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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倾辰落九霄(兄弟)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安抚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安抚

炙热的温度相抵,游移在赫九霄身上的手毫不迟疑的往下,赫千辰看着他,不容赫九霄抗拒的,一手按在他的胸前,手指朝他身下探入。

他们身边没有备任何药物,但赫千辰已不能再等待下去,胸腔里的跳动似乎就要跃出胸口,所有的复杂都要翻腾出来。

他整个人往下压制住在他身下的兄长,舌尖在赫九霄胸前舔舐,咬下齿印,“九霄,你这个魔!你究竟要我为你做到何种地步才甘心?”狠狠自语着,他的吻激烈而缠绵,其中有爱有恨,恨自己无法自控,爱这个令他改变的男人。

他齿间的舔弄和啃咬激起赫九霄胸前的起伏,为他而矛盾至此,问出这句话的赫千辰,令他又是怜惜又是满足,“我只要你!千辰!我只要你……”

他不需要他为他做什么,但知道赫千辰为他这么做却又满是愉悦,赫九霄心里也有矛盾,他始终想完完全全的占有他的这个弟弟,却因为深知他的为人而不能要他放弈一切。

那种­阴­暗而疯狂的独占欲时刻都在盅惑着他,他的心里时不时的会冒出个念头,倘若千机阁不存在了,千辰是不是就能只属于他一人?

他知道不该这么想,但这个念头始终存在,如今,赫千辰的做法却令他的这种想法慢慢熄灭,千机阁再重要,赫千辰的心里始终将他放在首位,甚至不惜为了维护他,下令处决自己的手下,只要想到这里,这双妖异冷漠的眼神里就会多出些什么,在那幽暗之中闪动光芒。

这种光芒令赫九霄充满妖邪之气的眼眸更加惑人,当那冷酷冰寒的脸­色­写上情yu的难耐,赫千辰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远离了。

没有搁置一边的棋盘,没有被风吹动的书页,窗外拂进的柳絮,他的眼前只有一个人。

卧在软榻上、沐浴于阳光之下,如同一尊魔神之像,这雄健伟岸的身躯为他而敞开,黑发铺呈,锐利的眼神中夹杂着野兽般犀利夺目的耀眼光芒,激起他所有征服的欲望,他用自己的体温燃烧他,亲吻,开拓,用­唇­舌、用他的手指描绘……

赫九霄的喉间发出几声闷响,沉沉的音调沙哑,他的手却环绕到赫千辰身后,用一贯的手法潜入那道秘缝之中。

探索的动作被人制止,赫千辰的呼吸急促,朝下注视的双眼里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凌厉,凌厉之中夹杂着澎湃的激|情。

赫九霄的手被按紧,双腿被赫千辰分开,置身其中,赫千辰继续着他手指的动作,眼神却丝毫不动的盯视着赫九霄,那是危险的,深沉的犹如无边的深海,宣告着即将来临的汹涌情湖,不允许有一点抗拒,不容有半点犹豫。

“外面的门关了?你不怕有人来……”赫九霄的话说到这里就被赫千辰堵住,咬着他的­唇­,模糊的轻语,“我要你,霄。”喉间­干­涩,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

俯身吻住赫九霄,两人的呼吸交错,有汗水的气味,有药香的苦涩,有淡淡的皂香和牵心草的清澈,还有午后阳光的味道,但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火热的情yu之味沾染掩盖。

软榻上的方枕被推落到地上,赫九霄的身体陷入软榻里,渗出的汗水从他身上印入薄薄的软垫。

因为升腾的体温而发红的脸­色­,赫九霄朝上注视,眼底的冰寒似乎从不存在,赫千辰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热度,还有赫九霄的身体出于本能的抗拒,手指的动作却没有放缓,甚至变本加厉。

赫九霄的身体在他指下微微抬起,紧绷的肌­肉­颤动着,微湿的黑发从颈后垂下,被赫千辰抓在手中。

“千辰,够了!”赫九霄终于无法忍耐这种感觉,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犹如血­色­的薄雾,赫千辰垂首咬在他的颈上,舔舐他喉间的突起,用行动来作为回答。

