……”

“如果不是有你配合,杜月盈能够这么顺利地算计温暖?”叶非墨冷笑。

“那又怎么样?”韩碧厉声质问,“非墨,你还能再偏心一点吗?当年我也被人设计,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到了温暖这里,她就成了无辜了呢,当年的我就不无辜吗?”

“你是你,温暖是温暖,怎么能相提并论。”叶非墨淡然说道,韩碧脸­色­惨白,他的意思是说,因为是温暖,所以他才会如此宽容吗?

韩碧疯狂大笑,“不,不是的,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没了,说不定你们现在还僵着,非墨,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这件事情,你越是爱温暖,反应越是过激,对她的伤害也就越大,我说得对不对,如果不是孩子意外流产,温暖也和七年前的我一样。”

孩子永远是叶非墨的心头痛,一提起孩子,他的心就在滴血。

无心犯下的错,造成一生的遗憾。

“你很开心吗?”叶非墨冷冷地问,韩碧一时不知他问什么,茫然不解,叶非墨说道,“报复温暖你很开心吗?让我再经历一次这种­阴­影你很开心吗?韩碧,如果这是你的爱,恕我无法领受。”

“不是,我没有……”

“够了!”叶非墨厉声打断她的话,神­色­­阴­鸷,“我不关着你,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来说,诱惑很大吧,我要你身败名裂,永不能翻身。”

……

韩碧凄厉的叫声,已唤不回他冷硬的心。

也注定了韩碧下半辈子的凄凉生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慢慢地流失。

她颓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韩碧遭到国内外一致封杀,广告代言,戏约各种工作纷纷解约,没人再敢用韩碧,没多久又爆料出韩碧的丑闻,她刚去美国的时候是被HF的老总包养的,也曾堕过胎,磕过药,私生活十分糜烂,这些丑闻一爆出来,韩碧的名声一落千丈。

报纸头条头版都在说韩碧这件事,媒体是让人爱,也让人恨的,捧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得高高的,等踩着你的时候,踩得比谁都狠。

韩碧这些事情被爆料后,媒体几乎忘了以前怎么称赞韩碧,都尽量把她摸黑。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韩碧最注重的就是名利,相对于利,如今的她更喜欢名。

她从出道到现在,十年期间,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才走到今天这地步,所以她很珍惜她所得的一切,比谁都看得重。

她素来是站在鲜花和掌声中,被人赞美的。

可如今她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脏水,同行之间的闲言碎语,指指点点,粉丝团一边倒戈,这对韩碧而言,无疑比死还要难受。

她宁愿死了一了百了,也不愿意面对如今的局面。

叶非墨,果然说得出,做得到,够狠毒的。

除了韩碧,叶非墨还请叶宁远帮忙找杜月盈,叶宁远和许诺的意思是杜月盈身上有不知名的神秘力量,还是少和她接触比较好,杜迪也派人在寻杜月盈了,毕竟是他妹妹,杜迪出面总比他们出面要好很多,叶非墨坚持,要寻到杜月盈。

温暖对外界的风吹草动已没什么感觉了,韩碧那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温妈妈平日在家里也说,温暖早就知道,也猜得出是叶非墨做的。

他是天天都过来温家,每次都知道她不会理他,可他仍然坚持不懈,孩子的事情是他们心中的疙瘩,谁也不提。温暖小产后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温妈妈问她什么时候和叶非墨回去。

毕竟是嫁人了。

温暖沉默不语,她暂时还不想名城公寓的家。

温妈妈见她脸­色­平静,总以为她的伤口已经平复了,且这段日子叶非墨天天上温家来,温暖虽待他冷淡,却不似以前那般一句话都没说。

她以为,温暖的心结也慢慢放下了。

这一日又劝温暖和叶非墨回去,温暖打趣说道,“妈,哪有你这样当妈的,整天想着一把我往外推。”

“你都不知道妈多­操­心,妈想你们早日和好,毕竟还年轻,想要孩子,将来有的是机会。”

“就算再有,也不是这一个。”温暖喃喃自语,“妈,我想离婚。”

486(2034字)

温暖一句离婚在温家掀起千层浪,全家都反对她离婚,特别是温妈妈,她看叶非墨这女婿越来越好,除了这一次失控发生意外,孩子流产,这男人不管是对温暖,还是对家人都没话说,很实在。

温爸爸平时多不­干­涉温家姐妹的事情,可婚姻大事,岂能如儿戏,说离婚就离婚,况且他们结婚才一年……温爸爸和温妈妈轮流和温暖说道理,劝和不劝离,他们都以为流产给温暖的打击太大了,再加上对叶非墨失望,所以才会想到离婚。

不管温妈妈和温爸爸说什么,温暖都认真听着,却没打消过这个念头。

叶非墨如常来看温暖,温家父母看得出来叶非墨是真心爱着温暖,且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放手,离婚的事情是温暖一时冲动,或许还有转机,所以他们也没在叶非墨面前透露过什么。

温静就更不会了,嘴巴很严密。

温暖二十一岁生日过得愁云惨淡,生日这一天也没什么心情过生日,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可温妈妈和温爸爸都没忘记,本来想好好地办一办生日,可寿星没心情,大家也就算了。

这是温暖记事以来,过得最冷清的一次生日。

唐曼冬和高春苗、蔡晓静、陈雪如等人纷纷发短信祝福,温暖一一回了。

她看着床头那条手机链,这是叶非墨原来打算给她的生日礼物吧,提早给了,温暖拿起那窜手机链,微微一笑,她是真舍不得。

可舍不得,也要舍得。

叶非墨在门上敲了敲,温暖回身过来,她知道今天他再忙也会过来。

“生日快乐。”叶非墨淡淡说道,眸光含着笑意。

“谢谢。”温暖也淡淡回应。

她不喜欢叶非墨这种近似于赎罪的态度,凡事都迁就着她,都顺着她,小心翼翼,怕是惹恼了她一般,这种感觉很糟糕。

她更喜欢以前那个肆无忌惮的叶非墨。

“手机链好看吗?”

“很好看。”温暖说道,把手机链放下,她刚刚拿着它的啥摸样又被他瞧见了吧。

“要出去吃饭吗?”

温暖摇头,欲言又止,叶非墨走过来,起初不敢碰触她,直到握住她的手,她没有甩开他,叶非墨才放下心来,“温暖,回来住吧,好不好?”

温暖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她慌忙撤了手,叶非墨抓了一个空,愣然地看着温暖。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温暖深呼吸,突然一笑,“去年生日的时候,我遇见你,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一年了。”

叶非墨望着她,温暖突然说道,“我们下去走走吧,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上面说?”叶非墨沉声问,他极其不愿意跟着温暖出门,仿佛一跨出那道门,他的世界立刻会变成黑白­色­。

温暖道,“今晚空气很好,出去走走吧。”

温妈妈和温爸爸见小夫妻两人相偕出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温妈妈说,“总算雨过天晴了,希望暖暖和非墨快点和好。”

温暖和叶非墨在月光中散步,今晚的月­色­不错,却没有星光,A市的天空总是雾蒙蒙的,难得看见这么晴朗的夜空。

两边花圃鲜花盎然,开得正艳,微风吹拂,温暖在小径上散步,叶非墨紧随其后。

她越是沉默,叶非墨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他拒绝去想这个可能­性­,如同等着判刑的犯人,无助地等着法官的宣判。

只要温暖不说离婚,他一切好商量。

她想要什么,他二话不说,立刻捧上。

只求她为他停留。

“非墨,如果我说那天晚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和柳城哥哥做过什么,你会相信我吗?”温暖突然问,她是一边走一边问,并没有回头。

“信!”

温暖轻笑,信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上加难。

叶非墨越过温暖,扣住她的肩膀,月光下她的脸­色­如覆了一层透明­色­,“温暖,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记了,可以吗?我们重新开始。”

忘记吗?叶非墨,你能忘记吗?你心里始终有着心魔,你是不会忘记的。

他们也没什么机会能够重新开始了。

“非墨,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永远都抹不掉,不是你说忘记了,那就忘记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是我最灿烂的一年,我很感激你。”温暖淡淡说道,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这一年,我真的很开心。”

叶非墨越听,越不想听。

温暖却凝视着他,“你有你的心魔,我有我的理想,既然大家都不能克服,勉强在一起只会增添彼此的痛苦,以前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得很好,可后来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这样的婚姻会让我们窒息,你累,我也累,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叶非墨面无表情,“你还在怪我?”

“是,我是怪你。”温暖诚实地点头,“我更希望自己能够怪得多一点,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可我知道我也有错,不能全然怪你。”

叶非墨企图从温暖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一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温暖轻声说道,“非墨,放手吧。”

“绝不!”叶非墨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神­色­异常­阴­鸷,激狂中带着十足的霸道,“除非我死。”

温暖浑身一震,死……

她如今最害怕听到这个字。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狠心推开叶非墨的手,再一次睁开,已是一片凌然,“我不希望走到最后,彼此之间只剩下厌憎。”

487(2132字)

温妈妈见温暖一个人无­精­打采回来,甚是诧异,她以为雨过天晴了呢,温暖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一句话不说就回房了。

温爸爸使了一个眼­色­,温妈妈跟着她上楼。

温暖抚着那条手机链,心脏的地方仿佛有什么在缠绕着,几乎缠得她窒息。

叶非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这该怎么办?

温妈妈上楼,见她拿着手机链发呆,心头一疼,温暖放下手机链,扬起笑容,“妈,有事吗?”

“你和叶非墨谈得怎么样?”温妈妈问,心中明了几分,却不知

“妈,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和”

“怎么能不担心。”温妈妈说,温柔地抚摸着温暖的长发,“照理说,你做什么决定,当妈妈的都不应该拦住你,都该支持你,可暖暖,你分明还爱着他,为什么一定要和离婚?”

“妈妈,有时候离婚不是说没了爱情。”温暖轻声说道,她心中也有苦闷,不知道和谁诉说,“妈,这件事我自己决定就好,你和爸爸就不要参合这件事好不好?”

“暖暖,有时候你多听听爸妈的话,我们不会害你的。”温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眉目都是担忧。

温暖无奈说道,“妈,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先冷静一下,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彼此想想清楚,又不是一定要离婚。”

温暖说了违心之论,她的确是想离婚了。

可非墨绝对不会同意,她也犹豫不决,想是一回事,真要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妈妈见温暖心意已决,并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也不想再说什么,孩子毕竟大了,自己会拿注意,她正要下楼,温暖喊住她,“妈,过一段日子你不是想去雅典吗?我和你一块去好不好?”

温妈妈脸­色­微变,勉强镇定下来,“妈去看一位朋友,你跟着去做什么呀?”

温暖淡淡笑道,“这么多年也没听妈说过有什么朋友,什么人这么神秘呀?”

“没什么,你不认识的,只是妈偶然遇见的朋友,比较投缘,所以有时间会去陪她。”温妈妈微笑说道。

温暖说,“妈,我最近心情不好,本来就想出国散散心,正好你去雅典,我和你一起去,不是正合适吗?妈总不会这么狠心不理会我吧?”

温妈妈语塞,最后为难地点头,“好吧,我帮你订机票,你没什么问题吗?工作呢?”

“最近我没什么工作,你放心。”温暖说道,“那就交给妈妈了。”

温妈妈点头,心不在焉下楼。

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温暖,一起去雅典么?

算了,去就去了,温暖心情不好,正好去散散心,去雅典,心情可能会好点,可是……温妈妈左思右想,心乱如麻。

温暖的工作告一段落,墨小白去特工岛一段日子,没和外人联系,回来就听说叶非墨和温暖的消息,他打电话给叶非墨,没说两声叶非墨就挂了,墨小白就打电话给温暖。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墨小白定然听说了,温暖也没多说什么,墨小白这一次意外的通情达理,没和她多说什么大道理,只让她随心选择,不要后悔。

温暖很感激,她现在最烦心的就是听到别人打电话来问她和叶非墨的关系如何,一些见过几次面,不知道在哪儿看见过电话,本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明星、记者也纷纷打电话来八卦,表面上都说关心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实际上却来试探她和叶非墨的消息。

似乎全天下大部分人都等着看他们离婚的笑话。

后来,温暖把这电话转到蔡晓静那里,只接听了几个她愿意听的电话,其余人的电话都被蔡晓静挡回去了,她这才清静了少许。

墨小白这电话她接得没错,他给她讲了许多岛上的趣事,也有很多涉及到命门的信息,其中也有巫术,温暖暗忖着,莫非墨小白已经知道巫术的事情?

杜迪不是说,这种事情除了他们三大家族的人,外人很少了解的么?

本来她就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墨小白这么一说,温暖却疑惑了,除了提到命门的事情,墨小白也说到诅咒,他说话很有技巧,并没有直接说诅咒的事情,而是和她说了几件因为巫术和诅咒所发生的趣事,特意指出,并非所有的巫术和诅咒都是有效的,有的有效,有的失灵,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必太计较。

温暖微笑,墨小白是一个心灵通透的人,他是极聪明的,杜迪也知道诅咒的事情,也想劝她不要离婚,却没有墨小白说得这么有技巧,这么的聪明。

他从侧面告诉温暖,命门中事情的确很玄乎,可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当真,有的诅咒也是失效的,她身上的诅咒,未必会有效。

他看出她心中所恐惧所在,也看出她心中最在乎什么。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点出来,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告诉你,你不要害怕,或者,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你不要害怕什么。

这样的说话,比杜迪的直接言明,要高超得多。

特别是对于叶非墨和温暖这两个彼此有很多伤害,也有很多隔阂的夫妻而言,他这种方式更让人容易接受,也更容易令人安心。

她很想和墨小白说谢谢,谢谢他告诉她这么多。

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下来了。

怪不得,好莱坞的叶琰是全世界女子的梦中情人,和他交往过的每一任女朋友对他都是多番维护,就算在好莱坞那种巨星云集的地方,风评极佳。

这样的有才貌,有地位,又有这样通透心思的男人,哪个女子不爱,莫说女子,就连男人也不能逃脱他的魅力,她一直觉得墨遥会爱上墨小白真的很不可思议,如今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从认识到现在,墨小白的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方面,真的令人感觉很舒服……

异常的舒服。

488(2052字)

温暖没打算和墨小白深谈这件事,当做彼此都不知道,墨小白也没有强人所难,硬是去点破,两人说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墨小白才哀嚎了声,“你看我一回来就给关心你们,没去给老大请安,他估计火了,我得给他消消火,挂了哈。”

请安是墨小白和墨晨之间的打趣词,两人每次有任务出去,回来都习惯­性­地去墨遥那里作报告,已养成了习惯,墨小白称这叫请安。

温暖自然是知道的,她真的挺佩服墨小白的没心没肺的,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却硬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不拒绝,不接受,不疏离,不亲密。

这样的关系,真是非人所思。

转而联想到她和叶非墨,温暖心中无限惆怅。

她不是没想过诅咒或许不灵验的问题,然而,她赌不起,她不能用叶非墨的命,去赌这一份不确定,即便分开了,只要他活着,和她呼吸一样的空气。

想见他的时候,在杂志上,报纸上,新闻上都能见到。

即使他有了新的老婆,即便他有了新的家庭,只要他能够幸福,她失去一切都觉得值得。

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

或许不是他所想要的,却是她坚持的。

快要开学了,温暖去学校请了一个学期的病假,温爸爸的人脉这么多,弄一个医院证明很简单,没费多少­精­力,且说A市谁不知道她刚流产,婚姻岌岌可危,虽然叶家有话在先,主流报纸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温暖的是非,可如今是一个新媒体时代。

网络交流工具太多,各种门户网站,论坛,她的官网,微博……

每天都有她的流言在传,前一阵子贬褒不一,这一阵子,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工作都不接,各种不利流言更传得厉害。

她一请病假休学半年,媒体更离谱地说她得了癌症,不久人世。

她和韩碧的负面消息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是,媒体受到的攻击更多,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八卦报纸都是摸黑韩碧,把她这十年来的努力都忽视了,分明是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姿势。

温暖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快意,只觉得很疲倦。

真心厌倦了这样的事情。

或许,她这样的­性­子真的不适合在娱乐圈里混,可偏偏,自己又喜欢表演。

蔡晓静也不会烦着温暖,所有的工作她都不接,任何报道,采访也不接,把温暖保护得很好,做好所有的公关关系,其实温暖真要重返影坛,等《梁红玉》上映即可,不必­操­之过急。

蔡晓静也放缓了温暖的步伐。

她这么找人记恨,韩碧这么嫉妒她,和温暖的才华和顺利分不开。

温暖一和蔡晓静说去雅典的事情,蔡晓静于公于私权衡考量,最后决定告诉叶非墨,叶非墨和林宁是好朋友,她和温暖是好朋友,大家一起共事相处这么长时间,都是要好的朋友,蔡晓静是不想见温暖和叶非墨闹翻了,不可收拾。

叶非墨知道这一消息后,整整一个下午没看过一份文件。

叶三少也就顶替过他一阵子,在他最颓废的那段时间里帮他暂时处理一些事务,叶非墨也不是那种一经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男人,很快就回到安宁上班。

只是安宁高层分明感觉到,每天都有一股低气压在安宁大厦中流窜,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也没有人敢挑衅总裁,更没有人敢当面顶撞叶非墨。

安宁旗下能人很多,每次开会意见分歧都会吵得面红耳赤,这个习惯是叶非墨开创的,吵到最后大家一言不合,不看叶非墨面子拍桌子离开的局面也曾有过。

特别是全部门经理级会议的时候,都有很­精­彩的画面。

可这一次,大家不约而同的一致避免当炮灰,意见非常的符合,会议开得非常顺利,总裁大人的心思也都在会议上,很显然对他们这么懂事和贴心感到很欣慰,与此同时又觉得他们这么合作,他没有人出气,没人当炮灰实在很不爽。

总裁大人一个不爽,下面的人就在嘀咕,这阵子总裁心情不好,婚姻触礁,如果各部门业绩再赶不上来,一定会被总裁大人发配到南极。

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尽心尽力为安宁奋斗,叶非墨很显然,空闲了很多。

张玲就嘀咕过,只要叶总心情一个不好,安宁的业绩一定会直线上升的,他心情不好就也不会发火,就这么冷冷地拿着一个棺材板的脸看你,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为了脱离这种恐惧,各部门经理必须要让自己减少见总裁的机会。

业绩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业绩好,只会有表扬,不会有挨骂。

所以叶非墨发呆的时间也多,一个下午在落地窗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他心思翻滚,倏然想起温暖第一次来他办公室的情景。

那时候的温暖,他也没多喜欢,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有趣的,又神似韩碧,带在身边玩玩几天也不错,且看她委屈却故作坚强的脸,叶非墨又觉得欺负她的感觉很好玩。

谁知道,这玩几天的想法,却完全地把自己陷进去了。

可笑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曾经付出过这么深刻的感情,等他一发现,事情就已经无法收拾了,越深越深,这辈子都不想和她分开。

他从来没想过,温暖会主动离开他。

他太有自信了,对自己很有把握,总是认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这辈子都会和温暖永永远远的幸福下去……然而……

如今,他一直认为在掌控之中的小白兔,突然要跳出他的江山。

他着急,慌乱,不知所措。

他的鲁莽,切断了他挽回她所有的努力。

489(2014字)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爱情光靠心机和手段是不够的,还要用心,可他也真的用了心。温暖是容易满足的女孩,钱花在她身上根本没什么,最主要是用心。

他真真实实地用了心,却依旧挽不回她。

他还能怎么办?

