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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红楼之琅环 > 9

9

龙四却道,“你家里若知道你买了这个院子,能让你自由自在的搬出来住么?”

贾环不由苦笑,“那自然不可能,不过是想着隔三差五的,我偷偷来一趟罢了。”

龙四因道,“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岂不辜负了此间的一番美景。既如此,你且一切别管了,我自会让这院子名正言顺的落到你的名下,谁也不敢来拿。只不过事成之后,环儿记得要好好的谢一谢我。”

6、琅環府 ...

且说龙四送贾环回了荣府,让他不用管买院子的事,贾环也猜不出他要使什么法子,因此只在家里安心等着。

正逢两日后,“贾珍等来回贾政:‘园内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爷已瞧过了,只等老爷瞧了,或有不妥之处,再行改造,好题匾额对联的。’”

贾政便带着手底的清客门人去逛省亲别墅,可巧儿正撞上宝玉在园中散心,命他随往,一时又想起贾环来,亦命人叫了进去。

贾环知道贾政心里大抵嘱意将宝玉所题所咏诗词对联用上,以慰宝玉幼时受元春启蒙的姐弟之情,因此一路走去,并不肯多费心思,众人都只道贾环是不肯抢了宝玉的风头,因此藏拙,心中皆叹环三爷心思玲珑,就连贾政也会错了意,见他特地谦让兄长,便不怎么追迫他,逢景致处只限宝玉题一匾一联,其余诸人随意。

众人一行走一行评景题诗,待至正殿处,见“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正在说太富丽了些,便有人来回,有宁寿宫总管太监常公公前来找小贾探花说话,如今宁寿宫乃是老圣人与皇太后静养之所,其宫人与宁荣二府亦从无来往,贾政一时不知何事,倒唬的盘问了贾环几句,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少不得赶忙带着一并出来迎接,在省亲别墅里题字咏联的事自然先放下了。

待贾环随贾政将那位常公公接入书房,只听常公公面­色­和缓道,“咱家此来是替老圣人赐小贾探花一份奖赏,因不是宣谕,贾大人、小贾探花实不必多礼。”

贾环此时已经差不多猜到常公公所为何来了,暗自也忍不住为龙四这一手叫绝,他将西山那座院子以太上皇的名义赏赐下来,别说贾府诸人,就是贾母也不敢说将那院子怎样处置,只是不知龙四要寻个什么赏赐的由头。

这里便听常公公道,“老圣人因知小贾探花主力创建荟萃馆,收罗天下藏书供天下学子共读,且荟萃馆兼济贫寒书生,又怜贫扶弱,不拘一时一地,在大青诸城中推行举建荟萃馆十余所,为天下向上好学君子大开方便之门,行贤者之范,实堪大义大贤之士,又因小贾探花年未弱冠,且无职可擢,特赐京郊西山宅地一所,以滋嘉奖。”

常公公面南颂完,又向贾环笑道,“老圣人因恐小贾探花年纪尚幼而风光太盛,不免有‘伤仲永’之忧,因此未下明旨,乃是深为爱惜之意。只让咱家将西山宅第的地契带了来,另外御赐仆从使女一十六人,并些玩物家事,皆已送至西山,小贾探花亦无需进宫谢恩,万望小贾探花勿辜负老圣人一片怜才之意为是。”

话里虽如此说,贾环仍要装模作样的冲着皇宫方向磕了个头才算完。

贾政在旁边已经听的呆了,他并不知贾环已经将荟萃馆开出了京城,还在塘沽、金陵、洛阳,苏杭一带城市都开了分馆,此时不免惊喜交加,又苦留常公公用茶,奉上谢银,常公公一概不受,将装地契的匣子交给贾环后,便拱手走人。

当晚贾母等几人知道老圣人为贾环赐宅,举家更加欢欣鼓舞,贾母还要从自己房中出钱替贾环将西山宅第略加修缮,贾环忙得辞了,只说原先的宅院就很好,实不必再花钱破费,况府里正为娘娘省亲忙的万般头绪,如今正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他说的意切,因才作罢。

