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碧疆又被她气的坐起来,却好像扯动了伤口,疼的弯下腰去。
“才不会上你的当!”鸟儿嘴上虽然这样说,脚下却不由有些迟疑。
半晌依然不见他有动静,不禁挪进了一点,才发现他衣袍上竟有血迹晕染开来。鸟儿一惊,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跑上前扶他躺下。撕开衣襟才发现他的小肚子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鸟儿从他怀中摸出金疮药,一边上药一边唠叨,“你不是懂五行八卦吗?怎么会受伤?”
“还不是拜你所赐!”碧疆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并不妨碍他咬牙。
鸟儿似乎才想起来,疑惑的问道,“我那迷魂散是特制的,你怎么会醒来?虽然我临走把蜡烛熄灭了,但之前的量也不少啊?”
“你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吗?”碧疆恨恨的道。
“为什么要羞愧,”鸟儿顺手撕下他身上的一块里衣绑住伤口道,“难道该羞愧的不是你吗?好好的觉不睡,半夜三更跑来跳崖。”
碧疆干脆闭口不言。
鸟儿突然能够理解碧疆的心情,看着别人吃瘪,实在是……太爽了……
话说他们两个的角色今天忽然调过来了,碧疆变得这么好欺负难道是因为强行逼出迷魂散加上受伤的缘故?那她这么伶牙俐齿是为什么呢?不对!仔细想想,好像她在遇到姜银和他以前一直都很伶牙俐齿来着。
“该走了。”碧疆看了看天色,拉着鸟儿起身。
“去哪里?”鸟儿疑惑道,“就算要出去也要等天亮啊?这样黑咕隆咚的怎么找路?”
碧疆没理她,只是把火熄灭,将燃尽的火堆推进温泉中,直到看不出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才拉着她离开。
火熄灭以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黎明前的黑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鸟儿只能跟着碧疆磕磕绊绊的往前走。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鸟儿心中越来越疑惑,他好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你认识路?”鸟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本少爷的命金贵的很,”碧疆没好气道,“怎么可能轻易送死。”
……这个
“你早就知道掉下来摔不死!!!”鸟儿惊道,那么他早就料中了一切?看着他的背影,鸟儿心情有些复杂,他也料中她会跟着跳下来,那么他是不是也是因为料准死不了才抱着她一起下坠的?
“知道啊,”碧疆突然停下来,伸手摸摸她的头温柔的道,“只是没想到你会跟着跳下来。”
鸟儿抬头看他,晨曦的微光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他的嘴角勾着温柔的弧度。心中有什么悄悄融化了,只是还没等她彻底感动完,碧疆就转身拉着她继续前行,“本来还想着怎么能拉你下来着,没料到你这么傻,自己就跟着跳下来了。”
腾的一下,正在冒出来的和还没有填满胸腔的感动一瞬间变成了怒火,在她的小宇宙里熊熊的燃烧着。鸟儿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反正今天趁着他受伤,骂也骂了,踢也踢了,嘲笑也嘲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揍他一顿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鸟儿刚准备出拳,碧疆忽然停下来,鸟儿一时没刹住一头撞上去。
“你干嘛!”鸟儿摸着被撞疼的鼻梁,不满的看他。
碧疆微微一笑,侧身让开。
鸟儿不禁呆了,此刻他们正站在半山腰,一轮红日慢慢升起,给整个山间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泽,很快的,阳光似乎一瞬间冲破云层铺下来,所到之处满树满树绽放的桃花上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嵌在天边淡橘色的云彩之中,仿佛是话本里描述的仙界十里桃林,她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美可以如此壮观,如此的撼人心魄!身上所背负的沉重也似乎一瞬间被这份壮阔吞噬。
忽然被人从背后拥住,碧疆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道,“鸟儿,人生可以如此广阔,如此壮美,你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你的人,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你要好好的爱自己……”
“那么,你是爱我的那个人吗?”鸟儿扭头看他,一直所背负的沉重被吞噬,她忽然又有了勇气,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碧疆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怔的看她,清晨的阳光也为他深邃的眸子镀上一层柔色,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踮脚贴上了那两片薄唇……
碧疆眼里忽然刮起一阵旋风,鸟儿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心中一惊,急忙准备放开的时候却觉后脑被一只大手按住,灵活的舌就像他眼中的旋风一般,强势而温柔的刮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也许是气氛太好的缘故,她意外的不想反抗,反而伸手拦住他的脖子开始反攻。
碧疆又是一顿,然后把她抱的更紧,鸟儿用力的啃咬的,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忽然眼睛被一只大手覆住,她的唇被放开,空气涌入口腔,她得救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
“笨蛋……也不知道闭上眼睛……”碧疆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她能感觉到温润的触感落在她的鼻尖。鸟儿想要扳下他的手却被抱紧,“等等,先不要用那样的眼睛看我,我的定力并不向想象中那样经得起考验。”
鸟儿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早晨柔和的阳光和那宽厚的胸膛,如此让人沉沦,让人留恋……
“万枝丹彩灼春融,人面桃花相映红。”旖旎的气氛忽被一声突兀的惊叹打破,。
鸟儿一惊,急忙推开碧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反观碧疆倒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看着尹定远笑的和煦。
“哟!这不是小疆吗?”尹定远似乎才看见他,惊讶道,“你也来看日出!”然后看着他因为受了伤而撕去的外袍更加惊讶道,“你这么热!”
碧疆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哎呀,小疆,你的伤势不要紧吧!”尹定远忽然焦急的走上前,扶着碧疆道,“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辛苦你了。来人呐,轿子呢!”
树林里忽然涌出一对黑衣人,还有两顶小轿,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那刚刚……
鸟儿只觉得脸烫的能烧起来,根本不敢抬头众人的表情。
碧疆的身影有些僵硬,定定的看着某人咬牙:“尹定远……”
尹定远哈哈干笑两声道,“不用害羞,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见,”说罢扭头看着那队黑衣人问道,“是吧?!”
黑衣人全都站着没动。尹定远默了一下,训斥道,“现在你们听命于谁!?”
“远世子。”黑衣人代表答道。
“那你们有没有看见你们主子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尹定远接着问道。
影卫们看看碧疆,见不得人的事……
接吻这种事情,确实应该躲起来不让人看见的吧……
众人迟疑的点点头,看到尹定远瞪起的眼睛又缓缓的摇摇头。
尹定远满意的点点头,扭过头来看着碧疆笑,“你看,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
这样的自欺欺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话说回来,碧疆今天真是是流年不利,先是鸟儿又动手又动口的欺负了半天,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正在陶醉间却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不说,最后还被告知,大家一直在欣赏他陶醉神情,小心眼儿如碧疆,不知心中被气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睚眦必报如他,尹定远以后可能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坐在轿子里的时候,鸟儿才慢慢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懊恼的直揪头发,她到底在抽什么风!都怪那些该死的桃花!
咦?等等,入秋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桃花?想到这里实在是有些憋不住,撩开帘子看着正在前面走的尹定远问道,“现在为什么会有桃花?”
“这都不知道吗?”尹定远惊讶的看她。
鸟儿看着他的表情一愣,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尹定远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唉……你春天都到了,能没有桃花吗?”
……
她错了,她不应该问他。
“远世子……”碧疆幽幽的声音从前面的轿中传来,饱含着咬牙切齿的情意。
“哎!”尹定远欢快的应了一声,十分狗腿的赶上去,“小疆,有什么吩咐?”影卫们很想装作不认识他,这样的人,知道的他是个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狗腿子。让这样的人随意差遣还真是……丢人呐……
鸟儿听见碧疆的声音,不知为何脸红心跳,浑身不自在,急忙缩回轿中。抬头看着蓝色的轿顶欲哭无泪,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以后要怎么面对碧疆……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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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第三十章 毕竟尝到甜头以后和未尝到甜头是两码事】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忽然停下来,鸟儿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的跳个不停,紧紧的盯着车帘,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碧疆的声音忽然传来,鸟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止,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在他并没有撩起帘子,只是隔着轿子说道,“这几天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去雪湖休养一段时间,我会让小橙跟着你。”
“好的,好的,你去吧,不用担心我。”鸟儿点头如捣蒜,光知道暂时不用面对他,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为何她要去雪湖“休养”。
碧疆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走了……”
那缓慢低沉的语调没来由让人觉得似是不舍,可能是受伤有些虚弱的缘故吧,鸟儿心想。(秦皇:啊啊啊!鸟儿你这头猪!!!)
“嗯嗯,去吧去吧!”鸟儿急切道。
外面似乎传来一声窃笑,半晌之后一些脚步声渐渐远去,可能是碧疆带着一些人离开了。
尹定远撩开轿子帘笑道,“鸟儿,我是太喜欢你了!”
鸟儿急忙捂住胸口喝道,“大胆淫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本姑娘!”
尹定远一愣,又大笑起来,放下轿帘对着剩下的影卫道,“出发!轿子抬稳了,送到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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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混沌的暗,只有一点昏黄的烛光摇曳。檀木桌上摆着牌位香炉,男子上完香之后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定定的出神,脸上尽是悲伤之色。
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冷艳中带着丝贵气。
“娘……”清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戚,“我该怎么办……”
“少主。听说她死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些焦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走进来,待看见男子脸上的神色时不由一愣,随即开口,“老奴说过,少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语气中有些不满。
“奶奶,我们放弃吧……”男子扭过头来,表情像个孩子般无助。
老妇毫不犹豫的一掌扇过去,清脆的声响过后,男子脸上立刻显出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少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可对得起公主?”老妇痛心疾首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任性!”
男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褪去,转身又看向墙上的画像,语气带了漠然,“杰儿知错。”
“知错就好,领罚吧!”老妇缓了语气说罢走到一旁的墙上取下一把皮鞭道,“少主,得罪了!”然后就朝着男子的后背狠狠的抽下来。
男子闷哼一声,被抽的向前趔趄一步,然后又定定的站稳。
男子背上很快就皮开肉绽,那伤势让人绝对不能相信是出自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之手,没过多久男子就摇摇晃晃的倒下去。
“少主!”老妇一惊,急忙扔下鞭子将男子接住,却依稀听得男子口中喃喃:“舞儿……”
老妇看着昏迷男子的眼神极为复杂,似是疼惜又似是愤恨,似有茫然又似有坚定……
碧霄山庄
寻若云嘤嘤的抹着眼泪,寻蓝珂看着床上重伤沉睡的人皱了皱眉头,刚要扭身离开,床上的人忽然虚弱的开口,“小侯爷?”
“少爷!您醒了!”碧阮惊喜的开口,然后跑到门口叫道,“快来人呐,少爷醒了!”
“碧大哥!你没事吧!”寻若云扑到床前,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二小姐,您这是……”碧疆准备起身,却似乎动弹不得。
碧阮急忙上前道,“少爷,您伤的很重,还不能起来!”
寻蓝珂也上前关切道,“碧公子还是好好躺着。”
碧疆虚弱的咳了一声道,“在下失礼了。”
“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寻蓝珂道,“感觉还好吧?”
“多谢小侯爷挂怀。”碧疆答道,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王大夫道,“我睡了多久?鸟儿呢?”
碧阮一顿,神色有些悲伤。倒是王大夫笑道,“火姑娘就在隔壁,老夫刚刚给她上过药,少爷不必担心。”
“她伤势怎么样?”碧疆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焦急,
“少爷放心,”王大夫笑道,“虽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好在下面是一汪温泉,而且火姑娘本身没有受伤,所以伤的要比少爷轻的多。只是暂时还不能下地而已。”
碧疆似是放了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寻若云笑道,“二小姐这样的表情可让碧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寻若云难过的看着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鸟儿姐姐她死了——”
“二小姐!”碧阮和王大夫都变了脸色。
“云儿!”寻蓝珂皱眉喝道。
碧疆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看着她笑道,“二小姐真会说笑话。”扭头对着王大夫道,“鸟儿不是就在隔壁吗?”
王大夫张了张嘴,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碧疆恍惚的看着他,忽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少爷!”王大夫焦急的把脉,屋里忽然丫鬟医师的涌进一堆人,场面一片混乱。
寻若云看着满屋子的人满脸的惊慌失措,求救般的望向寻蓝珂。
寻蓝珂训斥了寻若云几句,便歉意的向碧阮告辞。碧阮也没有什么心情,只是客套说了两句连门都没有送出来。
甫一上车,寻若云哪里还有惊慌失措的样子,沉静的说道,“看来沈千舞是真的死了。”
寻蓝珂点点头沉吟道,“嗯,应该是真的,碧疆那个样子不是假的,只是……秘籍怎么办?”
寻若云淡淡一笑道,“不知道有秘籍之前我们不也有周密的计划吗?现在只不过回到我们之前的轨道上而已。”
“只是有些太可惜了。”寻蓝珂惋惜道,“本来可以省很多力气的。”
随着侯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碧霄山庄鸡飞狗跳的场面也渐渐平息。尹定远坐在桌边道,“侯府这次没有除掉你恐怕要失望了。”
“他们不是来看我的。”那个刚刚还吐血昏迷的人此刻悠然的坐在床边,中气还算足。
“鸟儿既然已‘死’,现过两天就安全了。”尹定远说道,“你打算让她在我那里待到什么时候?”
“再过些日子吧。”碧疆想了想说道,“侯府会忽然对武功秘籍感兴趣想必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是说侯府的背后还有人?”尹定远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嗯,所以我们现在只是瞒过了表面而已。”碧疆道,“保险起见,还是让她再多呆些日子,再把香儿派过去。”
“你把那么闹腾的丫头派过去干嘛?”尹定远笑的揶揄,“我知道你是怕她闷,但是我觉得怕闷的好像不止她一个哦?毕竟尝到甜头以后和未尝到甜头是两码事嘛……”
碧疆一顿,淡淡的道,“我乏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别害羞嘛。”尹定远笑道,“你一向料事如神,可能料到她会不会像你想她这般想你?”
“远世子。”碧疆笑的眉眼弯弯,“宛青已经到嫁人的年纪了,前些天还说让我替她做主寻一门
亲事。我重伤在身,不便行动,恐怕耽搁了人家,你就替我上上心吧。”
“什么!?”尹定远变了脸色,咬牙道,“她竟然想嫁人?!”说罢便扭头愤愤的走了。
碧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勾,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的抚上自己的唇,半晌忽然翻身将头埋
在了枕头里……
31
31、三十一章 ...
【三十一章“姑娘,又想少爷了吧?”】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切都很精致,精致得十分眼熟。鸟儿站在小桥边上看了看旁边的大青石,新月之夜一切都显得黯淡,但那一方刺眼的白帕还是很清楚的告诉她,她转了一个时辰之后果然又回到了原地。
鸟儿长长的叹了口气,捡起白帕乖乖往回走。虽然她到现在还是会在这个园子里迷路,但是回屋却是闭着眼睛都能回去的,倒不是因为是她的屋子而记得牢,而是她的屋子是这院中无论如何转都能到达的地方。
“姑娘,您回来啦?”小橙已经准备好洗澡水,正在铺床。
鸟儿笑笑,径直走到桌边,揉着酸痛的脚。心中将碧疆狠狠的骂了一百遍。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气得牙痒。
她是在跟尹定远开玩笑,所以她以为他也是在跟她开玩笑,结果下了轿却被大大的“远青府”三个字和恢弘的朱漆大门晃傻了眼,“这……”真的是远世子的别院呐……
“调戏良家妇女总也是要讲情趣的嘛,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总是不雅了些。”尹定远笑的开怀。
她虽然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碧疆让她来这里总归有他的理由,而且就算她想反抗现在也未必能反抗得了,倒不如乖乖的听话,反而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尹定远轻车熟路的把她带到这间屋子,小橙见到她一点也不吃惊,高高兴兴的迎她进屋。
果然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她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尹定远把她安排好就匆匆离开了,虽然他们表现的和往常无异,但是她还是嗅出了一丝紧张的气氛,也就是说,他们遇到麻烦了!她高兴的想,碧疆最近应该无暇顾及她,有机可乘!
园子大的惊人,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青砖红柱琉璃瓦,富丽而不失雅致。她出屋走了一会儿就迷路了,恨的牙痒,皇家的人果然是吃饱了没事做,把园子建这么大干嘛?腿走酸了都没有找到门。
连着两天她都在园子里迷路,无奈之下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小橙。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谨慎,毕竟碧疆才是她的主子,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
那就一直迷路找不到自己的屋子好了,这样一来就有借口让小橙领自己转园子认路了。她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乱走一通,想要等着小橙来找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房前。
马上扭头走上她从来没有走过的一条路,然而半个时辰之后……她饿的前胸贴后背,终于看到了小橙,她就在她房前来回踱步,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姑娘,您这是跑哪里去了?饭菜都凉了,您饿坏了吧?”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小橙你也不去找我,还我饿这么久……”
“这园子是大了点……”小橙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害怕我出去了,姑娘又回来了,饭菜都没有人热。姑娘您总会回来的嘛……”
她的心忽然发凉,猜测是一回事,确认之后却又是一回事,小橙果然知道这园子的古怪。原来碧疆不是无暇顾及她,而是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将她困住。还不如像以前一样找人看她,她还可以活动活动筋骨,这样一个人跟傻子一样走迷宫,无聊死了。
秘籍也好,性命也好,于她来说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谁想拿谁就拿去,所以她除了知道碧疆对她居心叵测之外,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想干什么,然而……鸟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姜银给她的药丸不见了,可能是掉下惊心桥的时候丢在温泉里了,她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也就是说,八月十五,她没有压制寒毒的药物很有可能迎来她人生的终结,这最后的十几天,她不想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孤零零的死去,她好歹也是有追求的哇。
到底要怎样才能出了这个鬼院子?她少有的努力思考着……
“姑娘,水温差不多了,先去沐浴吧。”小橙打断她的沉思。
鸟儿应了,走到里面的浴室,摸摸水温,于她来说稍微有些热,但却是不会让她着凉的温度,毕竟如果她感觉刚好的时候,水温就有些凉了。从她在碧霄山庄的时候小橙就一直这样为她准备洗澡水,她一直以为是她细心,但是想起那天掉下惊心桥的情景,又不禁怀疑是碧疆特意吩咐过的。
想到那天的情景,鸟儿又不禁发起呆来:在温泉上空他揽她入怀,换了姿势只是为了让她少受冲击,在水里虚弱的他强撑着拖她上岸,只是怕她觉得烫,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抱有目的,但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回想起来,美丽的朝阳,壮观的桃林,还有……停!停!不能再想了,鸟儿使劲甩甩头,深吸一口气猛的扎进水里,下意识的抚上唇,那如狂风席卷一般的触感还在,火热野蛮的霸占了她的感官。
“先不要用那样的眼睛看我,我的定力并不向想象中那样经得起考验。”忽然想起他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说出的这句话,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好像是情话吧……一向闷骚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叫人难为情……
鸟儿觉得浑身发烫,就像那天一样喘不上气来,猛的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小橙听见她在里面不安分的扑腾,拿着浴巾进来窃笑,“姑娘,又想少爷了吧?”
“哪,哪儿有!”鸟儿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疼的直吸气。
“可是脸很红哦!”小橙继续取笑她。
“水有点热,不行啊!”鸟儿怒了。
“嗯嗯,今天的水是热了点。”小橙作势扇了扇,放下浴巾离开。
鸟儿看着她嘴角那丝揶揄的笑,又看了看一点热气都没有的水面,突然有种挫败感。她到底欠了碧疆什么啊,连他的下人都这样欺负她!
鸟儿呆呆的看着水面,才发现自己长着一双看十分好笑的眼睛,明明在笑,看着却像哭,不由就笑起来,有什么滴到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波纹终于把她的倒影打碎,水面上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
鸟儿牙齿打着颤从水里出来,脸色冻的发青。小橙见她这个样子一惊,过来一摸她的手才发现冷的跟冰块一样,焦急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躺躺就好。”鸟儿声音都在打颤,说着就直直的倒下去。
“姑娘!”小橙焦急的叫道,“药呢,您不是有药吗?”
“药丢了……”鸟儿扯扯嘴角似乎想笑,意识却渐渐模糊,“……掉下惊心桥的时候丢了……”
小橙将她扶上床,看着已经失去知觉的鸟儿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快步走向靠窗的桌子,伸手在下面不知拧了什么,寂静的黑夜之中传来细微的声响。待准备转身时却觉浑身一僵,无法动弹,“姑……”话还没出口,哑|茓也被点了。
“小橙,对不起……”鸟儿慢慢的收回手歉意道,“|茓道两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你先忍忍吧。”
小橙眼中满是焦急,使劲的眨着眼睛挽留,鸟儿狠了狠心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终于能更一章。
亲们,请不要大意的撒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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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章 ...
【第三十二章傻了吧,爷会飞!】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嬴县的白玉酒楼四层,婉转的女声娇娇的吟唱,几个老头子喝着老酒,听着小曲儿摇头晃脑颇为惬意,不少公子小姐等菜的功夫也细细的品味着,唱曲儿女子的嗓音不错,圆润娇柔,在这里的都是嬴县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故而比下面几层要雅致的多,午间的时光沉浸在这圆润娇柔的声音里一片宁静祥和。
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长久的,尤其是宁静这种东西。一声很煞风景的猥琐声音传来,“哟!小娘子,好久不见啊!”
圆润的曲声戛然而止,不觉让人遗憾。
“哎!继续唱啊,”一个长的有几分人样的的男人一ρi股坐到女子对面的凳子上笑道,“唱的好有赏,爷对你一向大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尾音拖的很长,自以为情意绵绵,却不知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女子咬着唇不说话,急急的收起琵琶准备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男人抓住女子的手笑的下流,“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天怎么也给爷个答复啊!”
“大人就放了小女子吧……”女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哀声哭道,“相公重病在床,不能没有人照顾啊!”
刚刚摇头晃脑的老头子叹一口气别过头去,有个年轻男子想站起来却被同伴按住,无奈的摇了摇头。男子名叫程龙,是本地县太爷的儿子,嬴县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地方又偏,从来也没出现过什么大人物,程胜虽只是个小小七品县令,但却是这里的天王老子,谁敢惹?
就像那唱曲的女子和猥琐男子根本不存在一般,酒楼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该上菜的上菜,该喝酒的喝酒,只是正常的反倒让人喘不上气来。
“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呢?”男子见她哭的厉害,不耐烦的道,“你那病鬼丈夫有什么好?还不如跟了大爷我吃香的喝辣的,爷保证好好疼你……”说道最后脸上已经带了淫色,伸手朝着女子脸上摸去。女子无处躲闪,眼看就要让那人得逞,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懒懒的声音,“真是没追求!”
在十分“正常”“的气氛中,这个声音显得十分突兀,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坐在桌边,懒懒的靠在窗边盯着程龙笑眼弯弯。
“你在跟我说话吗?”程龙看着那散漫的神情,有一种权威被挑衅的恼怒。
“不是你还能有谁?”男子摇着头站起来,众人才发现他身材有些瘦小,比程龙足足矮了半个头。
“你可知我是谁?!”程龙怒道。
“县太爷的儿子嘛,我还以为能更有些品味呢。”男子俯身抬起跪在地上女子的下巴,像打量一件衣服一般看了看摇头道,“真让人失望!”
“你什么意思?!”程龙长这么大还没人跟他这么说过话,他没有兄弟姐妹,除了爹娘疼他之外,嬴县的老百姓见了他都很“恭敬”,以至于到现在也没什么朋友,但是眼前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偏偏让他嗅出些志同道合的味道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男子走到窗前,看了看下面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来。”
程龙跟着走过去,好奇的往窗下一望,眼睛顿时一亮。
男子笑起来,“怎样?光看那身姿也不一般吧!”
“一看就是外地人,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的。”程龙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
“哎哎哎!”男子拍他,动作有些痞气,却不让人反感,“我只是让你看看而已,那可是我的猎物!你的在那里!”说着指着还在地上跪着不敢离开的女子嘲笑道。
“不是要爷放过你吗?还不快走!”程龙对着女子喝道,见女子忙不迭的站起来匆匆离开才扭过头来看着男子道,“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这小子说话的口气和眼光都很对他的胃口,程龙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笑骂,“本少爷好歹是县令公子,人家可不一定能看上你!”
“哼!那我们就试试!看谁能拿下她!”男子不服气,看了看他身后的家丁道,“先说好哦,只靠自己不能让家丁帮忙!”
“好!一言为定!”程龙摩拳擦掌,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众人见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好奇,有靠窗的人已经忍不住探出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楼下隐约传来一声骚动,即使在四楼众人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楼下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下去看热闹了,程龙本来也想奔下去,却见青袍男子忽而一笑,优雅的坐下了,他想了想也撩了撩袍子正襟危坐,装模作样的品起茶来。
骚动声越来越大,程龙看着对面悠闲适意的男子不禁暗中佩服,竟然能猜到那女子会上四楼,虽然不服气,但是他显然要比他镇定的多。
很快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胜雪,蒙着面纱看不清样貌,但一双眼睛淡淡的分不清是平静还是深邃,奇异的吸引人,行动间那股风姿更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人们口中不由发出赞叹。
程龙眼抬了抬腿想上前,但是看看对面的男子依然坐的稳如泰山也只好耐着性子坐好。
“听着,对付女人要欲擒故纵。”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你越不在乎她,越是高高在上才越能引起她的注意。”
程龙的心思本来都在那女子身上,待耳边的话音落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教他,不禁心存感激,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眼睛收回来,装模作样的品茶。
“钦言,点菜。”女子开口,一如她的人般云淡风轻。
“是,小姐。”一旁有人开口,众人才发现原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布衣小厮,清俊的眉目带着些女气。
“喂,那边的小妞!”青袍男子忽然放下茶杯,冲着女子淡淡的开口,眼中带着些漫不经心。
越是不在乎,越是高高在上才越能引起她的注意,程龙心中暗想,这小子果然很有一套。随即也学着他的样子瞄了瞄那女子道,“菜有什么好点的,过来陪爷喝一杯!”
那女子看都没看他们,倒是那小厮扭头瞟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点菜。
程龙气不过,刚要起身,却见青袍男子只是低低嗤笑一声,豪不在意的开始品茶。那女子忽然抬头看过来,眼神中带着些探究,程龙胸中的火气忽然间熄灭,虽然不是在看他,但心却不由的砰砰直跳。
对面的小子果然不简单,程龙又坐稳了,偷偷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半路却被青袍男子拦住,指指自己的桌子道,“这个菜放这里。”
小二为难的看向那女子,见她低头似乎在想什么,没有任何表示。
“我叫你放下就放下,磨叽什么!”程龙一副高高在上不耐烦的样子。
小二哆嗦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小厮,那小厮只是抬头往这边看了看复又扭过头去。
小二无奈的将菜放下。
不一会儿……
又一道菜上来
“放这里!”男子又拦住。
女子终于抬头看过来,程龙挺了挺胸脯,然后听见对面的男子道,“过来陪爷喝一杯!”
“听见没?”程龙状似漫不经心道,“过来陪爷喝一杯!”
女子没动,倒是那小厮走了过来,微微一笑,然后伸手……
程龙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双脚悬空慢慢的移向窗口,想要喊家丁,但是见青袍男子被拎在小厮的另一只手中依然笑得气定神闲,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被松开手的时候,程龙呼呼的下坠,却见青袍男子脚尖一点,往前飞去,扭头看着他笑眼弯弯,“傻了吧,爷会飞!”
伴随着程龙落地,发出两声惨叫,一声来自程龙,另一声是一个年轻女子。
“哈哈哈……”青袍男子坐在对面的房檐上抚掌大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就你这样的还出来调戏良家妇女,哈哈……”
“火刺鸟!!!!”泼辣的女声,咬牙切齿的语气,“我一定要杀了你!!!”
青袍男子一愣,惊讶道,“赤练娘子轻功果然不错?两天就就追上来了?不好意思,大爷我还有事,失陪了!”话音落时,人已经飘远了。
“火刺鸟你给我站住!”被程龙砸到的女子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站起来往男子的方向追去。却不知酒楼里那白衣女子定定的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呢喃,“果然是她,怪不得眼熟……”
然而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男子在桌上留下一锭银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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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章 ...
【第三十三章笑什么笑?混成这样还有脸笑?】
“杰儿,她还活着。”老妇进门对着床上正在喝药的男子说道,“嬴县有人传来情报,确确实实见过她了。”
男子拿着药碗的手一顿,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喝药。
“你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要不要奶奶帮你换个大夫?”老妇说道。
“让奶奶担心了。”男子微笑,“我已经大好了,再过两天便可去巡查铺子。”
“那就好。”老妇点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男子乖顺的应了,喝完药就躺下休息。老妇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出了门想了想,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一番,那丫鬟点头离开,老妇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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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匆匆跑进破庙,心中有些抑郁,又不是夏天,这鬼天气说变就变,突然见就下起雨来了。
在神像前的干草堆上坐下,鸟儿无聊的盯着外面的绵绵细雨,眼睛莫名的发酸。鸟儿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人追着跑还真是无聊。
一阵风吹过,鸟儿不由打了个寒战,吸了吸鼻子,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打开包袱却愣愣的发呆。那是一件红色的女装,光是那轻柔的触感和华亮的色泽便让人爱不释手,所以她还真没舍得扔。
鸟儿忽然咧嘴笑,她从姜银那里出来的时候就背着一件红色女装,此刻从碧疆手里逃出来依然是一件红色女装,只不过却不是原来那一件。
那件嫁衣被她落在了碧霄山庄,且不说她千辛万苦的逃出来不可能再回去取,离中秋之日不过就剩下两天,就算她想回去也未必有那个时间,想着那件嫁衣,鸟儿觉得可惜,她连试都没有试过。
那个时候她还说,如果可以,她会为少爷穿上它。不知道她穿上嫁衣会是什么样子,姜银会怎样看她,这样想来,她在姜银面前还一直都是小厮打扮,几乎从未穿过女装。
多多少少也会惊讶吧,她家少爷虽然永远一副谦谦君子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骨子里的骨子里还是很正常的,想到姜银鸟儿不由微笑起来,她要去找他,就算不在他面前出现,至少偷偷的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当目光落在包袱里的衣服上时心中又极不是滋味,不由抚上唇,那种火热的触感挥之不去,鸟儿苦恼的直揪头发,为什么她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又一阵风吹过,鸟儿哆嗦了一下,然后猛的站起来拿着包袱往神像后面走去。不管了,都快死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反正又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鸟儿迅速的脱下青色长袍,把碧疆送她的那件衣服换上。换好衣服正准备出去,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是两个人,这本就是个破庙,有人来避雨并不奇怪,但是他们说的话却让鸟儿要迈出的脚步顿住。
“这次一定要让冷修杰好好的尝一尝失去的痛苦!”一个男人狠狠的说道。
“他可是出了名的孝顺,”一个女人冷笑,语气里也满是恨意,“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看他知道自己奶奶死了的时候的表情!”
“放心,等猴子他们得手,我会让他亲眼看着冷家的老太太在他面前死去!”
“……”
后面的话鸟儿没有听进去,眼前全都是那个老人柔和的白发,慈祥的表情。
“舞儿,来,过来,让奶奶看看。”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笑脸让她冰冻的心有一丝丝的瓦解。
“真是个小捣蛋鬼!”她经常肆无忌惮的捣蛋,她从来都只是笑着包容她。
“杰儿!不许欺负舞儿!”她会在看见冷修杰欺负她时出声训斥,尽管事实上并不是那样,为此
冷修杰吃了不少哑巴亏。有一段时间冷修杰经常在她面前抱怨,“你给奶奶吃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她对你比对我还亲。”
虽然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但是那些温情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达过来,让她难以抗拒。
“不论如何,你必须娶她!”她在冷修杰带回寻若依的时候这样逼他,在冷修杰拂袖而去的时候抱着她哭,“舞儿,奶奶对不起你……”
正如那人所说,冷修杰是出了名的孝顺,所以他们成了婚,只是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她老人家,倒不是她冷落她,而是她害怕那样温暖的牵绊让自己无法安心的离开……
“我想猴子他们应该办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启程吧。”男人开口。
女子应了一声起身,两人走了出去。
鸟儿从神像后面出来,看着外面连绵的细雨定定的出神。半晌忽然快速的冲了出去……
这是一片废弃已久的民宅,鸟儿小心的从屋顶的破口望下去,心不由揪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捆在柱子上毫无动静,银色的白发披头散发的盖着脸并看不清她此刻的状况,旁边几个劲装大汉在喝酒。
鸟儿想了想,掏出一方白帕蒙了脸跳了下去。
一团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几个大汉一惊,扔下酒坛子拔刀喝道,“什么人!”