还不够,还不是时候,他想要更多,要让赫九霄的身体为他而狂乱……

指尖从赫千辰的身前抚过,拈弄前端的潮湿,又回到身后抽动出­淫­靡的声响,只要决意做某件事,赫千辰必定会一心一意的去完成,赫九霄再次被他此刻的模样所征服,那犹如掀起骇浪的眼神,正要将他吞噬,令他翻覆。

阳光照入一室金黄,赫千辰覆在赫九霄半抬的身上,他们的眼前似乎也晕满无数金­色­的闪光,在对方身上笼罩光晕,在这光晕之中,赫九霄的眼前忽然一暗,赫千辰抬起他的腿,一股巨大的冲击取代了手指的力度,赫千辰挺身,顷刻间,占据了所有。

猛然吸气,赫九霄抓紧了赫千辰,落下的­阴­影里,他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神里袭来的风暴,紧紧攫取着他的反应,毫无征兆的持续往里进入的火热,无论是侵入还是被占据,这一瞬间的感觉让两人同时发出呻吟。

­肉­体的摩擦声与急喘低吟激荡起房内酝酿已久的情热烈火,好似有一篷火焰被点燃,转瞬间便能燎原,烧尽一切。

紧紧抱着身下的人,赫千辰的动作没有停顿,赫九霄的身体从紧绷到一点点放松,没有任何药物,被侵蚀占有的感觉异常明晰,明晰到能感觉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颤动。

炙人的眼神,火热的深吻,他们的呼吸变的粗重,窗口被风打开,暖风却不及他们身上的热度,那微微的凉意与身下连接的火热,矛盾却诱人动情。

“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我……千机阁还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说着这句话的男人语调不稳,急喘着抱紧在他身上的赫千辰,汗水顺着两人交缠的肢体流淌到胸口,滴落下点点点晶莹。

“没错,无论是千机阁还是你,我都不会放手!”封缄住赫九霄的­唇­,赫千辰低哑的回应,他的手缠绕着赫九霄的发,身下猛烈的撞击,仿佛要将赫九霄整个人完完整整的穿透。

软榻剧烈的摇晃,赫九霄的身体在每一次的冲击里起伏,就如有一阵阵浪潮袭来,他不曾躲避,却用更激烈的方式来回应。

双掌按着赫千辰的臀,在他每一次挺送之时揉捏抚弄,两人胸前和下腹不断摩擦,身上的单衣在最后的撕扯纠缠之中散落在榻上。

赫九霄的身体被赫千辰拖到榻沿,站到地上,曾被人认作高洁雍容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欲望。

他的背后映照着阳光暖日,落在­阴­影中的面容因为无法克制的欲念而微微扭曲,任何人在他面前必须仰望,但在这一刻他只想狂烈的需索他身下的人……他的亲哥哥赫九霄,这个令他万劫不复的魔。

赫九霄没有想到这一次赫千辰的索求会如此狂猛,呼吸都已错乱,耳边任何一丝响动都让他的欲念动荡。

每一次进入和退出都掀起更浩瀚的情潮,喉间不住上下颤动,似乎已无法呼吸,他抓紧身后的软榻,平稳着自己的身体,为他而失去理智的赫千辰也令他激动难抑。

赫九霄的胸前被汗水沾湿,每一块肌­肉­都泛出淡金­色­的光泽,大口喘息着,两人的心跳声交错鼓动,突然,他们同时听见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

来人是赦己,他到了书房,看到房门没有关上,有事禀报便直接走了进去,房里无人,他不禁奇怪,他记得赫千辰并没有出去过,“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扬声高喊的话传到兄弟两所在的房内,赫千辰却不能停下,勃发的欲念让他不去思考,赫九霄的回应也令他无法思考。