次日一早贾环就带着小厮墨砚、青箫将上“太上皇赏赐”的西山别院里去,宝玉着实好奇,便也非要跟去看看不可,贾母正恐贾环得了赏,宝玉心中不自在,就吩咐了人好生跟着他们兄弟俩一道去了。

行至别院门前,只见大门上已换了崭新的一块匾额,书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乃是“琅環山庄”,贾环看见,心中便不由一震。

这个“環”字与他的环字相通,倒也罢了,只是龙四虽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这天下识字的人却都知道当今圣上正是名讳水瑯,现今的北静王水溶比水瑯低一辈,他那一辈名中都带水字旁,水瑯的几个兄弟里,则皆是带玉字旁的名字。

贾环自觉自从穿越一来,诸事无不信手拿捏,即便当初与龙四结识,心中也未报多大敬意,倒是极为欣赏龙四的为人手段,只是近来好几次,却让他觉得龙四的行事越来越让人猜不透其心意了。

宝玉不知贾环的心事,在一边还摇头晃脑的赞道,“真是好字,此非胸中有广翱天地者再写不出来的,竟不知是哪位大家手笔?”

又迫不及待的拉着贾环进园中去看,只见门内满眼的花红映碧树,萝薜倚仙姝,数座玲珑山石抚墙依潭,晃一看竟分不出哪里是花园,哪里是屋舍门墙,又有左右两条丹柱游廊,曲折萦迂,沿路浮花照水,萦砌盘阶,直似仙境一般,比之昨日两人看过的省亲别墅还要­精­致有余。

贾环思度事已落定,也不愿因这么点名字的小事与龙四生出间隙,于是抛开一边,又见龙四派来的那十六名下仆丫环皆没有领头之人,并不是要代管起自己这里的家务的意思,就交给墨砚去核名登册,不入荣国府的籍簿,等着一应交由自己的大丫头秀云、锦月分派。

又过了几日材料齐备,贾环就开始了自己前后两世最豪迈的一次“家装工程”,将庭院中各间房舍的窗户都换成透明玻璃窗自不必说,另外还在院子后面依山的势高处修了一座水塔和一架水车,另外打了水井,挖好管道,用高炉专门炼的合金铜管,外面裹上厚厚的棉花,再扎一层油纸,充作地下水管道,而且接了两条线,一条地下水管,一条温泉水管。

水龙头采用玉石雕刻,数十件里头才不过能挑出一件能与玉石水管螺纹紧密拧死的,为了不污染地下水,又将排水管一气修出了好几里地去,直接通入了京城外面的护城河。

至于井中流入管道里的地下水,虽说无现代工业污染,贾环还是不大放心,命人烧了许多竹炭,敲成极碎的颗粒,加工成简易的饮用水净化过滤器,一一添加在出水阀门之下。又画图烧出许多瓷质抽水马桶的组件,直到组装起来后,众人也不知其功用。

贾环在琅環山庄中日日忙乱,贾府里王夫人等也无暇他顾,展眼元宵在迩,自正月初八日,宁荣两府就开始严阵以待,“至十四日,俱已停妥。这一夜,上下通不曾睡。”

到了正月十五的正日,一家人抻头引颈的把元春盼了来,众人接驾,元春上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无数繁复礼仪下来之后,元春又至贾母正室,与贾母王夫人并三春姐妹厮见了,又请薛姨妈宝钗、黛玉外眷相见,“又有贾政至帘外问安,贾妃垂帘行参等事。”,最后宣了宝玉入内,长姊幼弟相见,元春将宝玉携手揽于怀内,亲热不已。

后来好容易才一行人至省亲别墅正殿,大开筵宴,“元妃乃命传笔砚伺候,亲搦湘管,择其几处最喜者赐名。”,并命三春及宝钗、黛玉各题一匾一诗,点了“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四处,命宝玉各题一首五言律。

待众人作诗毕,又点过戏听过,又在园内焚香拜佛,题一匾云:“苦海慈航”,方有太监呈上按例赏赐表礼,元春看过后,一一颁下。

贾环一整晚都与贾珍、贾琏等随在贾政身后,众人皆以为元春势必召见一下这个探花兄弟,谁知一晚竟无消息,枉费贾环怕叫到自己的时候作诗出丑,还事先备下了一首颂大观园的五言律。