鸟儿咯咯的笑,“杀你们的人。”
几个大汉见是一个小姑娘,不由放松下来,其中一人嘿嘿一笑猥琐道,“小娘儿们还挺辣,我喜欢。”
“猴子你急什么”另一个人笑道,“怎么也先看看长相再说,别一摘面纱吓死你。”
“这你就不懂了,”那个被叫做猴子的人笑得下流,“有小身板儿就行,长相啥的,那块布蒙着不也挺销魂的么?”
“其实本姑娘手中的剑更加销魂呢?”鸟儿笑的妖娆,“要不要尝尝?”
“姑娘盛情,在下怎好拒绝?”猴子脸上依然挂笑,只是眼中已然有了杀气,话音落时明晃晃的大刀已经逼近鸟儿面门。
好快的身形!鸟儿迅速后退,心中暗惊,这群人看似平平,实则武功高强,比起当今的武林一流高手来恐怕也毫不逊色。冷修杰一个商人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物?锋利的刀锋贴着她的胸口划过,鸟儿再没有功夫细想,认真应战。
“猴子你行不行啊!”有人起哄的叫,“先把面纱拿下来让咱看看,要是漂亮的话可要手下留情啊!”
久战与她不利,鸟儿深知这个道理,轻轻吐气,把压制丹田的内力缓缓的放出来。
眼前的女子两次躲过他的快刀,让猴子多多少少有些惊讶,心知这女子不好对付,正想着要不要叫人帮忙,忽见女子眼中闪出一股精光,亮的晃人。
“铛”的一声刀剑相撞,猴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刀险些脱手而出,心中暗惊,正要开口喊人,却见眼前一闪,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几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很滑稽,但却没有人觉得好笑,他们谁都没看清那把剑何时穿透了猴子的胸口。
“一起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拔刀冲了上去。
刀光凛冽,剑影横斜,金石相撞之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大汉全都倒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不可思议。
鸟儿收起剑,走向老妇走去。几下挑断绳子,冷老太太毫无知觉的倒下来,鸟儿只觉浑身发寒,抖的几乎抱不住她。
摸了摸她的鼻息,又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除了有些发烧之外,应该没有大碍,鸟儿放下心来,将她放在一旁,盘腿运气,想将寒意压回去。
“舞儿……”虚弱的声音传来。鸟儿一惊,睁开眼睛,只见冷老太太定定的看着她,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舞儿,真的是你……”
鸟儿强压着心中的酸楚,笑道,“老夫人恐怕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冷老太太摇头,皱巴巴的嘴角轻轻的弯着,“我们舞儿啊,最爱穿红衣,是一个像一团火一样的小姑娘……小时候也很调皮,欺负了杰儿还反过来告状,那贼头贼脑的小样子……”冷老太太的神情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孙子。
鸟儿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发现老太太双眼涣散,根本没有清醒的意识,想必是发烧说胡话。
原来她竟然这般挂念她么……鸟儿想笑,喉咙却堵得慌。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鸟儿一惊,急忙站起来想要扶着老太太躲起来,但是刚刚放出丹田所有内力导致现在体内寒毒乱窜,她根本就使不上劲。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门口站的正是在破庙的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男人看见屋内的情景先是一呆,然后看着鸟儿的眼中充满了杀气,“你是冷家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媳妇儿,乖媳妇儿……”老太太意识依然不轻,嘴里含糊不清的应着,鸟儿苦笑。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那男人笑的悲凉,语气中满是恨意,“冷修杰正好就要来了,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奶和媳妇儿死去……哈哈哈……”笑着笑着忽然收声,冷冷的盯着她们道,“把她们给我绑起来!”
“不许碰我的舞儿!不许碰我的舞儿!”老太太忽然发了疯般摇摇晃晃的挡在鸟儿身前,挣扎中将她的面巾扯了下来。
“冷修杰来了,先砍她们几刀!”门口的男人望着不远处,兴奋的开口。
鸟儿能听见渐进的马蹄声,那个本来拿着绳子的瘦小男人抽出刀来直直的劈过来。鸟儿顾不得多想,飞身扑住老太太,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那一刻姜银的一颦一笑充满她的脑海,那一身月白的衣袍,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如果他在的话,定要说,再这么没出息,爷就不要你了!
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留下来,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刻,可是这次为什么会如此不舍?
“少爷……鸟儿想你……”
“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呢。”醇厚的声音响在耳侧,像是拨云见日的阳光,鸟儿勾起嘴角……
“笑什么笑?”那声音悠然的说道,“混成这个样子还有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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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章(改错字) ...
【三十四章给我把姜银抓回来!逼婚!】
想象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惨叫。
“笑什么笑?”那声音悠然的说道,“混成这个样子还有脸笑?”
鸟儿一顿,忽然抬起头来,月白的长袍外罩华亮的纹竹黑纱,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不是姜银是谁!
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鸟儿慢慢的站起来走向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那一直压抑的思念忽然间泛滥成灾几乎将她淹没,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想他,以至于明明想笑着叫一声“少爷”,可是发出的音却忍不住哽咽。
姜银先是一愣,而后好笑道,“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来劲儿了,小孩子都比你强。”嘴上虽这样说,手上却轻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当那柔软的指腹划过脸颊时,不知为何觉得万分委屈,忽然就拉住他的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
这一嗓子倒是把姜银给哭愣了,半晌无奈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像对孩子一样轻哄,“不哭了,已经没事了。”
“你是谁!”门口的男人反应过来,怒声喝道。
“奶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旋风一般的冲进来,狭长的凤眸因为那一身红装的女子而亮起来,“舞儿!”
棱角分明的脸,绯色的薄唇,修长的而挺拔的身姿,不是冷修杰是谁?不知是不是那身黑袍的缘故,衬的他脸色有些苍白。
然而鸟儿并没有看他,她此刻靠在在姜银的怀里,什么都不愿想,她错了,她以为她只要偷偷看他一眼就可以满足,可是天知道她多么贪恋这个怀抱,一刻都不想离开,不知不觉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抱住。
姜银又是一怔,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笑的温柔,“我记得比起勒死活人,你不是更喜欢胸口碎大石么?”
鸟儿听罢破涕为笑,手上却抱的更紧。
“舞儿……”冷老太太虚弱的开口,似乎已经恢复神智。
鸟儿想要转身看她,后脑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要抱就抱紧了,小四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做饭呢?”
“舞儿,不要走……”老太太虚弱的语气中饱含不舍。
既然冷修杰已经到了,冷老太太应该不会有事,鸟儿将头埋在姜银的胸口,除了丹田处汹涌的寒意和这个温暖的怀抱,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姜银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乖乖的把人交出来,老子饶你不死!”门口的男人开口叫嚣,和身后的一群人持着刀冲过来,却放着一直憎恨的冷修杰不管。
姜银才慢慢扭过头来,笑的谦和,“想要?有本事来抢。”
冷修杰眼神一凛,这话似乎是在应那大汉的话,可是却是看着他说的。
几个大汉已经拔刀而上,众人刚刚跑到跟前,就见眼前白影一闪,反应过来时,姜银已经抱着鸟儿站在屋顶了。
“舞儿!”冷老太太叫的悲伤。
姜银终于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眼中有些探究。只这一顿的功夫,一阵凌厉的掌风逼近,虽然知道冷修杰不会伤她,姜银还是下意识的转身将怀中人护住,背上挨了一掌,好在也许是因为鸟儿的缘故,冷修杰这一掌并不重,姜银看看怀中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借着掌力向前一跃,空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一群黑衣人仿若凭空冒了出来。
冷修杰一时受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黑衣人的意图似乎只是掩护姜银离开,打斗中竟然没伤人一分一毫,待姜银的身影消失之后就迅速撤退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几个大汉才惊觉,如果他们想要自己的命,轻而易举,不禁有些后怕。
刚刚还十分虚弱的老妇站起来,看着姜银消失的方向疑惑的喃喃,“影星门?”想到刚刚他探究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待看见前方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时,又不由的安下心来,也许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她确实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中锐利,仿佛将要出鞘的宝剑。
“药,师公刚刚练好的。”小四将瓷瓶递给姜银,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姜银急忙倒出一粒,放进鸟儿嘴里,奈何鸟儿已经不知道吞咽。
“你先看着她,我们去看看隔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尹定远很有眼色的拉着小四离开。
两人的身影一从门口消失,姜银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一口,然后对着她的唇哺下去,{奇}抵开她的牙关,{书}鸟儿无意识的吞咽,{网}只是舌头微动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他的。
姜银微微一顿,哺水的动作忽然就变了味,她浑身冰冷,就连气息全是冰的,他的舌伸进她的嘴里缠绕着她冰冷的舌头,舔舐着她冰冷的口腔,渐渐的双臂也渐渐的将她的人整个环住,他只是想让她变的暖和一些,他这样告诉自己……
鸟儿觉得自己正泡在冰河里,满是寒意的河水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她却没有挣扎,此生也许孤独,但是最后她觉得很圆满。
似乎有一条小鱼钻进她的嘴里,调皮的游来游去,弄的她痒痒的,浑身有些软,就像上次碧疆抱她的感觉。
渐渐的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意,缓缓的蔓延向她的全身,舒服的她直想叹气,原来这便是死亡的感觉么,其实也挺不错的。
她的呼吸渐渐暖了起来,姜银放开她的唇,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坐起来。忽然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匆忙的站起来走向门口。
小四离开的脚步迈的不太彻底,动作那样定格着,看着姜银表情有些尴尬,除此之外脸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尹定远倒是镇定的拍拍小四道,“你看看,我早说小孩子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嘛,亏我还专门过来要带你回去,哎,被抓现行了吧……”
小四恨恨的看着他无语凝噎,可是除去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小四其实是个老实的娃,自知理亏也不辩驳。
姜银面无表情的看着尹定远,尹定远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半晌姜银忽而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四细细的看着门上的雕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扭头恨恨的看向尹定远,刚刚竟然陷他于不义!
尹定远却是满脸兴味的盯着木门轻声道,“小疆,其实我觉得你害羞起来真的很可爱。”不是那副千年不变的淡定表情,关键是能任由他欺负啊,任由他欺负。
“滚……”里面传出一声愤怒的低吼,似要把他放进嘴里嚼碎一般。
尹定远见好就收,轻笑一声离开,小四也急急的跟在后面。
一门之隔,某个人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终于抬起埋在双臂间的脸,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鸟儿睁开眼睛扭头变看见这样一幅景象,她家少爷蹲靠在门边,双臂交错搭在膝盖上,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在他脸上,晕着粉红色的光泽,像是那日在蒙山看的桃花,娇艳欲滴。
这是她家风度翩翩,悠然闲适的少爷吗?鸟儿觉得有些恍惚。
“少爷?”鸟儿疑惑的出声。
“嗯?”门口那个人猛的一下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醒了?”说罢匆匆走到桌边去倒水。
“少爷?”鸟儿看着他的侧影,不确定的又叫了一声。
“嗯?”姜银端着水杯悠然的走过来,脸上依然千年不变的悠然,刚刚的狼狈仿佛是错觉。
“我还活着……”鸟儿忽然长叹一声。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觉得你能死的了吗?”姜银将水杯递过来,笑得和煦,“那些不听我话的人,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鸟儿却觉得毛骨悚然,好歹她是个病患,等她全好了在算账也不迟啊,果然是他家少爷。
“小的只是出去散个步,”鸟儿讪讪的笑,“只是一不小心迷路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散步?散了多远啊?”姜银笑的和煦,“我允许你去散步了吗?”
……
“少爷,小的错了!!”鸟儿看着他的表情,在他看不见的怒气酝酿的更加浓烈之前抓着他的袖子干嚎起来,“小的再也不敢散步,再也不敢迷路了!”
姜银拉开她的手,把水杯塞到她手里道,“能嚎的这么起劲,看来精神还不错,把水喝了起来去散步。”
散步……她家少爷消遣她的坏毛病还是依旧如故啊。
姜银看着她脸上郁闷的表情,觉得心情大好,不由微笑起来。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的灾难就要来了……
依然是影星门总舵的大厅里,依然是那个美貌的妇人,看着纸条气的直拍桌子,“这个小闷骚,要急死老娘吗?寒山!”
“属下在。”一个深蓝劲装的中年男子恭谨道。
“给我把姜银抓回来!逼婚!”少妇果断的下命令。
“这……”寒山疑惑,逼婚的话应该抓那姑娘回来才对吧?
“娘,为什么抓臭小子回来啊?”一个身着嫩黄衣裙的女子身姿翩然的进来,好奇的问道,“光抓他回来没有鸟儿要怎么成婚啊?”
妇人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她要是不嫁给碧疆,我们就不放姜银!”
“噗……”正喝水的年轻女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大笑道,“亏您想的出来。”说罢抱着妇人道,“不过,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果然只有我娘啊!”
妇人捏着她女儿的手兴奋道,“那个时候尹小子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好想亲眼看看。”
年轻女子兴奋的扑向蓝衣男人,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冰山叔叔,我也要去!”
“不行不行,这样的好戏我怎么能错过!”妇人想了想道,“寒山,给我们准备两套衣服。”
“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也能听出其中的同情。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似乎已经看到了尹小子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寒山看着两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抬眼看着远处默默的哀叹,少爷,您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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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章 ...
【三十五章 “亲人,爱人,朋友,这些就够了吧?”】
虽然吃了药,但是因为这次寒毒发作提前,之前又耗了内力,鸟儿的身体还比较虚,跟姜银闹了一会儿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姜银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颜半晌,掖了掖被角轻叹一声起身离开。
尹定远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揶揄道,“你说没见面的时候吧,你思春我能理解,但是见了面你还是这个表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的情绪已经升级为欲求不满了?”
姜银斜睨他一眼,忽而微微一笑,张口吟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
这不伦不类的诗没有吟完就被尹定远急急的捂在嘴里,尹定远看姜银恨恨道,“你偷看我的东西?!”
“哪里的话,”姜银扒开他的手笑的无辜,“小四说宛青送了你一方帕子,上面好像有两行诗,你也知道,小孩子好奇心重嘛,悄悄的就跑去看了,我想想随便看人家的东西不好,还专门过去阻止,我到的时候小四正拿着帕子,所以就顺便瞄见了。”
“小孩子好奇心重”和“专门”几个字姜银咬的有些重。
小心眼儿的男人!尹定远明知他是在报复,却只能气的咬牙。
姜银无视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接着说道,“原来小四眼神不好,那哪里是两行诗,明明是四行,不过这宛青也挺奇怪的,前两行挺绝情的,后两行怎么就肉麻起来了呢?而且不是我说,后面的两行绣法……啧啧……真是不像样……”一边说一边恨铁不成钢般摇头叹息。
尹定远正悲愤的看着他的背影无语凝噎,却见他走到前面的凉亭边停住脚步,看着脚底的水池不知在想什么,尹定远知道他是真的心烦,认真的问道,“到底烦什么?”
“她身上的寒毒必须得尽快解了,”姜银悠悠的叹息,“这次她释放内力引发寒毒,又没有及时吃药,下次再发作时恐怕就凶险了。”
“你当初不是将她身上的寒毒引到你身上了而且还亲自试药,不是已经解了么?”尹定远奇怪道,“现在为什么还不能给她解?”
“当初我将她身上的寒毒引了大半到身上,那寒毒确实凶险,有一天毒发让她碰见了,她又差不多都引回去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姜银有些无奈,寒毒被引走以后他很快就醒了,看着冻得脸色青紫的她心中五味陈杂,以前只知道她有趣,逗她是他的一项乐趣,也曾好奇她为什么能带着一身随时要命的寒毒活的那般快活,那时他才知道,她不是活的快活,而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这个认知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恼怒。“当时我身上还留有残毒,身体极虚,而且内力也在之前耗了大半,无法再把寒毒引回。”
“怪不得有一段时间你一直在睡觉。”尹定远恍然大悟道。
“解毒的过程很凶险,其中的关键便是求生的欲望,”姜银接着道,“我身上光那点残毒都足足躺了[奇]两日才醒过来,何况[书]是她,而且这些天[网]相处你还看不出来吗?她那么看轻自己的性命,也许死于她来说是种解脱。”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尹定远也发起愁来。
“师公在继续想办法,但还是必须有强烈的求生欲才行。”姜银说道。
“她最缺的不就是求生欲么?”尹定远皱眉,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提议道,“要不问一问你娘,她不是一向最有办法吗?”
“我娘?”姜银微笑,只不过那神色之中依稀辨得一丝无奈,“他折腾我们的办法确实很多……”果然是亲儿子啊,多么的了解他娘。
鸟儿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青纱帐不由傻笑。她回来了,她又有药了,她还可以多活些时日,第一次,她因为可以多活些日子而开心。
一个黑影笼罩过来,鸟儿扭头看过去,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那纤细的少年身形,除了小四应该没有别人了。
“小四?”鸟儿咧嘴傻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总之不由自主就笑了。
但是小四没有说话,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小四!”鸟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虽说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但是依着小四那不记人的毛病把她忘了也不是不可能。
小四盯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似是愤恨,又似是愧疚,一时间弄的鸟儿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是不小心把她忘记了,所以觉得对她有愧,然后被她当面指出来所以因愧生恨?嗯,很有可能,鸟儿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于是她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是鸟儿,之前和你们相处了几个月。”说罢还为了防止他尴尬豪爽的笑道,“还记得吧?”
小四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额角,鸟儿以为他在回想,谁知他薄唇轻启,恨恨的吐出七个字来,“还是一样的白痴!”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哎!你怎么骂人呢!”鸟儿盯着他的背影愤愤的叫。可是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以后还是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即使被骂,感觉也很好呢……
有人端了药进来,鸟儿喝了之后又觉得困的厉害,躺下继续睡觉,午后的阳光照在她微弯的唇角上,安宁而祥和。
而隔壁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怎么样?还有精神吧?”尹定远看着进门的小四道,“你哥都说暂时不会有事了,你紧张个啥?”
小四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尹定远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自从从侯府大牢出来,他就变了很多,虽说变得沉稳了不少,但是心结却始终没有解开。
一时间屋子里静默无声,三个人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不想活呢?”尹定远决定还是一起讨论比较好。
姜银转着手中的茶杯懒得搭理他,倒是小四接了他的话茬,冷冷的道“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会不想活?”
尹定远觉得小孩子还比较幼稚,可能跟不上他的思想,于是换了一种问法,“如果我现在杀死你,你会想什么?也就是说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你怎么可能杀死我?”小四鄙视他,“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姐都打不过。”
到底是谁说他变的沉稳了!?他那叫三脚猫功夫?
尹定远被噎,气得咬牙,“我不是说‘如果’吗?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小四冷哼一声不理他。
“朋友,亲人,爱人,这些让人留恋的牵绊,她都没有……”姜银盯着忽然缓缓的开口,“甚至连仇人这样让人放不下的牵绊也没有……” 他的语气极慢极轻,似乎只是很平常的叙述,却无端让人觉得伤感。
尹定远喉咙莫名的有些堵,人活着总会遇到些人,遇到些事,肆意妄为的火刺鸟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不知惹了多少麻烦,交了多少朋友,现在却突然间得知,她的心中一无所有。他没法想象她是怎样把那些事物活生生的从心中剥离,抑或是本能的拒绝着温暖的东西从不靠近,活了这么多年,心中空无一物是怎样的孤独与寂寞……
“亲人,爱人,朋友,这些就够了吧?”小四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很坚定。
“最晚两个月,必须给她解毒。”姜银看着小四说道,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培养这些感情。
“我们这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能把感情培养到强烈的让她放不下吗?”尹定远叹道,“而且在那之前,让她接受才是最大的问题啊,除非……”
姜银皱眉看他,预感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妙。
“除非什么?”小四眼睛倒是亮起来,不管什么方法,不做怎么知道不行?
“除非我们正面迎击,让她无处可逃!”
“怎么正面迎击?”小四好奇的问道。
尹定远嘿嘿一笑,斜着眼睛朝姜银挑眉。
姜银优雅的将茶送到嘴边,装作没看见。
“直接说明白啊,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感情,逼她直接面对。”尹定远见他装傻,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咳!咳……咳……”正喝水的姜银一口茶呛在喉头,不停的咳嗽。
尹定远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我相信你可以的。”
“直接说明白,让她知道对她的感情……”小四低头细细的品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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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章 ...
【三十六章 “不会让你逃掉的。”】
饱饱的睡了一天,鸟儿觉得精神大好,所以来自房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很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搅得她心烦,谁啊?要么就进来,要么就离开,到底在干嘛呢?
直到起床穿戴好了,那脚步声还响着不停,鸟儿无奈的打开门却有些意外,站在她门口的竟然是姜银,而且举着一只手,似乎正准备敲门。
“那个……咳!”姜银的眼睛左飘右移就是不看她,“今天天气不错,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吧。”说完还不等她答应,就转身走了。
鸟儿看着他悠然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说呢?那种局促感是不应该出现在她家少爷身上的吧,虽然极淡,但还是让人觉得不协调啊。
天气不错?出去一趟?去哪里?带什么东西呢?鸟儿很疑惑,往常少爷总会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啊?今天到底怎么了?
鸟儿刚关上门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果然还是没有交代清楚吧,鸟儿这样想着,起身去开门,却不想是来人是小四。
“小四?有事吗?”鸟儿问道。
“那个……咳!”小四的眼睛倒是没有左飘右移,只是一直垂着眼帘也没看她。
今天一大早这俩兄弟怎么了?鸟儿疑惑的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小四不自在的拉下她的手来,却没有放开,“那个……今天天气不错,陪我走走。”说完也不等她答应就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鸟儿看着前面那个有点僵硬的小小背影,慢慢将目光移到那只握着她的手上,也许是男孩子的缘故,他的手几乎和她的一般大,比起姜银的温暖,他的温度有些炙热。
谁能告诉她,她不过就天昏地暗的睡了一觉,怎么早上起来就感觉天翻地覆了呢?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天翻地覆算什么?
“我喜欢你。”
当对面的少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别过脸犹豫良久,扭捏良久,腼腆良久,良久良久别扭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鸟儿觉得盘古大神去睡觉了,没有人支撑的天地突然就归于混沌……
不远处,考虑了良久良久,觉得自己可能话说的不够清楚去而复返的某少爷一个趔趄差点崴了脚,饶是他这般聪明过人,料事如神,也无论如何会想到这种情况!盘古大神去睡觉了么?为什么他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不得了了,真的是不得了了。”尹定远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摇头晃脑的皱眉叹息,如果他眼睛里的兴味再掩饰的好一些,也许会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在担心。
“那个……小四?”鸟儿挣了挣,发现小屁孩儿的力气还挺大。
小四手上更加用力,顿了顿接着说道,“做我的家人吧,我会保护你。”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别扭的别着头的他扭过头来认真的看她,“像上次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他的目光很耀眼,闪的鸟儿眼睛发疼。
见鸟儿不说话,小四有些急切道,“除了练功,我有好好的读兵法,哥哥的书我都在看,以后不会那般鲁莽……”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鸟儿抬手挡住他的嘴,忽然笑起来。这个孩子一直因为没有能够好好的保护她而感到愧疚,他把她当家人,她怎么能不知道,可是这样的感情她承受不起。
但是现在,没有酷酷的表情,没有假装成熟,没有讽刺她,完完全全的一个孩子,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她无法假装看不见,无法装作不懂,她,无处可逃……
说不清原因,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你别哭啊!”小四见她哭,一时间有些无措,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胡乱的擦着她的眼泪,“别哭
了,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尹定远看着长长松了口气表情缓和下来的姜银不屑的笑道,“也不知道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去了,小四那小子虽然表面上一直装酷,但是他有多爱你们你还不知道吗?而且,他眼里除了武功,热闹和亲人之外,还有能装的下其他东西吗?怎么可能抢你的女人,”说到这里,尹定远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笑目光温和,“不过没想到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真难为他了……”
姜银缓缓的走过去,小四正手足无措间看见他眼睛一亮,巴巴的望过来,“哥……”眼睛里全然是求助的神色。
姜银走到他身边,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四因为他亲昵的动作心安下来,讨好般将握着鸟儿的手递到姜银面前,“哥。”
“嗯?”姜银疑惑的看他。
“抓住啊,不能让她逃掉。”小四很认真的说道。
……
正在整理情绪的鸟儿听见这句话不由默了一下,敢情他一直这么抓着她的手是害怕她跑掉吗?
姜银轻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鸟儿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侧头看着她似笑非笑,“不会让你逃掉的。”
鸟儿的心莫名一跳,为什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变味儿了呢?于是挣了挣讪笑道,“少爷,您不会真这么幼稚吧?”
姜银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拉着她向前走去。
他的手要比小四大的多,刚刚能把她的手包住,鸟儿觉得脸上烫的厉害,有些不自在。又轻轻的挣了挣,姜银看了她一眼,笑着放开。他如此轻易的放开,她却又莫名觉得失落。
“不是下午才出去吗?”鸟儿看着径直往门口走的姜银,忍不住好奇的问出来。
“我想了想,早点去也是不错的。”姜银解释完继续往前走。
出了门,才发现街上到处洋溢着喜庆,鸟儿忽然想起来,这次她的毒发提前了两天,今日正是中秋。这就是他们今天反常的原因么?她只听过中秋节家人团聚,还真没听说过中秋节认家人的。鸟儿想起小四的表情,心下不是滋味,那个孩子其实很善良,也许是知道她活不久了,所以才想对她好一点吧?那么姜银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个吗?鸟儿看向对面,却见她家少爷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忽然停下来,鸟儿撩开车帘只觉一阵清风拂面,眼前碧波蓝天,不由让人神清气爽。
姜银下了车,带着她往湖边的小船上走去。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叶小舟,难道是带她来泛舟
么?鸟儿心中有些忐忑,不能怪她会有这样的感觉,一大早就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而且明显反常的少爷还没有具体的动作,让她怎么能心安。
不过很快她就忘记了不安,姜银手握着船桨缓缓一摇,小舟便翩然的离开了湖岸,微波荡漾间,正午倒映的阳光被搅成细碎的光芒一点点散在湖面,仿若触手可及的星辰,美得令人心惊。
鸟儿抬头看向姜银,依然是那一件月白的长袍,华亮的淡紫纱衣,头发后面松松的被一只白玉簪子挽着随意的披在肩上,几缕垂在颊边,微风拂过时青丝飘散,纱衣翩然,怎么看都不像凡人。
鸟儿忽然咧嘴笑起来,姜银抬眼看她,“笑什么?”
“感觉像是神仙带着我泛舟于银河之中,”鸟儿靠在舟边惬意的道,“听说人死后会升天,不知道我将来有没有这样的待遇。”
姜银一顿,而后笑道,“没做过坏事的人才会升天,像你这样到处惹事生非的只能堕入地狱,不过倒也是一样的,你可以在忘川上泛舟,不过恐怕那渡你之人会让你没有心情。”
鸟儿气结,愤懑的看他,满是厉鬼的忘川能和熠熠生辉的银河相比吗?她家少爷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
姜银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去渡你。”
鸟儿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似隔着一层薄雾让她看不清楚,或许,潜意识中她并不想看清楚。
“你活的好好的干嘛去渡我?”鸟儿没好气道。
“陪你过河啊?”姜银依然一副玩笑的口气,可是鸟儿却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害怕像今天早上一样无处可逃。
不知不觉舟已经远离岸边,正午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由忍不住犯懒,鸟儿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姜银醇厚的声音,带着丝醉人的缱绻,“睁开眼睛。”鸟儿依言缓缓睁眼……
好美!鸟儿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景色,美得壮观,撼人心魄。那次是清晨的桃花源,这次是午间的洞晴湖。比晨曦的阳光更加耀眼,浩浩荡荡的铺在碧色的水面上,折射着绚烂的光芒。
姜银向她伸出手来,鸟儿怔怔的看着那盛满柔情的眸子忽然想起了碧疆,伸出的手就那样顿在半空,姜银耐心的看着她。
“怎么好意思劳驾少爷。” 她忽然嘿嘿一笑自己站起来扭身望着湖面赞叹,“真美!”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姜银的眼睛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鸟儿的眼中盛满悲伤……
对不起,少爷,我不能用这这残缺的生命和不忠贞的感情玷污你……
37
37、三十七章 ...
【三十七章我的鸟儿怎么办!】
碧波蓝天,一叶扁舟,红衣娇颜,白衣出尘,若不是微风吹过时水面上被搅碎跳跃的点点金光,还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幅出自名家的画卷,清隽雅致。
风景虽美,却没有入目,只因为心无情意。
“传说中有一种鸟,叫做火烈鸟,它通体血红,如烈焰般耀眼。”姜银忽然开口,声音淡淡的仿若清风拂过山泉。
鸟儿回过头看他,只是他欠她的那个故事,他亦回望她,依然是谦然和煦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仿若隐在一层淡淡的迷雾之中,似有什么涌动,却又看不真切。
“其实它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的颜色,它在古楼兰出生,自羽翼丰满起它就一直往南飞,不停的飞,一直飞到南焰山,毅然投入烈火之中,让天火将自己的羽毛点燃,承受炼狱般的烈焰焚烧之痛后得以重生,自此变的通体火红,并且获得了超常的力量,获得力量后的火烈鸟飞回了古楼兰,日日伴在它的主人身边保护他。”姜银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鸟儿半天等不到他开口,终于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姜银眨眨眼睛笑的无辜,“没有然后,这就是结局。”
“这就是结局?”鸟儿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陪在它的主人身边保护他?”
“这个确实是结局,至于为什么要保护他的主人……”姜银微微笑道,语气里带着些狡黠的意味,“那是前传。”
鸟儿气结,但是心里却像有只猫爪子挠一般痒的厉害。依着姜银的性子,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放过捉弄她的机会,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前传是什么?”
不过她似乎忘了,今天她家少爷正在抽风中,并不正常,所以姜银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捉弄她,只是淡淡的笑道,“前传是它的主人被关在通天塔里,那里戾气弥漫,妖孽横行,若没有超常的力量它无法保护他。”说道这里,姜银忽然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若是我被关在通天塔中,你也会历尽死劫来护我么?”
鸟儿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来,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双吊梢桃花眼,不由怔住,一向淡然的眸中那一层薄薄的迷雾散尽,清风白云,碧波蓝天都不及那眼中的一方风景,鸟儿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会!一定会!”语气异常的坚定。
姜银忽然笑起来,那一瞬间他眼中似是涛走云飞,艳阳高照,折射出绚丽的光芒。鸟儿忽然觉得,就只为了这一笑,即使做烈焰焚身的火烈鸟她也是愿意的。
下午的时候,鸟儿的觉得浑身乏的厉害,姜银便划了船打道回府,虽然她还是摸不清姜银带她泛舟的原因,但是眼看着这刺激的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心中踏实了不少。可是她忘了,妖魔鬼怪一般都是晚上才出现的……
从洞晴湖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大概要半个时辰,鸟儿困的顶不住,就靠着车厢打起盹来,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似乎有阵风吹过来,不由缩了缩脖子,这一动却觉得好像被什么缚住手脚,心下一惊,忽然睁开眼睛。
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家一向闲适如风,淡定若水的少爷怎么会露出这样扭曲的表情?真真是可以用变幻多端,色彩斑斓来形容了。
“少爷?”她迟疑的出声。
“醒了?”姜银低头看她,目光柔和,脸色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刚刚的波澜仿若错觉。
鸟儿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怪不得觉得束手束脚。照理说秋天的衣服并不薄,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从他胸口传过来的温度,脸上不由有些发烫。微微挣了一下,姜银轻轻放她下来。
“姜银,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一声低笑,满含兴味。
这声音很爽朗,却让鸟儿彻底的清醒了,急忙转头循声望去,不是尹定远又会是谁?没看见碧疆的身影让鸟儿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一点,可是周围这群蒙面黑衣人是怎么回事?那被押着的小四又是怎么回事?鸟儿不确定般又仔细的看了看,回廊下一排灯笼照出的青砖灰瓦,古朴雅致确实是今早出门的院子无疑啊?
