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烟儿抬起头来,只见天上清冷地徘徊着几只鹰。
它们!吴烟儿这时才意识到,那几只鹰,此时正是围着她,作随时便要飞下来的样子。
吴烟儿不由得想起,天上的鹰那些畜牲,捕食的时候,便是会从天而降,以惊雷闪电之势直扑向地上的猎物。
吴烟儿心中一惊:难道此时天上的那些鹰,是想要吃掉我吗!
想及至此,吴烟儿轻捻脚步,便施展神行术,往前疾驰而去!
但能往哪里而去?周围一望无野,竟是无藏身之地,而天上,总是有甩不掉的神鹰巨雕。
甩不掉!?
吴烟儿停下了脚步,抬头一望,天上的太阳,若细针般射向吴烟儿那本该是清明的双眸。
“天上的鹰!你来吧!”吴烟儿突然一张双臂,周围清风拂起,她那本该洁白如雪,却因关小西的粗鲁无礼而已变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飘而动,欲发的动人。
“咯”一声啸声从天而降,一只巨雕已是张开了翅膀,亮出利爪,以开山劈地之势朝着吴烟儿飞扑而下。
那娇柔而单薄的身子,尤其此时在风中,似乎风一吹便会被刮起。
真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一副身子,绝然是挡不住那具有龙腾虎扑之势的巨雕。
巨雕一落而下,却在将要击中吴烟儿,还离着一丈之地的时候,突然一转身,便如失控的落山猛虎,往旁边一栽,在地上扑腾两下,便又振翅而起,重新飞向天空。
这只巨雕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失了方向。
避过致命一击,吴烟儿仍在原地,放眼四周,四围广阔而无垠,这“天地之间”是何其大。
可以往哪里而去!
吴烟儿想起拔足而走,但是一看之下,周围一片蛮荒,处处皆是祼露的石头,哪里皆不是人愿呆之地,即便是想要找一块阴凉而与这天地蛮荒与众不同的地方,却也找不到。
吴烟儿这时才发现,她根本无路可走。
这就是“肖振忌”所说的蛮荒吗?野蛮而荒凉,绝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
“咯——”一声刺耳的啸声从天而降!
吴烟儿微微抬起头,天空之中,几只振翅的巨型影子作天降之状,正府身而往下滑翔而来——天上的巨雕猛鹰再一次的对吴烟儿展开了掠食之势。
风起衣襟,吴烟儿衣袂飘飘……风起沙走,源源不断的风便从吴烟儿身上涌起,周围飞沙走石,狂风随着吴烟儿那仰天的召唤而欢呼。
只天下的猛禽们,仍然不舍而**地盯着地下那可口的食物,竟是一只又一只的张开双翅,作扑天之势向吴烟儿疯狂而来。
一如先前,那一只又一只的猛禽眼见着将要扑到吴烟儿之时,却又似有一股充沛却不霸道的力量在阻滞它们,便在那即将食到那娇弱的吴烟儿之时,方向一歪,便栽倒在地,随即又扑腾翅膀,展翅高飞。
猛禽一只又一只,结果不外乎如此。
天上的猛禽,越聚越多,绝不愿意丢下这在案盘上可任它们哄抢的美食。
天上渐渐竟是有遮天蔽日之感!黑云压城城欲摧啊!何况这只是个娇弱的女子。
吴烟儿心中渐渐的冒出了一股儿绝望之意——天上是“千张如刀”的利嘴,还有“千只若钩”的巨爪:我不过是这点儿微末的道行,万难抵得过这千般层出不穷的攻击。
“来吧!”吴烟儿张开双臂:我吴烟本不是执著于生死之人,便任那千刀万钩的来将我千刀万剐吧!
“呼——”
鹰啸长天,雕鸣刺穹!
若无意于生之人,于这蛮荒之中,与死人何异,不过一行尸走肉耳。
当遮天蔽日下来之时,吴烟儿身上渐渐逝去的风在一刹那之间,似狂风暴雨之势而骤起,本有千钧之势的巨禽们,却是再一次的折转而去。
吴烟儿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泉涌,随着涌起的风,一道赤红之色若梦幻般自其玉掌而起,迎着那天空飞禽。
这势难斗转的一把烈火,顷刻间便将一只猛禽吞噬。
猛禽着火而起,本已无法自控的它在天空中胡乱一飞,猛禽遇火而散,天空渐渐清明,但这许多的猛禽却仍然是久久徘徊在天空而不愿散去,唯独那当头遇火的巨雕杀手,渐渐的羽翼渐失,坠落蛮荒之间,再不多时,它便成为了那天空肉食猛禽的腹中之物。
吴烟儿暗自自嘲且诧异:即便是在这毫无生气的蛮荒,我还是不愿如此便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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