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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你是我的

"小妆,小妆,小妆……"

他心若擂鼓击打,下巴蹭上她的头顶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喊得心痛,喊得心碎。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躲着我?怎么可以?"

"顾恒,顾恒你放开我。"小妆推他,被他勒得骨头都快碎了,痛。

秦婧踉跄着站稳,看着他们无奈的叹气,捡了小妆的包离开。聚也好散也好,总得把话挑明了,拖着对彼此都是伤害。

顾恒不放,一丝一毫也没松懈。让他放开,他怎么肯?不放,坚决不。她是他的,拱手相让?不,绝不!

"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好吗?顾恒,顾恒我们谈谈……你先放开我,疼、疼……"

她喊疼,直到她喊疼他才放。放开后垂眼看她,觉得不放心,拦腰抱着她往停的车走。

"去我家,小妆去我家好不好?"

去他家,只有锁着她守着她他才放心。

"不,不……顾恒,不要这样……"小妆挣扎着要下地,顾恒抱紧了她快步上车,把她放在后座他的身体直接附了上去,紧紧挨着她。

"你一直躲我,一直在躲我,你答应过不会躲我,为什么要这样?"顾恒捧着她的脸眼睛直视她,眼底是满满的痛。

"顾恒……"

乔小妆从没见过他这样,她印象里他从来就是笑得云淡风轻的,眼里即便没有笑意也不会有痛,他不该这样。

"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三个字,我不想听,你说,你还是我的,你说!"顾恒眸底窜出一抹狠­色­,手掌滑向她的脖颈间,扼住nAd1(

乔小妆身体僵住,顾恒从来不会对她使狠,眸子颤抖,惊恐的望着他,嘴­唇­龛合:

"顾恒……"

带着颤抖的声音,不是被吓的,是疼惜,对他的疼惜。他是那么美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睛那么澄澈,眼中带泪,疼,她心疼,他知道。

扼着她脖子的掌上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的泪滚落,他的心跟扎了一针似地疼,俯身吻去泪滴。

咸的,苦涩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

"别哭,以后不会了,别怕。"他轻轻的说。她心疼,他也心疼,就像绞缠的藤蔓,连着筋脉,砍断了其中一根,另一根也疼得无法呼吸。

她推他,他看着她,然后放开坐她身边。

"顾恒,"她说,"其实,我们不合适你不知道吗?"

擦了眼泪,望着他。顾恒手握成拳,慢慢捏紧,盯着她,疼惜转瞬之间幻灭化成解不开的觞。

他不怒反笑,眼里尽是伤痛的痕迹,嘴上却在大笑:

"我们不合适?"欺近她,压低了声音似在压抑某种东西,"你和谁合适?庄千夜?哈哈……庄千夜!庄千夜--"他突然间暴怒,压着她大吼:"庄千夜有的我顾恒都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说,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不是,不是!"她推着他躲开他压下来的­唇­,大声喊道,"不是我们不合适,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合适我,你们都不合适我,都不合适!"

她喊完,顾恒抓着她的衣服滞了一瞬,喃声念着,"都不合适……"

他看着她,心痛在眼底汹涌,他一字一句地问:

"你有没有爱过我?你没有爱过我?"

小妆眼眶积满了泪,死死咬着­唇­,倔强的不肯流下来nAd2(望着他,抖着­唇­,清楚的说:

"没有庄千夜,我也不会和你走下去,我们差得太多,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明白吗?和你在一起,你都在强迫我,我不想、不愿意,可你一点也没发现,已经,已经好多次了你一点也没想过改,我不希望以后都是我在牵就你,我觉得好累……顾恒,我们真的没办法……"

还是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怎么忍都忍不住,泣不成声。

这是他们的问题,一开始就存在的,顾恒本就不是低调的主,低调不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身边有她的存在。可是他的生活圈子,他活动的场所都不是她能接受的,甚至她是反感的,一次两次她能牵就,长时间行吗?她自己也不知道能牵就他多久,因为这个无限期,她觉得很累,也很惶恐。

她害怕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她在他身边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厌烦了这种模式,或者某一天他突然告诉她他厌烦了她的存在。害怕,让她不敢再和他向前踏进一步。

"不,不会的,我们可以的。你爱我,这些都不是问题。对,庄千夜,你一定是庄千夜,你认为他比我强对不对?你认为他更适合你对不对?小妆,你听我说,他不适合你,只有我才适合你,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胚子不要相信他!你被他骗了,小妆不要闹了好吗,回到我身边,我不计较你的动摇,我不计较,只要你肯回来……"

顾恒一时间方寸大乱,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他固执的认为她的背叛是庄千夜一手造成的,一切都怪罪于庄千夜nAd3(

是庄千夜,从小到大,他什么不跟他抢?无论什么他都争不过庄千夜,只要是他的,庄千夜都会得到,就连小妆也是,一定那样的,这一切都是庄千夜的预谋。

"那个坏胚拿我当兄弟就是要抢你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不肯让我得到幸福,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小妆你别被他骗了,我们好好的,不要闹了好不好?"

乔小妆看着他一直哭,她摇头,咬­唇­,止不住的哭。伸手捧着顾恒的脸,望着他,心疼的摇头,"顾恒,你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

"小妆,你相信我,相信我……"顾恒吻着她的手,勾着她的头吻她的脸。

"顾恒,我们不合适,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庄千夜,我没有接受他的意思,一点也没有,我不想,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不想,我们差得太多,我不想你明白吗?"

"不,你爱我……"顾恒摇头,抵死否认。

"只是一段感情,不合适就放下,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顾恒胸膛剧烈起伏,挡开她的手,大吼:"你想好聚好散,我不,你是我的,今生今世都只能是我的!"

乔小妆瞪着她,两两对峙,他欺身过来,小妆伸手推开他,大吼:

"你不可理喻!"

开门下车,顾恒下一刻追了出去,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往怀里扯,板正她的身子狂乱的吻落下。

庄千夜的车哧地一声急刹在两人身边,跳下车身带戾风而来。

------题外话------

丫头们,圣诞节快乐!!

O(∩_∩O~剧透哦、、明天庄大少就真强了小妆,哎哎、、遇上这么个强悍地男­淫­,咱家妆丫头可真是可怜哦、、

【推荐《夕钰皇妃》,丫头,看着就帮俺收一个吧,奕感激不尽】

绝对服从一

?? 顾不得弄伤乔小妆男人长腿一迈,臂膀一挡一扯,抢回被桎梏的乔小妆锁进怀里,铁拳在下一刻分毫不差的砸在顾恒脸上,拳脚相加,几个招式后顾恒‘嘣’地一声倒地。

“庄千夜,不要再打了,不准打他……”乔小妆拉不住,挡不了,泪眼欲滴的小脸因顾恒的激吻此刻是别样娇美,可这看在庄千夜眼里,刺眼极了。

“让开!”挡开乔小妆,几步走近顾恒,乔小妆踉跄着站稳又跟上去,摊开手挡在顾恒面前,仰头望着盛怒的男人:“你不能再伤害他,你会逼疯他的!”

顾恒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扬起一丝笑来,对庄千夜嘲讽道:“庄大少,看见没,我的始终是我的,她爱的是我!”

“顾恒,别说了……”乔小妆急得不行,不得不转身看他的伤势。这什么情况了他说这话。

庄千夜扫了眼乔小妆,也就那一瞬间,所有的暴怒消失殆尽,他笑,还笑得得意。­唇­际勾起几丝玩味,再近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提起乔小妆,同时抬脚踹向顾恒,然后,踩上顾恒胸口,纡尊降贵的蹲身,看着顾恒口吐鲜血。

笑,还在笑,而且得意的笑。

可他的眼底,冷得彻底。

乔小妆吓得大叫慌了神,反应过来时庄千夜已经踩上顾恒胸口,她连磕带绊的靠近,跪在地上抱着庄千夜的脚,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放过他吧,你到底还想怎样啊?”

搬不动庄千夜的脚,她转身看顾恒的情况,用手慌乱地擦着他吐出来的血,已经泣不成声:“顾恒,顾恒你怎么样了,顾恒……来人,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已经六神无主,整个人都慌了,除了喊救命她没有办法—过身又抱着庄千夜的腿,用力企图抬起来nAd1(

她那一手的血,全蹭在庄千夜皮鞋、西裤上了。

庄千夜垂眼,皱眉,胸膛一个大的起伏,然后脚一松,收回来。

乔小妆当下感激得差点就磕头了,然而庄千夜手一伸,将她抓将起来扣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恒,说:“看看清楚,顾少,这女人,是我的!你今天最好把这事儿记实了,再有一次,我庄千夜就弄残了你!”

最好一句几乎是甩了力气撂下的狠话,眼神也跟着凌戾起来。

庄千夜搂着乔小妆上了车,现在四下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却没一个上前:报警嘛这个……

是­干­什么的呀这是……

那男人还能不能撑住啊……

庄千夜半抱半拽的把乔小妆弄进了他的屋,她哭,哭得声嘶力竭,又喊又求。

庄千夜和顾恒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男人是钢铸的身躯铁打的心,不会心软。换顾恒,乔小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涕的早就依了她。可庄千夜不,冷着脸,眉毛都没皱一下,拎着她,脚步一点不缓直接把乔小妆给拖进了浴室。

“不要,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会告你的,不可以……”

庄千夜充耳不闻,双手齐发把她推进浴缸,放水,他侧身拔拉莲蓬头,乔小妆见势要爬起来往外逃’千夜眸光一狠,想跑?

手臂一伸一推,‘嘭’地一声倒进浴缸,浴缸里虽然放水了,可这么砸下去还是痛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沿边,疼得她眼泪直飙。

庄千夜半点不给她喊疼的时间,手肘压着她的颈肩,莲蓬头的水直接对着她的嘴冲。

“不,不要,不……”

庄千夜红了眼,压着她颈间的手改成扼上她的下巴,再紧紧捏住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嘴,水直接就灌了进去nAd2(他的两根手指也跟着塞进她的嘴里,大肆翻搅。

这一刻灌进她嘴里的是冰凉的水,也是满满的侮辱,她也不知道是泪湿了脸还是水。浴缸的水已经满了,她整个身子都在水里扑腾,就像被溺水乞求一丝生机的人一般,恐慌,无助,绝望。

“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尤其是女人,你给我记清了!”

他算满意了,扔了莲蓬头她大声的咳,又­干­呕又大咳,吞了不少的自来水,眼睛里也全是水,睁不开,泪和水混合奔流,淌出眼眶。

庄千夜是心狠的男人,他对自己有多狠,对属于他的东西就有多狠,女人更不例外ˉ过她的身体手握小妆纤细的脖子,埋头­精­准的吻上她的­唇­。

一下一下的吻,不轻不重。

她的身子不停的抖,眼泪一串跟着一串消停不了。是无助和绝望。

她以为,离开顾恒她能够独善其身,可以不依附于他们任何一个简单的生活。

然而,这场爱情角逐塞一旦开始,她再没有资格喊停。因为,主宰她的,是他,庄千夜!

她能和顾恒讲道理,要平等。跟庄千夜,那绝不可能,道理和平等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服从,他要绝对的服从。

庄家祖上世代从军,在庄家,绝对服从是下属、后辈的天职,而在庄千夜,绝对服从是他女人的天职。

他放开她,垂眼紧紧盯着她的脸。

她的­唇­被他蹂躏得红肿,又充血更显得脆弱,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轻轻颤抖,开阖的水眸中一片氤氲朦胧的春­色­,脸蛋儿被逼得俏红,娇艳欲滴,很勾人nAd3(

庄千夜细细看着,对她此刻的娇美是他带给她的感到很满意。

他埋头,怜爱的吻着她娇软滚烫的­唇­,一下一下的,他说,“宝贝儿记住了,再让别人碰,后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清洗了,嗯?”

他的手往下,进了她的衣服,嫌衣服碍事直接扯开。她终于有点意识了,睁开眼来,要挡。他投眼看她,她吓得瞳孔一缩,挡他的手僵在空中,不敢再动。

庄千夜大笑,张口含着她的青葱指头,舔了一圈,眉眼都在笑。

“真乖!”

庄千夜扒了自己的衣服,一点没剩,乔小妆脸红得不正常,跟高烧似地,咬着­唇­眼眸子都在打颤。

他、他是要­干­什么?

一起洗吗?

天……

乔小妆心里忐忑不安,很想夺命而逃,但是不敢,真不敢。今天之前或许她敢硬着­性­子忤逆他一回,经过刚才,真不敢了。

“你,你别……”她咬着­唇­,脸红得跟滴血似地,抬眼望他,楚楚可怜的那么一眼,满是恳求和哀怨。一眼,很快又拉下眼帘,不敢看他。

哪还敢啊?

他人都脱得赤身了,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她面前。

庄千夜垂眼看着她笑,其实他这时候是有点儿兴奋的。也不知道他着乔小妆什么道了,想着她他那心底都是暖的。

想要很久了,没那机会,今天她是在劫难逃了。

庄千夜跨进浴缸,满溢的水溢出沿。他伸手脱她的衣服,她整个人又开始发抖了,抖得比刚才还厉害,睫毛也颤颤抖抖地搭在眼睑上,还咬着­唇­瓣,模样儿可怜得很。

庄千夜欺近她,一边脱她的衣服边探过嘴吻她,吻她的嘴。是见不得她那么死咬着­唇­,再咬该见血了,那是自虐。

是心疼了吧。

他说,“想这事儿很久了,这事儿就想跟你。以后也只跟你……嗯?”

庄千夜这话说得含糊,其实已经表明了心,算得上是对她的承诺和誓言了。那事儿只跟她做,换言之就是为她守身了。男人不是爱极了那个女人,会为那女人守身?

但她没明白,甚至她根本就没听见。

怕,就一个字,怕!

她真没别的心情想些有的没的,她是马上要失身了,这算是被强的,可她却半点也不敢反抗。

乔小妆有点小傲气,有点小坚强,可她也是懦弱的,坚强却不勇敢这是秦婧说她的。就是不够勇敢,才活得这么背气。

褪尽了她的衣服,他开始吻她,就跟膜拜女神一样,是虔诚的……

他兴奋了,毫无疑问。

终于完事儿了她就跟虚脱一般,简直就是生死一战。

庄千夜感觉很爽,可乔小妆这印象就不美丽了,都说女人头一次做那事儿的印象很重要,无疑乔小妆这是被留下­阴­影了,很怕,很恐惧。

庄千夜抱着乔小妆走出浴室,把她放上床,他跟着翻身上去。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的,他埋头就吻她,用了力她痛哼了声,皱着眉头表示不满。他闷声笑,然后开始后轻轻的吻。

他喜欢抱着她,零距离的那种,所以他伸手扯了裹在她身上的睡袍,然后抱她入怀,男人满意了。

庄千夜抬眼,搁电视机顶盒上的那只肥猫盯着他,他心里一阵得意,以前是没少把乔小妆给的龙猫当成她来蹂躏,他盼了多少日头才总算抱着真的了。

小妆刚迷迷糊糊睡着,又给庄千夜翻腾醒了。两人贴合着,不差枪走火才怪。这事儿本来庄千夜就念得紧,这一回还能这么容易给放了?

第二天乔小妆竟然病了,合计着是头天太紧张,给吓的。

庄千夜守了她半天,她挂了一上午吊瓶,下午才睡安稳’千夜公司今天有事,算得上是大事儿了,所以他必须得出现,看着小妆睡稳了才离开。

小妆接到陶莎电话时还浑浑噩噩的,说是晚上得开会,毕业设计的事儿。玲玲老师说了都得到,一个都不能少。

她爬起来,浑身都疼,看时间都五点了,她下床找她的衣服,动一下感觉骨头都在‘嚓嚓’响,疼还好,忍忍就过了,她现在主要是头晕,一动头就晕,还挺严重,是重感冒吧。路上奔波了一天一夜,又被庄千夜折腾了一晚上,她那身板儿经得起几个折腾啊,能不生病嘛。

她走了,连屋里的阿姨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那时候阿姨在厨房熬汤,没看见。

整个会上她一句也没听进去,耳朵里‘嗡嗡’直响,半醒半懵间重新选了毕业设计的选题,然后起身走了。

就是这来得不是时候的病让她痛不欲生,她那半醒半懵间选的选题是柯达影视基地规划改造,个天杀的面积两万多平米呢。那后来是没把她给后悔死,哭天喊地、捶胸顿足也于事无补。

小妆摇摇晃晃的走出教室,往家走。海边的城市都这样,晚上一吹海风就冷得特别厉害。她裹紧了衣服,冷风灌进脖子她打了个激灵,清醒点了,至少没那么迷糊了。

吹了冷风,人是清醒了不少可病就严重了,头沉沉的,拖着步子回到家倒头就睡了,衣服都没脱。

秦婧今天要十一点才下班,昨晚小妆没回来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想的还是有些偏差,猜着小妆失身了,但是对象猜错了,她以为是顾恒。她想着是乔小妞儿和顾恒和好了,小别胜新婚啊,不知道今晚上乔小妞儿回不回来睡。

就下班的时候秦婧还在想小妆那事儿呢,从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惨了,撞上­鸡­胸男人了。

“经理,好巧啊,今天晚班吧,不打扰您了,明天见!”秦婧赶紧溜之大吉。

陈彬侧身一挡,挡在秦婧跟前,说,“还想留在绯­色­今年年假就别想了,还有今后的双休改成单休。”

秦婧愣了下,嘿,她怎么觉得这­鸡­胸男人是故意针对她来着?

“单休是不是太……”秦婧想说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彬冷哼了声,秦婧立马改口问,

“那工资……”

单休就单休吧,工资是不是该涨?

陈彬­阴­测测地笑着,小眼睛锐光一闪,说,“那你准备辞职吧。”

秦婧愣了下,拎着包包上前拉大步离开的陈彬,“别别,不涨就不涨,我想着改单休也是应该的……”

“砰!”陈彬关了休息室的门,秦婧搁在问外。

叹口气,这时运怎么这么背啊,男人没了,工作也要黄了,还欠一身债。

秦婧最近都没开车,因为邮费能省下好大一笔。也想过把车卖了,可想想,那车是她唯一的财产,卖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走路回去的,X市晚上很热闹,整座城市霓虹灯闪烁,大街上亮堂堂的,仿佛这里的人都是昼伏夜出的怪胚。秦婧心情真不好,也好不了,往学校后的小吃街去了。

她买了五十块钱的烧烤和两厅啤酒带回去,心里念着乔小妞儿今天一定要在家,不然她得一人黯然神伤了。

走过地摊,那老板在喊卖时来运转,秦婧心里发笑,时来运转吗?她怎么发现她这辈子跟那个‘运’字儿毫不沾边儿呢。

“多少钱?”