“哥……”小四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幻莫测,似乎在兴奋,又似乎在苦恼,似乎很开心,又似乎很担忧,总之很复杂。
鸟儿莫名的觉得,妖魔鬼怪要出现了……
然后,眼前一暗紧接着一亮,只觉一阵阴风扫过,她身侧的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移位了。不知为何,鸟儿望着对面被挟持的姜银,觉得很滑稽,如果不是鬼魅,世上哪有人会有这般诡异的身法。
“你们想干什么?”姜银开口,语气中似有淡淡的无奈,“鸟儿,他们是……”
他的话被挟持他的人点在喉咙里,姜银不由皱起眉头,看着他面前较为矮小的黑衣人。
“不错,我们都是影星门的人。”那黑衣人接过姜银的话对着鸟儿开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忧虑,“想必你也知道,碧霄山庄和影星门颇有渊源。”
虽然看到尹定远的时候就猜到了事情可能和碧疆有关,但是亲口听到碧霄山庄四个字的时候鸟儿还是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碧霄山庄和影星门的渊源江湖上谁人不知,当年神秘的影星门主迎娶碧霄山庄的小姐可是惊动了整个江湖,那排场比起皇家来都毫不逊色,虽然那时她还没有出生,但是那一段佳话江湖上流传至今。
女子见鸟儿了然的神色,继续说道,“听说影星门有人抢了碧霄山庄疆少爷的心上人。”
心上人……姜银盯着那个兀自演戏演的欢畅的人心中发毛,她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虽然心上人这个词让鸟儿心头一跳,但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所以,我们要带他回去,要杀要剐,随门主处置。”女子的语气有些伤感,似是因同门受难而觉得难过,却有无可奈何。
“哈哈……”鸟儿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冷哼道,“所以他是要以姜银来威胁我?你说什么笑话!碧疆虽然心眼儿小,但还不至于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
鸟儿光顾着生气,以至于没有发现当她说到心眼儿小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不少人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姜银的脸色有点僵硬,直到她后面的话出口时,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看来你还不太笨嘛……”尹定远拍着手站出来,眼中满是赞许道,“不错,这件事情碧疆并不知情。”
你才不知情!!!本少爷就站在你们面前!!饶是姜银,也忍不住有翻白眼的冲动。
“这完全是我的主意。”尹定远耸耸肩笑道,“是我告诉影星门门主他们的人抢了碧疆的女人,也是我让他们将人带回处置。我不像碧疆对于这样的手段不屑,我们皇家的人向来只求结果,成王败寇,至于过程如何,手段如何,统统都没有意义。”
他笑的与往常无异,只是那眼中寒意迸射,来自皇室的威严浑然天成,这是鸟儿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子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闲散无害。
“你想怎样?”鸟儿冷冷的问道。
“嫁给碧疆,我也好向门主求情。”尹定远笑的尔雅,“毕竟影星门的门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如果碧疆称心了,姜银自然也没事了!”
放屁!饶是姜银十多年来淡定如斯,在这样荒唐的事情面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五官皱成一团。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鸟儿冷冷的看他,“你皇家人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为了碧疆而费这样的心思?”
尹定远神秘一笑,“皇家的事情纷繁复杂,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妙。如果想救姜银,你最好照我说的办。”
鸟儿看着他的眼睛,不像往常那般爽朗清澈,那眸中闪烁的精光仿若出鞘宝剑般锐利,这才是皇家人的真面目吧?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尹定远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笑了笑对她抱拳道,“在下言尽于此,就此告辞,希望不久能在碧霄山庄再会。”说罢对着黑衣人道,“事情办完了,回吧。适逢中秋佳节,大伙儿好好聚聚。”
鸟儿眼睁睁的看着姜银和小四被黑衣人押着离开,胸口滞的厉害却无法动弹,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总是会不由的放弃挣扎。
“姑娘,”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子在她面前站住,认真的说道,“他就拜托你了……”
鸟儿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语气极为诚恳,似是郑重的交托。
那些黑衣人的步法极快,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若是我被关在通天塔中,你也会历尽死劫来护我么?”
“会!一定会!”
下午的话还响在耳侧,只是没想到考验来的这么快。
姜银回头望着那清幽月光下茕茕孑立的身影,孤单的像是一缕游魂,只觉心中疼的厉害,|茓道一被解开就要冲回去,却又被人押住。
“娘,现在不是闹着玩儿的时候!”姜银因为急切,出声不由带了恼意。
叶澜拉下面巾,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心情大好,“今晚可真是没有白来,这表情变换的,比我这二十年见过的都多。”
“娘,”姜银对她的打岔十分不满,“您知不知道她现在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您这样做……”
“臭小子!怎么和我的小澜说话呢!”押着他,也就是刚刚劫持他的人一巴掌盖在他脑袋上骂道,“你娘还不是为了你好!”
“爹!您来凑什么热闹!”姜银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娘就知道玩儿!”
“只要小澜高兴就好!”他爹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笑的温柔似水,“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你的小澜高兴了,我的鸟儿怎么办!”姜银真的是急坏了,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周围霎时一片寂静,似乎都能听见月光洒在地上的声音……
连小四和叶柔都惊讶的合不上嘴,叶澜也没想到她这个一向深沉内敛,从容淡定的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愣在当场。
姜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叶澜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柔柔的靠在尹啸天怀里感慨,“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呢……”
尹啸天看着有些无措的姜银,不由想起自己当年,纵使再沉稳,只要关乎小澜他便会像个毛头小子。心头发热的同时也倍感欣慰,温柔的环住自己的妻子,看着姜银难得像个长辈一般语重心长道,“放心,我们不会害她的,我们这样的家族,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纵使你再护着她,她自己也必须学会勇敢。”
“她哪里不勇敢?”姜银不满的回嘴,“她只是被伤的太深而已。”
“但她现在确实在逃避现实,不是吗?”叶澜开口一点都不委婉,“要不然她怎么连一点挣扎都没有?这能叫做勇敢?”
“我们对她要求不高,只要有你娘的一半就行。”尹啸天看着叶澜嬉皮笑脸的开口,立刻被怀里的妻子捏了一把,娇嗔道,“说什么呢!”
姜银看着面前两个为老不尊,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打情骂俏的人十分的不满,虽然知道他娘说的是事实,但是还是不喜欢别人说她不好,他爹娘也不行,不由开口嘟囔,“在你眼里,谁能跟你家小澜相比……”讽刺的意味十足。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尹啸天一听,立刻就炸毛了,反了天了真是,竟然敢讽刺他?
“没什么!”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尹啸天炸毛的时候,姜银偏偏淡然如水,搞的他爹有火没处发,相当郁闷。
“走吧走吧,反正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叶柔上前劝道,“你们不正愁她没有求生欲望吗?现在娘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你们怎么知道?”姜银疑惑了一下,忽然就想明白了,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饶是见过风浪的影卫在那目光下不由有些膝软。
“尹定远呢?”薄唇轻启,语气轻柔,仿佛是对情人的呢喃。众人却不禁浑身发寒。
已经逃远了的某世子忽然打了个喷嚏,看着前面黑乎乎的巷子,似乎觉得自己前途堪忧,转念忽而不知想道了什么,又笑起来,前途堪忧的也许不只他一个……
嘿嘿,尹定疆!你就等着洞房花烛夜被踢出房吧……哈哈……
38
38、三十八章 ...
【三十八章鸟儿低头嗤笑,“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啊。”】
皓月皎白,盈盈的清辉似是给这一切披上了一层银霜,仿佛是冬日未明清晨,冷的渗人。鸟儿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听着周围宅院里传出的嬉闹之声,笑了笑往院内走去,定定的站在大厅前,望着桌上已然凉透了的饭菜,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笑得肚子发疼,慢慢的蹲下去。
“请问……姜公子在吗?”清冽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
鸟儿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回笑望,“不好意思,少爷有事离开了,请回吧。”
冷修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不由一愣,“舞儿,你……”
“少爷不在,冷公子还是请回吧。”鸟儿像是待一个陌生人一般,说罢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手却忽然被人拽住,挣了挣,却被握的更紧:“舞儿……”
不知为何,那温度让她心中噌的烧起一把火来。毫不犹豫的回身一掌,冷修杰惊了一下,侧身躲避,握着她的手上的劲道不由放松,鸟儿趁势将手收回。
冷修杰表情复杂的看着她,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奶奶的面上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得知你还活着,十分想要见你一面。”见鸟儿不动,冷修杰接着补充道,“上次虽然受伤不重,却受了不小的惊吓,也许……”
鸟儿忽的扭头笑道,“如果是为了秘籍的话,冷公子还是不要费心思了。”
“你在说什么?”冷修杰皱眉,声音微沉。
“素闻冷大公子思维缜密,做事周全,闲杂人等近不了冷云堡半步,冷家老夫人能那样轻易的被人劫走……”鸟儿沉了脸冷笑,“这样的事情放在您身上还真是个笑话呢,除非……那些人全都是冷公子的熟人。”
冷修杰愣愣的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半年的时间,竟然会考虑很多事情了。”
“多谢夸奖,”鸟儿低头嗤笑,“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啊。”
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冷修杰的心似被什么扯了一下,微笑就那样僵在脸上,低声喃喃道,“难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可以这么说吧,”鸟儿抬起头来笑的灿烂,“曾经也有一段时间以为是两个人,所以即使寒毒发作痛的死去活来也想要好好活下去,可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那异常灿烂的笑脸浸在皎白的月光下让人觉得诡异的刺眼,冷修杰的心骤然一缩,涩然开口,
“那么,现在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鸟儿歪头笑的调皮。
“做我的家人吧,我会保护你!”满是认真的小脸;“如果你害怕,我会去渡你。”似笑非笑的眸子;就是这些的主人吧……
冷修杰看着她眼中的温柔,竟觉得比刚刚还要刺眼,脱口道,“我可以救姜银。”
鸟儿惊讶的望向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冷大公子果然很厉害呢,什么都知道,”说道这里,笑容有些凄然,“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冷大公子果然费了心思。”
冷修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鸟儿继续笑道,“可惜,我已经不是沈千舞了,即使一个人落魄的时候也不会是个人就跟着走了呢。”
“我知道,火刺鸟,是吗?”冷修杰自嘲的笑。
“不,是火烈鸟。”鸟儿的眼睛忽然亮起来,是的,她是火烈鸟,为了主人,可以浴火重生,为了主人,要顽强活下去的火烈鸟!
冷修杰看着她闪亮的眼睛,闪电般出手,“不管你是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妻子,沈千舞!”
鸟儿一惊,敏锐的侧身躲过,好笑道,“妻子,冷云堡堡主的妻子不是已经染病身亡了吗?”
“只是染病在床而已。”冷修杰冷笑,眼中仿佛化不开的千年寒冰,冰冷而锐利。
鸟儿心中一惊,在思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做了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动作——转身逃跑。
冷修杰一旦出现这种眼神,就证明他做出了某样决定,即使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要完成某样事
情。
他决定了要带她回去,无论使用什么手段。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她转身逃了,她还要救姜银,不能这样轻易的落在他手上。也许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她为了别人而保护自己。
冷修杰惊讶于她的反应,照她平常的性格,不是应该冲上来正面迎击吗?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决定即使动手也要带她回去的。但是现在,单拼轻功的话,可能有点麻烦,但是……
看着前面脚步略显虚浮的鸟儿,冷修杰勾了勾嘴角,足尖轻点,追了上去……
—— —— —— ——分割线—— —— —— —— ——
辉洲的一座大宅内,灯火通明异常热闹,姜银看着面前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他相信鸟儿会来,可是正如他娘所说,现在的她异常的脆弱,总是在逃避,万一这一松手她逃掉了怎么办?一颗心上上下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同样吃不下饭的还有一个,无聊的戳着盘子里的饭菜,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哟,少年,学会叹气啦!”坐在上首尹啸天开口,语气里嘲弄意味十足,“是不是因为上次被
人给扔进牢房不甘心啊?”
小四的手一顿,牙咬得咯咯响,臭老爹,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是因为没有背完《孙子兵法》?”尹啸天说着,忽然提高声音大叫一声,“啊!听说你向女孩子表白了?怎么样,是不是被拒绝了?”
他的声音异常兴奋,小四捏着筷子的手终于忍不住一抖,桌上有什么破空而去。
“哟哟哟……少年还是真没沉不住气啊……”尹啸天轻松的一伸手夹住那支筷子,笑的十分开
怀,“不过我们家小四真是好孩子,还知道尊老爱幼了,下手这么留情,我闭着眼睛随便一接都能接住呢!”
小四咬着唇怒视着他爹,他是尽全力扔得好不好!臭老爹,总是小看他!
尹啸天夹了一筷子青菜,见小四瞪着他,低头看了看筷子,笑道,“喜欢吃就说出来嘛,你不说出来光瞪着,爹也不知道你想要啊……”说罢,亲切的把菜放在小四的碗里。
小四看着肉堆中那唯一的一抹青绿,气得直鼓腮帮子。
“行了行了,你就别逗他了。”叶澜不赞成的捅捅尹啸天看着小四哄道,“不要总是吃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青菜比较好。”
小四看了看叶澜,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忽然开口,“娘……”
“嗯?”叶澜看着他道,“怎么了?”
小四看了姜银一眼,低头把青菜送进嘴里,含糊道,“没什么……”
叶澜看了两个心神不宁的儿子一眼,心中暗笑,忽然抬头望月感叹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呐,不知道一个人过中秋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很可怜吧……”小四接口,又开始戳碗里的饭,她一个人怎么过呢?
姜银抬头看了他娘一眼复有低下头去。
还在闹别扭呢,叶澜觉得十分好笑,,嘴上接着叹道,“要是有亲人就好了。”
明明都有了,还不是你把人家一个人扔下的?姜银心中又气恼又忐忑,还是不说话。
“我出去一下。”小四忽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叶澜问道。
小四没有回答,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就忽然趴倒在地,样子有些狼狈。
“哎呀,摔坏了没?是爹不小心,不好意思啊。”尹啸天晃了晃右手,那手中赫然只一根筷子,
“对了,你娘刚刚问你什么?”
语气中关心意味十足,但是屁/股却没离开椅子一点。
小四气呼呼的爬起来,怒视他爹,酷酷的道,“我说过要做她的亲人,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不管,男人就要说话算话!”
“男人?”他爹坏笑道,“跑两步都能趴下的人算男人?”
“你……”小四气得浑身发抖,平常的尖牙利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叶澜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笑得神秘,“小四说的对,男人就要说话算话,所以,今天晚上鸟儿会有亲人的。”
“什么意思?”小四抬头疑惑的看着她娘,姜银也望过来。
“好歹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我是那么狠心的婆婆吗?”叶澜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那丝笑意有些……坏!
姜银和小四齐齐松了口气,估计有人在倒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鸟儿今夜无恙。
辉洲望阳塔,一个碧色长袍的男子立于塔顶之上,面容肃杀的看着前后追逐的两人逼近,待渐渐看清那红衣女子的样貌之后,眼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个女人……”
39
39、三十九章 ...
【三十九章也许收这样一个女儿折腾那小子也不错……】
适逢佳节,辉州境内的不少门派在望龙酒楼包了宴席,江湖人本就豪爽,三教九流的小门派又不
及大门派有涵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时间酒楼内热闹非凡。
正在笑闹间,忽见一个红影从窗口闪进来,直奔后窗而去,路过的桌面上被掠走了些碗盘。
紧接着,一道蓝影闪入,白光乍闪,直奔蓝影而去,蓝影因微微一滞而让人看清了样貌,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严肃,狭长的凤眼中精光闪烁,绯色的薄唇紧抿,一袭蓝色的锦衣华袍恰到好处的衬着他修长的身材,整个人仿若宝剑出鞘般锐利耀眼。而他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只瓷碟,正是旁边刚刚被掠走的某个桌子上的,不少门派中的年轻女子不由红了脸。
这一切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只见那男子手轻轻一抖,手中的瓷碟化作白影脱手而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只见前面的那道红影忽然侧身闪向一旁,后窗棱上赫然Сhā着一只瓷碟已然入木三分。
不少门派中的男子不由眼睛一亮,不是因为那入木三分的瓷碟,而是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同男子一样,刚刚因为闪的太快没有看清楚,此刻正因为躲过瓷碟闪身立在一旁,红色的束腰长裙,领襟边和袖口都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火焰状的卷云,外罩一层绣着相同图案的淡红色纱衣,在灯火中隐隐闪着光泽,绚丽却不刺目,略显苍白的脸庞衬在大大的立领之中,热烈之中平添几分娇弱之感,让人移不开眼。
“不要闹别扭了,乖,跟我回去。”冷修杰温柔的开口,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周围男女的眼神不由黯淡了一下,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不论谁都没戏。
鸟儿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眸,心下怆然,当年她就是被他这样精湛的演技骗了,最终伤的体无完肤。
“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身怀秘籍的话,最好还是听我的话。”
这一句是传声,鸟儿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有的话,一定会给你,那秘籍于我本就无用。”
这句话鸟儿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他威胁她,那么她就用行动告诉他,这并不是能构成他威胁的筹码。听到秘籍二字,周围的呼吸声都小了,众人全都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
“我知道那不够筹码,”冷修杰笑着慢慢走向她,依然是传声,“但是这些人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如果你被追杀,是绝对没有可能救姜银的。而跟我回去你还有希望。”
“为什么我觉得前者比后者的希望更大一些呢?”鸟儿冷笑,一股脑儿将手中的瓷碗瓷盘全都掷出,转身要逃,身后几道破空之声比刚刚还要尖利,这一击鸟儿本是能躲开的,但是因为她的伤还没好,加上刚刚长时间的奔跑,停下来之后再一提气却觉得胸口万蚁钻心一般,本能的捂住胸口无法动弹。
眼看着几道白光直直的逼近女子,周围的人都不由暗自吸气,冷修杰也不由变了脸色。抢身过去已然迟了。
窗棱尚能入三分的瓷盘,在人身上恐怕要穿身而过吧,有些女子都不由闭了眼不忍再看。
酒楼之中几个功力较为深厚的人忽听“叮叮”几声细响,声音极轻,仿若幻觉,本能的寻那声音来源之处时只见那些瓷器在女子身前凭空停住,紧接着几声清脆的声响,那些瓷碗瓷盘仿佛撞上了什么炸裂开来,扬起一阵瓷白的粉尘。
酒楼里顿时安静下来,即使不见人,这样的功力也让人畏惧。
冷修杰抢上前去,想要看看鸟儿是否有事,可就在要触到她的时候却觉旁边一阵劲风袭来,隐隐带着杀气,冷修杰急忙收手。那劲风又袭向他的面门,冷修杰被逼退后几步,望着对面的碧袍男子不由皱起眉头。
酒楼里安静的可怕,瓷白的粉尘落下,一个碧袍男子出现在窗户旁边,异常俊美的容颜,深邃的五官,挺拔的身材,还有那让人望而却步的冷漠气质,偏偏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原来是碧庄主。”冷修杰抱拳行礼。
“碧庄主?!”
“可是碧霄山庄的碧庄主?”
“……”
周围忽然嘈杂起来,碧霄山庄曾经也是武林泰斗,虽然近年来经了商,还以为已经慢慢不再像武林中人了,今日碧疏樱这一手,足可见其根基之深,恐怕武林泰斗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这样的大人物忽然出现,众人怎能不兴奋!
“嗯,”碧疏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将旁边摇摇欲坠的鸟儿扶住。
“多年不见,不知碧庄主驾临辉州有何要事?”冷修杰道,“有时间还请到冷云堡做客。”
“嗯,替我向冷老夫人问好。”碧疏樱淡淡的应了,俯身抱起鸟儿准备离开。
“不知碧庄主要带在下的妻子去哪里?”冷修杰抢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鸟儿在碧疏樱怀里微微挣扎了下,碧疏樱低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冷,鸟儿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动。
“你的妻子?”碧疏樱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冷修杰道,“虽然我们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但是碧某可不记得曾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冷公子。”
“女儿?!”周围隐隐传来抽气声,碧霄山庄的庄主竟然有这么大的女儿!!!
“女儿!?”鸟儿望着那俊美的五官和光滑细腻的肌肤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为什么她会是碧疏樱的
女儿,而是这么年轻的爹爹,他几岁的时候生的她啊……
不待冷修杰回答,碧疏樱又接着道,“碧某倒没想到冷公子为了我碧霄山庄的秘籍如此费心。如果想要的话,直接来抢,不要在女子身上下手。”
刚刚碧疏樱的那一手加上鸟儿说的秘籍什么似是而非的话,事实忽然间就明朗了,众人看着冷修杰的眼神忽然间晦暗不明。
冷修杰定定的看着碧疏樱,试图想要看出他的目的。
碧疏樱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抱着鸟儿跳出了窗外。
冷修杰望着那消失在街角的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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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被碧疏樱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离他这么近,还是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似乎是在生气。
“那个……”鸟儿酝酿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请问,您为什么要救我?”
碧疏樱低头看她,眼中似是愤恨,如果细看的话,似乎嘴角也在抽搐,气氛忽然冷起来。
鸟儿心中愈发疑惑,却不敢再开口说话。碧疏樱放她下来,一只手贴上她的后背,鸟儿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胸中游走,胸口慢慢不那么痛了。
“那个……”鸟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刚刚说我是您女儿,这个是怎么回事?”
碧疏樱动作一顿,收回手来,表情有些僵硬,“以后我就是你义父。”
“为什么?”鸟儿觉得很郁闷,有话就痛痛快快说清楚呗,这样问一句答一句想要憋死人么?
“难不成……”鸟儿想了想忽然道,“碧疆从您手中夺取了碧霄山庄,所以您想拿我要挟他?”
这不是她自恋,从各种方面看来,碧疆那厮确实对她有点意思,要不然尹定远也不必拿姜银要挟她嫁给他。
碧疏樱看着她,淡淡的说道,“还分不清敌友,不要轻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不是我义父么?”鸟儿疑惑的看他,“义父难不成会是敌人?”
碧疏樱一滞,看着她一派天真的模样忽然能明白为什么碧疆拿她没辙。
“话说回来,碧疆会不会因为我交出碧霄山庄呢?”鸟儿继续思考。
“你还挺清楚自己的价值么?”碧疏樱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弄。
“唉,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值钱……”鸟儿无奈的叹息。
碧疏樱看着她无奈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也许收这样一个女儿折腾那小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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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第四十章就算她再生气,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青砖白瓦,朱漆红门,这种建筑与一般的大户似乎人家没什么区别,但那龙飞凤舞的“碧霄山庄”四个大字,却感觉厚重的气势逼人,让鸟儿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这这个她费尽心机逃走的地方,如今又亲自送上门来了,呃……也不算是亲自,鸟儿看了看身后的“义父”,应该也算是被押回来的吧。
“义父,”鸟儿叫道,然后很开心的看着他嘴角抖了一下,真是的,明明是他要认她,自己反倒这么别扭。
碧疏樱看都没看她,继续往里走。鸟儿急忙拽住他道,“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没关系吗?碧疆那厮又阴险又小心眼,向来只进不出,要想夺回碧霄山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从长计议。”
“不是告诉你不要不分时间地点对象随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吗?”碧疏樱回头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早晨在自家门前不能和爹爹说话吗?”鸟儿的表情很天真。
“我想应该是不可以的。”碧疏樱望着她身后嘴角勾的不怀好意,鸟儿浑身一僵,忽然不敢回头。
“对啊,否则就被又阴险又小心眼的人听见了哦……”醇厚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鸟儿终于没忍住,拔腿就跑。
不过她的行动并没有成功的诸实施,有人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碧疆笑的很是欢快:“不错嘛,还知道这里只进不出,看来已经做好了觉悟,不用我再提醒你了。”
“义父啊——”鸟儿伸手想要抓住碧疏樱,嚎的十分凄婉,仿若生离死别一般,“你不是要拿我要挟他吗?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他抓住我啊,咱们碧霄山庄就没救了!!”语气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碧疏樱先是无奈的抚了抚额角,随即骂道,“臭小子,只顾着女人,连招呼都不打。”
“这句话恐怕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吧!”一个女声传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调侃,“一句话不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样,温柔乡里呆的舒服吧?”
碧疏樱看着来人咬牙,“‘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儿正在被追杀,火速去辉州将你女儿带回!’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一个小女孩儿吗?他看起来有那么老,会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嘿嘿……”叶澜神秘一笑,拉着他往里面走去,看着碧疏樱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表情笑道,“我儿媳妇儿你不当爹爹难道还想当哥哥?”
碧疏樱看着庄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无奈的叹道,“你们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好啦,好啦。”叶澜拉着他往书房走去,“当现成爹还这么多牢骚。”
“你最好全部都给我说清楚。”碧疏樱气结,他可是一收到传书就匆匆赶来了,妻子和女儿都还在半路上呢。
他这点气结算什么?鸟儿在碧疆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为自己的小心脏筑起了铜墙铁壁,但是在听见小橙欢快的叫着“少奶奶”奔向她的时候,她那经过满院喜气都没有任何感觉到心脏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然后,在碧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铜墙铁壁被一击瓦解,她的小心脏几乎受不住那冲击要抽过去。
他说,“听说你无论如何都要在五天之内嫁给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稍微准备了一下,”说到这里还一副施舍的姿态道,“虽然有些仓促,就这样先将就一下吧,以后再给你补一个盛大的。”
鸟儿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胸中的郁气,气得浑身发抖。
碧疆忽然俯身抱住她,笑道,“真是没出息,就算马上就要达成愿望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到底是谁会有那样的白痴愿望!鸟儿几乎忍不住要吼出来,但是想了想姜银,鸟儿闭了闭眼睛,强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小橙,少夫人旅途劳顿,今天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后天的婚礼可能会很累。”碧疆笑着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开,虽然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鸟儿疑惑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进了屋。
书房里,已经基本了解了经过的碧疏樱看着有些忧郁的碧疆似乎十分开心,“你小子也有这种时候,以后东窗事发可有的你受了。”
碧疆凝眉沉思,看起来甚是苦恼。
“现在坦白是不可能的,”叶澜笑的很开心,“想象一下,如果现在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跟你
拼命,嫁给你就更不可能了。”说到这里走到碧疆身边揽住他的脖子语重心长的劝道,“如果是洞房花烛夜,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后悔也来不及了,那个时候你们已经是夫妻,就算她再生气,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了,以后总是有机会弥补的嘛……”
碧疆长长的叹了口气,碧疏樱看着一副奸计得逞的叶澜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以后又有好戏看了。
三城九州凡是有头脸的商人早些日子就收到了喜帖,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境城,碧疆要成婚的消息确实让人很意外,但是听说消失了两年多的碧霄山庄庄主碧疏樱突然回来带回的义女。不知是哪家的闺秀,毕竟碧疏樱也不是等闲之辈,而疆本身加上他的身世,娶个郡主也不奇怪。但不管商人消息如何灵通都没有打听到碧疆要娶的是哪家小姐,众人都很好奇。
众人好奇的女子此时正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突然就要嫁人了,而且对象竟然是碧疆,那个她开始一心想要毁掉的男人,后来又反过来被追杀被捉弄的男人,她的人生一向荒唐,但她却第一次觉得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低头看着手中的嫁衣,胸口涨的发疼,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渐渐的变成了大笑,然后慢慢弯下腰去,有什么滴下来,在月光的清辉中折射出晶莹的亮光……
隔壁的院子里,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子听着那笑声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所有的真相,但是……
“我劝你还是沉住气的好,为了你也为了她。”柔和的女声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要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娘……”碧疆扭头看着来人笑得无奈,“我知道。”
“知道就好,早点休息吧,”叶澜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他身上道,“这几天可是会很忙的。”
碧疆望着隔壁的院落应道,“嗯。等会儿就回去。”
离此地不远的某座院落里,同样有一个男子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定定的出神。
“碧疏樱回来了?”奶奶的神情难得的有些惊慌,然后扭头严肃的看着他道,“无论如何不能让沈千舞落在碧霄山庄手里,哪怕毁了她。”
哪怕毁了她,哪怕毁了她……
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为此奶奶策划了十多年,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毁掉她?
“听着,杰儿,”奶奶的语气很坚定,“如果夺不回来,就毁掉她!”
这一夜,有三个人寒夜立中宵,不知是为谁……
境城一大早锣鼓震天鞭炮齐鸣,鸟儿心中又把碧疆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个叫稍稍准备?这个叫将就?皇亲国戚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排场吧,呃,虽然她没有见过皇家的婚礼。
而与这排场相反的却是她身上这件嫁衣,那是第一次从姜银身边逃开时小四给她买的,就算姜家那几个也是败家的,买的嫁衣也算华丽,但是和这过于奢华的场婚礼比起来还是很不搭,但是她要求穿这件嫁衣出嫁的时候碧疆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让她很疑惑,她都做好了抗争的准备。
鸟儿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恍惚,她曾经说过她要为他穿上这件嫁衣,却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虽然和想象中完全相背离,但这也是为他而穿的吧……
鸟儿自嘲的笑了笑,自那日之后,碧疆再也没有来看过她,昨天听说也搬出去了,她是以碧疏樱女儿的身份出嫁,他自然要在另外置新房。
她的自由不受限制,生活起居也被照顾的很周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义父也常常来看她,虽说依然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那种关怀。
一开始她以为是碧疆使了手段赶走了碧疏樱夺了碧霄山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一向不喜欢动脑筋想问题,但这碧霄山庄这些莫名其妙的关系还是让她好奇了,不过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很快就放弃了。
像他那种小心眼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她穿上别人的嫁衣嫁给他,除非……
鸟儿不禁皱起眉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待要仔细再想时,喜娘推门进来催道,“新娘子该上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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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章 ...
【四十一章 “碧疆!!!你竟敢骗我!”】
盖上盖头的那一瞬间,鸟儿莫名的紧张起来,嫁人这件她一直觉得虚幻的事情陡然间变得真实,刚刚还恍惚的鞭炮声忽然间清晰的响在耳边,震得耳朵直发疼,不知为何觉得好笑,她倒是没想到她短短的人生里竟然能成两次亲。
小橙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她在碧霄山庄呆的时间也不算短,此刻却觉得脚下的路漫长而陌生,心底忽然升出一股浓浓的酸楚,果然还是在意的吧,她人生的两次成婚都是被逼的,只不过第一次被逼的人是冷修杰,这次被逼的人是她。
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已经到了门口,鸟儿怔怔的看着喜帕下方出现的那只手忽然很想看看此刻的碧疆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会不会是以很认真的表情接过她的手……
慢慢的把手放上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手被迫不及待的抓住,仿佛害怕她反悔一般,鸟儿努力想象了一下碧疆紧张的样子,不由弯了弯嘴角,这个人应该不会有那种时候吧。
只是……这温度……鸟儿不由皱了皱眉头,先前那种感觉又升上来,待要细想的时候却听喜娘唱到,“新娘上轿——”
此时的碧疆并不知道,只因为他过分的紧张搞错了角色而让这场婚礼变得心惊肉跳。
碧霄山庄在境城的南面,碧疆新置的房子在境城偏北的地方,也就是说鸟儿要出嫁必须穿过几乎整个境城,碧疆娶亲怎么也算的上境城的头等大事,不知多少姑娘今日碎了一颗芳心,但大部分人还是被这份喜庆所感染,开心的笑着。
花轿里的人也笑了,只不过笑的有些渗人,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她说碧疆坏话的时候他总会不高兴,为什么她很多时候会把他们两个混淆,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相像的地方,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两个人的关系,像是朋友,却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像是敌人,却似乎比谁都要了解对方,为什么那个心眼儿小到不行的碧疆会同意让她穿这件嫁衣,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在花轿走了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她终于把这件事情想明白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那只属于姜银的温暖温度,他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是什么意思呢?想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还是看她被骗于心不忍?
