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昨夜的战斗没有波及这里,而且用来待客也不显得寒酸。这时,已经没人关心室外的寒冷了。
亚历山大大帝将酒樽带到中庭,两名从者面对面坐下悠然地对峙起来。爱丽丝菲尔和韦伯并列坐在一边,边猜测着情况的发展,边意识到这意味着暂时休战,自已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玖辛奈坐在另一边的远处,既然亚历山大没有开口问自己,玖辛奈也是懒得参与进去,毕竟看戏的人比演戏的轻松多了。
亚历山大用拳头打碎了桶盖,醇厚的红酒香味顿时弥漫在中庭的空气中。
“虽然形状很奇怪,但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亚历山大边说边得意地用竹制柄勺打了勺酒。很可惜,当场没人能够指出他这个常识性错误。知道错误的人都没有入席,而是坐在一边······
亚历山大首先将勺中的酒一口喝尽,随后开口道:“听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得到圣杯。”
严肃的口吻使周围气氛平静了下来。这豪放的男人居然用这种口气说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选定那个有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冬木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旁观,那就不必流血。同为英灵,如果能互相认同对方的能力······那么之后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接过亚历山大递来的柄勺,同样舀了一勺酒。
阿尔托莉雅细瘦的身躯总会让人为她担心是不是真能喝酒,但看她喝酒的豪爽,一点也不输于巨汉亚历山大。毕竟,她拥有红龙之血。
亚历山大见状发出了愉快的赞美声。
“那么,首先你是要和我比试谁比较强了?亚历山大。”
“正是,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叫‘圣杯战争’了,叫‘圣杯问答’比较好吧……最终,骑士王和征服王中,究竟谁才能成为‘圣杯之王’呢?这种问题问酒杯再合适不过了。”亚历山大一改刚才的严肃口吻,恶作剧般地笑着。
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啊,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自称是‘王’的人哪。”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种。”仿佛是在回应亚历山大那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
那声音和那光芒使得阿尔托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立刻僵直了。
“弓兵,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阿尔托莉雅厉声问道,而回答她的却是泰然自若的亚历山大。
“啊,在街上我见到他时是叫他一块儿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啊,金闪闪的。但他和我不一样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他吧。”亚历山大笑着说。
身穿甲胄的弓兵用红玉般的双眸傲然注视着亚历山大。
“还真亏你选了这么个破地方摆宴,你也就这点品味吧。害我特意赶来,你怎么谢罪?”
“别这么说嘛,来,先喝一杯。”
亚历山大豪放地笑着将汲满了酒的勺子递给弓兵。
原以为他会被亚历山大的态度所激怒,但没想到他却干脆地接过了勺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爱丽丝菲尔想起了之前阿尔托莉雅所说的“挑战”。
弓兵,这名不明真身的黄金之英灵既然自称为“王”,那他就不可能拒绝亚历山大递过的酒。
“这是什么劣酒啊,居然用这种酒来进行英雄间的盛宴?”吉尔伽美什一脸厌恶地说道。
“是吗?我从这儿的市场买来的,不错的酒啊。”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懂酒,你这杂种。”
嗤之以鼻的弓兵身边出现了虚空间的漩涡。这是那个能唤出宝具的怪现象的前兆,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只感觉身上一阵恶寒。
——但今夜弓兵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具,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一系列酒具。沉重的黄金瓶中,盛满了无色清澄的液体。
“看看吧,这才是‘王之酒’。”
“哦,太感动了。”
亚历山大毫不介意弓兵的语气,开心地将新酒倒入三个杯子里。
阿尔托莉雅对不明底细的弓兵仍有相当强的戒备心,她有些踌躇地看着那黄金瓶中的酒,但还是接下了递来的酒杯。
“哦,美味啊!!”亚历山大呷了一口,立刻瞪圆了眼睛赞美道。
这下就连阿尔托莉雅也被唤起了好奇心。原本这就不是一个看谁更体面的比赛,而是以酒互竞的较量。
酒流入喉中时,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脑中充满了强烈的膨胀感。这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好酒,性烈而清净,芳醇而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着鼻腔,整个人都有种飘忽感。
“太棒了,这肯定不是人类酿的酒,是神喝的吧”
看着不惜赞美之词的亚历山大,弓兵露出了悠然的微笑。不知何时他也坐了下来,满足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当然,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物库里都只存最好的东西——这才是王的品味。”
“开什么玩笑,弓兵。”阿尔托莉雅斥道。
平静开始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了。
“听你夸耀藏酒听得我都烦了,你不像个王,倒像个小丑。”
弓兵嗤笑着看着充满火药味的阿尔托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