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洞内。
巫公平躺在石椅上,双眸微闭,一付夷然自乐的模样。
其实,他的内心是一片不安与烦躁。
自己能坐上这巫灵洞的第一个座椅可真是煞费苦心。
想当年,自己也是闻名一带的杀手,在族道上谁人不知。
特别在遥远的南郡一带,谁提到自己的名号不心惊肉跳呢?
而如今,自己却坐守在这僻静而边远的茂林中。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仅是为了称霸整个族寨?
飞鹰的到来,令他不得不想起数十年前的自己。
在飞鹰的身上,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艺高胆大,从不畏惧与屈服。
可到头来又怎样呢?
只差点丢了自己的灵魂!
好在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又施了暗招,偷梁换柱,最终不但未丢性命与灵魂,而且还坐上了这巫灵洞的第一把座椅。
世事真是难以料定。
数十年过后,似乎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巫公自己知道,飞鹰那小子怎么可能也没有自己那样的遭遇。除非诧曼那个丫头从中作梗!
但他旋又想起卫老对飞鹰所做的一切以及他审视飞鹰的状态,那已经让他有足够的信心赢了飞鹰。
想到诧曼,巫公就不自然地想到了另一个女人。那便是诧曼的娘亲——嫣娘,一个颇具丰韵与灵智的美妇,一个不该一见巫公便钟情的可怜女人。
没有她的钟情,巫公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结局。
然而最终,自己还是失去了她。
这已是巫公内心一直隐藏很深的秘密。
所以,在某种心理作怪之下,他一方面肆意占有娇妮子的肉体,以幻作嫣娘的身影,另一方面他又纵意忍让诧曼的冷傲与怠慢,好慰藉自己内心深处对嫣娘的赎罪。
而这一幕幕竟然也能瞒天过海,遮掩了数十年无人知晓。
当年留下的一切一切如今也时过境迁,事物全非。
谁会再去想像过去的点点滴滴呢?
因为,站在他们眼前的依然是一个威严而颇具气势的巫公,一声令下,谁又敢不听呢?
而今,自己又可以再去实现当年的“石人”
计划,并且马上就可以将一个“超级石人”拷制造出来。
这一切一切,怎能不令巫公兴奋呢?
此时飞鹰已挣开一切身上的束缚,在空旷博深的溶洞里,迅速地移动着。
他脑中只有一个意念。
只要积聚好能量与体力,超越肉体对热度和温度的承受极限,一切便可支撑过去。
好在他有过攀岩穿洞的经历,即使在干涸的溶洞里,他也能成功地利用地质阅历找到几滴水。
只要多找到一滴,将可使他又跨跃了一步体能限度。
在这全无生气,有的只是灰渣和热浪,干渴和死寂的溶洞里,除了自身的信念与毅力,别的一无所有。
考验从他被送入这个灰蒙蒙的溶洞那一刻,便已开始。
轰隆鸣声阵阵传来。
一股股袭人的热气又开始涌入洞道。
在冷热相袭的一刹那,飞鹰伸手触摸到了一处松湿的地道口。
这令他十分欢欣喜悦。
因为,潜意识里,他感觉到自己在体能渐竭的时候找到了一处“烈日”下的蔽前处。
探手过去,可容一人之身。
立即滚入其内。
身旁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烈炎溶气,袭干了飞鹰靠外的的衣袖,带来皮肤阵阵火辣辣的灼痛。
看来,这个仅容一人的小岩洞很早以前便积满了水份。
在飞鹰的身体内侧,他又摸到了一块湿而软的青苔。
这在常温之下到处可见的东西,却在这里比宝石还难得遇上。
吸收到一点点水份和湿润的感触后,飞鹰依靠在|茓洞里仍算冰凉的沙壁上,凝神闭目,开始思虑起来。
不远处依然传来阵阵轰隆之声,警告他一次次热浪已经正在袭来。
他心中暗思:这石人计划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想将人变成化石?
猛的,溶洞一声爆响。
整个洞|茓都受惊似的颤抖了一下,石碎沙粒一阵阵洒了下来。
气温不住地提升着。
洞|茓深处开始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
飞鹰一下子从深沉的意识中醒悟过来。
古往今来,谁又能在热溶中生存下来呢?
所以,在这火狱的溶洞里,根本没有容许人类肉体可以存活下来的空间。
要想活命,必须另找他路。
灵光一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连忙用手试着敲打洞|茓内的沙壁,随着声响的不同,飞鹰心头升起一胜希望的喜悦。
对准位置,他鼓足力气用力捶打沙壁。
渐渐地沙壁可以松动了,最终在飞鹰猛力推动之下,一道阳光闪射进来。
探首出去,自己意身在半山腰。
外面除了一片苍绿茂林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