他真不知道了。

温暖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她没绝对地说要离婚,可听她的语气,他知道,离婚是早晚的事情,他和她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爹地说得对,离婚似乎是他们面对的考验。

她要去雅典旅行了,是为了避免和他见面吗?回来之后呢,是不是就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他了。

自从知道温暖想要离婚后,叶非墨想了很多法子让她自愿留在他身边,只要他愿意,他多的是办法让温暖就范,哪怕是最极端的,可他悲惨地发现,他没办法这么对温暖,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他也舍不得。

他不愿意在温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他想让温暖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

雅典是么?

叶非墨微微一笑,偶遇可以么?

他最近也需要散散心。

叶非墨最近经常出现在温家,即便温暖对他冷冷淡淡,甚至有时候不和他说一句话,他也乐此不彼,天天上门,就算和温妈妈,温爸爸说几句话,叶非墨也不在乎。

对这样的情况,温家二老觉得很抱歉,叶三少和程安雅却觉得很欣慰,他们特别希望看见振作起来的叶非墨,只要他愿意,他对温暖总是有办法的。

温暖也无可奈何,叶非墨只觉得有点奇怪,温妈妈对他是信任和支持的,可关于温暖要去雅典的事情,她却只字不提。

她是真心想要温暖和他复合,这件事她应该和他说才对,这样至少能让他有机会和温暖相处,可温妈妈却什么都不说。

叶非墨心中虽觉得奇怪,面上却没露出来,他这人冷清木然惯了,一般都没有什么情绪,久了他也就以为温妈妈想让温暖真正的放松一下,也没觉得多奇怪了。

杜迪这几天都和温暖有联系,他并不知道温暖要去雅典的事情,温暖谁都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雅典,只是觉得温妈妈隐瞒了她什么,她有必要弄清楚。

如果多年前的龙秀水没死,她是不是能找到一些关于诅咒的事情。

杜迪毕竟是外姓人,他知道的一定比龙家的人知道的少,温暖已没什么办法,妈妈是她唯一的线索。

对于她是龙家女儿的事情,温暖十有八九已经确定了,可不管怎么说,温家爸妈抚养她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是她的父母,这一点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她没问她是不是亲生的事情,就是怕伤害到温爸爸和妈妈,不得已之下,温暖只能采用这种最笨的法子,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杜迪一直都不知道龙秀水的事情,都以为她死了,温暖也猜想或许有什么苦衷,她也没说出来。

她这阵子发生这么多变故,想要出国散散心,没人会起疑心。

这几天都看见叶非墨,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像刚出事那些天萎靡不振,温暖也宽心了许多,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或许过不了多久,他真的会忘记这段感情,忘记温暖这个人。

她和温妈妈去雅典这一天,叶非墨没有出现,温暖以为温妈妈说了他们一起去雅典的事情,一问温妈妈才知道,温妈妈没说,可很意外的是,在头等舱里,母女两人见到叶非墨。

随着叶非墨一起的,还有他的首席秘书张玲。

叶非墨见到她们似乎很惊讶,张玲落落大方地起身打招呼,“叶夫人好,温夫人好。”

温暖看向温妈妈,温妈妈很无辜,还以为是温暖告诉他的,温暖更茫然,她一个字都没提过。

“妈,你们也去雅典?”叶非墨毫无羞耻感地问,淡定温静,语气很惊讶。

温妈妈点头,“我带暖暖出去散散心,你呢?”

叶非墨说道,“前几个月在雅典有一家工厂出了问题,我过去和他们调解一下。”

张玲面部表情很稳定,突然之间牺牲了和男朋友拍婚纱照的美妙时光被拉去雅典的茫然在见到温暖这一刻终于得到解说,所以在温暖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张玲不愧是跟叶非墨几年的人,毫无道德心地说,“是啊,这家工厂催得很急,前阵子叶总事情比较多,分身乏术,总算有时间空下来就打算过去看看。”

温暖面无表情,和温妈妈坐到一旁,直飞雅典也就7个小时,也没多久,去了雅典估计也就没什么联系了,她可以自动忽略叶非墨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飞机上看见叶非墨,不管是他真的有事也好,假的也好,反正随便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都是他说了算。

只要不妨碍到彼此就好。

飞机起飞,旅途本来很顺利,半途遇到乱流颠簸了片刻,温暖坐飞机第一次颠簸得如此厉害,心中不免害怕起来,悄悄地看向隔壁的叶非墨,却发现他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温暖仿佛被这目光绞住了,她很少见到这样冷静的叶非墨,即便在这样的紧急关头。

或许只是她认为是紧急关头,他做惯了飞机,遇到乱流很正常,她心中的害怕是别人不能想象的,小时候第一次坐飞机就很单纯地问爸爸,要是飞机飞到半途爆炸怎么办?

爸爸说,我们国家飞机出事率最低了,没事的。

可真要爆炸了,人就没了。

这时候,什么狗屁诅咒都不在乎了。

她很庆幸,在她害怕的时候,有他相陪。

非墨……

490(2079字)

乱流只是一段很小的Сhā曲,温暖的恐惧反应弧又长,在她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飞机已不颠簸了,回复了正常,温妈妈也吓得有点脸­色­发白,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厉害的轮流,人在高空中是很可怕的,这样的轮流会让人胡思乱想。

“真吓人,暖暖,你没事吧?”温妈妈担心地问。

温暖轻轻摇头,没事,她怎么会有事呢,她这一颗心都不知道飘荡在哪儿,所恐惧的事情,似乎也和死亡无关,察觉到旁边太过炽热的视线,温暖别开眼光,不再去看叶非墨的眼睛,闭上眼睛休息。

温妈妈察觉到温暖的视线,看向叶非墨,看见叶非墨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暖,那眸中的温柔和深情她是过来人,所以看得出来叶非墨的确是深爱着温暖的。

身为母亲,看见女婿如此,温妈妈觉得非常欣慰。

他们两人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温妈妈实在觉得两人都在深爱对方,不该离婚。

叶非墨表现如此明显了,温妈妈根本就不知道温暖为什么会要离婚,她分明爱非墨呀,刚刚乱流的时候,她很害怕,可一直比她更害怕的温暖却非常的冷静,她就觉得很奇怪。

可能是叶非墨在她身边的关系,所以她很冷静。

因为他是她最可靠的港湾。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温暖都能放心地相信叶非墨。

对于此,温妈妈开始觉得离婚未必是唯一的出路。

飞机乱流过一段时间又开始平复了,温暖烦了,拿过报纸看,叶非墨看了张玲一眼,张玲也把一本杂志给他,叶非墨看得津津有味。

温暖侧眼看了叶非墨一眼,看见杂志的封面是自己,她心中一沉,最近她的负面新闻太多了,他看的估计又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

她心中生闷气,把报纸一揉就丢到一边,温妈妈已经习惯了,问“媒体又写你什么了?”

温暖摇头,又闭上眼睛休息。

反反复复几次,叶非墨还在看那本杂志,温暖看那杂志的封面,是绿光日报的八卦杂志。

温暖记得自己和叶非墨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对绿光日报很有意见,凡是绿光日报和杂志叶非墨都不看的,还把绿光日报批评得和什么似的,仿佛天底下除了安宁就没有一家有信誉的媒体了。

这种自恋温暖是见识过了,当时也麻木了。

可有一件事情温暖很确定,叶非墨不看绿光日报,他和绿光日报的总裁还有点过节,据说是为了一名模争风吃醋,那名模本来是跟着绿光日报的总裁的,后来看上叶非墨就来勾搭,叶非墨竟然上钩了,所以两人有过一段小争执,不大不小。

不过绿光日报的总裁是不敢招惹叶非墨的,他手里的底牌没有叶非墨厚。

所以温暖很奇怪,这份绿光杂志到底在写什么?

她很好奇,可叶非墨看了两个小时,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温暖觉得如果问空姐的时候又觉得很丢人,知女莫若母,温暖什么心思,温妈妈当然知道,她很乐意当这个中间人。

“美女,那份杂志还有吗?我也想看。”温妈妈随意问,空姐看了叶非墨手中的杂志,淡淡说,“抱歉,太太,这份杂志不是我们提供的。”

温暖脸上一热,转头狠狠地盯温妈妈一眼,暗怪温妈妈多事,一想到叶非墨此刻在想什么,温暖更觉得脸上发热了。

叶非墨很善解人意地说,“妈,你要看吗?我刚好看完了,给你吧。”

杂志伸了过来,空姐早就认出这家人来了,温暖是公众人物,叶非墨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夫妻两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A市谁人不知道。空姐更是耳聪目明更早就发现了,可这一对夫妻上了飞机就没说过话,好像是陌生人似的。

可几人之间的气氛更是奇怪。

外人一直在传两人要离婚,空姐刚刚在休息的时候也暗自八卦他们会不会离婚,很多人都猜测他们会离婚,毕竟温暖一脸冷淡,不理会叶非墨,她们自然会八卦这件事。

叶非墨在众人眼里一直是一名冷酷的男人,空姐见温暖敢更冷淡地对待他,都会温暖刮目相看,原本嫁入豪门的明星哪一个不是对丈夫言听计从呢。

温妈妈接过杂志,翻了一页,先是错愕,后似笑非笑地点头,“原来如此啊。”

温暖心中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杂志?

妈妈都会看得这么入迷,真的令她匪夷所思,她侧眼看过去,温妈妈看得认真,还一边在笑,时而看看温暖,时而看看叶非墨,表情很怪异。

温暖的好奇心全部被勾引起来,她真的很想看。

然而,这一看不是说明自己很好奇叶非墨的一举一动吗?太丢人了,温暖心中愤愤想,为什么叶非墨就不去上厕所呢?如果他上厕所了,她就能偷偷瞄一眼了。

温妈妈很善解人意地问,“暖暖,要不要看看?”

温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温妈妈笑笑,继续看杂志,叶非墨­唇­角愉悦地勾起,温暖脸上一热,她这一表现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一想到叶非墨现在一定又在笑她,又不知道怎么想她,温暖脸上就更热了。

坐了一会儿,温暖腹诽,叶非墨为什么你还不上厕所?

憋死你!

好无聊啊,好想看杂志啊……温暖克制自己没有转头看向温妈妈,可眼光总是忍不住看向温妈妈那边,温暖很纠结,除了偶尔看见自己的照片没看到什么。

这杂志在写她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温暖实在忍不住了,问温妈妈,“妈,你看完了吗?”

温妈妈耸耸肩膀,好像早就准备好给她了,就等着她主动发话了,立刻就把杂志给她了,温暖眼角瞥见叶非墨的­唇­角藏都不藏不住的笑意。

491(2029字)

温暖窝火了,脸上热烘烘的。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拿了。

温暖随意翻第一页,看了第一页,目瞪口呆,竟然是叶非墨执笔所写的简短本小说,主角就是叶非墨和温暖,写的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情。

温馨,搞笑,而且……感人。

特别是江边的那一幕,温暖重新去看都觉得非常的动人,环境气氛都如此的动人,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深爱的,被宠着的,这个男人会永远爱着她,不离不弃。

她心中一阵发酸,若是平常看见他们的故事,且挑选的都是他们之间比较有趣,笑闹的画面,她会大笑,可此刻看着就觉得很心酸。

物是人非的心酸。

从这十几则小故事中,足以看出叶非墨对自己的那份心思,深情,令温暖无比感动。

她知道,非墨爱她。

一直都知道。

可世间相爱的情侣那么多,又有多少白头偕老?

有多少情侣相知相爱相伴一生?

别人看着有趣的事情,她看着莫名想落泪,若不是叶非墨在一旁,她真的会落泪,他灼热的视线都落在她脸上,试图看出她的表情,温暖一直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不管心中如何惊涛骇浪,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叶非墨到底在做什么?

有些日常对话她都忘记了,他却记得那么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谁更用心一些?

温暖心头涩涩地疼痛起来,指尖也忍不住颤抖。

这个傻瓜,究竟在做什么?

温暖不知道的是,叶非墨除了把这份资料爆给安宁,也爆给绿光,安宁和绿光的读者都不一样的,且是对立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他和温暖之间只是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有高低起伏,也想告诉哪些说温暖潜规则,虚伪的观众看一看,让他们了解更真实的温暖。

更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爱温暖。

这样简短的生活体小说,光是记忆是没用的,是要用心。

他对温暖用了心。

他承认,他是不择手段地想要温暖不要离婚,留在他身边,所有的办法他都用过了,没办法之下,才想到这一招笨办法,企图挽回妻子的心。

宣告全世界又怎么样,他爱她,何必怕人知道。

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叶非墨的­性­格,哪怕是学着墨玦给叶薇洗脑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可偏偏他做了。

程安雅都觉得非常意外。

温暖看完了这份杂志,出了叶非墨写的这些故事,还爆料了她小时候的趣事,小时候在照片,又爆料了很多她曾经做过却没有被媒体知道的善事。

这份杂志除了是他对温暖的表白,还有给那些等着看温暖笑话的人看,温暖是稳稳当当的叶家二少­奶­­奶­,只要她愿意,他永远为她敞开心门。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温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满满的,都是感动。

可她却面无表情地把杂志交还给温妈妈,冷漠地闭上眼睛,把他的失望和失落关闭在视线之外,看不见,也就不会很心疼。

温妈妈看了温暖一眼,再看叶非墨,叶非墨也垂了眸,看不清表情。

她一声叹息。

这两孩子,一个比一个更难懂。

虽是如此,温妈妈也没说什么。

飞机很快就到雅典,已是傍晚,温妈妈和温暖定了酒店,下飞机的时候,几人一起走的,温妈妈和叶非墨的话蛮多的,温暖和张玲几乎没说什么话。

“妈,我在市区有一幢房子,你们去的地方离我也近,不如你们住我那里吧,出入也方便。”叶非墨善解人意地建议,一路上都打岳母牌。

温妈妈纠结了,此行的目的,温暖和叶非墨的婚姻问题,权衡之下,温妈妈正打算说好,温暖就截了话题,“妈,我们都定好酒店了,不要麻烦他了。”

叶非墨从善如流地说,“一点都不麻烦,你们去哪里我可以接送,我对雅典很熟悉,想去哪儿玩,我可以当导演,当翻译。”

温暖冷漠地看向叶非墨,“你不是来工作吗?很闲啊。”

叶非墨非常好脾气地说,“接送老婆和岳母,再忙也有时间。”

一听老婆这词,温暖脸上大热,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暗自生闷气,温妈妈则是一笑,说道,“既然不打扰到你工作,那就住你那里吧。”

“妈!”温暖急忙喊住把自己卖掉的妈妈……她恨恨地看向叶非墨,说是怒,不如说是嗔,说不出的娇俏。

叶非墨圆满了。

张玲一路很镇定,不管叶非墨怎么说,她都没什么表情。

雅典这边有人来接叶非墨,张玲一个人打车去酒店,司机是中年斯文男人,很绅士地把行李搬上车,温暖刚要绕过去做副座驾,温妈妈很机灵地把她拉住,以一种温暖很无语的迅速速度开门上车,关门。

叶非墨暗笑,岳母大人真英明,岳母大人回他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

司机和叶非墨交谈了几句,说的是英语,温暖还听得懂,这男人是一名管家。

她逼不得已,只能上了车,和叶非墨一起坐。

一路沉默,除了温妈妈和温暖偶尔说句话,叶非墨和温暖几乎没说话,温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看雅典的风景……可怎么都看不进去。

雅典很漂亮,可她心不在焉。

狭小的车厢里都是他的味道,她闻惯了的古龙水味道……这还是她选的,他原来的香水味她不是很喜欢,后来挑了一瓶她比较喜欢的。

他一直用着,且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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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送他香水的时候,叶非墨还打趣说,要不要晚上擦香喷喷的等你扑倒。

结果他泡澡的时候,她还真把香水拿去浴室给他喷,结果在浴室就把他扑倒了,全程自己主动,两人还胡闹了半夜才消停。

山路十八弯,车子转了好几个大弯,两人避免不了身体接触。

温暖很快避开。

又是一个转弯,叶非墨的身子测了过来,两人几乎黏在一起,温暖瞪他一眼,叶非墨微微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温暖恼怒也没说什么。

他更得寸进尺地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温暖嗔怒,作势要甩开他的手,叶非墨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甩开,他开始和温妈妈聊天,温妈妈对雅典也很了解,两人话题很多,温暖碍于妈妈的脸面,没有发作。

一路到了叶非墨的市区别墅。

别墅分蓝白­色­,很雅致,像是一座城堡,温暖很喜欢,外面围着高大的乔木,叶子都黄了,看上去挺漂亮。

司机把行李搬上楼,温妈妈很惊讶,问叶非墨为什么在雅典买一幢房子,房子很大,能住十几人。叶非墨说了叶家的情况,他的爸妈姑姑姑父经常旅游,所以全世界的城市都有一幢房子。方便他们旅游的时候住,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不喜欢住酒店。

温暖当然知道叶非墨说什么,温妈妈却是一脸茫然,叶非墨也没多解释什么,管家把叶非墨和温暖的行李都拿到叶非墨的房间,温妈妈的放到客房。

温暖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要和叶非墨住一个房间?

