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秦蛮冲他冷笑道。
“本王怎么会不记得?”晋王挥开秦蛮的手,收起狼狈的心绪,冷道:“本王念你是词儿的大哥,不追究你的鲁莽,出去!”
旧日的疮疤被揭开,晋王觉得心口阵阵刺痛,想起无数个彻夜难眠的苦涩夜晚……“我才不管你追不追究,我只问你,你为何要对词儿如此狠心?”秦蛮对晋王怒目而视,冷笑道,“晋王您薄情冷性,对词儿狠心至此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是她哥哥,她的事情我说了算,今天就算王爷拿军法出来,我也是一定要将她带走的!”
“你说什么?!”晋王闻言,阴郁的眼眸溢满狂喜,俊美的面容因狂喜而微微颤抖,他一把抓住秦蛮的手,紧紧得扣住,亮着眼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词儿在哪里?”
“哼,你以为将她关到牢房里我便找不到了吗?”秦蛮冷笑得看着晋王。
“你说词儿她……在牢房里?你确定没有……看错?”晋王咬牙切齿得问道。
“她是我妹妹,就算她被你鞭打成那样,我自然还是认得的……”
秦蛮话还役说完,便觉自己身子一轻,顺势往后倒去,他还役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阵黑影闪过,再仔细看时,晋王早己不见了踪迹。
难道他要对词儿不利?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不太像。算了,先不管了,还是跟过去再说。秦蛮一个鲤鱼打滚跃起身子,忙冲出帐外跟着晋王的身影往牢房跑去。
词儿怎么会在牢房里?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找到她,可是这两年来她音讯全无,难道竟是被那茅天元关在牢房里?晋王心中既是狂喜又是担忧。他狂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却原来她就在自己身边,担忧的是这两年来她生活艰难吃尽了苦头。
他如狂风般席卷至牢房,面色铁青得站在李将军面前。
李将军怎么也投想到晋王会亲自到牢房,一时有些惊讶,忙站起来对他躬身道:“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人呢?”晋王紧握拳头,似在极力克制激动的情绪,“词儿,她在哪里?”
“啊?”李将军脸上尽是茫然。
“本王问你,左青词她到底在哪里?!”晋王揪住李将军的衣领,双眸疯狂得瞪着他,“秦蛮说的那位女子,她在哪里?”
晋王全身被寒霜笼罩,以前的他虽然冷酷,但是如此凶恶的表情李将军还从未见过,他一时心中骇然,说不出话,只是将手指朝蜷缩在墙角的左青词指过去……晋王丢开他,当他看到虚弱得靠在墙角的左青词,心中闪过一阵剧痛。他压抑住狂泻而出的激动,大步流星朝左青词走去。
披散的情思盖住了她的面容,看不真切脸,但是中一个身形,晋王便知道是她,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她纤弱的身子蜷在墙角,一颤一颤,似乎下一刻便会捎失在自己面前……他眼底无波,面无表情,但是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缓缓伸出手,颤抖得抚开她凌乱的发丝,双眸紧紧得盯着她那张让自己魂萦梦绕的熟悉面容……“词儿……”晋王无声地呢喃。他长满厚茧的手抚上她灼烧滚烫的面容,已中颤抖,恐惧就像一个黑洞般攫住了他的呼吸,“词儿,词儿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奇@他轻拍着左青词的脸,但是左青词却紧闭双目一动不动。晋王的目光落在她衣袍上,只见长衫槛褛,血迹斑斑,他强忍心中的疼痛将她抱起,发疯似得朝外飞奔而去。
@书@看着她疼,他的心更是痛上百倍。
@网@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这一刻,他的眼底心底都是她,伤痕累累的她……李将军见晋王抱着左青词冲出去,顿时面如死灰,颓然得跌坐在椅子上。
“王爷,你……”随后赶来的秦蛮见晋王抱着左青词飞奔出来,脸上是他从所未见的凝重与心痛,不由得怔在了原地,回过神来,他抹抹汗,又跟着晋王的脚步朝大营奔去。
“军医,快传军医!”晋王边冲进营帐边朝左右呼喝,继而小心翼翼地将左青词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沉痛得望着左青词,目光投有离开她半步。
秦蛮刚好听到,撒腿便冲在守卫之前往军医的营帐狂奔而去,可怜他一个将军却一直在营帐与牢房的路上奔波,也役歇口气,直跑得精疲力竭、气力全无,这会儿正拉着军医直喘气。
“秦将军,看您这气喘的,快喝口茶歇歇。”
秦蛮忙挥手摇头,拉着军医便往外跑,“不歇,快点随本将军去救人,再迟就来不及了。”
等秦蛮拉着军医到达晋王的营帐时,晋王正在大声喝斥属下怎么还役将军医请来。当他抬头看到秦蛮与军医一同进来,忙将军医拉到左青词面前,冷声道:“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她救醒!”
“王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抬的。”军医看到左青词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晋王乃当朝不世名将,纵横四海,武摄天下,为世人所崇敬。他与晋王相处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一名女子。
“李军医,怎么样?”虽然是与李军医说话,但是晋王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得紧紧盯住左青词,眼底的担忧表露无遗。
李军医收回把脉的手,微微摇头道:“这位姑娘身子原就虚弱,再加上脑袋受到硬物撞击,并且受了鞭苔,伤口引起风寒,身子一时承受不住便晕厥了过去。”
脑袋受到撞击?还有鞭苔,风寒?为何她会承受这些痛苦?究竟是谁害她至此?!晋王握紧双拳,指节泛白,如果不是强制压制,只怕此刻的他早己疯癫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晋王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颤音,心痛得几欲无法呼吸。
“如果好生照顾,多则一天,迟则三天,这位姑娘便会醒过来。”李军医持着胡须,肯定道,“不过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口要快点处理,不然伤口引起感染,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晋王心中一痛,他望向左青词的眼眸深处蕴含着浓浓情思,似是自语道,“我会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她。”
留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痛苦……绝不会!
“王爷……”秦蛮见晋王一脸沉痛得望着左青词,脸上情深一片,愣愣得说道,“难道不是您下令让李唤对词儿严刑拷打?”
“李唤?严刑拷打?”
无声惩罚
“李唤?严刑拷打?”晋王磨牙道。
“是啊,他说是奉王爷之命,特许他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就算亲手杀了词儿也不会获罪!”秦蛮气鼓鼓得瞪着晋王冷声道,“王爷,他说的可是真的?”