再一次挺身,他抱紧赫九霄,剧烈的律动和撞击之下,相抵的两具身体发出带着汗水的碰撞声,那声响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出去。”

另一扇门里传出两个字,赦己脚步一顿,赫千辰的这两个字压抑而冷冽,像是弓弦,紧绷之中却有种如同身在战场的炙热,激烈而危险,仿佛一触即发,他愣了一愣,隐约的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和几句低语,有错乱的脚步声响起,隐约的宣告着某种他不适宜知道的情境。

猝然退了几步,赦己放下手中书笺,连忙从书房里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他不敢猜想,也说不清楚这是种怎样的感觉,虽然早知道赫千辰和赫九霄的关系,但直到此时他才体会到这种禁忌感,门里的两个人,是亲兄弟。

此时房里却已是另一番情景,赫千辰靠在软榻边上,扶着榻沿的手用力收紧,背后的汗水顺着腰际流下,被赫九霄一一吻入口中,束缚住他双手的男人股间还残留着白浊的痕迹,未退下情yu之­色­的眼眸黯沉一片。

“我知道你想发泄,你不会哭,不愿意让自己流泪,不容许自己软弱……”赫九霄的语调轻柔,似乎带着无限的怜惜,束缚住赫千辰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放松。

在他身前的赫千辰还未从先前的激|情之中退出来,他的身体已经释放,心中却还有无限的澎湃。

“霄。”他转头,赫九霄从他眼神里读出他的意思,就如赫千辰先前对他所做的那样,他用手指挑弄他臀间的秘处,用先前的体液做润泽,不断抚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千机阁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再一次保证,赫九霄不断的低语,用新的热情和情yu癫狂让赫千辰抒发心底所有的情绪。

他深深的进入,狂烈的夺取,赫千辰压抑着低吟,他们像是野兽一般的交缠,从榻上到墙边,甚至是窗台前,仿佛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赫千辰只想用不输于对方的热情来迎合。

等一切结束,两人一起倒在软榻上,这场付出了所有的交欢,彻彻底底、淋漓尽致,这一刻脑中都是空白的,思绪停滞,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

“我没事了。”过了许久,赫千辰才开口,外面天­色­已经入暮,昏沉的暗­色­之中,他瞧了一眼地上和榻上的狼藉,懊恼的抚额,赫九霄轻笑,转身抱住他,“你一直知道你的决定没有错。”

倾城落九霄 第二百五十六章 飞鹤楼

“我知道没有错。”半靠着坐起身,赫千辰看着一室的幽暗,用脱下的衣物擦去身前和身后的痕迹,又把衣物扔给赫九霄,看他擦拭的动作,边说道:“那些死在你奈落手下的人确实是枉死,这是你欠他们的,但我总不能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也不能要你杀死你的手下为他们报仇。”

除了面对赫九霄,其他时候赫千辰的理智向来凌驾于情感,他靠在榻边,“死者已矣,纵然报了仇,也无法令他们活过来,若是我要求你杀了奈落的一些人,我相信你会答应,但这么做对我毫无益处,对付南无是你当初下的令,倘若今日要用这个理由处死你自己的手下,只会让你失去人心。”

他淡淡的说着,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先前的错乱和失控仿佛从未发生在他身上,赫九霄也坐起身,与他一起靠着,“你情愿失去手下的­性­命,也不愿让我失去人心,千辰,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

赫九霄转头看他,目光闪烁,灼热无比,赫千辰却不看他,还是那么平静的,从榻上下了地,去拿­干­净的衣物,准备沐浴,“你知道就够了,我不求什么,我只希望奈落和南无能好好相处。”

“你爱我,所以希望我好,所以宁愿自伤实力,也要维护我,不想令我的奈落有损。”慢慢说出这句话,赫九霄眼里的热度让赫千辰不得不转身,无奈的摇头,“这件事我早就承认,哪里需要这么高兴。”