温妈妈回房收拾行李,坐飞机有些累,顺便要休息几个小时再出来吃饭,温暖去房间拿行李,她才不要和叶非墨住一个房间。

她拉着行李刚要出来,叶非墨已闪身进来,迅速挡在她面前,门一关,颀长的身影压迫­性­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深幽……有一股灼热的火光。

温暖冷漠地看着他,拉着行李继续走,叶非墨雷打不动地站在她面前。

“我要出去。”

“这里除了我的房间,剩下的都是爹地妈咪他们的房间,只有一间客房给妈了,你要去哪儿?”叶非墨淡淡反问。

温暖道,“我去和妈住。”

叶非墨心头像是被人轻轻地抽了一鞭子,微微颤动起来,我去和妈住,她没说我妈,直到今天为止,她还把他们当成一体的。

温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称呼有点问题,刚想要改正过来,腰上已被人扣住,叶非墨的吻铺天盖地卷来,把她彻底淹没,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温暖没想到叶非墨会突然吻她,她一时被愣住了,只能任由叶非墨的舌尖在掠夺她的甜蜜,攻城掠地,宣占主权,他吻得很热情,温暖的身体对他的亲热太过熟悉,做出了非常自然的反应,主动回吻他。

叶非墨很喜欢她吻他,每次两人亲密的时候,她一吻他,他就会变得很激动,这是她掌控他快乐的密码,所以每次亲密她都会回吻他,因为喜欢看他沉迷的表情。

察觉到她的回应,叶非墨很显然变得激狂了,抱着温暖一转身就把她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的头发散开,如云撒下,叶非墨的身影随着叠上,捧着她的头,疯狂地吻她的­唇­,脸颊,耳垂和脖子,那种急切和热情很少见。

他急切去拉她的衣服,温暖还沉迷于他制造出来的快感中,一回神,人已半­祼­,衣服被叶非墨野蛮地退到腰间,连撕带扯,只剩下一半布料挂在她腰间。

他低头含住她胸前的花蕾,另外一手已有些粗鲁地握住她的柔软,重重地揉搓,白浪耀眼,温暖脸颊通红,如漂浮在云端,却又觉得可耻,连着说了几声放开叶非墨都没听到,她又羞又怒,又不敢挣扎,一年夫妻,她知道叶非墨的个­性­,越是挣扎,他越是激狂。

“叶非墨,你这禽兽……”她捶打了他几下,实在憋不住冷漠了,在这事上面,她从来就不是叶非墨的对手,每次都会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我想你了,你就不想我吗?”叶非墨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说,膝盖顶开她的大腿,把她的裙子推上去,大手顺着抚上她的大腿,只抚至腿心处……

“你混蛋,我们都快离婚了,你……”她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生理反应是抵挡不住的,她的战栗和挣扎隐瞒不了叶非墨。

她若对叶非墨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还没什么好说的,可事实又不是这样子,她……拒绝不了叶非墨,几乎是习惯­性­的不会去拒绝叶非墨所有的请求。

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包括床事。

她不管多累都会配合他,只要他想要。

他也熟知她身体的敏感点,知道怎么能最快地挑起她的热情,知道怎么样让她得到最大的快乐。

“我们还没离婚……”他一边吻她,一边很坚定地说,“绝对不会,你一辈子都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

温暖不知道怎么说清心底的挣扎和痛苦,眼见他陷入迷乱之中,她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可这种短暂的疼痛却被身体的强烈反应所打断。

他的手指邪恶地在她的花径中进出,温暖紧绷着身体,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却被叶非墨握住手一起调戏,温暖怒不可遏,脑子却开始迷糊起来。

一想到她那么狠绝地要和叶非墨离婚,说得那么绝对,这么多日子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说要分开一段时间,故作冷漠,她都保持得那么的辛苦,可如今……

且她妈妈还在不远处,她却如此可耻地沦陷在他和她的情-欲中,那种莫名的羞耻和愤怒揪着温暖的心思,她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叶非墨掠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真的……那么不可忍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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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哭泣中打了他一下,却没有说话,叶非墨再一次深吻住她的­唇­,温暖报复­性­地咬他的舌尖,却没咬得那么重,叶非墨腰尾一麻,激动地挺入,温暖闷哼一声,想起孩子,身体难免有一阵排斥,叶非墨却没有太明显地察觉出来,满足地低吼,在她身上又快又猛地抽-动起来。

温暖哀哀泣泣地哼起来,叶非墨深深地撞到她的身体最深处,深入浅出,更故意地撞她最敏感的哪一处,温暖激动之余报复­性­地掐他。

叶非墨的情-欲被彻底地挑起来……本来就很想温暖,这一次更被温暖挑起兴致,更要得狠了……

……

温暖没想到,她又和叶非墨做了。

就在她想和叶非墨离婚的时候,竟然上、床了……

且还做了不止两回,还做得非常入迷。

更可恶的是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这么合着衣服就那啥那啥了,她有这么猴急吗?

温暖捂着被子无比的纠结和羞愤,太混账了,叶非墨无比餍足地抱着她,湿热的吻留恋在她的背上,双手还着迷地在她的腰线上抚摸。

她无比恼怒,推了他一下,“滚开!”

“过河拆桥?”某人开始耍无赖了。

见过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吗?

这就是了。

他再靠过来,温暖推开他裹着被子下床,叶非墨惊呼一声,温暖下意识地回头,却见某人赤-­祼­­祼­地躺在床上,­色­迷迷地看着她,温暖一看某人身上的痕迹,恼怒极了,差点扑上去揍他。

她裹着被子去浴室洗澡,真的好累。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混闹了几个小时,累死了。

温暖洗了澡,穿了衣服出来,叶非墨也穿好衣服,房间一股味儿,温暖脸­色­潮红,叶非墨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温暖瞪他一眼,一想到刚刚的疯狂,恼怒得不行,出门去找她妈妈。

温妈妈早就醒了,见温暖下来,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笑说道,“舍得下来了?”

已快入夜了,温暖肚子早就饿了,飞机餐很难吃,她一口都没吃,又消耗这么多热量,所以饿得很厉害。温暖故作不懂温妈妈在笑什么,“妈,你不是要睡几个小时吗?”

“饿醒了。”温妈妈说道。

温暖道,“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妈你比较熟悉雅典,带我吃美食吧。”

“等等非墨。”温妈妈说道,温暖脸­色­一烫,“他饱了,不用吃了。”

温妈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吃什么吃饱了?”

“妈!”温暖嗔怒地喊了声,温妈妈也不打算继续取笑她,温暖羞得不行,看来谁都知道她和叶非墨都在楼上做什么了,也是了,大白天的,窗帘也不拉,恐怕管家在楼下都听到自己和叶非墨的声音了。

温暖更想快点离开这别墅。

叶非墨下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衫,一条很合身的牛仔裤,看起来特别的年轻,这一身和温暖这一身休闲服特别的般配,温暖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同一个­色­系,看起来特别的情侣。

温妈妈一看就想笑,温暖则是瞥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叶非墨穿这样的休闲衫特别的好看,清俊颀长,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再多一点笑容,真的翩翩如玉的君子。

“非墨,今天真帅啊。”温妈妈说道,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精­致英俊。

温暖翻了一个白眼,这到底是她妈,还是他妈?

她很严肃地怀疑中。

叶非墨走到温妈妈身边,绅士一笑,问温妈妈晚上要吃什么,她想吃地道的本帮菜,叶非墨说了好几个有名的餐厅,温妈妈没意见,温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为刚刚和叶非墨的事情羞愧得不行,此刻更一句话都不和叶非墨说。

温妈妈问温暖吃什么,她说随便,反正温妈妈喜欢的,她一定不会讨厌。

叶非墨开车带他们母女出去吃饭,温暖不再想她和叶非墨的事情,一心扑在温妈妈的朋友身上,并猜测温妈妈的朋友有没有可能就是龙家的人,也就是她的亲妈妈。

叶非墨带她们去的餐厅离别墅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没多久到了,餐厅的装潢非常典雅,地地道道的雅典风格,且很浪漫,很有情调。

“妈,你们明天要去哪儿,我带你们去,我对这里很熟悉,去哪儿都方便,如果没想好路线,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叶非墨不负责任地当起导游的角­色­,其实他对雅典并不是很熟悉。

温妈妈还没说话,温暖就说道,“不用了,我妈每年都来雅典,比你更熟悉,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管我们。”

“我时间安排没什么问题。”

温暖说道:“安宁要倒闭了吗?你有空陪我们逛街了,平时人影也不见一个。”

温小姐不小心抱怨说,一说完就后悔了。

“夫人请放心,以后我一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叶非墨从善如流地说道,他巴不得温暖愿意和他说话,哪怕是这样的抱怨,应该说,这样的小抱怨他更开心,最怕就是陌生人的态度,什么都不管不理不顾。

温暖决定闭嘴了,什么都不想说了。

温妈妈的侧头看见女儿脖颈上的吻痕,暧昧地笑了笑,“如果非墨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旅游,本来就是出来散散心。”

“好啊。”

“妈!”温暖喊了声,她妈妈又把她给卖了,“你不是要找你的朋友吗?”

“是啊,妈去找朋友,非墨陪你散心,雅典这地方你又不熟悉,走丢了怎么办?你方向感那么差,去哪儿都不会,非墨既然很熟悉就让非墨带你旅游吧,妈妈也放心去找朋友了。”温妈妈说道,自认为这个主意非常的好,对谁都好,她去见朋友,温暖不用跟着,省了不少麻烦。

小夫妻两人一来雅典感情就明显好转,还睡一起了,如果给他们多点时间,说不定就和好了,这就两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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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十分感激岳母大人,这一趟旅行果然好。

温暖瞪了叶非墨一眼,“妈,我和你去找你朋友,我不要他陪。”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都是老人家了,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乐趣,年轻人多走走才是,雅典这边很多你们这样的小夫妻,培养感情,度蜜月,什么都有,你们也试一试,就当做二度蜜月,你就不要管妈妈了,妈妈在雅典绝对丢不了。”温妈妈愉快地说,温暖恼怒得不行。

她一心跟着温妈妈来雅典,就是想知道她的亲妈妈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就在雅典,结果被叶非墨给搞砸了。本来她方向感就不是很好,跟着温妈妈一起来旅行,为了照顾她,温妈妈一定去哪儿都会带着她,所以她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知道妈妈的朋友到底是谁,可谁知道,有了叶非墨就全泡汤了。

温暖心里别说多郁闷了,又不能和叶非墨说实话。

“都要离婚了,什么二度蜜月。”温暖硬起心肠说,温妈妈一怔。

“我们还没离婚。”叶非墨重申。

他绝对不要和温暖离婚。

她脸­色­一沉,叶非墨目光一暗,两人谁都没说话,温妈妈一个人打圆场。

吃过饭,叶非墨带温暖母女看夜景,几人都在市区慢慢地逗了一圈,也没下车,温暖没什么逛街的心情,一路都很沉默,温妈妈对雅典的风景十分熟悉了,兴致也不高,逛了一个小时就回去了。

温妈妈低声在温暖耳边说,“暖暖,谁都看得出来非墨对你多用心,态度别太尖锐了,很伤人的知不知道?”

她何尝不知道,她何曾想过要伤害叶非墨,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妈……你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温暖无奈地说道,“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温妈妈摇摇头,温暖看向窗外。

叶非墨从镜子中看温暖,眸中掠过一抹痛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家,温妈妈借口说累了,先去休息,温暖想问龙家的事情,见温妈妈神­色­看起来真的很累,也不好太过打扰,相互说了晚安,她就回房休息了。

温暖回叶非墨的房间,房间已整理过了,下午两人胡闹了一阵子,床单什么都脏了,肯定不是叶非墨给换的,温暖脸上一烫,她看着随后进来的叶非墨,“你去别的房间睡。”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去别的房间睡?”

“那我去别的地方睡。”温暖态度很强硬,叶非墨说道,“暖暖,这里没有别的房间,只有这家房间,我们是夫妻……”

他走过来,扶着温暖的肩膀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哪怕是要离婚也好,可就说现在,我们还没离婚,依然是夫妻。我们的婚姻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去解决,为什么你一定要逃避我所有的事情,如果我真的罪无可恕,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下午的时候,你也不会让我……”

“叶非墨,没有爱,也能上床,只能说明你经验丰富能够迷惑人,并不能说明什么。”温暖冷漠地说道,对这件事否认到底。

叶非墨也不生气,甚至微笑说道,“这说明我还是有优点的,是不是?”

温暖默了!

靠,叶非墨,你还能不能更无耻有些,这也算优点吗?

叶非墨得寸进尺地抱着温暖,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声音温柔了下来,“暖暖,再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好吗?别这么绝情说离婚,不要这么快就判我的罪,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再要孩子,就给我一次机会就好,可以吗?”

他的语气近似于卑微,求着温暖的原谅,温暖却不知道怎么办。

抱他也不是,说他也不是。

房间灯光暧昧,

最后,温暖说,“非墨,其实……”

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叶非墨当她默认了,心中的­阴­霾也散了些,只要温暖态度能够软化,他就能让温暖改变心意,温暖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知道怎么抓住温暖弱点。

这一次雅典之行,他想彻底解开他和温暖的心结。

温暖最终没再坚持一定要分房睡,却定下来约定,不准叶非墨再碰她,刚下飞机,糊里糊涂就和他­干­了糊涂事,温暖到现在还在后悔,她不想在这段是时间和叶非墨有什么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尽管不愿意,叶非墨也不想逼得她太紧,硬是答应她了。

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如他们感情最浓烈时,把她拥在怀里睡,温暖挣扎要离开,他手脚并用把她困在怀里,她很清楚地感觉到某人某个部位很不老实地抵住她,散发出很强烈的侵略气息。

黑暗中,叶非墨的眸光如火般灼热地笼罩着她,温暖心跳如雷,没敢再乱动,只能让叶非墨抱着她睡,心里既排斥,却又安心。

如此矛盾。

两人很久没在一起睡了,心情都很复杂,没人睡得着,温暖说不着,叶非墨也说不着,也没聊天,叶非墨其实很想做别的事情,下午没要够,如今抱着她,更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情,可他答应了温暖不碰她,这时候也只能忍着,什么都做不了。

温暖心情低落,心里所想的都是温妈妈和朋友的事情,到底温妈妈的朋友是谁,又在哪儿,做什么,是不是龙秀水,她心里没底,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又很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温暖的认知里,温妈妈就是她的亲妈妈,不管她是不是温妈妈亲生的都好,她都这么认为。

喊了二十年的妈妈,乍一直到不是自己的亲妈妈,谁都会伤心难过,她刚知道的时候只有震惊,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诅咒抓住了,来不及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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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诅咒,温暖一辈子都不会去探究她到底是不是温妈妈的亲生女儿,因为真相对她来说不重要,她认定了妈妈,就是妈妈。

可因为诅咒的事情,她不得不去解开这个真相。

对温暖而言,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叶非墨就在她身边,他的气息都在她鼻尖萦绕不去,可他却不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着急什么,担忧什么,在乎什么,他以为他们的婚姻出问题是因为这一次的小产。

要不要告诉他?

温暖不是没想过把一切都告诉叶非墨,她不是没想过,什么都不管,陪着叶非墨一直走下去,哪怕真的因为诅咒,他们能过一天就是一天,只要他们是开心的,生命短暂也无所谓。

就当成只有几年的寿命,陪着他好好享受就行了。

就像她得了癌症,非墨也一定会选择和她一起走到最后。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如果叶非墨离开她能活得好好的,那就让他活着,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些事情可以一起面对,有些事情,一个人面对就可以。

没必要告诉他了。

哪怕是误解,哪怕是万箭穿心,哪怕是孤立无援,她也坚持自己的决定。

所以,对不起。

在雅典这段日子,她就自私地放下所有的心结和担忧,陪他度过一段开心美好的日子吧,这样日后他回忆起来,会多一天开心的记忆,这样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着,温暖就抱紧了叶非墨。

第二天,温暖醒来的时候,叶非墨已经不在床上了,她起身梳洗下楼,叶非墨一个人在客厅看报纸,吃早餐,见她下楼,管家热了一份早餐端上来,温暖道了谢谢,没见到温妈妈,温暖问,“妈呢?还没起床?”

叶非墨说道,“妈出去了。”

温暖一顿,心中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问,“妈妈有没有说她去哪里?”

“没有!”

温暖愠怒,“你怎么没叫醒我,妈妈走了我都不知道。”

叶非墨疑惑地看了温暖一眼,觉得她太过着急了,温妈妈又不是第一次来雅典,比他们都熟悉这里,出去一趟也没什么不妥的,温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温暖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大了一点,叶非墨说道,“我下楼的时候,管家就和我说妈出去了,也不用车,说是明天回来,她说去看朋友了,让我们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

温暖暗恼自己疏忽,竟然不知道温妈妈什么时候走了,一想到温妈妈趁着自己偷偷走了,她就十分慌乱,这一次出来就是为了跟着她一起解开谜底的,这会该怎么办?

温暖灵机一动,问叶非墨,“你人脉这么广,能不能知道妈妈去哪儿了?”

叶非墨放下报纸,深深地看了温暖一眼,问,“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知道妈去哪儿了?你想和妈妈一起旅行等她回来就可以,她和管家说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一起旅行就成了。”

“不是因为这样。”温暖着急说道,“你到底能不能知道妈妈去哪儿了?”

叶非墨淡淡说,“不能!”

温暖的心跌落谷底,如果叶非墨都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了,雅典这么大,她更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了,那该怎么办?她这一次出来的目的不是落空了?

妈妈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回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出去了?

她们出来一起旅游,妈妈本来就不乐意,有点犹豫,好不容易有叶非墨看着自己,她更愿意一个人离开了,把自己交给叶非墨。

不然的话,她出去不会不和她说一声的。

电光火石间,温暖心中想过很多念头,如果昨天自己和妈妈住一个房间就好了,一想到妈妈躲开了自己,温暖心中就一阵不舒服,忍不住瞪叶非墨。

叶非墨分外无辜,他又怎么得罪她了?

“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叶非墨建议,温暖绷着脸,她最想做的事情泡汤了,她哪有什么心情旅行,叶非墨以为她担心温妈妈,忍不住说道,“你放心好了,妈妈不会有事的。”

闷闷不乐吃完早餐,叶非墨见她的确没心情,只好说道,“如果你实在那么想知道妈妈去哪儿了,我可以派人去查。”

温暖目光一亮,脸上露出期待,“你能查到她去哪儿?”

“只要妈买过票,我应该能查得出,不过要费一点时间。”叶非墨说道,他见温暖如此期待,也不好扫兴,龙门要在雅典找一个人比在A市和北美要艰难得多,不可能马上能有消息,最快也要半天的时间。

“我要知道妈妈去哪儿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找到人就好了。”温暖说道,只要能够找到人,她就知道妈妈去了哪儿,“非墨,我要知道妈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你帮我。”

就算温暖尽量表现得没太紧张,叶非墨也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温暖从来不会这样子,感觉像是在跟踪妈妈似的,她是不是隐瞒了他什么?

温暖知道叶非墨敏感,也知道自己表现得过分的不对劲了,她解释说道,“妈妈每年都来雅典看一个人,她说是朋友,可妈妈的朋友我都认识,就这个朋友不认识,所以我想知道,她到底来见什么朋友了。”

叶非墨看着温暖,她低头吃早餐,遮去了眸中的急切,叶非墨问,“你这次和妈妈出来,不是散心的吗?”

“散心归散心,这又不影响,这件事我疑惑很多年了,我想知道真相。”温暖淡淡说道,叶非墨点头,起身去打电话,让这边的人查一查温妈妈的路线。

既然是温暖想要做的,就算不太合理,他也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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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打完电话,交代了事情,叶非墨回到客厅,温暖吃完早餐了,他说道,“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妈的下落,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吧?”