晋王闻言,紧握拳头,丧青着脸却一言不发。
“王爷?”秦蛮忐忑得唤了一声。
“本王何时说过这样大的鬼话?去将李唤捆过来!”晋王挥手喝到。
秦蛮见晋王面色不善,知道李唤这下子铁定投有好果子吃了,想起他在牢里的耀武扬威,便得意得跑出去。
却说牢房之中,李唤眼见晋王亲自进牢将左青词抱走,眉目间呵护备至,就算他是傻子也看得出那女子在晋王心目中的地位,他一想到自已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人家姑娘乱打一通,而手下人又打听到那名女子正是晋王这些年来一直找寻的那名女子,心中便怯了几分,后来又审问了剩余的盗贼,得知那女子真是他们掳上山的,绝不是什么盗贼,这下子他相死的心都有了。
这两年来,晋王只稍有一丝关于她的些微消息,便放下军务从西到东,又从南至北的找寻,可惜两年来都一无所获,而自己,竟然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给抽了……
李唤颓然垂头,双臂无力下垂……
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王爷虽然铁腕治军,对下属管束极严,但是他的神勇智慧却深入每一个心中,大家都心甘情愿跟着他,为他卖命,唯他马首是瞻。在自己心目中,他如天神般高大,但是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啊!
李唤举起右掌,重重一巴掌落在自己黝黑的右颊上,接着又举起左掌,狠狠一巴掌刮在左颊上,一下又一下,狭小的空问审讯室内,他的巴掌每一下都重如千斤,每一巴掌都响着重重回音。
不一伙儿,他的双颊便通红肿胀,嘴角挂着血迹,望之触目惊心,双掌亦是肿起一大片。
“将军,您别这样,或许、或许王爷他、他不会怪罪您的。”一个守卫看不过去,带着哭腔上去欲拉住李将军的手,却被他狠狠隔开,跌撞到一旁。
“将军,您住手吧,您就算打死了自己也于事无补啊……”
“对啊将军,说到底您奉的是王爷的命令,又加上您战功赫赫,王爷或许就不会追究了……”
“将军,您先回房歇着,属下这就给您找军医去。”一个亲卫见李唤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慌忙
道。
“找什么军医?就算抽死了也是我自己活该,看什么军医?我这没眼没耳没心没肺的东西抽死了最是干净!”李唤说着又重重得给了自己一巴掌。
“将军.”亲卫们齐声惊呼。
“都给我闭嘴.”李唤回身瞪他们一眼,“如果再敢多劝一句,军法处置.
自己闯了祸,王爷他就算拿刀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眨半下眼珠子,他只怕王爷以后再不会让自己跟随他身边了。
想至此,李唤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便往外间行去。
亲卫们不敢再多言,只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当秦蛮兴冲冲得跑出帐外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直挺挺跪在帐帘外的李唤。只见他双腿,腰杆笔直,全身被麻绳捆绑着,纹丝不动。他低垂着脑袋,敛着眉,抿着唇一言不发得跪着。
他很认真很用力得跪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愧疚。
秦蛮惊奇得站在他面前。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王爷的命令才刚下,自己领命后也才刚出的帐外,这李唤便己经自己捆绑着跪在这里了。以他的愉木脑袋,怎么会猜着王爷心中的意思?
脑中这么想着,口中便也好奇得问了出来。
可是,李唤对他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管自己认真地跪,当秦蛮是稀薄的空气。
秦蛮讨了个役趣,便有心捉弄他,便摸摸鼻子恐吓道:“李唤你可知道你鞭打的是何人?我就大方点告诉你吧。那名女子啊,她不但晋王对她情根深种,就连闻名天下的玄枫公子对她亦是痴情不悔,而且她还是我秦蛮的亲妹子!刚才李军医己经在里面说了,我妹子由鞭伤引起那风入体,病体屏弱,只怕挨不过几天了,……”
秦蛮见李唤虽然不说话,但是当自己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心中暗自得意。
哼哼,叫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抽人鞭子!
秦蛮无意中给了李唤精神上的折磨后便转身折回了营帐之内,对着坐在词儿床前满目柔情的晋王说了李唤的事。
“哼,他既然想跪便让他跪!断他食水!词儿什么时候醒他便跪到什么时候!”晋王一想起李唤便牙痒痒,恨不得亲手将他掐死。
掐死不过一瞬间的事,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敢将词儿伤成这样,死,太便宜了
李唤他会好好招呼,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词儿,只要她能够醒过来,不管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都心甘情愿。
但是词儿役有听到他心中的呼声,双眸依旧紧闭,一动不动得躺着。但是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声,晴空忽然劈过一道旱雷。
秦蛮本来想趁机数落李唤的不是,但是他被晋王周身散发的杀气震怔住,那些话语便像被冰冻在喉咙中一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直到天空中闪过一道旱雷巨响,他才回过神来。
“属、属下先告退了,词儿就麻烦王爷您照顾了。”秦蛮见晋王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词儿面容上,心中无奈长叹一声便走了出去。
这两年来晋王对她不遗余力的找寻,虽然在自己看来,词儿早己离开了尘世,但是他却始终役有放弃。那么内敛的王爷,在听到关于她的些微线索时,想也不想的便丢下军务,不管那个地方有多遥远,他策马扬鞭连夜赶往现场,却总是带着黯然神伤的面容失望而归。
晋王对她的情意,作为旁观者的他看的比谁都要清楚。
晋王是如此,玄枫亦是如此。时至今日,他依旧能够清晰的想起当日玄枫望着她空空的闺房呕血不止,他依旧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当日玄枫拖着病体跳入汹涌的大河之后奋力捕捞,他依旧能够清晰的记起当日玄枫望着她的令牌疯魔癫狂……
唉,词儿怎么就招惹了这两个天底下最难缠的男人呢?秦蛮苦笑着轻叹一声,摇着头背着手便出了营帐,最后又略带怜悯得回头看了李唤一眼。
不知道他这一条命够不够两个癫狂男人的索仇呢。
狂风骤雨夹如其来,大豆般僻里啪啦得落在树上,营帐上,大地上,在地面上卷起一阵轻烟。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李唤亦是一动不动得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秦蛮到帐前的时侯,见被雨水浇透了的李唤依旧直挺挺得跪在那,发束被雨水冲掉,发丝凌乱披散在肩头,全身李澎两答答得往下滴水,整个人狼狈不堪,看得秦蛮有些心酸,原先的幸灾乐祸也淡了许多。
“喂,看你怪可怜的,吃个馒头吧。”秦蛮好心得上去递给他自己准备当点心的馒头,但是李唤面如刀削般严肃,半垂着脑袋,对香p粼贵的馒头无动于衷。
“吃吧吃吧,趁现在守卫换岗赶紧填下肚子。”秦蛮魁梧的身子挡住了后面守卫的视线。
“不吃!”李唤很有骨气的扭头。
“哎,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领情啊,我可告诉你”秦蛮话还役说完,便被由远而近的一道爽朗声音打断。
“李将军今儿个来的可真早啊。
秦蛮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秋皓白,晋王唯一听得进去话的军师。
“军师你也不晚啊。”秦蛮忙将馒头拢回自己衣袖,脸上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不过秦蛮本就生性耿直淳厚,不善演戏,越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却越是露馅了。秋皓白嘴角微勾,
瞥了他衣袖一眼,也不揭穿他,指指营帐问道:“你妹妹可醒了?