“十块一条,便宜,这链子都是银的呢。”那老板利落的抽出一条殷勤的递秦婧手里。

秦婧嘴角抿了抿,还银的呢,得,买条吧,她也想图个吉利,这眼下也快年底了,希望明年那运真能转过来。

“给你十五,拿两条。”秦婧声音有点冷,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喜欢不喜欢、想买不想买的表情。

那老板挺年轻的姑娘,脸上看起来很为难,秦婧懒得啰嗦,主要是没那心思,她站起来要走,不想买了,也没地儿带,买了就是浪费。

“唉呀好啦好啦,十五两条,便宜给你。”那老板赶紧拖了两条出来递给秦婧,秦婧觉得有点烦,还是接手了。

进门的时候眼前一亮,是看见小妆的鞋了,乔小妞儿真在家啊,心情立马好了一大半。东西放桌上,敲小妆的门进去。

“怎么这样就睡了?”

秦婧推小妆,她还穿着外套,盖了被子一半身子都露外面。

“怎么了妞儿?我买了吃的,吃点儿?”

小妆给推醒了,动了动身子,咕哝着,“困……”

这声音不对啊,秦婧伸手一探,她脸上温度很高,一边脱她的外套边说,“你这是被子给闷的还是病了啊?昨晚上没睡好吗?”

怎么就给弄病了?

“吃药没?啊?”秦婧把小妆塞进被子里,拍着她的脸问。

“吃了。”小妆脑子有点糊涂,半天才应一声,秦婧叹气,得,她今晚是注定一个人黯然神伤。

庄千夜晚上回来得很晚,在应酬。商场上就是这样,无论你人怎么牛,怎么厉害,该给面子的还得给,有财有势过后还得有人品,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把你当大爷供着?

庄千夜从一个饭桌上撤下来又赶了另一桌,这到家的时候就十二点了,正好午夜。

他进门的时候很奇怪,阿姨还在,战战兢兢的等在玄关。

“有事儿?”

庄千夜奇怪,他不喜欢屋里有外人,阿姨每天是限时过来收拾的,晚上六点准时离开。

是有事儿吧,这阿姨挺本分一人,不会撞枪口上。

“庄先生,小姐、小姐走了……”阿姨低垂着头,半天才说完。她也不知道乔小姐什么时候走的,她熬好了汤去楼上时,人就不在了。

庄千夜那脸立马黑了,跟泼了墨一样。

走了?

“说什么了?”他问。

昨晚上那事儿后心里更恨他了吧,恨不恨他不怎么计较,他隐忧的是那丫头还生着病,这么走了是有多记恨他?

她心里放不下,那是肯定的’千夜不是能悔过的人,他要的人再不愿意也会抓紧了不放。这世上,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他降服不了的人。

“没说什么……”阿姨应着,又说,“我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走的,我在厨房,没看到乔小姐离开……”

“行了,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庄千夜冷着脸不再搭理,进屋换了身衣裳下楼,阿姨还在。

她踌躇着,眼里满是焦急,试着喊了声,“先生,下次我一定注意,请您不要辞退我好吗?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份工不能丢,家里还有孩子上学,一家人的生活都靠她了,错过这家,哪家还肯给这么高薪水请人?

庄千夜站住,然后在玄关换了皮鞋,是还要出去,他站门口,下颚微微上扬,霸气尽显,声音很冷,“出去!”

“先生……”阿姨还想挽回,可庄千夜明显不耐烦了,给了阿姨一眼,那阿姨一慌垂着头离开。

这么点儿事都做不好,还请人­干­什么?庄千夜开车去了乔小妆楼下,然后给她打电话。

没接。

庄千夜墨染的浓眉推得老高,不接?

一直打,不停的打。

乔小妆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衣服被秦婧放橱子里了,她铃声本来设得就小,又放衣服兜里加上门一关,根本就没什么音儿,再者,她人还迷糊着呢,哪里听得到?

庄千夜这人固执,一个劲儿的猛打,后来才想起,她是睡着了吧,不是病了嘛,闹她起来也做不了什么。

得,当他发慈悲了,这么一想着车就开走了。

庄千夜前一阵过得是挺惬意的,最近忙了,毕竟手里攥着那么大个公司,年关将底的再没事儿一天也抽不出多大个空儿。

乔小妆蒙着被子睡了一觉,悟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醒来人就­精­神了。她起床的时候秦婧在熬粥呢,特意早起给她熬姜丝粥。

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秦婧忙上忙下的,心里很暖,然后她喊了声:“秦婧!”

秦婧手上一抖,回头瞪她,“有这么吓唬人的嘛?哎呦我这心……”

秦婧心有余悸,看着小妆倚门傻笑,得,骂她两句都省了,说,“好了?茶几上有药,赶紧去吃一次。”

小妆笑着答应,然后走进厨房伸手抱着秦婧,轻轻说,“秦婧,因为有你,我才感到温暖,谢谢你!”

小妆不是矫情的人,秦婧就更不是。可这一会儿两人的心都宁静了,就剩彼此。

小妆呵呵笑着,然后松开秦婧,进浴室洗澡,一身的汗裹着,难受,

秦婧眼看着切得细细的姜丝,在发愣。

她是真把小妆当亲人来的,这辈子有这么个真心牵挂着她的人,还求什么呢?不求别的了,算是知足了吧。

小妆淋浴的水开得很热,很烫,不是她不怕烫,故意的,有点自虐倾向。

其实她的心真有点儿赌,热水洒在身上,白皙的皮肤立马被浇得红通通的。脖子上挂着条链子,应该是昨晚上秦婧给她挂上去的,她看了下,吊坠是颗小石头,玻璃片里面颗了四个小小的字‘时来运转’,还有颗指针的东西左右摇晃。

她轻轻的笑,时来运转,会转运么?

和庄千夜那事儿她是计较的,怎么可能不计较,当时她是没反抗,可他强了她是她认定的事实。这事儿她不会拿出来说,可记着庄千夜的恨那是真真切切的搁心底了。

她真不明白,庄千夜那人怎么能那么狠,怎么能坏得那么彻底?

不拿她和他之间说事儿,或者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普通得掉渣的女人,一时兴起上了次床而已。他不会多计较,觉得这事理所应当的。

女人嘛,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和态度,可对兄弟对朋友呢?不都说男人很重情义吗,可庄千夜怎么能对顾恒下那么重的手?一次不够还来一次?

可笑的是道德舆论都会审时度势齐齐偏向了他,是啊,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和顾恒是真的全完了,一点念想都不剩了。

这是她所打算的,可她没想过和顾恒散了后还要和庄千夜纠缠不清。那群人都是塔顶尖的人,她真不想有任何关系。

她只想真实的活着,有些东西不是妄想就能有的’千夜此刻对她感兴趣,可这兴趣的保质期呢?可能就在下一刻。有钱人的游戏她玩不起,也不想玩。她不想弄丢了心,让付出的感情任人践踏。

庄千夜,顾恒,她都没有想过以后。因为她够清醒,她除了那个有名无实的身份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只想简单的活着,真实的活着,就这样而已。

温素给乔小妆打了电话,问了些她学习上的事儿,最后让她今年回家过年。小妆开始是犹豫的,她犹豫是因为不知道回去要住哪里。后来她答应了,温素让她别担心,就住家里,住多久都没可以。

小妆真的很想和妈妈一起过年,都快十年没和妈妈一起过年了,这是大学最后一次假期,趁着自己还没完全走进社会,让自己任­性­一次,再依赖妈妈一次。

因为有了期待所以她过得很开心,即便有毕业设计那些麻烦事儿缠着她心里也是乐呵的。

比起小妆来秦婧就惨了点,今天放假小妆回家秦婧就得独守空房了。小妆是这时候就在期待她的假期,秦婧是这时候就在郁闷她的假期≤之这两人最近那情绪是两极端,小妆一开口那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秦婧那是一看见她,上扬的不是嘴角而是眉头。

快放假了,就那么十来天了。

小妆拎着袋子准备去超市,下楼的时候心里立马一‘咯噔’,庄千夜手Сhā口袋靠着他的车立着。

她下来,他挑着眼眉儿看她。

他俩多久没见了啊?

庄千夜黑黝黝的眸子直往她身上瞅,他怎么感觉隔了几个世纪一样,心里有点儿不大痛快,主要是看到她眼里的陌生了。这给庄大少心里添了一层堵,说说他俩都啥关系了啊,她见着他那表情怎么还那么陌生啊?

他在她心里是不是太美太没存在感了?

挺久的,一星期肯定有。小妆很讶异,相当讶异,她几乎以为庄千夜不会再找她的。毕竟他那种人玩的就是新鲜,一旦把女人弄上床后就弃如敝履。

小妆很明白,所以当一星期他都没再出现时,她是真的放心了。

可现在……

有点想夺路而逃。

庄千夜那眼睛真的很利,能剜人的那种。盯住了绝对没人敢动一下,乔小妆不是独特的那个,所以她跑不了,庄千夜盯住她的目光就跟寒冰的冰罩一样把她给裹住了,动也动不了别说跑了。

庄千夜朝小妆招手,让她过身边来。

她慢慢移过去,就跟凌迟一般。在他跟前两米外站住,然后她仰头望他,说,“有事?”

这声音已经经过修饰了,她想表现得淡定一点,可说出口来还是显得那么底气不足。

庄千夜有点烦她这样,他俩现在都什么关系了,她还跟他玩矫情?

长腿一跨,伸手拉她,由不得她反抗直接塞车里了。

这空间一压缩,那尴尬立马就上来了。

不由得她不尴尬呀,毕竟,他俩那什么过。她努力想要镇定一点,装作没事,不就是那什么嘛,放现在来讲那什么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没事没事,她很好,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即使这么自我催眠,可心里还是需得很,越逞强心跳得越厉害。

庄千夜上了车,转头看她,视线下拉,她的手紧紧攥着环保购物袋,指节都发白了是用了力,那动作是无意识的,因为他看见她的眼里无神。

庄千夜就闹不明白了,她跟他处一块儿就这么不自在?

手臂一伸,勾过她的脑袋往身边带。小妆愣神的瞬间醒了,撑大眼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伸手推他,“­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看到他眼里的点点笑意,然后他爽朗的笑,展露一排整齐的白牙。他说,“就让你好好看看我……”

他看着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笑得越来越开心,接着说,“这些天都在忙,杂事儿赶堆子处理,虽然不是大事儿,可手里人处理不好,我不满意。”

他这是在跟她汇报行程,庄千夜认为告诉她这些是对她的尊重,他俩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做什么得要她知道,他希望他的生活她能参与进来,做不了什么他就想说给她听,让她知道。

好男人就该这样,庄千夜是认为他俩现在的关系其实就差那一小红本本得事儿,不过现在这时代,那玩意儿要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决定和心意。

庄千夜是这么想的,乔小妆就不是了。她和他的想法差的可不是一点两

她听着觉得吧,这人今天是不是犯毛病了?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说这些是在跟她邀功?

得,她理解错误,所以她让脑子适时暂停思考。

庄千夜那臭德行从来不屑于讲太多话的,可今天话匣子打开了,或者就跟乔小妆以为的那样,他今天是犯毛病了,说了很多,差不多这些天的行程都背给她听了☆后他说,

“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我感觉心力憔悴,是给累的。”庄千夜这么说着,适时扬起棱角分明的脸在她面前左右角度展示。

庄千夜是个铁血­性­子,可眼下他就只是想听她一句宽慰而已。这男人是从枪林弹雨、血雨腥风里单枪匹马、摸爬滚打过来的,挨过枪子儿,过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可那时候哼都没哼一声,硬汉嘛,去了半条命牙一咬也能挺过去。

可现在呢,那些个小事情到让这个铁血汉子矫情起来了。

他怎么想的,以前和现在那不一样。现在是有女人了,他觉得做什么就得有人关心着,挂记着,就像他念着她一样。一句话,就是想得她句甜的。

庄千夜话是说明白了,那意思没给人说明白。乔小妆是真听糊涂了,她就一门心思,他说这些有的没的,跟她关系嘛?还有,他这……算什么啊?

撒娇嘛?不伦不类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乔小妆瞪大着眼,眼睫毛眨啊眨的,看着他,启用了疑惑和不解的目光。

庄千夜也盯着她看,两两相望,他在等着他想听的话从她那张嘴里说出来。良久他泄气了,她那眼里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他就不懂了,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他都说他瘦了,给累的,这女人怎么能笨成这样?

“缺心眼儿的小东西!”

庄千夜狠狠念了她句,然后埋头啃了下她的­唇­,她吃痛,推他,他不甘心,啃了下后又附上去吸吮了两下。他对于她的反抗表示很不满,于是他又咬了她一下。直弄得她眸儿横瞪,眉儿倒挂,气鼓鼓的瞪着他敢怒不敢言,他这才心情爽快了些。

开动车子,她慌了,转头瞪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家里!”

“我不去!”

她反应很大,也很激动,脸都逼红了,瞪着他反抗’千夜转头看她,有那么讨厌?

不搭声儿,是她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你停车放我下去……”她拽他的衣服,他坐得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

庄千夜这人就这样,不搭理你的时候你那把刀架他脖子上也没用。

“你不停车,我、我跳车了!”她声音拔高了一个音儿,说着就解安全带’千夜眉头一皱,瞬间一个加速,乔小妆禁不住惯­性­猛地前倾,然后重重的砸在靠背上,吓得花容失­色­,大声惊叫。

庄千夜那速度一路飙升,她要跳车那就跳,他也不拦着。

到最后乔小妆竟然给气哭了,车子煞进庄千夜别墅的时候她还在抽噎。觉得这人太恶势太霸道了,根本就不管别人怎样,我行我素得彻底。

“出来!”庄千夜开车门喊她。

小妆坐着不动,红着眼犟着,有这么强势的人嘛?跟这种人处一块儿圣人也得气成疯子。

庄千夜眉头抖了下,不动?闹别扭呢,成,他大男人,还跟她计较?

弯腰探进车内,伸手打横给她抱出来。

“哐……”地一声关了车门,庄千夜抱着她大步进了别墅。

乔小妆怎么动、怎么挣都没挣开他,气红了脸,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和领带,紧紧抓着,先用了力的。给气糊涂了,勒死他是为社会除了一大害。

他走得更大步,迈得更快了,眼看着就几步就窜上楼,她慌了,赶紧松手改成抱着他的脖子。

他脸­色­都变了,更重要的是他再一次目露凶光,她给吓得,圈着他脖子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他踹开了房门,门‘嘭’地砸墙面,她的心紧跟着‘嘭’地一声颤抖了起来,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抖着声音想挽回点什么:“我、我……”

他眼一狠,双手一松,给她抛向大床上,居高临下的看她,然后慢搭斯里的退衣服。

乔小妆被摔得七荤八素,哼哼了几声儿爬起来,连连往后退,退到床头也再没退路,她抖着声音说:“庄千夜,你再敢碰我,你会坐牢的,你这是强,这是犯法的,我会告你的,真的会告你的……”

庄千夜那张僵硬的脸进屋的时候还­阴­沉得很,这时候竟然有点儿笑意了。是听见她说会告他的话,听听,多逗,告他?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手脚并用的挡他,却抵不过他一只手臂,他就那么一抓一拖,她就到跟前了。眸光危险的睥睨她,她这时候气软了,也会说好话了。手抓着他仅剩的衬衣领子,扬起小脸看他说:“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不要这样好不好,求你了。”

绝对服从二

?? 庄千夜斜眯着眉眼看她,半晌,然后说,“宝贝儿,错哪儿了知道吗?”

她点头,能不知道嘛,错在没在他进屋前把他勒死。

勒死他她就好过了,她撇着嘴,眼睑半合,心里恨恨地想。

庄千夜其实是个听得好话的人,特别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眼下她是没说,不过那模样儿低眉顺眼的,他看着心里喜欢。

是嘛,女人就该这样嘛,他的女人就该这么柔柔的惹他疼才对。脾气那么拧那不跟她自己过不去?

庄千夜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这时候心里舒畅得很,手臂圈着她,再说,“看看,我是不是瘦了些,显憔悴了?”

小妆一听,那是打心底里想翻白眼儿,没敢,大爷那眼睛死死给盯着呢。

“嗯,是的。”她点头,眼神儿下拉,答得很是诚恳。

人多少是贪心的,庄千夜心里是满足了一下,也就是一下而已,他心思又转了,他都这副样子了她是不是该安慰他两句?

两句不成一句也行。

庄千夜这人有时候很无敌,他想的事儿哪怕对方再不乐意,拿死威胁,他也雷打不动的,固执得变了调儿,已经偏执了。

小妆要被这男人弄疯了,她觉得跟他再待下去绝对成疯子。

庄千夜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对付男人用武力,对付女人、仅限于他在乎的女人,他用的是­精­神攻势。他想你做什么,你要是扭捏着不肯,他非得给你弄崩溃了。

不肯是吧,就不放你走,小妆那脸就跟烂了似地,难看nAd1(庄千夜不在乎啊,他眼下是非得听到从她嘴里说出他想听的话,错一字儿也不成。

一开始还好,她勉强符合,到后来庄大少就过分了,想想,‘老公’是她该叫的吗?爱不爱,喜欢不喜欢这些个词儿她说得出口吗?就算说得出口,那得看人的,对着他说这,能成嘛?

小妆怎么也不肯说,任他念。

后来庄千夜耍狠了,把她拖进怀里就动手扯她衣服,她给吓着了,有这样的嘛?

“你以为你有钱耍流氓就不犯法了吗?”小妆简直火大,怎么可能再让他得逞?

庄千夜低沉的嗓音直笑,说,“没钱耍流氓也不犯法。”

“别、别……不要,你松手,我说,我说……”情急之下,不得不妥协。

庄千夜松开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听着。小妆翻合着眼睑,极敷衍的说,“喜欢你……”

庄千夜凑耳朵过去,挑眉问,“谁?”

“我,我喜欢你,成了吧?”小妆瞪着他,这男人,怎么能让人这么讨厌!

“这才乖!”庄千夜心满意足了,心里很畅快。

想听的她都说了,至少她是怎么才说的,他自动忽略,勉强他就当这是她给他的誓言吧。

他自以为是的合计着,感情得慢慢来,不能急,这回先她喜欢着,适应着先,下回,那就是爱了。

庄千夜看着时间,然后大义凛然的推小妆,说,“做饭去,饿了!”

小妆听了立马火大,转头瞪大眼看他。这是他家,要她去做饭?再说他家不是有阿姨煮,用得着她嘛?还有,拜托这语气能不能谦虚一点,这态度是拖人的态度?

“你不要以为你对谁发布命令都是理所当然的哦,我一不是你的员工,二不是你请的阿姨,于公于私,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任何权利命令我无偿为你奉献……”

“唔……”

他讨厌她这副把她和他撇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很讨厌nAd2(

更讨厌她不听话,他是男人,是她的男人,男人是天是她的一切。所以这男人的说的话,能忤逆么?