温暖本来是想在家里等温妈妈的消息,可听叶非墨这么一说,又想到两人目前的处境和尴尬,点了点头,她上楼换了一件衣服,拎着包包下来和他一起出去。

雅典并不大,房子分布得很密集,各种五颜六­色­,很有特­色­。

温暖主要想要散散心,看看当地的著名旅游景点,叶非墨带她去卫城。

卫城有雅典最著名的建筑群,也有很多可看的景点。温暖暂时放下了所有的心结和疑惑,随着叶非墨一起旅游,来都来雅典了,不玩一玩也太可惜了。

除了古建筑,神庙,爱琴海的蓝和白,雅典能看的景点有限。

叶非墨是一个很负责的导游,他博闻强识,对当地的人文风俗都很了解,一段很普通,听腻的希腊神话在他说来也会显得特别的有趣。

温暖很喜欢听一边旅游,一边听他说故事,这是一种享受。

男人温柔的陪伴,贴心的解说让她暂时忘了婚姻出现的问题,诅咒带给她的恐惧。

他们在卫城内逛了一圈,简单吃了点当地的特­色­小吃就上卫城山顶,帕特农神庙是举世闻名的古代奇观之一。公元前就有的著名建筑。

温暖拍了很多照片,对她来说,这不算是很有漂亮的建筑,只能说带了一层神话­色­彩的特殊建筑,据说这里曾经关着女神雅典娜,那又是一段很传奇的神话故事。

叶非墨说得跌岩起伏,温暖听得津津有味,温暖并不喜欢看希腊神话,对雅典娜的最深印象也是出于黄金圣斗士,如今重新听叶非墨说希腊神话关于雅典娜的故事,她觉得特别的新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温暖问,和他结婚前就知道叶非墨真的很博学,几乎什么都懂,只是没想到,他连这种也懂,当初在罗马和米兰的时候,他也和她说了很多当地的事情,着实令人费解。

“爹地,妈咪喜欢旅游,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叶非墨解释说道,温暖点头,两人一人带着一个单反,都在拍照,不同的是,温暖在拍风景,叶非墨在拍她。

他拍摄的每一张照片都有她。

偷Pāi的,抓拍的,每一张都拍得特别好,温暖见他兴致好,也帮他拍了好几张,叶非墨本想让别人帮忙拍几张合照的,可见温暖忙着拍风景,他便不说了。

两人在神庙上逛了一阵子叶非墨就接到电话,听了一会儿,脸­色­凝重,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温暖,片刻,他挂了电话,温暖过来问,“是不是妈妈有消息了,她去哪儿了?见了谁?”

叶非墨说道,“她出海了。”

温暖蹙眉,出海了?

爱琴海?

叶非墨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温妈妈的确去爱琴海了。

出了海要找一个人就不容易了,也不知道温妈妈忘哪一个方向去的,因为她做的是私人的游艇,叶非墨照实和温暖说了,温暖脸­色­凝重。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妈去哪儿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叶非墨并非一个多疑的人,可这一次温暖的表现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温暖回了一句,顿了顿又说道,“我有必要每件事都告诉你吗?”

叶非墨看了她一阵子没说话,温暖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别过脸去。

此刻也没什么心情欣赏风景,什么名胜古迹,世界奇观都到一边去了,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逛了一会儿温暖就想走了,叶非墨领着她下去。

他开车带着她在城里逛了一圈再回市中心,温暖一路上想了很多,这一次出来就是想知道究竟的,她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墨,真的没办法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

叶非墨说道,“有办法。”

“能帮我查一查吗?”

叶非墨­唇­角一勾,“帮你查当然没问题,只是,酬劳怎么算呢?”

温暖错愕,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竟然要和她算酬劳?

靠!

刚刚还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转眼就耍无赖了。

“多少钱?”

“我最不需要钱了,我会没有吗?”叶非墨说道,饶有兴趣地看了温暖一眼,淡淡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不知道。”温暖硬邦邦地回答,叶非墨也不生气,似乎吃准了温暖会答应似的,什么都没说,一路带着她回家,半途接了一个电话,叶非墨让那人继续,集体说什么温暖也不知道,也没有多问,不过她猜是叶非墨让别人去查妈妈的下落,既然他都查了,定会告诉她的吧。

到了晚上,叶非墨还什么都没说,温暖就有点失望了,神­色­焦虑,管家已不再别墅了,冰箱填得满满的,温暖问叶非墨温妈妈在哪儿的时候,叶非墨正在厨房弄吃的。

他哪能有什么手艺,就像简单弄一个­鸡­蛋面,清清淡淡的,一看就没什么滋味。温暖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心肠软得一团糊涂,那些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画面一幕幕涌上来,她的心涩涩地疼起来。

离婚有什么好呢?

没有叶非墨的拥抱,没有叶非墨的霸道,也没有叶非墨的温柔,再没有了。

她为谁洗手作羹汤,她为谁辛苦,为谁忙碌,为谁心甘情愿再苦再累也没怨言?

一瞬间想到很多东西,想到他的胃病,温暖的心肠更软了。

她素来心疼叶非墨,他­性­子这么倔强,如果离婚了,他心里不高兴,又把身体弄坏了怎么办?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健康的体质。

­鸡­蛋面煮得都快糊了,他还没关火,温暖看得心火都起了,一时间心疼,恼怒,爱怜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涌上来了,她把他推出厨房。

497(2037字)

“笨死了,一个­鸡­蛋面都不会。”温暖小声骂着,把面倒掉,这家伙胃口这么挑剔,吃东西也很讲究,煮成这样他八成吃不下去了。

叶非墨很乖巧地被她推在一旁看着,温暖看了看冰箱里的材料,给他煎牛排,西餐她也算拿手,他临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给他吃,牛排叶非墨还算喜欢。

“你好久没给我做饭了。”叶非墨近乎于喃喃自语,像是没自觉在说的。

语气有一抹罕见的脆弱和抱怨。

温暖动作一僵,心中仿佛被堵了什么东西,沉沉甸甸的,又疼又涩,一时什么滋味都上心头,她在­干­什么?他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他煮面好好的,她去打断他做什么?

就算不好吃,就算饿肚子,也是他的事情。

她迟早要离开他的。

迟早要走的。

他早晚要一个人面对这些,或许再找一个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

一想到这个念头,温暖心中就无法抑制地疼痛。

“你出去做一会就能吃了。”温暖心中转过很多念头,始终没太狠心,她想这辈子她对叶非墨做过最狠心的事情也就是说离婚吧。

他一个笨手笨脚她就心软了。

还离什么婚。

她真的想离婚吗?骗谁呢。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做。”叶非墨说道,双眸脉脉地凝着温暖,那是他眷恋的身影。

是属于他的。

一辈子都属于他的。

“随便你!”

一边煎牛排,一边准备一份炒面,温暖手脚很麻利,没一会儿就煎好牛排,又准备了几样配菜,接着炒了一碗海鲜面,榨一杯新鲜的凤梨果汁。

叶非墨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双手很用力,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到骨血里,永不分离。

温暖浑身僵硬,她很尽力避免和叶非墨有肢体上的接触,特别是亲密接触。她最怕叶非墨如此了,她对他,从来都不能太过冷酷。

“吃饭了。”温暖低低说,眉目垂下,蒙上一层灰白。

他的心他如泡在温泉里,从出事后,孩子没了以后,他就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温馨的家庭气氛。仿佛他珍惜的家庭破裂,再也无法圆满。

就算他和温暖在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时,也没现在感觉这么靠近。

仿佛,他和她还没有出现任何矛盾,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们还是一对感情好得如蜜般的夫妻。

“以后,我们就这样好不好?”叶非墨说,“暖暖,你别闹了,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好一辈子好不好?”

好一辈子么?

如果继续和她在一起,你会有一辈子吗?

一辈子是什么概念,她突然很恐惧。

温暖不说话,叶非墨却误会温暖还没原谅他,心中还有怨恨,忍不住说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明明你就不怪我了,可为什么就是不原谅我?”

“有些事情,我没法忘记。”温暖淡淡说道,挣脱叶非墨的怀抱,她真的很害怕他的怀抱,他越是靠近,她越是要退离,不然,她怕有些事情就无法掌控了。

她把两人的晚餐端出去,叶非墨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外面,温暖开了一瓶红酒给叶非墨,说道,“过来吃饭。”

他木然坐下来,深深地看了温暖一眼,慢条斯理地用餐。

很显然有点食不知味。

温暖也有点食不知味,想的事情多了,叶非墨­性­子又如此,她此刻更迫切地知道温妈妈到底去了哪儿,很想快点把这个谜底解开。

吃过晚饭,叶非墨又接了一通电话,温暖洗了澡,换了衣服在阳台上喝果汁看夜景,叶非墨也到阳台上坐下,“知道妈妈的具体位置了。”

温暖侧头看了叶非墨一看,“你想现在过去吗?”

周围很安静,只有淡淡的灯光在阳台上笼罩着,温暖低头沉默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第二天傍晚,温妈妈就回来了。

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常的,温暖笑问,“去见你朋友了?”

温妈妈说道,“是啊,你们去哪儿玩了?”

“去帕特农神庙了,卫城玩了一天。”温暖微笑说道,“也没什么好玩的,明天我和非墨想到爱琴海上看风景,妈妈要跟着去吗?”

温妈妈惊讶地望了叶非墨一眼,她不在一天,温暖和非墨的感情好了很多呢,温暖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非墨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看起来感情很好,一点都不像要离婚的夫妻。

“好啊,海上风景很漂亮,你们可以多玩几天。”温妈妈说道,温暖和非墨能够主动去玩,她很开心的,如果旅游一段时间两人感情能够变好了,那就好了。她当然不愿意去当电灯泡了。

叶非墨说道,“我们会的,我找一个人陪妈在城里逛几天。”

“不用了,妈在这边很熟,不用人陪的,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有管家接送我就好了,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好好地玩吧。”

温暖一笑,“好!”

这一天晚上过得很平静,温暖也没有问温妈妈出去见了谁,说了什么,她一晚上都很安静,其实,她是不愿意带着叶非墨一起出海的,可没有叶非墨和她在一起,她又怕妈妈疑心。

再说,她一个人去,叶非墨说什么都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去。

温暖一夜无眠,心口莫名地跳动着,黑暗中只听见自己跳得过急的心跳,叶非墨侧头看着怀中的小妻子,心中疑惑更重,温暖到底在不安着什么?

他多希望,温暖能够和他说一说。

至少,他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恐惧。

你还有我。

498(2152字)

爱琴海的蓝天白云是温暖见过最漂亮的天和云,美得纯净,美得不含一丝瑕疵,温暖无心欣赏,叶非墨带着她一起上了爱琴海一座岛屿。

这是一座私人岛屿,柔白的沙滩,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高大的棕榈树,怪石嶙峋,这样搭配令人觉得非常的怪异和不舒服。

叶非墨查过,这座岛屿登记在一名叫顾真真的华人女子名下,可他查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找不到这顾真真是何方神圣,只能说明,要么就是此人没有记录,要么就是这人根本就不存在。

叶非墨对这样的情况并不特别在乎,毕竟这世上有其人,却在任何国家都查不到资料的人多不胜数,像一些秘密组织的人都不会有任何资料留下被人查到。

“曼珠沙华能生长在这种地方吗?”温暖问叶非墨,叶非墨蹙眉,看着漫天遍野的红,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这是黄泉路上的花,传统意义上说,这是一种不吉祥的花朵。

曼珠沙华,象征着死亡的花。

岛屿很静,叶非墨和温暖在岛屿上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遇见一个人,可看见了几座建筑风格比较古老的大宅,这种建筑像是古装剧中的深宅大院,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很古香古­色­。

风格很奇怪,有一户人家门前的石柱上雕着很多龙凤浮雕。

街道是­干­净的石板路,并不是很平顺,一共也就三户人家,形成一个很怪异的三角形状,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片曼珠沙华,岛屿上有一条小河,也有一座小石桥,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温暖和叶非墨在最近一户人家门前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两人相视一眼,都去三户人家门前敲门了,都没人应答,岛屿上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偶尔听到几声嘶哑的乌鸦叫声,叫得温暖毛骨悚然,手脚发冷。

叶非墨握紧她的手,沉声说道,“别怕,有我。”

安静中,叶非墨的声音令人十分的安心,温暖点点头,幸好自己和叶非墨一起过来了,不然一定会被吓死的。

“岛上会不会没人?”温暖说道。

叶非墨摇摇头,“不会,这里有房子,况且我在海边看见很多足迹,这里一定有人。”

私人岛屿一般不会有太多在足迹,既然有,那就说明一定有人住,温妈妈昨天确定是上了这座岛屿,如果没人,她上这里做什么?

温暖看这几户人家的大门似乎都没有锁着,她想了想,问叶非墨,“不如我们推门进去看看吧。”

叶非墨正要推门进去,突然们门开了,一阵狂风吹过,一名穿着白纱的少女突然冒出来,吓了温暖一跳,潜意识地握紧叶非墨的手。

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上下,穿着一身白纱,脸­色­白得像鬼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唇­也是煞白煞白的,一头乌黑的头发飘散着,因是逆风吹着,头发乱舞,看起来有点吓人。

如果大半夜看见了,一定认为是女鬼。

可小姑娘的五官却是十分­精­致的,且有一双非常好看的,和温暖酷似的桃花眼。

“你们找谁?”白衣女子问,她说的是很标准的中文,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和她那一身白纱飘动的衣服倒是很相配,漂亮的桃花眼没什么情绪,空洞如深渊。

叶非墨和温暖相视一眼,透过女子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依稀只看见一张比较典雅的藤椅,一张桌子,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温暖说道,“小姑娘,你好,请问,这座岛上有没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

“没有!”白衣女子冷冷说,吐字和冰一样。

温暖蹙眉,“怎么会没有,我妈妈每年都会来岛上看她的朋友的,我听她说,她的朋友四十多岁了。”

“没有!”

温暖有些着急了,“小姑娘,那你们岛上还有什么人?”

“没有!”

连说了三次二字真言,小姑娘的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令人觉得一阵诡异,她的语调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语调。

温暖心中有些发毛。

叶非墨说道,“岛上就你一个人吗?”

“对。”

“昨天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来过岛上,她来­干­什么了?”叶非墨问。

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在叶非墨身上,又看了温暖一眼,出了大宅,转个身子,沿着小河一直往后走,温暖和叶非墨随着她一起往后走,他们身后的大宅门自动关上。

没多久,穿过一片曼珠沙华,白衣女子停下身子,指着叶非墨说道,“你不能再往前走。”

叶非墨危险地眯起眼睛,伸手把温暖拥在怀里,女子指着不远处青草地中一块墓碑,面无表情地看着叶非墨,言下之意,叶非墨不能过去看,只有温暖能过去。

这岛屿上处处透出诡异,叶非墨是绝对不可能让温暖一个人走进墓碑的,万一出个什么事,他得悔死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带温暖来这座岛屿。

那女子也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温暖说道,“非墨,我要过去看一看。”

“温暖,我们走吧,这岛上实在太诡异,别过去了,也就一个墓碑,妈妈每年过来看的只是过世的朋友,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妈的朋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叶非墨试图说服温暖离开,温暖却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走,她都来这座岛屿了,一定要看个明白。

叶非墨不知道为什么温暖这么执着,心中担忧,忍不住看向那女子。

那白衣女子根本就没看她们,叶非墨见她目光也看着那墓碑,问,“那是谁的墓碑?”

白衣少女没回答。

温暖说道,“我就过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不然我不甘心,非墨,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不会有事的,有事我会叫你。”

那是一片青草地,中间是一个十字架的墓碑,墓碑前放着一束百合花,估计是谁刚祭拜过。

温暖想,可能是妈妈。

那么,妈妈每年来看的人是一名死人么?

499(2132字)

温暖慢慢地走进墓碑,叶非墨和白衣女同时站着不动,只有她一个人走过去,四周安静没什么声音,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清新中透出几分沉重。

墓碑上的字渐渐看清楚了,龙秀水之墓。

很简单的几个字,从年份中温暖可以推算出,龙秀水在十多年前死了,时间 算一算,巧合是她四岁的时候死亡的,温暖眉心一蹙。

人死了,可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碑文。

百合花还开得很漂亮,有着不少露珠,温暖心想,这百合花是妈妈放下的吧。

每年妈妈来祭拜的人就是龙秀水,看来她们的关系很好,可这岛屿上就小姑娘一个人,妈妈一夜未归,她住在哪儿?住在岛屿上吗?

这样诡异的岛屿,妈妈心中就不害怕吗?

温暖百思不解,很快注意力就被龙秀水的碑文吸引过去了,从碑文上来,龙秀水只活了27岁,如此年轻就死了,她真的是自己的妈妈么?

突然很想看一看,她到底是什么模样,长的和她像不像,是不是母女从相貌中也能看出一二来。

温暖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接着行礼,对着墓碑鞠躬,祭拜。

叶非墨一直在后面看着,目光在周围巡视一圈,落在白衣女子身上,那女子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温暖的背影,一句话不说,他在她脸上基本上找不到属于人的表情。

温暖祭拜后,走了过来,叶非墨主动伸出手去,温暖握住他,他把她带到身边来,轻声问,“没事吧?”

温暖摇摇头,轻笑说道,“没事。”

只是心中更沉重了。

龙秀水死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又断了线索,除了杜迪,她已无人可依。只有杜迪知道如何能帮她,如何能救非墨,一想到叶非墨,她的手心出了很多汗,身子一阵阵冰冷。

白衣女子往回走,叶非墨和温暖跟在身后,触目就是那片血红的曼珠沙华,温暖想了想问,“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白衣女子似乎知道温暖所问的是谁,声音冰冰冷冷地回答。

温暖不信。

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她一个人住在岛屿上。

“我妈妈每年来,都是你接待她吗?”温暖再问,那女子不回答,沉默地往前走,她走路的姿态很优美,说是轻如飞燕也不为过,从后面看,白纱飘飘,墨发飞扬,甚是美丽。

她不回答,温暖也不死心,她对叶非墨说,“非墨,我有点事想问她,你能不能先到前面去。”

龙家的事,她不想让叶非墨知道。

诅咒的事情,她更不想叶非墨知道。

“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听?”叶非墨反问,让她留温暖一个人和白衣女子单独相处,叶非墨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万一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温暖淡淡地说道,“我妈妈一些事,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到前面等我一会儿吧。”

她几乎是哀求了。

叶非墨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看了看温暖,点了点头,他只同意退远一点,不愿意离得太远,温暖必须在他的实现之内,否则他不放心。

温暖也是知道叶非墨的担心,双方都退了一步,叶非墨离了她们几十米,温暖问白衣女子,“你和龙秀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或者说,你和龙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龙家的人?”

白衣女子诡异一笑,“温小姐,你又何必知道?”

温暖摇头,淡淡一笑,“我当然要知道,因为我也是龙家的人。那是我丈夫,龙家的诅咒会影响到他,所以我必须知道解开诅咒的办法,我以为龙秀水是我唯一的希望,可没想到,她早就去世了,如果你是龙家的人,定然对诅咒知道的多一些,可否多告诉我一些关于诅咒的事情?”