秦蛮瞥了李唤一眼,目光又移到营帐大门,重重叹了一声,“不知道,不过王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
秋皓白闻言,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这下子可要误了军情了,唉,红颜啊红颜……”
“难道边关又出了什么事?”秦蛮不喜欢他将后面两个字安在自己妹妹身上,忙抢过话问道。
“要不然本军师为何要一大清早的就过来见晋王?”王爷虽然还听进去自己的话,但是跟左姑娘一比,自己就渺小的微不足道了。左姑娘昏迷不醒,王爷又怎么会答应大军离开个秋皓白一向自信的面容也出现了一丝纠结。
找到了她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但是晋王却不许任何人踏入营帐半步,这可如何是?秋皓白双眸微眯,扫了秦蛮一眼。
里面昏迷的是他妹妹,他进去看自家妹子自然合情合理。藻白想至此,嘴角弯起,将一份军情表塞到秦蛮手上,拍拍他的肩膀道:“请秦将军为三军将士为重,将此军情表亲手交与王爷吧。
“可是王爷不是说……”秦蛮知道此前晋王曾下过一道命令,任何人不许踏进营帐半步。
“秦将军,在资格上说,王爷与左姑娘可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不同,左姑娘可是你妹子,妹子抱恙卧榻,做大哥的探望一下又怎么了?难道说因为是义妹,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她?”
“对呀,词儿是我妹妹,我这做大哥的关心他那是合情合理的,王爷不让我见她才是于理不合呢。”秦蛮一脸认真得点头道。
秋皓白狡黯的眼眸微微含笑,也认真得附和着点头。
守卫得了晋王的命令,自然将秦蛮拦在了门外,秦蛮的声音一向很大,大声嚷嚷自己的亲妹子躺在里面为何自己不能相见,吵得里面的晋王也听见了,便命令他进去。
秦蛮大跨步走到左青词面前,关切得摸摸她的额头,皱眉道:“词儿怎么还不醒?”
晋王面容闪过一丝疲态,眼底布满血丝。
打起仗来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常事,可是为何仅一夜之间,就让他疲惫成这样?秦蛮有些不解得望着坐在床沿的晋王,“王爷很累吗?”
晋王役有理会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左青词身上。她的睫毛时而微颤,眼珠时而微动,分明早己清醒。
他堂堂的王爷纤尊降贵,衣不解带得照顾着她,但是她宁愿装睡也不愿醒过来看自己一眼……身体累,但是心更累。
“王爷,这是军师拿过来的军情表,请您过目。”秦蛮役忘记到币交托的事情。
晋王目光瞥了一眼军情表,役有接手,只冷声道:“放一边,出去。”
“可是军师说军情紧急,狼族蠢蠢欲动,将军你还是……”
秦蛮话还役说完,便被晋王狠厉的话语打断:“本王叫你滚,听不见?!”
秦蛮指着军情表,瞪大眼睛满脸无辜得望着晋王。
他只不过来送军情表而己啊……“大哥——”左青词不知何时己经睁开双目,含笑看着秦蛮,只是声音嘶哑无力。
“词儿一一”秦蛮见左青词笑语盈盈得望着自己,心中激动,忙冲上去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兴奋道:“词儿你终于醒了!大哥都急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哥不记得了,可是你将词儿推倒的。”左青词呱着嘴皱着小眉头,故作委屈得望着秦蛮。
役有注意到晋王瞪自己,秦蛮立马认错。
“是大哥役有眼力架,大哥真是该死!该死!”秦蛮很自觉得刮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笑嘻嘻得对着左青词道:“可是词儿也有不对,既然活着怎么不回来?就算不回来也要跟府里说一声啊,你可知你消失后爹爹娘亲有多伤心吗?”
“既然是诈死,又怎么会回去?”左青词还投有回答,便听晋王冷冷得说道。
“诈死?”秦蛮不可置信得望着左青词。
左青词暗中白了晋王一眼,心道他果然知道自己在逃避。
“难道不是吗?”晋王目光灼灼得望着左青词,嘴角微扯,眼底尽是讥讽,“词儿你说呢?”
消失的无影无踪,既能让玄枫绝了心,又能赖掉与自己的三年之约,左青词,你打的可真是如意算盘啊,只可惜阴差阳错终究还是让本王遇着了你!
面对晋王直视的目光,左青词心中一紧,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落到晋王手中,恐怕很难再离开了……现在的晋王比起两年,眉宇多了一分深沉,面容也越加冷摸,周身的气场更是强势,只一个眼神就让人胆战心惊。
看到晋王,很容易就会想起玄枫。
她一直决绝打定他的消息,也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他过的究竟如何。她脑子一旦出现玄枫两个字便是自动将他屏蔽,自我催眠了两年,似乎真的己经不想他了。但是这一刻,脑海中却情晰得浮现出他俊美无双的面容,清清楚楚,役有一点模糊。
“你在想什么?”晋王见她眼底绽放柔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坐近左青词身边拉住她的手,鹰车锐利的目光直视她,异常认真得命令道:“不管你想什么,甚至想怎么从本王身边逃走都没有关系,但是,不准你想他!绝对不准!听到役有?”
晋王看到左青词紧绷的面容,更加确定自己役有猜错,握住她的手劲更加用力。
“痛一一”左青词脸色苍白,止不住痛呼出声,她想甩开晋王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秦蛮见自家妹妹脸面痛楚,但是晋王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急得上前要浙开晋王的手,可是晋王的武功比他好上太多,任由他如何用力都游不开。
“好痛——快放手!”左青词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却还是倔强得扬起下巴道:“王爷,您现在知道我为何要离开你了吧!”
晋王闻言,眉宇闪过一丝沉痛,随手一挥放秦蛮掀翻在地,怒声道:“滚出去!”
秦蛮哼了一声,爬起来便要上前抱左青词,但是还役接触到她的身子又被晋王拍掌倒地,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怒瞪晋王,蛮劲上来,站起来又欲上去抱左青词。
左青词知道如果硬碰硬,大哥很可能会被晋王揍得吐血,她心中无奈,只得对秦蛮道,“大哥你先出去吧,这是词儿与晋王之间的事,交给词儿自己解决吧。
“不行!大哥在面前,他就敢这样对你,如果大哥不在他还不定怎么对你呢。就算他是王爷,大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大哥就带你走,哼
能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恃自己,她真的知足了。左青词对着秦蛮灿烂一笑,轻轻唤了一声大哥,但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纯真笑容却让晋王嫉妒了怒火中烧。
“来人,将他拖下去!
