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宸)
我右手倾泻出的弦声愈发低亮,忽地一个拔高,曲终一收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而她,逐次放慢弹奏速度,在第二次曲乐反复时,旋律愈慢、渐轻,终归寂廖。
弦凝指咽声停处,我们对视一眼,绽开一抹至淡却幽的笑靥,自有一番思量于心。
棋楠香在香炉还没有烧完,香雾时隐时现,缭绕着夕阳余晖,金紫腾升。
“太悲了。”我将琵琶复交于萱滢,慢慢褪下素指上的玳瑁义甲。
“深宫之内,惟有此曲最是贴切吧。”她纤手从近身宫女紫苒手捧的玉盘内接过香茗,浅浅泯了一口,眉尖逐渐舒展开来。
“奈何帝王后宫,却皆是如此。”我起身,极目眺望拉昂峰的英姿。“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于其间,亦是不可得吧。”些许喟叹盈于此时。
“妹妹,帝王心中,自有比后宫更为沉重广袤的担负,而白头不离,于,他们,终是可遇唯不可求吧。”
我沉思着她的话,许久,当天穹飘下今冬第一片雪花时,六角的白剔花瓣落于我抬起的素掌内,我看它嫣嫣湮化,沁入掌心,然后,她的声音柔约响起,柔婉若水:
“红颜清冷,亦是无怨,彼时初见,往生情颂。”
我回眸,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