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了想,想不起来是谁;白乞丐也低头想了想,抬头用疑惑地眼光望着豹子。豹子说:“是你的三师叔。”
我感到非常奇怪,三师叔不是在四子王旗吗?不是和相好的女人开着算命摊子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豹子说:“你三师叔这个人,哪样都好,就是好色这一点不好。他早晚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离开四子王旗后,你三师叔担心我会为难小七子,就一路追上来了。其实,小七子尽管向我提出赶蛋,而且快要成功了,我即使擒获了他,也绝不会为难他的。他毕竟是我的徒儿。徒儿徒儿,既是徒弟,又是儿子。”
我问:“我三师叔怎么会射鸣镝箭》他跟谁学的?”
豹子说:“你三师叔能够在草原上生活这么多年,没有几样看家本领怎么能行?射箭是草原男人的必修课,你三师叔的射箭技艺相当出色。他可能天生就是一个神箭手。”
豹子接着说:“那天早晨,长脑袋的眼睛被你三师叔一箭射穿,圆脑袋看到情势不对,想要逃跑,被我追上去一拳击倒在地。你三师叔从草丛中现身,再给长脑袋补了一箭,他想要再射圆脑袋,被我挡住了。小七子的下落要从圆脑袋身上问出。”
我问:“小七子到底在哪里?”
豹子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说:“圆脑袋非常顽固,无论我们说什么,他只是破口大骂,让我们一刀砍死他。我和你三师叔问他是什么人,他还是不说。你三师叔在江湖上走的是偏门,脑袋里全是鬼点子,我们把圆脑袋绑在草丛中的一块大石头上,你三师叔用匕首在他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刷地流了下来。圆脑袋很硬气,咬着牙关一言不发。你三师叔笑眯眯地蹲在一旁,看着鲜血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我说:“是要让他血尽而死吗?那还怎么审问他?”
豹子说:“当然不是的,你三师叔的办法连我都没有想到。圆脑袋的血留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小坑,血腥气在空气中飘荡,时间不长,一条半尺长的蜈蚣就欢欢喜喜爬过来,爬到了圆脑袋的伤口上,扎下头狠狠地吸血,蜈蚣青色的身体立即变成了赭红色,而一条黑色的细线在圆脑袋的皮肤下蔓延,那是蜈蚣的毒素顺着血管在流淌nAd1(”
我听得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三师叔这个办法实在太毒辣了。我看到白乞丐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睁大了。
豹子说:“圆脑袋的头上全是密密的汗珠,他咬紧牙关,腮帮子鼓鼓地颤抖着,那种奇痒奇痛让他浑身发抖。那只半尺长的蜈蚣吸饱了血,还没有离开,草丛中又钻出了十几条巨大的蜈蚣,每只都有半尺来长,有的纯白,有的青白相间,他们划动着所有的腿脚,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圆脑袋的伤口,一到伤口边,就一头扎下去,急急忙忙吸起血来。圆脑袋再也忍不住了,他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我说,我全说。”
一只蚊子嗡嗡飞过来,豹子伸手赶走了,接着说:“你三师叔手掌拨过去,蜈蚣全都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蜈蚣尝到了人血的甜味,又顺着圆脑袋的腿脚向上爬。你三师叔问;你从哪里来?圆脑袋说:我从日本来。我和你三师叔对望一眼,想不到这个人竟是日本鬼。”
我说:“日本鬼到处都有,我在赤峰的时候见到了日本鬼,在多伦还见到了日本鬼,日本是不是人很多?比我们中国人还多?”
豹子说:“日本比中国人少多了,中国有十个人,日本才有一个人。但是日本为了占领我们中国,想尽了各种办法,派了各种各样的特务来我们中国,这些日本鬼都是探子,他们是给后面的日本军队带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