不安是消失了,不过瞬间就酝酿成了风暴,几乎要把她的胸腔涨暴。
震天的鼓声,喜庆的喧闹,飞扬的花瓣,这场盛大的婚礼无疑是今天境城一道亮丽的风景,就在一个巨大的响声之中,这道风景美到了极致。大红的轿帘掀开,一个一身火红的女子冲了出来,翩翩衣袂,精致妆容,在漫天飘飞的花瓣中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呃……冲向了前面骑马的新郎……
“碧疆!!!你竟敢骗我!”
不好!碧疆一惊,随即感觉到身后一股浓浓的杀气,脚踏马镫忽然飞身而起,看着来人如花的笑靥暗叫不妙,她不是一般的生气,在接住她那掌的时候碧疆更加肯定了这个认知,她果然气的不轻,这一掌绝对是用了全力,他几乎接不住。
顺势拽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情急之下点了她的|茓道,落回马上,紧张的看着她被愤怒熏的发亮的眼睛,想象之后的事情,明明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莫名的惊慌起来。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不少,但是碧霄山庄毕竟是碧霄山庄,迎亲的队伍似乎不受任何影响继续往前走,仿佛早就知道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碧疆抱着鸟儿俯在她耳边试图安抚,“但是现在不是随便发脾气的时候,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一定要顾全大局,明白了吗?”
鸟儿眼中的风暴似乎渐渐平息下来,碧疆小心翼翼的道,“我解开|茓道,你乖乖坐回花轿里去,好吧?如果同意你就眨一下眼睛。”
鸟儿迅速了将眼睛眨了几下,碧疆迟疑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她的|茓道,与此同时,身上一僵,立刻无法动弹。
“开什么玩笑!”鸟儿笑得和煦,碧疆忽然能够体会她平时的心情,这种笑容真的很让人忐忑。
“把人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鸟儿恨恨的从他怀里跳下来,“老娘不玩儿了!”
新娘乱闹迎亲队伍,可以,碧霄山庄的人见得世面多了,这不算什么,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新娘要逃婚?!这可不行,碧霄山庄的人见得世面多了,还没见过碧霄山庄哪个主子成婚能跑了新娘,所以人群里忽然冒出几个人来,朝鸟儿攻去,场面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临街酒楼二楼的一个窗口,有人对着倚窗的蓝袍男子笑道,“还没等我们行动,他们自己就乱了,事情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蓝袍男子愣愣的看着下面左冲右突的火红身影,只觉的那精致的妆容分外的刺眼。
忽然眼前闪过两道玄色的影子在空中闪过,男子突然变了脸色,来不及多想,焦急的跳了下去。
“鸟儿——”
碧疆的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惊恐,这让鸟儿觉得十分稀奇,正准备回头却觉一阵劲风犹如实质的寒冰一般直袭胸口,这感觉并不陌生,正是她十年前身中玄冰掌时的感觉,那种刺骨的寒意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然后,她看见了冷修杰黑着脸狠狠的朝着如同十年前一般怪异的玄冰二怪击了一掌,再然后……她看见被冷修杰震偏的玄冰掌打在了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的碧疆身上……
这一切不过是短短瞬间,但是在她眼中却无比清晰,尤其是碧疆倒下去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全都消失,她想要伸手扶他,却无力的堕入黑暗。
“舞儿——”惊恐的声音响在耳侧,鸟儿觉得好笑,为什么每次濒死的时候都是由他来见证呢?不知他一次一次的看着自己死亡是什么感觉。
冷修杰紧紧的捂着胸口,那里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以为他已经习惯,可是每次见她身陷危机时的恐惧和绝望都只增不减。
这个由新娘逃跑的闹剧终于以两个新人倒下的惨剧收场,众人四散逃开,鸟儿的倒在地上,面如金纸,冷修杰抱着她良久,却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直到碧霄山庄有人赶来,他发疯一般抱着她不撒手。
“对于没本事得到的东西,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一个淡淡的女声传来,就在他想抬头看的时候忽然被人点了|茓道,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人被抱走。
碧霄山庄的书房里,一位白衣少女托着下巴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叶澜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本想着他们的目标是鸟儿身上的秘籍,在没拿到秘籍之前他们不会伤害她,而且想着有疆儿在,不想打草惊蛇才没有在他们身边安Сhā人手。”
“是什么理由让他们宁可不要秘籍也要杀掉鸟儿呢?”叶柔敛眉沉思。
“杀人灭口,证明有什么东西害怕被除他们以外的人得到,”白衣少女开口。
“要是那样的话,应该鸟儿一跑出他们的掌控范围就应该杀人灭口的吧,”叶柔疑惑,“为什么现在才做。”
“迫不得已啊!”白衣少女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证明其他人不足为惧,但是绝对不能落现在掌握着她的手里。”
“也就是说,那本秘籍即使毁掉也不能落在碧霄山庄手里,”叶柔恍然大悟,忽的拍桌子站起来走到白衣少女身边严肃的道,“词儿,别人冥思苦想的时候,你就算真的很轻松也摆摆样子,很伤人自尊的好不好!”
“哥哥和小四,还有爹爹和娘亲都能想到啊,”尹定词依然淡淡的道,“只有姐姐一个人笨罢了!”
“你竟敢说我笨!”叶柔恨恨的咬牙,愤怒道,“谁说我一个人笨,不是还有一个比我更笨的吗!?”
“说的也是。”白衣少女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饮起来。
那个比叶柔更笨的人正在痛苦的挣扎着,碧疆无力的倒在岸边,她被翻搅的寒意席卷着往下沉,她不能这样沉下去,她要看着那个人醒来……
鸟儿咬着牙苦苦挣扎,碧疆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不能这样沉下去……
忽然感觉丹田处有什么缓缓流出,同时有什么在嘴里化开,从喉咙一直暖到胸口,很舒服,汹涌的寒意渐渐平息,她飞快的朝岸边游去……
碧疆收回贴在鸟儿丹田处的手,见她已经将药咽下,无力的倒在旁边,脸色苍白的可怕,他看着床前的华服老人虚弱的道,“师公,引出来大半,暂时没有问题了吧?”
华服老人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开口,“马上解毒。”
“她呢?”碧疆又问。
“两个月。”老人依然面无表情。
碧疆皱了皱眉,今日鸟儿虽然没有被玄冰掌击中,但是上次释放内力引发的寒毒已经很凶险,今天的掌风几乎要了她的命,师公顶多能拖两个月,也就是说,两个月内必须给她解毒……
“你很危险。”华服老人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担忧。
“还是老样子啊……”叶澜从门口进来,语气有些无奈,“喜欢华服,面无表情,说话从不超过五个字,果然高人都怪。”说到这里看着碧疆眼中满是担忧,“这几日你就安心解毒,万事都有你爹和娘在。”
“好可惜,”叶柔从门口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鸟儿道,“还想着洞房花烛夜有好戏看呢,全都泡汤了。”
碧疆的脸色更加难看。
“还是先管自己的小命吧!”叶澜走到床前扶着碧疆躺好,笑道,“反正‘碧疆’也要消失了,听说皇上要为尹定疆,疆世子娶亲,皇家的婚礼要更加盛大些吧……”
碧疆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您又想干什么?”
“嘿嘿……为我儿子娶亲啊。”叶澜微笑,随即正了脸色道,“你这条小命是我的,要是你敢擅自丢了娘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娘……”尹定疆看着叶澜眼中心疼的神色,轻轻的靠在她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在完全沉睡之前喃喃道,“不许再胡来了……”
叶澜看着他的睡颜心疼的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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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章 ...
【四十二章鸟儿忽然探身朝着他苍白的唇压下去……】
鸟儿醒来的时候,小四正拄着胳膊在她床边打盹,半张脸浸在昏黄的烛光中已见棱角,恍惚间觉得好像已经和他们一起度过的不短的时光。
“醒了?”清柔的女生带着浓浓的疲惫,“先喝点水,一会儿再吃点粥。”
鸟儿怔怔的盯了她半晌才想起来,姜银和碧疆是同一个人,叶柔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脑中忽然浮现出碧疆倒下去的身影,忽地爬起来问道,“碧疆呢?”
叶柔递水的手微微一顿,垂下眼睑,鸟儿抓住她急切道,“碧疆呢!”
叶柔放下水杯,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力道,“在隔壁。”
鸟儿看着她的表情,心底不由升出一股恐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不知何时醒来的小四按住。
鸟儿皱眉瞪他,眼中满是愤怒,叶柔看着她道,“我想,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了。”
鸟儿冷静下来,又重新坐回床上,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太多,确实需要说清楚。
“你也知道,你身上的寒毒很凶险,你跌落山崖的那会儿,疆儿其实将寒毒引了大半到身上的”叶柔缓缓的开口,“虽然寒毒不能完全解了,但是以他的功力压制还不是问题。”
鸟儿呆呆的看着她,想起那次在清源镇他寒毒发作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玩笑的想,那一摸一样的寒毒是不是他从她身上引过去的,却不想竟然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毒明明是要命的。
“这个你就要亲自去问他了。”叶柔耸耸肩道,“你离开后,他去找了师公解身上的残毒,师公不眠不休整整半个月才研制出解药,那毒相当霸道,即使是残毒他也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后来听说你被追杀,又不听劝阻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救你。”
鸟儿眼前浮现出那日在蒙山他虚弱的样子,原来不是假装的……
“你这次为救冷老夫人释放内力引发了寒毒,又没有及时吃药,加上寒毒在你体内时间过长,身
体相当虚,所以情况相当凶险,即使只是受了那玄冰掌的掌风恐怕也支持不了几日,所以……”
“所以什么?”鸟儿喉咙堵的慌,声音哽咽。
“所以,他将你身上大部分的毒全都引走了。”小四忽然接口,默默的递给她一方帕子。
“玄冰掌加上你身上的那大半寒毒,”叶柔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知他能不能挺过来。”
“他在哪里?”鸟儿的语气异常平静,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带我去。”
叶柔闭了闭眼,摇摇头,表情痛苦,“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带我去。”鸟儿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坚定。
床边的小四站起来,扫了她一眼道,“我正好要去看看。”
叶柔没有看他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鸟儿随意披了件衣服跟在小四身后出了房门。
院子被把守的很严密,小四敲了门,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美貌的妇人,一身锦服雍容华贵,满脸的倦容和掩不住的担忧神色让鸟儿心下微沉。
妇人看见她也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就扭头往里走,走了几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娘……”小四急忙上前扶住,担心的问道,“您没事吧?”
妇人的脸色有些苍白,轻轻的靠在小四身上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一会儿就好。”
小四小心的扶着她往前走,到了房门口却停住脚步,好半天没有动静。
“夫人……”鸟儿心下焦急,绕到前面却在看见妇人满脸的泪痕却强忍着不出声的时候顿住,虽
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位妇人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姜银他们姐弟三人提到娘时,尽管语气中似乎很是不满,但是从他们的话中她能判断出来,他们的娘美丽,聪明,果敢,有着不输男子的魄力与胆量。在她的想象中,她的脸上不应该出现这种脆弱的表情。
“你先进去吧……”妇人向她扯出一丝微笑道,“不过,请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
声。”
鸟儿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进门的刹那她便定在当场无法动弹,碧疆几近□的躺在床上,只在□处盖着一条薄被,身上
的皮肤都是青紫的颜色,四肢用铁链绑在床边的铁杆上,已经勒出血痕,口中塞着一块白巾,饶是如此,唇边却还晕着鲜红的血迹,他就那样痛苦的挣扎着,满身满脸都是汗水……
一个锦袍男子将手贴在他的腹部,缓缓的输入内力,待他稍稍平息之后,床边一位华服老人在他身上扎了一针,碧疆忽然激烈的挣扎起来,口中堵着白巾依然发出凄惨的呜咽之声,不知过了多久,渐渐闭上眼睛没了声息,似乎是晕了过去,身体却仍然无意识的挣扎着,不一会儿又痛醒过来,看着老人的眼神之中满是乞怜之色。
鸟儿终于知道叶柔为什么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坚强果敢的妇人为什么会哭,比起她们,她甚至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那个从来淡定从容,举手投足间都气势逼人的人,此刻如同一只困兽般被锁在床上向人乞怜,她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痛才能让那么高傲的人露出这样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锦袍男子又开始给碧疆输送内力,华服老人再次举针。
“不要……不要!”鸟儿拼命着摇头想要嘶喊,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看着痛苦挣扎的碧疆,她觉得宁愿自己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出来的,无力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明明觉得喉咙酸疼,胸口满涨,却哭不出来。
“已经这样一整夜了,”叶澜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疲倦的说道,“这样的痛苦要持续三夜,也就是说之后的两天,夜夜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鸟儿嘶哑的开口,“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娘!”小四急忙拦住叶澜。
鸟儿呆呆的看着她强忍泪水的眼睛,自嘲的笑,她把她的儿子害成这个样子,别说打她一巴掌,就是杀了她也不为过。
“你竟然说他不值得!”叶澜甩开小四的手,狠狠的提起她的衣领愤怒的吼:“你以为他在拿什么赌!?除了自己的性命,他的爹娘,姐弟,这么多爱他的人,只因为你,他全部都赌上了,你竟然说不值得!”
鸟儿忽然怔住,只觉得被那怒火炙烤着。很多情景在眼前浮现:他看向叶柔和小四时宠溺的表情,提起他爹娘时无奈却温柔的眼神,捉弄尹定远时开怀的笑意,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要为她赌上的是如此珍贵的东西……
“死是很容易,”叶澜恨恨的推开她,“可是比起你的死,他觉得现在的痛苦更容易承受!你却这样轻视自己,对得起他吗!”
叶澜气的直喘,再没看她,甩袖离开。
“娘!”小四看着甩袖离去的叶澜,又扭头看了看鸟儿淡淡的道,“如果你觉得不值得的话,我
只有一个请求,即使为了哥受的这些苦,你也要活得幸福。”
鸟儿看着他挺的直直的背影,眼泪毫无预兆的汹涌而出。
身上忽的一暖,鸟儿扭头,叶柔将披风为她好好地裹了裹,温柔的道,“你身子还很弱,当心些。”说完就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房门,半晌忽然抬脚向前走去。
鸟儿开口问道,“要去吗?”
“要去,小四都那么坚强,我这个做姐姐的软弱可不行,”叶柔扭过头来看着她笑,“疆儿一定会没事的,就算你觉得自己不值得,但我们值得,即使为了我们,他也会挺过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依然温柔却带了冷意,“我们家的人可不像你那般软弱,一心只想着以死来逃避痛
苦。”
那是鸟儿没有见过的叶柔,柔和的语气,看似体贴的安慰却如锋利的刀一般剖开她的心脏,看见了那个懦弱的自己……
深深的吸了口气,鸟儿忽的大笑起来,仿佛疯了一般,叶柔回头静静的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鸟儿渐渐平息下来,弯腰拄着双腿喘息,“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叶柔没说什么,扭头继续向房间走去。
“碧疆,你最好给我挺过来!”鸟儿先叶柔一步奔进房间,狠狠的叫道,“否则我就和别人白头偕老!!”疯狂却认真。
“你休想……”床边传来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
鸟儿愣愣的看着床上,一夜的折磨让碧疆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但是那眼中的笑意却熠熠生辉。
顾不上窘迫,鸟儿冲到床前,刚刚回去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想啊,”碧疆语气轻佻,很是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男人一辈子总有一个人值得他这样做。”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没有力气抬手,鸟儿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疼的更加厉害,干脆扑到他身上哭起来。
碧疆轻笑,“是你想抛弃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你会哭就有鬼了。”鸟儿哽咽着骂道。
“会啊,你要是真的跟别人白头偕老,我一定会哭。”碧疆看着她笑,眼中却是认真的神色。
鸟儿忽然探身朝着他苍白的唇压下去……
43
43、四十三章 ...
【四十三章火烈鸟已经历经死劫获得了力量归来】
碧疆不由瞪大眼睛愣在当场,房间里的人全都悄悄的退了出去,过分的安静终于让鸟儿清醒,在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干了什么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压着他的唇继续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碧疆忽然一笑,探出舌头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湿润柔软的触感让鸟儿一惊,急忙闪开,只觉得脸上火热。
碧疆仿佛存心想看她窘迫一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鸟儿郁结,这个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喜欢捉弄她。
“不理你了!”恼羞成怒的某人气鼓鼓的站起来往外跑去。
“咳……咳……”身后传来虚弱的咳嗽声,鸟儿又急忙折身跑回来焦急的道,“你怎么样?”
“疼……”碧疆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哪儿疼?”鸟儿看着他单衣下青紫的皮肤不知该如何下手查看,急的想掉泪,又突然想起了那华服老人,慌慌张张的转身道,“你忍一忍,我去叫人!”
“鸟儿!”碧疆出声阻止,“你冷静点,我没事。”
“啊?”鸟儿回身看他,眼里还噙着泪水。
“那个……”碧疆的眼神左右飘忽,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般指了指自己的唇道,“亲一下就不疼了……”说罢目光灼灼的盯着鸟儿的唇。
鸟儿很生气,可是看着他孩子般无赖的样子又很无奈。
“真的,亲一下就不疼了。”碧疆见她脸色稍有缓和,小心翼翼的再接再厉。
真是的,受了伤就不会找个高明一点的理由吗?看着那期盼又无辜的样子鸟儿终是败下阵来,慢慢俯身朝着他的唇压下去……
碧疆喜滋滋的闭上眼睛,甜美的气息呼吸可闻,却始终感觉不到那份柔软的碰触,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缝,却被近在咫尺的大脸吓的凤眼圆睁,耳边传来一声巨吼,“耍我很好玩吗!!!”
鸟儿气呼呼的看着瞪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碧疆揉了揉震的发疼的耳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点委屈,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碰一下就怎么了,小气鬼!
“看得到却吃不着的感觉怎么样,很刺激吧?”尹定远端着粥从门口进来,笑的幸灾乐祸,碧疆闭着眼睛没理他。
尹定远笑着摇摇头,舀了粥叫他喝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尹定远放下碗,轻手轻脚的帮他拉了拉被子,待看见那单衣下青紫的肌肤和腕上的伤痕时,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由觉得鼻头发酸。
隔壁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就是那孩子吧……”叶澜看着鸟儿跑远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尹啸天走过来环住她低头吻吻她的发顶道,“他们没有问题的。”
“虽说坚定了心意,但我们尹家的人毕竟不是那么好当的,”叶澜回身反抱住他道,“要让她有足够的资本才行,否则就算我们护着她,时间久了也是不行的。”
“相信她可以的,独自一人却能成长成那个样子,其实挺了不起的,”尹啸天轻笑,“怎么也是我们疆儿看上的女人是不是?”
叶澜抬头看着他满脸倦容道,“好好休息一下吧,还有两晚,小心些,我今天会带着柔儿和小四离开,你安心帮疆儿解毒,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尹啸天把她拉到床边,扶她躺下道,“还有一个时辰,你也好好睡一会儿,这一夜很难熬吧……”
叶澜拉他一同躺下,过了一会儿却窝在他怀里抽泣起来,尹啸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疼惜之色,亲眼看着儿子承受那样的痛苦真的很难受。
鸟儿进屋的时候叶柔已经送了粥来,乖乖将粥喝了上床,她需要为晚上养足体力。
一直到她闭上眼睛前都沉默的叶柔轻轻的开口,“疆儿就交给你了。”
鸟儿闻言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她。叶柔接着道,“你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我们不能让对方知道碧疆和姜银是同一个人,所以今天会和小四离开,尹定远可能要忙其他的事情,疆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去哪里?”鸟儿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爹爹要帮疆儿解毒,我们去帮娘。”叶柔解释道,“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吧……”
“为什么感觉你们做个生意像打仗一般,”鸟儿问道,“好像损一单生意清国就改朝换代了。”
“装傻太久就真的成傻子了,”叶柔笑骂,“等疆儿好了你大可直接问他,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鸟儿被揭穿,而且叶柔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好作罢。在她出门的瞬间,鸟儿轻轻的开口,
“谢谢!”谢谢你们告诉我活下去的意义,谢谢你们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叶柔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看闭眼装睡的人勾了勾嘴角出了门。
晚饭过后,鸟儿去了隔壁,进屋的时候碧疆正在喝粥,见鸟儿进来,就将碗递给了旁边的锦袍男人说端不动了,然后就虚弱的靠在床上轻喘。
那男人是前夜给他输送内力的人,昨天晚上那种情况除了碧疆她什么都没有注意,此刻细看来才发现那男人与碧疆眉目间有五六分相像,整个人怎么说呢?华贵中带着些妖娆,也许妖娆这个词更适合女子,但是放在他身上却别具风华。如果不是知道,鸟儿真的不能相信他是碧疆的爹。
尹啸天看看靠在床上的碧疆,又看看手中的碗,忽然笑得慈蔼。碧疆却不由微微变了脸色,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要脱离轨道。
果然,尹啸天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递到碧疆嘴边柔声道,“乖,爹爹喂你……”
碧疆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你可以再不识相一点吗?
“来啊,乖,张嘴。”尹啸天无辜又慈爱的看着碧疆。他最爱看他的儿子咬牙切齿的样子。碧疆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他才不会让他得逞。
鸟儿看着两个大男人端着一碗粥斗气,心中好笑,主动上前接过碗道,“伯父,还是我来吧。”
尹啸天觉得也逗的差不多了,顺势把碗递给鸟儿,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鸟儿喂,碧疆就张口喝,粥见底的时候华服老人从门口进来。鸟儿能感觉到碧疆瞬间僵硬的身体。昨夜的惨烈袭来,鸟儿觉得喉咙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华服老人拉出床边的铁链子,碧疆对着鸟儿笑道,“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看我。”
鸟儿抓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他在害怕,却努力的克制着。想起昨夜他痛的半晕半醒之间眼中乞怜的神色,鸟儿只觉得心被绞在一起疼的一塌糊涂。探身吻上他的唇,碧疆因为紧张而紧咬的牙关松开,鸟儿的舌趁虚而入,像上次他对她一样,卷着他的舌刮过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虽然生涩,却本能的舔舐着,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稍稍松开却不离开,碧疆沉沦在这份柔软的香甜之中渐渐放松下来。
这个吻很漫长,直到他的四肢都被锁好,一方白巾递过来,鸟儿从他身上起来,从华服老人手中接过白巾放到他嘴边笑道,“火烈鸟已经历经死劫获得了力量归来,不管遇到任何妖孽和戾气她都会陪着主子身边保护他。如果主子敢独自一个人跑去忘川河,她一定会追过去的。”
洞晴湖那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碧疆失笑,“我明明记得你喜欢银河。”
“没办法啊?”鸟儿无奈的叹息,“没做过坏事的人才会升天去银河,像你这样傲慢放肆的人也只能去地狱逛逛忘川河……”
敢情她这是在报那日在洞晴湖的仇,“还真是小心眼儿……”碧疆似笑非笑的说道,“放心,你那么讨厌忘川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鸟儿得意的哼了一声,将白巾塞进他嘴里,可是在他咬住白巾的那一瞬间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华服老人拿起了针,漫长的一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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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章 ...
【四十四章 】
最后一针扎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鸟儿瘫倒在床边觉得浑身发软无法动弹,一方锦帕递到眼前,鸟儿抬头,锦袍男子笑的温和,“辛苦了。”
默默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鸟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您不怪我吗?”
“你希望我怪你吗?”尹啸天看着她笑道,“疆儿不是说了么,男人一辈子总有一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鸟儿低了头没再说话,心里难受至极。
这一天碧疆没有醒来,连着两夜的折腾让他的身体虚到了极点,鸟儿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他憔悴的睡颜,半晌又俯身吻上他的唇。
想起他被“抓走”的那一夜,他娘郑重的交托,再看看碧疆现在的样子,她心中越发愧疚,她倒宁愿他们恨她或者骂她。
尹定远进来看见鸟儿呆呆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拉她起来道,“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鸟儿仰头看了看他,点点头回去收拾。碧霄山庄和影星门有渊源这件事情江湖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但是此刻加了一个皇亲国戚进来,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了解这些麻烦的东西。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就是她的生活方式,但是现在她要和碧疆在一起,她不能再轻易的将自己的性命置于脑后,她要好好的,不能再让自己受伤,所以从现在开始,她要了解他的一切,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是这么想的,她以为尹定远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着面前一排燕环肥瘦,香肩半祼的女子鸟儿有些傻眼,扭头看着左拥右抱很享受的尹定远道,“这是什么意思?”
尹定远推开一个女子凑到鸟儿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想知道碧疆的真正身份么?”
这不是废话么?鸟儿白他一眼,都懒得回话。
两个女子使劲往他怀里蹭,尹定远笑的很风流,“要了解他,就要从这里开始……”
“这里?青楼?开什么玩笑?!”鸟儿瞪他,这个人一向嬉皮笑脸的没正形,她还真看不懂他。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一众女子唉声叹气万分不愿的离开,尹定远怀中的一个青衣女子不情愿的扭捏半天,凑到尹定远耳边娇声道,“远世子可是要来找小青哦!”
尹定远握了她的手笑的很猥琐,“乖乖在房里等我。”
鸟儿都懒得鄙视他,转头望向厢房门口,眼睛却不由直了:肤如凝脂,淡扫蛾眉,口若朱丹,艳红的轻纱薄衣将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材衬的妖娆至极,一双杏眼似笑非笑,仿若勾魂一般,跟刚刚那些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花魁?可是她却能命令一众女子,鸟儿不由猜测着她的身份。
“这是淡月楼的老鸨,红莲,”尹定远为鸟儿介绍。
红莲闻言嗔道,“远世子是讨打么?红莲哪里老了?”
妖娆之中稍带娇羞,媚惑之中略显清纯,饶是鸟儿一个女人也被她这神态弄的浑身酥软。
红莲看着鸟儿直勾勾的眼神笑的有点冷,“姑娘刚刚那话,可是看不起我们青楼女子么?”
看不起?鸟儿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是在鄙视尹定远没错,不过听在别人耳里似乎确实有些歧义,急忙笑着解释道,“青楼女子和一般女子在我眼中皆是一般,何来看不起之说。”这话绝对不是奉承,以前一心等死,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除了冷修杰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好坏善恶都与她无关,鸟儿笑的诚恳,“不过今日一睹莲姐姐的风采,倒觉得一般女子都没有姐姐来的勾人。”
“这话你大可以相信,”尹定远Сhā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肩膀直颤,“当初为勾引小疆,她可是穿的比淡月楼的姑娘都少。”
“哦?”红莲一听眼睛都亮了,马上把那点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最后少爷动心了没?”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鸟儿恶狠狠的道,大有他要敢再说就杀掉他的意味。
尹定远强忍着笑意,闭上嘴巴摇头表示不说了。
红莲期待的看着鸟儿,目光闪闪,表示很想知道,鸟儿头痛的捂住眼睛,当初还觉得自己很风骚来着,现在看着红莲才知道,骚是一点都没有,疯倒是占了个全。
“莲姐姐,您就饶了我吧……”鸟儿表示提这个很痛苦。
红莲不禁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叫我红莲即可,姐姐二字我可是担不起。”
鸟儿以为她还在误会,想再解释,被尹定远阻止,“她没生气,你听她的就是。我们来说正事吧。”
尹定远忽然一本正经的样子,鸟儿不由正了脸色,打算听听碧疆与这青楼的渊源。
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隐约间传来“疆世子”“招亲”等字眼。尹定远撩开临窗的帘子望下去,突然拉着鸟儿往楼下走去。
“不是要谈正事么?”鸟儿疑惑。
“先去看看皇榜。”
皇榜?鸟儿先是奇怪,随即想到这人好歹是个世子,关心皇家的事情是理所当然,于是跟着他到了楼下。
皇榜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尹定远三两下挤进了人群,鸟儿懒得挤,只在人群外面慢慢等着。
“火姑娘?”耳旁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鸟儿扭头,竟然是宛青,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鸟儿惊讶道,“不是在辉洲么?”
宛青笑的有些不自然,“店暂时交给朋友照料了,过来有些事情想问清楚。”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匆忙的说道,“我的车还停在前面,人太多过不来,我去安排一下,你有事就先忙,我们在碧霄山庄见。”
鸟儿想到尹定远刚刚说还有正事要谈,宛青在可能不太方便,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
宛青刚走尹定远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笑的嘴都合不拢。
“什么事这么开心?”鸟儿疑惑的问道,无论怎么看那笑容都有点幸灾乐祸。
“疆世子要招妃。”
“疆世子?你弟弟?”鸟儿疑惑,她以前万事都不关心,也不知道清国有几个世子郡主,只是这
个“疆”字还是不由让她留意了一下。
“嗯,是三叔的长子,叫尹定疆,”尹定远笑很自然,“倒是与碧疆同名。”
鸟儿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尹定远的脸。
尹定远敲了敲她的头道,“看什么?你该不是怀疑碧疆和疆世子是同一个人吧?一人饰三角,你觉得可能吗?”
鸟儿没有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任何破绽,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疆世子要招亲你干嘛笑的那么开心?”鸟儿觉得能让他笑的像只狐狸的事情估计有什么阴谋。
“凡是品貌端正,贤良淑德,家世雄厚,没有婚配的女子,都可以去参加选秀”尹定远说道,
“聘礼可是濯玉石。”
“濯玉石?”鸟儿有些惊讶,濯玉石是清国的国宝之一,为什么要做聘礼?
“如果不是濯玉石,谁会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尹定远解释道,“你可能不太清楚,定疆从小身子骨就弱,一直在外休养,连虞城中知晓他的人都很少,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我想,这次招亲恐怕十有八九是为了冲喜吧……他能成婚我当然开心。”尹定远顺溜的编着故事,以他与皇婶多次合作的经历,已经培养了很好的默契,即使她没有交代他也能把套下的圆满。
“你们皇家人真是黑心肠。”鸟儿不满的说道,“有无辜女子受累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只要定疆能好我就开心了,无辜女子我可管不着。”尹定远说着要往回走。
鸟儿拽住他指了指淡月楼道,“不是还有正事要谈吗?”
“对,小青还在房中等着我呢。”尹定远一副急不可待的表情要冲上去。谈正事?开玩笑!幸亏这皇榜来的及时,否则他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岂不是要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鸟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道,“转的太不自然了,别想糊弄我。”
还真是变得不好糊弄了,尹定远很认真的说道,“我糊弄你干嘛?我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青了。”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鸟儿皱眉。
“散心啊。”尹定远的表情很无辜,反而让鸟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先回去啊,我随后就回去了。”尹定远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直气壮的逛青楼?”鸟儿看着他的样子气道,倒不是她看不起青楼女子,但是他刚刚抱着那群女人时轻浮的样子让她有些看不惯。
“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尹定远很认真的疑惑着。
“你!”鸟儿气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知道他是不打算说了,无奈的放开他转身准备离开,却不由顿住,“宛青?你怎么回来了?”
尹定远一惊,也扭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宛青对着鸟儿笑道,“我刚刚忘了告诉你,我晚上不住碧霄山庄,如果你晚上要找我的话就来同福客栈,你忙着,我先走了。”说罢扭头离开,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尹定远一眼。
“为什么不追?”鸟儿看着有些失神的尹定远皱眉。
“为什么要追?”尹定远瞬间恢复了常色好笑道,“你先回吧,我好久没见小青了。”说罢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鸟儿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抬头冲二楼探出头来的红莲摆了摆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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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章 ...
【四十五章 “不准嫁给他!”】
碧霄山庄后院,几个丫头小厮井然有序的来回小跑穿梭,忙碌却没有一点声音反而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鸟儿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心下一沉,急忙往碧疆的房间跑去。
一向面无表情的华服老人拧着眉头站在床前飞快的给碧疆扎着针,锦袍男人立在一旁满脸的担忧,她义父碧疏樱也坐在桌边眉头紧锁,鸟儿心中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碧疏樱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碧疏樱抬头看她一眼,起身往外走去,鸟儿急忙跟上。
碧疏樱走到院外才开口,“那寒毒霸道,服用解药之后还需天机子辅以九九八十一针,才能将毒逼出体外,每夜二十七针,挺过三夜才可以。昨夜虽是挺过来了,但是疆儿身体耗损过大,此刻心肺正在衰竭,就算他意志坚强挺过今晚,没有固本培元的药物恐怕就算毒解了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他说的平静,可是一字一句都狠狠的撞击着鸟儿的胸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有。”碧疏樱回过头来看她,“濯玉石?”