“是。”一声令下,下一瞬间便自门外涌进来四个侍卫,一出手便将哇哇乱叫的秦蛮制住,将他双手交叠在后押了下去。
左青词拉住他的衣袖,目光定定得望着他,“不要伤害我大哥一一亲大哥。
“有条件。”晋王整个上半身;漫漫靠近她,左青词凝神屏息抱着被子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双眸警惕得瞪着他。
而晋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暖昧,隔着一层薄被,他的身子与她贴在一起,面容也;漫漫贴近,左青词能感受到他鼻翼的热气扑到自己面容上……左青词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紧紧揪住薄被,脑中热烘烘的呈空白状“什么条件?”
左青词双手抵住他宽厚的胸膛,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她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颤音,晋王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果然,晋王狭促一笑,薄唇霸道得覆盖住她的唇,左青词想挣扎,却被晋王轻易制住,全身动弹不得。
左青词脑中轰的一声,紧绷的弦在脑子断裂,将她的理智炸成千片万片……下一刻,她身子一软,歪倒在晋王怀中……“只有昏倒了,你才会乖乖躺在本王怀里吗?”晋王温柔得抱着她,眼底尽是沉痛,表情却异常认真道,似自语道:“如果非得这样留住你……”
役有人知道晋王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京城,九王府。
乌云遮住了月光,夜色茫茫,不能视物。
一笑居内灯火摇曳,一抹黑色的身影自窗台跃入,跪在一抹异常清瘦的男子身前,轻轻说了一句话。
只一句话,就让那位不动声色的男子身子清颤起来。常年累月面无表情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丰富,正因为变化太大,所以原本清雅绝伦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扭曲的狰狞。
“你说什么?!她一一找到了?!”似乎过了许久,许久,他终于自虚幻中苏醒,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那名黑衣男子,毫不理会被他冲撞倒地的桌椅茶具,只揪住黑衣男子颤声问道,“她——真的找到了?.她还活着?她在哪里?!”
“回少主,左姑娘确实还活着,只不过受了点伤……”
“受了伤?受了什么伤?怎么受的伤?你、你快点说!”清瘦男子捂住嘴,一声急似一声剧烈咳嗽起来。
没错,此人正是一心找寻左青词的玄枫无疑。
他不相信她死了,忐忑不安得找了她两年,费尽心机,找遍天下,但是却连一点踪迹都役用查到,如果再找不到她,他真的不知道还要如何给自己希望活下去。
但是现在,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不是自己的幻想,她是真的活着……玄枫眼眶渐渐红润起来,抿着唇角强制压抑内心如狂涛般的激动,一字一顿问道,“先告诉我,她在哪里?”
“左姑娘此刻正与晋王在一起。”黑色影子淡淡得说道。
亲密关系
左青词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颠簸的厉害,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马车之上。
“姑娘你醒了?要不语吃点东西?”一个清秀丫鬓守在左氰司面前,见她醒了忙起身道。
“这里……是哪里?”左青词二度晕厥,身子很虚弱,声音嘶哑。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晋王……
但愿这不是真的。
但是小丫鬓轻轻的一句话就将她的希望破灭了。
“姑娘,这里是晋王的军队,咱们的马车走在军队前头。”丫翼掀起马车一角指给左青词看,
“您看,那不就王爷吗?”
顺着车窗看出去,一眼就看到身穿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晋王立在队伍的前头,即使只一个背影,
那与身俱来的王者气势却丝毫役有减弱。似乎感觉到后面的目光,晋王很快转过身来,左青词来不及转移视线,就那么直雳房得与左青词对视。
那直透人心的深邃目光看得左青词胆战心惊,忙吩咐丫翼放下窗帘。
“你叫什么名字?”左青词边就着丫鬓的手吃着鸡粥。为了补充补充体力,左青词吃的很认真。
“奴啤叫小灵,是王爷找来伺候姑娘的。”
“那我身上的衣服……”她记得自己晕倒在晋王怀里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破败的长袍,但是现在己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了。
“是奴脾帮忙换的。”小灵乖巧的接过话。
左青词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您身子很差,又饥饿过渡,大夫吩咐说要少食多餐,这样对您的身子比较好。”小灵见左青词饿狼一样,笑着说道。
左青词吃完正准备拿丝巾抹嘴,可是她一动就扯动伤口,疼得她脸色苍白。
“姑娘,有没有怎么样?!”小灵见左青词疼得厉害,一急声音不由得就大了。左青词还没发话,就听见马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
晋王听到马车里的惊呼声,心中一紧,一扬手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他策马骑到左青词马车前,
直接从马背跃跃到马车上,掀开帘幕就进了里面。
左青词还役缓过疼痛,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抬眼望去,晋王的脸己经近在咫尺了,而小灵的身影则早己离去。
她见晋王靠近,本能得想往后退,肩头却被晋王德住,“不要乱动,牵动伤口会疼。
“不赶路了吗?”左青词希望他快快离去,每次他一出现在面前就很压抑。
晋王伸手抚向她娇美的面容,她侧脸避过,他的手掌停在半空,空气中弥漫着僵硬的气息……
“原地休整,搭营生火。”晋王朝外大声吩咐,凌厉的目光带着怒气一瞬不瞬得盯着左青词。
他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他在跟自己赌气吧个现在还没到傍晚,再往前赶三十里路都没有问题。
“王爷不下去吗?”左青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轻轻说了一声。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呆在一起?”晋王皱着眉头,眼底的沉痛一闪而过,他坐到车座上,望着窗外忙碌的士兵,目光回转,委屈得望着她,“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连同在一辆马车上都无法忍受?是不是?”
“我……”左青词一时哑口无言。她也不清楚自己对晋王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种感觉不是讨厌。左青词还没回答,晋王很快便继续说了下去。
“本王才不管你喜欢还是讨厌,既然是本王先找到你的,那么这一辈子,你休想再离开。左青词,你认命吧!”晋王说完,便转身而去。
“可是离约定还有一年。”左青词对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晋王回头,目光灼灼得望着左青词,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不管一年还是一辈子,你都休想再逃离本王!”
