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小夕和那只灰兔子在玩,关小西就提着肥兔,领着静小夕,再顺着刚刚的山道,向着远方那食物飘香的地方走去。
关小西和静小夕,便一人一只兔子,在这堂而皇之的走到了那茶寮旁。
此时的茶寮倒并不热闹,只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身着粗布衣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显然是客人,而他旁边正放着一堆柴火,无疑这是个砍柴的樵夫。
另外两人,像是一对夫妇,显然是这茶寮老板。
看到关小西和静小夕各抱一只兔子走过来,三人都不由得好奇地看过来。
三人的目光多是聚在了静小夕身上,因为静小夕虽然小,可长得实在可爱而惹人怜爱。
关小西也不回避地望着三人,这三人的眼睛,为何就只盯着静小夕!
莫非你们是要打我小夕的主意?
关小西虽知他这是有些儿“草木皆兵”了,但还是紧张兮兮地将静小夕护在一旁,走向离那樵夫较远的一张桌子旁。
那女人这时已是堆着笑脸走了过来,双眼还是盯着静小夕,似乎是被静小夕那可爱的模样给吸引住了。
原本玩着灰兔的静小夕,这时也不由得看向那女人,似乎这女人是一个新奇生物。
玉圻派上虽是有女弟子,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于静小夕来说,的确是一个新奇生物,因为这个女人穿的是粗制的布衣,脸色发黄,显然就是个终日为生计而操劳的劳动女人,而静小夕的见过的玉圻派上的女人,全都是修仙之人,然而他们虽然是日日苦练,说“操劳”未必便比这劳动女人少,但修仙之人毕竟是修仙之人,不但平日穿的衣服光鲜四射,身上不是有一股鲜活朝气,便是有凛然正气,与这些凡间之人相差实在太远。
不等女人说话,关小西便将那肥兔递给那女人,道:“这位大嫂!我用这只兔子,和你们换两碗茶水,几只馒头可否?”
女人一愣,便知这两个衣着光鲜的人身上没钱,不过用这只肥兔换茶水和馒头,是只赚不亏,女人仍然还是笑着。
“爹!”静小夕突然问道:“馒头是什么啊?”
这话一问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女人愣了一下,便说笑呵呵道:“看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叫人喜欢!我啊!这就给您拿馒头。”说着女人接过肥兔,便走向茶寮之后,而另外的男人,则开始忙碌起来。
关小西脸上有些尴尬,心里却又是喜又是忧:怎么没给忘了呢!玉圻派上的修仙之人不禁伙食,但静小夕却是例外。
静夕林修炼向来刻苦,在玉圻派中也是人人皆知,对于她的徒弟静小夕,因为静小夕年龄小,还没有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修炼,但为了保证静小夕根骨奇清,静夕林却是从来不给静小夕吃那经过炊火的东西,平日只是给静小夕吃果——当然也从来不会让静小夕挨饿。
给静小夕吃凡间的东西,肯定是吃不惯的,可是在这人间,却哪里有保证给静小夕吃那些未经过俗气的东西。
关小西心中竟然便这样子的惴惴不安起来,直到那茶寮老板端来了几个馒头,还有两碗稀粥,此时的馒头还冒着热气,自有一股粮食的味道扑鼻而来,关小西随即胃口大开。
静小夕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碗里热气腾腾的馒头,完全是一副看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
“这白白胖胖的!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啊?”
“这个就是馒头啊!”关小西心里犹豫了:这人世间的蔬菜瓜果,自然无法与玉圻派那仙境一样子的地方相比,即便找到果子,也未必就有这馒头干净。
这馒头,也是素食,不沾一点儿荤腥,吃一点,又何妨。
但关小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静小夕说的白白胖胖的馒头都不干净,不干净的东西,又怎么能够给这纯洁无暇的小夕儿吃。
静小夕却是新奇的伸出小手便去抓馒头,关小西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静小夕手,道:“小夕!这馒头烫,会烫到手的。”
关小西心中在无力地抗争,他恨不得,能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给静小夕,可是他似乎无能为力,且不说别的,现在他是觉得,这世间任何一点儿东西,包括他现在呼着的气,都是脏的,不配去给她的小夕享用。
但若是真有如此多的杂念,静小夕就得要饿死。
关小西终于是拿起筷子,却是觉得筷子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
关小西用筷子在那白白胖胖的馒头上慢慢的撕下了一块,随后又放入口中,发觉这馒头有一股热气香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味,显然是没添加什么“肮脏”之物。
关小西这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又从馒头上撕下了一块,递到静小夕嘴边。
静小夕嘟着嘴,很奇怪地看着关小西,道:“爹!师父以前,从来都是让我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