“濯玉石?”鸟儿皱眉,“跟濯玉石有什么关系?”
“众人皆知濯玉石是清国国宝之一,却不知它的珍贵之处并不在于它不同寻常的外观,而是它超乎一般的固本培元的功效。”碧疏樱说道,“若有濯玉石他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
“那他现在最多可以撑到什么时候?”鸟儿问道。
“天机子说最多十日。”碧疏樱淡淡的语气中带了忧虑。
“虞城里境城千里之遥,往返最快也需十日,”鸟儿凝眉思索,“而且濯玉石是清国国宝,就算要求到恐怕得费不少功夫……”
“其实,濯玉石就在镜城。”碧疏樱忽然说道。
鸟儿有些意外,“濯玉石在境城?!”
碧疏樱解释道,“玉石皆需灵气养着,而境城的圣灵山是众人皆知的灵气聚集之地,故而皇家专门在那里建了灵玉堂供养濯玉石。”
“我现在去找尹定远!”鸟儿扭头便要向外走。被碧疏樱抓住,“他只是一个世子,
恐怕求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鸟儿急道,现在任何一点希望都要抓住,一个世子总比她一个江湖人要强的多。
“碧霄山庄高手众多,”碧疏樱提议道,“去抢也许更快些。”
“义父您不要命了么?”鸟儿看着他有些生气,“那可是皇家,且不说抢不抢的来,就算成功了,难道要碧疆活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着我们被斩首或者跟着我们被追杀么?”
“以前我不懂事喜欢乱来,如今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鸟儿认真的说道。
碧疏樱松了手道,“那你早去早回。”
鸟儿认真的看了看他,确实在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才急急的往外跑去。
“怎么样?白银千两。”鸟儿刚走不久,碧疏樱身后就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虽微微带着些疲惫却并不忧虑。碧疏樱回头淡淡的说道,“愿赌服输。”
尹啸天看着鸟儿消失的方向笑道,“出乎意料的冷静呢,我以为肆意妄为这么多年,要转变多少需要点时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会赢。”
“很强的自制力,冷静的头脑,只是以前没有让她上心的事情而已。”碧疏樱也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因为输了千两白银而不快,“也许她会出乎我们的意料也说不定。”
“那是尹小子的福气。”尹啸天笑的欣慰。
“灾难也说不定。”碧疏樱淡淡的补充,然后往碧疆的房中走去。
尹啸天冲着他不满道,“一大把年纪还幸灾乐祸。”
碧疏樱头都没回,摆摆手道,“这句话你可没资格说我。”
白天的淡月楼看上去十分的安静清闲。鸟儿冲进去直接抓了个姑娘问了小青的房间之后就直接奔了过去,众人阻拦不及房门就被踹开。
鸟儿站在门口不由傻了眼,她以为大白天就算有嫖客最多也就是唱歌小曲啥的,万万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小青浑身赤*祼的坐在一个同样赤*祼的男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摇晃着,嘴里的呻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不一会儿两人均是表情痛苦的抖做一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鸟儿顺便打量了那男人一眼,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也算修长,不过长相一般,嗯,不是尹定远。不知为何鸟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好看么?”红莲早已闻声赶来,见鸟儿傻傻的一直看着不由觉得好笑,一般女子不早就吓的尖叫着跑了么?
鸟儿是没叫,不过房中的小青终于察觉到门口有人,放声尖叫起来。床上的男子也急忙将被子裹在身上怒喝,“你是什么人!”
“对不起,这位姑娘找错了房门,打扰陈大人了。”红莲急忙赔罪,不待男子开口就接着道,“今日大人在这淡月楼尽情的玩,一切都包在我红莲身上了。”
男子见她赔罪,也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红莲带上房门拉着鸟儿往外走去。
“好看么?”红莲看着依然发傻的鸟儿打趣。
鸟儿不由红了脸,虽然未经人事,但好歹她在江湖上东逛西闯的也算见过些世面,在为了接近碧疆装青楼女子的时候还稍微研究过一点春宫图,但和这样活色生香的直接画面还是没法比较的。
“尹定远呢?”鸟儿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你走不久他就走了啊,”红莲眉头微蹙似乎有点疑惑,“倒是很少见他这样心神不宁。”
“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鸟儿焦急的问道。
“这我还真不清楚。”
鸟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冲了出去。红莲看着她的背影失笑,这影星门以后估计会更热闹,扭头望向小青的房门时眼中的笑意却渐渐褪去……
鸟儿一口气跑到同福客栈,可是掌柜的告诉她宛青已经离开,只给她留了张字条,说她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辉洲有急事等着她回去处理,所以她先走了,来不及告别,让她原谅。鸟儿急忙向掌柜的打听了她从哪个方向走的,出门拉了匹马就往东门追去。
好在宛青并没有走远,刚出城门就追上了。宛青见是鸟儿有些奇怪,“火姑娘有什么急事吗?”
“有没有见尹定远?”鸟儿也不罗嗦,直奔主题。
宛青一顿,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笑道,“他不是在淡月楼吗?”
“他没在,”鸟儿说道,“红莲说他今日心神不宁,根本就没有久留。”
“他果然常去那里……”宛青自嘲的笑。
鸟儿本意是想告诉她尹定远因为她的出现而心神不宁,不想宛青却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鸟儿能感觉到淡月楼绝对不是一般的青楼,但是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告诉宛青是不是合适,想来想去还是不能随便冒险,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一时间又焦急又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宛青见她抓耳挠腮着急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好啦好啦,看你还有急事,去忙吧,下次我们再好好聊。”
鸟儿见她无意多说的样子,也不勉强,只是说道,“你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宛青笑道,“记得啊,少爷那样的好男人真的是不多了,你要是不相信他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是啊,”鸟儿感叹道,“幸亏你提醒了我,所以我要谢谢你。”
“不客气,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很开心。”
“作为回礼,我也告诉你一句话吧。”鸟儿认真的说道,“无论如何,请不要放弃,尹定远是个很不坦诚的男人,你要耐心一点才能看清他的真心。”
“也许吧。”宛青无所谓的笑笑。
“我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鸟儿抱了拳转身离开。
她的背后,宛青强撑的笑脸终于垮下来,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无精打采的走在镜城的街道上,鸟儿觉得心下茫然,镜城之大,一时半会儿她要到哪里去找尹定远?找到尹定远之后又如何能在十日之内拿到濯玉石?还真是件叫人发愁的事情,不行就按义父说的,去抢?鸟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没脑子遂将这个念头舍弃。
鸟儿想的入神,也没发现周围很多人往前拥挤,只是顺着人群往前走。
“来者何人?”一个铿锵的声音近在耳边,鸟儿疑惑的抬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皇榜面前,两个身着软甲的侍卫站在两侧,说话的那个正站在她面前,一双虎目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鸟儿不由缩了缩脖子摇头……她目前没有嫁人的心思……
“定国侯之女寻若云前来揭榜。”甜美中略带俏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鸟儿抬头看着皇榜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看着她……
等等!“濯玉石”三个字落入鸟儿眼中,鸟儿几乎要跳起来,她怎么忘了聘礼是濯玉石!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嫁给疆世子,濯玉石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眼看着寻若云经过她身边走向皇榜,鸟儿来不及多想,急急的跳出来大喝一声,“不准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嘻嘻……哈哈……哦呵呵呵……
啥都不说了,记得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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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章 ...
【四十六章原来被人维护着是这样一种感觉,鸟儿的眼睛忍不住发热。】
喧闹的镜城有一隅诡异的安静,众人愣愣的看着那个张开双臂站在皇榜面前的女子,显然,她也在发愣。一时间大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寻若云定定的看着鸟儿,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半晌忽然激动的冲了上来,“这不是火姐姐吗?你没死?你没死啊!”
鸟儿满脸黑线,“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希望我死?”
寻若云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不好意思的道歉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上次蒙山遇刺你跌落山崖,我们还以为你……”说到这里语气都有些哽咽……
“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鸟儿微笑,觉得自己同面前这个人一样虚伪。她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也知道那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定国侯府搞的鬼。
“两位姑娘……请问……”一旁的侍卫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寒暄,这是皇榜跟前啊,要揭就快揭,不揭就挪地儿聊。
“哦,不好意思。”寻若云对着两个侍卫福了福道,“定国侯之女寻若云前来揭榜。”说罢就望皇榜走去。
鸟儿急忙挡在她面前,“等等!”
“姐姐两番阻拦云儿到底是为何?”寻若云看着鸟儿疑惑道,“难不成姐姐要抛弃碧大哥想做世子妃吗?”
鸟儿只是一时情急,此刻被寻若依这样一问自然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请问这位姑娘是……”一个侍卫问道。
“哦,我是火……”鸟儿顿住,火刺鸟的名头在江湖上有点大,境城又是江湖人聚集之地,现在还是不要给自己麻烦为妙。
“火姐姐,名字不报上来可是不能揭榜的哦!”寻若云看着她笑的调皮,语气中却暗含嘲讽,
“世子妃中可是有‘家世雄厚’一条,火姐姐别说家世,爹娘有么?”
鸟儿不由皱了皱眉,这话让她很不快,但她不愿意跟这种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的人计较,不过寻若云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还有一个现成的爹爹,于是对着那个一直耐心等她报上名号的侍卫开口道,“碧——”碧鸟儿?碧刺鸟?碧烈鸟?碧啥好呢?
“火姐姐你真好玩,”寻若云见她说不出来,掩嘴娇笑,“难不成你改姓碧吗?”
“对不起,我就姓碧,让你失望了。”鸟儿回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又不只是她会装天真。
寻若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你是碧疆碧公子的妻子呢还是碧霄山庄碧庄主的女儿?”虽然传闻碧疏樱回来了,可她却不信,此番专门来境城也没有查到他的下落,这更加证明那一切不过是碧疆为了让她和他门当户对而设的幌子罢了,她还真不相信碧疏樱会收她为义女。
鸟儿没看她,只是对着那侍卫认真的问道,“碧霄山庄碧庄主的女儿有没有资格揭榜?”
那侍卫恭敬的道,“自然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鸟儿皱眉。
“行了,姐姐你不要闹了。”寻若云绕过她走到皇榜面前伸手揭榜,“谁不知道碧庄主才过而立之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谁说而立之年不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鸟儿按住已经被揭下来的皇榜一角道,“我是他收养的不行啊!这些侍卫大哥刚来不知道,但境城的人谁不知道碧庄主收养了一个女儿啊?”
“姐姐你还是不要闹了。”寻若云屡遭阻拦,不由有些动气,“那境城的人也知道你前两天才嫁给碧大哥?怎么他尸骨未寒你就要另嫁他人?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说谁尸骨未寒……”鸟儿逼近寻若云打断她的话,声如寒冰,“你说谁尸骨未寒!”
“全……全境城谁不知道前些日子的婚礼上碧疆身中玄冰掌差点气绝……”寻若云被那股异常犀利的气势迫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鸟儿异常冷静的笑,“倒是看不出来,你一个官家小姐还知道玄冰掌。”
寻若云脸色微变,不过一瞬间就镇定下来,说道,“总之你已经成婚,而且也没有雄厚的家世,这榜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揭的。”
“未拜堂就不算成婚,”鸟儿笑道,“至于家世也不必你来操心!”
皇榜对面的淡月楼上,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袍男子倚窗而立,看着下面的那个理直气壮的红衣女子摇头笑道,“这话说的真过分,尹小子听到了一定伤心死了。不过……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
样啊?”
“怎么不一样?”他身后的碧袍男子淡淡的接口。
“江湖上传闻火刺鸟喜怒无常,肆意妄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黑袍男子很惊奇的说道,
“可是你看,那寻若云那么烦人,她竟然一直陪着她讲道理呢?”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有趣,碧袍男子不由失笑的摇了摇头站起来,往外走去。
“去哪里?”黑袍男子问道。
“没有自己女儿受欺负爹爹却在一旁看着的道理。”碧袍男子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不然他们还真的以为我碧疏樱死了呢。”
黑袍男子又扭过头来望向窗外,眼中满是兴味。
寻若云已经将皇榜拉下一半,鸟儿就是按着另一半不放手。
两个侍卫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且不说鸟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定国侯在清国的地位也不是等闲,他们还真不敢对侯爷的女儿怎么样。
“小舞。”一个声音透过人群传过来,淡淡的,却很有力。人群自动的分开,然后一个修长的碧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爹!”鸟儿开心的叫道。
“嗯。”碧疏樱的嘴角很明显的抽了抽,不是都叫义父的么,怎么突然改口叫爹了……
“碧庄主。”
“碧庄主。”
“……”
众人的声音惊讶中带着敬畏的打着招呼,碧疏樱一一点头表示回应。鸟儿看着他有些疑惑,明明一副冷淡的样子,众人敬畏之余似乎意外的愿意亲近呢。
寻若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是……碧庄主?”
“嗯。”碧疏樱淡淡的看着她道,“辉洲离境城百里之遥,寻姑娘是来游玩的吗?”
“听闻境城繁华,所以前来见识一番。”寻若云福了福乖乖的回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
“是该好好见识见识。”碧疏樱勾了勾嘴角,明明是在笑,却散发出了冷意,“一个大家闺秀却做出骂人这种没有教养的事情,成何体统。”
寻若云没想到碧疏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骂她没教养,饶是她平日冷静也忍不住怒了,指着鸟儿冷笑道,“你这是在骂自己吗?刚刚她也有份吧?”
“不好意思,我可没听见她说人家没爹娘,水性杨花。”碧疏樱比她笑的更冷。
寻若云一时语塞。
众人更是意外,两年不见,碧庄主竟然会对一个小姑娘如此不客气了么?鸟儿也有些傻了,他义父不是商界泰斗么?怎么说话这么不留情面?不过……真是太酷了!
^奇^原来被人维护着是这样一种感觉,鸟儿的眼睛忍不住发热。
^书^就在鸟儿痴痴的望着她爹的空当,皇榜被寻若云一把扯了下来,转身气冲冲的离开。
^网^“啊!”鸟儿大惊要追,被碧疏樱拉住,“皇榜谁揭就是谁的,不可胡来。”
“请问令媛……”一个侍卫看着碧疏樱迟疑道。
“哦,碧某之女碧千舞。”碧疏指着鸟儿介绍。
“既然这样……”那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色的稠布来放在鸟儿手中,对着碧疏樱道,“两日之后,圣灵山,届时皇上和众位皇亲会亲自挑选世子妃,请令媛好好准备。”
鸟儿呆呆的看着一旁的另一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和她手中一摸一样的明黄绸布抖了抖展开贴在墙上,不由抖着手指着最上面的两个大字颤声念道:“皇……榜……”
碧疏樱向两个侍卫告辞,拉着鸟儿出了人群才道,“皇榜又不止一个。”
“为什么不早说?”鸟儿欲哭无泪,那她半天再争个什么劲儿啊?
碧疏樱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弹了弹她的脑门道,“动动脑子也知道啊,选世子妃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揭榜,之后接了皇榜的女子再集中起来由皇上和皇亲们一起挑选的,不过皇榜就相当于圣旨,揭了便不可以反悔了。”
“啊?”鸟儿低头看了看手中明黄的绸布,然后面无表情的抬头无语问苍天……苍天啊,请告诉她,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碧疏樱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将头别向一边偷笑……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
记得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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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四十七章 ...
【四十七章 “您难道不觉得太子妃临走时看我的那一眼十分的意味深长吗……”】
当又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候,鸟儿无力的亲眼看着碧疆被封入冰棺之中。正如她义父所说,他的身体损耗过大,这一夜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身体本能的抽搐着,鸟儿以为连着两夜她已经能够忍受了,但是看见他那副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头抽痛。他终于凭着惊人的求生意志和毅力挺过来了,毒是解了,可是却面临着油尽灯枯的危险。
天机子将他封入冰棺中之时只是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十日。”
鸟儿疲累之极,但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冰棺中碧疆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总是在她眼前浮现,虽然知道是暂时的,但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翻身起来,伸手从枕下摸出皇榜愣愣的出神,那个侍卫说两日之后皇上和皇亲们在圣灵山选世子妃,也就是说皇上和皇亲们在境城,只为了给疆世子选妃吗?未免太奇怪了些。退一万步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疆世子在皇家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她又凭什么说服皇上将濯玉石给她呢?
唯一比较了解情况的尹定远至今未归,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钦天监夜观天象说疆世子的福星在清国东北之地,也就是境城。”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隐隐带着丝颓废,“所以只在境城张贴了皇榜。”
“尹定远!”鸟儿惊讶的抬头,只一夜的时间就不见了平日的俊朗,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沧桑。
尹定远懒懒的走到桌边坐下,鸟儿凑近他闻了闻道,“你醉了?”
“只是喝了点酒而已。”尹定远笑了笑道,“我已经听说了,小疆需要濯玉石的事情。”
“有什么办法吗?”鸟儿急忙问道。
“有。”尹定远严肃的看着她说道。
“什么?”鸟儿急急的盯着他。
“成为疆世子妃。”
“你在开玩笑吗?”满心的期待化为乌有,鸟儿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
“谁跟你开玩笑,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尹定远敏捷的躲开,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无奈,“你可以没听过尹定疆,但是不可能没听过啸王爷和啸澜夫人吧?”
鸟儿皱眉,这两个人在清国可谓是妇孺皆知,啸王爷英明神武,啸澜夫人才识渊博,然而两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鹣鲽情深的夫妻感情,二十年如一日,让人艳羡。两人在清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以啸澜夫人创建的孤云书院来说,十几年间为清国的政策改革出了不少力,听说重视商业也是啸澜夫人提出来的。难道……尹定疆是……
“没错,尹定疆是他们的长子。”尹定远肯定了她的猜测。
鸟儿心中微沉,为什么会以濯玉石为聘礼,为什么皇上及皇亲会亲临境城为疆世子选妃,凭着那两个人在清国的地位,这一切都有了解释。似乎正如尹定远所说,拿到濯玉石似乎只有一种方法了呢……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鸟儿捏紧了手中的皇榜……
淡红色烟纱抹裙,外罩大红的敞袖外衫,黑色的襟边袖口上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上系着一条与襟边袖口款式相同的丝绦,牡丹发髻上只Сhā了一只花簪,简单而不失庄重,淡扫蛾眉,朱唇一点,端庄而高贵。
旭日东升,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映出了镜中女子悲伤的脸。
“姑娘,该启程了。”小橙小心的对着发呆的鸟儿说道。
“嗯。”鸟儿轻声应了,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皇榜出了门。
今天的选妃的日子,天气似乎极好,盛装之后的鸟儿竟也光彩逼人。等在门口的碧疏樱见她出来赞许的点头,一旁的尹定远笑道,“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鸟儿瞪他。
“呃……如果你能不说话的话……”尹定远不怕死的继续说道,见鸟儿有扑上来的趋势紧接着道,“我劝你还是好好表现,世子妃要端良贤淑,温柔有礼,你这个样子,濯玉石恐怕会落入他人之手。”
鸟儿神色一黯,慢慢收回手,默默的朝马车走去。
碧疏樱随后跟上,再经过尹定远身旁时淡淡的说道,“自己不顺心,又何苦迁怒他人?真没出息。”
尹定远的笑就僵在脸上……
圣灵山离碧霄山庄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程,鸟儿看着车窗外灿烂的阳光,心下的沉重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想要快点见到皇上,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一个温润的东西塞入手中,鸟儿疑惑的看向碧疏樱。
“一直在忙,也没来得及为你做些什么,这个算是见面礼。”碧疏樱解释道。
鸟儿心中一暖,遂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玉石,这是一块羊脂玉,通体莹白,被雕成卷云的形状,栩栩如生十分精致,背面凸凹不平似乎有刻痕,鸟儿翻过来,只见一行小字行云流水:千状万端任君舞
“人生千状万端,一定要舞出精彩才行。”碧疏樱看着窗外淡淡的开口,“我想,你爹娘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鸟儿想,也许自己还是太过懦弱,以至于这简单的一句话又把她的泪意催上来,忍不住朝着碧疏樱扑过去想撒下娇,谁知碧疏樱却敏捷的闪开,“都这么大了,成何体统!”
“啊——”鸟儿这一下用力不小,一时间躲闪不及,竟“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厢上,疼的直呲牙。
“发生了什么事?”伴随着一个男声,车帘子忽然被撩开,鸟儿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扭头看过去,背着光依稀看的见来人穿着一身软甲。
“不好意思,唐突了。”那男子见没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转身准备跳下车去。
“丑……哈哈哈……真丑……”冷不丁一个稚嫩而嚣张的童声吓了鸟儿一跳,才看见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粉妆玉琢,眉目十分精致,此刻正笑厉害,边笑还边说道,“真是好丑啊……哈哈……”
鸟儿被撞得脑袋发昏,一听这样的话一时间也忘了对方是个娃娃,冷了声严肃的训斥道,“你娘亲没教你好孩子不能说别人坏话吗?”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小娃娃语气拽拽的说道,鸟儿觉得这个神态十分的熟悉,让她很有揍人的冲动。
“那个……殿……”抱着他的男子微微皱眉要说话,却被小娃娃打断,“你不许Сhā嘴!”
鸟儿见他对那男子嚣张的态度不由就真的有些怒了,“怎么能如此对待长辈,小小年纪就如此无礼,我今天非代你娘亲好好教训你一番不可!”说着就跳下车撸着袖子怒冲冲的向那娃娃走去。
小娃娃一惊,扭头冲着身后嚎,“父王!母妃!快来啊!有人要教训诺儿!”
小娃娃这一嚎把鸟儿给嚎傻了,撸着袖子呆在当场,父王?母妃?她没有听错吧?
一阵脚步声匆匆靠近,鸟儿瞥见那一袭明黄很没出息的转身就跳上了马车。一甩马鞭扬长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令人遐想的背影……
当然,那不过是幻想而已,既然皇亲们都在,证明此地就是她的目的地:圣灵山,她要怎么扬长而去?鸟儿看着车厢里稳坐如钟的碧疏樱很想哭,义父呀,您怎么就不紧张呢?你女儿貌似冒犯了皇孙啊……
鸟儿懊恼的用脑袋“咚咚”的磕着车厢,她为什么就跳上车来了呢?直接道歉也是好的啊,现在要怎么再下去呢?
碧疏樱看她那个样子好笑道,“好啦好啦,选妃品貌端正也是一项,你再这样可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反正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不介意再绝望一些。”鸟儿继续磕。
碧疏樱无奈的摇摇头拉着她掀开车帘跳下车。
“碧疏樱见过太子太子妃殿下。”
真的站在他们面前,鸟儿反而不怕了,反正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好了。跟着碧疏樱向他们行礼:“碧千舞见过太子太子妃殿下。”
“碧庄主快快免礼。”太子的声音温润如玉,看见碧疏樱有些惊讶,“多年不见,碧庄主别来无恙?”
“托殿下的福,碧某一切安好。”碧疏樱笑道,“没想到一早会在这里碰见殿下。”
“难得出来游玩,诺儿这小家伙兴奋的不得了,今日也是一大早就吵闹着要出来,我和画儿拗不过,就只好带着他出来转转。”太子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宠爱。
鸟儿却不由绷紧了神经,提到小娃娃了,她要遭殃了……
“听闻碧庄主收了个义女,原来传言不虚。”太子的语气很和善,没有任何不悦,“是来参加选妃的吗?”
“正是。”鸟儿福了福,心中忐忑,为什么不对她的无礼有所表示呢?偷偷侧头的瞄了瞄太子妃怀中的小娃娃,那小娃娃委委屈屈的瞪了她一眼,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小屁孩……鸟儿回瞪。
“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了。”太子妃见她抬头,开口笑道,“碧姑娘,我们山上再见。”
鸟儿一惊,急忙行礼:“恭送太子,太子妃。”
“义父,您觉得我是不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鸟儿看着那两个走进朝阳的身影,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像他们投在地上的影子。
“太子和太子妃又没有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碧疏樱淡淡说道,“走吧。”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说才可怕啊!”鸟儿哀叹,“您难道不觉得太子妃临走时看我的那一眼十分的意味深长吗……”
碧疏樱定定的看着她,忽而意味深长的一笑,往前山上走去……
“义父,连你也欺负我!”鸟儿哀怨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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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章 ...
【四十八章鸟儿很忧虑】
圣灵山是清国的圣山,不可走马坐轿,除了皇亲贵胄之外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因此人烟极为稀少。
鸟儿跟着碧疏樱一路前行,心中暗叹,这圣灵山被尊为圣山确实有它的道理,虽然已是深秋的季节,但整个山上一片葱翠,竟不见一丝的萧条之色。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周身似乎有着淡淡的云雾缭绕,倒真有一番身在灵境的滋味。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鸟儿站在一座高大的宫殿面前,白玉柱琉璃瓦,盘龙飞凤,恢宏壮观。鸟儿以前一直以为这种东西不过是话本中的夸张而已,就算真的存在,再奢华也不过是个死物,怎么可能会震撼人心。
此刻鸟儿却不得不感叹,话本也不全然是杜撰的,面前的这座奢华的死物,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过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喘不上气。
侧殿出来两个宫女,查看过鸟儿的皇榜之后,其中一个将她迎进一旁的侧殿,另一个却引着碧疏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鸟儿急忙问道,“要带义父去哪里?”
她面前的宫女福了福回道,“姑娘莫慌,这圣殿除了皇族和世子妃候选,其他人不得入内,我们已经为庄主安排好了休息之处。”
“不必为我担心。”碧疏樱淡淡的说了句就跟着他面前的宫女向前走去。
鸟儿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郁闷的直叹气,义父啊,谁担心您了!我是在为自己担心好吧,她一介江湖粗人,怎么可能懂的宫廷礼仪?义父走了她非出差错不可。
侧殿布置的很简单,只在正中的地方摆了一排檀木桌椅供人休息使用。鸟儿随便在一张桌边坐下,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说是选世子妃,但是除了那张皇榜之外,也没说要怎样甄选,而且除了皇亲之外一个外人也没有,也没有前例,谁也不知道这选妃是什么流程,关键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跟皇族扯上半点关系,所以别说琴棋书画了,就是最基本的礼仪她也只是昨天才刚刚了解了一些。
有脚步声渐渐接近,殿门打开,进来两个女子,可能是徒步爬山的缘故,有些轻喘,不过总得来说仪态优雅,举止有度,一看便是官家小姐。
那粉衣女子对着鸟儿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另一个蓝衣女子也冲她一笑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三个人的侧殿里安静的能听清每个人的呼吸。
鸟儿心下稍安,看来紧张的并不止她一个。
不一会儿,殿门又被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水洛霞。鸟儿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是很意外,就算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但有一个有实权的靠山才更保险些。
水洛霞一一向几人打过招呼,走到鸟儿旁边的时候盯着她疑惑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觉得姑娘很面善。”
水洛霞认识的鸟儿是姜银的小厮,而且现在鸟儿又盛装打扮了,她认不出来很正常。
鸟儿微微一笑道,“红叶宴上确实和水姑娘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并没说过话。”
“原来如此,”水洛霞不疑有他,笑道,“姑娘竟然认识洛霞,真是不胜荣幸。”
“水姑娘见识广博,谈吐风趣,红叶宴上对姑娘的印象就极深,”鸟儿诚恳的说道,“只是没好意思上前搭话。”
“姑娘你真会说笑。”水洛霞谦虚的笑了笑问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在……小女子碧千舞。”鸟儿回道。
“碧?”水洛霞惊讶道,“姑娘可是碧庄主新收的义女?”
“正是在下……呃……小女子。”鸟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水姑娘果然小心灵通。”
水洛霞扑哧一声笑道,“碧庄主收义女,这么大的事情谁不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碧庄主收的义女好像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火刺鸟。女侠却来选妃,真是难为姑娘了,以后定能传为一段佳话。”
鸟儿跟着傻笑,水洛霞还是老样子,走到哪里都能活跃气氛,而且不着痕迹的打压对手。江湖人参加选妃结果自是显而易见,不论在江湖或者朝堂,这件事情确实会成为一段“佳话”。
“碧姑娘可有此次选妃的消息?”水洛霞很自然的转了话题,另外两人立刻就表现出了兴趣。几人很自然的聊到了一起,而水洛霞不自觉的成了中心。
寻若云进来的时候侧殿中的四人已经聊的火热了,不过寻若云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而热情的和每个人打了招呼,却独独没有理鸟儿,鸟儿不禁抽了抽嘴角,还真是一片“天真烂漫”。
背景雄厚又肯为濯玉石而嫁个病秧子的女子毕竟不多,总共就她们五人,寻若云到了之后不久就有宫女通传让她们入殿。虽然有了之前的铺垫,但是真正进了殿门鸟儿还是被大大的震撼了一下,整个大殿几乎是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墙壁石柱上繁复精美的雕刻又让它不显的单调,殿顶高耸,气势恢宏。正对着殿门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张嘴吐雾,栩栩如生,鸟儿偷偷瞄了瞄左右,连水洛霞和寻若云脸上的神色都不那么轻松了。
大殿的中央是一方极大的平台,皇上及一众皇亲已经有序的坐好,平台的下方,五张小几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五人走到小几前面下跪礼拜:“臣女(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惠嘉帝和善的开口,“赐坐。”
鸟儿趁着起身落座的时候偷偷的看了台上几眼,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为疆世子选妃,疆世子和啸王爷夫妇却都没有到场,而且总觉得皇上有些面熟,上次红叶宴的时候就稍微有些感觉,这次更加强烈了。
“几位可知为何要在圣灵山选世子妃?”惠嘉帝开口问道。
“还请圣上明示。”水洛霞不卑不亢的回道。
寻若云歪着脑袋俏皮的开口,“圣灵山是灵气聚集之地,在这里定能选出个有灵气的女子来。”
台上众人不禁被她的话逗笑了,鸟儿心中嗤笑,这种理由她还真能说的出口,装嫩也要有个限度。谁知皇上一句话便把她的嗤笑梗在胸口,差点呛出声来。
“寻姑娘说的差不多!”皇上有些惊讶的说道,“前些日子朕和两位王爷均梦见圣灵山上一位女子身着霞帔,怀抱古琴,脚踏红云而来,说是让我们来接她回去。第二日钦天监突然夜观天象说清国东南有福星降临,而疆儿则梦见红衣女子自称是他娘子,唤他去接她回家……”
“寻姑娘一语中的,难道她就是那福星?”浩王爷似是恍然大悟道。
“啊?”寻若云愣愣的看着台上,似乎因为王爷的这个结论而反应不过来。
台上的皇亲都被浩王爷的话提醒,不约而同的看向寻若云,身着霞帔,脚踏红云,今日的她正好穿着一身红衣,而且名字中还带着一个云字,福星是谁似乎很明显……
喂喂喂,不能就这样定下来啊,她也穿的是红衣啊!鸟儿见这架势有些急,如果就这样定下来,那濯玉石的事情岂不是没戏了?
不过着急的似乎并不止她一个,不待她找到理由开口,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就从边上传来,“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水姑娘?”惠嘉帝看着她道,“姑娘有何话要说?”
“洛霞各地经商,也结识过不少奇人异士,对于解梦倒也略知一二。”水洛霞说道,“民女斗胆进言,圣上和王爷们的梦应该不那么简单。”
“哦?”皇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水姑娘有何见解,快快讲来。”
“一般来讲,这种预言类的梦境的结果在现实中一般不会是显而易见的那一个,”水洛霞道,
“很多时候人们容易误解,其实真正的结果往往都出乎意料,只有在真正发生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时心中不是猜测,而是真正的肯定。所以民女想请问,皇上和王爷,您现在很确定寻姑娘便是您们梦中的那位女子吗?”
