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夜已深,苏槿若却失眠了。
借着星光,宣纸白如雪、墨字黑如漆,苏槿若的心里涌起阵阵的凄凉。
十年了,整整十年,明知道那个人并没有死,但此时在她心里与死又有何意。正是如此,当初风随影问她,是否该拆了苍茫山巅的那个衣冠冢便被她否决了,甚至连季杰都不曾告知。
但远在皇都的季杰又岂会不知,否则早在一年多年就该对南越发动的战争却为何只是守在凉州,迟迟不动呢?
苏槿若禁不住用手指摸着字,未干的墨渍尽数沾染在她的手指上,细细闻来,墨香依旧。
“槿儿,你的字果然如青灯古佛一般明净,真不愧是师出北空寺啊。”季岩在第一次见道苏槿若的字时便是这么说的,但此刻在苏槿若看来,这些字无一不透着凄凉。
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人又有多少个十年呢,一个女人又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用来等待呢?十年前的一幕幕,依然清晰如初;十年间的一桩桩,却恍如隔世。
房间里突然明亮了许多。
“主子,夜深了,歇着吧。”芸儿虽心中不忍,但还是进来劝说道。
苏槿若抬眼望她:“你先去歇着吧。”
芸儿将手上的披肩轻轻覆于苏槿若的肩上:“夜凉。”
苏槿若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脸上微微地笑着:“你终还是不放心我,那就陪我坐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