这白衣女子有一双和她酷似的桃花眼,温暖只是瞎猫去碰死耗子,也不知道对不对,只能猜一个大概,希望她能给她一些信息。

白衣女子听温暖说是龙家的人,似乎没什么惊讶,仍然是一副死水般的表情,温暖觉得很压抑,很不舒服,却没说什么,静等她回答。

她似乎想了很久,又或许什么都没想,说道,“诅咒是无法解开的,即便龙秀水活着,她也帮不了你。”

温暖恐惧加深,那女子看着温暖的眼睛,“你根本就来错了地方,如果龙秀水能帮你,为何她不能帮她自己的丈夫,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到来,只会给爱琴海带来血腥。”

“我不懂!”温暖厉声喝住她,“为什么说我的到来会给爱琴海带来血腥,我做错了什么?我想救自己的丈夫,我有什么不对,哪怕是一点点希望,哪怕是再危险,我也不怕。”

白衣女子讥笑,“何必这么麻烦,离开他就好。”

温暖一窒,若能如此简单,她何必费尽心思来雅典,何必冒着被叶非墨知道的危险来爱琴海,她吃饱了撑着么?

“我不相信,一点办法都没有。”温暖沉声说道。

白衣女子说,“信或不信,随你,我只能告诉你,诅咒是无法避免的,你去找杜家人吧,龙家人天生就属于杜家,别去抗拒了,代价你付不起。”

“如果我能离婚,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温暖说道,她有些失神地喃呢,“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恶毒的诅咒,为什么我偏偏又相信这样的诅咒?为什么我偏偏不是温家的女儿,为什么我要出生在龙家?”

她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白衣女子的脸­色­始终如死水般没波动。

只是说了一句,“你没得选择。”

温暖知道,是的,她没得选择。

出生在龙家并不是她能选择的。

“你也是龙家的人?”

500(2033字)

“明知故问。”

“那你和我……”温暖想问问她,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可又觉得问这个一点意思都没有,这白衣女子看起来非常年轻,比她年前,然而,少年老成,仿佛历尽沧桑。

温暖又想,自己毕竟是幸运的,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是龙家的人,也没扛过龙家什么责任,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长大,无忧无虑地过了二十一年。

她毕竟是幸运的。

相比于眼前的少女,她要幸福得多了。

至少,她的眼睛里没有白衣少女眼中的死寂和空洞。

温暖知道,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最终死了心,走向叶非墨,心中很矛盾,这白衣女子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

可她们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叶非墨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温暖摇摇头,了无生气,“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妈妈的事情,我们走吧。”

这里让她很不舒服,浑身都觉得压抑,沉重。

叶非墨也没多说,牵着温暖沿着曼珠沙华的路一直走到海边,上了游艇。

那白衣女子目送他们离开,­唇­角扬起一抹语意不明的微笑。

温暖一个人站在船头,爱琴海的风景真美啊,特别是在岛上的时候,更是美轮美奂,虽然种了一片很特殊的曼珠沙华的花,看起来很诡异,可夕阳落下的时候,残阳滴血,一片悲壮,是很美丽的风景。

海上看日落,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养老,还是长眠,都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

龙秀水应该安息了吧。

温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妈妈说不上什么感情,也没有感同身受的悲痛,只有淡淡的怜惜,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吧,她希望龙秀水死后能得到安息。

叶非墨走过来,沉默地把她拥在怀里。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助,很悲伤,也很孤单,他看着心疼,温暖分明是个简单的女子,可最近他总是看不透她,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也看不透,她在琢磨什么。

她似乎有很多心事,可都埋在心中,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逼迫她。

既然她不想说,他就给她一个拥抱,让她知道凡事都有他在身边就够了。

他不逼她。

不再逼她了。

温暖靠在叶非墨怀里, 满心是悲伤。

她不再抗拒这个温暖的怀抱,伸手抱紧他的腰,有叶非墨的地方,她能莫名地觉得安心,即便刚看过龙秀水的坟墓,她也觉得很安心。

可若世界上再没了这个人,对她来说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

光是想一想,她就无法忍受。

“非墨,如果有一天……”温暖话说到一半,又忍住了,鼻尖酸涩地疼痛起来,她无法说出口,可又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你最害怕什么?”

“最害怕么?”叶非墨温柔地扶着她的长发,眸中皆是爱怜,“如今你在我怀里,我什么不害怕,我最怕你离开我。”

温暖苦涩一笑,“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

“什么?”

温暖抱紧了他,轻声说道,“我最害怕死亡。”

人都害怕死亡,心中牵挂太多,一旦死亡,什么都不知道了,心中所牵挂的该怎么办呢?

叶非墨一顿,电光火石间,叶非墨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低头看温暖,他一直忽略的某些东西似乎浮上水面,爱琴海,温妈妈……温暖……

他低头看着温暖,这些天她都是心事重重的,莫非是为了诅咒的事情?

她知道了?

谁告诉她的。

怪不得……

“温暖,杜迪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叶非墨沉声问,“你是不是知道诅咒的事情?”

温暖从他怀里起来,桃花眼无辜地看着叶非墨,一片茫然,“什么诅咒?杜迪说什么?”

叶非墨见她表情无辜茫然,一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神态,也忍不住迷茫了,温暖到底知不知道?

“没什么。”叶非墨说道,温暖偏头,心中暗暗吃惊,她千瞒万瞒,没想到叶非墨已经知道诅咒的事情了,他已经知道了,还要她?

为什么?

有什么比得上他的­性­命重要?叶非墨的­性­格是不会信这些的,然而,他到底知不知道龙家的特殊,是真有其事,他真的不在乎吗?

温暖心中更疼得厉害。

一个人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还要另外一个人,这要有多少的自信和自知,又该有过什么样的挣扎和选择,温暖突然间落泪,叶非墨知道一切后,还一如既往地爱她。

可她呢,却想着离婚。

如果诅咒在她身上,她一定什么都不在乎,可如今诅咒应在叶非墨身上,她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算这样在一起,她也不会开心,叶非墨也不会开心,剩下的日子都要在愁云惨淡中度过。

两人回家的时候,温妈妈还没回来,温暖有些累,饭也不吃了,回房间休息。

叶非墨给叶宁远打电话,“哥,帮我查一件事。”

……

片刻,叶宁远给他回电话,微笑说道,“你猜得没错,那座岛屿的确是龙秀水以前住过的,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前几天第一恐怖组织的卫星拍摄雅典全景和爱琴海风光,因为这座岛屿上种了很多曼珠沙华,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命人拍摄了全景。我找来找去,都没发现你说的坟墓。照你说的,龙秀水死了十多年,坟墓早就该存在了,没道理我前几天拍摄还没有,你们今天去看就有了。只有一种可能,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坟墓,这几天才弄出来的,只是障眼法。”

501(2111字)

温暖晚上又做了噩梦,又梦见那染血的蝴蝶,吓得她一身冷汗,从噩梦中转醒,叶非墨把慌乱恐惧的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温暖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缓下来。

“非墨……”

“乖,没事了,做恶梦而已。”

……

一夜无眠,温暖心思不宁,叶非墨抱着她安慰许久,都没有安抚她慌乱的恐惧。

第二天,温妈妈约温暖去逛街,她没什么­精­神,却不想扫温妈妈的兴致,随着她一起去逛街,叶非墨联络龙门的密探去查那座岛屿的事情,可想了想,最终又打消了念头,不想再查。

岛屿的确有诡异之处,他却不想深入调查了。

就让温暖以为龙秀水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

温妈妈离开一天,就有了一个坟墓,如果龙秀水没死,却有意造出这个坟墓来误导温暖,那就说明她不想见温暖,温妈妈那么疼爱温暖,龙秀水若是她生母,虎毒不食子,她们不会害温暖,既然不想见,定然有苦衷,他没有必要让温暖再面对这些。

就算查到龙秀水没死,也未必能知道诅咒的事情。

不如就这么算了。

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让温暖知道,他也不想让温暖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温暖好。

温妈妈真是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叶非墨真觉得以前错看了她,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从小娇生惯养,后来又被丈夫宠着,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在温暖这件事上这么果断和冷静,竟然看不出一点点破绽,连一点不安都没有,叶非墨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几人在雅典呆了几日,温暖越来越沉默了,不爱说话,也没了笑容。

国内的媒体口风却有了变化,有人拍到叶非墨和温暖一起旅行的照片传到网上,原本两人离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谁都说离婚是离定了,谁知道又爆出两人一起在雅典旅游的照片来,媒体一致改了口风,说两人感情和睦,情比金坚,一下子转了口风。

温暖也知道这件事情,蔡晓静和她聊天的事情提起的。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如今她的名声在圈内并不算很好,就算她是叶家二少­奶­­奶­,有很多广告商也因为她之前的丑闻取笑了合约,声势大不如前,丑闻太多对她的名声始终有影响,叶家再有权有势也无法封住所有人的嘴。

雅典之行,夫妻两人的感情没什么进展,一直到回来,温暖也没有复合的意思,还是回了温家。

温爸爸和程安雅分别来机场接他们,坐了很久的飞机也累了,两家人也没有一起吃个饭,温暖和温妈妈跟着温爸爸回家,程安雅接叶非墨回家。

路上,程安雅笑问,“怎么样,乖儿子,我看你们小两口没什么进展嘛。”

叶非墨挑眉,“也不算没什么进展,我这么死皮赖脸跟过去,总会有一点发展,至少温暖不会摆一个冷脸给我看,至少我知道……她并不想离婚。”

程安雅赞了他一声,“­干­得不错,比我期望的好一点。”

叶非墨微微一笑,并没有说温暖知道诅咒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两人就能够解决,没必要惊动爹地妈咪,程安雅笑看了叶非墨一眼,见他十分­精­神,心中很开心。

这一次旅游,看来他收获不小。

“杜月盈找到没有?”叶非墨问。

程安雅点点头,“找到是找到了,你哥出马能有什么人找不到,不过呢。这丫头伶俐得很,本来打算来A市的,后来知道第一恐怖组织的人在找她就躲起来了,再加上杜迪的爷爷请张家的人出面说情,你也知道你哥和张家那边的关系,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这么说放她回杜家了?”叶非墨脸­色­顿时­阴­鸷,­精­致的脸蛋上净是­阴­霾,就这么放过杜月盈,他说什么都不甘心。

“人呢,杜家一定得交出来,我会和张家那边说让他们不要Сhā手。”程安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一个杜月盈,也没必要弄得两家人不开心。最好的办法是杜家能好好管教管教她。”

毕竟孩子没了,杀了杜月盈也救不回孩子的命,再说,杜月盈陷害温暖只是导火线,孩子是他们夫妻弄没了。

程安雅的脾气已没有年轻时那么尖锐,几十年了,尖锐的菱角早就磨平了。再加上涉及到杜家和龙家,很多东西她并不想去碰,她和温暖一个心思,不想触怒了杜月盈,把灾难带给叶非墨。

身为母亲,没什么比孩子们的平安重要。

叶非墨回来后很忙碌,温暖仍然足不出户,什么活动也不参加,蔡晓静也不逼她在公众场合出现。叶非墨去了雅典这么久,公事积累很多,再加上杜月盈的事情也要磨,忙得天昏地暗。

他有好几个夜晚是在公司过了,没有回叶家,也没有回他和温暖的家,一回去就空荡荡的,十分寂寞,那感觉不好受,他­干­脆就在家里过了。

程安雅打过几次电话催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叶非墨口头上都应了,却没怎么听她的话。

温暖一早下楼,温静就喊着她过去一起看电视,原来是叶非墨出席国际癌症基金会的一场活动,叶家的慈善做得不错,温暖也参加过这个慈善活动。节目是现场直播的,温静看得津津有味,温暖一笑,拍一下她的头,“没见过你姐夫呀?”

“姐夫帅嘛,帅哥当然要多看几眼了。”温静淘气地眨眨眼睛。

他的确很帅,最近清减了许多,依然无损他清贵的气质。

“姐,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姐夫?”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看你的新闻。”

“什么小孩子,我都能谈恋爱了。”温静拍拍胸脯,一脸我是大姑娘的表情,温暖哭笑不得。

她正要去厨房拿果汁,突然看见电视画面上出现一片混乱,她脸­色­大变。

叶非墨昏倒了!

502(2106字)

温暖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一路几乎飙车过来,叶非墨的首席秘书张玲和他的秘书团都在,张玲已经通知叶三少和程安雅,他们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少夫人,你怎么过来了?”张玲看见温暖匆忙赶过来,似乎很惊讶,甚至有点慌乱,那新闻她已经很快就压下了,并说叶总只是中暑,没什么大碍,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温暖。

温暖并没有看接下来的新闻,她一看叶非墨昏倒第一时间就想到他的胃病,立刻就赶来医院,叶非墨有专属的医生,温暖也知道在哪家医院,根本就不用过问别人。

她根本没看后面安宁电视台的新闻。

一个跨国集团的负责人突然昏倒,对整个集团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张玲必须要压下整个消息,不会把叶非墨的真实情况报道出来。

她没想到温暖会在电视机前,也没想到温暖会立刻赶来,没看后面的新闻。

“我为什么不能赶过来?”温暖本来一心担忧地看着急救室,想问问张玲发生什么事,见她这么问就觉得很奇怪,就算自己和叶非墨的感情出了问题,叶非墨出了事,她赶来医院不是很正常吗?

天知道一路上让她多着急,恨不得马上Сhā上翅膀飞到他身边来。

张玲支支吾吾,不敢多说,其余秘书们也低着头,温暖厉声问,“怎么回事?”

“叶总昏迷前说……不要通知你。”张玲为难地说,所以她就打电话通知叶三少和程安雅,没通知温暖。

温暖一怔,微微握紧拳头,叶非墨是什么意思?不想让她担心吗?

她正胡思乱想就接到蔡晓静的电话,蔡晓静本来想告诉温暖叶非墨昏倒的事情,温暖告诉蔡晓静她在医院,蔡晓静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张玲,非墨出了事,估计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们几个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温暖说道,把张玲和几名秘书打发走了。

她一个人在急诊室外面等了快半个小时,手心都出了汗,四肢冰冷。

叶非墨的身体不好,可从来没有突然昏倒过。

他是胃疼吗?

一定是了,她不在他身边,他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昨天半夜通电话,他还在公司,去雅典那么多天,回来又这么忙碌,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她正着急恐惧,叶三少和程安雅也赶来了,见了温暖也颇为意外,程安雅也来不及想什么,问了叶非墨的情况,温暖具体情况都不知道,程安雅看了叶三少一眼,勉强镇定下来,等着医生出来。

“爹地,妈咪,对不起。”

程安雅错愕地看她一眼,觉得十分好笑,“你说什么对不起?”

温暖不知道,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该说一声对不起,叶三少说,“非墨是打不死的小强,希望真的只是中暑了。”

几人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才开了,叶非墨还在昏迷中,推到病房了,叶三少和程安雅慌忙迎上去,急问叶非墨的情况。

“家明,非墨的情况怎么样?”程安雅问。

刘家明是叶非墨的专属医生,几年前就专门负责叶非墨的胃病,叶非墨所有的病例他最清楚,程安雅和叶三少见刘家明神­色­凝重,两人心中都有些发凉,都知道情况不妙。

温暖紧跟着叶三少和程安雅进了刘家明的办公室,温暖紧张得手都没放开过。

刘家明看叶非墨的病例,良久没说话,叶三少直接问,“非墨的胃病是不是转胃癌了?”

“叶三,安雅,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的确是胃癌了。”刘家明哀痛地说。

程安雅一时怔住了。

温暖如五雷轰顶,脑海一片空白。

胃癌……

叶三少最是冷静,“非墨每年都做胃部的详细检查,距离上一次检查还不到一年,应该不是晚期吧?”

刘家明说,“这一次非墨突然昏倒一来是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身体负荷过重,二来是因为胃癌,至于是第几期,等非墨醒来,我还要给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最有可能是第二期,第三期的可能­性­不大。”

“尽快帮他安排。”叶三少说。

刘家明似是有口难言,表情十分苦涩,叶三少蹙眉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叶三,非墨的癌症就算是良­性­的……先不说手术风险,就算手术成功后,复发和转移的几率也很高。”刘家明说,很为难地看着他们,“抱歉。”

……

程安雅看着刘家明,“家明,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非墨活着。”

“等非墨醒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我再和肿瘤科那边开会,总之,我们一定会尽力。”刘家明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程安雅如坠冰窖。

刘家明是国内肠胃科的最好的专家了,如果他都没办法,那非墨要怎么办?

温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惨白无血­色­,愣愣地随着他们进去,又愣愣地随着他们出来,不是普通的胃病么?为什么会是胃癌。

难道诅咒这么快就灵验了吗?

非墨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温暖心乱如麻,又恐惧,又觉得心慌,想哭却流不出眼泪,身体僵硬又冰冷,如果叶非墨出了什么事,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他明明只是胃病,怎么会成胃癌了呢?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和非墨闹矛盾,他就不会十几天不眠不休地守着她。

如果不是她和他闹矛盾,他就不会没一顿,有一顿的,他的病情也不会加重。

如果不是她遇到非墨,他们就不会相爱,不会结婚。

就不会有诅咒。

诅咒两个字如恶魔般,紧紧地掐住温暖的脖子。

程安雅担心地看着她,“暖暖,没事吧。”

温暖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恐惧,无法自拔。

503(2038字)

温暖留在病房陪着叶非墨,程安雅和叶三少去办手续,程安雅一路上心不在焉,叶非墨的胃癌不是小事,这么多年来,这是让她唯一觉得害怕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程安雅心不在焉,彷徨不安,叶三少只是握紧妻子的手,“非墨不会有事的。”

“白夜是不是和你说过非墨的情况不容乐观?”程安雅突然问,叶三少刚刚表现得太过冷静,她一时没多想,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嗯,去年白夜从家明这里拿过非墨的报告,后来他打电话告诉我,非墨会得胃癌的几率非常高。”叶三少也不隐瞒,沉声说道,“白夜说情况最糟也该会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该做的预防措施我都做了,非墨平时吃的药都是白夜给配的,这一次情况恶化我们都不想。”叶三少说道,他对叶非墨的关心不比程安雅少。

程安雅无力地靠着墙壁,轻声问,“白夜那边有法子吗?”

“等家明给非墨做过详细的报告,再给白夜和苏曼看看,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恐怕就……”叶三少欲言又止,程安雅浑身冰凉。

她叹息一声,“我现在看着温暖就发悚……”

“安雅……”

“她一定会和非墨离婚的,这个打击不知道非墨能不能受得住,如果不是胃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看如今……”程安雅眼眶微红,“我真的心疼非墨。”

……

叶非墨醒来时,已近黄昏。

他有些恍惚,触目的白­色­令他觉得无比的厌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直看到吊瓶才想起自己因为胃疼晕倒,估计是送医院了。

最近总觉得胃很不舒服,总是一阵阵抽疼,他没在意,工作又忙,温暖又不在身边,难免疏忽了,没想到就犯病了。

夕阳余辉照得很舒服,叶非墨侧头就看见温暖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他心中暗喊了声糟糕,他已经嘱咐张玲不准通知温暖,她怎么会在这里?

