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发见武天雄受伤，苏云良牺牲，知道再耽误下去，谁都不要想活下来，立刻命令鲁冬寒：“武副军长，你得听我的，马上走！老鲁，你护送武副军长到树林那边去！我一甩手榴弹，你们马上走，我随后就来！”

武天雄右臂中弹，已经无法­射­击，他不愿当俘虏，留下来要么被日本人打死，要么饮弹自杀，心想反正是死，不如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冲到树林里去，他对潘大发说：“好吧，我和冬寒先走，到那边等你。”

潘大发拿出两颗手榴弹，拧开盖子，对着机枪的方向扔出了第一颗手榴弹，然后大喊一声：“快走！”

手榴弹轰然爆炸，机枪不响了，武天雄靠着左臂的力量，奋力从汽车旁爬出去，第二颗手榴弹又响了，他迅速跳起来，弯着腰飞奔向树林，鲁冬寒紧跟其后，一鼓作气地冲到了树林。

潘大发连扔两颗手榴弹，又将冲锋枪朝着日军打了一梭子，趁日军埋头躲避的时候，飞快地离开汽车，拼命向树林奔跑，日本人发现了，纷纷朝他开枪，机枪被手榴弹炸坏了，他们只能用步枪­射­击，潘大发不停地向前爬着、滚着、跑着，一条条子弹线从他身体上空或者左右飞过，看得武天雄和鲁冬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离树林还有5、6米远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趔趄，栽倒在地，鲁冬寒弯腰疾冲出去，抓住他使劲拖了回来。

武天雄问道：“你哪儿受伤了？”

“我的腿，该死的小鬼子，他们打中了我的腿！”

鲁冬寒也来不及察看他的伤口，将他背起来就走。日军不知是害怕树林里会有伏兵呢，还是有什么重要任务在身，并没有追上来。3人在黑暗的树林里穿行了一阵，穿出了树林。鲁冬寒气喘吁吁地把潘大发放下来，找到他左腿上的伤口，给他包扎止血，武天雄也把自己的伤口草草裹了一下。

休息了一会儿，鲁冬寒背起潘大发继续前进，离军部不远时，武天雄说道：“冬寒，你把他送到医院，我回军部去。”

“你不去医院吗？你也受伤了。”

“我的伤是轻伤，不要紧，我得赶回军部去，我们的后方有日军穿Сhā进来，我必须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军长。”

军指挥部里，点着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照着桌子上面的地图和电话机，也照着张一鸣那张缺乏休息而显得发青的脸。他站在桌子旁边，正在电话里听取左凌峰的报告，为了防止电话被敌人窃听，左凌峰在报告时按规定使用了部队的密语，张一鸣一面在心里把他的报告翻译成普通语言，一面根据报告内容用笔在地图上做着标记。听完，他放下话筒，仔细看着地图上的标记。

勤务兵端着一托盘的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说道：“军长，你快趁热吃了吧，已经热了3次了，这汤要是再热就成浆糊了。”

张一鸣似乎没有听到，仍然一动没动站在地图前。赵义伟走过来，拿起碗一边舀饭，一边劝道：“军座，这仗要打，饭也得吃。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不吃饭哪行呢，你就吃一点吧。”

他舀好饭，把碗筷一起递到张一鸣面前，“军座，多少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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