他重重的压着她的­唇­,吸吮间带着重力咬。

庄千夜就不是个老实的人,这一动那手绝对没少讨得便宜,放开她后她头发乱了,衣服乱了,气息也乱了,就跟被强了一样,由不得她不老实。

“去不去?”

“……”

她抬眼横他,欺负她,又欺负她,一大男人欺负一弱女子,他也好意思,这种人死后不下十八层那就是没天理。

“不煮饭我们做点别的吧,完事儿后叫外卖。”庄千夜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至少在她听来不是。

连滚带爬的下地往外跑,不就是煮顿饭嘛,煮,她煮,吃她煮的饭总比吃她来得好。

小妆用刀一刀一下的切洋葱,心里狠狠念着庄千夜,那男人就是头兽,兽和人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兽没良心。

庄千夜可不就是没良心嘛,她要有钱,她也让他好看!

“哭什么?让你煮点儿吃的至于伤心成这样?”

厨房和餐厅中间就隔堵矮墙,上面是近一米高的台子,作用是厨房里传菜的地儿nAd3(庄千夜撑在大理石台面上,她里面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明白,很不明白,为自己男人煮东西不是女人很乐意的事儿嘛?难道安蒂给的资料不对?不尽然,安蒂可是享誉国际的爱情专家,爱情这玩意儿里什么疑难杂症她不了如指掌啊,能有错?

可乔小妆这会儿确实在流泪,不愿意?

“得,不愿意别弄了,叫外卖吧。”庄千夜想想还是算了,刚逼她一上午了,现还讹诈她的劳动力,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小妆转身,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吸着鼻子说,“你哪只眼看我伤心了?没不愿意,一点儿都没。”

庄千夜抖抖眉,得,死鸭子嘴硬,我就看你拧巴。

“你进来帮我。”她喊他。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忙啊?又不是她一个人吃。她不是他家保姆,没必要供他当大爷。

“做什么?”乔小妆算错了,庄千夜并不反感,爽快的进了厨房,站她身边,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着。

小妆回头看了他一眼,­干­笑,然后让位置他,她站得远远儿的,然后说,“我说你做,准备了啊。”

庄千夜端着眉毛看她,很介意她躲那么远。

“诶诶……桥懒妞儿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是你煮不是我!”

小妆眼一瞪,嘿,又一外号了啊。不跟他计较,他有钱,他大爷,他爱怎么喊怎么喊。名字代号嘛,她不往心里去。

“那个,那抄热油我怕,我想您这么英明神武一定不会在乎那小儿科,那料子往热油里扔,就算油沫子溅出来也会绕着您走,不用担心。”

她笑得是一脸的讨好,一脸的恭维。换个人庄千夜那拳头就上身了,可她不一样,这话虽然怎么听怎么假,不过,他喜欢。

主要吧,不是她说的他听了高兴,是她说的话后边还有一层意思,被她隐藏了,可能她自个儿也没察觉。她这是需要他,依赖他的一种表现,就这,所以庄千夜心里乐滋滋的。

“怎么弄你说。”庄千夜挽了袖子准备。

乔小妆嘴角抽抽,想提醒大少爷把袖子放下去的,那热油可不像她讲的那样势利,它管你有钱没权,一样,烫着了活该。可想想吧,他害得她还不够嘛,不说,­干­嘛要说?

也不一定就会被烫着。

可有时候那事儿来得就那么妙,她想什么来什么。

她说,“把我刚切好的甜椒丁、洋葱……放翻腾的热油里爆一下,放进去抄一下油就成,小心生锅,还要快,不然得糊……”

就这时候,她那话还没说完,庄少爷捧着那一堆洗切好的材料往翻滚的热油里一扔。

“啊……”这惊恐声来自乔小妆,她瞪大了眼,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自己跑得远。

说她有先见之明吧!

看那边大少爷有点儿悲剧。

乔小妆就没见过那么粗鲁、那么强悍地扔食料去过油的,那油翻得那么厉害,那食料能扔嘛?能扔她也扔了,不能说他笨,只能再一次证明大少爷出身大家,基本常识都没机会懂。

庄千夜被烫了,油沫子溅了他一手,好在他够机敏,挡了脸,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颊上就额头和右边脸给溅了滴油,这是不辛中的万辛,退一步讲没破相不是?

刚烫那一刻疼还没起来,庄千夜给愣了下,似乎意识到错了,再来是被乔小妆那声分贝极高的声音弄得怔了下。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她,她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眼里有担忧’千夜一笑,露出一排白牙。那笑是给她安慰,不就是几滴热油嘛,瞧她给吓得……

疼了,在爆油后的三秒后,庄千夜被烫的地方皮下组织开始有反应了,痛。三秒,也就是之前那一系列云云等都在三秒内下意识的完成。

“你赶紧的啊,糊了都。”乔小妆就愣了那么一下,回神来几步走近又赶紧往后退。

“哦哦……”庄千夜也显得有点凌乱,把剩下的食料都加进去,铲子起,还真是生锅了。

“你行不行啊?别磨机了赶紧起啊……”

乔小妆这会儿那人都直接站餐厅了,隔了墙站外边儿指挥,给急得哦。意大利面的成败就靠酱料,那料一糊,得,那面算完了。

庄千夜心里直骂乔小妆缺心眼儿,看不见他被热油给溅了嘛?他是顶着灼烫的痛在前线奋战,她行她怎么不自己来。

“别吵!”庄千夜有点儿气急败坏,动作利落的关了火将爆好的酱料装碟子。

别说,还真有点儿疼,手臂撩开衣袖那一截儿被烫得有点惨不忍睹,手背这时候是完全通红了,过了血一样。那油沫子是见缝就钻吧,好的是手臂上面好一

被烫过的人都知道那痛有别于别的,那是生生刺痛带着灼热撕里恩皮­肉­一样,疼进骨子里。

开始疼这一阵儿庄千夜有点压不了,即便他血雨腥风里攀过来的,这种灼痛还是头一回体验。

滋味,相当够!

“啊,我看看……”小妆这才进来,庄千夜面上一喜,总算有点良心。

结果转眼一看,那没良心的女人竟然捧着那一碟酱料心急如焚的检查’千夜当时只差暴跳如雷,那么一激动,手臂就跟扎针似的痛,他顾不得乔小妆赶紧冲冷水。

乔小妆看着那碟还不算太惨的酱料,她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听见冲水声,她转头看他,耸了下细眉,问:“被烫了?还好吧?”

被烫了她是看到的,可见他哼都没哼一声,以为没怎么严重。

庄千夜鼻子冒的气儿都能烧人,给他气得火都起了。被烫了她又不是没看见,还用问?冷哼了声儿没搭理她,看样子在赌气。

还冲水呐?乔小妆愣了下,怏怏的走过拉他,这走近了才看到,真挺严重。他整个手背都红肿了,手臂小块小块的红肿是油点子溅的,零零散散合起来也严重了。

这一看乔小妆不笑了,也不敢再笑,怪不得大少爷不搭理她,换她她会嘛?

“别冲水了,这只能治一时,这么凉的水你还能泡一天嘛?”她皱着眉一脸的严肃,表示她很上心。

也想证明她是真没那心让他烫着,个人技术问题,纯属意外,熟能生巧,多来几回就轻驾就熟了。她是想这么劝慰他来着,可这么说就显得她没良心啊,所以没说。

“我看冰箱里有豆腐,我去找点白砂糖,用白糖和豆腐拌匀敷,很快就不会痛,你相信我。”乔小妆用毛巾仔细了又仔细,小心了又小心的给他擦­干­手上的水,这才在偌大个厨房里翻箱倒柜找白糖。

可找了半天没个头绪,她站在椅子上转身望着坐餐厅里的庄千夜问:“你家到底有没白糖啊?”

庄千夜愣了,有没有?应该有的吧,他觉得应该有,他家里还能缺东西?

“有,你仔细找找。”庄千夜现在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手还痛着,可心里窝着甜呢,看着她那小身影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那脾气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还真有……藏这里­干­什么呀……”小妆好半天才找到,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中。就因为那罐子长得太不实在,她没想到那装的是白糖。

“你等等啊,马上就好。”她一边儿伴着糖和豆腐一边扬起脸朝他说话。

烫着是挺疼的,她以前在家做意大利面,抄酱料的时候也给烫过一回,就因为有那前史,她才怕,躲得远远的。不过她那伤小,溅了两滴油沫子在手背上,庄千夜比她悲催多了。

那时候她烫着疼得都滚眼泪了,用豆腐合白糖那是秦婧那么给她做的,她是依样学样儿。

“行不行啊?”庄千夜那眉头都皱成一堆了,瞧瞧她给弄的这什么玩意儿啊?看着他都犯恶心,嫌弃。

“你别嫌弃,一会儿就不痛了,你等等嘛,止痛还能消肿,效果倍儿好我保证。”乔小妆瞪他一眼,很自我的说,她是心地善良才管他,不然才不理他,又没烫着她,她急个啥?再说,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说着要把那糊渣往他脸上涂,庄千夜眼一横,挡开她,说,“别噌我脸上,小心我跟你急!”

就那玩意儿还想上他脸?

他是对她太好了,由得她在他身上捣鼓胡来,他这二十几个年头别说女人了,就家里长辈也没有乔小妆这样对他大呼小叫的,这些吧他忍了,可还想得寸进尺,搞那些东西上他脸,别想!

乔小妆站他跟前,撑大眼睛看他,嘿,这人?咋这样呢?她是为他好,他懂她那颗悲天悯人、仁慈善行的心嘛?

“你怎么能这样不识好心呐?我为你好,你不疼了是吧?我跟你讲庄千夜,你这脸上不马上涂这良药,你那相就算破咯,到时候可别赖我。”

“你自个儿摸良心说,我这伤跟你一点没关系?”庄千夜挑起眼角儿瞅她,不是她,他厨房都不踏半步的能烫着?还躲远远儿的,那烫着的人就该是她。

不过,真要她烫着了,眼下心疼的人就是他了。这么一想,觉得乔小妆女人忒没良心,你说吧,要她给烫着了,他不心疼不着急?可她眼下呢,还跟他大呼小叫,当自己谁了她这是?

乔小妆神­色­一个正经,瞪着他赶紧撇清,“这话能这么说嘛?你不知道那是热油啊,你那么扔不烫你烫我啊?我想让你小心着点儿来的,还让你别卷袖子了可你自个儿胡来,不听上级指挥,你以为你样样都行是吧?好了,现在出事儿了你赖我,你说这能赖我嘛,完全因为你擅自行动,脱离上级指挥……”

她那话还没玩呢,接收到庄千夜那利刀子眼当下不说了,说得太过了,她吐吐舌头尖儿,她怎么就忘了这大爷是头煞星,是个瘟神呢,今天惹了他,有她好果子吃的。

庄千夜盯着她探出的舌尖儿瞧,就那么一下子粉红的舌尖儿缩回去了’千夜有点儿心驰荡漾,突然想那事儿了,眸光恍了一下。然后假咳两声儿,身躯动了动再坐好,掩饰他刚才的失态。然后说:“你真说让我别卷衣袖了?”

他想着袖子没卷上去,这创伤也不会这么严重,顶多手背遭殃。

她愣了下,然后仰着小下巴点头说,“说了啊,你不听。”

她是说了,就心里嘀咕了句,他能听到嘛?她又说,“所以哦,你别想用你自己造成的失误敲诈勒索我,我可是身无分文。”

庄千夜嘴角抽抽,瞧瞧就这女人,他看上她什么了啊?她的世界就她一个人吧,对谁都是‘别人’是吧。

庄千夜难得跟她绕,手上似乎真没那么痛了,可能有一点儿效果,就随了她。

乔小妆扁扁嘴,然后点头,嗯,这才像样。

然后小心的给点上庄千夜额头上和脸上,完了后她蹲他跟前,看他。这时候才发现,大少爷此刻样子很滑稽啊,这一脸一手,敷的是豆腐渣。

乔小妆真有冲动拿手机出来给拍一张,要不,合影也成啊。

“行了,过会儿就好了。”乔小妆压得背气,想笑,不敢。

她站起身面对厨房背对他,然后手机拿手上,调静音模式,边说,“呀,秦婧找呢,问我在哪儿……”

她就那么随便一说,手机上手,自拍模式,有她的脸和身后滑稽得狼狈的庄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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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在哪儿?”庄千夜接她的话问。

小妆‘嗯’了声儿,收了手机回头看他,说,“你这啊,实话说呗……”

如果秦婧真问她是会这么说,庄千夜爽朗的笑,觉得这答案相当满意。

乔小妆走他跟前,左右看着他,庄大少这一举要真破相了那可是老天开眼啊,有有点儿后悔适才为什么劝他涂豆腐渣啊,他不肯就不肯呗,那张脸最好烂咯,破咯,看他还神气!

不过,她心虚的恭维了句,“还是那么帅……”

庄千夜一听,眼底­精­光立现,真的假的?看她她很真诚,那成,勉强他就接受了吧。

庄千夜是不喜欢手低下人溜须拍马的话,可那话从她嘴里出来,那立马不同了,不仅档次上到山上阶,就连可信度都强了。所以,他信。

这时候吧,他又觉得这女人好了,这小东西识时务,懂分寸,这点他喜欢。

她要每天都这么顺着他,他对她绝对可劲儿地好。

顾恒这几天都在子峻家混着,颓得不成个人样儿。

这时候顾恒还躺床上呢,顾恒是国内两大世家之一的公子,丁家也是一方名门望族,这些高门内里的关系牵得深着呢。

顾恒住进来的时候丁家没一个人不乐意的,丁家说话的不是子峻他爸,而是沈夫人,就子峻他妈。撇去商场上的关系,沈夫人和顾家夫人、庄家夫人那是多年的姐妹。顾恒在家里暂住,她脸上能不带笑?

石鹤给顾恒诊了后下楼和子峻说话,子峻最近很闹心,比顾恒还烦躁。这些天他是天天劝顾恒,开解顾恒。这些少爷们都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可成,子峻是这几天是把这辈子的话都说了。

顾恒倒是一反常态,平静得很,没有前一次那么激动∮峻说什么他都听着,下人送东西他也吃,就是不怎么说话,脸上就连那丝丝假笑都好久不见了。

子峻知道,他是还没放下。

可这值得么?他在这儿伤神,那女人呢?指不定多欢心多逍遥,顾恒就一傻蛋!

子峻恨铁不成钢啊,不就个女人么,什么样儿的他找不到,偏一根筋要那女人?

“你担心什么,这么点儿事儿就颓了,他还是男人嘛?”石鹤挑着二郎腿,说着不打己的话。

跟顾恒近,那是因为千夜,不是千夜说话了他会眼巴巴的追着顾恒给治伤?切!自以为是,千夜能是他敌得了的?

“鹤子你不跟着搀和吗?顾恒还是不是你兄弟,你说这话像个样儿?”子峻心里头一直有气,他不是说千夜,也不是支持顾恒,都是手把手到大的兄弟,没这么自己兄弟闹的。

他俩在茶厅说话,沈夫人从外头回来。沈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交际能力也强,丁家公司一半都是她在管。

石二少来了?沈夫人路过中厅听到两人的话,想着过去给小辈打个招呼,走近了孩子们的话就听清楚了。

“子峻你这话说得也欠妥当,顾恒那就不该跟大少抢,也不看看他自个的本事,跟大少动手,大少能手软嘛?子峻我这不是偏向谁的话,不就个女人嘛,顾恒为什么死盯着乔小妆不放?你当他真看上那女人了?我看呐他就是想跟大少对着­干­,顾恒那人会为女人这么犯,得了吧你!”

沈夫人在外面的脚步一个停顿,表情僵住,顾恒那伤,庄家少爷打的?还为了女人?

庄家小子和顾家小子自小没少被人拿来比的,这两孩子虽说不对盘,可出手是从来没有,毕竟两家是世代的深交,祖上还有过姻亲。

庄家少爷把顾家少爷给打了?

不成,眼下这事儿还没闹开算是平静,这事儿要一闹开,那两大世家不得翻脸?两大世家翻脸,多少合作的公司运营不了,这在商界得翻起多大的风雨?两大世家的关系关系的不仅仅是两家,关系的高门贵族多了去了,多少商业做得风生水起的公司、家族企业不是仰仗两大家族,庄、顾两家要是翻脸了,股市也得崩了。

丁家家族企业说起来就是靠着庄、顾两家起来的,强大的关系网都是来自两家,这事儿真闹起来,遭头一枪的绝对是他们这些依附两世家的‘寄生公司’。

沈夫人转身就上楼了,看了眼顾恒那边的房间,想了想没过去,她回房里立马给庄家夫人挂了通电话过去。

这事儿怎么这么急人呢,以为能顺顺利利的,怎么突然就闹出这种事儿来了’千夜那孩子她看着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啊,稳重、­干­练,以他的为人怎么会和顾恒起冲突?

“庄家姐姐啊,近来好啊?”电话一通,沈夫人就笑开了。

庄夫人挺严肃的人,都是名门出来的,端庄高雅,修养也高。可这些夫人们那眼里心里也只容得下一个,身份、规矩,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理’这个字儿。

庄夫人淡淡的应了声,沈夫人就问安家小姐什么时候回国,庄家有意和安家联姻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东拉西扯一堆后,才不小心给心里紧着那事儿说出来。

“顾恒这几天在我这住着呢,来那天是石家那小子送过来的,哎呦姐姐你是没看到,顾小子伤得哦……”

“顾恒被人打了?”庄夫人总算正视起这对话来,心里疑惑,谁敢动顾家的人?

“可不是,姐姐,我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今儿我算给你通个气儿,你心里有个底。顾恒是给千夜少爷打的,内伤外伤那严重着呢,石家那小子每天来家里给换药。姐姐,你看这事儿顾家那边知道,这世界可就要乱了……”

庄夫人听了当下气得想砸东西,压着那口气,顺着起伏的胸膛。她儿子不是冲动的人,和顾家小子从小没少摩擦,可从没闹出过什么事儿来,怎么越大越不像话?两孩子真打起来,吃亏的当然是顾恒,她儿子是什么德行什么身手她当娘的能不知道?

这事儿万一捅到顾家那边,这天……

“知道他们为什么动手?”

“女人……”

庄夫人‘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原来是狐狸­精­在弄事儿。

本事啊,能闹腾出这么大的事儿,什么样的女人真迷了顾家小子还勾上他儿子,她倒真想见识见识。

沈夫人下楼的是时候石鹤被子峻给撵走了,沈夫人当不知情,问了句:“石二少怎么就走了,不让人坐坐?”

