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奢靡的布置,巨大的窗户朝着湖面,一览明湖的大好风光,这样的房间而苏槿若有些不太适应,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清水居。
“这里,好吗?”季岩从身后环住了苏槿若,问得很忐忑。
“王爷的住所自然是好的。”苏槿若淡淡地回答,多日来的肌肤之亲已让她渐渐适应,不再会下意识地挣脱。
听到这样的话,季岩涣散的目光聚焦,一把拉过苏槿若,迫使她的目光对着自己:“难道让你叫我的名字真有那么难吗?或者说你更喜欢叫我一声清禹哥哥。”
这样的眼神让苏槿若心惊,一直以为季岩就是这么温雅有礼,偶尔的轻浮也只是为了场合的需要或是戏弄自己,此刻浑身散发着寒意和肃杀之气的季岩让她感到了害怕,她宁可季岩此时对她作出一些状若非礼的举动。
“大哥哥,谢谢你带我出那个迷宫。”
“不用谢,但你记住,以后不可以随便闯入不熟悉的地方。”
“知道了。大哥哥,记住我们的约定,还有我叫普宁,记住了。”
“我记住了,普宁。”
“那你呢,你叫什么?”
“清禹,清水的清,大禹的禹,你知道这两字怎么写吗?”
“会写的。我也会记住你的,清禹哥哥。”说完这话,小小的身子便潜进了北空寺的后院。
是啊,八年前,自己就是这么称呼季岩的,可即便知晓了季岩就是当年带自己走出极乐谷的少年,这样亲昵的称呼却是没有办法叫出口,几次叫“岩哥哥”也是迫于形势。尽管季岩一次次地提醒,但总带了三分戏谑的意味,不似此时,有着迫人的压力。
“怎么,忘了吗?”季岩的声音又添了几分阴沉,字字句句抓着苏槿若的心,“我可从没忘记呢。”轻微扬起的尾音,似乎还带着微微的叹息。
“我,也没忘记。”几个字,艰难地从苏槿若的口中吐出,心竟然开始有了疼痛的感觉。
窗外一只水鸟俯冲到水面,又扑棱着翅膀冲向空中,扬起的水滴飞进了敞开的窗户,让季岩回神,黝黑的眸子变得清明了许多,手下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苏槿若也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季岩的情绪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只是隐隐感觉这个叫做“清心居”的地方一定发生过一些什么特别的事。
季岩环顾了一圈房间,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吓着你了吧。”明明时问句,用的却是再肯定不过的语气。
苏槿若摇摇头,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没有,我的胆子没这么小。”
季岩轻笑道:“是啊,否则你现在又怎会站在我面前呢。”
是啊,如果胆子小,不曾进得极乐谷,如果胆子小,不曾和陌生男子许下约定,如果胆子小,不曾接下苏怀诚手中的圣旨,不知道事情是不是会有变数呢?可如果真是如此,那苏槿若究竟还是不是苏槿若呢?人生是偶然,或许也是必然吧。
命定如此,苏槿若也无意设想了。
“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是女子呢?”苏槿若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原以为这里也会如清水居一般,有一个老成持重的管家,几个年轻壮实的仆从,几个清秀的丫鬟,可当一众仆从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苏槿若愣住了,清一色的女子,且个个美艳动人,那一刻,苏槿若根本理不清内心的情绪,只能假装对奢华装饰的惊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这里吗?”季岩轻轻地反问,又似是叹息,“这里原本是一个女子的住处。”
这个答案让苏槿若震惊,但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槿儿,我把这里送给你,你愿意接受吗?”同样的问题,季岩再次问出,只是这次更多了些认真和慎重。
“为什么?”苏槿若不解,自己不是要随着他去岭南的吗,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地方送给自己呢。
季岩微笑,静静地看着苏槿若,眸色慢慢变浓:“因为,是我将你带入了这个俗世,我必须给你足以自保的能力。”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化作他唇边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足以自保。”苏槿若有这样的自信,师出北空寺的上乘功夫,身负武林人人觊觎的绝顶内力,一身敢称天下无双的轻功,更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躯体,苏槿若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害得了自己。
“纵使你的功夫厉害,但始终是势单力薄,总会有无法抗衡的时候。”季岩说得轻松,淡淡的话音背后是波涛汹涌的往事,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挂到苏槿若的胸前,“如果北空寺藏经阁的藏书足够丰富的话,你一定知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个玉芙蓉和她创立的芙蓉阁。”季岩的声音轻轻的,有些飘忽。
玉芙蓉、芙蓉阁,苏槿若自然知晓,藏经阁里有一本《江湖杂记》,是普戒师兄收录的江湖杂谈,中间就有提到芙蓉阁和阁主玉芙蓉,只是这个帮派极为神秘,行事也是相当诡异,却也从未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因而书中也未太多着墨,只听说芙蓉阁里都是女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貌美如花,并且能保持容颜不老。这些在苏槿若看来,更多的是江湖中人的以讹传讹,毕竟一个神秘的帮派哪里会让外人知道这么多秘密,而且当年玉芙蓉和芙蓉阁一夜之间在江湖上失去了踪迹,二十几年来从不曾在江湖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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