温暖见他醒来,也有些恍惚。

“非墨……”她喃喃喊了声,叶非墨见她神­色­伤痛,心中也是不舍,握住她的手,紧贴在­唇­边,她的手冰冷如霜,“我没事……”

温暖听了这话,更觉得难受。

胃癌呢,怎么会没事,每年因为胃癌死亡的人那么多,怎么会没事?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是反手握紧他的手,叶非墨觉得身体很疲软,又不想躺着,他很少这么脆弱地躺着,温暖调高了床的高度,他坐起身子来。

他有些饿了,程安雅早就熬好了粥热着,温暖把粥倒出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叶非墨吃。

叶非墨看着她白皙的脸,心中如热巧克力化开了般,甜丝丝的,温暖在照顾他,如此细心,如此温柔,难得的温顺,虽然看起来满腹心事,悲伤萦绕不去,可她待他,却是温柔的。

“这粥难喝。”叶非墨诚实地说,粥是他喜欢的姜丝­鸡­丝粥,可熬得实在不怎么样,可因为有温暖喂食,这粥似乎又变得美味了。

“妈咪熬的。”温暖微笑说,叶非墨了然,怪不得,他就说温暖熬粥很好喝的,没理由一下子失了水准,原来是妈咪熬的……

两人都不说话,温暖一直低着头,叶非墨察觉有异,蹙眉问,“有心事?”

温暖摇头,把碗放好,问他还要不要吃,叶非墨摇头,温暖淡淡头,把粥放到一边,叶非墨拉着她的手坐到病床上,温暖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没说话。

她太沉默了,叶非墨觉得很奇怪,问:“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

叶非墨道,“说什么都好。”

只要她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行,“从雅典回来,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说话。”

提起雅典,温暖心中更是苦涩,转念想到他自己如此不爱惜身体,又觉得悲愤,“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安宁没你也垮不了,为什么要弄得自己进医院,叶非墨,你总是这样,你这样子让我怎么……”

怎么放心离开你。

她的眼睛微红,叶非墨挑眉,疑惑地看着温暖,眸中掠过一抹惊喜,温暖这是关心他么?

“暖暖……”

“不要叫我,我讨厌死你了。”温暖心中有苦说不出,赌气甩开他的手,叶非墨又重新抓着她的手,温暖怕扯到他的针头,没敢太用力挣扎,叶非墨如珠如宝地捧着她的手,甚是欢喜。

“那你回来照顾我好不好?外卖真的好难吃。”叶非墨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没你在身边,胃口当然不好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别耍无赖。”温暖气恼说,他真的揪着她的弱点了,明知道自己舍不得他,还说得这么可怜,“以前你不认识我的时候都是怎么过了,也没见你怎么样,怎么现在就娇气了?”

叶非墨理直气壮地说,“暖暖,你不能把我的胃口捧上天又狠狠地摔下来,它会受不住的,它的主人也受不住的,它今天娇气也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得对它负责。”

他越是如此说,温暖越是难受,一想到非墨的胃癌,温暖心如刀割。

他本来只是普通的胃病,现在却成了胃癌,温暖自责不已,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非墨经常和她闹矛盾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不一定会有胃癌。

负责,她也想负责,他的胃癌转移到她身上可不可以?

温暖咬着牙,叶非墨见她神­色­痛苦,敏感地察觉不对劲,“温暖,怎么了?是不是我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504(2056字)

温暖听叶非墨如此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安雅开门进来,见他醒了,程安雅很开心,温暖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

“妈咪……”她喊了声,乖巧地站在一边,非墨胃癌的事情,还是交给妈咪说吧,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叶非墨说,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件事。

叶非墨年纪轻轻,却有这种病,她真的痛心。

他这身体,是因为韩碧,才弄成今天这样。

“我早就警告你要多休息,偏不听,偏要进了医院才知道轻重,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程安雅忍不住说,若不是见儿子脸­色­苍白,她真会一巴掌过去揍他。

叶非墨看了看程安雅,又看了看温暖,沉声问,“我到底怎么了?”

程安雅也不隐瞒,“恭喜你呀,胃癌。”

叶非墨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温暖见他错愕的表情,心中难受,不忍去看,任由是谁听到自己得了癌症,表情都不会很好。

那一瞬间,非墨在想什么呢?

温暖只知道,自己听到他得了胃癌,且情况不容乐观的那一刻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反应过来后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非墨绝对不能死。

叶非墨震惊、错愕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很快就反应过来,难怪温暖满身悲痛,原来是他的病情恶化了。

今年胃部检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怎么突然就有了胃癌?

“第三期了吗?”叶非墨问程安雅。

“明天做一个胃部的详细检查,等结果出来才知道。”程安雅诚实地说,温暖很佩服自己婆婆的直接和坚强,自己的儿子得了癌症,没有隐瞒,没有伤痛,冷静得令人意外。

本来以为大家都会瞒着叶非墨,她是不敢说,没想到程安雅一进来就告诉叶非墨了,没有给叶非墨一点心理准备。

平常人恐怕不能接受自己得了癌症吧。

特别是叶非墨才二十多岁。

叶非墨看向温暖,她逃避他的目光,程安雅见状,心中叹息,也没说什么。

唐舒文,陈雪如和林宁、蔡晓静,苏然等好朋友傍晚也过来看他,胃癌的事情叶非墨也没瞒着,大家听了心情都很沉重,人多的时候,温暖都很沉默,几乎没什么话说,众人也只当她太过伤心,只有叶非墨,时刻关心温暖的情绪变化,她脸上没一个表情都逃不了叶非墨的眼睛。

他发现温暖几乎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

唐舒文和林宁等人走后,程安雅也让温暖回家,她从叶非墨住院一直到晚上都在医院,没休息,也没吃过东西,程安雅让她回家休息一晚。

温暖也没有逞强,她的确没有­精­神继续留在医院。

胃癌,诅咒这两个词如扼住她的咽喉,几乎让她窒息,她特别的难受,一秒钟也不想留着医院。

叶非墨想和她说什么,温暖并不想听,匆匆离开,没有留意到叶非墨沉痛的目光。

出了医院后,温暖奔跑着离开,她必须借助某些事情来缓解心中的压力和痛苦,除了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跑累了,上了一辆的士,本想回家,车子经过河边的时候她下车,一个人在河边走一走,温妈妈也知道叶非墨的事情,给了打了好几个电话,温暖回了一个,她想清静一会,索­性­关机了。

几乎是习惯­性­的,她找到他们经常坐的长椅,今晚的夜很深,江边风大,吹得温暖浑身冰冷,苍穹如墨,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温暖一个人坐着,总觉得天空像是一只黑­色­的恶魔,正朝她逼近。

她恐惧,她无奈,她颤抖,她绝望……

可恶魔没有放过她。

江边人来人往,温暖一个人坐着,脑海里回想着她和叶非墨曾经的点点滴滴,幸福的,悲痛的,开心的,绝望的……她仰着头,倏然感觉天空下起了咸涩的雨。

她捂着脸,号啕大哭……

他患胃癌的消息被压下来,外界都以为叶非墨只是中暑住院,安宁并没什么影响。叶非墨培养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安宁高层领导者,即便他住院,安宁也是井然有序。

一连几日,温暖都是中午来医院看叶非墨,待了一会儿就走,没有停留,唯独看报告的时候,温暖在医院多留了一段时间,叶非墨的胃部详细检查出来了。

证实是胃癌第二期,必须要动手术。

刘家明和叶三少、程安雅等人讨论过,叶非墨的手术成功率并不是很高,他只有五成的把握,且就算手术成功后,日后复发的机会也非常高。

叶非墨最多只有五年的寿命,这个消息对叶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叶三少和程安雅这一生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子女生离死别,两人都很镇定,他们没有同意叶非墨立刻动手术,而是等苏曼和白夜过来。

叶非墨的病例报告也传给白夜了,叶三少和程安雅把希望都寄托在白夜身上,如果刘家明对手术只有五成的把握,白夜应该能有八成。

温暖并不知道白夜的医术,叶三少和程安雅简单说了一遍,却没能减缓她心中的害怕,她这几天担惊受怕够了,可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很是冷静。

蔡晓静等人都知道温暖的­性­格,对她这么冷静的态度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冷静,近似于一种冷漠。

令人寒心。

诸位好友并没有说什么,可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大家都猜测可能温暖因为孩子和丑闻的事情还在怪叶非墨,所以表现得有点冷漠。

程安雅和叶三少倒没什么,一门心思都在叶非墨的手术上面。

“温暖,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你别想太多。”程安雅语重心长地说。

505(2137字)

温暖故作不懂程安雅在说什么,程安雅也没有强求,温暖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她心中也是矛盾,所以没有Сhā手温暖和叶非墨的问题。

“白夜的医术举世无双,别的医生都有一半的几率能医好非墨,他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程安雅说道,鼓励温暖,也鼓励自己,一切都要乐观。

温暖笑问,“妈咪,你真的很有信心吗?”

“对!”

温暖轻轻一笑,“如果妈咪真的这么有信心,为什么还是这么害怕呢?”

程安雅一怔,没想到温暖会看穿她心中的恐惧。

的确,她也害怕。

嘴上说百分之百的确定,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也不敢保证白夜是否能有把握医好非墨,谁都不敢保证。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好,没想到被温暖看穿了。

“我害怕,不是因为害怕非墨治不好,而是害怕……”程安雅看了温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算了,不说了,你多陪陪他吧。”

温暖低下头,不应答,也不拒绝。

他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白夜和刘家明开过电话会议,暂时把叶非墨的癌细胞控制住,没有让癌细胞扩散,白夜在为叶非墨配一种新药,需要十几天,不能立刻来A市。

只要饮食得当,调理得好,几个月内叶非墨是没什么大碍的。

温暖天天来医院,叶非墨的朋友不算多,来来去去也就林宁和唐舒文他们几个人,这几人几乎也天天都来医院看望叶非墨,诸人都很关心叶非墨的身体。

陈雪如见温暖这几天都很沉默,忍不住问,“是不是害怕非墨的病情加重?”

温暖摇头,一笑而过。

陈雪如问什么,她都不太说话,到最后,陈雪如也不好再说。

叶非墨更不会问温暖什么,只要温暖陪着他,他就心满意足。

温妈妈和温爸爸隔三差五也来看叶非墨,嘘寒问暖,比温暖要热情得多,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病人,即便他的脸­色­憔悴难看,不管是长辈还是朋友,都看出他这份心思,只是当他是普通的病,怕多说他不高兴。

叶非墨实在是怕了程安雅的手艺,所以他住院期间,都是温暖给他熬粥,叶非墨似乎回到过去被温暖喂养的生活,过得十分滋润,他喜欢吃什么,温暖都能给他做出来。

所以他住院住得脸­色­红润,风生水起。

不仅给他做营养好吃的,还亲自喂,叶非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午饭,晚饭时间,日子过得十分甜蜜。

好似,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不存在了。

他知道,这些隔阂怎么都存在,只是因为他的病,温暖无暇顾及。他倒是愿意这一次能够病得久一些,这样温暖就会留在他身边久一些。

“温暖,后天我就出院了,回家好不好?”叶非墨试探问,他吃定温暖心疼他,敢拿自己的身体打赌,赌温暖的不忍心……

手术安排在十几天后,他不喜欢总在医院里住,刘家明批准他后天出院。

温暖正在给他切苹果,顿了顿,“我想在家里陪妈妈,你回家住吧,妈咪会好好照顾你的。”

叶非墨低头,遮去眸中的黯淡。

温暖仍然不愿意回来。

程安雅不敢让他一个人住名城,叶非墨也拗不过程安雅,只得回家住,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照常上班,照常工作,外界各种揣测也平息下来。

温暖最近也接了一些工作,活动在银屏上,为《梁红玉》做宣传。

这部片子要放到12月上映,网上早就铺天盖地地做宣传了,气势很足,她状态并不是很好,蔡晓静也没给她接剧本,只是出席一些活动,拍摄几支广告。

叶非墨没想到,温暖会主动约他吃饭。

他出院后,约了她几次,温暖都以各种借口推了,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吃饭,温暖能主动约他,叶非墨着实没想到。

她约他在一家常去的餐厅。

离安宁集团并不远。

今天参加一个剪裁活动后,温暖就在安宁等叶非墨下班,两人一起去吃饭。

为了避免有闲人打扰,叶非墨已经把餐厅都包下来,两人去的时候,餐厅里只有侍应生和一名弹钢琴的歌手,叶非墨点了一首带着一点爵士风情的钢琴曲,餐厅里飘着悦耳的钢琴曲,一切都没好得不可思议。

“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来这家餐厅吃饭?”叶非墨问,他们在一起后,比较常这家餐厅。

温暖淡淡说道,“我喜欢这家餐厅的口味。”

浓淡皆宜。

叶非墨并不多问,今晚的温暖比寻常更安静,总是低着头,除非他问,她才回答,很多时候,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成一个很大的空间,谁都进不去。

这种隔着真空的感觉,让叶非墨有很不好的预感。

饭菜很快就上来,两人沉默地用餐。

温暖偶尔问叶非墨的身体状况,叶非墨都说没事,她点头,也没多说,他蹙眉看着她,总觉得她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她胃口不好,吃得不多,叶非墨一直在揣摩温暖的心思,也吃得不多,撤了主食后,侍应生上了饭后甜点和咖啡,温暖静静地喝着。

“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叶非墨主动问,他一贯习惯掌控主动权,可在温暖这一事上,他总是太过于被动,只因为她是他最心爱的人,他没办法用强的。

温暖深深地凝着他,餐厅光线比较暗,旁边的水幕镜墙时而掠过一道水润的光线,时明时暗地在她脸上掠过,添了几天道不明的悲伤。

他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后悔问出这句话。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是他不能接受的。

温暖低头,从包包里缓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叶非墨,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试图保持着她的好风度,叶非墨蹙眉,接过,如遭雷击……

离婚协议书。

506(2123字)

温暖低头,从包包里缓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叶非墨,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试图保持着她的好风度,叶非墨蹙眉,接过,如遭雷击……

离婚协议书。

这几个字如最耀眼的白光,刺痛他的眼睛,他的视线有短暂的模糊和发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离婚协议书?

叶非墨什么都看不清,唯独看见这几个字,还有温暖力透纸张的签名,这是一份温暖已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只要他一签名,这份离婚协议书就生效了。

她还是坚持要离婚?

“为什么?”叶非墨喃喃自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温暖,在她脸上却找不出半分不忍,只有冷漠。

在他身患绝症的时候,她提出离婚?

她不要他了。

是嫌弃他了么?

“这份离婚协议书在我去雅典前就去律师楼办好了,当时出国散心,本想回来再处理这件事,可回来后你又太忙,接着住院,一直耽搁下来。”温暖淡淡地说道,目光如一潭温水,平静而清润,“非墨,我们离婚吧,我已经签了名,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狠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疼爱和关心,不管怎么说,这一年都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一年,因为有你,只是,我们的婚姻遇到问题,所以……结束吧。”

“我不会离婚。”叶非墨沉声道,目光如利刃般看向温暖,“你分明还爱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我不否认,我还爱你。”温暖淡淡说,目光微垂,像是背好台词般,缓缓说道,“相爱并不一定能走到最后,世上有很多相爱的情侣最后都分开了。就像一个游戏,结束了,那就要重新开始。我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累,韩碧的影子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你总是在曲解我的事业,我的生活。还有你的不信任,还有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失去了孩子,我很想把这一切都忘记,我们重新来过,可惜,我忘不了。所以我很累,很累,我也知道你很累。非墨,夫妻之间不是这样子的,做人开开心心最重要,既然我们都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不如分开,各自重新开始。”

下一次,你就找一个活泼一点,简单的一点的女孩,因为这样的女孩会让你开心,不会让你很心烦。

“口是心非。”叶非墨冷声说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的那些说重新说一遍?”

温暖心中绞痛,依然抬起头,微微一笑,“说多少次都是一样,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慢慢的,我们都会把彼此忘记,我们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机会。当年你爱韩碧的时候,不是也是此生非她不娶吗?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爱上了别人,当年我爱方柳城的时候,也是此生非他不嫁,可最后还是嫁给你,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人。或许,你我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等以后想起来,放在回忆里看一看就足够了。”

叶非墨呼吸沉重,目光­阴­鸷带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温暖,手背上青筋暴跳,他极力忍耐这什么,仿佛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爆发,吞噬面前这位让自己心痛,绝望的女人。

离婚……

温暖要离婚。

除非他死。

似是看穿他在想什么我,温暖轻哼,表情复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非墨,你现在身体,能保证什么?谁知道你能活几年,长痛不如短痛,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在你身上?叶非墨,我很害怕死亡,也不敢面对死亡,你说我胆小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既然你得了癌症,那就不要拖累我了。”

“你说什么?”叶非墨瞪大了眼睛,这样绝情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做梦都没想到。

她说他活不了多久,所以……不想花费时间在他身上?

温暖顿了顿,不动声­色­收紧了拳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你能在上面签字,放彼此自由,再见。”

她说罢,起身离开餐厅,留叶非墨一个人在餐厅坐了很久,很久……

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几乎被他揉碎。

温暖几乎是逃着离开餐厅,踉踉跄跄地上了车,音­色­几乎全沙哑,说不出话来,冰冷的泪水在脸上流淌,泪流不止,痛苦和绝望一拥而上,把她完全淹没。

非墨,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她不是有意的。

她比谁都想非墨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她比谁都想,她不想说那些恶毒的话来伤害他,天知道,说那些话的同时,刺了叶非墨一刀,却反噬自己十刀。

她也很痛。

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流淌下来,温暖的心在滴血。

把他从生命中推开,就像在心脏上狠狠地砍了一刀,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

她知道,一旦说离婚,一旦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她一定会难受得想死掉,然而,事情发生了,她才知道,疼痛是想象中的十倍百倍。

她如此疼痛,非墨也是。

老天为什么要给他们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大小姐,你没事吧。”温家的司机担心地问。

温暖抑制住哭声,只是摇头,司机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得这么伤心,也不敢多问。

她不想回家让家人担心,就在江边走一走。

城市灯光璀璨,夜景灿烂,她的心却是一片荒芜。

离开叶非墨,她从此再也不会快乐,这辈子所有的快乐和开心都将终止,成了曾经。

当初结婚的时候,从没想过结束。

她是认认真真想和叶非墨过完一辈子,认认真真想给彼此幸福,只可惜,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她一定是受了诅咒的女人,所以幸福离她太遥远,不敢拥有。

非墨,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一定恨死了。

我也恨自己,我也恨……

他过去多爱她,现在就会多恨她。

507(2008字)

“温暖?”熟悉的惊讶声响起,就在耳边,温暖擦了眼泪抬起头,却见杜迪站在她面前,他穿着一套铁灰­色­的西装,英俊潇洒,他是温暖见过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风度翩翩如画中走出的贵公子,对岸璀璨的灯光成了他的背景,更美得不可思议,杜迪……

他为何在这里?