“他家里头来事儿了,他赶着回去。”子峻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好,然后说,“我去看看顾恒醒了没。”

沈夫人看着儿子上楼,心里想这事儿千万别闹大,希望庄夫人来得急。如果只是女人,那好办。如今躺着养伤的是顾家少爷,那就让庄家少爷把人还给顾家少爷,这事儿不捅到顾家去就算解决了。

现在看这事儿办起来简单得很,那女人弄这事儿出来不就是图个钱嘛,给她钱让她陪顾家少爷玩几天,等顾家小子玩腻了,这事儿就画上句号。

沈夫人是不相信装庄千夜那样的人会真为女人动手,这里面的事儿还是那女人搅合的’家夫人是个厉害的主儿,对这些阿猫阿狗那可是很有一手,沈夫人佩服得很,就因为信服庄夫人的手段,这才第一时间告诉庄家夫人。

子峻进了顾恒的房间,顾恒睁着眼,他根本就没睡,不想看见石鹤才闭眼的。

子峻进来他就坐起来,子峻抚他,然后坐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

“嗯!”顾恒话少了很多,大多时候都在自己想事情。

“唉……顾恒,听句劝,算了,啊?我看乔小妆也不是那么好,前一刻跟你后一刻就能爬上大少的床,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别想了,你要喜欢那女人那型的,我给你找,十个百个都不成问题……”

子峻很无语,因为顾恒这时候掏出了枚戒指,限量版粉钻,那钻就跟鸽子蛋一般大小∮峻对这些不怎么关注,不过这颗他认识,独一无二的‘永恒’。不过因为据说被盗了,就出现过一次,后来这颗被称为‘遗失的永恒’。

没想到,竟然给顾恒找到了。

他说,“戒指我都准备好了,你看看,我眼光怎么样?我就想给她最好的,那段时间我去非洲就是找它,我想我找到它然后就给小妆戴上,让她一辈子跟着我……可我晚了一步,庄千夜,你知道嘛那段时间庄千夜装病骗她,小妆被他骗去的,小妆什么都不知道,她被骗的……庄千夜不仁不义,抢兄弟的女人,这事儿我不会这算了……”

子峻听得皱眉,这里面还有这事儿?他是记得前段时间顾恒人不在,可那据说顾恒在忙他手里‘男人装’的事儿,原来是不在国内。千夜装病他不知道,不过那段时间千夜一直在医院倒是真的。他以为千夜身体在复原,原来是为了女人?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庄少能是那样的人嘛?

他宁愿相信一切都是乔小妆在兴风作浪,庄少不可能做那事儿的,为了个女人更不可能。

等等,顾恒刚才说什么?这事儿他不会这么算了?那意思是,顾家和庄家要……

“顾恒你冷静点,为了乔小妆不值得,大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做什么都是明着来,不可能在你背后使­阴­招儿,这里面绝对有误会,肯定有误会。要不就是乔小妆勾的大少,这么多年,你见过大少对那个女的动过心?这里面整事儿的不是乔小妆还能是谁?二十几年的兄弟你信不过,你信才认识半年不到的女人?谁知道那女人肠子里养的什么蛔虫?说不定这就是她的目的,你清醒点别被她骗了。”

顾恒不说话,愣愣的盯着手里的钻戒,子峻口水都说­干­了,顾恒也没看他一眼。看着钻戒傻笑,笑了下然后用枕头蒙着头,他说:“子峻,我是真喜欢她,真爱她……”

身体在颤动,在哭,抽泣声压在枕头里还是很大,声音都是抖的。

可能是觉得在兄弟面前淌泪不光彩,他蒙着脸。他这辈子活得也够窝囊了,现在才发现,他从小到大都被庄千夜压着,什么都做不成。以前他心甘情愿,是真心甘情愿,嘴上和庄千夜不对盘,可心里是向着他的。

兄弟,他拿他当亲兄弟。

现在算看明白了,庄千夜的存在,就是压制他的’千夜是想逼死他是吧,错了,全错了。逼不死他,他不行,他还有顾家。

大不了鱼死网破!

“顾恒,算了,算了……千夜喜欢,你让他吧。千夜很寂寞,我们谁都比千夜好,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就算成全兄弟,你让他吧。你喜欢乔小妆,我给你找个一模样儿的行吗?”子峻心都沉痛了,他知道说这话对顾恒不公平,人是顾恒先认识的,不管乔小妆有没有弄事儿,先来后到人也该是顾恒的。

顾恒算是心死了,兄弟、朋友,算什么?

说得好听为兄弟两肋Сhā刀,真有事儿了称兄道弟的人都倒了。他算是看尽了人情悲凉了,谁都信不得,不能信,他女人,他自己抢回来。

他这辈子就没争过一次,这次他不会放手,就算玉石俱焚也不能让庄千夜过安生了。

凭什么他痛了他却笑着,他怎么痛的他也会让他怎么痛。

小妆那边自己回家了,她的厨艺很好,可败庄千夜所赐,她今天吃了回最难吃的意大利面。

她到家的时候秦婧也收拾好了,看她回来问她去不去绯­色­,乔小妆点头,因为晚上上班,她才从那边逃过来,不然庄千夜是要拖着她去岛上看夜景的。

“你收拾下准备走吧,我们去后街吃面。”

“嗯。”

小妆唱歌的时间是清吧,她现在排的都是两首。她很不明白,但是经理告诉她只要她唱两首,工资照旧。

今天顾恒来了,他坐在角落,他看她,她看不到他。

顾恒出门的时候,子峻也跟着出来,他怕顾恒会出什么事儿,这些天顾恒就没出过门。到了绯­色­才知道,是看那女人来了。

不过他稀奇得很,乔小妆竟然在这里唱歌。她不知道绯­色­是大少的?呿,骗鬼!

在这里唱歌不就是为了勾引大少?近水楼台嘛,这道理谁不懂?也就顾恒这傻子,就他相信乔小妆那女人单纯。

依他看,乔小妆贼着呢!

顾恒一人坐着,子峻在另一边坐着,觉得不放心,看顾恒那样子怕是会出什么事儿,索­性­他挂电话给石鹤和秦磊,都叫过来,万一顾恒有个什么做动作,他们也好制止。

庄千夜那话是放出来了,谁也别想动乔小妆,不怕死的就上,他不会手软。

子峻是怕顾恒一个没忍住,硬要抢了乔小妆回去,真这样了顾恒不就危险了。这事儿说小了就是一个女人,说大了是整个商业要翻天的事儿。

不能闹大!沈夫人下午拉着子峻说了很久,这事儿吧往深了想可不就是沈夫人担心的那样?以前子峻就觉得一个女人的事儿,兄弟间闹翻脸了,沈夫人把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一说,子峻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和盘供出。

人都偏私,子峻那是把事儿全堆乔小妆身上了,沈夫人听了顾恒说的那话,千万叮嘱儿子要看紧了顾恒,不能把这事再闹大,怎么也得拖到庄家夫人来X市。

子峻把事情的严重­性­粗粗给兄弟几个说了一遍,大家都神­色­凝重了,原本不上心的石鹤、秦磊这回也上心了。顾恒真要闹,庄、顾两家一散,股市铁定崩盘。

石鹤、秦磊对乔小妆那感情本来就一般,这眼下,可全当妖­精­在看了。

本事啊,确实本事!

能掀起这么大风浪的女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她乔小妆就是开头的第一个。

绯­色­大厅气氛有点凝重,主要是里面人发现几位大爷出现。这些都是贵公子,有身份的上层人,今天却齐齐坐大厅。

顾恒和庄千夜无论谁和乔小妆那事儿都没有刻意隐瞒。这绯­色­大厅偶尔也会有道上兄弟上来盯场子,这不,刚上来的人往厅里一扫立马下地下层,通知这里主事儿的龙二和豹子三。

这事儿跟着庄千夜的人都是知道的,比如龙二,比如豹子三。他们是没有认为谁对谁错,就老大的那样的,想要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抢?那是亵渎了他们头儿。

就乔小妆,豹子三心里还不痛快,可现在跟了庄千夜,他闭嘴了,老大在他们兄弟心里的位置,一个女人还撼动不了。

龙二吧,他是觉得乔小妆这女人不错,要顾恒和豹子三他双手双脚赞同乔小妆和自己兄弟一道儿。豹子三对乔小妆感兴趣,现在连头儿也对乔小妆感兴趣了。乔小妆是好,可乔小妆那好已经好到连老大都要喜欢的地步了吗?

这是龙二的困惑,以前吧龙二就想配得上老大的女人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定不能逊的,起码得有胆­色­。

可是,是乔小妆那样儿的?

绯­色­有条通道是通向地下层的,那地下层其实就是地下钱庄,也就是地下赌场,仅内部人知道下面和绯­色­有通道。

龙二一听绯­色­的事儿,就觉得棘手,主要是待上边都是一方望族家的贵公子,和老大也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介入才合适?

二话没说,这事儿让老大知道了,该怎么做听老大吩咐,那些人都不是他们可以动的。

庄千夜燃了根烟,他是想下一刻就过绯­色­,可起身后又坐下。

他今天就坐实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个兄弟有没有拿他的话当话听。他们要真敢动他的人一根汗毛,今天始,这些兄弟他就断了。

吩咐了人把那边给他盯着,要真敢出手闹事,让弟兄们别手软,该怎么着怎么着。

他倒要看看,这些崽子还能给他翻了天去。

绝对服从三

?? 庄千夜最终没去绯­色­,他就坐等着那边闹。

乔小妆唱完两首就下台了,她倒没注意大厅里有什么不一样,和往常一样,去去后台换了衣服拿着东西出了绯­色­。

顾恒看着小妆出去,顿了下紧跟着追出去。

子峻几人眼见着顾恒追去也立马起身赶出去,子峻一拨人出去后龙二带着几弟兄也跟了出去,在暗处盯着。

老大是发话了,那些个阔少爷要真敢胡来,今天他们就是搭了命也得给几位爷好看。

“小妆,小妆……”顾恒还是上去了,他从后边儿赶上乔小妆,伸手拉她。

乔小妆身体微侧,避开顾恒的手,抬头望着顾恒。然后下意识的左右看看,这要被庄千夜看见他来找她,他又会遭殃了。

“你怎么在这?你……”她看见他脸上还没淡去伤痕,心疼着,皱紧眉头问,“为什么不好好养伤?”

顾恒扬起浅浅的笑,看着她,她有点恍惚,顾恒靠近她,伸手把她圈进怀里说,“你还是关心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是不是?”

乔小妆愣了下,推开顾恒退开几步,说,“不是!顾恒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顾恒眼里满是伤,他看着她,说,“你说我们都不适合你,不跟我,也不会接受庄千夜。”他像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眼神平静如死水,毫无光芒,他说:“可是,你跟他走了,小妆你在骗我吗?”

乔小妆深呼吸闭眼,然后睁开。心口好像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淌。她冷静的望向他,认真的回答:“是,我在骗你,从你带我第一次见庄千夜起,我就决定要跟你散了。我们不合适,可我和庄少合适。顾恒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比你强,强太多,他能给我很多你给不了的东西nAd1(”

明明说这话她的心在淌血,可她说出口的时候却很痛快,一点停顿也没有,就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是吧,或许是真的,她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承认了。

“乔小妆……”顾恒手握成拳,捏得咯咯直响,青筋直现。

“你和他没有爱!”他从牙缝里咬出这句话,他不信,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真实的一个人,不可能是那样,不可能。

“顾恒,我和你难道就有吗?”她反问,眼睛一直看着他,没有逃避任何。

“有,我有!小妆我有,我爱你你感受不到吗?”他靠近她一步,想要捉住她摇醒她,她现在被庄千夜蒙了心,她看不清事实,她爱的是他,她被骗了。他想摇醒她,他要她看清楚。

“你别过来顾恒,你再靠近我喊人了!”乔小妆连连后退,伸手挡他,情急的出口威胁。

“顾恒!”小妆急得大喊,她真不想再出什么事了,他这样她也心疼,他这样折磨的是她啊。

“顾恒,我这样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女人你不值得的,你会有更好的女孩……”突然间顾恒朝她扑过去,乔小妆连连闪躲,气急败坏的躲开他,喘着气赤声而出:“顾恒,你别再纠缠我了,我不会再和在一起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小妆,小妆你听我说……”

顾恒也在喘气,这几天消耗了他太多体能,这么一下竟然就开始喘了。他看着他,眸子里伤痛汹涌。

“小妆……”

“顾恒,算了,乔小妆说的话你还不清楚,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子峻几人终于上前,左右拉住顾恒往后退nAd2(

乔小妆话都明白说了,她就是为了跟大少才和顾恒散了,顾恒再纠缠,乔小妆一电话过大少那边,今天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结束。这女人这德行,什么事儿弄不出来,指不定她看着顾恒为她发疯心里还乐呵着。

“你们放开我……放开……”顾恒怒火冲天,声嘶力竭的嚷着。他被子峻、石鹤左右拽着拉着往后退,眼看着里小妆越来越远。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他的体力真不如以前,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拽走了。

乔小妆转身抹眼泪,不愿看到他狼狈一幕。

“你们放开我,是兄弟的就放开我!”顾恒横冲直撞,怎么也挣不开左右钳制的两个大男人。

“对不住了顾少!”石鹤狠了心说,他脸­色­很不好,为了个女人,还那样儿的女人,值得嘛?顾恒这是自己犯贱,天底下比乔小妆好的女人大把的是,顾恒这样倒是做给谁看?

石鹤、秦磊今天也算给自己上一课了,以后找女人见乔小妆那样儿的他们得离远着点儿,真是能装啊,以前子峻说他们都带疑问的,还不信那女人那么能弄事儿,今天看来倒是他们给小看了。

顾恒声势弱了,左右推挡,他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不是要抢她回去,我不和庄千夜争,我就想和她说会儿话,还当我是兄弟的就放开我,我就想和她说两句话……”

乔小妆咬着­唇­,把眼泪狠狠的擦掉,她回头,看见顾恒被子峻和石鹤拖着,两腿都踩不着地,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你们放开他!”小妆心痛得一抽一抽的,就像被手捏住了一样,她跑上前,推开子峻,又推开石鹤,然后抱着他。

不让他们欺负他,他凭什么该被人这么欺负,他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

“顾恒,顾恒你听话好不好?不要再这样了,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她的泪烫伤了他的心nAd3(

“不,我就是爱你,小妆相信我,他能给你什么我一样能给你……”

顾恒话还没说完,子峻怒火上头,生生扯开两人,手上力气一点不收直接给小妆推倒,身挡着顾恒对撞到在地的乔小妆直喝:“乔小妆我丁子峻不打女人,但是你再不守本分在我两兄弟面前整这些幺蛾子,看我不弄残了你!”

“子峻,你伤他就是伤我……”顾恒被石鹤和秦磊拦住,要冲过去却怎么也推不开两人只能大声出言。

乔小妆手破了皮,后背撞花坛的石岩上重重噌了下,疼得厉害。她擦了泪,咬着­唇­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子峻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再敢靠近顾恒,他势必会打断她的腿。

小妆苦笑了几声,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儿,看了眼还在努力朝这边挤的顾恒,然后盯着资金,咬死了­唇­不让眼泪再流下来,抱着摔伤的手臂一步一步后退。

她恨,恨她什么都不是,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峻说会打残她,她信,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做什么不可能?

只是,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她说,“你们都听着,今天起我就是庄千夜的人,如果你们敢动我,我就不怕把事儿闹大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贱命一条无所谓。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这事儿闹大后没脸的不是我,是你们护着的那两位。这话我今天说在这里,顾恒是你们身边的人,是他先来找我的,以后再来找我我立马告诉庄少,虽然我在庄少心里占不了什么位置,不过,只要我还是他女人一天,他就不会允许我被人­骚­扰!”说完转身逃开,眼泪一串一串的往外滚。

她捂着嘴也控制不住大声抽泣,完了,终于彻底完了!顾恒,会恨死她了吧。

子峻指着顾恒鼻子骂,“顾恒你睁开眼看看清楚,你一心念着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贪慕虚荣的女人,她当了­婊­子你去给她立牌坊她还不稀罕!你看清楚了,这事儿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们兄弟都不追究了,你还想闹你还想为那么个女人闹下去你尽管闹,我们兄弟也都不管了,犯不着!”

“都走,咱都不管了,走!”子峻是恨铁不成钢,拖着石鹤、秦磊就走。

石鹤叹口气,松开子峻,转身走近顾恒,拍拍顾恒肩膀,说:“兄弟,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事实是怎么样的你心里该有个谱了,做兄弟的今天就说到这,就让那事儿过了吧,不值!”

“走,顾少,喝酒去!”秦磊也转身过来搭顾恒的肩,其实吧,他们和顾恒交情虽然不如庄千夜来得深,可毕竟也打了十几二十年的交道,至交算不上,朋友的份儿是肯定有的。这时候伸手拉一把,大家都好过。

“有什么过不去的,今晚咱兄弟几个喝他个痛快,明天就TM把这事儿当泡尿撒了,都大老爷们儿,心里犯不着死窝着那么件事儿!”石鹤裂开嘴豪气的说。

前面三人走,后面子峻跟着。他说不管顾恒,能真不管嘛?

顾恒这一闹,倒是和石鹤、秦磊他们把感情闹近了。要换以前,这两大少党的人会跟顾恒称兄道弟?冷嘲热讽都来不及,别说这么挺兄弟了。

庄千夜让龙二把乔小妆送他这边,晚上这事儿前前后后他清楚得很。让龙二把乔小妆送过来,是怕这丫头­性­子傲话是说得硬,回头指不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来,还是放身边他才安心。

乔小妆没有拒绝,进了屋一言不发,庄千夜也不说话,坐了良久他挪地儿靠近她,伸手把她圈进怀里。

她手臂还疼着,他箍得有点紧,所以‘嘶’地一声痛呼出声。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下楼梯没踩实摔了一跤。”她闷闷的说,还在烦看也没看他一眼。

庄千夜放开她,一双­精­锐的眸子在她脸上打量,然后笑了。小妆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听他笑就来气,推了他一下,说:“你笑什么?”

“笑你这么大人了,还能摔倒。”他伸手抓着她的手搁手心儿里握着。

他笑的是乔小妆这女人挺善良的,又让他另眼相看了。他眼光不错,至少这女人他没看走眼。

小妆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庄千夜伸手拉住她,然后说,“我给你揉揉,别落下大毛病。”

她没拒绝,由着他去。

她趴在他腿上,她的衣服被他退了一半,手肘破皮了,他给上了药又包了纱布。后背淤青了一大块,庄千夜看着那伤眉头皱了下,心想子峻那崽子下手倒是狠。

温热的手掌按压在淤青处,小妆哼了声咬死了牙,手紧紧攥着抱枕的边角,不肯出声儿。

庄千夜有点儿来气,在他面前还撑什么?是还把他当外人。

“痛就喊出来!”他说。

小妆咬着牙死撑着,不出声,庄千夜来气,手上力道加重,揉着压着。乔小妆痛得额头冷汗直下,身体都抖了起来,全身都绷紧了,神经那完全是到了一个紧绷的高度,跟受酷刑没什么两样。

故意的,这男人故意的,她咬着牙把庄千夜祖上无良的问候了一遍,然后又一遍。也不想想她这样是因为谁,结果罪魁祸首还在这对她惩恶!

