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退所有宫女内侍,就这么无神地倚在榻上,笑容僵硬在了唇畔,然后,嚼出的仅是残忍意味。
不远处置着的菱花镜映衬出我的落寞,颈侧浅浅的淤红,下身隐隐的痛楚,昭示着方才的缠绵恩泽,而静静躺在一边的月牙白绣帕,却再再提醒着那份耻辱。
凝着这方帕子久了,渐渐在眼前幻成一色的白,朦胧间依然触目的白,雪峰的白亦不如它,这是没有生气的死白,缺少了一抹艳色绯红的苍白。
万籁苍寂,青丝覆散,遮去薄纱笼罩下的不堪、脆弱,却遮不去心碎无痕,恸尽无悲。
微微动了下莲足,这份扭痛却再沁不进心里,我抚上胸,这里,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犹如梨花桌上那盏鲛烛,滴尽的,是彼时的心痛,滴不尽的,却是往生的劫数。
若真因我无德背叛,那此刻,定无冤可言,可如今,竟莫须有的就这样在他心里担了这个不贞的罪名。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待我?苍天何忍?奴心何哀?
女子视为最珍贵的东西,于我,却或许成为,一抹不能言说的伤,一道无法去诉的冤。
纵然以我之命,亦难还这一生的清白。
手渐渐紧抓住胸襟的纱罗,滑软的质地,却让指尖生生掐疼了自己。
苍白憔悴的面容在铜镜是如此惨冷,便是那僵着的笑,也是失了魄魂的一种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