他不是回美国了吗?

杜迪沉默地把纸巾给温暖,眸中盈满了心疼和怜惜,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哭泣,他远远看着就觉得心疼,只想拥抱着她,让痛苦悲伤远离她。

温暖接过纸巾,她的狼狈又被他看见了。

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怎么哭了?”他低下身子,半蹲在她面前,夺过纸巾,帮她擦眼泪,温暖心中又是一阵苦涩,杜迪不该对她这么温柔,这么深情的,这是不对的。

她给不起他所想要的,所以不想给他希望。

“没事。”温暖淡淡说道,又接过纸巾,自己擦脸上的泪痕。

杜迪的眼睛,盈满了小小的她,温暖不敢去看他眸中的深情,上一次她已经拒绝和杜迪走,断了他的想念,他也回美国去了。

“你回来谈生意吗?”温暖收拾自己的心情,扬声笑问,把离婚的悲伤压在心底最深处。

杜迪起身,坐到她身边,本想说是,可出口却是,“不是!”

杜迪顿了顿,远眺对岸的璀璨灯光,“我以前并不喜欢A市,很少回来,总觉得这里没什么特­色­,也从没当这里是自己的故乡,可最近经常回来,一有空就回来。出生,长大都在别的城市,快三十年了,我才开始爱上我的故乡。”

因为故乡有他爱的姑娘。

温暖说道,“人都会爱上自己的故乡,有的一出生就爱,有的到老才爱,只是早晚的问题。”

杜迪并没有解释,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里是温暖带他散步的地方,他知道温暖很喜欢这里,凡是她喜欢的地方,他也开始眷恋。

他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希望在这里能碰见她,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比起上一次见面,这一次她又瘦了。

人也憔悴许多。

“杜迪,你上一次说的事情,还有效吗?”温暖问,声音在江边的晚风中支离破碎,只有一些余音让他听见,悲悲戚戚的……令他心疼。

“你说带你离开?”

“是!”

杜迪一笑,“有效,永远有效。”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开口,他都会带她走。

温暖看着他,杜迪情不自禁伸手抚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把我当成暂时的依靠也好,利用我逃避也好,想找一个临时的港湾也好,什么都行,只要你想,我就会满足你。”

只要他有能力,他愿意给予她所想要的一切。

温暖微有动容,“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欠你的。”杜迪诚实地说,杜家欠了龙家的。

温暖摇头,“你不欠我什么的,真的,什么都不欠我。”

杜迪没有和温暖争辩,她说不欠,那就不欠好了,他心中清楚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也签名了,等非墨一签字,离婚协议书就生效了。”温暖说道,忍不住又红了眼圈,杜迪十分心疼,温暖声音沙哑酸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不想离婚,最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婚。非墨生病了,病得很重,虽然妈咪说,他不会有事,有很好的医生会来给非墨动手术,他一定会平安地活下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非墨才会病得这么重,他原本只是胃不好,调养得好是没有问题了。可却得了胃癌,如果诅咒真的应验了,非墨活不过三十,是不是这一次动手术他就没机会了。如果我继续在他身边,恐怕这一次动手术,就是我最后一次见非墨了,我真的好怕,我怕再好的医生也抵不过诅咒,我怕人的力量再大也不能和天斗。”

“所以你要在他动手术前离婚?”杜迪轻声问。

“是!”温暖沉声说道,斩钉截铁,“我是想过离婚,去雅典前想过,回来后,我又不想离婚了,我想走一步算一步,也打算回家,没想到他却出事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动摇了离婚的心思,所以非墨才会生病?”

“温暖,你别这么想,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杜迪心疼地说道,见不得她这么自责,温暖苦笑,“我知道不是我能控制的,可我就是忍不住会去想。”

杜迪无奈叹息,“既然想离婚了,那就不要想太多了,多想无益,”

温暖点头,道理她都懂。

“你想去美国了?”

“嗯,去那边工作也好,念书也好,做什么都行。”温暖的人生、事业规划早就因为叶非墨打乱了,她定下自己的事业规划的时候早就把叶非墨也拉在其中,他根本就没想过,若是没有叶非墨,该怎么办。

“如果想继续你这份工作,去了美国,我帮你安排,这点你不用担心。”杜迪承诺说道,他对这方面的人脉虽然不是很广,却都是很有分量的。

温暖如果想在好莱坞发展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现在很乱,也没什么计划,希望非墨能尽快答应离婚,早点离开这里,大家都轻松了。”温暖幽幽说道。

杜迪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温暖,这样会很辛苦的,被自己所爱的人怨恨,会活得很辛苦的。”

温暖淡淡一笑,“怨恨也好呀,最起码非墨还能怨恨我,如果他死了,我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怨恨了。”

508(3093字)

温暖决定离婚的事很快就传遍温家,温爸爸忍不住责备她,对她甚是不理解,温暖无从解释,沉默地接受爸爸的责备,温妈妈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流泪。

她知道自己伤了爸妈的心,坚持要离婚有自己的理由,又不能告诉爸妈,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沉默地咽下她自己的绝望。

温静知道这件事,没有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姐姐,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好。”

是啊,别后悔。

她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叶非墨后,日子不好过,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也不去看叶非墨,她知道,有程安雅和叶三少,叶非墨一定能很快振作起来。

他是那么坚强的人,一定会接受这个事实。

有了这样的心理安慰,温暖仿佛好过了点,从新闻上可以看出叶非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媒体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他们要离婚的消息,竟然在叶非墨出席的一个活动上明目张胆地问叶非墨有关于婚姻的问题。

问得特别直接,温暖看到新闻了,叶非墨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表情木然得令人害怕,张玲出来打圆场,那批记者到底是怕他的,不敢太过造次,第二天的新闻登出来也说得比较委婉,一改以前添油加醋的作风。

蔡晓静、陈雪如和唐曼冬都找过温暖,劝她不要离婚,这几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们的男人或哥哥都和叶非墨是好朋友,一边劝一个是理所当然的。

温暖都听她们说,也没有发脾气,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她们好,特别是陈雪如。

她说,两个人能结为夫妻是一种福气,能有机会携手一辈子也是一种福气,别白白浪费了上天赐予自己的好福气。两个人的感情出现问题,离婚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温暖何尝不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索­性­什么都不说。

她的­性­子经过诅咒一事变得很沉默,所有的心事都压在心底,和过去的开朗、活泼截然不同,蔡晓静感觉到了,却不知道原因。

这一天早上温暖起床,天­阴­沉沉的,仿佛一块黑­色­的大石压在人们的心头,温暖苦笑,连天气也来应景了,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三天了,叶非墨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没说离婚,也没说不离婚,她交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仿佛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温暖很想打电话给叶非墨问他考虑得怎么样,又害怕他的声音。

虽然没给她任何音讯,可叶非墨却每天都送一束花上门。

他很少送花给她的。

他总觉得送花是一件很蠢,很笨的事情,所以没送过几回花。

这一次送的不是她最喜欢的花,而是送红玫瑰,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

一连三天,都送999朵。

温爸爸和温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叶非墨想要挽回的心是如此坚定,让一个那么冷硬的男人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他是多爱温暖。

可温暖无动于衷,似乎这些花和她没有关系。

她不敢听到叶非墨的声音,所以发了一个短信给他。

不用白费心机了。

叶非墨一句话都没回她。

这一天她都心神不定,做什么都不上心。

下午天气变得更差了,打雷闪电,下起倾盆大雨,A市很少下这么大的雨,白花花的闪电,似乎要劈开整个黑沉的天空,又似在报复整个世界。

异常恐怖。

温妈妈和温爸爸上山看工厂,被大雨阻在山上,只能在山上的别墅过一夜,温静在房间里玩游戏,温暖一个人有些害怕,闷头大睡,可始终睡不下,她只能去客厅。

打雷闪电这么厉害,自然不能看电视和上网,温暖只能拿着平板电脑打游戏。

电话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心中一颤,叶非墨的电话。

他总算打电话过来了,却在这样的雷雨天,温暖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那头沉默得很厉害,温暖听着雷声,雨声,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还是就响在外面。

又是一个闷雷,宛若打在温暖心脏上,整个人为之一颤。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叶非墨问,他的声音被雨声吹得支离破碎,夹着一抹寒冷,温暖听得清清楚楚,眼睛都酸涩了,几欲落泪。

“非墨,感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不要再执着了。”温暖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说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自己多伟大似的,她恨死这样冷漠的自己。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温暖看着客厅的古老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心中也突上突下的,很是不安,电话里一直下着雨,非墨在哪儿打电话的?

窗边吗?

这样的雷雨天,打电话很危险的。

她上一次看到一个新闻,说的是一起意外,也是在雷雨天,因为有人打电话被雷电劈死了。

她突然担心起来,虽然是在室内,可有意外怎么办?

诅咒的事情,如此玄乎,她是害怕的。

“如果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温暖的声音微微颤抖,想要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叶非墨突然喊住她,她一犹豫,也就没有挂下。

“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叶非墨质问,因为雨声的关系,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威严。

“人都这样吧。”温暖淡淡说道,“人­性­本自私,我没那么伟大,要花费时间去等一个癌症病人,我等不起,你就当我冷漠绝情好了,其实,非墨,我们两人个­性­真的不适合,早晚也会走上离婚这一条路,早离,晚离,都是离,又何必浪费时间。”

“如果我的病能好呢?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死吗?”叶非墨反问,夹着雨水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可怜和哀求,“如果我的手术成功,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温暖被这句话惹得眼泪急掉,慌忙捂住口鼻,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不是,就算你手术成功了,我也不会再接受你。叶非墨,你这一身病是为了别的女人留下来的呢,你让我情何以堪,你就那么喜欢糟蹋自己的身体吗?那我离开你,你又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到什么程度?你别幼稚了,真以为我一点介意都没有,韩碧造成的苦果要我来承担,凭什么?其实说到底,你最痛苦,最关心的人也不是我,就这么简单。所以这婚我是离定了,这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也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们的缘分尽了。”

“是不是只要我好了,你就不离婚?”叶非墨似乎没听到温暖的话,他执着地抓住她说表达的,所透露给他的那么一点点希望,期盼着这个希望不要落空,所以他拒绝去听温暖其余的话,其余的理由,近似于偏执地认为,只要手术成功,温暖就不会离婚。

温暖如万箭穿心,沉痛厉喝,“为什么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了,不管如何,我都要离婚,你手术成功又怎么样?医生都说你复发的几率非常高,就算成功也只能活几年,你要我一直担心受怕吗?叶非墨,你不要傻了,我不会的,我就是这么冷漠自私的女人,所以你­干­脆点,签了离婚协议书吧,别再废话了,再废话下去,我会以为你输不起,一个女人就能把你搞成这样,你也不外乎如此。”

死寂……

温暖说出一大篇违心之论后,就是一阵死寂……

耳边只有打雷闪电和雨水的声音,其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天地间,仿佛充斥着她的无情,铺天盖地地反噬了她,温暖浑身抽疼。

心中拼命地和叶非墨说对不起。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也可以变得这么恶毒,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她的心在哭泣,滴血。

非墨,离婚吧,快点答应离婚吧。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她不愿意这样,千百个不愿意。

叶非墨挂了电话,温暖口鼻,号啕大哭。

温静站在楼梯口,沉痛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明明如此深爱,为什么会如此纠结,两个相爱至深的人,为什么要彼此伤害,为什么?

她真的不懂,感情为何如此伤人。

她走下楼梯,轻柔地拥抱着温暖,“姐姐,别哭了,都会过去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虽然每个人都在责备姐姐,可温静却始终相信,她姐姐这么做,一定会她自己的理由。

温暖想要静一静,不想被人打扰,温静也没有在客厅逗留,上了二楼。

然而,她刚要拉上窗帘,看到叶非墨手捧着一束玫瑰花,整个人站在倾盆大雨中,温静倒吸了一口凉气……

509

这画面有些­阴­森诡异。

把小温静给吓着了,叶非墨捧着一束大红的玫瑰花站在沉默的夜­色­中,两边的路灯不知道为何坏了一个,只有一盏路灯亮着,光线朦朦胧胧,有点分不清楚。

闪电劈开沉墨的天,白光闪耀,白、黑、红的组合在这样的雷雨天中诡异得触目惊心,他就捧着花站在倾盆大雨中,仿佛一个索命而来的魔鬼。

光线时明时暗,气氛更被雷雨天渲染得格外的­阴­森。

温静跑出房门,温暖正要回房,温静慌忙喊住她,“姐,你快看看外面,是姐夫……”

温暖和温静的房间是相连的,两人的窗户都能看到外面,温暖听她这么说,一颗心都提起来了,这样的雷雨天,他就站在雨中和她打电话吗?

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她慌忙跑到房间的窗户前往下看,可什么都没有了,隐约只见一束玫瑰花落在地上,被雨水践踏,温暖心都凉了,温静惊呼一声,“姐夫走了?我刚才看见他。”

温暖撑伞出去,雨下得很大,实现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温暖看着被雨水打得不堪的红玫瑰,落下眼泪。

是非墨。

他刚来过,他真的来过了。

温暖的手微微颤抖,伞落在地面上,雨水无情地打在她身上,真的好冷,闪电雷鸣,雨水冰冷,非墨,你站在外面,是这样的感觉吗?

无助,脆弱,急需一个怀抱,却被人狠狠地推开。

你也有过这样的绝望么?

温暖满满的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自己,泪流满面地看着地上的玫瑰花。

她不配拥有非墨的玫瑰。

不配!

温静着急撑伞出来,想扶着她回去,温暖却摇头,也不愿意遮雨,她想感受一下非墨的大雨中等待和绝望的滋味,虽然世上没什么感同身受的事情。

可她依然想和他感同身受,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第二天,温暖病了。

她发了高烧,浑身冰冷,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温家父母都不在家,温静中午做饭上来叫温暖起床才发现她烧到昏迷,匆忙之下打电话给方柳城,一起送温暖去医院。

方柳城问了详细情况,温静也没有隐瞒,方柳城又心疼,又自责,更多是无奈。

他以为温暖是因为丑闻和孩子的事情要和叶非墨离婚,对这件事,温暖一直和他说无所谓,可他看见温暖和叶非墨弄成这样,心里很不舒服,很难受。

温暖快傍晚才醒来,温静和方柳城的医院陪着她,高烧退了,嗓子却很不舒服,咳个不停,头昏得厉害,温暖醒来没一会儿,简单地喝了一下粥又睡下了。

夜里出了一身汗,她睡得不沉,却不愿意醒来,温妈妈和温爸爸过来看她,温暖都没什么感觉,梦中一直被染血的蝴蝶纠缠,梦中的她,叫声凄厉,反反复复,她在痛苦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紧接着,她又梦到叶非墨。

叶非墨无情地站着雷雨中,残冷地看着她,他手一扬,离婚协议书打在她脸上,叶非墨木然说,你想离婚,我成全你……你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我的爱。

梦中,叶非墨的无情眼光让她窒息,温暖再不愿意醒来,也倏然睁开眼睛,这才知道,原来在梦中也有痛苦,也能痛苦到醒来……

非墨……

非墨……

她醒来的时候,天快亮了,病房里没什么人,温暖口­干­,自己爬起来倒水喝,接着再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她住院的消息,方柳城压下了,媒体并不知道。

这时候她也无心管什么媒体了。

天亮了,温妈妈来看她,母女说了一会儿话,温妈妈就去给她准备午餐,唐蛮冬和陈雪如一起来看她,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到中午的时候,叶非墨来了……

他来的时候,方柳城正在病房陪着她,方柳城见她心情不好,存心逗她笑,挑一些温暖中学时代的趣事说,温暖从不知道方柳城会知道她这么多事情,连一些细节也知道。

他又说了他们两人都认识的几个朋友的近况,她当年一位学长,也就是方柳城的同学,如今已经结婚了,老婆是温暖的中学的同班同学,她听了只觉得世事真的很奇妙。

缘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他们一定都没想到,我们今天是这般局面。”温暖微笑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叶非墨正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目光冷漠,看得温暖从脚底冷到心上。

方柳城见状,借口去帮她拿热水,退离病房,把空间给他们小夫妻两人。

叶非墨进来,温暖匆匆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她怕看久了,会泄露她心中的痛苦,会让他看出她的心思,叶非墨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人。

她演技再好,在他眼前不值一提。

“因为诅咒的事情,你就这么狠心要离开我?”叶非墨沉声问,他早就察觉到温暖历日来的不对劲,其实早就该想到是因为诅咒,温暖才会去雅典,她想离开他,多半也是因为诅咒。

只是他的情绪因她大受困扰,忽略了一些盲点。

温暖收拾自己的情绪,轻轻一笑,“叶非墨,我在知道孩子小产的那一刻开始就想离婚,在你说我不如韩碧的时候,我就想离婚。这和诅咒没关系,你以为我真这么迷信,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这是科学的时代,谁愿意相信什么诅咒。这桩婚姻,我是真的很累了,你不累吗?”

“我也累。”叶非墨木然说道,仿佛回到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说,“我也很累,可我心甘情愿,温暖,你懂得我的心甘情愿吗?”

她懂,她怎么会不懂。

她累,可她也心甘情愿,又岂会不懂。

可懂又怎么样,她宁愿不懂。

510(2112字)

“所以我说你自虐,一个韩碧离开你,你就自虐到自己得癌症。”温暖无情地说,“这一次也要自虐吗?”

叶非墨突然冰冷一笑,看她的目光很陌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就凭你?”叶非墨的冷酷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温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冷酷的表情,哪怕是他强迫她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她苦涩地知道,她成功了。

叶非墨会答应离婚。

他冷笑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冷漠地丢到温暖脸上,纸张散了一地,白纸黑字,温暖看得清清楚楚……离婚协议书,他签字了。

“我如你所愿!”叶非墨的声音更没有表情了,眸中的狠戾被一种看似温和实质冷硬的东西包裹着,谁也敲不开,“我当初真是疯了,才会……”

他没说完,转身离开。

温暖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眸中含泪,这冷漠的背影,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知道,自己的无情最终让非墨死了心。

分明是她所期盼的,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眼泪夺眶而出。

这段日子掉的眼泪,比她前二十年掉的眼泪还多。

结束了!