等着,她会还回来的,一定会还回来的!

时间都没概念了,痛得她全身都麻木了,庄千夜终于收手,又涂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给她拉上衣服。

她半天没动一下,庄千夜埋头看她,以为她睡着了。

“乔傻妞儿,睡着了还是痛晕了?”

小妆慢慢的松开牙,牙齿在口里磕磕碰碰的抖着,那神经一松身体就跟散了似的。慢慢在喘气,换气,找回活着的气息。

“宝贝儿我们床上去!”

庄千夜要抱着她,她翻身坐起来伸手就往他推,大声喊:“别碰我!”

她是一腔怒火,眼眸子都在燃烧。

庄千夜双手一摊,表示不碰,不过还在笑。她要是服软喊出来,他能这样对她嘛?他觉得这是乔小妆不可爱的地方,这点儿他早晚会给她收拾了。女人这么犟不好,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站起身要走,不想看见他’千夜跟她身后伸手拉她,让她别走。乔小妆当下火大,转身抓着庄千夜的手朝他手腕张口咬下去。

“你这女人……”庄千夜绷紧了肌­肉­,想抽手又没动。

中午才被烫了,这会儿那地儿还是红红的一块,这女人究竟什么变的,他伤成这样了她也忍心?属狗的是吧,咬人!

她用力咬,就那么一下,然后又咬了一下,谁让他刚才作恶来着。很快她放了,仰头说:“有点……甜?”

庄千夜玩味的看着她,嘴边挂了丝丝笑意,小妆大眼一瞪,吼出声说,“你不会没洗手吧!”

他眉毛一挑,没洗,怎么着?

“呸、呸……真是恶心竟然没洗手,细菌全是细菌……”小妆一张脸皱得跟烂了似地,中午到现在都还没洗过手,怪不得她觉得甜,豆腐拌白糖能不甜嘛?

庄千夜哈哈大笑,她横眉怒对的模样儿怎这么可爱?

“疯子!”乔小妆伸脚忒小气的踩了他一脚,转眼拎着鞋子拔腿就跑,到别墅外头才把鞋子放地上穿上。然后朝靠在门口的庄千夜大嚷了声:“庄千夜你是个混蛋!”话落她再次拔腿跑,心里畅快了。

庄千夜起身凯追,脚步刚出动又停下来,嘴角笑意更大了。他以为这丫头会闷很久呢,看看现在,那事儿应该过了吧。

转身进屋的时候给龙二挂了电话,让人开车送她回去,大晚上的一大姑娘在外头不安全。

庄千夜上楼,冲了个澡后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来,拔通了电话直接吩咐说:“安蒂,庄夫人明天到X市,你去机场接她上你那儿住几天,别告诉她我在国内。”

“伯母要来X市……喂,喂……”那边安蒂一句话没完,庄千夜就断了通话,弄得电话那头的安蒂那叫一个郁闷。

第二天,安蒂穿戴好,开着车就出门了。

猜她把车往哪儿开了?

对,乔小妆楼下。

十一点左右乔小妆下楼,她是去7-11买面条的,顺便再给冰箱添点东西。

刚到楼下就愣住了,女人长长的头发绑在头上露出轮廓深邃的五官,眼睛很美,高挑的身材裹在一件修身黑­色­风衣里,长腿蹬一双过膝皮靴。­干­练、帅气,美得很大方。

乔小妆愣了愣,女人漂亮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为漂亮的小姐正朝笑。

小妆很疑惑,四下看了看确定她是对她在笑,然后走过,笑着打招呼:“你好,好像很面熟啊,你也住这里吗?”

“不是,我们见过的’少……”女人提示着。

乔小妆一听她的声音就想起来了,某次她提着水果去医院探病,就是这位小姐陪着那大爷。

“哦,是你呀,有事儿吗?”那大少爷的朋友是住这里的嘛?当然不是。不过人都找到这里了,肯定是有事儿吧,找她的?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一个朋友的妈妈来X市,但我朋友不在国内,他让我接待他的妈妈。我刚回国,对X市不熟,认识的人也不多,就想起你了,你能帮我吗?”女人边说着一脸诚恳的看着她。

乔小妆为难了,让她当导游啊?这任务有点儿艰巨,她从没当过导游。

“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怕……”

“没关系的,你在这边一定比我熟对吧?而且你的国语比我好太多了,美丽的小姐,帮我一次好吗?”

小妆没话说了,主要是她没见过长得这么凌厉的女人,也会说软话,那眼睛一挑一挑的眼角上扬着在笑。

“那好吧……不过我告诉你哦,我真不是当导游的料,让你朋友的母亲不满意别赖我哦?”小妆笑着说。

“不会的,伯母一定会满意的。你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伯母怎么会不满意呢?你别紧张,放轻松,我们就陪她喝茶、逛街……就可以。”

“那好吧。”小妆勉强的应道,就当自己的妈妈陪着,不让那位夫人觉得孤单就可以的吧。

“我叫安蒂,我叫你小妆可以吗?”安蒂终于眉开眼笑,自我介绍着,伸手向小妆,小妆点头伸手握上安蒂的手。

中午小妆带安蒂去学校附近的老四川饭馆吃饭,她就怕安蒂这样的大家小姐吃不了这些,没想到安蒂一口一个夸,半点没嫌弃这边。

安蒂边吃边告诉她那位夫人有什么禁忌,什么喜好,小妆认真听着,一一记下,心里只嘀咕,陪游还真不容易。

下午,机场。

庄千夜的母亲季银秀夫人出身官家,自小接受正统教育,气质高贵、端庄,不怒自威。

季夫人出关就看见安蒂,微微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回国了?又怎么知道她来X市的?安蒂知道她来X市,那儿子自然也知道了,看来有些事处理起来不是那么顺利了。

转念又一想,既然安蒂在这边,那沈夫人说的就没那边可信了。安蒂在这边儿子还怎么会和顾家小子抢女人?沈夫人弄错了吧?

“安蒂,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告诉伯母?”安蒂和小妆双双上前迎接,左右搀扶,季夫人愣了下,大概不大适应这种热情,转而问话。

“我啊,回来好几个礼拜了,一直在帮大少爷处理公司的事情,伯母您也知道,这年底了公司的事情就是多,我每天累得睡几小时,真是把这茬儿给忘了。伯母,您可别怪我呀。”安蒂哈哈直笑,一边委屈着解释。

安蒂,安家长女。安家是国内仅次于两大家族的世家,而季夫人早中意安蒂做她儿媳­妇­,这在这圈里不是秘密。

“这位是……”季夫人转向小妆问。

这姑娘生得很是眉清目秀,眼睛很清澈,一看就知道和时下那些女人不一样。就单这样貌季夫人心生好感。

“这是小妆,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小妆很乖的,伯母您看呢?”安蒂赶紧正式介绍,来之前安蒂是想给小妆好生打扮一番,毕竟第一次见婆婆,不能失礼数,可一想,还是真实一点好,小妆这样就很不错了。

季夫人保养­精­细的脸上出现一抹笑,点头说,“嗯,不错,挺水灵的丫头。”

“千夜最近很忙?”

季夫人再问,她觉得这次过来太仓促了,一味的心急,事情完全没查清楚就这么过来了。好在遇到安蒂,要这事儿没查清楚前直接找儿子兴师问罪,伤了他们呣子间的感情那可是得不偿失。

“大少爷在欧洲市场视察那边公司,还得两个礼拜才能回来。”安蒂应着。

季夫人身形顿了下,儿子在欧洲市场?

这么一下季夫人心里不痛快了,合着那沈夫人是在危言耸听呐,她儿子人都不在国内,怎么伤的顾家小子?

“夫人您不舒服吗?”小妆轻声问,她是看季夫人脸­色­不好,以为晕机或者适应不了这边的环境。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季夫人用手拍了怕小妆抚着她的手背,觉得这孩子心挺细。

“伯母,去我那儿住吧,我一人住可孤单了,伯母您和我住成吗?”安蒂赶紧着说。

“我这次过来只是和朋友聚聚,散散心,酒店那边已经订好了,就不麻烦你了。”季夫人想着虽然这事情有些蹊跷,可还得查清楚。不管是不是真的,那这事儿都不能让安蒂知道。

“伯母,您嫌弃我的地方是吧?我就知道您嫌弃我地方小,您啊是不愿意。”

“你这丫头!好好好,伯母答应你。”季夫人无耐,这些小辈都是聪明的,再推就露事儿了。

送季夫人和安蒂到了家后,小妆才回家。小妆一离开,安蒂就兴冲冲的问季夫人:“伯母,您觉得小妆人怎么样?”

“挺心细的孩子,我看着人长得也乖巧,心地不错。”

季夫人对小妆挺有好感,至少吧她看着很合眼,低眉顺眼的,­性­子又稳,不骄不躁的,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少了。

“哟,伯母您给这么高的评价啊?还能比我好嘛?伯母您说得我都嫉妒她了。”安蒂打趣着说。

“那丫头不是你的朋友吗?你嫉妒什么?她和你可不能比,那丫头我瞧着是好,毕竟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你比她可强多了。”季夫人拍着安蒂的手臂安慰着。

这倒是实话,也是事实,姑娘生得再好,就是可惜了出身。人再好有什么用?,这年头哪儿不讲个家势背景?

“伯母,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现在都靠实力,家势背景都没什么用的,在国外都是普通人,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安蒂当下反驳。

季夫人面­色­一凛,她还没被小辈这么顶过,不过也是了解安蒂的个­性­知道她无心,也不放在心上,她说,“国外那是国外,我们这是Z国。”

安蒂知道这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服的,索­性­换了话题,说,“伯母您说我给小妆介绍个对象吧,您觉得什么样儿的男人配得上她?”

季夫人没兴趣搀和这事儿,说多了也就是个她看得合眼的丫头而已,到底只是个平民丫头,这事儿还能让她劳心?

“这姑娘人好,哪个男人娶到都是有福的。”季夫人敷衍了句,“安蒂,别人的事儿你急,你和千夜的事儿,跟伯母说说,准备什么时候把事情办了?我儿子岁数可不小了,他爸这个年纪的时候他都能满街跑了。”

“伯母,不急,千夜现在一心在公司上,您别催他,我也准备攻读博士,这事以后再说吧。”

“你就不怕别的女人把你未来老公勾跑了?”季夫人笑着打趣,实际是在试探。

“伯母,”安蒂靠近季夫人一些,说,“大少爷是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

这话是给季夫人打了计强心针,庄千夜什么脾气什么个­性­她当娘的当然清楚。所以这事儿再一想,更觉得沈夫人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儿子是和顾家小子打小不对盘,可她儿子她知道,从来没说真怎么记恨过人。

所以吧这沈夫人是怎么个意思?这样说存的什么心?

庄千夜在楼下专等乔小妆,大老远看她焉嗒嗒的走过来,他下车,扔了烟脚踩灭了火,抬眼看她问:

“上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小妆抬头横了他一眼,她上哪儿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烦躁,真不知道在烦个什么,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又好像没有。说没有吧又有点儿犯堵,呼吸也跟着难受,很莫名的情绪。

“跟谁闹呢你?你看看现在什么点儿了,我等你一天,你上哪儿了我还不能问了?”庄千夜这点比较顽强,想知道的你说非得逼着你说。

小妆回来的时候提前一站下了,走路回来的。

这时候真觉得累了,她抬眼看着庄千夜,打心底里不想搭理这男人。

她转身走,往小区的花园走。

庄千夜一看,嘿,闹上脾气了这?

几大步跟上去,她做亭子下的摇椅上,他也跟着坐。

庄千夜做下去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生怕套椅子的铁绳断了给他摔着▲实了后又觉得挺实在,他靠近她,手臂搁她身后,慢慢的把她给圈怀里。

他问,“怎么这副小样儿,说说怎么了?”

小妆摇头,难得一次没有推开他。

其实也没怎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心里不痛快了,隐隐的不安,还有点儿发慌,噎得难受。

可,他这一抱,她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索­性­她伸手环着他的腰身,窝他怀里。

庄千夜有点儿不淡定了,这么主动,这么温顺他真有点儿受不了,受宠若惊了。

可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爽。心里头很踏实,跟塞满了蜜饯儿一样,又甜又暖的。

庄千夜这人很不老实,心里舒服了那手就闲不了。

他把她裹进他的大衣里,那手就上身了。

小妆皱眉,咬牙喊着:“庄千夜!”

庄千夜嘿嘿笑了几声儿,说,“怎么了,不乐意?”

小妆推他,能乐意嘛?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发禽?

“你手搁哪儿呢你,拿开!”

“乔小妞儿,我想了。”他明确的表示有那方面想法了,乔小妆给窘了下,手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兴风作浪。

“你太不检点了吧?”她气呼。

“饱暖思­淫­欲,人之常情,怎么能说不检”庄千夜反驳说。

小妆咬­唇­,懒得说话,手再环上他的要,也钻进他的衣服内。她的手不似他的那样­干­爽温暖,她的手很凉,一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庄千夜立马身躯一僵,一个大的呼吸,然后哑着声音喊她:“乔小妆别玩火……”

玩火?

她才不玩火,那么危险的东西她一向离得远远的。

庄千夜僵硬着身躯,闭上眼,准备体会那什么的刺激时,乔小妆揪着他侧腰用力的一揪一扯。

“啊……女人,你给我放手!”

“你先放!”小妆咬着牙直喝。

庄千夜没法儿,移开手,开了大衣,小妆这才松手。

庄千夜黑了一张脸,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还没遇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偷袭’他?

小妆也撑大了眼睛回瞪着他,凭什么就该她被欺负?

良久,庄千夜泄气了,跟一个女人计较至于嘛他?

他又坐近她,她警惕的远离,庄千夜眼一黑,伸手给她拽身边,手臂搭她肩上,问:“去哪儿了今天?”

他此刻心情不太爽,主要是刚才没满足,还被反击了。他觉得这是耻辱,想他庄千夜竟然被女人给反击了,他还一点儿没招儿接,这对他来说脸上没光。

乔小妆当然听出他的情绪了,这时候还招他那就是‘二’,得顺着他。

“去机场了。”

机场?

庄千夜心里一跳,怎么去机场了?

“去机场­干­什么?要这么长时间?”他是从中午就等在这,电话也不接,他心里早窝了团火。

乔小妆白眼一翻,甩两字儿:“接人!”

说起来安蒂不是他朋友嘛,不是他她会认识?

有这么巧的事儿?演电视剧呢!

“你朋友,就是那位漂亮的安蒂小姐,她说他一朋友出国了,她朋友的母亲来这边旅游,让她给招待。这不这地儿她不熟嘛,说突然想到我了,让我给当导游。”小妆情绪很淡定,跟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庄千夜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给大大的刺激了一把。

好个安蒂,竟然把她拉他妈面前了,想砸了这事儿是吧。

庄千夜是合计着和顾恒这点子破事儿私下解决,他当然也知道他母亲来这边是因为什么,他想着他母亲就交给安蒂,让安蒂陪着他家夫人转几天再送回去。现在可好,事儿都摊面上了。

最不该出现的人给安蒂这么一搅合露脸了,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得在自家夫人动手前解决,在想怎么着手呢。

乔小妆落话半晌了,他还没出声儿,抬头看他,胳膊肘儿靠他下,说,“怎么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这不都他问的嘛?

“嗯,接人,感觉怎么样?”这是比较重要的问题。

“什么感觉?”乔小妆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老太太人怎么样?”

“什么老太太?那夫人你不知道多年轻,保养得多好。嗯,这么多年来,我觉得是唯一一个能和我妈妈媲美的女士,我是说气质哦。”说到妈妈,小妆脸上不自觉的满是笑。

“素姨……”庄千夜吐口而出。

“什么?”

“没什么,你的母亲很­棒­!”

乔小妆用手推他,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敷衍,这什么语气啊。小妆很介意别人说她妈,很介意那种,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她都介意。

庄千夜是真佩服乔小妆的母亲,那么美丽高雅的女人,即使在冬天洗着一桶一桶的衣服时,也是美丽的。她的美和他母亲的美不一样,他母亲的美更多是一种贵气和端庄,而小妆母亲的美是温暖和柔和。

他送她上楼,然后站门口不肯走,手撑着门不让她关,他说,“乔小妞儿,要不,你让我在你这挤一晚?”

小妆眼珠子往上翻,然后白他一眼,说,“大少爷,您说您这么尊大佛我该把我的房间让给你挤一晚呢还是让你在沙发上挤一晚?”

庄千夜点头,这倒是个问题,完了他又提议,他说,“傻妞儿,咋两挤一被窝儿不成吗?”

小妆瞪着他,可对上他的眼神和暧昧的笑,她招架不了,小脸忒不争气的红了。

“滚滚,再不滚我喊‘非礼’了!”

庄千夜眉毛一挑,“非礼?好啊,我正想呢。”

他朝她扑去,脚下把门给带上,抱实了她,说,“男人送女人回家,这就意味着这个你不会知道。”

“你别,庄千夜,这是我家,你不能这样……”她那些话全给这男人吞进腹里,压着她倒进沙发滚成一团,他嘴始终堵着她,没停过。

乔小妆家里不像庄千夜的别墅,没开暖气,所以他把她衣服扒拉­干­净后她剩下的就是冷,白­嫩­的皮肤一接触冰冷的空气就成­鸡­皮子颗粒。

“庄千夜,我冷……你不要乱来……”

“别急,马上就热了……”庄千夜抱着乔小妆往房间走,然后问,“哪间是你的?”

“右边……”

她说这话差点儿闪了舌头,她这是在助纣为虐啊!

绝对服从四

?? 怎么就从了?

难道她骨子里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庄千夜全身都绷紧了,有点控制不住。一想他和她­干­那事儿他就有点别样的兴奋。

他小时候喜欢捉弄她,喜欢看她哭听她求饶。这恶趣到现在是变本加厉,他现在也喜欢听她哭听她求饶,不过地儿换了……

庄千夜脚带上了房门,抱着她放上床。

他扫了眼她的床,不大,和他那国王级大SASI的床简直不能比,他有点儿担心,她晚上翻个身不会掉下去嘛?

“小东西……急了?”

小妆睁开眼,伸手环上他脖子,然后说:“你快点,秦婧就快回来了,要让她知道我在屋里……我没法儿活了!”