说完,掀开帘子走得干脆。
留下左青词一个人垮着脸歪在床上。
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左青词撇撇嘴。她对晋王不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她还真是做不到。更何况,她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玄枫一个,虽然,这一辈子和他早己不再可能。
晋王呆然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在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有四名贴身侍卫把手四方,就算左青词Сhā翅也难飞了。
左青词原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逃不掉就只能先安顿下来。唯今之计,她只有先养好身子再做打算了。
左青词呆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得看着窗外士兵打桩,搭营,生火,做饭。每一队都认真得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果然是纪律部队,晋王铁腕治军行之有效。
“小姐,吃晚饭了。”不过一个半时辰,小灵便又提着食盒送到左青词面前,笑着说,“王爷对姑娘真是好,大夫说少时多餐,姑娘每隔一个半时辰进食为最佳,王爷算好了时辰就扎营起火了。”
为了她一个人,而让整个部队都停下来,晋王他是不是疯了?左青词觉得不可思议外,又带着一丝愧疚。
晋王过于亲密的态度让她忐忑不安。他对她如此好……叫她拿什么去回报他的深情?左青词茸拉着脑袋,脑海里全是方才他那句略带委屈的话。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
“吃不下。”左青词对着递到唇边的调羹摇头。
“姑娘,奴裨跟您说句实话吧,这粥是王爷亲自煮的。王爷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去伙房亲自料理食材,您就算再不想吃,也请您领了王爷这份心意吧。”灵儿有点焦急得劝道。
王爷在军中是宛如天神般的地位,只要让人景仰的份,但是今天,她看到王爷撩起袖子专心致志
得看着炉子里的粥,眼泪就不知不觉滚了出来。可是,王爷都做到这份上了,左姑娘怎么还不领情呢?
“将粥端到大营内。”晋王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马车里,对小灵冷淡吩咐道。
小灵看了左青词一眼,点点头就躬身退下了。
小灵那一眼,左青词看的明白,她是叫自己不要再跟晋王叫板了。
“怎么,舌头被猫咬了?这么安静。”晋王双臂环胸,嘴角爬着一抹兴味。
“不说话就不会说错话,不是吗?”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晋王。虽然中间出了一点乌龙,但是无可厚非,的确是他救了自己,而她如果再拿冷脸对他,就真的太说不过去了。但是他强制留下自己,这点也让她对他热络不起来。
“你也会知道错吗?”晋王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抱起,“但是本王宁愿你说错话,也不要你将话都藏在心底,会闷坏。
两人靠的很近,他呼出的热气啧在左青词脸上,她心中的弦绷得很紧,“去哪里?”
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碰着了她的伤口,见她问,便暖昧不明得看了她一眼,“本王的营帐。
“不要——嗤——”左青词想挣扎,但是稍一动身子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疼得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而晋王却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抱着她的身子慢悠悠得转回自己的营帐。左青词一想到晚上要与晋王睡在一个营帐内,心中就开始发毛,虽然动不了身子,眼珠子却一直瞪着晋王。
晋王被她瞪得役气了,无奈丢了句话:“你这样,本王能拿你怎么样?”
到了营帐,晋王将她靠在床榻上,取过小灵的瓷碗,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她唇边,左青词赌气得别开脸。
“不想知道秦蛮的事?”晋王淡淡得开口。
“你”左青词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里就被塞了满满一口鸡丝粥,她只能咽下后才开口问晋王,“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晋王慢条斯理得将另外一口粥放到她唇边,挑了下眉,左青词很役骨气得一口含了下去。
“你到底将我大哥怎么样了?”左青词又不失时机得问了一句,还役问完唇边又等着一勺粥。
就这样,一个喂粥,一个喝粥,很快一碗鸡丝粥就见底了。
“还挺会吃的。”晋王嘀咕了一句。
“你到底将我大哥怎么样了?”左青词见他要离去,不顾疼痛得揪住他的衣袖,仰着脸问他。
“什么时候,一你也会如此关心我?”晋王认真得凝望她,过往的思念与等待汇成满满的情意,凝结在眼底。
晋王见左青词不做声,重重叹了口气,“我能将他怎么样?如果我伤了他,你只会更恨我,不是吗?”
拿开她的手,大踏步走了。
一遇上她,他所有的冷模全部告罄。他被她威胁了,即使她没有说一句话。
秦蛮都己经如此了,如果对象换成玄枫呢?
左青词一个人缩在被窝里,露出清澈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周围。
桌案上一支手臂粗的蜡烛将室内点的很亮,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毯,再近一点摆放着两个木箱,木箱上放了烤炙好的食物和一壶酒,肉味与酒香混在一起,此刻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晋王这座营帐在最中央,士兵的营帐围着大帐而建,虽然士兵人数不少,但是左青词却感受不到一点喧闹。不愧是墨国最精锐的铁军,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到如此无声无息吧。
这座营帐毫无疑问是晋王的寝室,而侍候他的小兵却只铺了一张床,今晚可如何是好?想起晋王暖昧的神情,左青词整个头都大了。
灯火摇曳更衬得左青词孤单的背影。正当她孤影神伤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耳边清晰得响了起来。
“还没睡?伤口还疼吗?”晋王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将她搂在怀里,生硬得问道。这么关切的话,他实在不习惯说出口。
“不疼了。”左青词想不着痕迹得自他怀中离开,可是晋王的手固定在她后腰,而她动弹不得。
“小心你身上的伤。再裂开的话,也就要在床上多躺一个月了。”晋王明目张胆的威胁。
“如果王爷您执意要维持这个姿势,那清词宁愿在床上再躺一个月。”左青词不甘示弱的开口迎
视他的目光。她知道,晋王会生气,但是不会真正伤害她,现在她只有这一个筹码了。
呆然,晋王的脸色黑了几分,他冷冷得看着左青词,手臂僵硬如铁,脸色拉下来顿时冷酷了几分。左青词与他冰冷的眼神对视,她不是不害怕,但是她别无他法了。
“如你所愿.”晋王放开她,别过脸去。
左青词松了口气,她床内挪了几分,虽然她身子一动就痛得直冒冷汗,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得往后挪。晋王听到她的抽气声,眉宇皱成一团。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左青词。
“啊——”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她一跳,不由得惊呼出声。
晋王役有理会她,抱着她轻盈的身子往床内移了几分,然后安稳得放在床榻上,取过棉被将她盖好,他看着她沉默不语,忽然手一扬,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营帐内一片黑暗。
左青词抱着棉被,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戒备得在晋王身上转。
只见他从容不迫得脱掉盔甲战袍,动作慢条斯理,似乎知道左青词在看一样,完了才慢吞吞得爬上床铺,躺在左青词身边。
他们现在这样子算不算同床共枕啊?左青词欲哭无泪得盯着帐顶。
在这个漏一下胳膊都不清白的年代,她与晋王躺在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应该算很不纯洁了吧?这要是说出去,她……如果玄枫知道,会怎么想?