及至元春的表礼赐下,贾环见不过是与贾琏贾蓉等一样的寻常东西,略也猜到了几分元春的意思,只贾政思忖到元春深在宫闱,于外务知之甚少,更不知太上皇赏赐贾环、将来大约前途无量之事,只苦于尊卑有别,无法提示女儿,又恐贾环伤心,一时不免左右为难。

岂知贾环连龙四亦不过是当作合作伙伴,根本从未将元春放在心上,转头就丢过脑去不再理会了。

过得几日后,贾环估算着琅環山庄那边差不多清扫­干­净,待出了正月天气稍暖,便可挑个日子搬过去,因此叫了墨砚、青箫,让秀云锦月坐马车跟着,且去山庄里看看还需准备什么。上了大街却正遇上宝玉与他的小厮茗烟,贾环知道宝玉一大早就被叫到东府去听戏,原贾珍也派人来请了他,不过让他推了。

既遇上了,贾环便招呼道,“二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听完戏了?”

宝玉笑道,“并没什么意思,只闹的我耳朵疼,因此早离了席,正想外头逛逛去呢。你带着这么一帮子人,这是要去哪?”

贾环知他是看见了后面的马车,便道,“不过是秀云锦月两个丫头,带他们去山庄里收拾收拾,我已禀过了老爷,打算三四月里挑个日子搬过去,老爷也说老圣人赐的宅子,空置久了不敬。”

宝玉顿时一脸羡慕,不由道,“既如此,我也跟你一道去看看去。”

急得茗烟在旁边道,“我的爷,何苦跑那么远,知道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贾环好奇道,“二哥哥原本是要上哪?”

宝玉道,“也没打算上哪,我房里的袭人家去了,这边怪闷的,就想去她家里看看。”

贾环对靠着王夫人近的一概不喜,正不想让宝玉去了给袭人长脸,便笑道,“袭人家里有什么好看的,去了没处坐没处站,大约连口好水都喝不上,不如跟我一道去山庄看看,他们给我请了个灶上娘子,做的一手好苏杭菜,我再叫人去买些吃的,晌午就在那里用饭岂不自在?下午一早回来就完了。”

说的宝玉十分意动,也不顾茗烟愁眉苦脸,巴巴儿的跟着贾环去了。

7、小郎君 ...

不消一时望见琅環山庄大门,门外却拴着两三匹毛­色­油亮光滑的高头骏马,贾环正自奇怪,却见龙四手下一个叫成平的熟人站在门内,见了贾环忙出来道,“环三爷来了?我家主子原说今日天气不错,便想起过来坐坐,正在里头呢。”

贾环笑点点头,见成平还盯着宝玉在看,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小心谨慎惯了的,便道,“这位是我家二哥。”

成平忙道,“原来是荣府上宝二爷,失敬。”

宝玉虽不喜读书论学,与礼仪一节上却还十分有心,在外客面前从未怠慢,又见贾环对那人十分的客气,当下也满面和煦的向成平点头道好。其实贾环也是因为不清楚平时跟着龙四的那些人现实里都是什么身份,再加上后世的自身习惯,因此才显得格外平和些。

况且试问那些近侍帝王身侧的,想必随便一人的品级官职就比翰林院正七品修编高一头,比如龙四轻易不带太监出门,有一回跟着一人,与贾环略聊了两三句话,贾环只知道那人姓单,这个姓实在少见的很,因此稍微派人一打听,便打听出来皇宫中现叫的上姓单的就只有一位公公,在御书房当差,乃是正四品内史令,而贾政的工部员外郎才不过正五品的官儿而已,当时还因此着实让贾环郁卒了一回。

不过不论现实如何,成平如今并不敢在贾环面前拿大,便侧身让贾环、宝玉先行,进门后,墨砚青箫和秀云锦月各自去忙不提。

贾环带宝玉先去了书房,想着既然龙四在这里,少不得要引两人见一见。

宝玉原不认识面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便是自己的“姐夫”,只道是贾环的好友同年,他本是喜欢结交些形容相貌玉树临风之人物,可惜龙四虽皮相也是极好的,一来并无意搭理宝玉,二则贾环平素不觉,其实龙四身上自有一股沉冷不容亲近的气势,让宝玉顿生压抑之感,因此一时见过了,两人彼此却无话的很。

贾环还道宝玉又犯了他的“呆病”,横竖不喜欢书房,就让他自去外面逛着玩,又告诉他,“不如去找秀云,看中午想吃什么都说给她,不比咱们家里差呢。”

龙四一直看他安排完了,才问道,“你今日要在这里用饭不成?”