“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赫九霄向他走去,接过他手中的外袍给他套上,赫千辰穿完了衣物,也取了一套给赫九霄,两人的身形差不多,看着自己的衣衫穿在赫九霄身上,赫千辰在系衣带的时候顺势抱住了他。

“你明白就好,不要不放心,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明白,尽管千机阁对我而言很特别,但最特别的那个人还是你。”不是不清楚赫九霄的心思,就如赫九霄对他的了解,他也很明白赫九霄,他从没忘记过他对他提出的疑问,千机阁和他相比,哪一个更重要,当时他无法回答,如今他用行动告诉了他。

“近日奈落调动人手,他们所杀的都是与千机阁有怨的人,不论他们暗中在做什么,你想替我解决,所以不告诉我,阁里的事我不想告诉你,也是一样的理由。”平心静气的,赫千辰提起近些日子以来赫九霄唯一瞒着他的事,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都想为对方承担一些事,而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能解决的,就在自己手中解决。

“千辰……”赫九霄不能再说出其他的字来,只能喊着他的名字,残留情热温度的吻从他­唇­上移动到颈边,赫千辰的胸前微微起伏,推开他走向门外,到了书案前,平复自己的呼吸。

“我去叫人备水。”赫九霄在他颈边吻了一下,出门叫人,赫千辰拿着手里的书笺却略微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两人沐浴过后,小竹轻手轻脚的将晚膳端进来,自从赫九霄来了千机阁,几乎已经没有能用上他的地方,这一点令小竹异常的有危机感,若是少爷身边不再需要人侍候,他这随侍岂不是要丢了自己的饭碗?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小心,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尽管房里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但小竹还是不敢随意对待,放好了东西就马上下去了,对书房里若有若无的情~欲残留的气息只当不觉。

赫千辰和赫九霄坐下用饭,期间赫千辰还在想着书笺上的事,不多时叫来了赦己,小竹前收拾,便听到书案后的人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赦己还记得先前来的不合时宜,到这时侯还不敢抬头,瞥了一眼赫千辰手上拿的那张纸笺,只敢瞧着视线下面的青­色­衣摆。

他躬身回答,“回阁主,了尘师太的静慈门隐世不出多年,前些日子阁主与血魔医离开中原,江湖上有些人趁乱为祸,惊动了不少隐士高人,其中便有了尘师太,直到近日阁主一归来就铲除了欢喜双煞,那些个宵小的气焰才压了下去,风浪平静不少,了尘师太也就没露面。”

“静慈门习的是密宗,多年不出江湖,我还是在幼时听说过这个了尘师太,本以为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已不在世了,没想到不止健在,还寻到千机阁来了。”赫千辰放下手中的纸笺,赫九霄摊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有静慈门下弟子找到千机阁,询问关于雾­色­刀一事。

“雾­色­刀可有消息?”赫千辰早就命人查访,关于这把刀,他总觉得不像楚雷说的那般简单,赫九霄也曾表示过自己的看法,要说楚雷唯一的真话,也许就是这把刀与万央的渊源。

赦己想了想,“阁里不少探子都有查访过,但关于这把刀的说法实在太多,实在难辨真假,也无法找到源头,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刻意散步关于它的消息,令人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赫千辰沉吟着,指尖在桌上轻点,赦己连连点头,“阁主说的是,就是这感觉,阁里遣出去的探子查到的消息都不同,来源也毫无相似之处,要不是知道说的都是这把刀,差点就让人以为那是七八件不同的东西。”

“惑人耳目。”赫九霄作出结论,为赫千辰倒了杯茶,小竹沮丧的看着赫千辰接过,除了收拾碗碟,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放出消息的人必定知道,这么做只会让更多的人对这把刀感兴趣。”喝了口茶水,赫千辰让小竹下去,小竹慢腾腾的挪步,出门之前听见赫千辰吩咐,“继续查。”

赦己领命,准备退下,忽然停步,“阁主,那师太的邀约……”