“这……”皇上和浩王爷对视一眼,不由沉吟,都不敢肯定。
水洛霞不待寻若云开口就向她福了福极其诚恳道,“寻姑娘,洛霞并不是有意拆姑娘的台,只是皇上和王爷们都有这样的梦境恐怕不是小事,事关整个清国,不容有一点差池,若姑娘是福星还好,若不是,恐怕姑娘日后也不好过。所以洛霞斗胆进言,还请姑娘见谅。”
寻若云笑道,“水姐姐不必多礼,姐姐的说的极是,福星之事自然是要慎重的,云儿明白。”即使掩饰的很好,多少还是能感觉到寻若云的不快。
鸟儿不得不赞叹水洛霞的手段,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真诚的道歉,再加上忧国忧民的忠心,真的是让皇亲们心服,让寻若云口服。当着众人的面来这一招,恐怕寻若云就是想找她的麻烦都不那么容易了。
“水姑娘说的有理,”惠嘉帝赞许道,“心胸坦荡,博闻强识,而且品貌端庄,这样的女子真是我清国之福。”
“如果照水姑娘说的,我们该如何找出真正的福星呢?”浩王爷有些忧虑道。
鸟儿也很忧虑,风头被这两个人抢尽,福星好像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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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章 ...
【四十九章让她反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朕早已做了准备。”皇上微微一笑,转身从背后捧出一把古琴来说道,“梦中的女子抱一把古琴,这也是一条线索。”
一直没机会Сhā话的另外两个官家小姐眼中也露出些亮光来,鸟儿望着那把古琴想,若是只要能弹出响声就行的话,她也是可以抱些希望的……
按照顺序水洛霞是第一个,接下来便是两位官家小姐,然后是寻若云,最后才是鸟儿,没有特别要求的曲目,大家随自己喜好随便弹奏便可。水洛霞弹的是一曲《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
节奏轻快活泼,鸟儿很惊讶,这个女人有什么不会吗?
偷偷瞄了瞄台上,果然皇上和皇亲们也不住的点头,似乎对与她的表现很满意。
接下来两位官家千金,曲子很有难度,弹的是不错,不过却不及水洛霞。然后就轮到了寻若云,本来鸟儿已经不抱希望了,反正寻若云弹的再差也不会比她更差,但是当那悠然飘渺的音符从寻若云指下流出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悲愤了一把,为什么一个任性刁蛮只会欺负人的臭丫头都弹的这么好?
不过话说回来,鸟儿以为寻若云这种任性刁蛮只知道玩儿的女孩子平时学习的时候会偷懒什么的,而事实上,她甚至比水洛霞还技高一筹。
虚虚实实飘飘渺渺的曲音让人浑身放松,仿佛置身于云端,这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
鸟儿猛然睁开眼睛,不好!幻音双魔的《极乐赋》!
扭头看看左右,果然大殿中除了寻若云之外众人皆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表情极为祥和,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箫声,充满杀伐之气,仿佛宁静之中突然出现的杀戮,让人措手不及,心口骤缩,舒缓的琴声隐在这肃杀的箫声之中仿佛成了吐信的毒蛇一般,将人缠的喘不上起来。
鸟儿急忙凝神入定,将所有的声音摒弃在外。
幻音双魔正如他们的称号一般。只靠着一把琴和一支箫奏出的幻觉将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
妻子幻娘的琴音极为舒缓飘渺,让人也跟着飞身云端,仿若置身天堂,而丈夫音郎的箫声则极为阴沉凄厉,让人心中痛苦,就像在承受地狱极刑。若琴箫合鸣则会让人徘徊在生死之间,痛苦至极。
这两人生性残忍,一般幻娘会先用琴音将人制住,而后音郎再用箫声将人从美梦中唤醒,看他们从天堂堕入地狱时的绝望的哭喊。
两人的琴声和箫声之中都注入的深厚的内力,一般人是没有办法能与之抗衡的,但是,鸟儿可以。她虽然在江湖上肆意妄为却也没少吃过亏,其中就有一次差点死在他们手中,总算凭着深厚的内力捡会一条命。而这次因为早有察觉,所以并没有大碍,一个人逃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人……鸟儿看了看台上的惠嘉帝,只能感到抱歉。家中有人等着她回去,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住手!”惠嘉帝看着寻若云喝道,声音已然不稳。
寻若云双眼无神,就像木偶一般,不停的拨着琴弦。
门外和侧殿的宫女太监已经哭成一片,殿中太子妃怀中的小娃娃和两个官家小姐也忍不住哭喊起来,水洛霞剧烈的喘息着,浩王爷和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太子妃紧咬牙关,脸色苍白。
“哈哈哈……哭的再大声一些啊!”殿外传来一个极为兴奋阴厉的女声,“再凄厉些,再凄厉些!!!”紧接着殿门被打开,一个白衣女子携着一把古琴入内,身后跟着一个吹箫的男子,那女子看着寻若云笑道,“这小姑娘还不错么,竟然能弹这么久。”
“你们是什么人!”惠嘉帝沉声问道,带着微微的喘息。
“反正快死了,你管我们是什么人?”女子笑的阴厉,看见殿中有几人咬牙紧撑不由怒道,“哭啊!为什么不哭!如果哭的不错也许让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鸟儿将目光移向太子妃怀中的小娃娃,在幻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止住了哭声,他表情痛苦的抽噎着,两只小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眼中包着一包泪却紧紧的咬着唇不让它掉下来。
眼前一道白影飞快的闪过,随着太子妃一声尖叫,幻娘已经站在台上,手中赫然提着小皇孙。
“哭啊!哭啊!”幻娘提着小娃娃的衣领在太子妃面前狠狠的晃着,“哭的好听就把他还给你!”
“母……妃……”小娃娃开口,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稚嫩的童声剧烈的抽噎着,“不……不……不要哭……”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幻娘大怒,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却睁着一双泪眼狠狠的瞪着她……
鸟儿准备趁他们不注意起身逃离的手不由顿住,她一直觉得皇家人守着那种无用的骄傲和尊严很无聊,可是这一刻,心中升起的那种感觉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敬佩,突然,她觉得这是一份值得守护的尊贵。
在幻娘有所动作之前,鸟儿忽然咯咯一笑,飞身而起,运足功力幻娘攻去。鸟儿本也不是等闲之辈,幻娘又没有防备,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急忙用小娃娃挡在身前。
鸟儿一手抱住娃娃的小腰,顺势极快的点向幻娘腕上的|茓道。幻娘一惊急忙松手闪避,小皇孙算是无恙的回到鸟儿手中。
“你是谁!”幻娘怒道。
鸟儿将小娃娃放在太子妃怀中对着惠嘉帝笑道,“我就说不应该用琴来判断吧?您看,抱琴的不
一定是福星,也可能是个魔头。”话音落时将手上的戒指弹了出去。
寻若云被击中胸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倒在琴边,琴音终于停下,虽然箫声依然让人痛苦,但是少了一层折磨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
这一举却激怒了幻娘,之间怒喝一声飞上石梁,将琴横于面前伸手就要抚琴,鸟儿忽觉身旁一阵风拂过,定睛看时水洛霞已经紧跟着幻娘飞上了石梁。
“我来对付她,你阻止音郎!”软软糯糯的声音果断而干练。
鸟儿险些忘了,水洛霞竟然也是名震江湖的凌波仙子来着。来不及再一次感叹她的无所不能,箫声就愈加阴厉的响起来。
水洛霞追着幻娘满殿窜,音郎却紧追着水洛霞内力凝聚,鸟儿暗叫不妙,果然水洛霞脚下一滞,动作慢了下来,这一慢终于让幻娘有了可乘之机,抬手抚上琴弦。
幻娘的演奏和寻若云不可同日而语,缠绵的琴音和音郎的箫声紧紧契合,鸟儿只觉得胸口激荡,有点喘不上气来。
追了一会儿,鸟儿只觉得怒意越来越盛!水洛霞追着幻娘跑,音郎却紧追着水洛霞不放,看都不看身后的她,好像压根没有她这个人。
她轻功可不比水洛霞差,这半天都没落下他们半步,呃……虽然也没拉近半步,但是凭什么无视她?
鸟儿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忽然转身跑到寻若云旁边,俯身一把抱起古琴,一脚踏在小几上,将琴放在腿上……
“铮”的一声巨响夹杂着深厚的内力袭向众人的耳膜,琴音和箫声都顿了一下。鸟儿正在气头上,什么也不管,只是注入内力狠狠的扒拉着琴弦,这对于精通乐曲的人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臭丫头!你给我住手!”幻娘先忍不住停下抚琴的手向她攻过来,紧接着音郎也停止的吹奏……
鸟儿看着他们的气愤的表情心情大好,愈发急速的拨着琴弦,将本来沙哑难听的琴声变得尖利刺耳。其他人都不由捂住耳朵。
幻娘在离鸟儿一丈的地方忽然惨叫一声如落叶一般飞了出去,音郎急忙回身救她。
鸟儿停下手来,呆呆的看着他们的样子,忽然惊讶的低头看着怀中的琴,“不是吧,这个这么好学么?”
殿中众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门口涌入一队侍卫,一个碧色的身影落在皇上和皇亲面前。
“碧庄主!”皇上高兴的叫道。
有了碧疏樱护驾,幻娘又受了伤,两人自知无法得手,只得夺路而逃,那些侍卫追着他们跑了出去。
“义父!”鸟儿终于反应过来不是她弹琴的威力,抬头望着碧疏樱道,“您不出手我也能应付的。”
碧疏樱低头打量着她直皱眉。
皇上和浩王爷也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然后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
鸟儿不由缩了缩脖子。
一脚野蛮的踏着小几,一手胡乱的抱着古琴,衣服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蹭的歪七扭八……
没错,鸟儿此刻正以这副“仪态”站在皇亲们面前。他们这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让她反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还不站好,成何体统!”碧疏樱的语气淡淡的,却不怒自威。
鸟儿讪讪的刚要抬起脚来,却听惠嘉帝和浩王爷异口同声道,“慢着!”
鸟儿苦着一张脸看向两人,不就仪态不好吗?不当世子妃便是,有必要这样为难人么?何况她刚刚也算救驾有功哇!
“身着霞帔。”皇上开口。
“脚踏红云。”浩王爷开口。
“怀抱古琴。”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开口,“就是她没错!”
“啊?”鸟儿被他们眼中的乱射的亮光吓了一跳,越加佩服皇家人的神经,刚刚明明差点丧命,立刻就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选妃继续么?
虽然大概听的懂他们的意思,但是有点不能理解。身着霞帔说的过去,她今天就这一点能和福星条件相符;怀抱古琴也符合,虽然只弹出了声响来,但她怀中确实是把古琴没错;这脚踏红……云……鸟儿低头,然后迅速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其实皇家人也没那么深奥,一切都挺容易理解的。她脚下还真是一朵红云,身穿红衣的寻若云……她一直以为圣殿中的小几材质好,软绵绵的……
寻二小姐啊,您现在千万别醒过来啊,你背上如果有淤青那一定是幻娘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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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第五十章这笔账他是记下了!】
鸟儿仿佛做了个梦,梦中她身穿红衣,抱着古琴,一脚还踏在寻若云身上,皇上和浩王爷突然指着她说道:“身着霞帔,怀抱古琴,脚踏红云!原来你就是福星!”
“是啊,我就是福星!”她很得意的微笑,“请把濯玉石交给我。”
“既然福星开口,朕自然不会拒绝。”皇上爽快的从太子妃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匣子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打开,忍不住惊叹出声,那是怎样一种色泽,说它是黑色,可是它躺在通体乌黑的匣子中却散发着光泽,同样是黑色,却完全不同,怎么说呢,比起普通的黑来,它就像是暗夜的帝王,晶莹剔透,神秘而高贵。果然灵物就是灵物。
“那么,我就告辞了。”她心中暗喜,拿着匣子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浩王爷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危险的气息,“碧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她转身笑道,“刚刚不是说只要是福星开口,你们什么都不会拒绝吗?”
和蔼的皇上忽然变了一副样子,嘲讽的笑道,“碧姑娘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吗?”
鸟儿皱眉,冷冷的看着他们道,“福星果然是做戏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选中我?”
“嘿嘿……”浩王爷和一众皇亲笑的阴险的慢慢逼近她,她想逃,手脚却完全不听使唤,她面前的人忽然变了了尹定远,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阴笑着使劲一推,她忽然跌如一个红色的房间,大红的喜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男子,脸色灰白,见她进来,忽然从床上起来,向她飘过来,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喊,“娘子……”
鸟儿猛的打了一个寒战睁开眼睛,长长的嘘了口气,果然是梦,疆世子再体弱多病也不会是那副鬼样子吧?
可是……鸟儿伸手摸到枕边的黑匣子,她被选为世子妃,并且成功的要到了濯玉石,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鸟儿总觉得有些恍惚,她明明挣扎了那么久要不要以做世子妃为代价换取碧疆的性命,可是事实上她当时在圣殿根本没有来得及挣扎,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世子妃候选,甚至开口要濯玉石的时候皇上都二话不说爽快的答应了。事情顺理成章的让她觉得不安。
看了看时辰,鸟儿随意披了件衣服往隔壁走去,昨天回来的时候濯玉石已经给了天机子,子时就
能配好药。
走到门口却不由顿住脚步,现在一切都变了,她是不是应该见他?鸟儿犹豫着。
以前看话本的时候一直觉得那些为了爱而挣扎的人很矫情,爱就爱了,干嘛那么在意世俗的眼光;现在身临其境才发现,原来爱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极狭隘的,容不下任何的瑕疵。
她现在背负着一层婚约,一层皇家的婚约,她应该再没有资格肆无忌惮的爱他了吧?想到这里,胸口就顿顿的痛。
抬头压下眼中的泪意,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要他活着就好,其他的她都可以忍受。
鸟儿刚刚转身准备离开,门忽然被打开,天机子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进来。”
鸟儿的目光不由越过天机子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终是没能忍住,至少在明日离开之前,再看他最后一眼。
天机子什么都没说,只递给她一个药碗便离开了。深秋夜晚的子时静的可怕,鸟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两个人明明这么近,却无法碰触对方。
燃烧的蜡烛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鸟儿抬头自嘲的笑,明明刚刚还想只要他活着就好,此刻却觉得无法忍受这种揪心的痛。抬手将药碗送到嘴边含一口药,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然是良药苦口,苦的她都想掉泪。
俯身对上他的唇,耐心的撬开他的牙关慢慢将药哺进去,可能是因为被封在冰棺中的缘故,他浑身发冷,口中也散发着冷意,鸟儿的舌头忍不住探进去想要温暖他冰冷的口腔,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刮过内壁,缠上软舌……
鸟儿忽然一惊坐起来,“少爷?”
然而床上的人除了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以外,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并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鸟儿长长的松了口气,刚刚觉得他的舌头动了一下,果然是错觉吧……
鸟儿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明知应该起身离开,身体却不听使唤。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忍不住除去外衣在他身边躺下来,至少,等他身上稍微暖和一些的时候再离开,她这样告诉自己。
轻轻的将他扳过来,环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缓缓的蹭着,忽然发觉,不管是碧疆还是姜银,即使两个人的时候体温完全不同,但是这个怀抱却一直让她安心。因为无论角色怎样变换,他对她的心都是完全一样的吧……
听着他胸口有力的跳动,鸟儿觉得心涨的满满的,微微转头吻上他的胸口,即使一瞬也好,她留恋这样的幸福。
事实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她这样纯真没有邪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某只少爷嘴角忍不住抽搐,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大胆啊?只穿一层里衣就敢往他身上贴?他倒是很开心,但是能不能痛快一点?不要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一下的,虽然装死是很痛苦,但是他真的不介意更痛苦一点……
鸟儿是被阳光照醒的,颊边以及胸前贴着的温热肌肤让她心下松了口气,看来这濯玉石果然不同凡响,只一夜的功夫他似乎就完全恢复了……
过了一会儿,鸟儿猛然爬起来,因为太慌张一脚踩空滚到了床下,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急忙起身穿衣。心下懊恼,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圣旨应该快到了吧?
隐隐一阵锣鼓和吹奏声传来,鸟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舞儿,圣旨到了,去前院接旨。”碧疏樱忽然推门进来,鸟儿吓了一跳,急忙低头看看自己的的衣服,还好,应该看不出来她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胡乱用房中的毛巾擦了把脸,整了整衣襟就跟着碧疏樱向前院走去。
她的背影一消失,床上的碧疆就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这一夜真是磨人。不过圣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右眼在跳呢?
到了前院鸟儿被吓了一跳,碧霄山庄不论作为武林还是商场上的泰斗,建的还是蛮气派的,可是这从大厅排到门口一溜红木箱子却让人觉得这个院子还是有点小。外边下聘的队伍阵容也相当的庞大,都快赶上她上次成亲时的迎亲队伍了。
呃……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啸王爷之子尹定疆已及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碧霄山庄碧庄主之女碧千舞品貌端庄,才德兼备,特许与疆世子为妃,请即日启程前往虞城,择良日完婚。钦此!”
躲在暗处刚刚醒来的某人听见这道圣旨差点又背过气去,生在这样的家里真的是半点松懈不得,他不过躺了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本来还想着这次趁着这次受伤上演一场苦肉计,顺便将所有的事情坦白,一场危机也就顺利的化解了,却不想他娘根本见不得他消停,给他弄出这样一出来,现在好了,成婚之前他绝对不能说,成婚之后……碧疆光想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无措过……
公公将圣旨递到鸟儿面前笑道,“恭喜碧姑娘。”
鸟儿定定的看着那道圣旨,成为世子妃的事情忽然有了实感,原先胸口的钝痛忽然变的锥心刺骨一般,呼吸滞的厉害。缓缓抬手接过圣旨,只觉得沉重无比,这是她的未来……
暗处的碧疆看着这一幕气得直咬牙,虽然这其中肯定是他娘做了什么,但是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嫁给别人呀!怪不得昨晚那么大胆,原来她这是打算玩弄他之后将他抛弃么!这笔账他是记下了!看他以后不好好教训她!不过,他似乎忘了,在这之前,他的先应付洞房花烛夜的危机……
话说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一直都吃自己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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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十一章 ...
【五十一章想起刚刚的情景,鸟儿不由又红了脸……】
公公临走时说皇上在境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听说鸟儿和尹定远相熟,因此皇上派了他为迎亲使迎她回虞城。
不用和皇上同行,这让鸟儿长长的松了口气。
送走了公公,鸟儿回到后院,尹定远已经坐在屋中等她了。
“没想到你还是会做些事情的嘛,”鸟儿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游手好闲呢。”
“托你的福,皇上想起了还有我这个世子。”尹定远趴在桌上看起来很不情愿,“你果然是福星啊。”语气中嘲讽意味十足。
鸟儿毫不犹豫的将手边的杯子掷过去,“你就这么不愿意当迎亲使?”
尹定远一把接住杯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是啊,你看看,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鸟儿懒得跟他计较,一ρi股坐在床上道,“那我去跟皇上说说,晚点和他们一起走算了。”
“虽然是你福星,但是面子也没大到让皇上迎亲的地步,”尹定远笑道,“再说了,疆世子还在虞城急着等你成亲呢?”
“什么意思?”鸟儿不由皱起眉头,“疆世子不在境城?”
“说什么傻话?”尹定远笑道,“虽是为他选妃,但疆世子体弱,怎么可能长途跋涉,而且虞城传来消息,疆世子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急等着冲喜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让你启程呢?”
怪不得在圣殿的时候没有见到疆世子和啸王爷夫妇,想必都在虞城。
“哦,那我们走吧。”鸟儿道,“那天我走的时候皇上说过今天圣旨到了之后就会启程,所以行
礼我早就收拾好了。”
“不要急嘛,圣旨只说即日,又没说什么时辰,过了午时再走也不迟,好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好好去告别一下吧。”尹定远凑到她面前笑道,“怎么样?我体贴吧?”
鸟儿一把推开他没好气道,“早就告过别了,不用告第二次。”
“怎么可能?”尹定远惊讶道,“小疆还没醒,你怎么告的别?”
鸟儿沉默。
“难不成你不打算跟他告别?”尹定远看她这个样子啧啧道,“你们女人还真是无情,你不去我可是要去的。”说罢便起身往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嘲讽:“除了我之外,还有那个女人无情了?”
尹定远的背影微微一顿,扭过头来恨恨的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孩子一样的行径让鸟儿忍不住发笑,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鸟儿才无力的倒在床上,想着隔壁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快醒了,就是不想跟他告别才想赶紧离开。去跟他告别的话她要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他,她要嫁给疆世子?她说不出口。
他说过,如果她和别人白头偕老,他一定会哭……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被一片阴影罩住,这个时候能随意进出她房间的除了义父就是尹定远了,应该是到出发的时间了,十有八九是尹定远,鸟儿眼睛都没睁,随意的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先上车,我随后就到。”
“着什么急?”醇厚的声音响在耳侧,那声轻笑如此令她心动。
鸟儿一惊,猛然坐起来,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
“唔……”鸟儿捂着额头疼的呲牙。
“你是想谋杀亲夫么?”碧疆被撞翻在一旁,捂着下巴吸气。
“你,你……”鸟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醒了?”
碧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鸟儿触不及防的跌进他怀里,碧疆抱紧她很不满道,“对啊,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尹定远那个家伙,真是让人不快!”
鸟儿稍稍推开他,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可能是刚刚醒来的缘故,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头发也没束,全部随意的披在肩上,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外,其他看起来都好。
鸟儿松了口气,推开他正准备坐起来,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重量压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碧疆含在口中,龙卷风一般霸道的掠夺着她的呼吸,想要挣扎却
被他紧紧的按住动弹不得。力气被渐渐的抽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终于被松开。
鸟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满的瞪着他,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这可是你先挑逗我的……”碧疆的眼眸忽然加深,不禁又俯□来含住她的耳垂,柔软的触感和湿润的舔舐让鸟儿刚刚回来的力气又迅速的消失。
“谁挑逗你了!”鸟儿拼着仅有的一丝力气反抗着,“放开我!”
“不放……”他无赖的在她耳边吹着气,“谁让你刚刚瞪我。”说着手移到她的胸口,轻柔的抚摸着。
“放……嗯……”鸟儿不禁呻吟出声,“快点放开我……”双手明明是推拒,然而却更像邀请。
碧疆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唇也沿着耳边下滑,颊边,脖颈,锁骨……
鸟儿觉得浑身发热,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畏亵女,该启……”尹定远忽然推门进来,然后愣愣的站在门口,“……程……了……”
碧疆停下动作,头还埋在鸟儿颈边,过了半晌才缓缓的坐起来,将凌乱的里衣整好才缓缓抬头看着尹定远和煦的微笑,“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呃……嗯……”尹定远不由吞了口唾沫。
碧疆歪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笑道,“既然都这个时辰了,吃过午饭再走吧。”
“好……”尹定远乖乖的应了。
碧疆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羞的无所适从鸟儿微笑道,“我去沐浴更衣,你也准备一下,用过午饭我们就启程。”说罢起身走到床边的书架旁不知按了什么东西,墙壁上一道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
鸟儿顾不上害羞,猛然坐起来瞪大眼睛,“你,你……”竟然是从这里进来的?
碧疆一点都没有行迹败露的慌张,甚至没有一点点尴尬,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抬脚从容的走了进去,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
迫人的压力终于消失,尹定远长长的出了口气。
鸟儿忽然反应过来,跑到那扇门前用力的拍打,“碧疆,你大色魔,竟然装暗门!”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鸟儿怒气冲冲的看向尹定远,尹定远一惊,后退似乎着打算逃跑,“你看我干嘛?我又什么都不知道。”
鸟儿微微眯起眼睛,“叮”的一声,一只白色的碟托钉在尹定远的脚边。
“别激动!别激动!我说就是。”尹定远惊吓道。
鸟儿收回手中的另一只碟托,坐在桌边等着他解释。
尹定远心有余悸的走到另一边坐下,说道,“你认为他醒了之后,你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迎亲队伍离开吗?”
“你跟他说了什么?”鸟儿问道,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惊慌,若是他知道她要嫁给疆世子……
“我可什么都没说,”尹定远道,“我还想活命呢?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告诉他比较好吧?”
“那‘用过午饭我们就启程’是什么意思?”鸟儿问道。
“哦,碧庄主说虞城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要他过去看看。”尹定远无奈的道,“至于‘我们’的意思,他说他想你在身边,要带你一起去。”语气的最后带着明显的揶揄。
鸟儿脸上一热,语气不由凶起来,“他才刚醒!”
“好好,我知道你心疼他,”尹定远道继续逗她,“濯玉石怎么也是块灵石,要相信它的功效。”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好像确实有点那个意思,鸟儿有些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尹定远见她这个样子见好就收,正了脸色道,“虞城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立刻去处理,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发生了什么事?”鸟儿不禁皱起眉头。
“上次在圣殿发生的事情查出了些眉目,”尹定远说道。
“和圣殿的事情有关?”鸟儿想到那天圣殿上的情景问道,“寻若云怎么样了?”
“寻克利亲自来把她接回去了。”尹定远道,“她只是被幻音双魔利用了而已。”
鸟儿回想了一下,她停下弹琴倒下去时的样子并不是装的,“也可能确实跟她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莽撞的行刺皇上,那侯府还真对皇室构不成威胁。”
“谁知道呢?”尹定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了,去吃午饭!”
鸟儿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头疼,只有这个人她完全看不透,偶尔会露出皇室的威严,但是有时候却
觉得他对皇室根本就不那么上心,就像现在,明明有人要行刺皇上,他却如此的悠哉。明明她要做世子妃,他却对自己和碧疆的亲昵视而不见……
想起刚刚的情景,鸟儿不由又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花!!!!!
撒花!!!!!
要撒花!!!!!
一定要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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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章 ...
【五十二章好了,乖乖把衣服脱了。】
迎亲队伍从碧霄山庄出发已经将近半个月,虽然碧疆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碍,刚开始的一天还毛手毛脚的还让鸟儿对未来的日子担忧了一番,好在他毕竟是重伤刚醒,第一天过后就熬不住了,以后的日子基本上都在睡觉,这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尹定远以圣殿遇到的事情为理由,说她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皇上同意安排她和碧霄山庄的队伍一起走好掩人耳目,但是毕竟还是有皇家的侍卫在暗中跟着。若是碧疆和她过于亲昵,事情总是不太好办。
而作为世子妃上虞城这件事情,碧疆始终被蒙在鼓里,鸟儿开不了口,众人也都很默契的瞒着,说起来碧疆就是在出发那天皇家下聘之后不久醒来的,但是等他收拾好了去吃饭的时候义父已经把所有的聘礼都安排的不见踪影,那样大的排场竟然如昙花一现般不见一丝痕迹,让她又一次见识到了碧霄山庄的惊人之处。
榻上的碧疆翻了个身,薄被掉了下来,鸟儿叹了口气俯身把被子捡起来给他盖好,在榻前坐下来愣愣盯着他的睡颜发呆。
她知道这件事情始终是要面对的,但是即使一刻钟也好,她想把这种假象持续下去。
抬手在他脸的上方虚描着他的轮廓,斜飞入鬓的剑眉,紧闭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绯色的薄唇……
这一切从一开始她就一直看不厌,哪怕是他坏心眼捉弄她的时候,每次她都会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但是下次的时候她照样还是会被他迷惑。此刻想来,那么讨厌但还是忍不住被吸引,就是爱了吧?
到虞城的时候就不得不坦白,他知道了真相会怎样呢?一定会恨死她吧?那个时候的离别是不是就是这辈子最后的见面了呢?
鸟儿越想与难过,心里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不停的膨胀,撑得她胸口生疼,他的睡颜就在眼前,绯色的薄唇轻轻的抿着,只要她稍稍探头就可以触碰,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以后甚至不能再见到他,鸟儿不由缓缓的探头凑过去,就让她再任性一次……
就在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鸟儿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坐的马车忽然一个急停,两人的唇就那样结结实实碰在一起,然而事情发展并没有就此结束,由于马车行的并不慢,这股冲力让碧疆从塌上滚了下来,情急之中鸟儿怕他受伤,急忙将伸手将他护住。
碧疆终于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刚刚,他不会是在装睡吧……
鸟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由于唇被他的压着,她开不了口,只能用手使劲的推拒,碧疆却纹丝不动,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浓。
帘子忽然被撩开,“少爷,您没事……吧?”碧阮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默默的放下。
鸟儿只听他很淡定的说道,“水姑娘,不好意思,少爷正忙,不便打扰,可有什么要紧事,碧某来安排。”
忙个屁啊!鸟儿心中怒吼,这叫做忙吗!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水洛霞的声音传来,“都怪我为抄近路没走官道,刚刚遇到一小队劫匪,仓皇跑出来冲撞了你们的的队伍,真是对不起。”
“水姑娘说的哪里话,”碧阮关切的道,“没想到虞城附近竟然还有这种事,我这就派人前去看看。”
“不必了,还是报官好了,”水洛霞道,“只是几个乌合之众而已,既然已经上了官道,想必他们已经不敢追来了。”
“那就好。”碧阮松了口气,“水姑娘要去哪里?”
“虞城”水洛霞回道。
“正好我们也要去,不如结伴而行?”碧阮盛情邀请。
“如此甚好。”水洛霞道,“碧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却从未见过,这次定要好好结交一下。”
“呵呵,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我们结伴而行,一个时辰……嗯……两个时辰之后少爷的事情估计就办完了。”碧阮说的很正经的说道,”那个时候再拜见也不迟。”
鸟儿很想吐血,能不能不要猥*琐的这么间接!
碧疆忽然一笑坐起来,鸟儿急忙爬到一旁相对安全的地方。
碧疆看着她笑的韵味悠长,“两个时辰呢?既然我的属下这么期待,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回应呢?”
鸟儿狠狠的瞪他,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主子,下人那个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你这样勾引我,我就不客气了。”碧疆慢慢的逼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鸟儿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不由一惊,手脚并用想要爬开,碧疆飞快的
伸出胳膊,砰的一声撑在车厢壁上,鸟儿条件反射的转身,碧疆的另一只胳膊如法炮制迅速的撑在她的另一侧,她就这样被困在危险之中。
“你这样渴望的望着我,还说没有勾引我?”碧疆笑的危险。
“你眼睛不正常吧?”鸟儿气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渴望的望着你了!”
“好了,乖乖把衣服脱了。”碧疆笑眯眯的说着,手也伸向她的衣襟。
“你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大白天的不要太嚣张!”鸟儿终于怒了,一掌击向他的胸口。
碧疆迅速收手挡在胸前,顺势抓住她的小臂,鸟儿忍不住呲牙,刚刚护着他的时候那里碰在了塌沿上。碧疆接着一拉,将她环在怀中,另一只手按上她后背的肩胛,鸟儿疼的叫出来,同样是刚刚倒下去的时候撞在了车厢中间的小几上。
“不脱衣服怎么擦药?”碧疆皱着眉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着她不赞同道,“一个女孩子家,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鸟儿气得不由笑出声来,我是那种人吗?到底脸皮有多厚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他不是那种人,天底下估计就不会有那种人了!
“还是……”碧疆俯首凑在她耳边吹气,“你想让我干些什么……”
鸟儿终于没忍住,一把推开他,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晃,“老娘什么都没有想,乖乖的去睡你的觉,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碧疆什么话都不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鸟儿把他晃的青丝四散,衣襟散乱,终于觉得稍微解气了些,便停了下来。
碧疆忽然低头吻住她抓在他胸前的手,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鸟儿浑身一颤,急忙松开,悲愤的瞪着他。
碧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得意的像只偷了腥的猫,魅惑的笑,“你陪我睡我就乖乖的……”
鸟儿狂躁的揪着头发,她到底是抽了什么疯会喜欢上这个妖孽!
碧疆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轻笑道,“你刚刚是吻我了吧。”
“我……”鸟儿一顿,窘迫的抬起头来,唇触不及防的被吻住,没有戏谑,没有情*欲,碧疆就这样轻轻的吻着她,没有松开也没有深入,温柔而珍惜……
刚刚还抓狂的情绪奇迹般被这一个轻柔的吻平息下来,紧接着而来的是涨的慢慢的感动和幸福,鸟儿忍不住要掉下泪来,总有一天这个家伙会把她的心脏弄崩溃的。
碧疆放开她,抬手拂去她的眼泪,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道,“鸟儿,我很开心……”
眼泪终于成功的决堤,鸟儿埋在他怀中哽咽。
“来,乖乖把衣服脱了。”碧疆忽然很猥琐的说道。
“你!”鸟儿哭笑不得的从他怀里爬起来,一拳击向他胸口。
碧疆捂着胸口委屈道,“不脱衣服怎么给你背上上药?你到底在想什么?”