庄千夜闷笑出声,说,“这么严重?不急,你抱着我……”

她这时候倒很听话,乖乖抱着他,慢慢的身体开始有感觉了……

“你……秦婧要回来了……”

庄千夜索没了­性­质,她这副样儿就跟他在强她一样,弄得他离很不爽。

小妆愣了下,抬眼看他,大眼里一片澄澈,­干­净得很’千夜看她这样儿就来火,你说她这样儿他还怎么有兴趣?

“你……”她推他,看他一脸的红­色­黑­色­,合着他这会儿心里不爽。他­干­嘛呀这是?还真是大爷脾气,她才懒得将就他这大老爷气,再推他说:“赶紧下去,我冷。”

小妆边说边抓床上的睡衣,回头看他还愣着呢,脸黑得跟锅碳似地,她催着,“你赶紧收拾呀,秦婧回来了怎么办啊?”

庄千夜心压下心里窜出的火,反身一把捞过她的身子然后死死地压身下,怒声问:“我们这是偷的嘛?还是你压根儿没打算承认我?当我是你空虚寂寞的慰藉而已是吧?”

他算是见识到什么是没良心了,他一颗心巴巴的递她跟前,为她掏心掏肺的,她合着就只是跟他唱台对手戏,虚情假意的应付他而已nAd1(

小妆也有火大,他又发什么疯,她招他惹他了嘛?

“庄千夜你搞清楚,你让我和顾恒散了我听了,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受制于你,我凭什么要样样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你和我什么关系?要不是和你不明不白有那层关系了你以为你有钱有势我就会搭理你?我不是被吓大的,你真以为你威胁得了我,控制得了我吗?”

庄千夜红了眼,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来,他逼近她,凌厉的气势压在她头顶,他一字一句的问:“你不喜欢我?你心里还想着顾恒?顾恒那纸老虎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乔小妆你别忘了,你这身子是谁破的!”

小妆脸­色­涌出一抹血­色­,给气的也给臊的,气得无语,只能张口喷:“庄千夜你就是流氓!”

庄千夜的怒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压着她,按着她上身,开始了迷乱的夜。

小妆就跟死了一回一样,真给折腾惨了,她这是哪辈子做的孽啊,遇上了这瘟神?

慢慢的她从刺激中清晰,抓他的背要他快走,“还不走?还赖着等天亮吗?”

“你别没玩没了,我真翻脸了。”

庄千夜就不信她能给他翻脸?她就翻脸了又能怎么着?

乔小妆是直接想死了。她是不是跟他有仇啊,他要这么折磨她?

她说,“庄千夜你以为感情是细菌嘛,说培养就能培养的?”

他笑,撑起头来咬她耳朵,说,“那就当成细菌,一点一点的培养,总有一天你会感染我的病毒,成为我的nAd2(”

她简直不像再看见他,手推着他,不过以她现在的力道准确来说是手搭他身上,她说,“快走,没的叫我犯恶心。”

庄千夜笑得更狂妄了,他说,“恶心?让我仔细瞅瞅,这里面是不是有我的种了?”

他的头贴她小腹上,小妆一个枕头给他砸过去,用尽力气骂道:“大流氓,给我滚!”

庄千夜还笑,伸手捡地上的枕头,然后拍拍灰,又递回她。脾气那好得叫一个绝,也是这时候,他把人家给吃­干­抹尽了,愿意哄她当女王。

他翻身再钻进被窝,伸手抱着她,说,“我看你睡着才走。”

“……”她不依,庄千夜直接把她的头按胸膛,恐吓道:“不听话再来一次?”

小妆不动了。

乔小妆迷迷糊糊间看见他穿衣服出门,她心里放了心安稳的睡过去。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庄千夜只是出房间给她捡客厅的衣服,他没打算走。有美人儿窝暖着,他走了那就是二傻子。

第二天乔小妆起得很晚,秦婧起了她都没起。

秦婧起来的时候特意瞄了眼门口,那双男人的鞋消失了她才进厨房煮吃的,好了后她敲乔小妆的门,然后进去。

“懒妞儿起床了,太阳升了又落了,还睡呐你?”

乔小妆这一觉是睡舒服了,不过动动身上还是酸痛nAd3(

“容光焕发的,不会偷男人了吧?”秦婧坐床边儿故意打趣儿。

小妆心里一抖,愣愣的看着秦婧,无言以对,真是无言以对。秦婧心里直叹气,她怕是也陷进去了,笑着给她解围,“开玩笑呢,你当真了?”

秦婧心里还是担心的,她在猜跟小妆好的那男人是顾恒还是庄千夜,要是顾恒她是放一百个心,可要是庄千夜,她那心就真的吊起来了。

她就怕小妆再走她这条路,庄千夜是什么人,那样的人那心能信嘛?靠谱嘛?

看得出小妆是陷进去了,可那男人,到底是谁?要真是庄千夜,小妆将来的日子能好过嘛?

“秦婧,我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妆勉强笑着,然后一本正经的交代,她马上到假期了,答应了妈妈要回去陪她过年的。秦婧年假前一阵儿回老家给提前休了,过年也只能在绯­色­过。

“是,是,放心吧,我还能亏了我自己不成?”

小妆想想,点头。秦婧那么难都挺过来了,这点她真的不用担心。但是她不安的是秦婧一个人过年,那多孤单啊,前几年都是她陪着,两人不算热闹当也不至于冷清。

“秦婧,你觉得孤单了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行的。”

秦婧懂她的意思,拍拍她肩,“我还会孤单?绯­色­大把的人,年边值班的也不只我一个,多着呢,小百合也在。就三十晚上你也甭挂着我,大不了我把小百合拉家里住两天。”

小妆一听,这才笑起来,看样子秦婧已经把日子给算好了。

庄千夜今天是兄弟闹开后头一次说要聚头,还是在他龙泉山庄的家里头。就他们走得近的几个,点名儿了顾恒、子峻、石鹤、秦磊,话他放出去了,爱来不来。

石鹤同秦磊那是一定会去的,一清早就等在外头了,按门铃,新来的阿姨还没打扫完,出来给两人开了门,恭敬的说:“先生还没回来,两位请先坐会儿!”

石鹤和秦磊对视一眼,没回来?

大少没回来还那么火急火燎的招他们兄弟聚头?不过,两人倒是更关心大少昨晚去哪儿快活了。

然而转念一想,不会是那女人哪儿吧?

这么想着两人脸­色­都挂不住了,石鹤、秦磊没坐下多久,子峻和顾恒进来了。石鹤朝秦磊望一眼,然后是不明所以的笑。

毕竟兄弟二十几年了,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还真能为一个女人翻脸?

“顾少和子峻也来了啊,坐,坐,听说大少还得一会儿才到,我们就当缓个神儿。”石鹤先搭腔了,这里面石鹤­性­子最活,把咖啡给哥几个沏上,边说:“这咖啡味道我喝着是相当不错,那阿姨刚煮的,手艺可是一流,顾少你给尝尝?”

那边秦磊端着杯子在等呢,结果石鹤给顾恒填杯后直接把壶儿搁桌上了,回头看着秦磊说,“自己装呗,没长手不是?”

秦磊眼一横,啐了句没义气自个儿倒上了。

子峻看着心里在乐,谁都看得出秦磊、石鹤再跟顾恒拉近乎呢,那意思是真把顾恒当兄弟了吧。

要这事儿真过了,他也不针对乔小妆了,就看在让他们兄弟更胜从前和能让大少开心,就冲这两点,那女人做过再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也睁只眼闭只眼,都当没发生。

那女人就算是‘打蛇随棍上’的蛇他也不管了,别人怎么样他不管,他只上心他的兄弟。

庄千夜开车回家时,正好是阿姨离开的点儿,在门口遇上的。

“先生,中饭已经备好了。”

庄千夜哼都没哼一声儿,扬手让她走了。

阿姨是每顿饭都得准备,但是吃不吃就看大少爷的心情、

“千夜回来了。”子峻扬了脖子看,庄千夜从玄关过门厅,穿过大厅朝他们这个会客室走过来。

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都来了。”

人齐了他还是愣了下的,朝顾恒多看了几眼,然后坐下,抿了口石鹤给递的咖啡。这什么口味?他家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混合咖啡?

这阿姨是不想­干­了吧,他只喝黑咖啡,纯的黑咖啡豆儿,现磨现煮那种。眉头拧了下,然后推开,对石鹤说,“都什么味儿没喝出来?”

石鹤在忙着热咖啡,自然就忽略了大少爷那拧眉的瞬间。所以吧大少爷问的时候他也没明白大少是个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他不知道。

石鹤抬头笑,说,“什么味儿真没喝出来,反正我喝着这味儿挺对口儿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往好里说总没错。

“赏你了!”庄千夜把自己喝过的咖啡推石鹤面前,然后子峻面前的也推过去。

都这样了石鹤还能不明白?

顾恒扬起嘴角轻轻的笑,庄千夜这习惯他清楚,他知道庄千夜和咖啡,曾经世界各地的名贵咖啡他都往庄千夜跟前呈过,颗庄千夜那人怪,再好的咖啡他不喝,他就喝黑咖啡,还指定要南非种的黑咖啡。

庄千夜那嘴忒叼,同样的黑咖啡,换个地儿种出来的他一喝就能知道。因为气候不同,那豆儿煮出来的味道是大不一样的。

“庄大少爷叫我们过来有紧要事儿?不会是无聊的想聚聚这么简单吧?”顾恒后靠着软椅,已经恢复到从前的云淡风轻,嘴角浅浅的笑,若有似无的,只是仔细看,那眼里更冷而已。

庄千夜斜眯着眼儿大喇喇的打量顾恒,然后开口直问,“伤口怎么样了?恢复得还好?”

顾恒淡淡的笑笑,没答话,手指搁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在算计,又像是无聊。

子峻没开口,秦磊这时候是不敢出声儿的,庄少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很谨慎,这是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

石鹤这时候最有发言权了,顾恒那伤是他给诊的,一抹刚才咖啡那事儿的尴尬,列开嘴笑着说,“很好,好的不得了,能跳能蹦的,是吧顾少?”

庄千夜眼角微微闭合,是在想事儿,石鹤这话是在帮顾恒,换以前这种情况为顾恒帮腔的是子峻,他扫了眼石鹤,挑了眼角笑,然后说:“我指的是情伤,你知道?”

顾恒神­色­一凛,立马又转瞬即逝,只不过心里在隐隐作痛。

“好得很,一个女人而已,让庄大少爷失望了。”顾恒笑,抬眼对着庄千夜不怒自威的眼神。

“我很满意!”庄千夜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气氛有点僵,两人脸上在笑,可那气氛真是诡异得很,子峻终于说话了,他转向庄千夜,问:“大少,今儿来是为了什么事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就这事儿!”

庄千夜应得理所当然,他这话一出当下几人脸子都有点儿不理想’千夜这是耍了流氓还搬台面上解决,先小人后君子是吧?可真有他的。

也就是这个男人了,狂得够本儿,什么都敢做,什么也都不怕。就他敢顶着让整个商界变天的压力断那条链子,天塌了他扛着,摆不平也就一条­性­命而已。因为他什么都看得透,看得深,所以他的手段都是绝的,狠的。他不计后果,扛得住扛不住他想做的都得做,他就这么固执得偏执的一人。

顾恒直笑,算是见过不要脸的了!

石鹤、秦磊一眼震惊,这才像大少的作风,做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够胆识够魄力。

子峻最先有点不痛快,他觉得大少人真的太狂傲了,对兄弟不该这样,他们是兄弟不是他的下属。可后来一想,大少这才是明智之举。心里起了结,那就得快刀斩乱麻那那结给斩咯。这事儿越拖,指不定拖到后面成一毒瘤。

是,其实挺简单一事儿,摆台面上说吧,明明白白的,以后还是兄弟。

子峻那是真佩服庄大少了,瞧瞧这事儿在大少那儿根本就不过一句话的事儿,都不成个事儿,可这却把他家沈夫人、庄家季夫人给急得?

“说吧!”顾恒还是那样笑,心里却不痛快得很:等着庄千夜,迟早一天我让你笑不出来!

“我们家季银秀女士目前在X市,我听了某些个嚼舌根的话,今儿向你求证,说是顾恒你因为我抢了你女人,你怀恨在心,没有本事留住自己女人而要回京向顾家求救?这事儿顾少你是这么打算的?”庄千夜笑得那叫一个贼,什么都在他算计里,一环都没少没漏。

顾恒脸上有笑,可眼底已经不平静了’千夜今天就是给他再一击重创,要他打落牙齿活血吞。

这事儿能承认嘛?他是这么想的,可他承认了他还是男人?

可否认了他心很甘,不平!

子峻、石鹤和秦磊明显又是一愣,庄大少的做法他们永远也猜不到,原本以为大少会把乔小妆那事儿抬出来说个清楚,可大少却直接略过那一段而直问顾恒。

够绝,够妙,也只有大少敢这样。

虽说这几人都拿顾恒当自己人了,可这事儿也是他们顾忌的。这都没敢问,提都没敢提,就像埋了一雷池的地雷一样,生怕一碰,着了。

坦白说大少问的这事儿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神­色­都严肃了,都看着顾恒呢。

又是死寂的沉寂,石鹤、秦松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心跳快了不少,怕啊,顾少出口说一个‘是’字儿,得,他们可都算完了。

这气氛,太压抑,压抑得让人想死,想撞墙想跳楼。

“是心虚还是在考虑?”庄千夜两眼就跟猎鹰眼似地尖锐,目光落在顾恒身上,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这男人从来就是那么毒,会把你在片刻内剖析得明明白白。话里的刀锋是从不会避着人的,怎么伤人怎么来。

答案他已经知道了,顾恒和他,不能比,顾恒永远不会有他狠。

“大少怎么有兴致听这些谣子?闲发大了拉我‘男人装’一把不算过分吧。”

庄千夜大笑出声,顾恒那杂志社不是每个月大把的票子往里头砸,早被市场吞得连渣儿都没了。

不过,提条件了那就是好事儿。

“我们家季银秀女士你给打发走吧!”庄千夜也开口。他说的倒不是条件,而是提示,顾恒该怎么做。

情况转得太快太急,就连子峻都差点没跟上两人的节奏。

两人最后都笑,其他三人还发愣的看着,这是……了了?成了?

顾恒和庄千夜这算是和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那面上是和了,还在来往。

季银秀夫人也是顾恒出面送走的,顾恒出面了,季夫人那心就放下了,不过心里是把沈夫人给怨了一番。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她从京里过来合着是被糊弄了一把是吧。

季夫人回去的时候那脸­色­很不好,子峻母亲沈夫人一直在边上道歉,季夫人是正眼儿都没给一眼的,直接就走了。

送走了季夫人,庄千夜就没心思和那帮兄弟聚了,他确实要去出国一趟,海外市场那么大,年末了多多少少有事情需要他去盯着。所以母亲一回京,他就出去了,连乔小妆也没招呼一声。

不过乔小妆也没那心思去想庄千夜,她这边正忙着收拾行李回家呢。

她收了一大箱子,能带的衣服都带了,秦婧在边上直叹气,边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就过个韩家,带这些回去有必要嘛?”

小妆笑笑,把箱子锁上,然后说:“C市挺冷的,京里的天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边儿还下雪呢,比这边冷多了。我妈家里冬天也没暖气的,别的带不了,我这衣服得带足了。”

X市冬天了也挺冷,不过这边只有刮海风的时候冷,白天要出个太阳,穿短袖儿都成的。和京里没法儿比,京里白天要出个太阳,少穿件儿毛衣还能挨,可不能穿短袖的。

秦婧送小妆去车站,这时候差不多都是学生放假,正是年前的高峰期。秦婧送她上了火车,叮嘱她睡觉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儿,别一觉睡死了东西让人拿了。毕竟这社会就这样,外表看着挺那么回事儿的,可他其实就是个扒人东西的。东西要真没了,怨是怨不着别人的,只能怪自己不留神。

绝对服从五

?? 秦婧就跟送女儿出门的老妈子一样,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叮嘱一遍。车都要开了她还拉着小妆不松手,又叮嘱着:“妞儿,我看你那继父不是个善的,你要委屈了就回来,姐在家等着你。”

“知道了,你回去吧,车要开了,你要主意身体,要吃饭……”小妆推着秦婧下车,那拿喇叭的检票同志用眼神剜了她俩一眼,表示很不满。

秦婧被小妆推下车还拉着她的手不放,最后交代着:“妞儿,记着啊,别当冤大头,你那个妹和你那继父,说白了不是一家的,他们喝光你的血也亲不起来,别一心搭他们身上了啊,我说的话你给放心里头记着,别当风一阵儿就过了。”

“知道,知道……”

车都开动了,秦婧挥手还在喊:“别委屈自个儿,你爸那边儿没来接就别回去,别让那边人把你当软柿子捏……”

车开远了,秦婧的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小妆深呼吸吐气,秦婧这样她真舍不得回去了,眼眶又湿了。吸了下鼻子,然后那手机给秦婧发短信。刚就听秦婧在念她了,她一句话没说上,现在一点一点的发过去。

信息发过去了,秦婧立马一电话过来,骂她缺心眼儿,话刚不说完,偏要留着给移动做贡献。小妆拿着电话笑,等秦婧说完她把刚才发的内容再说了一遍,秦婧那边儿听着没声儿,后来小妆听见秦婧那边的抽泣声,就那么一下。然后小妆说挂了,再说才是给移动做贡献呢,要有话说了还得发短信,她短信包月的。秦婧那边好一会儿才说好,然后把电话挂断。

小妆是长途汽车,到C是有一天一夜的车程,车没到站就停了,车上所有人都发愣呢,有的就嚷嚷起来,这还没到京里,怎么就停了。

那司机说到不了,前面有关口,这一阵儿查得严,所以大家都得在这里下了。

司机开口车上的人就不依了,这票是正儿八经从站里买的,怎么还能怕查?那司机也不解释,气定神闲的把车停道儿边,然后下车把行李给卸了nAd1(

上面的人骂骂咧咧的说要报警,没见过这么开车的。

后来吧有人喊了句他的票是假的,没盖章的。

小妆一直坐着没动,因为没看见一个人下车,所以她也不动。听那人那么喊,她才翻出车票,一看,确实没给卡章的。难怪怕查,这走的是黑车。

乔小妆心里有些私愤,这交通局也太松懈了吧,票贩子都能把票贩进正规售票处了。

大家骂归骂,可谁也没真想出头把这事儿闹大,愤愤不平的下车,乔小妆看这情形心里很不乐意,可再不乐意也不是她能管的,跟着大家下车。

那票既然能卖到这些人手里,那背后自然就有贩票的流动渠道,不是一两个人伙同就能完事儿的,这事儿要起闹没点儿底的人敢闹嘛?这里边儿水深着呢,大家估计多少都知道些,再不甘心还是下车了。

小妆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才五点可看这天是要黑了,有点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离C市又还有多远。

她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巧着这时候庄千夜的电话进来了。她正烦心呢,出口的那话就不怎么好听’千夜问她在哪儿,听她声音有点儿喘。她说在外面呢,在跺脚’千夜还想问,她直接把电话给掐了,然后打电话给妈妈。

可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是李平,李平那声音有点冷,拿着电话说了句&你妈接你去了&后直接挂了。

小妆愣了,她妈已经去车站接她了?可她根本就到不了车站,心里急得不行,她这次是遇上冤大头了。

四下张望,找出租。可守在这的人多着呢,就算车来了她不一定上得了,看旁边这人都是同病相怜,要来车了还能让她?