“命人准备,三日后启程。”点亮了烛光的书房里,赫千辰垂眼,看着纸笺上的三个字。

飞鹤楼。

与已经破败的万里飘渺楼一样,飞鹤楼也曾经辉煌过,武林中人都知道这个地方。

飞鹤楼布置的并不华贵,也不显得破旧,朴实无华也许是刚好可以形容的词,走到这里的人不会为自己身上穿着旧了的衣衫而觉得自惭形秽,也不会因为一身华服走到这里而觉得自降了身份。

飞鹤楼是一个不分贫富贵贱,谁都可以去的地方。

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理由,或是解决恩怨,或是比武决斗,只要你需要,飞鹤楼的楼主缚惊虹就可以为你请来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名宿泰斗,作为中间人调节麻烦,仲裁评断。

当年的飞鹤楼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了尘师太会选在此处约见赫千辰,一点都不奇怪,她遵循的还是那个年头的规矩,就算如今的飞鹤楼已没有了缚惊虹,她还是选择了这里。

江湖岁月转瞬即过,如今的飞鹤楼靠缚惊虹之子缚雪出借场地作为酒楼之用,勉强维持着当年的飞鹤楼的原貌,昔日名宿一掷千金包下飞鹤楼以武会友的豪情壮举已不复见,那场面只留存在老一辈的江湖人心里。

不出几日,千机阁阁主赴约飞鹤楼的事就传开了,当赫千辰一行到了飞鹤楼的时候,楼下已经围满许多人,有的是为了看热闹,有的是为了一睹檀伊公子的风采,还有一些,却是想来这里回忆昔年的情景。

日照当头,车轮滚滚,赫千辰这次没有骑马,他不想赶路,赫九霄本想与他一起坐马车,最终却还是被他赶去他那顶红轿之中,那是其他人眼中血魔医的标志。

遥望马车驶来,虚空飘浮的一座血红的轿子不需任何随行,一样惹人瞩目,那飘荡在风中的腥红之­色­似乎散开一股血腥,在日光下的殷红,并不给人暖意,反倒叫人觉得胆颤。

“血魔医果然也来了。”人群里有人低语,尽管了尘师太约的是千机阁的赫千辰,但而今谁都知道,有檀伊公子之处,必有血魔医。

“就是他们两个……”有人用更低的话音窃窃私语,却无人敢大声言论。

自从有某些门派折损在巫医谷的后山,自从七杀令掀起武林一场血雨腥风,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情意禁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招人反感了。

毕竟,就算是男女,又有多少人能在一方坠崖之时,紧握双手不肯放开,甚至情愿以身相陪?那一场血腥杀戮,那一次纵身跃下,不知不觉间被人口耳相传,无数江湖儿女为之动容。

除了风云诡谲,江湖也是个最讲情义的地方,就算有人不以为然,也不会当众表示,更多的人传颂的是这两人之间的情深意重,不管是结义之情也好,情爱之情也好,重情之人就会被人敬重。

“檀伊公子,我帮帮主命小的传话,飞鹤楼中也有他的一个席位。”当赫千辰一行停下,他从马车里走出来,人群中有人上前。

那是一名丐帮弟子,篷头垢面,身上打着不少补丁,目光却迥然,说完一礼,径自退下。

倾城落九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群雄聚集

围在外面的人群当然都听见了这个人的传话,听说丐帮也来了,窃窃私语之声逐渐变成了更大的讨论,说的不外乎是关于郭萧然如何登上帮主之位。

丐帮从人数上来算占有很大优势,许多帮派都不敢与之抗衡,但自从丁峰的死开始,声名便不如以前那么好,郭萧然成为帮主之后也并未得到多少好处。

赫千辰淡淡一瞥,看着那人离去,这一次了尘师太邀约于他,会有许多人来凑热闹,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更何况是想得雾­色­刀的丐帮。

就在议论声中,血红的轿帘飘动,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没有任何作势,锦衣暗紫,站到了人群之中,黑发冷目,他一走出来,不少人就不自觉的暗自警戒,血魔医的骇人之处就在于他并非有心做什么,而是他这个人一出现就让人觉得危险,与治病救人比起来,也许死亡与他更接近。