贾环笑道,“刚请了个做得好苏杭菜的灶上娘子,你今日有空没有,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不如留下来尝一尝,宝玉却也不很招人嫌的。”

龙四淡淡笑看他一眼,也不答应,只道,“一到过年时候,家里自然比平日忙些,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只是细一算这两月余光景,你怎么就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儿了?”

贾环笑道,“什么这个样儿?你不说我还没找你呢,到底你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连老圣人都请出来了,倒唬的我一大跳!原来你说你上头有人,如今可不止有人,只怕要通天了!”

说完便静静的望着龙四,待看他怎么回答。

谁知龙四并不理会,却懒洋洋笑道,“到了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如今我不问你,你也别来问我。不过我原说替你把这里的事办妥,要你好好谢我一谢,眼下你可想起来怎么谢我没有?”

贾环一次试探不成,看龙四的样子,心里也隐约有了点谱儿,自然心知肚明自己同样有很多事瞒着他,只是没想到龙四居然会做这么一副彼此彼此的模样出来,不由­嫩­脸一红,也不好意思追究为何要起“琅環山庄”这么个名字的事了,只道,“你原来在这等着我?但我还并没想好,大略有个念头罢了,不如等我正式搬过来,准备准备再详细与你说说如何?”

龙四听了便点点头,也不追问,倒让贾环一阵无力,接着又听他道,“你弄的那些水龙头,抽水马桶,果然好用的紧,不知道安放到别处方不方便?”

贾环难以想象龙四向现代人一样使用那些设施的模样,几乎喷笑,又强忍住道,“你都用过了么?确实很方便是不是,只是你也见了,光埋那些管子就费了多少事,若想在别的房子里安上,少不得就得从新挖地凿墙的铺管线。”

龙四安闲的待他笑了半天,才神­色­舒缓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腮边,低笑道,“什么事就笑成这样,到底还太小….”

贾环自从刚才就被那一双眼盯得莫名有些心慌,也不敢动,生怕显得太着意了,嘴里讷讷埋怨道,“你别捏我的脸,我哪里就小了?”

龙四抿­唇­一笑,“依我看,哪里都还太小些。”说罢自起身出了院子,略站了站,到底没留下用晌饭,带着人走了。

宝玉见了山庄里就剩他和贾环,这才欢了起来,一会说这块石头放这里太挡眼,一会又说这棵合欢树不该栽在那里的,又问贾环哪里找了那么多的玻璃,嵌在窗户上亮晶晶的格外好看,在屋里站着又透亮儿,不似贴了窗纱那么­阴­沉。

贾环在庭院里陪宝玉看了一会儿,便叫了墨砚、青箫,秀云、锦月,并杨雄帮他请的山庄管事两名,一叫秦勇,一叫刘大富,还有龙四配置过来的那一十六名仆人丫环,满满的站了前庭,方把自己对山庄里外的统一规划的规划详细说了一遍。

主要是成立财务室,人力室,综合室(行政一词古代不能随便用),和采购室四个大部室。

财务室专管列帐开支报账,府中资产盘点存放,贾环自任总管,秦勇任副总管。

人力室里放的是一直跟着贾环的墨砚、青箫、秀云、锦月四人,负责平日给众人的考勤、表现考核,记录奖惩,给众人做月例表,财务室就按照人力室往月例表上打的分数给众人发月例。人力室自身的表现考核,由相互交叉考评,再加贾环的最终考评,混合起来算总成绩。。

综合室负责的事务因山庄里人少,不忙活,却比较碎,例如白天黑夜的轮值巡查,各处洒扫整理,大门上的迎来送往通传,还有山庄里主子外出的备车备马,下面还挂着茶水房和厨房、库房,所以又细分成三处,外勤组,内勤组和厨房,任命贾环原先的长随王顺为主管。