可是,这又关玄枫什么事?他不是己经娶了李垂相家的三小姐了吗?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怎么还会在乎自己和别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左青词一想到此,赌气似得往晋王那边挪了挪……左青词精神高度紧张,这一晚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己经大亮了。她漫漫睁开眼,晋王俊帅的面容近在咫尺。
左青词因为役把晋王放在心上,所以.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得看过晋王。
此时沉睡的他褪去了冷硬的线条,面容柔和,嘴角微翘,难得的是竟有一股孩子气。他前额的发丝垂落在眼部,遮住了些许面容。
这一刻,不知道为何,左青词心中一软,伸手就欲抚开他额际的发丝……
70玄枫出现
这一刻,不知道为杨,左青词心中一软,伸手就欲抚开他额际的发丝……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到一阵打斗声,左青词抬头望去,却见晋王的营帐里站了一个人,月色中面容有些模糊,但是那熟悉的身影却让左青词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味
那个人影一步一步走近,凌厉的目光紧紧攫住她的双眸,晋王翻身而起,僵硬着身子挡住了左青词的视线。
玄枫!
居然,是玄枫!
但是,玄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左青词只觉得心中沉重无比,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只直愣愣地呆在那。
“词儿……”玄枫的呼唤透着骨子里的悲凉,一声词儿绞得左青词整颗心都纠起来。
左青词觉得眼底发涩,水汽氦氢,隐藏了两年的疮疤一下子被暴露在空气中,惊得她不知所措。
“你怎么在这里?”左青词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面对玄枫,但是晋王宽厚的的肩膀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玄枫的表情。
“外面是你的人?”晋王的声音像在冰窖里冻过般寒冷,他看着玄枫的眼睛散发着难解的幽光。
就在词儿对他稍有好感的时候,玄枫役有回答他,目光紧紧盯着左青词,“词儿,跟我回去。
“她不会跟你回去!
“她回不回去与晋王您没有任何关系。”玄枫冲晋王冷冷一笑,飞身欲拉走左青词,就在他快要触及左青词衣角的时候,却被晋王挡住。两个人在大营内施展轻功,相互缠斗在一起。只见衣袂翻飞,身影倏闪,左青词只觉得头晕眼花。
“住手!不要再打了!”她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为了她而弄得两败俱伤。
但是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役有理会她,手中出招狠厉,似欲将对方置于死地。
左青词浑身是伤,一动就痛得脸色苍白,但是为了能让两个近乎疯狂的人住手,她也管不了许多了。她在床上翻滚一圈,痛呼出声,往床底栽去……“词儿一一”两个打得火热的身影同时射箭般朝左青词射去,终究还是玄枫武功高出一筹,他接住左青词颤抖的身躯抱在怀里。
玄枫的手压在她的伤口,疼得她咧牙抽气,眼泪滚了出来。左青词痛得闭上眼,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如昔,但是她不敢看他,她怕只看上一眼,就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你弄痛她了!”晋王想抢过左青词的身子,却被玄枫旋身退过。
“你受伤了?”玄枫心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睁开眼,玄枫清瘦的面容清晰地立在她面前。瞬间,她的心仿佛被雷点击中般痛楚.
这两年来,玄枫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他会削瘦成这样?他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颧骨深深的沉陷下去,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悲哀凄凉。她的目光落在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上,瘦地跟细竹竿一般,青筋清晰的凸起……“玄枫,你过的不好吗?”她伸出手抚向他的面庞,悲切出声。
听闻此言,屋内两个人一个欣喜若狂,而另外一个则晃了下身子,只觉得万念俱灰,天旋地转。
“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过往的痛苦凝成柔情,他的目光沉痛地让人目不忍视,他急切地跟她表白:“没有你在我身边,每天都是地狱,生不如死!
“可是……太迟了。”他己经娶了李垂相家的三小姐,她和他之间己经没有可能了。左青词忍痛对玄枫说道,“所以,请你放下我吧。我们之间……己经役有可能了。
“我不放!”玄枫将她搂得更紧,似乎要将她嵌进身体揉进骨血里去,“死都不放!
“玄枫,你输了。”晋王冷冷地站在他面前,望着他如枯木般死灰的面容,“词儿心目中的人己经不再是你了!
“词儿,我不相信短短的两年之问,你的心中己经投有我了。我不相信!”玄枫望着怀里的左青词,眸底凝着寒霜。
但是,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与他同床共枕,她对他,满目柔情,一想起她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睡颜,玄枫觉得整颗心都被撕碎了。他可能等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管多少年,他都会等她,但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温柔……他怎么都承受不了。难道词儿真的移情到晋王身上?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只觉得双腿酥软,几乎站立不住。
“玄枫,放开我吧……”左青词不忍听他嘶哑的声音,别过脸去。她怕自己再在他身边呆一分钟,就会不顾一切地随他回去。
左青词握住晋王伸出的手,从他僵硬的怀里挣脱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冷的冬天,玄枫的脸上却在冒冷汗。玄枫依旧紧紧抱住她不松手,身子虚晃一下,沙哑地呢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词儿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此时此刻,恐惧深深地攫住她的呼吸,因为她感觉到玄枫整个身子都在微颤,透过衣袍她依旧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如果当年……如果当年你没有娶李家小三姐,今日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但是玄枫一一既然你己经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而不是跑到我这里。
“我……”玄枫虚弱的身子晃了一下,眼神也渐渐有些迷离,但是左青词因为低着头说话,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玄枫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左青词打断,她继续说道,“玄枫你还记得吗?那日在九王府大门前,你曾说九王府大的很,养几个小妾还是养的起的……可是玄枫,我告诉你,这一辈子我左青词绝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绝不可能!
“我……没有……”玄枫话还投说完,整个身子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而左青词依旧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玄枫?”左青词吓了一跳,终于意识到玄枫的不对劲,她死命摇晃着他的身子,可是他却早己昏厥了过去……
71回归漠北
“玄枫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一一”左青词心痛地摇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看着他清瘦若枯木的身形,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可是玄枫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即便左青词滴滴清泪洒在他俊颜上也毫无知觉。左青词伸手一探,发现他呼吸微弱,
似乎随时都会断气,心慌地扯住晋王的衣裳,泪眼婆娑道“‘王爷,快请军医啊,玄枫不能有事的………”
晋王的眼神很冷,但是冷冽中又带着淡淡的悲哀。
她自己遍体鳞伤,伤口扯裂鲜血浸透衣裳却毫无所觉,整颗心都扑倒在玄枫身上!这一刻,他的面容被阴履笼罩,身子因嫉妒而僵硬。
“王爷?”左青词见他面无表情的神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本王为什么要救他?”晋王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脾晚她,冷笑道:“救醒他,然后让他把你带走?左青词,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本王啊。
左青词回头看了玄枫一眼,嘴角带着苦笑,眼中却伴着泪水,“他己经有了妻室,我又岂会跟他回去?”
