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幼婷又开始了她以前那样的生活,只是少了表姊戚美娜,只是在经过了一段
心路历程上的转变,沉幼婷发现以前她所熟悉、所习惯、所喜爱的生活方式,现在已令她觉得乏味、无聊、没有意义。
沉幼婷开始变得有些懒,懒得跳舞、懒得逛街、懒得狂欢、懒得和以前那些朋友在一起,她发现自己慢慢变得有些自闭、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她真怀疑自己以前怎么能忍受那样漫无目标的生活。
但往往在拗不过以前那些朋友的热情邀约,沉幼婷还是会去跳舞,只是她再也撑不到舞厅打烊,现在只要跳上个一、两个小时,她就感到疲累、就会觉得无趣,而时下最流行的唱KTV、打保龄球的,她更是已经意兴阑珊。
她变了……沉幼婷知道自己变了,所以带着解脱的心情,她丢下约她来的那些朋友,独自的走出舞厅,她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尤其是这种热闹的场合往往会勾起她的伤心,令沉幼婷想到她的表姊,想到红颜早逝的无奈,不由自主的,泪水涌入了她的眼眶。
“沉幼婷!”
闻声沉幼婷一怔,她认得出在她背后叫住她的那个声音,所以她立即抹去了眼泪,缓缓的转个身。
“嗨!”杨健带着笑容的迎向她。
“我真幸运啊!”沉幼婷马上的武装起自己,“你是来“临检”的吗?”
“这种事不需要刑事组长亲自出马。”他笑道。
“那么这是巧遇?”她讥讽的说。
“不是!”杨健一直笑容不减,“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遇!只有在依静的剧本里才有。”
“所以这是“跟踪”!”沉幼婷一脸的不悦。
“妳是什么嫌疑犯吗?”杨健反问,和她一起面对面而站,“而且我也不是闲
着没事做!我打过电话给妳姊姊,她说妳跳舞去了,还说了妳来的这家舞厅的名字,所以找就来这碰碰运气了。”
“所以你是有事找我?”沉幼婷的态度正经了一些,“和我表姊那案子有关的事吗?”
“那案子已经进入最后的程序,过几天就要宣判,所以基本上妳已经没有任何事了!”杨健知道上法院是一件很令人心烦而且讨厌的事。
“那你来找我干嘛?”她纳闷的问。
“我想见妳。”他直言笑道。
“你想见我?”沉幼婷一副怀疑、惊愕的表情。
“是啊!”杨健坦然的,“我想见妳,想着着妳好不好,想了解一下妳最近在忙些什么,想知道妳有没有空,想请妳出去吃顿饭、看场电影的,想……开始追求妳,妳觉得怎么样?”
听完了杨健的话,沉幼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副镇定、坚毅的神情,“我没有发烧,你呢?”
“我也没有发烧!”杨健也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后说。
“所以是哪里不对劲?”她疑惑的问。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杨健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么我刚刚一定是听错了!”沉幼婷点点头说。
“我想追求妳?”杨健脸上的表情再正经不过了,“没错!我是要追妳!”
“你要追我?”沉幼婷一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般,她猛咳嗽的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整人把戏啊?
一见到沉幼婷咳嗽,杨健直觉的脱下了自己的夹克,体贴的替沉幼婷披上,他似乎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完全不像他们初识时。
“杨健……”沉幼婷停止了咳嗽,并一把扯下了他的夹克,扔回给他,“今年的愚人节还没有到,而且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会干那种无聊事的人,所以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她有些试探性的,“我的名字只和我的姊姊差一个字,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是有可能搞错名字,但是我不可能搞错人!”杨健正色道。
“那你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沉幼婷喃喃的低语。
“我很正常,没有任何地方出问题!”杨健用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沉幼婷,“难道我想追妳的这件事这么令妳意外、令妳吃惊、令妳觉得荒谬难以接受?妳不是一直对自己很有自信的吗?”
沉幼婷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她的自信可不包括对杨楗,她才不会那么自不量力,就算地想对男人施展魅力,也不会施展到杨健的头上。
“杨健,你知不知道我姊姊对你很有好感?为了你……她甚至请了长假,暂时不回加拿大了。”沉幼婷不是扯自己姊姊的后腿,而是一种撮合的心理。
“她请长假她不回加拿大,跟我有什么关系?”杨健的态度是平常心的,不为所困。
“她是为了你!”她强调。
“她这么说了吗?”他反问。
“她没有这么说,但是……”
“根本是妳自己想太多了!”杨健快刀斩乱麻的截断她的话,“沉幼婷,不要把我和妳姊姊扯在一块,她的条件是很好。甚至好到我自觉会给男人压力、会令男人喘不过气,我配不上她,行吗?这样妳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把我和她“连”在一起?”