采购室顾名思义,日常生活品和食材的一应消耗品,逢年过节山庄里添置人口、翻新换修家具摆设、包括山庄里的花木,主子下人添置衣物,山庄的人情往来等等,还要与综合室一并保管库房。因此贾环挂着衔儿,刘大富把关看好了东西,来找财务室秦勇打申请,秦勇盖印章批了,才能从财务支银子采买。

另外以上各处一人每半个月有一天假,­干­的好的,除了每月月例,还有年节时的红包。

这么一份派,责任分工明确,涵盖了整个山庄中运转的环节,有条不紊,又有奖励机制,下人们不禁人人趁愿,都忙不迭的早起晚归,争着想得贾环设计出来的那个全勤奖。(万恶的全勤奖T_T)就算哪里一不小心出了问题,也能很快就找到责任人。

贾环把差事划分说完了之后,又让秦勇、刘大富和王顺各自挑了自己得用的人,带下去分派活计不提。

宝玉在旁边看得十分有趣,他原在贾府里只知道跟姐妹丫头们玩,或者作几句诗,迫的急了才读一会子书,从来没见过这样当家理事的法子,便缠着贾环道,“你这法子虽我从未见闻过,但细想下来,实在是周全至极的,无论哪里竟没有你规矩管束不到的地方,依我看起来,只怕这套法子拿到咱们家里也十分的有用。”

贾环没想到宝玉在管家一事上还颇有眼光见地,并非一无是处满脑子只有春花秋月,大约也是从来没被逼到份上罢了,便有心提点他道,“我也不过懒怠跟琏二嫂子似的那么­操­心,二哥哥住在家里自然便宜,好歹还有琏二嫂子管着家呢,就算将来琏二哥和琏二嫂子跟大太太回去了,也还有大嫂在。”

宝玉听了一愣,不由道,“琏二哥和凤姐姐为什么要回大太太那边?”

不等贾环回答,他自己也想过来了,万一将来大太太年纪大了,大老爷膝下就贾琏二哥一个,可不是得他们夫­妇­二人回去伺候,然后又想起来寡嫂李纨,叹道,“大嫂子若能管,早就管起来了呢。”

贾环看宝玉满脸愁­色­,大约是能悟到些什么了,忽又见宝玉眉头一松,笑道,“凭将来怎么样,那还早呢,况还有老太太、太太,总轮不着咱们­操­心。”

说的贾环几乎没忍住,好歹没把那句“要是老太太、太太也没了”的话问到宝玉脸上去,赶紧转身自己先走了。

宝玉傻乎乎的不知道已得罪了贾环,还安安稳稳的在花厅里看着秀云带着丫环们摆饭,倒是贾环呕了一口气,把饭桌上那些什么苏州的|­乳­笋、杭州的甜藕,西湖里的莼菜羹,金华的蜜汁火方,龙井的虾仁儿等等,吃的极不爽口,一早赶着吃完了饭,说是怕回去晚了老太太、太太知道教训,也不管宝玉说还没逛够,即刻就带着一家人回了城里。

8、大生意 ...

少时回府,贾环气已消了大半,也不理会宝玉,自己回房歇下。

过了几日,却传来凤姐之女大姐儿出疹的消息,“凤姐听了,登时忙将起来:一面打扫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命平儿打点铺盖衣服与贾琏隔房,一面又拿大红尺头与­奶­子丫头亲近人等裁衣。外面又打扫净室,款留两个医生,轮流斟酌诊脉下药,十二日不放家去。贾琏只得搬出外书房来斋戒,凤姐与平儿都随着王夫人日日供奉娘娘。”

贾环因此想起自己的事,少不得又找来杨雄,问他,“咱们派出去的那些船,去南洋的那两只也该回来了吧?”