李平那头把电话挂了李小珍就从屋里跑出来,问她爸是不是她姐的电话,李平看着李小珍这样心里就来气nAd2(指着女儿鼻子就喷:“你这是缺心眼儿是吧,那是你亲姐吗?你对你老子怎么不这么上心?你当人家是亲姐,她就嘴上喊你声&妹&,真当你是一家人了?”

李小珍朝她爸哼了两声又进屋里去写作业,高中没这么早放假,所以她还得写作业。

小妆那边等了近一小时,天都黑透了也没车过来。这时候旁边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让人来接的,或是托人找车来的,就剩三个,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妇­女,还抱着孩子,那孩子从下车就哭个不停应该是饿了。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行李就肩上那个包,另一个就是乔小妆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那男生走过来跟小妆说,他们叫出租吧,拼车。这地儿也不知道离C市还有多远,出租就算能过来也不可能给打表,只能拼车,司机给报个数一人多少。

小妆当然点头答应,又问那抱孩子的大姐,都同意了这才往出租车公司打电话。

又是半小时车才过来,不是TIXI是私家的,每人要一百二才给带。小妆皱眉,一百二?都赶上她从X市回这里车费的一半了。她还没出声,那抱孩子的大姐立马摇头,又挥手不肯,怎么都不肯。这也太坑人了吧,离市区还有多少点路啊要一百二?

那司机看着大姐,脸子一横,说爱坐不坐,一人少了一百二他就算是搭吧了这趟有钱也带人。

后来那男生没办法,估计他也是有人再等,劝着大姐,说她出八十,另外四十他给垫上,那大姐这才勉勉强强松了口,然后直接坐副驾驶。

那男生这才转向小妆,问:“你没问题吧?”

小妆叹口气,得,还是算了。她笑笑,摇摇头说没问题。

妈妈还在车站等她呢,她妈没有手机,这一出门就联系不上,她只能快点赶过去nAd3(

那男生也是去车站的,就那大姐要往西郊去。在路上的时候又起了争执,起因是那大姐不乐意先送他们去车站,钱都是照付的,为什么就不能把她送到地儿了在送他们?

其实这大姐是心里发虚,你想啊,要先送他们到车站,然后在去郊区,那郊区里车站路程还有好一段呢,这中间和一大男人处这么窄窄的空间,她一个女人家不是很危险么?

不过这也只是这大姐这么想的,小妆和那男生就包括那司机都没往那边想。怎么说这大姐都不肯,非得先送她。

那司机开了车,点了根烟消火儿,他就没遇上过这么固执的女人。他要脾气再横点儿当下就把这女人赶下车,开这趟车他也不差那几个钱。不过估计那司机大哥要知道这大姐心里头怎么想的,那非得直接扔下车不可。

小妆和那男生对看一眼,很是无奈,他们都赶时间,真要陪着去郊区再回来,那得耽误多少时间?

最后几人默契的不开口,由着那大姐念去。

到车站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小妆给了钱就往站里去,她知道妈妈一定还在等她。

小妆拖着箱子,背着包,站在售票厅里,她看见妈妈了,心里很激动,大声喊:“妈……”

温素抱着穿了件厚棉衣,裹了条大围巾在出站口垫着脚张望,听着这声妈还愣了下,她想的就是她该先看见闺女做出来,不是从后面传来的。回头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这一回头真看见闺女了。

就站她身后呢,朝她大步大步的走过来。

“妈妈……”小妆放了箱子,伸手抱着温素。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看岔眼了吗?”温素顺着女儿的头发,笑着问。

“我没从里边出来,车没到站就停了,在那儿和别人一起打车过来的。”小妆挽着妈妈拖着箱子一边走。

温素要给她拉箱子,小妆不肯,一边护着妈妈走出大厅。出了大厅还看见一起过来的那位大姐。

那大姐一直拉着开车的司机,怀里的孩子&嗷嗷&的哭她也不管。

小妆有点莫名其妙,这还没平静呢?

温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大男人和女人拉扯,眉头皱着,一大男人怎么能女人一般见识呢?有这么对女人的嘛?

这时候那一道过来的男生走过来,说这事儿别管了,小妆莫名,问他那位大姐又怎么了。男生说那司机要在这让那大姐下车,不给送了。可那大姐死活拽着那司机不让走,非得送到郊区才行。

温素听了有点儿不平,直接就走了过去拉着孩子母亲对司机说:“先生,既然你已经收了钱,就得把人送到地儿,这大晚上的你让人家女人又抱着孩子的怎么去郊区?就当做了善事,带上一程。你有车,这也不是麻烦事儿。”

那司机当下脸子拉下来了,指着那大姐说:“帮手来了啊?行,这钱我退你,再拉着我我可报警了?”

那司机扔了钱就钻车里开车走了,那大姐追着车骂,这年头人良心都给狗吃了,有钱都不赚缺心眼儿……

小妆很无语,拉着妈妈赶紧往另一边走。

温素和小妆到李平家的时候李平在看电视,将乔小妆进来笑了下,问吃了饭没有,温素开口说:“都在路上奔波,哪有时间吃饭?”

温素出门的时候给小妆留饭了,就热窝里。让小妆先坐会儿,她去拿吃的出来。可进厨房看,窝里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她把自家男人喊进屋里问:“我这留的饭呢?”

“小天喊饿,我看里边儿热着饭就给你他吃了,怎么?舍得给自己女儿吃儿子就死活不管了是吧?”李平脸一横反问。

温素叹气,把人给推出去了,她不想跟他吵,女儿刚进门叫她听见心里不好。

温素出了厨房然后进小珍的屋里,小珍已经睡了,她摇醒小珍,然后说姐回来了,让她给陪着说会儿话。

李小珍本来很不乐意温素喊醒她,这阵儿课很紧,她都没好好睡一觉,这才睡着。可一听是姐回来了,脸上立马笑了,立马起床穿衣服跑出去。

温素心里放了心,然后进厨房给小妆煮面条。想着都这个点儿了,小珍也该饿了,多煮了一碗。

李小珍那心里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她爸怎么说她不听,她觉得这个对她是最好的,比她爸和现在这个妈都好。

小妆看见小珍出来心情也好了,伸手拉着妹妹坐身边,一直问她学习上的事儿,叮嘱这一年半载要好好用功,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学就看这时候下的功夫了。

小珍不乐意她姐一回来就跟她这些,她敷衍了几句就问:

“姐,有没有给我买东西呀?”

小妆拉着妹妹进屋,把箱子也带上。李平看着女儿的门关心,那脸­色­甭提多难看了。哼了声儿:还真当这是自己家了?还大学生,现在大学就教学生该怎么占别人好处?

李平心里很不乐意,这乔小妆这个寒假都要住家里,那开销给谁报去?又不是没饭吃,她家有的是,凭什么要赖在这里住?

屋里李小珍兴奋得很,可乔小妆把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李小珍不乐意了,她指着那一堆小吃说:“姐,就给我带了这个呀,这么远就给带这个了?”

小妆愣了下,不开心吗?她以为妹妹会很开心的。她笑了下,拉开一袋巧克力,别看那巧克力就那么几颗,金沙的,贵着呢。这些对她来说算得上奢侈品了,要她自己是舍不得买来吃的。拆一颗糖递给小珍说:“尝尝,姐可没骗你,保你吃了还缠。”

小珍也知道怎么不喜欢还是得装一下,她可不想惹她姐不高兴。她放嘴里一咬,那味道跟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咬一口里面是酥的、脆的、甜的,软的,好像还包了颗花生粒儿,总之比她之前吃过的好吃了倍儿去。

“真好吃,姐,那明天你带我买衣服去呗。”小珍笑着说,那一笑牙上全是巧克力酱。

小妆点头,说:“没给你买衣服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想着还是带着你自己买好点儿。嗯,明天带着小天,我们一起去。”

小妆这次回来把庄千夜上回扔给她的钱除去给秦婧的一万,剩下的全带上了。这过年嘛,她身上没点儿钱都不能给弟弟妹妹买点东西,而且那钱不是她的,庄千夜的,那男人反正不差那点儿,她不要退回去给他他也不给收。想想还是给家人置点东西,一家人高高兴兴过年更有价值。

第二天小珍拉着她姐很早就出门了,小天还没睡醒,一路上都小妆抱着。小天这孩子挺听话的,也挺黏小妆,这点让小妆心里很高兴。

李小珍拉着她姐问:“姐,你今天带多少钱出来的?要不你给我伍佰,我自己看着买,好不?”

小妆想想,也好,反正是给小珍买,就把钱给她了。李小珍拉着小妆去卖场那边,她想着在卖场能多买几件,而且就她看在这里班上同学穿的那些牌子的,这里都有,还便宜了好几倍。

都是一个款儿,她为什么要花那个钱?

“这里的衣服质量不是很好吧?别在这里买了。”小妆皱眉,她想着是给李小珍买件好点的,过年嘛,换个新。这里的衣服是便宜,可那质量不行。

小珍笑着说,“姐,没差啦,质量要那么好有什么用?我能穿几年啊?”

小妆笑笑,没接话,这观念和她真不一样,她要买一件衣服那绝对能穿好几年的,特别是冬天的衣服。

缘分有时候就那么奇怪,乔子寒是乔小妆继母的小儿子,小妆继母总共三个孩子,大儿子比乔小妆还长好几岁,然后是女儿乔雯雯和小儿子乔子寒。

乔子寒今年十七,高二,读的就是乔小妆以前念的那所高中,更巧的是乔子寒和李小珍同班。

卖场这边有家中等档次的KTV,乔子寒和几个好的同学刚好从里面出来。他就是那么一抬眼,看见他姐了。

准确的说那女的像他姐,三四年没见了,他不敢认。可他想着那应该就是他姐,他心里一般女的都没他姐长得好看。

有种莫名其妙的因素在,乔子寒就只把乔小妆当姐了,家里边儿那位他压根儿就不屑一眼的。

不过还是心虚,再一看,还有人在旁边,旁边那女的他觉得眼熟,应该是见过的。乔子寒伸手拽前边儿的哥们儿,指着那边淘衣服正起劲儿的人问:“那女的是谁认识吗?”

这哥们儿是他们一个班的,顺着乔子寒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又看着旁边漂亮的那个,说:“你说李小珍还是旁边那美女?李小珍你不认识?我们班的,就成天跟在那班花ρi股后头的那女的,那美女估计是外校的吧,那样貌够得上校花级别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啊?成,回头我帮你查下……”

乔子寒脸­色­很不好,伸手拍了下那哥们儿的肩,拽着就走了。

他姐能是给他亵渎的?

乔子寒心里很不痛快,很犯堵,他姐回来了却没回家。

我用真心换你的真情一

?? 乔子寒知道小妆母亲改嫁的男人叫‘李平’,李小珍?看来是他姐继父的女儿。

可为什么她会和那家人走得那么近?她的家是乔家不是吗?

她抱着的小孩儿是她妈给她生的弟弟吧,她和他亲乔子寒觉得无可厚非,毕竟有血缘的。可她为什么和李小珍也那么亲?她和李小珍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

她能和李小珍那么亲,可她却对他那么反感,他怎么想都不知道原因。

当初乔小妆被接回乔家的时候他才五六岁,可见她第一面起他就不讨厌,相反的,他想亲近她。

可她似乎很排斥他们,谁都不喜欢,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

后来吧长大了他明白了,可要说是因为母亲,那都是上一辈的事,跟他们无关,乔子寒觉得她不应该这样,至少她讨厌他母亲,她不应该连他也讨厌。

她能对李小珍那样,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也那样?

他和李小珍中间的关系差在哪里?

乔子寒回家就摔门进屋了,饭也不肯出去吃。他进屋里把这几年得的奖状,比赛的奖杯都拿出来列一排在台上,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么优秀,她怎么就不认他?难道他还会给她丢脸吗?

其实乔子寒就是转不过那个弯儿来,他的认知里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等价的,还没有意识到情感这个东西。他会这么在意,仅仅不满于他在乎的而对方却无视他。

小妆那边购物购得很嗨皮,大包小袋的提着,李小天小手抓着小妆的一角乖乖的跟着走,知道他姐抱不了他,不哭不闹的。

到晚上三人才回家,温素已经盼很久了,就孩子们回来前还和李平发生了口角nAd1(

几乎是李平不满乔小妆就这么住进来了,吃喝都得他们供着,小珍还上学,小天也得上幼儿园,哪有闲钱养一个吃白饭的?

温素一听这话就和李平杠上了,女儿是她生的,来这住几天怎么不行了?可李平扯着理说要住几天他也不会反对,可看乔小妆这样儿是住几天的吗?摆明了就是在这噌一个寒假。一个寒假得多久啊,一个多月呢?这一个多月都要养个白吃白喝的,他还吃不吃饭了?

温素被李平一些给得心口闷着痛,一句话也说不来。

这么会儿孩子们都回来了,李小珍先进的屋,李平抬眼就喷:“不在屋里看书一天就知道在外面野,你那德行被带坏了没关系别让你弟弟也跟着学,以后出去不准带小天出去。”

小妆紧跟着李小珍后边进门,听李平这话在门口顿了下,然后才拉着小天进屋。那话她是听见了,不过她不往心里去。她是和妈妈、弟弟妹妹感情,和他没关系,他怎么样无所谓。

“妈,李叔,我们回来了。”

李平没答话,眼睛盯着电视看,好像真的没听见,温素笑笑,说,“回来了,累了吧,我这就煮饭去,你们看会儿电视,很快就好了。”

这时候身边的小天跑向他爸那边,一张小脸很兴奋,直跟他爸说今天都吃什么了,还玩很多东西,一张小嘴不停的笑。李平看儿子高兴,那脸­色­才缓了些。

小妆喊住温素,说:“妈,你等等,我给你买衣服了,你看看这款儿喜欢吗?”

小妆给温素买的是件妮子的暗红­色­大衣,摸起来手感很不错,也挺厚实,看样子挺暖。温素一个劲儿的说好看,又替女儿心疼钱。看看她们这大包小袋的衣服、鞋子、吃的、玩的,得花闺女多少钱啊?

前一次回来才花了那么多钱,这又是一笔nAd2(女儿也就个大学生,课余时间打工,那钱哪是那么容易拿的?温素看着小妆,那眼里全是心疼。

小妆当然知道妈妈心里想什么,她对温素做了个鬼脸,然后把她往厨房里推。然后小妆把那最大的袋子给李平,说:“李叔,这衣服我看着挺合适你的,就给买了,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穿,要不喜欢明天我拿去换。”

李平那眼一滞,还给他买了?

眼睛扫了眼那袋子,挺好,他看着就那袋子都得值几个钱吧。

不过有人给买礼物,不收的那就是二傻子,脸上没多大的高兴,心里欢喜着呢。

李平还没享受过小辈孝敬的东西,这成,温素的女儿当然也是他的女儿,这么想着那心里又舒服了一层。

觉得乔小妆这丫头挺不错,别的不说,敬老这一点是真好。

那衣服拿出来抖抖,挺厚实的,也是件妮大衣,黑­色­的。其实男人的衣服就那么几个款,大衣就更不用说了,要说不同的就是细节上的处理,

这大衣一上身李平那感觉都神气了不少,这样式的他看着也就电视里那些领导人出巡视察工作身上披的。他早就想买件儿,可这衣服不便宜,贵着呢,再差的都要好几大百才能买得下来。

这么一会儿看小妆那眼神儿就不同了,多少还带了几许慈爱的目光。

李平披着那大衣就没舍得脱下来,小妆看那样子是喜欢了,笑笑然后把袋子折一折放沙发上,说着这衣服要夏天穿不着的时候也不要折,得挂衣架上挂着,不能压咯。李平很认真的听着记着,有反复摸了摸衣服的面料。

真是不错!

小妆坐下来,李平想着是不是拉点儿来说比较好,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nAd3(他就不想让乔小妆认为他这是可以巴结她,他是长辈,再怎么着也得有做长辈的威严。

刚想出声儿问问她在学校里的成绩怎么样的时候,李小珍的在屋里大喊:“姐,进来帮我看看。”

小妆应了声就进去了,李平也松了口气,他是长辈,根本就必要怎么拉吧小辈。

李小珍把今天买的衣服一件儿一件儿的换,给小妆看。

小妆倒是很震惊,五百块竟然能买这么多?

乔小妆一直在笑,主要是小珍换衣服换得很开心,李小珍这么一折腾完,温素就喊吃饭了。

饭桌上李平那大衣也没脱,李小珍也是一身新衣裳,温素看了眼小珍,再看李平,那真是眼都疼了下。她看面料就能大概估价儿,李平身上那衣服,她心都疼了。

连吞了几口白饭,心里想着回头一定得好好说说小妆。不能这么花钱的,这成什么样了啊?

好的不好的,买什么都是她的心意,不能这么把他们给惯了,这话不是向着谁说的,事实也就是那么一个理儿。

你这回买了下回还能不买?这回买了好的,你下回还能换次的?温素就觉得自己这女儿太善良,一心只为别人好,这么下去会歪风助长的,久而久之,他们就会觉得你做什么买什么给他们那就是理所当然。

女儿家这钱不是这么花,你花钱打扮自己,多买几身衣服都是可以的,可不能给别人这么大把大把的花。

温素那心里一顿饭都哽着,难受得很。

吃饭的时候小妆电话响了,小天特机灵的跑去帮他姐把手机拿过来,小妆心里微微感到了下,有弟弟真好啊。

看来电,是庄千夜的,挂了立马又打过来了。

小妆只能勉强笑笑,然后进屋里接电话去了。

温素看那情况,心里在猜闺女是交男朋友了吧,这也好,交个男朋友有人照顾她也放心。

小妆要离桌,温素就放碗,心里哽得实在咽不下东西。小妆花那些钱就跟宰她的­肉­一样,她心疼得厉害。倒了杯水几口喝了,也不吃饭了。

李平那眼神看过去,然后说:“给我买你心疼了是吧?给我花钱你觉得不应该了是吧温素?”