“所以你是觉得我的条件不够好,不会给男人压力,不会令男人喘不过气,你铁定配得上我,甚至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沉幼婷怒发冲冠的说。
“妳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吧!”他苦笑。
“你是不是这意思呢?”沉幼婷不放过他。
“不是!”杨健低吼,“我喜欢妳是因为妳坦率、妳直接、妳不做作,妳有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的率直!我喜欢妳的霸道任性,喜欢妳的坏脾气执拗,这样行不行,理由够不够充足?”
沉幼婷整个人被杨健的话给震慑住,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哪种响应,杨健这个人不会演戏、不懂虚伪,如果他说了那些话,那么……他有可能是真的要追她!他有可能是真的喜欢她,但是……但是她能接受他的追求,她配得上他吗?现在还有她姊姊也如人了这场混战!她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首次感到六神无主。
“沉幼婷……”杨健柔声的唤。
“不要再说了!”她嘶喊,用愤怒去对抗他的温柔,“你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你不会举止、言行失常,我就当你没有说过这些话,更不会大肆宣扬,而你……最好也忘了你曾说过这些话!”
“我不会否认,更不会忘了自己曾说过什么……”
沉幼婷没有再听下去,她不想听也不敢听,伸手扪了辆出租车,令杨健措手不及的,沉幼婷催着出租车司机加速踩油门离去,她心想:她一定是被舞厅里污浊的空气、超乎正常分贝的音量给搞昏了头,一定是!杨健一定不是耶意思……一定不是!
※※※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第二天早上杨健又出现在沉家的门前,当沉幼婷趿拉着一双拖鞋,一身休闲运动衫、裤要出门去吃早点时,一眼就见到了杨健,而且差点一头就撞上了他。
“你……”她杏眼圆瞪的说不出话来。
“早安!”杨健神清气爽,英挺、刚强的出现在沉幼婷的面前,好象他昨夜没有被她撇在街头。好象他们俩昨夜有过浪漫的约会似的。
“最近歹徒都放假了吗?”沉幼婷没好气的说。
“歹徒没有放假,倒是局长放了我好几天的假,要我好好的追妳,看能不能顺利成功!”杨健笑道。
“杨健,现在是大白天,你的头脑应该很清楚,应该不会再胡言乱语,所以告诉我……”她一副很有耐心、很客气的模样,“你昨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根本没有要追我的意思!”
“我是要追妳!”他笑ⅿⅿ的说。
“杨健……”
“沉幼婷,我知道自己昨夜说了什么,更清楚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我一开始对妳并不是很友善、很客气,但是那是一开始,现在的我……”杨健一笑,完全的敞开自己,“为妳倾倒!”
“天啊!”沉幼婷背靠在自己家的大门上,快昏了。
“如果妳想讨回公道,妳大可以尽情的折磨我!”他大方的说。
沉幼婷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杨健,不是那个不苟言笑、严厉、不讲情面的刑事组长。
“沉幼婷,我知道一时之间妳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我可以给妳时间!”杨健慷慨的说。
“我不要时间,杨健!我也不希望你追我,这根本是……”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是场闹剧!”
“闹剧?”他皱着眉的说。
“你实在没有理由来追我,如果你追我……”沉幼婷有些自卑的,“你会被人笑掉大牙,想想……”她眼珠子转了下,“想想你同事们的反应!”
“他们为什么要笑掉大牙?”杨健一脸的困惑,“妳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是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我没有啦!”沉幼婷差点踹他一脚。
“那他们有什么好笑的?”杨健非要她说清楚,另一方面是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
“我脾气不好、爱玩、没有什么责任感。”沉幼婷自暴短处的说。
“见仁见智。”杨健纠正她,“妳不是脾气不好,妳只是择善固执!至于妳爱玩……每个人都爱玩,没有人不爱玩的;再说到责任感,我不知道妳什么时候不负责任了,现在我只希望妳对我负责就好!”他幽默的说。
“不好笑!”沈幼婷冷冷的道。
“我会去学说笑话的功夫。”杨健像是在下什么泱心似的。
“我太年轻了!”她又说。
“二十岁,至少妳已经成年了!”他又驳倒她。
“杨健!”沉幼婷真想尖叫个几声,但是又不想一早就扰人猜梦,这个可以迷倒任何女性的男人居然钟情于她!如果沉莉婷知道的话,只怕会跑到纽约摩天大楼的最高层,然后纵身往下一跳。
“沉幼婷,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说,不需要动气,如果妳真认为妳的脾气不好,妳可以改。”杨健则一副他怎样都能接受的宽容状。
“对,如果有感情,彼此看对了眼,那的确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但问题是……”她低头着着自己的脚尖,有些逃避似的。
“问题是妳对我并没有“着对了眼”?”他替她接话。
“你不是……”沉幼婷抬起头,“我和你不是同类!”
