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四面八方的地铁,空中轻轨每隔十五分钟就载来一批看热闹的群众,纷至沓来的人群很快地达到了神话式的规模。据“宇宙之声”的电台预测,明天践踏这片弹丸之地的人将增至一千万左右。
这儿有着地球上各种肤色各个民族的代表;这儿讲的是世界各国的方言,简直是各种语言的大杂烩,正象《圣经》记载的通天塔时期一样。
此时的世界已不复存在数百年前的国界之争,民族之斗。
地球上的各个阶层是互相平等的。银行家、农夫、海员、经纪人、棉农商人、船夫、官吏,你撞我挤,跟原始人一样无拘无束。路易斯安那的欧洲移民的后代和印第纳的农夫称兄道弟,肯塔基和田纳西的绅士、弗、尼亚清高的名流和大湖区的半开化的猎人、辛辛那提的牛贩子谈天说地。
他们载着宽边的白海狸皮帽或者古色古香的巴拿马草帽,穿着奥琅卢萨斯作坊的蓝棉布长裤,罩着漂亮的土布外衣,穿着花里胡哨的靴子,眩耀着他们那古怪的巴迪斯特皱纱滚边,眩耀着他们树里上、袖口上、领带上、十个指头上,甚至耳朵上的各色各样的戒指、别针、钻石、链子、耳环、坠子,真正是豪华庸俗在争奇斗胜。女人、孩子、老人的装束也同样华丽,他们前簇后佣,环绕着,陪伴着这些做丈夫的,做父亲的,做爷爷的,使得他们待在他们人数众多的家庭成员中间,好象是一个部落的首领。
“当!当!当……”
时钟敲响了八下,已是晚上八点。
此时,无声的骚动,像大祸来临一样,笼罩着瞧急不安的人们。
盘据在人们心头的是一种无法描写的不安,一种难以堪受的心灵麻木,一种扣心绷弦的情感。
每个人都巴不得“辉煌时刻”的来临!
忽地,远处天边闪出几盏红绿辉映的指示灯,紧接着伴随的是一阵阵直升机的罗旋桨的声音。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是他们!第一批移民精英们来了!”
草坪上的人顿时“唰”地一起注目远视着。
随着几百万人喊出“精英!”的喝彩的声音,从天边升起月芽儿在洁净晴朗的天空中安详地照射着大地,用她那多情的月光爱抚着如醉如痴的人们。
这时候,载着人类勇敢的精英的三架直升机终于出现了。
一看见他们,人们的呼叫声更响了。
突然间,世界之歌从所有的激动的胸膛内飞了出来,真正是众口同声的大合唱,几百万人合唱的歌声就像怒吼的暴风雨一样,升上大气层的最高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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