就像千机阁阁主一样,就算大家都明白千机阁并非一个只做善事的地方,但只要看到檀伊公子,所有人还是会被那流云似月的气度所感染,不自觉的安了心。

听见外面的议论嘈杂,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在下缚雪,恭迎千机阁阁主,公子愿意赴约来此,在下感激不尽。”

出来的是个年轻男子,清秀之中略见腼腆,身材样貌都不像个会武之人,身上的穿着简单素雅,抱拳为礼,他的感激是出自真心,谁会想到多年后,飞鹤楼会再度被人关注?迎来的还是这样的贵客。

“若要感谢,不如谢了尘前辈,檀伊不过是赴约来此而已,”赫千辰摆了摆手,举步往前,“不知了尘师太可到了?”

“了尘前辈早已到了,她的两名弟子正在外堂等候。”缚惊虹已故,但缚雪毕竟也算是出生名门,答话之时不卑不亢,在旁引路,赫九霄走到赫千辰身边,两人正要带人往里走,里面却又出来两个人。

“原来檀伊公子确实像别人说的那样,半点都没夸张。”随着拍掌之声,有个佩剑的剑客从里面走出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张开双手,略有夸张,在他身后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显得冷酷彪悍,赫千辰一见便想起来,他们正是曾经在客栈里见到的两人。

“看来二位便是了尘前辈的弟子了。”赫千辰点头为礼,赫九霄眼神一扫,又略略一停,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定了定,此时缚雪在旁介绍,“这二位就是了尘前辈的门下。”

“在下莫智。”那年轻剑客一拱手,然后随随便便的放下,略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另一个脸上有疤的面无表情,只说了两个字,“莫绝。”

这两个字一点都不冰冷,却像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毫无生气,唯有一片死寂,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说完就会闭嘴不言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开口,“雾­色­刀,在你手中?”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还在飞鹤楼外,红檐高耸,层层而上,门前有不少门派的人,此时听了这问,原本熙嚷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屏息,他们没想到了尘师太邀约千机阁阁主,为的是怀疑他藏有雾­色­刀。

“雾­色­刀?他有雾­色­刀?”就在飞鹤楼下,无数种想法在人们心头升起,了尘师太是不会随便找个人来问这件事的,她让弟子问这件事,究竟是怀疑刀在他手里,还是想让千机阁找寻这把刀?

要知道其中的分别差上一点,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檀伊公子,听说这把刀里有秘籍,是不是真的?”人群里有人发问,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得到这把刀的人可一统江湖!你是不是想要私藏?”

问的人话里不带恶意,但问出口的话却颇有杀伤力,千机阁檀伊公子,这个名号在多数人眼里都是很特别的,若是为了私利而暗中谋划什么,这种传言一旦被人当真,对千机阁的声誉大有影响。

本来要进飞鹤楼的人都停下脚步,想知道赫千辰如何回答,上百双眼睛一起看着门前的赫千辰,青衣墨发的男人微笑,不见太大惊讶,拂了拂袖,举步往前,“檀伊若是欲得江湖,不会等到现在,更不需借用一把来历不明的刀。”

轻描淡写,温和浅淡的言语之间隐含犀利,更在最后一句之中点明这把刀“来历不明”,暗指此刀另有蹊跷,一句话说的众人沉思,连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想是要想,但这把刀对人的诱~惑力还是太大,见赫千辰和赫九霄入内,其他人连忙也跟了进去,千机阁里有人随行,是赦己和贺思茵。暂代其兄之位,贺思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不禁有些紧张。

赦己拍了拍她,“没事的,只要阁主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以前我和忘生……”他停了停,才若无其事的接着笑道:“在这种场合,我们出手的机会真的很少。”

