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置于一边,语音低沉:
“放着吧,一会朕想用了,自会叫内侍再重去温。”
“皇上,这血燕熬就的粥,如再复温,那滋养的功效就未必有了。而且,臣妾妄揣圣意,今日皇上,似有心事烦忧,怕等到想起用时,已是明日了。”
“前日朝中有人弹劾御史大人柳渊,丞相竟不先禀于朕,便将柳渊打入大理寺监狱。”他望着我,薄唇微启间,话语却犀明无比。
果然是父亲独断的行径惹怒了这位少年君王。
积重掣肘早让他开始剪除父亲的羽翼,叔父的事便是警醒,而父亲,已忍了那么些时日,却偏骗此时动那柳渊,终是操之过急,怕只怕纵然柳渊被除,更危了相府在帝王心中的位置。
敛下眸华,声音愈低:
“不管前朝如何,臣妾只晓得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夫君便是臣妾的一切。”
此时,我若护着父亲,只会增加他的反感,不如这般,倒还能唤得他心底的一丝不忍。
他平静地凝望着我,然后重又端起那碗粥,慢慢地舀起,一勺一勺,细慢的品着。
我挑了挑昏暗烛焰的芯,那烛油便迅速地往下滴坠。托座内积厚的烛蜡似着那愈渐堆畜的不和,直到今日,终于用另一种方式极端地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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