“那请问妳……”杨健发现自己在面对沉幼婷时的耐心,连他自己都感到很讶异,“妳觉得妳和谁才是同类?”
“总之不是你!”她说。
“沉幼婷,妳应该着得出我不是一个冲动型的男人,一开始在我的眼中妳也只不过是一个像小魔女似的证人。把妳接到我家保护也是万分的不得已,但是这一住后……我发现自己竟希望妳能永远的留在我那里,是妳使那栋屋子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家”。”杨健感性的说。
“我到底做了什么?”沉幼婷实在很怀疑,她一不会煮,三不会打点屋子,三不会美化空间环境,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迷她哪一点?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做得比她好上千百万倍!
“妳给了那栋屋子温暖,令我想回家!”杨健说,以前他是以警局为家的,但自从沉幼婷来了后。能离开时,他绝对走人。
沉幼婷听了,翻翻白眼的不语。
“以往在抓歹徒、查案时,我是拚命三郎。是个可以把一切豁出去的警探,但现在……”杨健凝视着她,“我万分珍惜我的生命。”
“杨健……”沉幼婷一脸她揗当不起的表情,“我绝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神”,你把一些感觉美化了!”
“那么妳回答我,”杨健知道不管是做人或是在感情上,都不能一相情愿,“妳很讨厌我吗?”
“我……”
“说实话没有关系,我受得了!”杨健一副承受得住的样子。
沉幼婷并不讨厌杨健,没有一个女性可以去讨厌像杨健这么一个如此场刚、有魅力、铁铮铮的汉子,但是她总要掂掂自己的斤两,她凭什么去给一个这样的男人追?凭什么去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喜欢?
“杨健,谢谢你对我的抬举,但是我无福消受!”沈幼婷很理智的说,“如果你把目光和注意力转到沉莉婷的身上,那……”
“沉幼婷,我并没有奢望能“一举成功”,追求本来就是要花上一些时间和耐心的,我可以一试再试,但是请妳不要乱点鸳鸯谱,那是没有用的!”杨健把话挑明。
“但沉莉婷她……”沉幼婷仍不放弃。
“我要的是妳!”杨健截断她的话,一脸坚决肯定不容置疑的表情。
※※※
本来在写剧本方面是个“快笔”,是个绝不会耽误进度或是拖拉本子的好手,现在却陷入了低潮。杨依静的生活和工作都乱成了一团,她无心做任何事,也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涂忠铭。
杨依静知道他没有事了,在“将功折罪”的情形下,涂忠铭可以开始他的新生活,他可以完全重来,摆脱道上。再加上弟弟的死,这会他已无牵无挂,没有任何的羁绊,但是,他也没有再出现。
一直以为涂忠铭会来找她,一直以为他还欠她一个解释,至于要向她解释什么,杨依静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他应该来而已。
一天等过一天,由期待变成焦虑,再出焦虑转成沮丧,沮丧一久之后,杨依静开始完全的绝望,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除忠铭似乎准备永远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似的。
推掉了一文件单元连续剧,杨依静决定好好的休息一下,她觉得自己身心这会都疲惫不已,她突然好想远离这一切,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她不知道涂忠铭竟能给她这么大的影响力。
哥哥虽然就住在自己的楼下,但是为了要追求幼婷,也顾不得她这个做妺妹的,所以她这会才会觉得自己有些“自生自灭”似的。
天天闷在家里,天天都在数着哀愁、烦恼,终于有天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她冲出了家门,决定好好的采购一番,决定“瞎拚”一下。
当杨依静疯狂的买了一大堆她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而且一个不小心还掉了一整地的东西时,她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真想把这些东西全都丢进垃圾桶。
“妳很可怕,妳自己知道吗?”涂忠铭不知道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他半蹲下身,帮着她捡东西。
“是你?”杨依静整个人一震。
“我跟了妳好一会了。这才真正的见识到女人在购物时的那股狠劲,妳真的需要买这些东西吗?”除忠铭的语气是揶揄、是喜悦的。
“我不需要!”她说。乍然见到他时的震撼被愤怒给取代了,他居然一副没事的模样?
“那干嘛买?”涂忠铭一边捡一边问。
“我高兴!”杨依静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