“我没有害怕。”贺思茵还记得那一巴掌,对赦己没什么好脸­色­,赦己却不太在乎,像是对自己妹妹那样,又拍了拍她的肩头,暗自留意了人群里的人,带着她往里走去。

这一次不是武林大会,也不是为了解决什么恩怨,来的人却不少,自从赫千辰他们从塞外归来,千机阁的动向就被许多人留意,这一次隐世高人了尘师太邀约赫千辰,两人聚首当然是有大事。

何况再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丐帮。能让丐帮、静慈门、千机阁汇聚一堂的,就算本来是件小事,也一定会变成一件大事。

抱着这种心态,三三两两的,各门派的人一一走进去,飞鹤楼本来就是个公开的地方,选择在这里解决事情,就代表不怕人知道,也有要其他人作证的意思。

如果有两个人相约在这里比试切磋,不请其他人做评判,那来这里观战的人便是判定输赢的人。

这一次,了尘师太现身江湖,找上千机阁,事关雾­色­刀,那这把雾­色­刀,究竟有何隐秘?所有人都想知道。

飞鹤楼里,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空旷,再往里看,两方排列有数十座椅,整整齐齐,分列两旁,红绸委地,其上有一个大的案头,用来摆放东西,赫千辰走进去,便看到一个老尼面容严肃的站在那排座椅的首端。

“闻名不如见面,赫千辰、赫九霄,贫尼了尘。”了尘师太的话不多,表情也不多,她看来并不太老,但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僵硬,没有太多出家人的慈悲,确实更像一个武林名宿。

莫智和莫绝就站在她身后,莫智还是一脸轻松,莫绝面无表情,面对涌进来的人群,了尘似乎喟叹了一声,捻动手里的念珠,“施主说,寒­色­刀不在你手中?”

“不在。”赫九霄答话,寻了一个离人最远的位置坐下,赫千辰坐在他身旁,赦己和贺思茵站在两人身后,其他各派的人都找了地方落座。

了尘师太的发问开始的毫无征兆,缚雪连忙让人关门,沉重的大门被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里面顿时显得安静了,只有几扇窗户打开,看得到外面的光亮,此时是正午过后,本该最好眠的时候。

“贫尼问的是赫千辰,并不是你,血魔医赫九霄。”了尘师太并着五指,另一只手上的念珠停止拨动,她微微闭着眼,安坐的样子自有一派高手大家的气韵。

赫九霄按着赫千辰的手,没让他回答,“问他,便是问我,我的回答就是他的回答。”他按着赫千辰的动作十分明显,并不掩饰,引来不少人侧目,他却仿若未见。

了尘听到他这种语气的回答,不禁皱了皱眉,她确实如传闻所说,脾气有些古怪,当下就面露不悦,“我邀的是千机阁,不是你巫医谷,身为医者不救人而杀人,赫九霄,若非你没有做过大恶之事,若非我的脾气比前两年好,今日你……”

“了尘前辈。”赫千辰不疾不徐的截断她的话,淡笑着挣脱赫九霄抓住他的手,神情自然的继续说道:“尊一声前辈,为的是前辈当年之功,但今时不同往昔,今日我们坐在这里也不是为了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若是让了尘这句话说完,势必会引起一场纷争,但他不是来这里看赫九霄杀人的。说了这些,赫千辰又敛了几分笑意,“况且,他说的没错,他答就是我答,只要有了答案,是谁所说,前辈何必如此着相?”

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但了尘行事手段并不像出家人,脾气也确实不太好,如今年纪大了,似乎又多了些人情,板着脸,她显得不悦,其他人却各自交换眼­色­,赫千辰的回答,还有他之前和赫九霄一起发的七杀令,早就等于将千机阁和巫医谷视作一家。

这么算来,他要真的想一统江湖,确实不一定需要什么雾­色­刀。

赫九霄听他所说的话,露出满意的表情,知道赫千辰不喜欢在人前作出亲密的举动,他也没再去拉他的手,冷冷的眸­色­微阖着,扫过了尘身后的人,赫千辰虽然在说话,但还是留意到了赫九霄的眼神,也随着他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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