鸟儿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真的是没有任何想法了,没有强有力的心脏是绝对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的。
碧疆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她,“先给背上上吧!”
不要告诉她,他什么都没想,鬼才相信!
鸟儿一把夺过药瓶,撸起袖子露出刚刚撞到的地方,咬开瓶盖吃力的上着药。
“好啦,好啦,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碧疆抢过药瓶认真的上起药来。鸟儿很警觉的防着他,决定若他稍有不轨的举动就一掌拍飞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确实一直认真的在上药,于是鸟儿的目光渐渐从他的手上移到了脸上,夕阳正好,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精致的侧脸被柔和的橘色渲染的异常俊美。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了,”碧疆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的温柔,“背上。”
鸟儿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乖乖的点了头转过身去,碧疆并没有脱她的衣服,只是拉下衣襟,露出
青紫的肩胛,车厢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车轮倾轧的声音,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到处都透着旖旎,药倒在皮肤上凉凉的很舒服,他的手轻柔的揉着……
她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她可以沉浸在这个美梦里不用醒来。
然而,是梦总会有醒的时候,假象就是假象,坏人就是坏人,无论他再怎么装,总是要露出马脚的。
鸟儿咬牙,狠狠的一肘向后顶去,反而被碧疆轻而易举的扭住紧紧的箍在怀中,轻柔的吻如雨点
般变本加厉的落在背上,电击一般酥麻的感觉从他触过的地方扩散开来,鸟儿拼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他,回身一掌打过去,却还是被他抓在手里……
碧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定定的望着她,鸟儿不由顿住,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他眼中那种温柔、那种认真、那种珍惜、那种宠溺和很多很多她分辨不出来的东西夹杂在一起将她淹没,让她窒息,而那有力而快速的心跳仿佛通过她的手传递过来,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在她的胸口,仿佛要炸裂开来。现在才知道,原来幸福也可以这样让人觉得疼痛,疼痛的快要死掉。
以后即使分开,她觉得她的后半生光靠这一刻就可以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我滴少爷!多么好的男人啊!该干什么知道吧?
53
53、五十三章 ...
【五十三章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互相算计,只要算计赢了就行。】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清源镇,投宿的是上次他们来过的客栈,那时碧疆还是姜银,她是他的小厮。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碧阮说碧疆定了两间上房,要他们先住下,其实本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吧?可惜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以为姜银那种少爷脾气一定不会答应,硬着头皮拉着他去了春风阁。结果在那里他戏弄了章家二公子,然后就遇到了冷修杰,他寒毒发作,可是痛苦之中扔顾及着她,那个冰冷的怀抱却给了她温暖,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喜欢他。
“好巧,我们订了同一家客栈。”水洛霞的声音传来,似乎就站在车边。
碧疆要挑帘子出去,却被鸟儿拽住,碧疆疑惑的看她。
鸟儿轻声道,“我不想见她。”
见到水洛霞世子妃的事情定然会被揭穿,离到虞城还有一天的时间,到了虞城她会亲自告诉他真相,但不是现在,哪怕一刻钟,她舍不得这种时光。
“不用担心,”碧疆笑的揶揄,“就算她再好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动摇的。”
鸟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真是对不起哦,我不如人家好。”
碧疆轻笑一声,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撩开车帘跳下去。
“姜大哥!”水洛霞异常惊讶。
“我们进去说吧。”碧疆笑了笑在前面领路,水洛霞神色凝重的跟在后面。
没错,这次碧疆出来并没有带面具,也就是说他是以姜银的身份出现的。
鸟儿听到水洛霞的语气稍微有些疑惑,就算她以为见到的会是碧霄山庄的碧疆实际上却看见了姜银,但那种惊讶的程度也太夸张了些,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脱离了掌握一般,甚至
带了些惊慌。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碧疆要以姜银的身份出行掩人耳目,鸟儿多少能猜到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否则也用不着他带着那样的身体强撑着上路,十有八九跟皇家有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中起着什么作用,她可不会真的傻到会相信那莫名其妙的福星一说,不过她身上值得人如此费心的也就是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籍了。所以她无法开口问他,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恐怕不知道哪句话就会让他抓住蛛丝马迹,世子妃的事情,她还不能让他知道。
扭头望着西方,鸟儿觉得自己的明日就像那被黑暗吞噬的夕阳,一丝的亮光和奢望也没有了,可是,为什么心为什么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淡然呢?
浑浑噩噩的走进房间,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所以错过了进来送水的客栈伙计眼中闪过的一道精光。
隔壁
“为什么姜大哥要乔装成碧公子?”水洛霞边给碧疆,不,现在是姜银,边给姜银倒茶边问道。
“听说水姑娘在圣殿皇上遇刺救驾有功,深的皇上信赖,所以也就不瞒姑娘了,”姜银笑道,“碧公子重伤未醒,此次姜某上虞城除了护送世子妃之外还是为了暗中调查侯府的势力。”
“不是传言碧公子伤的并不重吗?”水洛霞疑惑道,“而且听说请到了天机子为其医治,玄冰掌已经痊愈了。”
“那自然是给外面的人说的,”姜银笑道,“事实上火刺鸟本身身中寒毒,即使被玄冰掌的掌风扫到也几乎要了她的命,碧疆为了救她,将她身上的寒毒都渡到自己身上了,即使是
天机子,要想让他痊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还以为碧公子能有如此成就定然冷静睿智,没想到竟是个性情中人物。”水洛霞垂下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松气,也没注意道姜银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过洛霞还是不懂。”水洛霞皱眉道,“姜大哥为什么要装作碧公子?”
“侯府可能发现了皇上已经怀疑到他们,所以故意导演了那样一场草率的刺杀想引开皇上的注意力。”姜银解释道。
“嗯,确实,”水洛霞撑着下巴沉吟,“虽然惊险,但是那场刺杀毕竟太过于草率了,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怀疑是侯府干的,这样明显引火上身的事情毕竟太蠢了些,第一个让人想到的就是栽赃嫁祸。”
“姑娘果然聪明,”姜银赞许的笑道,“既然姑娘这么聪明,想必也知道碧霄山庄和皇家稍微有些渊源。”
水洛霞笑道,“只是些传言罢了,洛霞觉得并不可信。”
姜银轻笑一声,“姑娘可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我已经说了这么多,难道姑娘以为自己可以抽身吗?”
“我只是好奇问了一下姜大哥为什么会冒充碧公子罢了,”水洛霞叹了口气无奈的抚额,“人家就想好好做生意而已,皇家的事情真的不想Сhā足。”
“既然有才能就应该背负相应的使命,我想姑娘如此聪明的人应该能想的通的。”姜银笑的和煦。
“好吧,”水洛霞极其不情愿的道,“皇上到底想干什么?姜大哥为什么会跟碧霄山庄扯上关系?既然姜大哥愿意解惑,水洛霞也不必费心猜测了。”
姜银微微一笑道,“想必姑娘知道镜城百年来一直一个繁荣的城池,而且三十多年前同清国和煌国一同存在国家还有羌国,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清国,煌国,羌国,三国成三角之势鼎足而立。而镜城就在三国的夹缝中安然的存在。因为地处三国之间,作为贸易的枢纽,经济繁荣可想而知。虽土地比不上三国广阔,但是经济实力可是毫不逊色的。在三国的眼中这可是一块大肥肉,但是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反而任何一国都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就这样存在着。
直到三十多年前,羌国的国君好战,陆续吞并一些小国之后,终于将手伸向了镜城,煌国首先做出反应,将大军压到边境与羌国对峙起来。战争一触即发,几乎毫无悬念的打了起来。煌国之所以果断的开始战争,就是以为清国会Сhā手,两国联手,羌国自然会败,然后两国平分羌国,很划算的买卖。
但是煌国国君没有想到的是,清国竟然一直按兵不动,煌国骑虎难下,羌国国君虽然残暴,但确实骁勇善战,这一战打的艰苦卓绝,最后那场战争是以煌国惨胜作为结局。但是就在煌国吞并了羌国的同时,清国却将镜城纳入了疆土。
惨胜之后煌国元气大伤,而此时清国却未费一兵一卒的将镜城吞并。
虽然煌国也吞并了羌国,可是羌国土地贫瘠,都是未经开化之人而且大大的消耗了煌国的国力,而清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镜城这个关键的城池,看起来比较吃亏,但是带给他的好处可是比羌国大多了。”
“说起来,还是清国的皇上好手段。”水洛霞笑道。
“确实,我们清国有这样的皇上显然比煌国的国君要聪明的多。”姜银看着水洛霞笑得和煦。
水洛霞一惊,急忙笑道,“是啊,我们清国有这样的皇上果然让人安心呢。”
“是啊。”姜银依然是那副表情。水洛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暗中松了口气,刚刚他将“我们”两字咬的有些重,应该是错觉吧……
“在那以前,境城的城主都是是碧霄山庄的历代庄主。不过清国吞并境城以后就设了府尹,碧霄山庄表面上似乎退出了境城的管理。”姜银接着道,“直到二十年前,羌国幸存的公主筹划了复国的计划,结果失败,那时才知道碧霄山庄其实一直和清国皇室暗中有着什么协议。”
“什么协议?”水洛霞不禁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姜银笑道,“我虽为皇家办事,但也不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那你是碧霄山庄的人?”水洛霞皱眉,“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何要装作碧公子的原因。”
“水姑娘不要急嘛,”姜银笑道,“既然能在商界有此成就,我以为姑娘应该更能沉得住气才是。”
水洛霞心下暗惊,表面上却调侃道,“即使再有能耐洛霞也是一介女子,而且跟皇室的事情有关,难免有些急躁。毕竟稍有不慎,我们水家可就要遭大殃了。”
“如果你慎重些,你们水家可是会飞黄腾达的。”姜银依然笑的和煦,水洛霞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是影星楼的人。这个姑娘应该很清楚吧,影星楼和碧霄山庄的渊源姜某就不赘述了。”姜银解释道,“因为碧霄山庄和皇室有关联的原因,所以碧疆清醒的话,侯府必定不太敢轻举妄动。”
“是为了牵制侯府么?”水洛霞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姜银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造反自然是要蓄养军队的,而蓄养军队又需要大笔的银子,据我们所知,侯府已经暗中勾结了不少商人,但目前还未敢向商界的四大世家出手,不过我想他们既然策划了圣殿的刺杀,就应该快采取行动了。你只要向我们提供消息即可。”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事到如今,水洛霞也只能爽快的认了。
“那就好,”姜银起身告辞,“耽误了姑娘不少时间,一路旅途劳顿,早些歇息吧。”
水洛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变了脸色,“那我们的相遇也都是你们筹划好的?”
姜银扭过头来笑道,“水姑娘不必惊慌,既然皇上念你救驾有功邀你来虞城,我们迟早是要碰面的,这件事情并不急在一时,所以我们还不至于无聊到派一队劫匪把你赶过来制造巧遇。”
“不管如何,我还是被算计了是不是?”水洛霞耸耸肩笑的有些无奈。
“姑娘别放在心上,”姜银也笑的很无奈,“哪个人没被算计过?皇上现在不也被算计着呢么?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互相算计,只要算计赢了就行。你说是不是?”
“姜大哥还真是豁达。”水洛霞好笑道。
“不敢当,”姜银抱拳道,“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姜某告辞。”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水洛霞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又升上来,总觉得他那句话有些弦外之音。
“去叫伙计来,我要点些菜。”水洛霞在桌边坐下来,快速的写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没有时间回复大家的留言,请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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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章 ...
【五十四章我鸟儿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少爷一个人,即使少爷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让他为难,要为他生五个宝宝】
碧疆一进门就看见碧阮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踱步,不由皱眉,能让他如此焦虑的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怎么了?”碧疆问道。
“少爷,那个……”碧阮一见到他,便急急的冲过来,到了面前却又吞吞吐吐的不开口。
“碧阮,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么不像话了。”碧疆睨着他悠然的走到桌边坐下,“冷静一点,慢慢说。”
“那个……少爷,”碧阮从善如流,缓缓的说道,“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鸟儿怎么了?!怎么不早说!”碧疆还没坐稳就忽的一下站起来,不等碧阮说完便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碧阮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疑惑的挠挠头,刚刚是谁叫他冷静来着?这下人真是不好当……
碧疆看着那个将自己紧紧的裹进被子里像毛毛虫一样在床上翻滚着的人忍不住嘴角抽搐。
“啊啊啊——”鸟儿困难的呼救,“出不来啦,喘不上气了!!”胡乱的翻滚挣扎着却反而被裹更紧。
索性直接两腿一蹬像个春卷一样站起来,在地上跳来跳去,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念念有词,“落雨喽,打烊喽,大头娃娃跳舞喽,小八腊子开会喽……”
“碧千舞!!!”碧疆咬牙。
鸟儿听见声音,吃力的将头从被卷中探出来,开心的一笑,有些含糊不清的叫道,“啊!少爷!”
碧疆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凑在她唇边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子酒气。
“你喝酒……”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触不及防的被吻住,罪魁祸睁着一双醉眼笑眯眯的胡乱吮吸着,完了还调皮的伸出舌头沿着他的唇形描绘了一番,才满足的离开笑道,“甜!”
“还有更甜的,要不要尝?”碧疆轻声引诱,微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哪里?”鸟儿歪头认真的在他唇上寻找。
碧疆嘴唇微张,伸出舌头道,“这里。”
鸟儿仿佛害怕他反对一般飞快的凑上去含住,吮了两下要放开时却被碧疆压住后脑,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掠夺着她的呼吸。
“嗯嗯……”鸟儿被被子卷得紧紧的,又被碧疆缚在怀中动弹不得,难受的直叫唤。
不知过了多久碧疆终于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不忘怒气冲冲的瞪他,“坏人!”然后似乎意识到身上的被子于她太过不利,又开始努力的挣脱起来。可能因为之前在床上滚的太狠了,现在被子歪七扭八的缠在身上,根本就挣不开。她被裹的实在难受,终于可怜兮兮的望向碧疆,“少爷,救我……”
碧疆身体一僵,只觉浑身莫名的燥热,此刻的她双颊粉红,一双翦水双眸迷离又楚楚的望着他,样子说不出的诱人,碧疆一把将她扛起来扔在床上,没好气的帮她把被子解开。
被子稍一松开,鸟儿就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大口大口的吸气,似乎嫌不够,又伸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碧疆皱眉。
“热!”鸟儿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眼看着已经衣衫半退却被碧疆抓住,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确定你不是在引诱我吗?”
鸟儿忽然低头在他抓着她衣襟的手上一吻,还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就像他下午刚刚对她做过的
一样,她餍足的舔了舔唇笑的勾人,“乖啊,我脱了陪你睡……”
我们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碧大少爷就这样被噎住了,恨得咬牙,还挺记仇的嘛……
鸟儿见他不说话,抬手要继续脱,碧疆却依然不撒手,鸟儿巴巴的望着他,“少爷,我热……”
“想脱?”碧疆看着她笑。
“嗯。”鸟儿乖巧的点头。
“脱了陪我睡?”碧疆笑的益发开怀。
“嗯。”鸟儿依旧乖巧的点头。
“好,”碧疆一把将她抱起走到桌边的椅子上放下,把一摞纸移到鸟儿面前笑眯眯的道,“立字据。”
“啊?”鸟儿歪着脑袋看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脱个衣服都要立字据咧?
“要防止你会不认账。”碧疆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我火刺鸟一言九鼎,怎么会不认账!”鸟儿不满的道。
“既然如此,那还怕立字据?”碧疆挑衅。
“立就立!”鸟儿拿过笔和纸,对着白纸想了半晌忽然抬头问道,“要写什么?”
“我来念,你来写。”碧疆看着她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缓缓的念道,“我鸟儿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少爷一个人,即使少爷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让他为难,要为他生五个宝宝,明年就生第一个……”就在碧疆一字一句念得开心的时候,鸟儿忽然撂下笔不干了,“这么长?!不写了!”
“你不是要脱衣服吗?”碧疆轻哄。
“我脱我的,你管得着吗?”鸟儿只觉得浑身热的受不了,干脆耍起无赖来。
“再写一句就完了。”碧疆道,“火刺鸟果然言而无信吗?”
“谁言而无信了?”鸟儿拿起笔来气呼呼的道,“你说的啊,最后一句!”
“嗯,”碧疆轻笑一声,念道,“一定会脱了衣服乖乖陪少爷睡觉。”
鸟儿放下笔,按了手印,碧疆拿起字据憋笑憋的内伤,“真是的,不要这么失落嘛……”
鸟儿疑惑的抬头看他,“你在和谁说话?”
“和未来看到这张纸时的鸟儿啊……”碧疆忍不住笑出声来。
鸟儿不管他,径自往床边走去,边走边脱衣服,忽然被一个床单兜头罩住。碧疆一本正经的声音传来,“咦,这里竟然还有根绳子?”
鸟儿被捆的结结实实扔在床上,气得直叫,“你骗我!”
“谁骗你了?”碧疆把床单拉向两侧,让她的头完全露出来,舒服一些。
“你说让我脱的!”鸟儿不满。
“我又没说不让你脱,但不是现在。”碧疆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笑道,“这可不是一句意外可以解释的。”
“少爷,我热……”鸟儿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乞求,“让我脱……”
“不——行——”碧疆回答的坚决,“这可不是一句意外可以解释的清的。”
“你这个坏蛋!”鸟儿热的狠了,竟然运功撑破了床单和绳子跳起来。
碧疆快速的伸手点了她的睡|茓,俯身在她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好了,休息时间到了,乖乖睡觉……”
将鸟儿安顿好,碧疆起身,转向桌上的酒壶时刚刚还温柔似水的眼神如寒冬般凛冽……
虞城的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一个华发老妇看着手中的字条微微变了脸色,“差点中了他们的计!碧疆竟然没有醒来!皇上和一众皇亲们全都在境城,也就是说,现在的虞城竟然是一座空城!”
“奶奶,您那么确定碧疆就是尹定疆?”一个清冽的声音从昏暗的烛光中传过来,“我们并没有准确的消息。”
“我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老妇的眼中冒着火光,冷笑道,“我跟你说过的吧,碧霄山庄和皇家的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们只是在做准备而已,反正有侯府做掩护,”清冽的声音淡淡的道,“空城不空城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你错了,杰儿。”老妇扭头看向桌后的那个英俊的男子,“虽然我们成功的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了侯府身上,他们一方面以世子大婚的名义将侯爷召来虞城,并且故意放松警戒让侯府暗中培养的兵士有机可乘;另一方面却暗中去调查侯府在辉洲的势力。我本来以为尹啸天会负责虞城侯府的调查,所以我们行事要万分小心,但是现在尹定疆重伤在身,想必尹啸天也留在境城,我原以为皇上和太子留在境城是因为虞城会比较乱,他们暂时躲避,但是此刻看来,却是故意留下这么大的疏漏,恐怕皇家打的是让侯府肆无忌惮然后攻其不备算盘。”
“您的意思是虞城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们的目的是调查定国侯的老巢?”冷修杰问道。
“嗯,所以马上让侯府停止一切动作,安安分分的呆着,而我们这边动作要快,在真正的尹定疆回虞城之前我们一定要将一切做好。”
“如果侯府停止了一切动作,虞城这边我们就没了掩护,”冷修杰沉思道,“又要快速行动,恐怕会有疏漏。”
老妇勾了勾嘴角笑道,“这件事情不用担心,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已做了完全的准备。”
冷修杰疑惑的皱眉。
“虽是一座没有皇室的空城,但是那些官员可都不是摆设,”老妇道,“若查出世子妃和别人有染,以尹家男人的那种个性,恐怕会让整个虞城乱上一阵子,足够我们行动了。所以说,”老妇
忽然转身看着冷修杰变了的脸色道,“男人还是不要将太多的感情放在女人身上,否则会像尹定疆一样坏大事!”
“奶奶!”冷修杰忍不住出声。
“少主,不要在这样执迷不悟了!”老妇扭头望着清源镇的方向淡淡的道,“就算现在您再想什么也都已经晚了!那两个人本就两情相悦,我想,只要一点点让人都察觉不到的催|情酒便可以。”
冷修杰盯着她的背影半晌,颓然的垂下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写立字据那里的时候我自己都笑翻了,想到以后鸟儿看到这个时候的表情,哈哈……一定很好玩。
我今天双更啊双更,亲们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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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章 ...
【五十五章这次一定让他们好好成亲】
“啊——”
清源客栈一大早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守夜的伙计急忙循着声音冲上楼去,敲门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屋中却传来一个醇厚的男子声音,语气中似乎带着丝笑意:“没事,你且退下吧。”
伙计觉得奇怪,还待再问,却被一个儒雅的的男子拦下,“是我们少爷和少夫人。”
伙计尴尬一笑,讪讪的道,“守夜太困了,打了个盹有些糊涂了,竟然差点闯了碧公子的房间,真是对不住了。”
碧阮微笑道,“去打些水来吧。”
伙计慌忙应了,急急的跑下楼去。
碧阮看着那伙计消失在楼梯口,才悠然的转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临进门还是忍不住笑意盈盈的朝这边望了一眼。
房中,床上两个人身影交叠,碧疆压在鸟儿身上,一手捂着她的唇轻声调笑,“你再叫可就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哦?不过若是你喜欢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
鸟儿一把推开他,胡乱的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看着那个悠然的在她面前祼着上身的男人气的直发抖,“你这个淫贼。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
“你不记得了?!”碧疆惊讶道,“是你喝醉了扑上来的哦!”
“你……”鸟儿本来想说你骗谁呢?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此打住。她喝醉酒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其实她酒量不错,也就十五岁那年醉过一回,醒来的时候冷修杰被她压在身下满脸的红唇印子,看着他一副要哭似的样子。她照镜子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脸上鬼似的化着浓妆,也怪不得把冷修杰给吓着了,之后一段时间冷修杰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她虽然坚决的相信是自己妆化的太浓把他吓着了,但是他满脸的红唇印子也的确是事实。
那次拼酒本就是想欺负冷修杰,却不想自己先醉酒失态,不过那之后冷修杰确实对她服帖了不少,也很少再对她恶言相向了,见了她扭扭捏捏的还会脸红,总之反应很有趣,这让她很快就把那件事情置于脑后。
不过也因此知道了自己醉酒之后会一无所觉而且似乎劣迹斑斑,所以她基本上很少会让自己喝醉,虽然她不太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果被人莫名其妙的陷害了或者搬了脑袋还是会有些介意,尊严的问题。
不过,这次怎么会喝醉呢?鸟儿皱眉回想,昨天她进房以后,当时给她送水的伙计见她脸色不好,就说店里有种清酒能解乏。她忽然觉得累了,身心俱疲,就有了一醉方休的冲动。问那伙计要一坛酒,只记得那伙计先送了一壶上来,说一坛子要去酒窖取,稍后再送上来,鸟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为什么她没有一坛酒的记忆呢。
“你都不相信我,”碧疆见她不说话,有些委屈的道,“我都很努力的反抗过了。”
“哈?”鸟儿本来就有些底气不足,一看他那个样子刚刚消失的气又窜了起来,他会放抗就有了鬼了,引诱她还差不多,“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脱的?!”她顶多也就是强吻他一下,怎么可能会脱衣服?
“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碧疆悠然的穿上衣服,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唰”的抖开,指着最下面一行字道,“这可是你写的,还签了字按了手印,容不得你不承认哦!”
“那是什么?”鸟儿心下一颤,探头凑过去。碧疆却飞快的将纸折起来收进怀里,“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如果不是你非要立下字据,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无聊的事情?你骗鬼呢!”鸟儿有些恼怒,“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乐趣吧!”
“鸟儿还真是了解我呢……”碧疆忽然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道,“可是,你这次真的想错了,你不觉得直接压倒你更符合我的个性吗?即使没有字据也没什么吧?”
这个人……鸟儿嘴角忍不住抽搐,但是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理,这个人本来就为所欲为,根本没有骗她立字据的必要。话说她昨晚到底写了什么啊?鸟儿有些抓狂,突然意识到,刚刚似乎她只看见最后一行……上面还有一大片……
鸟儿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碧疆有气无力的道,“我还写了什么……”
碧疆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鸟儿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也紧跟着缩了一下。
“嘿嘿……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鸟儿颓然的栽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抓狂的打滚。
“好了,快起来收拾,马上就要启程了。”碧疆已经穿好衣服下床,俯身朝着鸟儿吻下来,还不待她发作边迅速离开,瞄着她的胸口勾着嘴角坏笑,“真是不想去虞城啊……”
鸟儿毫不客气的抓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碧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鸟儿忍不住苦笑,不想去虞城啊……她又何尝不是……
现实总是现实,她就是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改变,吃过早饭以后众人就启程开始向虞城出发,鸟儿故意避开了水洛霞,而碧疆似乎和她有事要谈,就做了水家的马车。
鸟儿躺在他常躺着的榻上,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不禁自嘲的笑,这老天爷还真是挺配合她的,等一会儿坦白的时候再来一场雨就完美了。
伸手抚上胸口,她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其实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的抹胸和亵裤都穿的好好的,碧疆不管嘴上对她怎样轻浮,可是实际上却很尊重她,若没有她的同意,他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此刻她倒希望他像个一般男人那样,因为她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车顶上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刚开始的时候还稀稀落落的,很快就变的密集起来,鸟儿不由苦笑出声,还真的下起雨来了。
队伍在虞城城门口停下,车帘子忽然被撩开,跟着钻进一阵风让鸟儿觉得浑身发寒。起身朝着来人扑过去紧紧抱住。
“才半天不见,这么想我?”碧疆轻声调笑,却也伸手将她环住道,“疆世子要大婚,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乱城门现在正在严查,稍微忍耐一下。”
鸟儿心中疼的喘不上气来,只能紧紧的将碧疆抱住,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碧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笑的有些不自然,“听说世子妃是我们境城的女子呢?我不过睡了几日,竟然错过了这等大事。”
“碧疆,对不起……”鸟儿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碧疆一动不动的沉默着,只觉得脖颈间那湿湿的感觉灼痛着他的肌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个人紧紧相拥,车厢里弥漫着让人哀伤的气息。
“恭迎世子妃!”车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终于打破沉默。
这一瞬间鸟儿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被箍住了呼吸无法喘息,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狠狠的痛。
碧疆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慢慢将她推开,机械的扶着她下了车,自己却依然坐在车上。
车外是两队身穿软甲的御林军,尹定远头戴金冠,身着广袖玄端,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立于御林军前面,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终于有了些世子的味道。
碧疆抬眼看着他,他亦回望着他,半晌碧疆放下车帘只淡淡的说道:“走。”
这一个字像利剑一般Сhā在鸟儿心口,碧霄山庄的队伍开始前行,鸟儿想追却迈不动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站在深秋缠绵而冰冷的雨中望着队伍渐行渐远……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她一眼,身体里汹涌的悲伤横冲直撞,绵绵秋雨残忍的遮住了她的视线……
“世子妃。”尹定远开口。
鸟儿扯出一丝笑容,转身却觉得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尹定远焦急的喊道,“世子妃!”
为什么……会是世子妃……
远处的马车里,碧疆看着雨中那个倒下去的人紧紧的捏着拳头,眼中满是疼惜。
“少爷,夫人让我提醒您,这次若不忍耐可就真的娶不到姑娘了。”碧阮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知道了!”碧疆烦躁的一甩袖子坐下,还没坐稳又扒着车帘向外望去。
碧阮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心疼,他的少爷向来从容淡定,悠然闲适,虽说偶尔见他焦躁一下是很有趣,但是这样是不是过了些?王爷和夫人也不知道在折腾啥……
啸王府的书房里,埋首案前的尹啸天和叶澜同时打了个喷嚏。尹啸天急忙起身拿了一旁的披风为叶澜披上,“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叶澜伸手握住肩上的手仰头笑道,“没关系的,再不动作快一点,儿媳妇飞了小疆可就要发飙了。”
尹啸天想起儿子,眼中满是温柔,俯身在叶澜额上吻了吻道,“好。这次一定让他们好好成亲,然后,像我们一样幸福……”
56
56、五十六章 ...
【五十六章】
鼓声震天,喜气弥漫,鸟儿看着铜镜中高贵典雅的女子觉得特别好笑,别人出嫁一次就难再嫁,就算再嫁也会一切从简,她倒好,短短两年之内就嫁了三次,而且夫君一次比一次来头大,婚礼一次比一次盛大。
来到虞城已经五天了,她在接待来使的驿站待嫁,五天来她就如木偶一般由着宫中派来的嬷嬷摆布:量体裁衣、沐浴熏香、身体检查、学习礼仪等等,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身体检查说的好听,不过是变相验身罢了。那是个她没有见过的嬷嬷,查的很仔细,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查,仿佛不相信什么一样,那个时候鸟儿不由的想,如果清源镇的那晚发生了什么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她没有资格再做世子妃,是不是就可以和碧疆在一起了呢?可是,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现在什么都不会变,她要嫁给疆世子,也许要和碧疆形同陌路……
鸟儿捏紧手中的大红盖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努力,而她只知道逃避,以至于他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这次换她来努力,她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世子妃,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嬷嬷推门进来。
宫女为她盖上盖头,扶着她往外走去。耳边的鞭炮声与锣鼓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鸟儿想起上次碧霄山庄的婚礼不由又笑起来,她一直以为那场婚礼很盛大,那个时候她还想,皇亲国戚都没有那样的排场,事实证明,是她没有见过世面,碧霄山庄的婚礼固然盛大,比起皇家的来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
鸟儿机械的被宫女扶着往前走,对于驿站,她几乎是完全陌生,她来这里之后就一直忙着为大婚做准备,就算能休息一会儿她也没有什么闲逛的心思。脚下的路应该和她来时的一样,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那个细雨绵绵的雨天,碧疆放下车帘,在她面前划下了一道鸿沟,她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脸颊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温暖中带着浓浓的疼惜,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昏黄的烛光和有些疲乏的尹定远,脸上那熟悉的触感似乎还在,可是那些穿梭的宫女和精致奢华的摆设清楚的告诉她,她正以世子妃的身份躺在这里,那不过是幻觉。
鸟儿不知道脚下的路有多长,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是最近每晚的梦境给了她些许希望,也许她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不,她一定要找到玄风诀,和碧疆在一起!