“如果他役有妻室,你就会跟他回去?”晋王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句。
左青词投有言语,但是看在晋王眼中就是一种默认。三年前玄枫根本就役有成亲,又哪来的妻室?救醒了玄枫,她知道了真相后势必会跟他离开,而他,会被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玄昊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烂好人?
看着晋王冰冷的嘲笑,又看看玄枫微弱的气息,左青词心一横,朝晋王冷笑道:“你不是很想留我吗?如果你救了玄枫,我留下便是!
反正,天下之大,也没用她的容身之处。左青词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一滴清泪滑落。
听了她的话,晋王心中滋味万千,浓浓的失落感充斥着胸口。他本该高兴的,因为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她是为了玄枫而留下,他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也很卑鄙,明明知道她与玄枫两情相悦,却还是强行将她留住。他也唾弃这样
的自己,但是一想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的心就燃起熊熊火焰,这股控制不住的嫉恨会让他疯掉。
所以,就算是不折手段,就算是卑鄙无耻,他也要留住她。即便她恨他,怨他,一辈子不原谅他,也得对着他!因为他知道自己疯狂地想要拥有她,投有她,自己将生无可恋。
“而且,你要答应我,永生永世不许又见他。”晋王炙热的目光凝视着左青词,“答应我!
“我……”左青词一想到永生永世都见不到玄枫,眼中流出绝望的泪水,唇角颤抖,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如此此刻不施以医治,只怕再世神医也束手无策了,而玄枫,必死无疑。
“如果我不答应,王爷是不是非但不会施以援手,还会痛下杀手?”左青词很恨地望着晋王,紧紧逼问:“是不是?”
晋王没有回她,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
“果然,天下最毒帝王家啊。玄枫与你算起来也是堂兄弟,但是因为我,你竟然想对他下杀手。”左青词嘴角微扯,理所当然地将晋王的表情错当成杀意,嘲讽道:“现在我才终于知道,所谓的铁军是怎样练成的了。
晋王抿着唇,不承认也不解释,只是冷冷地望着她,“我不会伤害你。
“但是,伤害己经存在了,您不知道吗?”左青词吃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木然地瞪他:“晋王,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看着她嘴角似有若无的嘲讽,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她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心践踏,所以,他再一次沉默了。
“好,我答应你。”她的路越走越窄,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除了玉石俱焚,便只有这一条路了。
即使知道了玄枫己经不属于自己,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疼,怜惜,会不舍得他受伤,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听着她答应的话,晋王紧绷地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在她犹豫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词儿毕竟低估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如果她以生命做要扶,那么自己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有什么法子?
晋王一挥手,外面的打斗声便止住了,而军医也很快到来给玄枫施针急救。
晋王不会有机会让左青词与玄枫单独相处,所以在玄枫役有醒来之前便拔营离去。
直到走出许久,左青词还在撩着窗帘看后面,但是视线被黑压压的士兵遮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因为这样的眺望,她还是发现了异样。她明显地感觉到马车周围的人比以前多了,而且多的还是老面孔。左青词认得他们是晋王的贴身侍卫,落莫北十三骑。但是现在,十三骑中的六位竟然骑着马分散在自己的马车左右。
左青词命小灵放下车窗,叹气躺回榻上。
身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衣襟,很痛,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玄枫悲苍的眼神清晰
在眼前,他眼底蕴含的深情毫不掩饰,三年前的他就很瘦,但是现在的他清瘦的更厉害了……
这三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依旧经常咳嗽?是不是病又加重了?左青词想得心口一阵痉挛,痛得她麻木,眼底不知不觉雾气氦氢。
一旁专心给她上药的小灵见左青词眼泪满眶,以为碰痛了她伤口,“姑娘,奴脾也知道很痛,但是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过得去吗?这抹痛只怕一辈子也过不去了……
72虚情假意
玄枫役有成亲?这、这怎么可能呢?
听闻这个梢息,左青词只觉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心脏璞通璞通跳的厉害,她匆匆看了一眼纸团便将其掩在袖中。
决冥抱着灵儿迅速跳入木箱盖上盖子时,晋王也从外面回来了。
左青词忙别过脸去,将狂喜收进眼底,再回头望着晋王的时,己经恢复了惯常的摸然。
晋王走到左青词面前,取下披风为她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久久凝视着她的面容。昏暗的烛光下,晋王的脸忽明忽暗,但是眼底的灼灼光亮却显而易见。
“还役进食?”就在左青词脑中计算着如何将决冥安然送出时,晋王的目光从她身上落到一旁的桌案上。
香糯的小米粥散着淡淡的香味,轻烟袅袅,周围四个小菜香气浓郁。
“还吃。”左青词见晋王将目光定格在食物上,怕他发现小灵不见,忙道:“如果王爷饿了,可以先吃。
“你身子不好,就算不饿也要吃点。”晋王端起小米粥,舀起一勺送至左青词唇边,声音带着沙哑。
“饿了,但是不想吃这个。一连喝了这么多天的粥,再吃下去我会吐,难道王爷希望这样?”左青词故作别扭地别过脸去。她知道,要想引晋王出去,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奇*书*网.整*理*提*供)而且一旦晋王和自己出去,十三护卫也会随之而去,那么决冥离开就易如反掌了。
“那你想吃什么?”晋王颇为无奈地放下碗勺。
“我想吃什么,你都会答应?”左青词慢漫给他设套。
晋王闻言淡淡一笑,双手揽住她的细肩,对上她的视线道:“词儿,无论你要什么,只要你说,本王就会去做。明白吗?”
左青词听闻此言,要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好,那我要吃烧烤!”左青词满脸兴奋地看着他,顺势拉着他的袖子略带撒娇道:“话还记得上次咱们被困山上的时候在李老伯家做的烧烤吗?我就要吃那个!
当她说要吃烧烤的时候,晋王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是她的后一句话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原来,她还记得和自己在一起那个避雨的晚上……“不可以吗?”左青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军中野味多的是,方才他们打猎回来还有好些役有烹煮掉,材料也是现成的……晋王宠溺地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妥协道:“不过只能解馋,不能吃太多。因为一一你的身子承不住辛辣。
望着他眼底的柔波,左青词心中溢满愧疚,但是戏还得演下去。
“好。
晋王站起来,转身欲出去,左青词想想不妥,忙拉住他的衣袖。
晋王回首朝她挑眉,“怎么?舍不得本王?”
他微微一笑,纯真而灿烂的笑,笑得左青词心底抽痛,呼吸困难。
“怎么了?”见左青词面容僵硬,晋王回握她的手,顺势又坐到床沿上,眸光含笑,带着一抹希冀:“真舍不得本王?”
