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水杖”瞬间化成一条千丈水龙,龙吟冲天又直朝偷袭共工的计蒙扑去。这条水龙和“洪水猛兽”中的那条水龙大有不同,“洪水猛兽”中的那条水龙,乃是聚焦起来的水化而成,全身上下身内身外都是水。这条水龙却以“水杖”为身,完全像一条活的龙,有鳞有甲,有角有须,挪动之间,快如闪电,比那应龙,不知快了多少倍。
计蒙用“缚神索”绑了共工,又封了他的泥丸宫,以为他再无威胁,正自得意。那知道共工的水杖竟能自己变成水龙。这一下得意,差一点就被那水龙一口咬着,虽驾云逃遁了去,心里却无比震惊。
他被吓得手脚突麻,速度已慢了许多,眼看着竟逃不过陷身龙口的厄运。不远处的祝融大惊,慌忙摔起“赤焰鞭”卷住了水龙的尾巴,把他往下拉。水龙这一口眼看就要把那计蒙吞噬,却硬生生的被祝融拉下去了几丈。
水龙看着用“赤焰鞭”卷住了他尾巴的祝融,大怒,口喷一股水箭直朝祝融射去。
那水桶粗的水箭,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瞬间化成无数小箭,泛着层层水光,颇有铺天盖地之势朝祝融飞去。
那水箭端是厉害的法术,那水龙在与颛顼之战时,曾以此射杀过三条龙。这水箭锋利无匹,能穿万物,即便是龙的坚实的鳞甲,也能射穿。
水龙一声怒呤,震得逃到远方去观战的众天兵,瑟瑟直抖。祝融丝毫不惧,在面前燃起一股冲天火墙,以阻水箭。
在上方到处游弋,心愤难平的应龙听到这对情况不对,赶了过来。见一条蜿蜒着千丈身躯的水龙,竟在那作威作福,心中不由大怒。这条孽龙敢在他面前逞威风,那不是找死吗。
他应龙是什么,是龙之始祖,是龙的祖宗。这样一条小小的水龙也敢在他面前叫嚣,他是非得教训教训它不可的。看它身躯有千丈,自己身躯又怎么能比他小,便要把百丈来长的身躯化作千来丈去斗那条水龙。
祝融自是知道那水龙的厉害,他听说过这龙水龙在与颛顼大战时曾以之口喷的水箭,射杀过三条大龙。但他想万物相生相克,以火克水总不会错,便在面前燃起了一股厚厚的火墙,以阻这万千水箭。
那知那水箭竟穿过他燃起的厚厚的火墙,余势不减,没有丝毫损伤,直朝他射来。他心内一阵惊惶,才猛然醒悟,那水箭从水杖化成的水龙口中喷出,乃水之精魄的一部分,自是不惧普通水火。自己燃起的火墙,又怎能阻得住。
祝融惶惶之际,正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弃了火云车独自逃开,看那水箭凌厉异常,自己一逃开,那两条火龙必会被箭死,火云车也会被射个稀巴烂。
火云车可是自己火神的象征,这些象征都没有了,自己从小养大的两条火龙也死了,自己还有什么。自己独自逃开了又有什么意思………自己死在儿子手里也没什么,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也早已够了。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小儿子,那孤儿寡母,他们以后可要受苦了……。
那水箭来如闪电,又怎容得祝融多作考虑,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万千水箭已到了祝融面前。祝融正自闭目待死,却感到眼前红光闪动,睁开眼时,却看到一张也不知用什么材质编得密密匝匝泛着红光黑网挡在了自己面前。那些水箭就如网在网里的小鱼,不住的蹦跳挣扎,却怎么也穿不过那张红网。
红网在祝融面前只有一瞬间的停留,便兜着那些水箭,直朝那条怒吼着的水龙兜去。那条水龙大为吃惊,不断挣扎,想要逃开,可他尾巴被“赤焰鞭”卷住,“赤焰鞭”一头被祝融紧握在手里,他又怎么挣扎得脱。
但觉一道红光闪过,那条水龙已被那张“红网”裹个正着。那水龙还待挣扎,那张红网越裹越紧,那水龙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不能动弹,再一瞬间,那条水龙,又慢慢变回了一根水杖。
祝融抬头看了看云端上正在长吁气抹冷汗的计蒙,对之投下了感激的微笑。计蒙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段说来话长,其实从水杖化龙到水龙被“兜天网”裹住再变为水杖,只有短短几个呼吸而已。应龙动作迟缓,待到他身躯长到千丈,发出一声惊天龙呤时,那水龙早就被计蒙的“兜天网”给收拾了。
共工看自己心爱的水龙的龙魂被计蒙所伤,心下十分伤心,又有无比愤怒,对计蒙怒目而视,这时堂堂水神的眼里,竟仿佛要喷出火来。共工一声怒吼,被“缚神索”紧紧绑住的身子不断颤抖,用力的挣着,竟想凭一身蛮力,把“缚神索”给挣断。
随着共工的不断挣扎,只见那泥丸宫的符印,竟是越来越淡,他七窍也慢慢渗出血来。
计蒙本来带着微笑的表情,在看到共工泥丸宫的符印变淡时,迅速凝结,再看到共工那七窍流血的狰狞表情,大喊一声,便想逃。
可待看到共工身上的“缚神索”时,才稍松了口气。计蒙正想上去再给他泥丸宫上多加几道符印。
那知共工身躯竟瞬间化做了巨人法像,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直向计蒙咬来。计蒙这一下子吓破了胆,慌忙驾云逃遁。
共工身上的“缚神索”并未挣脱,这“缚神索”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实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宝。
共工愤怒一挣,消了泥宫丸上的符印,实是几乎用尽了身上所有法力,虽化作这巨人法像,身疲力竭,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恨透了那计蒙小人,本拟一口能咬着他,哪知还是被他逃走了。他心中怒火滔天,只有生啖了计蒙,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共工一口没有咬着计蒙,鼓起的一口气也泄了,再也也没有力气,把身子靠在云端上直喘气。
一双流着血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怒气冲冲的直盯着驾着火云车,飞到他面前的祝融。祝融满面的怜惜着着七窍流血的共工。
想起共工小时候的模样,眼泪都流了出来,哽咽着声音说:“你这又是何苦,你乖乖随我去不是很好……何至于……何至于……。”祝融收起了身上的火焰,一把把泪水抹去,怜惜之情大起,不禁上去抚摸着共工庞大的脸庞。
共工狰狞的表情慢慢变得缓和,身躯慢慢变小,变成了他本来的模样。眼泪伴着血水从他眼里流了出来。
看着祝融,喉头哽咽竟一进说不出话来。对面是他的父亲,把他养育大的父亲……。两人相对而视,沉默了许久。
应龙在云端看着这对显露真情的父子,心中伤感,一时也是老泪纵横。相继越上来的众天兵默默的看着,无人敢上前去。
计蒙隐藏在远处的云端,他被共工吓得不轻,他此刻脑袋里都是共工七窍流血的狰狞表情,血红的大口,和那锋利阴森白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