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紧紧抱着小翼儿,好像生怕被人夺去似的,心里暗自恨,奶娘好不容易才想法设法让自己先生了孩子,不就是想让她在侯府有立足之地,让孩子地位也能高些,谁知凌意可自己生不了,居然打起了小翼儿的主意,若真如她所愿,不是让奶娘所有的打算都成空吗?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裳而已。
已经渐渐懂事的小翼儿以为娘在同他玩耍,乐得咯咯直笑,一边用手拍打着若水的脸。
严妈埋怨地说:“姨娘,你别把小公子抱那么紧,他会喘不过气的!”
再看着乐呵呵的小翼儿,怜爱的接过来,心疼地说:“这傻孩子,只要和亲娘在一起,怎么都行!想你爹爹不?”
若水闻言愤愤地说:“怎么不想他爹?他爹刚不在,就有人要把他从亲娘身边夺走,他爹在的时候,怎没见谁说一句?”
严妈一愣,叹了一口气:“姨娘,你也勿怪,谁让姨娘能生会养,生个小公子已经挺招人的,这还没一岁又怀上了,那些不能生的人心里怎么受得了?以前公子在还有个念想,这次公子走得远远的,怕是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吧?女子青春短,人家能不急吗?”
“可是再急也不打小翼儿的主意呀!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怎能舍得给别人?”
严妈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姨娘不要怪老奴说话不中听,依老奴看,小公子抱养到少奶奶名下,并非坏事呢。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将来若因为庶出的身份受人轻贱,姨娘细腻恐怕会更难受。自己的亲生孩子隔谁也舍不得给人,可是做娘的不能光顾这阵子,要把孩子一生的路都给打算好。我觉得少奶奶倒是真心疼小公子,如果姨娘能舍得,说实话不如由少奶奶养小公子吧,她膝下无子,定会视若己出,小公子将来定会前途无量的,你总是他的生母,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若水点点头:“这个道理我懂。翼儿是我亲生的,我肯定把他的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我觉得,骨肉亲情比什么都重要,我的孩子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少奶奶也许现在是真心疼他,可她如果以后生养了,谁能保证她还会真心疼小翼儿?”
严妈无奈地说:“这倒也是,不过看样子少奶奶不容易生养呢,就是她生了,姨娘天天在身边,还能眼看着自己怕孩子受委屈?”
若水抬起头,眼里浮上一丝冷意:“奶娘觉得,少奶奶抱养了小翼儿之后,还会留下我的命吗?说不定为了要我的命,还会嫁祸另一个人,你想让公子从战场上回来,面对的就是家宅不宁的悲剧吗?”
严妈惊得半晌无语,不过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她相信凌意可确实是那样的人,若她存心做手脚,无论是老夫人和夫人都护不了若水,公子走时把她们呣子托付给自己,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对他交待?
“姨娘小心防备些也好,毕竟公子不在,别的主子对你再好,也不过看在小公子的面上罢了,只要他安然无恙,未必会真的为你和少奶奶翻脸。她若再提起抱走小公子一事,你就推说等公子回来再决定就行了。”
若水点点头:“我和公子都极信任你,所以公子才会把我们呣子托付给你,你在府里做了二十年事,有些内幕和门道比我精得多,别人就是想做什么手脚,也不一定能瞒得过你,我现在又有了身孕,更是要小心提防,有些事你要时时提点我!”
“云姨娘放心,就是你和公子不说,老奴也把你当自个的亲人看待,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的你们呣子周全。姨娘的意思我懂,我以后会盯紧这院里的人,不可被人收买了去,做出不利姨娘和小公子的事。”
若水感动地说:“若水爹娘找不见了,公子又不在,在这府里原是孤立无援的,我们呣子全仗奶娘费心了!”
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吧,若水的孕期反应相当严重,整日精神恹恹的,什么胃口也没有,最严重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幸亏奶娘暗中照顾,每顿饭中总有一两样她爱吃的菜,身子才没有跨掉。许是怀孕的原因吧,她特别想念奉直,因为他毕竟是她在于家唯一的依靠,就连小翼儿,也常常用手指着门乱喊一气,若水觉得他也是想念奉直了才这样。
凌意可不忘时时表达着对小翼儿喜爱,每天没事就过来逗他玩,天真无邪的小翼儿也颇为喜欢这个嫡母,若水打定主意一切等奉直回来再说,索性由她去,有人对翼儿好又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