左青词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外面道:“今晚月亮真不错,不知道词儿有没有这个荣幸,和王爷饮酒赏月,顺便烧烤?”
晋王对着左青词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抹探究,但是左青词迎着他的目光任由他怎样瞧都不动声色。渐渐的,晋王眸光越来越亮,忽然一把将左青词搂在怀中,一向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词儿你……终于……”
左青词任由他抱着,闭上眼,没有推开也役有挣扎,心里一直对晋王说着抱歉……但是陷入狂喜的晋王又如何会想到,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从他身边逃离。
如果是别人,以晋王的敏锐,自然很快就会看出里面的不妥,但是左青词并不是别人,而是让他陷入泥潭而不自知的人。他曾多次奢望过左青词能对他放开胸怀,现在他等到了,就连仅有的疑虑也早己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又怎么还会怀疑其他?
说到底,在感情上,晋王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傻男人。
“既然这是词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求本王,本王又岂会拒绝?”晋王哈哈一笑,用披风将她身子裹的严实,转身走出帐外,吩咐了守一准备东西,便率先抱着左青词飞身上马,朝山顶奔驰而去。
披风随着猎猎山风飞扬翻滚,左青词被晋王搂在怀里,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听着强劲的心脏嘿通声,漫漫闭上了眼睛。心口酸涩,堵得她发慌。
她不忍看到他嘴角洋溢的欣喜……晋王和左青词离开后,守一留下两个护卫后,便带着其余的护卫暗中保护晋王,而护卫的疏散让决冥有了突破的机会。
他本来就身穿火头兵的士兵服,又加上绝妙的轻功,虽然离开的时候惊动了士兵,但是那些人又怎么追得上他?
他施展轻功,一路奔驰到玄枫匿藏之地。
“少主,属下己经将信交给左姑娘,您交代的话也己经传达。”决冥面无表情地站在玄枫面前,对着玄枫复命。
背对着决冥,玄枫原本就长得极为俊美,如今负手立在峭崖之巅,背影清瘦,长衣阔袖,锦袍飞扬,竟似仙滴似欲乘风归去一般。
他听到决冥的声音,身子微微紧绷,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似随意地淡淡应了一句:“她的反应如何?”
她口口声声说,如果他没有成亲便会跟他回去!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玄昊走了,将昏迷的他丢下,跟着玄吴走得干干净净!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见了她,他有多焦急多绝望她可知道?
这几年来,如果不是撑着找到她的信念,他早己卧病在床,或者不在人世了。当他知道她选择玄吴的时候,便觉生命了无生趣,根本役有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他不甘心。这两年来,他反.思了很久,她是不是完璧之身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因为只要她在,他便得到了全世界。他己经做到了她要他做的所有事情,也己经为了她改掉了所有的缺点,可是现在她却不再要这样的他了,他放不掉!因为放弃她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所以他追来了,不管身体上有多少伤痛,他还是追来了。他要亲口问她,就算她真的不再要她了,真的想要他去死,那么,他还苟活于世做什么?
决冥跟在玄枫身边多年,自也略略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他沉吟了一下,自动忽略到晋王对左姑娘的般勤,淡淡回复道:“当左姑娘知道少主投有成亲时,她很惊讶,也很……惊欣喜。以属下观察,左姑娘并非自愿跟随晋王而去。
“她……真的欣喜?”玄枫嘴角微微颤动,眼底眸光灼灼发亮。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心中有他,依然会跟着他回去?
“是的,而且如果不是左姑娘相助,属下此刻想必早己丧命在大军之中。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漫漫道来,一字一句都不许落下!
既然玄枫说一字一句都不许落下,决冥自然不敢擅作主张,便真的一字一句将他们的对话重复了出来。
“难为她了……”玄枫负手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辰,神色逐渐变冷。如果要带走她,那么今晚是个很好的机会。
73三人相遇
月光静静倾泻在山峦,四周一片寂静。
没有烧烤的用具,所眺们便用明火来烤,映得髯火旁的两张护橘红一片。
左青词漫不经心地烤着手中的鹿肉,耳朵却紧张地注意着四周。但是周围除了偶尔的虫鸣和轻啸的风声,役有任何人迹。
晋王坐在她身边,眼见她手中的烤肉冒着油滋滋的声音,伸手帮她将木棒翻了个面,冷毅的面容上嘴角轻扬,“再烤下去就焦了,焦了不好吃。”
“不止不好吃,还不能吃啊,会致癌的。”左青词双眸黑亮,认真地说道。
“致癌?”晋王有些不明白了。
“就是会得不治之症,就算神医也救不了的。”在现在都很难抬,更何况古代了。
然而左青词的话刚说完,她手中的棒子就易手了,不解抬眸,却对上晋王认真的黝黑深眸。
“那份鹿肉役有焦点,你快吃吧。这份我帮你烤,你掌握不了火候,很容易烤焦。”晋王说完便认真地专注手中的食物。
“谢谢。”左青词见他认真的样子便不好拒绝。
她刷了调料,轻轻咬了一口,醇香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细嚼慢咽,只觉得唇齿留香,味道竟是地道极了。
“怎么样?”晋王眼底的期恃中竟含着忐忑,左青词一眼便看了出来。
如果眼前的人是玄枫,左青词自然毫不犹豫地便会凑上去,将鹿肉凑近他的嘴边,但是对于晋王,她始终亲近不起来,而且只要晋王对她越好,她心底却越会抗拒。
眼见晋王的眼眸沉暗下去,左青词忙点头道:“不错,不过还有上升的空间,加油咯。
“要加油啊,油就在你左手边。”晋王指指那个油瓶。
“璞一一”
“很好笑吗?”晋王一脸的疑惑又惹得左青词掩唇轻笑。
“好笑又好吃,今晚出来真是值得了。”左青词满足地咬了一口烤鹿肉,见晋王满眼深情地望着自己,便下意识地避过,当她的视线落到晋王手中的食物时,便停住了,“我的鹿肉啊一一王爷。”
“不能吃了,另外再烤一串。”晋王正想将鹿肉丢弃,却被左青词一把拦住。
“不要这么很费,把烤焦的切掉就可以了。”
晋王点头。
这时候,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惑率声,
晋王眉心一挑,依旧不动声色地切肉。左青词因为投有内功底子,虽然耳聪目明,却什么也察觉不到,晋王将切掉的鹿肉递到左青词手中,然后很自然地抽走了左青词原先的那支。
“王爷一一”那支她吃过的……“这只原先就是本王的,现在拿回来,不可以吗?”晋王的话无懈可击,左青词无语望天,正当晋王就着那块烤鹿肉正要咬下去的时候,他手中的鹿肉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还是来了。”晋王缓缓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一棵古树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