她和叶非墨终于结束了。

三日后,温暖出院。

一出院,温暖就和安宁解除了合约,没有收到任何阻拦,按规矩办事,赔钱了事。

温暖和安宁解除合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A市,引起轩然大波。

叶家二少­奶­­奶­,安宁的总裁夫人和安宁国际集团解除合约,这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一解除合约,外界便纷纷猜测她和叶非墨的婚姻问题。

除了这个问题,华云、耀威抛出橄榄枝,以天价挖温暖接档,两集团高层甚至亲自登门拜访,希望能拿下这棵摇钱树。温暖的崛起非常罕见,一年之内成为安宁的头牌,且拿下影后宝座,又有一部《梁红玉》即将上映,势头一时无二,十分强劲。国内一线女星知名度已少有人能和她匹敌。

她才二十一岁,演艺事业取得这么高的成就,日后潜力非常巨大,谁不想拿下温暖,为自己公司赚钱。

一时间,离婚、跳槽绯闻围绕着温暖日日登上娱乐版头条。

对此事,叶非墨没有任何回应。

温暖和安宁解约,有很多人劝说,蔡晓静和林宁这对夫妻档合作人首先就反对,拼命游说温暖不要走,就算和叶非墨感情出现问题也没必要离开安宁。

林宁对温暖期望很高,且是费心费力塑造,有意把她捧为国际巨星,失去温暖,绝对是安宁国际的损失,这件事他和叶非墨谈过,他也知道两人已经离婚,叶非墨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温暖也失去了特权,安宁不再维护她的绯闻和丑闻,一视同仁,林宁从这件事上也察觉到叶非墨的态度,他恨温暖。

他已失去了耐心。

不再过问温暖任何事。

温暖这边是铁了心要解约,谁劝说都没有效果。

陈雪如,唐舒文等人也劝说也无效,温暖透露出自己想出国念书深造的信息,众人一时更不知道从哪儿劝起。

对华云和耀威抛出的橄榄枝,温暖没有声音,保持缄默。

她要解约,安宁的女艺人是十分开心的,毕竟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公司的资源就这么多,这一年全部都投资在温暖身上,众人是又羡又妒,如今她走了,她们开心得不得了。

温暖在办解约手续的时候就遇见李媛媛,她笑得很得意,温暖一走,四大花旦中李媛媛的风头对劲了,李媛媛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离开安宁了,二少­奶­­奶­……不,是前二少­奶­­奶­,这桩婚姻才维持了一年,你可真是失败啊,失去叶总这么一个大靠山,你可怎么办呀?真可怜啊。”

一年之内,韩碧,温暖相继出事,她们这些坐山观虎的人自然开心得不得了,这圈子本来明争暗斗就厉害。

温暖淡淡一笑,“李小姐还有别的话说吗?”

李媛媛冷笑,温暖越过她便走,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离开叶非墨的温暖,什么都不是,这是圈内女艺人给她的评价,嫉妒也好,不服也罢,一家欢乐一家愁,大家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至于她是不是离开叶非墨就什么都不是,拭目以待吧。

记者招待会是必须要召开的。

在记者招待会上,温暖宣布离开安宁的同时,也宣布了她和叶非墨离婚的事,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温暖以两人个­性­不合分手为理由,堵住悠悠之口。

招待会上她几乎什么问题都没有回答。

又是解约,又是离婚,再加上前阵子的风风雨雨,温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她一旦宣布自己和叶非墨离婚就不再是叶家二少­奶­­奶­,安宁又首次出现温暖的丑闻。媒体工作者自然能从这些信息中推测出她和叶非墨的关系很僵硬,她已失去了叶家的庇佑,所以他们对她也不再客气。

蔡晓静尽心尽力帮温暖挡一切不合理问题,这也许是她为温暖最后一次服务,所以更用心。

程安雅在电视机前看温暖的招待会直播,心中只觉得可惜。

叶非墨和她离婚的事情,程安雅没有阻拦,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对错都好,都要他们自己承担。

有些事情,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苦痛。

儿子的事情,她也不便参与太多。

然而……

她是真的觉得可惜。

她很喜欢温暖这媳­妇­,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叶非墨和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程安雅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当初叶非墨和韩碧分手的时候,他醉生梦死,堕落颓废。

可如今,冷漠木然。

511(2174字)

她更怕这样的叶非墨,总怕他会出事,他表现得越是平静,她就越恐惧。

外表再光鲜亮丽都好,内在已腐朽。

最可怕的是,这种腐朽是无声无息的,无人察觉到。

等到察觉的时候,怕是药石无效。

叶三少端出一杯果汁给程安雅,看了电视一眼,“别看了,烦心还看什么?”

程安雅也不知道怎么说,拿过哈密瓜汁喝,“非墨搞成这样子,你就不担心吗?你看看他现在样子,我真担心哪一天警局让我们去认尸。”

“别说这么夸张行不行?”

“怎么夸张了?”程安雅反问,“我恨不得在他身上装一个窃听器,二十四小时都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否平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正常吗?”

叶三少一哼,“他从小就不正常,你还想他给你正常的反应?”

“闭嘴!”程安雅忍不住一喝,她就不信叶三少不担心叶非墨,男人总是口是心非,分明和她一样紧张儿子,却摆出这幅无所谓的脸孔,真的是,承认关心儿子很丢人吗?

可她转念一想,“分开或许对他们都好,希望非墨能想通,我心里也好过一点,下个月宁宁和许诺就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或许能让非墨重新振作起来。”

叶宁远的交接工作已到尾声了,第一恐怖组织正式由卡卡接管,许诺已经辞了反恐最高督查的职务,她留在美国是想等叶宁远的事情也处理好,两人一起回来定居。

叶三少蹙眉,“你先担心他的手术吧。”

程安雅一听他这么说,心一直往下沉,白夜来过电话了,就给他们一句话,要有心理准备,非墨的情况,不容乐观……程安雅没有瞒着叶非墨,诚实和他说了,她也想让叶非墨有一个心理准备。

白夜说不容乐观,那一定是不容乐观。

情况很糟糕。

一想到这里,程安雅第一次如此恨韩碧,也恨当年自己太顾忌叶非墨,没有早点动手,有时候也埋怨自己选错了办法,如果她换一个婉转的办法,或许非墨会好接受一点,不会搞成这样子。

“我已经失去女儿,不想再失去儿子……”程安雅喃喃自语,叶三少心中大痛。

海蓝和非墨……

他们小时候打打闹闹的场景似乎还在客厅中,这里的摆设程安雅总不舍得换,睹物思人,虽然不说,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女儿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可怕叶宁远和许诺伤心,从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非墨又面临生死关头,很容易勾起程安雅心中的伤。

他们这种人,年轻的时候就见惯了生死,早就不怕了,也有心理准备,可面对自己最亲的人,哪能轻易说死亡,轻易说接受。

海蓝和他们相处了十三年,他们花一辈子都不能抚平伤口,何况是非墨……

“放心吧,会有转机的。”

程安雅一叹,希望如此吧。

叶非墨也在看招待会直播,他在名城45楼的书房看的,窗帘遮去了室内的光线,一片暗沉,直播上温暖妆容很浓,难掩憔悴。

从头到尾,她都没哭,也没说半句指责谁的话。

她发生这么多事,绯闻,丑闻,离婚,解约,都是负面新闻,召开记者会怎么说也要掉一两滴眼泪做戏,哪个女艺人不是如此。

然而,温暖却没有。

全程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他听到一个问题,记者问她,为什么要离婚,温暖微笑,因为个­性­不合。

个­性­不合,很好的借口,很多人离婚都是用这个当借口,都说个­性­不合,温暖也不例外,因为这个理由最有说服力,针对离婚的传言,他从来不愿意回应半句。

他心中很清楚地知道,他和温暖结束了。

他不愿意接受,也要接受。

温暖绝情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着,他又有一副残破的身体,不离婚拖着­干­什么呢?

他成全她。

这段感情,他真的走得很辛苦,痛苦并快乐着。

就如他和温暖所说的,就算累,他也心甘情愿,可温暖不懂这样的心甘情愿。

他和她在一起的手,快乐幸福远比痛苦疲倦要多。

只是这段日子,他尝遍了酸甜苦辣和痛苦、绝望。

他也总算明白,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痛苦靠醉生梦死是无法解脱的,因为痛苦总是占据了理智,无时无刻。

原来,人到极限痛苦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原来,人在悲伤的时候,是没有情绪的。

……

“我会祝福他,永远的祝福他,也感激他给了我最灿烂的一年。”记者会上,这是温暖说的最后一句话,叶非墨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Сhā了一刀。

祝福……

你也懂得祝福吗?

离婚就是你所谓的祝福,温暖,你也太绝情了。

这一刻,他是恨温暖的。

深深地恨着温暖,他没恨过韩碧,只是气愤她的离开,离弃,可温暖……爱恨交织,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这又何止是她最灿烂的一年,这也是他最灿烂的一年。

灿烂了一年,黯淡百年。

或许,这就是她和他的命运。

这一次分手,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情绪起伏,可欺骗不了自己。

这颗受伤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

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伤害它的女人。

一男一女的感情,谁付出得多,谁就会受伤害。

他自找的。

如果没这么爱,那该多好?

叶非墨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他再也不会爱人了。

也再不会幸福了。

看着书桌上的相框,照片中的温暖笑得很灿烂,他表情虽然不怎么好,两人看起来却很协调,眸中仿佛盈满了幸福,都快要溢出来。

感情正浓。

温暖,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叶非墨捂着抽疼的胃,最近疼痛得越来越频繁了,生理的疼痛,心理的疼痛,双重折磨,叶非墨知道,他的病又恶化了,提前病发。

512(2046字)

离婚后,温暖也没有回名城公寓拿东西,采访电话几乎打到爆,没有蔡晓静帮忙处理,她也不见慌乱,换了一张电话卡,原来的电话卡除了几个人,全部设成拒绝来电,陌生来电更不接听。

她目前是自由身,华云和耀威的人都来游说她加盟。

方柳城和华云高层关系最铁,他们也利用方柳城来说服温暖,方柳城却没有答应,他知道温暖打算出国念书,手续已经在办了。

他没有阻拦温暖。

然而……

“你真的要放弃事业吗?”方柳城问道。

温暖摇头,“谁说我要放弃事业了?我只是暂时休息一下,再充实自己,然后再出发,我的名声在国内也不太好,过一阵子等人们淡忘了再走也不迟,观众是很寡情的,淡出银屏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人记住了。到时候,好的也成,坏的也成,都不重要了。”

方柳城赞同温暖的说法,可是去美国这么远,有必要吗?

她分明是为了躲避叶非墨。

方柳城深深地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和温暖这辈子有缘无分,也彻底放下这段感情,把她当成妹妹看待,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定位好自己的位置,恐怕连兄妹,朋友都没得做。

他希望温暖能够幸福。

不管是谁都好,能让她开心快乐就好。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去美国深造也是好事,重新开始,我认识几个好莱坞大导演,到时候帮你推荐一下。”方柳城诚恳地说,温暖虽然只在娱乐圈混了一年,可她建立的人脉关系是很强的,国内有几个大导演都很看好她,因为几支广告,她在国外也很有名,有几个好莱坞导演也想邀请她加盟。

温暖并不着急,准确来说,她并不喜欢在好莱坞发展,“好莱坞的大片很多都靠特技,并不太看重演技,再加上东方人在好莱坞做的再好一直都是动作打手,不管是谁都一样,我想并不适合我。这些事并不着急,慢慢来吧,未来的路我要重新规划一下。”

方柳城点头,这是温暖的路,她自己要做选择。

“你喜欢就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你爸妈怎么说?”方柳城问。

温暖叹息,自从离婚后,温爸爸就很生气,最近都没怎么理她,温妈妈心情也不好,再加上知道温暖私下联系了美国的学校念书,温妈妈和温爸爸对她更是不理解。

爸妈的不理解,叶非墨的恨和冷淡,朋友的不理解,都压的温暖透不过气来,可那又怎么样,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

“不开心就不说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毕竟是一家人。”方柳城劝慰说,温暖点点头,她懂的。

叶非墨又住院了。

温暖和蔡晓静通电话说未来的计划,温暖说在办签证和手续,打算去美国念书,蔡晓静一时说漏嘴告诉她,叶非墨的病情恶化了,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

温暖只感觉一阵凉气从脚底窜上来,凉到心上。

“温暖,离了婚,你就真的不关心他了么?他这一次病得很重,已经在加护病房好几天了,你真的……这么狠心?”蔡晓静要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

温暖的心早就疼痛到没有知觉了,她淡淡说道,“晓静姐,有妈咪……有叶夫人照顾他,又有那么多好医生,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对不起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蔡晓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挂电话,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里就传来忙音了,她脸­色­下沉,林宁在一旁说道,“别打了,温暖相见他,自然会去医院,不想见,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去医院的,死心吧。”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搞成这样。”蔡晓静担忧地说,“温暖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就算离婚,叶总也是她爱过的人,岂能这样无动于衷?太不正常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温暖真的无法原谅孩子的事情吗?”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温暖为何这么狠心。

林宁深深地看着她,蔡晓静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无心工作,办公室里光线明亮,蔡晓静的脸却苍白如纸,前一阵子,一群人还是开开心心的,都说好一辈子都会这样开心。

如今叶非墨和温暖离婚了,所有的流言都倒向温暖。

可又有谁曾记得,在金章奖典礼上,一个男人倾尽一切,在万千瞩目下,把奖项颁给一个女人。他霸道强势,他用尽手段,排除万难,只为博得佳人一笑。 “这么相爱的人也能分开,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蔡晓静淡淡说道,深深一叹。

林宁痞子般的笑容跃上脸,“蔡姑娘,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蔡晓静一怔,脸上大热,有人这么求婚的吗?他像是在求婚吗?她斜睨着他,本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她在他脸上却找不到丝毫开玩笑的表情。

蔡晓静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林宁,她宁愿林宁永远都是吊儿郎当,霸道不羁的模样,千万不要认真。

一想到自己当初的动机,蔡晓静觉得很羞愧。

她本想让林宁爱上她,然后狠狠地甩了他,让他也尝一尝被女人甩的滋味,可如今……这种彼此折磨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温暖和叶非墨的例子,让她有了­阴­影,也让她懂了很多。

他们这群朋友明知道不合理,明知道很糊涂,却一味地支持他们,为他们的感情喝彩。

谁还曾记得,他们曾经如此相爱。

她在台下还清楚地记得,璀璨灯光下,他们的眉目都是美到极致的笑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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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看得出蔡晓静的逃避,用力地握紧她的手,她目光躲避,却躲不过他的执着,蔡晓静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经历过温暖和叶非墨的感情变故,蔡晓静不敢再提当初的心思。

报复什么的就浮云了。

她并不想和林宁反目成仇,弄得大家都无法收拾。

然而,她对婚姻有莫名的恐惧。

“晓静,我们结婚吧。”林宁握住她的手,郑重地重申,蔡晓静下意识地逃避他的目光,不敢直视,林宁略有失望,却很坚定地握住她的手,“我很确定,能给你幸福。”

幸福么?

蔡晓静苦涩一笑,谁能保证什么?当初温暖和叶非墨结婚的时候,彼此都保证过会给对方幸福,可结果怎么样呢?他们幸福了吗?这段婚姻,一路走来,他们遍体鳞伤,能算是幸福吗?

谁也不能给谁保证什么?

特别是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是真的不敢相信。

她对风流花心,游戏人间的林宁没有信心。

她想,林宁连幸福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又如何保证。

“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蔡晓静冷静下来,淡淡地说,目光直视着林宁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她的认真,“你有信心,我没有。”

林宁微微蹙眉,蔡晓静心想,林宁一定不知道,他蹙眉的时候,那模样是很吓人的,冷厉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这也是为什么林宁发怒起来会有很多人怕他的原因,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人的身体,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这样的目光很可怕。

蔡晓静也怕这样的目光,却让自己敞开任由他看。

她的心思,一览无遗。

林宁道,“我知道你对我没信心,可是晓静,给彼此一个机会,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说了有信心能让你幸福,我就有信心,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就判我无期徒刑吧?”

蔡晓静大惊,“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了?”

他们谈过恋爱的事情,蔡晓静从没和林宁透露过,不敢说,怕他笑话,她以为林宁早就把她忘­干­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在他生命中本就是一名过客,他不记得太正常了。

乍一听林宁说记得,她有一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本来我是不记得的,上一次去你家,看到你的旧照片就想起来了,怪不得……”林宁­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蔡晓静大恼,推着他离开,“滚,滚,滚,笑什么笑,滚回你的办公室笑。”

林宁一边笑着一边握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唇­角笑意渐浓,“好,好,好,我不说了,真的是,我记得以前的晓静很乖巧可爱的,现在怎么变成母老虎了。”

“谁是母老虎,滚你的。”

林宁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恼羞成怒的脸,这丫头,绕了一圈,还是这丫头,真的造化弄人,他叹息一声,“早知道我会栽在你手里,当初就不该放开你,如果不放开你,也没有十年的花天酒地,我们估计都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如果我早知道会爱上你,命中注定的人就是你,在我年少的时候,我就该掌握我的权利,霸占你,爱着你,从此天荒地老。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林宁悔不当初。

蔡晓静冷冷一笑,“别说这么好听,如果当初你不离开我,恐怕你早就腻了我,结婚也离婚了。”

“对我这么没信心?”

“你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蔡晓静反问,她不说一般的女子,男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是蔡晓静,王牌经纪人,在娱乐打滚快十年,见多识广,什么花红柳绿都见过,也谈过无数恋爱,虽然都是无疾而终,可毕竟是经验丰富,林宁想要三言两语就说服她是不可能的。

林宁看着她,“真要弄成非墨和温暖这样子,反目成仇,你才觉得开心吗?”

“你想得太多了,林宁,我不嫁给你,我们就要反目成仇吗?如果是这样,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连朋友也别谈了。”蔡晓静说道,“你们男人爱的时候是一个说法,不爱的时候是一个说法,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晓静……”林宁无奈地说,“我不是非墨,你也不是温暖,他们的悲剧和我们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你为什么一定要抓住不放呢?”

“这件事我不想再谈。”蔡晓静说道,语气漠漠的,“你要知道,我不愿意嫁给你,那是你没本事。我就是这态度,如果你觉得我们不适合下去,要么你滚,要么我滚,我不是非你不可。”

林宁一时被蔡晓静堵住了,这时候让他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林大导演很聪明地做了让步,举手投降,“好,好,好,一切如你所愿,我没本事,这事我们不谈。”

蔡晓静,你行,你丫头牛的,总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她看出他出了办公室,心情复杂,林宁刚出去,又转回来,蔡晓静还没来得及收拾脸上失落的表情,林大美人就笑的群魔乱舞,“对了,晓静,晚上一起吃饭,我定了位子。”

蔡晓静气结,一眨眼就不见他的人影了。

最近忙着《梁红玉》的宣传,两大主创叶琰和温暖都不在,林宁宣传的时候更要尽心尽力,所以比较忙,这部片子两个月后才开始上演,现在更方面的宣传都开始了。

不管温暖是不是离开安宁国际,这部片子都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

不管对温暖,还是对林宁。

程安雅在医院遇见温暖的时候,有些惊讶,也有些想笑,因为她看见温暖手里拿着一小袋药,走廊上遇见了,温暖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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