杨雄默默一算,道,“前些日子差人去问,福州那边还是没信儿的,但总出不了这一个月,必有回音。”

贾环无法,只能打发杨雄先出去,谁知第二天杨雄就又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道,“环哥儿大喜!下南洋的那两条船回来了,说是带了两个葡萄国的洋和尚,自称会看病的,还有什么木轮车,另外那帮小子们还照你的吩咐,将那千奇百怪的东西,只要是不认识的都弄了一对儿回来。如今人到了泉州港,正往京里来呢。”

贾环大喜,笑骂道,“是葡萄牙吧?!那两个十成是传教士,竟带着自行车,这可是个好东西。你且仔细盯着,等到时候将他们招待到庄子上去,另外那些东西千万保密,谁都不许动,一到了即刻来报!”

因有这些事做念想,贾环便十分觉得度日如年,偏偏这日宝玉、贾环并三春和黛玉随贾母用饭毕,近几日又接了史湘云住在府里,王夫人,李纨,凤姐等都往贾母这边来,大家闲话了一回,薛姨妈带着宝钗也过来凑趣,说起这一群的孩子们,排了大小长幼,自然是宝钗为首,又说到是二十一的生日,而且今年生日特殊,乃是十五岁将笄之年,再没两天就是了,贾母因王夫人当着薛姨妈的面提这一回,且先头府里盖省亲别墅,薛家也出了一份力,便想着替宝钗过个生日,略还些人情。

贾环不明贾母之意,只觉得这个老太太对宝姐姐的态度确实比较模糊暧昧,难怪原著里林妹妹总是心忧难安,命不久长。偏此时看一家人笑语欢声的,贾母又问宝钗爱听何戏,爱吃何物等等,真如对自己的亲孙女似的可亲,更衬得一室花团锦簇中,穿一身素衣的林妹妹孤冷单薄。

一时散了,众人皆为宝钗送上贺仪,彩云便上来问道,“宝姑娘生辰,可送些什么贺礼的好?”

“锦绣阁”珠宝店里的那些珍珠首饰其实已经制好了,贾环还没派人去取,暗忖着如果这两日取回来,少不得还得给宝钗的生日添彩,那倒不如再等等,到林妹妹的生日时再拿出来的好。因道,“我的箱子不是你收着么,从里面挑几枝金簪子玉镯子什么的,再上姨娘那里要匹好缎子布,一并送过去便完了。”

彩云道,“有现成的好礼,还送那些老古董做什么?我看只把你平时捎给姨娘和三姑娘的那碧凝(护肤)一套,或者焕彩一套的瓶瓶罐罐拿一只盒子包了,管比什么金花银朵儿的都体面好多,宝姑娘还喜欢!”

贾环撇她一眼道,“我­干­嘛平白去讨她的喜欢?!”

倒把彩云噎的满脸绯红,跺了跺脚,自己摔帘子跑了出去。

再者贾环又想起来原著里的时候,凤姐引了个小旦来比黛玉的事,便又使墨砚和琅環山庄里的刘大富出去打听,因宝钗的好日子极近,凤姐动作倒也快,次日就定了京城一家新出小班“福和堂”,昆戈两腔皆有的。

墨砚办好了差,来回道,“里头确实有个唱小旦的粉官儿,扮起来倒有九分的像林姑娘,只是不说也瞅不出来,难为三爷怎么惦记这个的。”

贾环道,“偏你爱问,那人呢?”

墨砚就笑道,“自然是照爷的吩咐,让刘管事领山庄里去了,只那个粉官儿还有个弟弟,在‘福和堂’还未出徒,因爷是吩咐了一定将粉官儿带走,为此把这个拖油瓶儿也捎上了,好在这姐弟俩并不是什么台柱子人物,合起来倒也没花多少银子。”

贾环便点点头道,“唱戏能有多大出息,我这也是给他们俩指条明路儿,况山庄里人手也不大足,你让刘大富看看,编在那群丫环小厮里头罢。”

墨砚一时会意的眨眨眼笑道,“这个谁不知道,只是小的们说句话三爷别打。咱们几个一路瞧着,那林姑娘弱柳扶风的,真真儿是个水晶玻璃美人儿,还动不动就一汪的泪,又只合宝二爷好,三爷何苦这么巴巴儿的念着?!只怕姨娘将来也不愿意呢!”

贾环被说的懵了半晌未缓和过来,指着墨砚说不出话,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骂道,“我竟不能饶你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在这满嘴胡嚼,这要让旁人听见,你们竟让林姑娘活不活了?”

