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晚儿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安慰他,“哪个字不认识?是生僻字吧?”
封微序看了她一眼,唇角含笑:“很多。”旋即指了指一篇标题为“挂在桥栏杆上的老人”的报道:“只这一句,便有四个字不曾见过。”
江晚儿凑过去看了看,念了一遍。
封微序听了之后皱起眉头:“莫不是异体字?怎地如此怪异,也不曾见有人用过。”仔细看了一遍,又道:“确实有些相像,可……”
“你学的不会是……繁体字吧?”江晚儿狐疑。
“嗯?”他不解。
“就是港澳台还有新加坡啊什么地方用的繁体字啊。”他不会是海外侨胞吧?
“没听过。”他撇撇嘴。
得,这位不会是从小上私塾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吧。江晚儿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上大几?还是已经工作了?”
封微序侧了侧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多大了?几岁上的学?”
封微度走到路边坐在长椅上:“你站着说话不累么?我累了。”
江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位还是病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坐到他旁边。
他沉吟着开口:“上学的话……嗯,大约是四五岁开始,母亲请了先生,不过我那时是不如何听话的,气走了不少先生呢……”微微一笑,唇角却隐约有些嘲讽,“至于年龄……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推算一下你是否还在上学!不过听他的意思,倒真是由家庭教师教大的,不好判断此人究竟学识如何。
“嗯……说说看嘛。”
“总归不会比你小吧。”他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唇角勾了勾。她长发束成一束在脑后,一晃一晃的,相貌和晚儿有九分相像,纵使看着比晚儿略大一些,也不过十八九的样子,一笑就更是满脸稚气。
江晚儿撇嘴:“嘁。才怪。”
他又笑了,顿了顿:“甫刚弱冠。”
江晚儿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恍悟——弱冠=二十岁。
不由噗哧一笑:“嘁,比我弟弟还小,还是小孩子呢!来,叫声姐姐听听!”
他眸光一震,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江晚儿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他却靠近过来,直直地看进她眼底,隐约带着几丝期许和惶惑:“你再说一遍,我比你弟弟……”
江晚儿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他迫近的玉面,小心又纳闷地道:“这是事实啊,你干吗那么激动?”
封微序眼底波澜翻涌,耳边反复回荡着一句话:“晚儿曾说,她只是一缕来自他乡的魂魄,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途。但不管如何,我终究是不会放她走了,二哥。”那是他度过了最后一次和晚儿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告辞出发前,微度说的。
来自他乡的魂魄……基本一模一样的长相……和晚儿醉酒后无心之言相似的话语……
这里,便是“他乡”么?
而你,是她吗?
“晚儿……”不知不觉,已喃喃出声,目光也柔和许多。
“嗯?”江晚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不由微窘,想要抽出。
他未再使力,由着她把手抽出,神情却轻快无比:“好累,回去了。”
“哦。”江晚儿呆呆地应了一声,随他起身,见他身子一晃,连忙上前扶住,垂头认真地往前走着,没有看到某人嘴边狡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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