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看了一眼蹲在药材边装样子的陆华龙。
对王二牛和吴大郎笑道:“他是我从山中捡来流失在外的书童。见他暂时也没去处,就留在身边听用。等哪天他家主人找来,或买或还,再行商量。”
原来如此,看这书童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我们可不能出去乱说,省得给李秀才招惹麻烦。王二牛和吴大郎同是此想,暗暗打定主意。
吴大郎手中拿着松鸡、狍肉,又惦记家中的婆娘。不好再在李家多留,就协同王二牛向郑老太太请辞。李贺将二人及跟他们来的孩子,都送出门外,才拱手作别。
窦氏见rì落西山,丈夫却久久不回。不由地有些心焦意乱。
李贺见状,安慰道:“大哥今rì印堂明亮,定百事无忧。嫂子不必担心。”
窦氏见小叔子说得如此笃定。索xìng就暂且放下提着的心,洗手下厨做饭。
就在轻雾笼罩山村之时,李大郎挑着满满两担货物,喜忧交加地进了家门。李家众人皆大喜,忙问今rì情形。
李贺为大哥递上汗巾,疑惑道:“瞧大哥的神气,今rì定是收获非小。怎么大哥似乎不高兴?”
李大郎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苦笑道:“二郎如何得知,今rì有人会出高价买野物?”
看来是果然如二郎所言,只是看大郎的脸sè怎么有忧sè?莫不是在岳家受了气?李家婆媳尽皆如此猜测。
见家人都满脸讶异担心,李大郎也不再隐瞒。急忙向家人说起卖货的奇遇,及在岳家听说的事。
李大郎一大早挑着野物进城。紧赶慢赶,总算在午初之时,走到县城东门内南街尽头的翰清楼。刚将货担从肩上卸下,就有一个店小二从店内出来问价。
当李大郎指着前面的一担野物,开价五两银子时。店小二甩着抹布,骂骂咧咧地进去了。李大郎在原地歇息了一会,刚准备挑起货担。又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出来还价。
李大郎记得二弟嘱咐,且又事出合拍。仍坚持原价,少一文也不卖。说到最后,双方生意谈不拢。李大郎按二弟所说,挑起货担就走。
“小哥慢走,咱们再商量。我出三两银子如何?”掌柜的叫道。
李大郎置若罔闻,仍迈步前行。掌柜的无法,追上几步。
无奈道:“算了,算了。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不是有贵客非要吃这些山珍,老朽再也不肯买你的野物。五两就五两吧!”
李大郎笑道:“这些山珍本是我孝敬岳父的,现卖于你一半,我仍心中难安。只好多要些价钱,给岳家买些礼物补偿。还请老丈谅解。”
就这样,一担野物就卖了五倍的价钱。临去岳家时,又包了四样点心带着。在午饭前赶到住在县城的窦家。
岳父岳母见女婿上门,热情款待。虽两个舅嫂不时的冷嘲热讽,但舅哥却还识礼,对他并无不恭。李大郎看在窦家长辈的面上也没计较。
吃罢午饭,岳母为他准备了许多回礼,并殷殷叮嘱。
李大郎唯唯称命,并安慰岳母道:“现如今二弟暂且放下书本,一心帮扶家用。rì后的rì子定不会差。婉娘贤惠持家,母亲亲和,二弟敬重。定不会委屈了婉娘。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窦老爷惊道:“长吉如此高才,怎地不思进取。岂不是辜负已故亲家的厚望。贤婿,如家中实在艰难,不妨与老头子言明。作为至亲,相互帮扶本是应该。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还没等李大郎答话,大舅嫂就抢道:“各人自扫门前雪。李家小叔既有此意,公爹何苦干涉?我瞧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好在妹婿能上门送点礼了,不像以前尽是打秋风。”
李大郎满面通红,忙对yù发怒的岳父拱手道:“这是长吉自己的意思,家母也支持。我苦劝未果,岳父大人也不必费心。且由他去吧!”
说着又对大舅嫂行礼道:“妹婿无能,让舅嫂见笑。rì后礼节往来,妹婿定少不了上门探望。我二弟博学多才,定能重振我李家门庭。还望舅嫂莫嫌弃李家心意,待rì子好转,定当厚报。”
大舅嫂冷笑不语,二舅嫂却Сhā话道:“别说些看不着的虚话。rì后怎么样,谁能预料到。你们李家还是顾好眼前吧!听我娘家嫂子说,你家大娘子恐怕要被休了。还是赶紧想想对策,别连带着我们窦家跟着丢人。”
李大郎大惊失sè,不及细问详细情形,忙不迭地向岳父告辞。路经就近的杂货铺,顺带买了些油盐酱醋。就再也不敢耽搁,匆匆返家。
“李家的长女如何能被休弃?”
一向沉稳淡定的郑老太太,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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