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西站在那熔炉旁,心中的怒气便如那炉中之火烧得正旺。
却不见关小西有所行动。
“王爷的性子比较急!如果你打不出一把好兵器或者让王爷等得久了,王爷可是会生气的。”
关小西这时才慢慢的拿起一柄已经铸得一半的刀看了看,随后是突然的说了声:“加大火!”
旁边拉风箱的几个壮汉这时才不太情愿的加大力气。
但关小西仍然不见动作,直到那熔炉中的火足够大,才见关小西将几块铁料扔进炉中,铁块在熔炉中慢慢的熔化。
等到铁完全的熔化,关小西才拿起那把未完成的刀,放在火炉中烧,直将刀烧得通红,关小西突然将刀一挥,只听得“唰唰”两下,那姓段的侍卫以及刚刚那老汉的手臂上便各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涌出来,痛得两人“嗷嗷”惨叫。
周围的的人立即便拿起兵器,要冲过来将关小西活剐了,但却见关小西不再伤人,只是用那刀去接从两人身上滴下来的血。
“刀剑本是见血之物,想要得出锐利之刀,在铸剑之时,便要见血,如此才能得出利刃,借二位的血一用,此刀,必为绝世之物。”
姓段的侍卫一脸怒相,老汉却是诧异,也许,他这个铸剑之人也听过此道。
关小西将刀伸出,继续接血,但是两人都往后避,一会,那老汉说道:“我的血还够用。”
姓段的侍卫颇为惊讶,但看他的血也在直流,便也将他的血滴入那刀身之中:他是练武之人,自也想见识好兵器。
当那刀上滴满了血,关小西便从那熔炉中舀出铁汁,轻轻地浇在了刀身之上,当两面均沾满铁汁,关小西便开始敲打这刀身。
以血铸剑!冶炼术之中倒是有此道,甚至有以活人祭剑之说。
但这样子的办法,从来就是冶炼术中的邪门歪道,用这样子的办法所铸成的兵器向来凶戾,甚至成为魔物。
所以这样子的办法,向来是被冶器师视作旁门左道而被人禁止——但不代表这样子的办法没有人用。因为总是有人受竭偏锋的。
玉圻派,便是不容这样子的旁门左道。
然而关小西却是学过——不是铉鼎所教,而是从欧公箔片上看到的。
但在玉圻派,关小西自然是没试过,甚至都没想过——有铉鼎教他的正道的冶炼术可学,而且那博大精深,尚未学成,又何必急于学旁门左道。
当那襄王爷用阴险手段要夺走关越剑之时,关小西便冒出了这个颇有些恶毒的办法——造一把充满邪气的兵器,让他带在身边,那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于无形。
这样子的冶炼之法,在欧公箔片之上,被称之为魂祭之术,虽然欧公箔片上未提这是邪恶的办法,但想到这是要以血祭剑,谁又不会觉得这是邪恶的办法。
然而这办法到底是有多邪恶!
当关小西所学到的全是那玉圻派正宗的正道冶炼之法时,关小西渐渐的忘记了这种“邪恶”的办法,可是当现在再用到这冶炼术之时,他便如在玉圻派学冶炼之法时一样子,有一股着迷的感觉。
关小西再次小试牛刀,然而从未真正用过魂祭之术的他,这次却是用了一次相对较为简单而粗笨的办法:他只是将血滴在了刀身上,然后便以铁熔血,再以寻常的锻造之法将刀铸炼成形。
关小西的锻造敲打之法已颇有火候,造这样子的一把寻常铁料且本已成形的刀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一个时辰不到,一把闪亮的刀便已铸成。
然而关小西在铸刀之时,脑子里却是有一股欲罢不能的感觉,那欧公箔片上的魂祭之术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之中闪过,总是挥之不去。
关小西是曾经熟读过这魂祭之术,可未曾试过,对那完全就说不上熟,却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一股感觉。
当关小西打完了第一把刀,脑子里便是挥之不去的感觉,还想要再试。
是啊!没办法不试!因为关小西自知,他刚刚完成的那一把刀漂亮锋利,但未必便上得了那襄王爷的眼。
关小西随即又从那未完全的兵器中拿来一把剑,他这一拿,周围的人立即便往周围退避而去:谁知他还会不会再突然砍人。
魂祭之术,关小西以火烤剑,脑子里便一遍遍地过着那魂祭之术,最终,关小西机械似地以那魂祭之法,开始锻造他今天的第二把剑。
而这魂祭之法最关键的一步,便是要“注魂”,魂者:意念也,意念越强,其力越强。
而那血,便是意念中的一种。
关小西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意念,此时能找到的,就只有血了。
当关小西想要找血之时,发觉周围的人全都避他而去,就是那不得不听命令去拉风箱的人,也躲了,显然是怕关小西会突然的一剑砍上去。
已无人可砍,关小西便拿起这把未完成的剑,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剑,手上血便流到剑上,直将剑全部染红。
若剑能将其染上意念,现在是这剑上的血全部吸收,这剑上威力自是越强,而这,关小西却是有更为熟练的办法——玉圻的冶炼术中便有,那被称之为尘露炼法。
然而关小西这一把剑,却是刚刚那一把刀要慢得多:经过刚刚那把刀的练习,关小西对那魂祭之法更是有了几分熟悉,自也更不会再粗制烂造——关小西在铸造关越剑之时,已经养成了一个全神贯注的习惯,必须要全心全意。
在关小西的全神贯注之下,经尘露炼法的细灼,再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细敲精打,关小西终于完成了他的第二把剑。
当确定剑已完全铸成,关小西也不禁细细地观看起他的新作:这倒不是一把特别的剑,和寻常的剑一样,剑宽一寸半,剑长不足三尺,剑身便是寻常精铁所制成兵器——白光如镜。
外行看不出,在这个匠作坊里的人却都是识货之人——这是把好剑,不单单是因为其料本身,还因为铸剑之人功夫精湛,竟果真将这剑身造得有如镜般,看上去毫无瑕疵。
这个匠作坊里的人,便开始佩服今天这个“不速之客”了。
关小西细细地摸着这一把剑,剑上却是传来了一股淡淡的——戾气!
没错!是戾气!关小西造这剑,原本便是为了算计那襄王爷,可是到了铸剑之时,关小西那仇恨之意竟然是慢慢的被要铸剑的感觉给压制而取代了过去,那戾气倒也少了。
但少归少!却仍然还有,尤其这剑上隐隐的有一股浑邪之意——关小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浑邪之意究竟是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