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血海深仇的心伤;难忘,手无缚鸡之力的下场。
——《剑三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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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曲的圣歌响彻大殿。米凯尔用他那独特的,仿佛能让灵魂都沉静下来的声音低低吟诵着安魂的诗歌。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恬静,看上去总是专注的模样,让人看过去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不自觉的,也会在心中,请求神的宽容。
看上去像是个混血儿的孩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大堂,明明在人群之中,但那融合了异国他乡血统的棕黑色的长发,以及对东方人来说过分白皙的面容,还是过于突兀。
结束每月一次安抚亡者灵魂的仪式后,米凯尔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子。
白色雪纱一样的长衣,使这位看上去才9、10岁的孩童看上去更加的纤弱。只是她那带着沉思的神情却不像是个天真懵懂的孩子。
她的眼睛很明亮。
米凯尔想。
其中蕴藏的光华和活力,是米凯尔失去后再也找不回来的。
一开始她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米凯尔而已。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慢慢低下了头颅。
在耶稣受难像的面前。
曲终人散,这个孩子也在米凯尔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Сhā曲,但米凯尔不知为何,对那孩子的模样记忆比之其他任何人都来得更加的深刻。
总觉得有哪里有些违和的感觉,又说不出。
在同时,又觉得这样的违和,反而更凸显出了那能够让人欣赏的美丽。
“大教主阁下。”罗斯切修士上前几步,微微鞠了一躬,“吉索特伯爵正在恭候您的大驾。”
罗斯切的话让米凯尔拉回了心神,陌生小姑娘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被放到了一边。此时米凯尔想的是,还在想,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随着时间,Giotto一开始的自卫团,变得景气起来。即使一开始受到了民众的怀疑,但时间长了,所有人都看到了Giotto的诚心。让他们从观望渐渐成了支持。这样的转变成为了Giotto的动力。看着平民们不再终日人心惶惶的度日,能够露出真心实意的愉快笑容,Giotto就觉得找到了动力。
帮助他人,是让Giotto能觉得无上快乐的事。
这让明明是Giotto的堂弟,可性格上却是两个极端的诺威无法理解。
诺威讨厌弱者,也看不起弱者。相比较之下,Giotto是那种看到了他人不幸,自己都会替对方难过的人。
Giotto多愁善感得让人诺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个带把的——对此Giotto曾经笑得一脸‘米凯尔’的样子让诺威明白Giotto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其战斗力和狠辣程度直逼米凯尔那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鬼畜。(所以说,诺威,你就是这么拉仇恨值的,活该被抽。)
总之,当自卫团扩大,被Giotto、G和诺威弄得有声有色的时候,有效抑制了很多的黑手党行动后,政府坐不住了。
政府与黑手党是敌人,是对手,可也是牵制。他们互相争斗,互相合作也互相防范。如今横空出现了一个新势力,还有非常大的潜在威胁,这让黑手党和政府部门空前将矛头一起对准了Giotto建立的自卫队——政府不会需要一个只想着让‘民众好过一点’的天真势力发扬光大。这并非是说政府对民众冷血,而是作为上位者,他们要考虑的远比单纯的‘想让人人都有肉吃,想让人人都有房住’负责。无民不成国;但有国才有民。
很多政府人士在刚开始上位的时候,多少人是不抱着雄心壮志,想要国家在自己的手上改变,想要民众在自己的国家生活的更好,但最后,现实磨平了他们不切实际的空想和野心。在考虑民众的利益前,也许先要考虑的是国家的安危和安稳。
没有长远的目光,顾全大局的器量,一个一个的解决每个人的问题……
才是真正的亡国笑话。
此时的Giotto和他的朋友们,在年长的政治家眼里,就是如此不知轻重,幻想着美好未来的小鬼。
好在,当政府们发现武力上无法压制住对方后,他们意识到了Giotto的身份——米凯尔的弟子。
这也就是吉索特伯爵来到这里的原因。
“日安,米凯尔大教主。”
米凯尔来到会议室,原先已经到达等候着的伯爵站起身,行了平礼,以示尊敬。
米凯尔也回以一礼,“日安,吉索特伯爵。”
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目的,偏偏又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反而在吉索特伯爵的刻意下,仿若闲话家常般——就如同两个很久不见的好朋友,互相倾诉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感慨。
终于,铺垫已经足够的时候,吉索特引入了正题,“听闻米凯尔阁下曾经在早些年,收下了一位天赋极其高的弟子呢。”
米凯尔微微笑了笑,“天赋极其高吗?也许是吧。他就像圣经中大天使加百列一般,拥有着天赋力量的同时,心思纯净,性格温和。”
奇迹天使……能够带来‘改变和变革’的加百列……
仁慈的天使君主之一,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太会主动攻击。
吉索特伯爵心头一跳,他仔细观察着米凯尔的样子,有些吃不准对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大教主阁下,您的徒弟在多年前离开了养育他的米凯尔大教堂,也离开了他的恩师您,您可知,这几年他的下落?”
“嗯?”米凯尔用微扬的单音,模棱两可了这个回答。
“唉,说来,当时我也不敢相信……”吉索特乍一看绝对更像一位慈祥爷爷的脸孔,展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仿佛真的在为Giotto痛心一般。“近年新出现的自卫团,就是您的徒弟一手创建的。”
“自卫团吗?”米凯尔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了起来,他微笑着对吉索特颔首,看上去在为Giotto骄傲,“我听说过,这是保护平民的组织。”
“说是如此的。”吉索特叹息了声,“但是最后还是规划到了黑手党的类别中啊。”
“形式是短暂的,真意才是永存的。只要Giotto谨记我主的教诲,善待他人,神的光辉将与他永存。愿仁慈的主保佑他,阿门。”
一句话将吉索特干脆地堵住了一切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您说的是。”吉索特恍然大悟,他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甚至站起身来,很郑重地向米凯尔弯下腰,“受教了,确实是我肤浅了些。愿您的弟子为民众带来温暖。阿门。”
“阿门。”
米凯尔微笑犹在。
巨大华丽的教堂大门在合上的一瞬间,吉索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该死的修士,该死的神职人员!
他们根本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