墨砚忙在一旁赌咒发誓,“小的们再也不敢了,也没跟什么人说,不过是小的跟青箫,还有秀云大姐私底下说了一回。”

贾环看他眼光闪烁,还有些忍笑之意,一看便不十分相信自己的话,也笑骂道,“再不用攀扯别人,青箫是最老实的,秀云一个女儿家哪里会开这样的口,就是你的事!我料着你的意思了,你在这里巴望着我早订下个人,然后好放你也早些讨房媳­妇­去是不是?”

墨砚慌忙道,“绝无此心,不然教我天打雷劈。”

贾环笑道,“你赌咒我也不信,正好我看着姨娘手底下的彩云就挺不错的,不如我找个好日子,去姨娘那里帮你定下了,如何?”

墨砚可不敢说彩云心里惦记着要给贾环当姨娘,贾环一向面薄心尖,才一提林姑娘就已经这样了,当初连龙四爷那样的人物也敢刺,再说彩云岂不点了爆仗桶,因而忙连连讨饶道,“好三爷,你快饶了我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从明日起,不,从现在起,小的一个字也不多说了,这还不行么?”

贾环点点头,“一个字也不说?行,那你便先扮着哑巴罢。”

正说着,听青箫在书房外面道,“三姑娘房里的侍书姑娘在二门上等着,说三姑娘请三爷呢,只说有事相商。”

贾环一时也想不出探春找自己何事,便把墨砚扔到了一边,随司棋去到探春房中,见探春正在做着针线,穿了一条浅绿­色­荷叶珍珠滚边撒花裙,外头套一件半旧家常的鹅黄蝴蝶花缎对襟褂子,头上戴的是锦绣阁珠宝店里得的堆纱串珠儿花簪,观之愈发“俊眼修眉,顾盼神飞”,颜­色­确实称得“三春之冠”。

探春因见贾环进去,就先拿了双针脚匀称形状板正的鞋并两双袜子,两个荷包儿,一块用包袱包好了,道,“原是我闲了给你做的一点春天穿的针线,你的针线上虽也有专门的人,大抵没有自己做的仔细,且我多做上一件,就让姨娘少做一件,她也能得松缓松缓。”

后面这句话颇入贾环的耳,因此忙含笑道了谢,又道,“姐姐不过想打发时间的时候略绣上几针就好,咱们在外头也有成衣铺子,实不必费力的做这些,没得倒累着眼睛。”

探春闻言,这才把司棋等都支了出去,问道,“说起这铺子来,昨日太太倒叫了我过去打听,想问你在外头弄的铺子是不是叫锦绣阁,我只说从没听你提过,这事也简单,竟打发人叫环儿来一问便知道了。”

“太太说原不过是随便一问,并不用专门的使人来烦你,我便略坐了坐就回来了。看太太当时的意思,大约是替薛姨妈他们家问得多些。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只得先跟你说一声。”

贾环冷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少不得是薛大呆子想做锦绣阁的生意,或者给锦绣阁供货,或者入股,他们没当面问,大约是怕我一口回绝了,要找个稳妥的时机开口罢了。”

探春道,“原是上次你在老太太面前说的不清不楚的,大家也都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个小铺子罢了,就是那几万两银子,也道是你们铺子里攒了好几年的老本儿。要不是你跟我说,我也再不敢想那外头说的开的又大,分店又多的锦绣阁就是你说的小铺子。”

贾环一笑,“我特意那么说的。不过如今知道了又如何呢,都知道我那铺子里另外还有个大股东,我也不能一人说了算的,况且他们左右不过是图谋生意,薛大呆子那人不足为虑。这事儿你只当不知道,即着他们算计去罢。”

探春叹气道,“我也不过是白给你说一声,即便说我知道,又能管的了什么呢,但凡我生成个男人,早就跟了你出去打天下去了。只是我的想头,太太那边万一开了口,你怎么不得略给他们漏个手指头缝儿,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个罢。”

说着伸了一根指头出来,贾环会意,笑道,“这个我自省得,不过他们真若来找我,我也有话说,到时指不定谁占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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