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擒虎道:“达达被刺后,御林军围住了她,正好有人从背后杀出,她趁机跑了。大家都在保护皇上,就没再理会她。”
石义点了点头。扬风的离开,对自己也许是一种解脱,也有些茫然若失。
石擒虎看了石义一眼,他深知此女子与石义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还是静下心来,说道:“义儿,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你伤好些,能走动了,我就派人把你送回落河。也许你梦龙伯父说得对,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让你冒这么大的险。这些年,我关心你太少了。这次可能我真的错了!”说完,回过身子,向外走去。就在他走出房门时,听到石义叫了一声:“父亲!”
石擒虎转回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石义看着眼前身形高大却有些疲惫的父亲,迟疑了一下,“父亲,我想留下。我还能帮您做很多事。”
“我会考虑的。皇上要召见我,你先好好休息吧。”石擒虎转过脸,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
石义愣了一下,身子仿佛有些冷,虽没有疼痛,但却十分揪心。或许是幻觉吧,没再多想,缓缓地闭上了眼。
精神上的折磨,胜过肉体的疼痛。它不但让人心死,也会让生命消亡。
心魔,蚕食着受伤的心……
会江城,御书房。
皇帝居中而坐。除了石擒虎和忽台外,随行的重臣分列两侧。
书房中,寂静无声,众人皆默然不语。
皇帝皱眉垂目,神色凝重,若有所思,看上去十分不快。“仲爱卿!”皇帝抬起头,说道,“谈谈你的看法吧。”
丞相仲子韵沉默片刻,道:“依臣之见,石义并无过错。当日大家都看到了,楚险暗剑伤人在先。石义杀楚险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世子吗……咳咳。”仲子韵沉默一下,似乎有所顾忌。“世子的死是意外造成,所以,也不能怪罪石义。”
东海王在一旁冷冷道:“丞相的意思是世子该死了?皇上召各位来,是商讨石义与那刺客勾结谋杀世子,该如何定罪,而不是让丞相来为其解脱。大家都知道,石义武功高强,而他不亲自动手,我以为这是个圈套!”
“东海王说石义与刺客勾结,恐怕有点牵强了吧。”仲子韵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见昆仑王说道:“臣以为,东海王说的有道理。那刺客分明就是与石义相识。即使这刺客不是事先与石义约好,最起码也是石义的同伙!”
仲子韵“哼”了一声,道:“若真是同伙,还用等到石义受伤后再动手吗?”
皇帝眉头一皱,道:“仲卿家,不必动怒。二王也只是猜测而已。”
仲子韵把头甩过去,不再说话。
皇帝叹了一口气,将双手平放在膝上,问道:“还有哪位卿家想说说?”
扫视了一周,除两位藩王和仲丞相外,大都低头沉默。他们知道得罪了忽台一伙,等于引火烧身,索性都闭口不语。
皇帝脸色微沉,说道:“既然众位卿家都无意见,那就请石将军和西域王上来吧。”
不久,书房门打开。众臣见忽台与石擒虎进门,都纷纷站起,就连皇上也半抬起身子示意。
忽台脸上已没有往日的轻狂傲慢,短短几日,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石擒虎也是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二位卿家,请坐……”皇上有些尴尬地说道。
皇上开口道:“朕理解两位的心情,一位刚痛失爱子,一位爱子身受重伤。刚才,朕召众卿家已商议过此事,朕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意见。”
“皇上,恕臣丧子心情不佳,不想议论此事,微臣只想恳求皇上治石义的谋杀之罪,以慰亡子在天之灵!”
“哼!”石擒虎大怒,当下沉着脸,“唰”地起身,“忽台,你是何居心?顾及你的心情,我本不想和你争执,但你不要欺人太甚。若不是当日那刺客出手,石义恐怕早就死在达达的斧下了。到底谁是凶手,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若再提治罪我儿,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吃了一惊,没想到石擒虎怒气如此之大。坐在他旁边的丞相仲子韵忙劝道:“石将军,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吗。”
忽台被刺到痛处,勃然大怒道:“不客气?不客气又能怎样?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儿虽不是石义亲手所杀,也是因石义而死。你做父亲的也难辞其咎。皇上,微臣再次恳求,为我儿伸冤!”
两人面目铁青,怒目而视。
“放肆!”皇帝满脸怒容,一掌拍在桌上,“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
皇上平日里甚是和善,此次发怒,石擒虎和忽台心中不免胆寒,都各自坐下,低声道:“皇上息怒,微臣不敢。”
皇上脸上的怒容过了半晌方才渐渐退去。看了看众大臣,沉吟了一下,道:“一个是西域王,一个是镇南大将军,却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有失体统。西域王失子悲痛之心,朕可以理解,但强词夺理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明断,朕自会明白!”
“皇上圣明。”
“世子达达已死,射伤石义之过,就不追究了,算是给你西域王一个面子。至于石义,朕看他并无过错,但后面的武试就不要参加了。石将军居然让凶手在你前锋营的眼皮底下行刺,所以,世子被杀你也难辞其咎。念你多年来镇守边疆有功,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吧。”
“谢主隆恩!”忽台和石擒虎下跪施礼。
“二人不得再因此事争吵。若朕再有耳闻,就别怪朕不客气。”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众臣起身附和道。
“既然此事已经了结,武试大会于明天继续进行,取消天字号的对决。都退下吧。石卿家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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