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鸟儿回过神来,觉得有些意外,听说疆世子体弱多病,但是这只手掌要比想象中厚实许多。
世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拉着她往前走,手心里都是汗水,不会是因为紧张吧?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人家是世子,娶的又不是心爱的女子,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婚姻罢了,应该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世子妃小心!”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身旁的人几乎瞬间将她圈在怀中护住。空中传来一个金石相撞之声,紧接着似乎是一件暗器掉在了地上的声音。人群一阵骚动,似乎有人追了出去。
鸟儿听着耳旁的心跳不由有些怔愣,那天在马车上,碧疆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那种感觉就像她现在听到的,快速而有力,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那一瞬间,让她觉得这个怀抱很熟悉。
她正准备开口,疆世子已经迅速的将她推开,隐隐带着丝冷漠,鸟儿将刚刚的想法拍回脑海深处,应该是错觉吧……
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人群渐渐平息下来,礼官高唱道,“世子世子妃上轿——”
世子依然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往前走。之前教她礼仪的嬷嬷说,因为世子体弱的缘故,故而不能骑马,所以要和她一同坐轿。那时她还想像着两个人挤在一个小轿中的情景,到像是两个人一同出嫁,怎么想怎么觉得滑稽。
事实上是她自己比较滑稽,人家准备的根本不是什么轿子,而是个很宽大的撵,十六个人抬着,并排坐四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两人坐在上面游街,不仅不像两人一同出嫁,反而像是已婚的夫妻同游。而且……鸟儿从盖头下的缝隙看过去,
从他握住她的手开始,一直都没有松开,可是有一瞬间她确实感觉到了他的淡漠。
迎亲队伍绕着虞城转了一圈,终于在正午时分到了王府,一堆的繁文缛节几乎要把鸟儿累趴下了,还好这五天她学的认真,总算没出什么差错。
“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随着礼官高唱,鸟儿跨进大堂。
“一拜天地——”
世子终于松开手,鸟儿跪下来,跟着他一起徐徐下拜。
“二拜高堂——”
转了个身,鸟儿很难想象,上面坐的正是清国的两位传奇般的人物:啸王爷和啸澜夫人,短时间内,他们将是她的公公婆婆,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不知两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可是被盖头盖着,除了一堆脚和衣服的下摆之外,她什么都看不到。
“夫妻对拜——”
鸟儿侧身,尽管知道她有筹码和他谈条件,也许这世子妃只是暂时的,但是还是有些抗拒。
“弯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鸟儿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语气虽然极其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皇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微微弯身,大堂里立刻响起一阵喧闹之声,众人开心的笑着,叫着。
就在鸟儿发愣的时候,世子拉着她的手起身。
“送入洞房——”
笑声愈烈,鸟儿却有些忐忑,除了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意外,这个世子似乎浑身都散发着冷漠,她实在是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虞城一座民宅里,一位白发老妇坐在桌边眉头紧皱,握着梨木拐杖的手捏的仅仅的,似乎有些焦躁,桌子的另一边一个英俊的男子端着一杯茶啜饮着,表情漠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发老妇看着下方跪着的中年女人开口,语气中难掩怒气,“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姜银虽然是影星门的人,但并不在乎世俗礼教,她又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属下确实认真查过了,”那中年女人回道,“沈千舞确实没有被破身。我们之后的那些准备都派不上用场。”
“那你不赶回来报告,谁让你对她出手的!”老妇怒气越盛,“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我们再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些疑惑,“少主传话,让属下趁机杀了沈千舞……”
“少主传话?”老妇皱眉,扭头看向坐在桌边一直漠然啜饮的男子,“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放下茶杯,看着老妇笑道,“虽然奶奶的计划很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没有破身,那么他们内部就造不成骚动,我们自然就无法行动,所以我就让冷焰杀了她,这样一来,他们内部定然会大乱,我们就有机可乘了,”自始自终,他的语气都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老妇心中莫名的升出一丝恐惧,这样冷的不近人情的他一直是她所希望的样子,但是他真的以这样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她却又觉得害怕。
“不过,对方似乎做了完全的准备,”男子拄着下巴,看向老妇,“奶奶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漏算?”老妇有些生气道,“你以后要下什么命令还是和我商量一下比较好,冷焰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了她?现在好了,打草惊蛇,我们反而什么都做不了。”老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了语气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男子歪着头疑惑的看向她。
“故意打草惊蛇,想要保护沈千舞。”老妇道。
“哈哈……”男子忽然笑起来,“奶奶还真是会开玩笑,反正我又不可能得到她,还不如杀了的好。”说道最后语气冷的像冰。
老妇还待再说什么,男子已经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次恐怕是失败了,全部都安静的撤出去,再从长计议。”
“你要去哪里?”老妇问道。
“外面那么热闹,皇家的婚礼我还没有见过呢。”男子淡淡的笑道,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老妇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不由发冷……
外面的喧闹声在后院也能听的很清楚,鸟儿坐在床上只觉得肚子都要饿扁了,从早上起她就没有吃东西,现在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盖头下面忽然出现了一只白嫩的手,手上赫然拿着一块糕点。皇家的规矩森严,新娘这个时候是不能吃东西的吧?鸟儿不由迟疑。
“世子吩咐过了,没人的时候您可以悄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丫鬟开口说道。
“世子吩咐的?”鸟儿有些意外,竟然还蛮体贴的嘛。
“是的,世子妃先吃一点忍耐一下,”丫鬟道,“喜宴应该就快结束了。”
鸟儿早就饿的慌了,不客气的拿起糕点吃起来。想象着一会儿见到疆世子应该怎么跟他谈呢?
那个人乖乖的,从早上到刚刚从新房离开,他基本上没有跟她说话,如果不是拜堂时的那两个字,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哑巴了。
明明有一瞬间让她觉得很熟悉,可是下一刻立即变的冷漠,然后就像现在似乎又很体贴,她实在是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忐忑。
不过,应该不影响她谈条件吧?反正他应该也是为了家族而不得已娶她的,肯定是不喜欢或者是讨厌她的,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玄风诀的话,那她就找出来给他们好了,到时候再随便找一个借口离开,对两个人都好。
正在鸟儿左思右想之际,房门忽然被推开,房中的丫鬟齐齐行礼,“世子。”
疆世子依然没有说话,鸟儿不禁想,这世子未免太寡言了些,不知道好不好交流。丫鬟们倒是整齐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中安静的似乎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让鸟儿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禁握紧了嫁衣的裙摆……
57
57、五十七章 ...
【五十七章娘子你别打脸成么?明天还要见父王和母妃……】
屋中异常安静,鸟儿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慢慢靠近,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喜袍的下摆,然后就是一动不动静默,让鸟儿愈发的紧张起来。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对方还没有一点要掀盖头的意思,随着时间的流逝,紧张感已经消磨殆尽,鸟儿等的有些不耐烦,这个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世子?”鸟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话,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鸟儿不禁怔了一下,她刚刚应该不是很凶吧?为什么感觉他有点怕她的样子?她很想认为这是错觉,但是那感觉真的很明显,鸟儿实在是对这个世子好奇的不得了,冷漠?寡言?体贴?胆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终于捏住盖头的一角慢慢掀开,大红的喜袍渐渐完整的出现的鸟儿的视线中,然后是黑底红线的精美绶带,一侧垂着红穗羊脂玉,大红的襟领袖口上金丝银线绣着同她嫁衣上相同的繁复花纹,紧接着弧线优美的下巴,紧抿的绯色薄唇……
熟悉的一切让鸟儿的心沉下来,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期待着却又莫名的在害怕。
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的吊梢桃花眼,斜飞入鬓的剑眉,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于金冠之中……
盖头终于被掀开,鸟儿呆呆的看着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万分痛恨自己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怦然心动。碧疆的眉目本就生的盛极,只是平时素色的衣服和装出来的谪仙般气质将那份眼色遮掩了去,此时他一身大红的喜袍,再加上本性毫不掩饰,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妖冶,像是灵境里跑出来的桃花精。
“鸟儿……”他微笑着开口。
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也很清楚他的心中并不像他表面上这般悠然。鸟儿觉得此刻她应该做些什么,跳起来质问他,抑或是干脆一脚将他踢出门去,可是事实上她只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她害怕这是一个梦境,也害怕这是现实。
屋中比之前还要安静,安静到了可怕的程度,至少尹定疆是这么觉得,脸上强撑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他想象中鸟儿应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才对,可是她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眼中不见一丝波澜,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有怒气一定要疏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天累坏了吧?”尹定疆讨好的笑,“世子妃辛苦了……”
“世子妃”三个字让鸟儿的拳头紧了紧,尹定疆见有效果,嬉皮笑脸的凑上来继续讨好道,“世子妃一定饿坏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啊?”
他凑的很紧,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触到他,感觉终于真实起来,鸟儿觉得有怒气丝丝的冒出来,一把将他推开往桌边走去。
尹定疆讨好的跟在身后又是拉椅子又是摆碗筷,还亲自加了块鱼肉放在鸟儿嘴边,鸟儿看着他的笑脸一动不动,只觉得怒气越盛,强忍着才没有出手。
尹定疆见鸟儿只是斜睨着他不张口,讪讪的放下筷子有些受伤的道,“娘子你吃,我不打扰你了。”说罢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鸟儿没理他,低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气的。眼看着一桌子饭菜都进了她的肚子,尹定疆急忙上前到了两杯酒自己拿一杯,一杯递给鸟儿笑道:“娘子,合卺酒。”
鸟儿慢悠悠的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缓缓的站起来毫无预兆的一拳击向尹定疆的腹部。
尹定疆疼的弯下腰去,“娘子……”
“谁是你娘子!”鸟儿一脚踢过去,尹定疆乖乖的受了。这一动作,心中的怒气就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根本就控制不住,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尹定疆默默的挨着,只是歉意的看着她。
鸟儿不由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就越想越来气,伸手又是一拳,却被尹定疆握住。
鸟儿大怒:“竟然敢还手!”
“我不敢……你想怎么打都行,”尹定疆委屈的像是小媳妇,巴巴的看着她道,“可是,娘子你别打脸成么?明天还要见父王和母妃……”
鸟儿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一下怒气消了不少,抬手再也打不下去,她向来拿他没有办法,干脆绕过他走到床边无力的倒下去。
尹定疆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气消了没?”
鸟儿依然不理他,半晌,尹定疆垂下眼睑,黯然道,“对不起,我先走了。”
鸟儿不由坐起来,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去哪里?”
“我看还是等你气消了我再解释比较好。”尹定疆抱起床上的枕头往外走去,“我先去书房将就一晚,明天早上再过来。”
鸟儿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的缘故,他的背影看起来颓然而伤感,眼看着他就要开门,
鸟儿忽然伸手摘下头上的金簪扔了出去,金簪夹着内力带出一阵破空之声,尹定疆急忙收手,就见那只金簪“砰”的一声钉在了他刚刚扶着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解释,你想去哪里!”刚刚平息的怒气又腾的一下升起来,鸟儿呼的从床上跳起来冲了过来,“我告诉你!今天你休想踏出房门一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尹定疆不由勾了勾嘴角,转守为攻就是这么回事。
“好,”尹定疆嘴上说着,手却依然向门伸去。
“……”鸟儿张嘴正要说话,尹定疆急忙制止她,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鸟儿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乖乖闭嘴。
尹定疆猛然一开房门,以尹定远为首的一群人呼啦啦的跌了进来。好巧不巧,尹定远正踉跄着停在鸟儿面前。
鸟儿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尹定疆身子骨弱?”
尹定远站稳了,嘿嘿的讪笑着,“可不就是弱嘛……”
“上次见他的时候躺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鸟儿笑眯眯的向前迈进一步。
尹定远不由后退,笑的勉强,“我真没说谎,那会儿他可不是躺在床上坐不起来吗?”
“一人饰三角不可能?”鸟儿两手交握,捏的拳头嘎嘎作响。
尹定远忽然正了脸色,利落的转身将众人推出门外,“干嘛呢干嘛呢,赶紧散了,世子妃累了要休息!”
“喂喂,我还没看清楚呢。”人群中有人嚷嚷着要转身,都被尹定远不由分说推了出去。
“还不错嘛,”一个酷酷的声音传来,鸟儿循声望过去,只见小四靠在门上勾着嘴角打量她,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真像那么回事。”
鸟儿咬牙,这家伙死性不改,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也不错嘛,竟然会骗人了。”鸟儿哼哼道。
小四一窒,将头扭向门外气哼哼的喃喃,“我又不是故意的……”
“婶婶,诺儿要看婶婶。”一个小娃娃忽然从人群中挤出来,因为被挤得不稳,趔趄了几步终于成功的被门槛绊倒,趴在了鸟儿脚边。
这一下可摔的不轻,鸟儿一惊,急忙弯腰准备扶他,却见他颤巍巍的自己爬起来,抬头看到她之后忽然就不动了。
“怎么了摔疼了吗?”鸟儿急忙蹲下来撩开衣服给他检查。
“啊,娘子,你是娘子!诺儿可找到你了!”稚嫩的童声震翻了在场所有的人,鸟儿差点咬了舌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走,”小娃娃拉着鸟儿的手往外走去,“诺儿去找皇爷爷赐婚。”
众人饶有兴味的看着好戏,尹定疆脸都黑了一半,鸟儿抽着嘴角拉住小娃娃问道,“为什么要赐婚?”
“上次娘子救了我,要以身相许。”小娃娃说的掷地有声。鸟儿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还知道是她救了他。(喂,不要侮辱小皇孙的智商!)
“这个,以身相许不是这样的。”鸟儿揉了揉额角试图解释,“要你救了我,我才能以身相许。我救了你的话……”
“那是要我以身相许么?”小娃娃的脑筋倒是转的极快,这可让鸟儿犯了愁。
“不是,”鸟儿郁闷道,“男孩子是不能以身相许的,只有女孩子才可以。”
“好,那娘子以身相许吧。”小娃娃认真的道。
为什么就认准她了呢?鸟儿欲哭无泪,“要你救了我,我才能以身相许……”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啊……
“好!”小娃娃一手Сhā着腰挡在鸟儿身前,一手指着尹定疆道,“诺儿今天要救娘子离开!疆世叔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不行了,不行了!”尹定远终于破功,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尹定疆黑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一把提起小娃娃的衣领道,“再不把他领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喂!”鸟儿急忙出声,那可是小皇孙呐,即便他是世子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哎呀,诺儿,原来你在这里!”太子适时的从人群中钻出来,状似焦急的道,“你母妃到处找你呢!快跟父王回去!”
“父王!”小娃娃一看见他爹就欢快的扑腾起来,“诺儿的娘子被疆世叔抓住啦,要救她出来!”
“嗯?”尹定疆把他提到眼前,眯着眼睛看他,那一个“嗯”字,尾音拖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小家伙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乖乖的闭上嘴巴。
“嘿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太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从尹定疆手里抱过小娃娃讪讪的道,“我这就带他去找画儿。”
太子抱着小娃娃离开,尹定疆笑眼弯弯的扫了众人一眼道,“这么晚了,大家还不休息吗?”
“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尹定远转的最快。
“啊,好困啊。”
“嗯嗯,今天一天累坏了。”
“……”
走在最后的小四酷酷的勾着嘴角坏笑,“春宵一刻值千金?”
众人心照不宣的点着头……
不仅是尹定疆,鸟儿的脸也瞬间黑了,谁能告诉她,这真的是皇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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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十八章 ...
【五十八章就算不洞房躺着总可以吧?】
人群已经散尽,鸟儿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觉得有些无力,经这么一闹,所有的气氛都没有了,她有很多话想问,碧霄山庄、影星门、啸王府,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似乎有着莫大的关联,而这一切又和她身上的玄风诀有着怎样的关系?一想到碧疆很可能是因为这个而接近她,鸟儿觉得脑中就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尹定疆黑着一张脸进了屋,鸟儿也跟着进去,不论如何,这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鸟儿想着心事,什么也没注意,结果刚一跨进屋子门就“啪”的一声被关上,紧接着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唇触不及防的吻住。
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却被尹定疆抱的更紧,鸟儿愤怒的瞪大眼睛张嘴想要骂他,却被那湿滑的舌趁机而入,拂过她的牙龈带起一阵酥麻。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一旦被箍住就无法再逃离,鸟儿渐渐停止了挣扎,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想他,那些拼命压抑的思念随着他的触碰挣脱了束缚从四肢百骸涌向她的大脑,占据了她
的意识,这样的味道,这样的触感,这个怀抱,一切的一切让她如此想念。
这一情动便一发不可收拾,尹定疆想要放开时却被她伸手搂住脖子,踮起脚尖不舍得离开,她的舌学着他的样子探进他的口腔,生涩的摸索着。
尹定疆惊喜的睁开眼睛,只见摇曳的烛光中鸟儿红透的脸颊和轻颤的眼睫,明明羞怯却逞强的探索着……
尹定疆只觉的胸腔满涨,他知道她的不安和忧虑,他又何尝不心疼,可是如果没有历练,她无法在他身边生存下去,说他自私也好,他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都不放开。
俯身配合着她的吻,顺势将她拦腰抱起,唇却没有片刻稍离,这么久的分别,这么多的思念,只有这样拼命的辗转厮磨才能稍稍平息。
被压在床上,鸟儿胡乱的撕扯着他的衣服,仿佛是要做最后的告别,尹定疆终于抬起头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疼惜道,“鸟儿,别这样……”
鸟儿的泪终是滑落下来,她爱他,在他还是她的少爷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认为她这样的人不需要感情的牵绊,那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于是只能在自己忍不住深陷的时候一次次的从他身边逃开,然而最终还是跳进他设的圈套里,虽然不爽,但是她看清的他的真心,天知道她那时有多么的开心,仿佛一直以来万分渴望的东西突然有人告诉她那本就是她的,所有的心防卸下,她不必再苦苦挣扎,她可以放下心来去爱,然而就在她深信她可以拥有的时候,东西又突然被人夺走,她又回到了从前。可是,因为拥有过,所以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忍受不了那种寂寞,她不甘心,有生以来她第一次选择面对,既然她也是有资格拥有的,那是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努力的夺回来,可是就在她拼命努力,傻瓜一样努力的跳进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又是一个圈套,这让她觉得悲哀,更觉得害怕,害怕真相揭开的时候发现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个笑柄,那个她一直渴望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属于她。
她承认她软弱,她不敢去面对,至少在她还能碰触到他的时候留下痕迹,若这真的不过是一场梦,她还可以靠着这些记忆活下去……
尹定疆低头疼惜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呢喃,“对不起,鸟儿,对不起。”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么?鸟儿自嘲的笑了笑推开尹定疆坐起来,她不过是一粒棋子,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假戏真做?
鸟儿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觉得羞愧,她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卑微的低头。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向前走,不知道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自暴自弃,但是至少现在,她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
鸟儿慢慢的整好衣襟,淡漠的开口,“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不过看在我们多日相处的份上,请你解释清楚,至少让我明白自己这颗棋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鸟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尹定疆见她这个样子不由的有些慌了,伸手想要抱她。
鸟儿皱着眉躲开,脸上满是厌恶之色,“那是什么样子?三番两次嫁给同一个人,却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
“鸟儿!”尹定疆也跟着皱起眉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给你解释。”
“好啊,你慢慢说,我一定会好好听着。”鸟儿靠在床边低着头嗤嗤的笑,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怎么也忍不住。
尹定疆长长的叹了口气靠近,鸟儿却倔强的往后躲,尹定疆皱了皱眉快速伸手将她拽住,不由分说拉起来抱在怀中。
鸟儿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一下没有丝毫的留情,胳膊肘向后狠狠的顶过去,尹定疆这次没有乖乖挨着,而是反手一挡顺势抓住她的胳膊拧在了身后。
鸟儿还要挣扎,就听尹定疆提高了声音叫道,“鸟儿!你给我乖乖坐好!”语气中已然带了怒气。
鸟儿不知为何觉得万分委屈,可是却真的不敢再动,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他这个样子让人本能的害怕。
“鸟儿,骗你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要胡思乱想,”尹定疆长长的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开口,“乖乖的听我解释!”
“我的真正身份是疆世子,清国啸王爷和啸澜夫人的长子尹定疆。叶柔是本名叫尹定柔,是长女,小四行四本名尹定羽,三妹……”
不等尹定疆说完,鸟儿又挣扎起来,尹定疆急忙将她制住,无奈道,“又怎么了,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完!”鸟儿就气冲冲的开口,“我知道我傻,但是你也不用这样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尹定疆愁的直皱眉。
“你什么时候没骗过我?”鸟儿怒道,“你骗我的时候多了!”
尹定疆一滞,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揉了揉额角,他从来没有这么耗神过,竟然能被自己的话给套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非被笑死不可。
“我这不是再跟你解释吗!哪里骗你了?”算了,先将眼前的人稳住再说。
鸟儿冷冷的道,“你的真正身份是疆世子?鬼才相信!恐怕之前我遇到的什么皇上太子也都是假的吧!易容术什么的也不是没有,真正的皇家且不说真正的和睦,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公然坏了规矩。你们看起来哪一点像皇家人了?!如果不想告诉我,至少编个像样的谎话来骗我,还是我就蠢到只是个敷衍……”
尹定疆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嘴,一点缝隙都不留的在她口中肆虐着,鸟儿想呼吸,可是嘴被密密的封住,根本就透不进一丝气来,她真的觉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终于就在几乎晕厥的时候尹定疆放开她咬牙道,“再不好好听完或者胡乱说话的话,下次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鸟儿狠狠的瞪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是没天理了,好像他才是受害的那一个!可是,却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天理这东西,在实力面前那就是浮云。
“我们尹家不是一般的帝王之家,就算做了皇帝学的也不是帝王之术。”尹定疆见她乖了,才接着解释道,“守护这片大陆是我们尹家的职责,本来尹家的祖先是一直隐居山林的,但是几百年前,多国征战,生灵涂炭,而且很多江湖草莽趁机参进朝廷战争,当时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一片混乱,百姓的生活十分悲惨。尹家当时的家主就出山,首先创立了影星门,渐渐收服规范了江湖门派,但是朝廷间的纷争却是不好Сhā手的,正好当时有一个十分猖獗且残暴的国君不断挑衅,家主就以另一个身份拿下了那个国家,建立了现在的清国。经过十几年的努力,终于各国稳定,只剩下清国、煌国和羌国三个大国。三国鼎立而且互相牵制,尹家人也就这样以清国皇族的身份这样生活了。”
鸟儿听的云里雾里,觉得很不可思议,尹定疆接着道,“我们学的虽不是帝王之术,但是尹家也有严格的家训,家主深谙团结和睦的力量,所以我们之间不会像一般皇族间那样明争暗斗。除了在外人面前做样子,平日里我们真的只是一般的人家罢了。”
一般的人家?一般的人家?这是一般的人家吗?鸟儿冷哼一声,表示不相信。
“嗯?”尹定疆危险的眯起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鸟儿心中悲愤,明明是她在生气,为什么是他在嚣张?可是受制于人,她只能乖乖的道,“没有。”
“没有就好。”尹定疆满意的点点头,抬手开始解她头上的凤冠,边解边道,“皇族和影星门的关系你知道了吧?至于碧霄山庄,你应该知道碧霄山庄和影星门有渊源。”
“嗯,”鸟儿点头,“二十年前影星门主迎娶碧霄山庄的小姐惊动了整个江湖,没有人不知道。”
“嗯,皇上,浩王爷和我爹是三兄弟,大皇叔,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继承了皇位,我爹,也就是啸王爷那时已经继承了影星门,当年确实因为某些原因我娘成了碧霄山庄的小姐。”尹定疆道,
“然而,那只是外人看到的而已。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鸟儿疑惑的看着他。
尹定疆正将她头上笨重的凤冠解下,鸟儿扭过头来两人不过隔着一指的距离,尹定疆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啄了啄,见鸟儿不满的皱眉才接着解释道,“虽然清国、煌国和羌国三个大国鼎足而立,而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境城,当时的境城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碧霄山庄的庄主就是境城的城主。”
这个鸟儿知道,因为冷修杰经商的缘故,她在他看的书上看过这样的分析,“境城凭借特殊的地理位置安然的存在着,而且因为是三国枢纽的缘故贸易很发达。”
“嗯,但是三十多年前羌国终于忍不住将手伸向境城,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尹定疆一只手把玩着鸟儿的长发道,“于是煌国出兵阻止,两国交战。”
鸟儿打开他的手,把头发夺过来,接口道,“那个时候煌国以为清国会出兵,却不想清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煌国惨胜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境城收入囊中。”每次冷修杰提起这件事情都笑的很冷,大骂清国国君狡猾,因为虽然煌国筋疲力尽的将羌国纳入疆土,但是羌国土地贫瘠,文化差异也很大,某种意义上说反而是累赘,而境城虽然小,但是其经济的发展并不亚于大国。
“十年前羌国和煌国的那场战争,别人以为清国没有动静,其实当时的皇上,也就是我皇爷爷做了不少事情,在一次亲自打探情报的时候受了重伤,正好为当时的碧霄山庄的庄主碧鸿所救,碧霄山庄除了管理境城之外也是武林泰斗。因为天下安定之后,影星门也销声匿迹,只在镜城留了分堂,各大门派有事都会送帖,但影星门一般不Сhā手江湖事物,除非出现什么能引起江湖或者天下动荡的大事,所以江湖多年的平静碧霄山庄却是功不可没。”
“当时的碧霄山庄庄主碧鸿生性淡泊却胸怀天下,而且实力不容小觑。皇爷爷在养伤期间看到了他的才能和胸襟,而碧鸿也对皇爷爷十分欣赏,于是两人惺惺相惜成了朋友,碧鸿深知羌国被收入煌国,三国鼎立之势被打破,没有了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作为一块肥肉的境城难逃被吞并的命运,于是就同意将镜城纳入清国疆土,皇爷爷则与碧鸿立下誓言,一定会让镜城的百姓有好日子,从那以后碧霄山庄则专门负责江湖上的事物,碧霄山庄和清国皇室的联系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好,铺垫都讲完了,说说你为什么要骗我。”鸟儿冷冷的道,将那个骗字咬的极重。
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家伙,尹定疆揉了揉她的脑袋,手自然而然的去解她的嫁衣。
鸟儿警觉的按住他的手道,“你要干嘛?”
“你不累吗?”尹定疆说的一本正经,“好歹是洞房花烛夜,就算不洞房躺着总可以吧?”
“你真的没想洞房?”鸟儿怀疑的看着他。
“别忘了,我伤还没好利落,这一天我已经受不住了,”尹定疆眯着眼睛笑的十分和煦,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你这么不相信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鸟儿的手就这样顿住,再不敢动。
尹定疆放开她,脱了外袍径自钻进被窝,拍了拍旁边异常温柔的笑道,“你是自己躺下呢?还是我来帮你呢?”
鸟儿看着那危险的笑容很想仰天长啸,请问,她有选择吗?
谁能告诉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59
59、五十九章 ...
【五十九章 “是你说的,‘解释完就洞房’,乖啊,要说话算话。”】
鸟儿拿了枕头放在两人中间躺下,恶狠狠的对着尹定疆警告道,“要是敢动手动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尹定疆笑嘻嘻的探过头来在她唇上一啄又飞快的离开十分的好脾气道,“好,都听你的。”
“你!”鸟儿气结,虽然她知道她的警告可能不管用,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呐,我可是听你的也没动手也没动脚啊。”尹定疆无辜的说道,“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遇上他,哪天她不生气才怪!鸟儿抓狂,“嘴也不准动!”
“这可就难为我了。”尹定疆笑得很开心,“不动嘴我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些事情?”
鸟儿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掐他的脖子,她怎么忘了,斗嘴的话她从来都不可能斗的过这个无赖,可是她却忘了更重要的一点,即使动手,她也是那个手下败将。
尹定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凑在她耳边笑道,“原来鸟儿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鸟儿手脚被制,明知不敌,可是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张口就把尹定疆的脖子咬住。
尹定疆轻笑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胸口轻轻一捏,鸟儿一惊,口不由就松了,尹定疆趁机逃开,抚着脖子笑道,“下口真重,你这是准备谋杀亲夫么?”
“亲夫个头!”鸟儿气的浑身发抖,忽的坐起来朝他狠狠击出一掌,“你这个流氓!!”
这一掌下手极重,尹定疆急急侧头,鸟儿紧接着一掌扫向他的面门,尹定疆眼疾手快的抓住,将她反身扭住按进怀里道歉,“好了,好了,{奇}我知道我错了,{书}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网}天都快亮了,一早还要见爹娘呢。”
鸟儿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将他吞下肚一般。
“或者……”尹定疆笑眯眯的伸手抚上她的衣襟,作势要脱,“我们先洞房,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也行。”
“我听你解释,听你解释。”鸟儿吓的大叫,“解释完再洞房!解释完再洞房!”
“哦?”尹定疆眼中笑意更浓,“那我一定要尽量长话短说。”
鸟儿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尹定疆终于放开她。
躺下的时候鸟儿忽然想到,好像不是她不听他解释吧?明明是他先挑衅的,为什么最后被制的人是她呢?
好在尹定疆真的没有再乱动,乖乖在她旁边躺下,只除了放在她腰上的那只爪子。鸟儿恨恨的盯着,但也只能是盯着而已。
“有什么不妥吗?”尹定疆看着她冒火的眼神,笑的十分亲和。
“没有!”鸟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尹定疆叹了口气开始解释,“三年前,碧疏樱也就是舅舅发现商场中有些异动,但是查的时候却没有查出有任何不妥,舅舅以为是偶然,于是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两年前舅妈和舅舅闹别扭出走了,舅舅情急之下只留了一张字条便追了出去,当时凑巧我在,于是就以碧疆的身份暂时帮他打理山庄,可能是因为碧霄山庄莫名其妙的异动的缘故,有人暗中调查我的身份,虽说商人之间情报也很重要,但是对方似乎过于急切而且探究的也不太寻常,以至于露出了破绽,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们可能到现在都发现不了敌人的存在。”
“因为舅舅在江湖和商界中都很有名,反而让人容易摸清,而碧疆因为背景神秘,他们什么都摸不到,所以也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就决定让我继续以碧疆的身份打理碧霄山庄,不过对方似乎很狡猾,错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很安分,我们一直查不到对方的行踪与目的。至于你,完全是自己撞上来的。”尹定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禁笑起来。
鸟儿不由一囧,想起与他的种种,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尹定疆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窘迫样子,又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现在想来若不是你那样锲而不舍的来惹我,我们也不会有今天,鸟儿,我真的很庆幸。”
鸟儿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本来想发作,但是看见他认真的眼神时不由顿住,他的话更是一击粉碎了她的心防,虽然努力的掩盖着,但是那心底那丝丝的甜意根本就骗不了人。
“自你从地牢逃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但是一直等了三个月你都没有出现。”尹定疆接着道。
鸟儿有些意外看着他,“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对我……”
尹定疆一顿,脸上竟然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鸟儿心中一动,凑到他面前坏坏的笑道:“你竟然还会害羞?”
尹定疆微微一笑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看来夜太深了,鸟儿累了,眼都有些花了呢。”
“别,别!”鸟儿急忙制止,“是我眼花,不,我眼没花,是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您接着说!接着说……”
尹定疆正要再开口,鸟儿忽然皱眉道,“不对啊,那你还关我进天牢?而且还追杀我,要不是那恐怖的追杀,我怎么可能吓得几个月不敢出门?”
尹定疆看着她笑起来,也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选择相信他了,所以她只是疑惑,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的胡思乱想。
鸟儿被他笑的脊背发凉,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警惕的捂着胸口绷紧了神经。
尹定疆轻笑一声将她搂紧怀里道,“你真的以为碧霄山庄的地牢那么容易让人逃脱?真的有那么好的饭菜?”
这倒也是,她刚进去不久天机子就在她隔壁住下了,虽然他说要饿她三天,实际上她几乎天天大鱼大肉的在天机子那里蹭饭。一想到他竟然为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她就很没出息的觉得美滋滋的。话说,刚刚不是只有一只爪子在她腰上吗?为什么现在他整个人都缠上来了……
“至于说下令追杀你的……”尹定疆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另有其人。”
“是谁?”鸟儿正努力推拒的手顿住,抬头看他,“谁要杀我?”
“不清楚,”尹定疆道,“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妄下定论。”
“听你的语气,大概知道是谁想杀我了?”鸟儿急切的问道。
“好了,好了,等查清楚了再告诉你,”尹定疆将她推拒的手抓住,把她整个人又拉近怀里,
“这个不是今晚要讨论的内容。天色已经很晚了……”
“你想干什么?”鸟儿警觉的捂住胸口。
“跟你解释清楚啊?”尹定疆说的一本正经。
鬼才相信,鸟儿撇嘴。
“火刺鸟的行踪在江湖上也是个谜,只知道老巢在辉洲。”尹定疆说道,“你三个月没有出现,我就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正好小四要学药草,所以我就带他去了辉洲的无名谷。却不想在崖边遇到了你。”尹定疆提起这件事不由皱起眉头。
“你难道不是为了找我才带小四去的?”鸟儿得意的勾起嘴角捅捅他笑道。
尹定疆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却被鸟儿捕捉到了,鸟儿坏笑着继续戳他,“果然啊,果然,原来你那么想我啊——”
“是啊,我现在也很想你呢……”尹定疆微笑着慢慢靠近,鸟儿急急的推着他大叫,“不带这样的,就准你欺负我,我连句话都不能说吗?”
“嗯,不能说……”尹定疆柔软才唇刷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乖乖听我说就好,否则……”后面的省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鸟儿一动不动的躺着,只觉得欲哭无泪,这个人到底有多无赖,多不讲理,多霸道啊!
“那个时候我不能装碧疆,所以就只好随便起了个名字,那个可以说完全是意外,”尹定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