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自然会敬拜高山，但它永不会低头看他们。

——出处忘记了，好像是criminal mind，好像是成功人士的7个习惯。嗯。

“……”两位可以算是久别重逢的战士，竟然是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穆最先从晃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只说了一句话，“艾俄罗斯，你还活着，这么说，雅典娜也必定无事。”

艾俄罗斯点了点头，他见穆又陷入了沉思，也就没有打扰他。好在穆并没有想太久，他看了眼艾俄罗斯背着的黄金圣衣箱子，转念一想，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能够躲过那位伪教皇的搜寻带着女神，你也不容易了。”

艾俄罗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避重就轻地让穆知道是奈姬现身帮助了他。

听到胜利女神降临，饶是这些年来淡定平薄到一定程度的穆也不禁微微扬起了两点圆眉。“神迹？”

他从来没有听史昂说起过上一代的圣战中胜利女神曾化形亲临。事实上，他的印象中，在史昂告诉他的所有故事中，胜利女神都是以黄金权杖的样子出现的。

不过这样的问题，他也就心里一闪而过，对他而言，多一个人活下来，也总是好的了。

“你是来修补圣衣的吗？”穆指了指艾俄罗斯的背后，难得地扯出了个清浅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也很久没有心情如此放松下来过，“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赫尔墨斯告诉我的。”艾俄罗斯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有忍住，把赫尔墨斯的调查结果，他当年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以及一些雅典娜的话，说了出来。

穆一边检查着­射­手座黄金圣衣，一边凝神听着，神­色­慢慢地淡漠了起来。

“是撒加啊……”他重复了一遍，“原来如此。”他这样说。

然后他露出了点愁绪，“……不知道，加隆如何了。”

艾俄罗斯摇了摇头，“我不好问。总觉得，问不出口。”

“说的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穆才点了点头。

艾俄罗斯见此，觉得终于找到个能说的对象了，将心中的忧虑一一道来，最后，他是这样总结的。

“我很担心，穆。这样下去，雅典娜和这一代黄金圣斗士的关系恐怕……真的会非常糟糕。”

“不会更糟糕了。”将银星砂慢慢洒在圣衣上，这位白羊座看上去似乎有些一心两用，“何况雅典娜这边不是问题。你也说了，她将这件事放权给了你。你甚至不用担心女神回归后，叛徒的鲜血染红圣域，也不用担心那些知情不报者受到牵连，不是吗？这已经是女神陛下最大的仁慈——当然，你也可以说她毫不在乎。不过到底最终殊途同归，所以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当然不是抱怨女神！只是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女神和黄金圣斗士们的羁绊和信任何在？！这样的话，恐怕圣斗士们都会心寒……”

人马座的声音有些急切，直到这个时候，穆才重新抬起头，翠眸中闪过一丝的讶异，然后，竟然是好笑。

“艾俄罗斯，你……凭什么觉得这样的黄金圣斗士们，还有资格要求雅典娜的信任？”

老实忠厚的战士一下子被这句话震住了。

穆看上去非常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在诉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他的声音淡漠地让艾俄罗斯以为看到了第二个雅典娜。“所有的黄金圣斗士中，只有你艾俄罗斯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女神。除了你以外，其他的人，诚如雅典娜所说：不知情的，和撒加同一战线的，不想管的……还有我这种端着明白装糊涂的……”

“穆，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你根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你……”

“艾俄罗斯。”穆安静地唤了声小时候如同大哥哥般照顾着一众人的艾俄罗斯。“即使沙加从中作梗，但如果我真的想要揭发，不是没有办法，顶多不过是个鱼死网破。而鱼死网破从来都不是我不去这么做的借口。”

艾俄罗斯张了张嘴，看着穆嘴角勾出了一道冷凝地弧度，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曾几何时，安静内敛还有点害羞的小男孩，慢慢地变得陌生起来。

他背负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经历和压力，恩师被弑杀，又被曾经的友人逼离了圣域，孤单地长大。不同于艾俄罗斯还有女神在身边做­精­神上的支撑，他是真真正正的众叛亲离。

“撒加、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都搞错了一件事。他们根本没有立场来‘测试’雅典娜是不是一位合格的、能够带领我们战胜诸神，给大地带来和平的神明。他们的信仰是有前提的，我直说了吧。他们的信仰，还是以女神能够保护人类的前提下才有的。直接一条罪名……”穆冷冷地一笑，“信仰不纯。明明他们的力量是因为信仰雅典娜才给予的恩惠。却真觉得自己能够来评论一个神明的‘资格’。其实……就算雅典娜不愿意保佑人类，都无可厚非。”

“穆！”艾俄罗斯厉声喝道，可是对面的少年显然心情起伏激烈，即使语气没有那么表现出来。许是艾俄罗斯的出现让这位少年长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他竟然是毫不顾忌地说了下去，“我说错了吗，雅典娜，是神，让她为了人类向着她的同族敌对……已经仁至义尽。撒加他们，还想怎么样！？”

艾俄罗斯瞪目结舌，好半晌，才喃喃地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