温素那心里本来就不大痛快,这时候也不想吵,孩子们都在,她不想吵。

小妆在里边讲电话,接通了庄千夜劈头就质问她为什么挂电话。小妆就说按错了都解释了半天,怎么不小心按着,又怎么不小心碰着,详尽得很,知道大少爷再没有疑问这才放她一马。

庄千夜在那边有条不紊的慢慢彻,有的没的一堆,小妆心疼花费,长途加漫游,她的电话出X市接听也收费的。

可又不敢催他,不过似乎他还没发现她回家了,因为庄千夜一直都乱侃,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她耐着心听他说,最后实在受不了说要挂。

庄千夜不让,说挂了要她好看。

庄千夜威胁的话她从来都当真的,因为以那男人的脾气,什么做不出来?

李小珍悄悄的进了屋,就站她姐后边听。她听她姐声音都变调了,想着她姐是交男朋友了吧。

突然从后边伸手抱住她姐,乔小妆笑得大叫,手机直接给甩床上了。李小珍哈哈大笑着跑开。

乔小妆实在不喜欢这种玩笑,可李小珍说的话让她来不及生气,李小珍说:“姐,是姐夫吧,让我跟姐夫说几句话呗……”

“小珍别闹了,把电话给我。”小妆汗都出来了,这丫头­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皮的?

“喂,喂,是姐夫吗,我是我姐的妹妹,我叫李小珍,你要记住的我哦……”小珍对着电环快速喊完一通把手机又抛床上然后出跑出去了。

乔小妆无奈的顺了下额前的头发,仰天叹气,然后再拿起床上的手机,还亮着呢。

她倒是挺诧异,庄千夜竟然没挂。

她拿起来喂了声,庄千夜那边就传来低沉的笑,接着问:“你哪儿多出了个这么上道的妹妹?”

乔小妆三言两语的解释了,庄千夜半天没说话,后来崩了句话出来:“你回京里了?”

这一问题又扯出诸多的发问,直到乔小妆手机停机直接限制呼入都没解释清楚。

乔小妆看着手机,得,她也不去充值了,冲一回还不够他打一次的,就那么团呗。

第二天李小珍去学校,虽然她们学校要求必须得穿校服,可李小珍在校服里边穿了鲜亮的橘­色­毛衣,带毛领的那种,那种看起来就跟一般的毛衣不一样。

冬天穿校服里面的衣服都是不怎么讲究的,就是保暖,所以李小珍这样穿当然就引起了别的女生注意。大概都觉得那样搭配好看,都问那衣服在哪买的。

这时候李小珍当然免不了说她昨天买了多少衣服,又吃了多少见过没吃过的东西。大部分学生都还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对李小珍说那些当然挺感兴趣。

当然,这也仅限于感兴趣的人,就像平时李小珍前后跟着的那位班花姐姐就不屑一顾,班花家世好,又生得美,看人当然都要眼高一筹,对这些贫民感兴趣的东西她只能嗤之以鼻。

班花姐姐经过李小珍座位前的时候‘哼’了声,说了句‘乡巴佬’,然后气定神闲的坐她位置上。

李小珍哪服啊?平时也就受够班花的气了,这时候来捅她一刀,让她脸子往哪里放啊?

当下就站起来,指着班花说:“你别得意,你那么认真考试也只是那点儿分数,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当然这时候对着提问感兴趣的不是班花姐姐,而是围在李小珍身边的女生们,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她姐姐究竟是谁。

李小珍看大家吊足了胃口,这才说:“知道嘛,我姐姐就是乔小妆,当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X大的乔小妆,我们学校至今还没人打破她高考成绩的记录。”

乔小妆这个名字被老师用来做蓝本,经过一届一届的传承,到目前为止已经是这所高中的传奇了。

李小珍这一说,能有人不知道?

震撼的,都是震撼的。班花姐姐愣了下,却笑出声,说:“你以为你张嘴说谁你的谁谁谁,那谁就是了吗?”

看她那德­性­,乔小妆要是她的姐姐,那老天也太不开眼了。再说了,一个姓‘乔’,一个姓‘李’,这算哪门子的姐姐?

班花姐姐这一笑,很多女生也都在笑。虽然大家不乐意班花的高傲,可李小珍这种为了扳回一成说这话大家当然不会买账。也不想想,乔小妆如果还有个妹妹在这学校念书,以前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太逗了真是!

李小珍急了,这就是真的,怎么大家都不相信?

“乔小妆真是我姐,我这衣服还是我姐买的,昨天那些都是,我姐对我可好了,不信你们都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姐就在我家里,她回来过寒假的,要X大开学她才会走。你们都不信,都去看,我没骗你们!”李小珍说得信誓旦旦。

乔小妆这个名字已经在这些埋头苦读的学生们心中神话了,想着能见传说中的人物兴奋又紧张。期待又彷徨。假的倒也算了,要是真的,但真的是传说的那个乔小妆,各方面都没他们想的那么优秀,那他们得受多大的创伤。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所有人似乎还持续着高涨的心,李小珍这回得意了。她没说谎,事实本来就这样,她姐真是乔小妆。

乔子寒坐最后右边角落的那位置,这班上后面右边角落那一片区域是班里其他人的禁地,不准任何人踏过界限一步,那片区基本上每次换座位都是同学们默契忽略的地方。

乔子寒脸­色­很臭,身边人以为是那群无聊的女生太吵让他觉得烦了。

就那哥们儿靠了他一下,问他怎么了。

乔子寒话不多,整节课都上一半了,乔子寒才说:“乔小妆是我姐,那疯婆子在胡说。”

旁边那哥们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呢,好像听见乔子寒说什么了,不过又不确定。

这时候上边的老师整好写了题在黑板上,回头问有没有人会解的,班上人一片安静,老师直接点名乔子寒。

一般这时候都是乔子寒上台的,别人也不一定会。

乔子寒唰唰几笔解了函数,画了抛物线,简单的讲解后,顿了下,底气十足的看着李小珍说:“乔小妆是我姐!”

乔子寒本身生养得好,又是天之骄子,台上那么一站那气势是绝对的优势。

人都下台了,班上才开始哗然。

坐乔子寒隔壁那哥们儿终于肯定了乔子寒刚才说了什么,不过,这值得跟全班宣告吗?

那数学老师也愣了下,不知道这位高材生今天是心情不美丽还是怎么着,不过,也容他八卦一下:乔子寒是乔小妆的弟弟?

都姓‘乔’,都是天才型学生,乔子寒说乔小妆是他姐,这比李小珍说那可有说服力多了。

李小珍这时候那脸都烂了,乔子寒这人平时清高得连看她们一眼都懒得的,今天怎么会故意针对她?

她能百分百的确定乔子寒在说谎,因为乔小妆是她姐这是事实,乔子寒怎么可能是她姐的弟弟?她姐就一个弟弟,就是小天,现在才六岁。

李小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这事儿她噎心里憋了一天,回家的路上都在响。

后来一拍脑子,她还真是笨,乔子寒那种人是不屑与说谎的,那就是说他没说谎,没说谎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乔子寒根本不是外地人,他就是C市市长的儿子。

她这时候才想起,都姓‘乔’啊,她以前还真没发现。原来市长的儿子竟然和她一个班,这一想,那心都起来了。

从政官员的子女入学,身份都要做粉饰的,再专业的侦查都查不出破绽。这也是为什么乔小妆、乔子寒生活在民众间却没人知道的原因。

乔子寒这一天心情很爽,时不时有同学回头瞟他几眼然后又交头接耳,那眼神是羡慕,对,他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那是羡慕。

所以乔子寒这一天就跟在天上飞一样,舒服,他也是被人羡慕的,因为有那样的姐姐。

放学后乔子寒就跟在李小珍后边,隔得不远,因为前面那白痴头一直底着,他根本不怕被发现。

乔小妆那边正带着李小天下楼买吃的,小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儿竟然不怕袍,看着便利店有那砸炮卖的,说什么都得要。

那些东西都危险,可她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讲得通道理吗?她是怎么也抵不过弟弟的撒泼的,最后还是给买了。

李小天玩那个就跟上瘾儿似地,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扔,一扔一个炸响儿,乔小妆那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她只怕这种玩意儿了,生怕小天一扔,那方向后抛给扔她身上了,想想那玩意在她身上爆炸,天,给她一刀来个痛快吧。

小天那一盒都扔玩了,有点儿兴怏怏的。小妆这时候那脸­色­还惨白惨白的,她抱起小天说:“小天,以后不玩儿这个,别的姐姐都给买,就这个下次不能再玩了,知道吗?”

小天很不情愿的点头,他还小,不过也知道不能让姐姐不高兴。

“姐姐回来了,姐,姐姐回来了……”小天扬扬包裹在厚实的棉袄里的小手臂说。

李小天下地朝李小珍跑去,也就是这会儿李小珍才发现乔子寒跟在她身后。

李小珍看着乔子寒,跟了一路?

她还真没发现。

“你跟着我­干­嘛?想知道我住哪里?”李小珍当然知道乔子寒什么用意。

乔子寒身长玉立的立在李小珍面前,跟了又怎么样?他就是来找他姐的,他是来接他姐回家的。

乔子寒不给李小珍正眼儿,他觉得跟这种土帽儿说话那就是自我掉价儿。抬眼看见乔小妆朝这边走了过来。莫名其妙的,他竟然稍稍后退了两步。

他就觉得他姐是最美的,他见过女人中没人有他姐好看,怎么看都好看。以前那么美,现在更美了。她慢慢的朝这边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睛很亮,就跟回说话儿似地,很迷人。他说不说他姐具体变了些什么,可这样一看,真的和以前不同,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就像全身都在发光一样,看她的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乔子寒有点恨自己现在的窝囊,还很没品的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但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姐,你怎么下来了?”小珍得意的瞪了眼乔子寒,别以为她真不知道他们家什么事,她姐有多不喜欢那个家她当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两次回来都住她家,哼,还拽个什么劲儿?

“小天吵着要出来玩,就带他下来了。”小妆伸手拉着小天的小手,准备转身往回走。

她知道旁边站了个人,不过她不是好奇的人,看也带看一眼,所以她压根儿没发现那是乔子寒。

她转身的时候乔子寒终于开口喊她:“姐,我来接你回家。”

乔小妆愣了下,还是回头看了眼,这看的时候才认出来是乔子寒。他的声音太沙哑和低沉,应该是男生变声的后期,声音还没完全定型,所以她没听出来。

乔子寒长高了不少,这几年就跟吃了生长激素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上窜,比乔小妆高出一个头不止。这乔小妆又郁闷了,是不是男生都得长这么高才成事儿啊?

“是你呀?”

乔小妆真的没办法对那边的人表现出多友善来,看见他们就会让她想起为什么一个人南下。

乔子寒直直看着她,没在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等着她点头跟他回家。乔小妆微微笑了下,对乔子寒多少还是有感激的,不过要让她因此对他感恩戴德,那不可能。

“回哪个家?那个家有我吗?……我都不知道呢。”小妆眼含笑意的转身,拉着小天走。

李小珍在前面回头看着她姐和乔子寒,看乔子寒那么高傲的一人现在眼神却那么落寞,李小珍看着乔子寒脑子回想的是乔子寒站在讲台上底气十足、意气风发的说‘我姐才是乔小妆’的样子,那时候的乔子寒多凌然霸气,可这时候呢?

李小珍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同情乔子寒,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突然意识到,原来有钱人过得也不是她想的那样好,还是有烦恼的事儿。

乔子寒眼下有点急,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觉得她再不喜欢家里人,对他至少应该例外吧,他是从来没把她当外人,可她为什么不真心对他一次呢?

乔子寒大步拦住乔小妆,拦着她不让走,就是拧住一股气,不让走,他说:“姐,跟我回家吧。”

其实他想说,只要那个家里有他,那就是她的家,就算她们不乐意,他也会很好的保护她。

乔小妆觉得好笑,那个所谓的‘家’有把她当家人过吗?他们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永远不回去吧。乔小妆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家?

哪儿都可以是她的家,就是那边,不是!

她站定,看着眼前的帅气小伙儿,然后笑着说:“我不回去,你说的那个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来这里,这太不符合你们的身份。还有,你的妈妈和姐姐不知道你来这里吧,她们要知道就得说你了,何必非得把我这个外人带回去呢?为了我这个外人让你们自家人闹不合,这不值吧?”

“姐,姐姐……”小天小手拉着乔小妆,仰头好奇的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小小的心觉得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所以他拉着姐姐的手摇摇她,让她看他。

乔小妆轻笑出声儿,低头轻轻抚了下小天头上的小帽子,对着他眨巴了下眼睛,小天呵呵直乐。

乔子寒看着乔小妆,心里就跟哽了鱼刺一样,很难受。都是一样的弟弟,为什么她就不肯正眼看他一眼?

“姐……”乔子寒拉着乔小妆不让走,他说:“你不是外人,你是乔家人,你别固执了,跟我回去好吗?”

乔小妆两眼直瞪,她这辈子最反感做‘乔家人’。

“小天,我们回家咯,妈妈做了好吃的等我们呢。”乔小妆直接无视乔子寒,甩了乔子寒的手抱着小天就走。

顺带喊上李小珍:“小珍走,回家吃饭了。”

李小珍应了声,跟在乔小妆后边,回头看着乔子寒还站在那儿,她停下来往乔子寒走,走他跟前三米远汀,这是乔子寒的规矩,班上所有女生不准走进他三米内的距离。

李小珍这时候算是知道乔子寒怎么这么傲了,市长的儿子,他有那资本啊,这才算什么,他就是在学校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一句。

她说:“乔子寒,你这样只能让我姐更讨厌你,讨厌你们家的人。你妈那么不喜欢我姐,你这时候来接我姐,我姐肯定以为你们是串通了装好人,我姐真跟你回去了,你妈会对我姐好吗?还你那个钢琴家姐姐,我见过一次的,你别怪我把话说难听了,你那钢琴家姐姐就是巴不得我姐死在外边了。所以乔子寒,你这是撞我姐枪口上了,你以为这些我姐都不知道嘛?”

“没有,我是真心来接我姐回去!”乔子寒有点儿眼急,他恨死李小珍那一口一个‘我姐’了。

“得,得,你们家的事儿我可不想搀和,我才不想让我姐把我也排除了,为了这,我太不划算了也。”李小珍觉得她这是多此一举,­干­嘛跟他金贵大少爷说这些啊?能听懂嘛?

李小珍转身走,乔子寒喊住她,说:“你等等,我姐和你很好?”

乔子寒真不想承认这个,可刚才那情况他也看见了。

李小珍白了他一眼,说:“刚你没看到?好不好就那样咯。”

李小珍心里其实在得意,她和她姐感情不好?她姐不和她感情好还能和谁好?就他呀?

哦,不对,李小珍突然想起昨晚上来电话的姐夫,她姐除了对她好,对小天好,还有姐夫。

不过,这都是应该的,跟他们乔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李小珍抬眼看乔子寒,他眼里全是落寞,李小珍心里动了下,他也会伤心?

“不然我帮你吧?”李小珍开口。

“什么?”乔子寒反问。

李小珍觉得这是条不归路,要让她姐她帮着那边的人,铁定不给好脸的。

“我说我帮你,我能让我姐对你不反感,你信吗?至于你们家的人,我不管,怎么样?”李小珍自信满满的说。

她有目的的,确切的说有私心的,至于什么,她现在不能说。她也不想让乔子寒觉得她就是有目的才帮他的,这么做得不到好。

“你真能帮我和我姐?”乔子寒确切的说也只关心这个,对于家里的,那压根儿没想过。他就像他姐能对他一样,就那样就很满足了。

不过,李小珍这么说,有目的的吧,他不信还能这么帮人,这在他的认知里是不存在的。

“你想要什么,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能给!”乔子寒那口气就是标准的大少爷。

李小珍叹口气,这观念差的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她大胆的靠近他,装作顺其自然的伸手拍拍他,然后赶紧退开,不屑的说:“大少爷,你真当所有人接近你们都是有目的的呀?我稀罕嘛我?我就想我姐好,我姐肯定不是一辈子不回乔家了是吧,真让你们处好了感情,那我姐回乔家也就有个照应了,我样我妈也放心。”

乔子寒听着是像那么回事儿,可他还是不信人会这么慷慨的帮他。

“你想好,我这是帮你。你别死守着你那一层不变的观念,真是以己度人,你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得,答不答应看你自己,我是看在同班同学才决定帮你一把的,既然你不领情,我也没必要不吃羊­肉­却惹得一身­骚­,我自找不快嘛这不是?”李小珍觉得有钱人有时候那脑子真不能正常沟通,她转身走了。

乔子寒看着李小珍转身走,立马迈大步赶她前边,然后说:“你帮我吧,我是想真心对我姐好。”

这算是乔子寒十七年来说过最低声下气的话了吧。

李小珍摆摆手,直接回家了,乔子寒愣了好久才离开。

李小珍回去的时候就问她姐的事儿,多少探出些门路,至少她姐不是真讨厌乔子寒。她觉得这事儿很有希望,想着是不是先姐弟两熟悉一下,感情都是磨出来的,多见面,多接触,再不好都能好出来。

依旧是吃饭的时候,庄千夜的电话过来,好像是定时定点儿似的,温素都习惯了。

这孩子要没男朋友,她还不信了。不过她觉得吧,孩子现在不比他们那个年代,都是父母包办婚姻。女儿的事儿她一概不管,只要女儿喜欢,再怎么样人家出来的,只要真心待她女儿,她都同意。这点儿上,她是不能让女儿走她当年的老路。

温素当年的婚姻都是父亲一手指定的,那时候父亲看着市长身边的助理人不错,为人什么都好,又有能力,结婚的事儿一敲定,就给办了。结婚前温素连乔胜德脸长什么样都没记清。

那时候还奉行父母之命,她又是从那种家教严谨的家风中长大,就算是婚姻大事,她也不能说反对。

毕竟没有感情,结婚后一直相敬如宾,她哪里知道乔胜德娶她之前就有要结婚的对象,儿子都有了?她要早知道,就是死也不会结那个婚。

这些说来都是命,人就是摆不了那个命字。所以自己女儿的事儿,她都会由着女儿,开心就好。

乔小妆对每天这个点儿庄千夜来电话很有意见,一家人吃饭都盯着呢,她每次都离开,这好嘛?

“你别打电话了,在吃饭呢。”乔小妆直说了。

庄千夜笑,他怎么不知道她吃饭?昨天就说了,他记­性­好着呢。

“你在意什么,我就是说到明年,你那电话也不会再停。”

乔小妆不想跟他扯这个,她想着那时候不冲花费来着,谁知道第二天他又来了,还说尽用,一年都没问题。

“我吃饭去了,都凉了,回头再说吧。”乔小妆硬要挂电话,庄千夜死不让。

“你要挂了,我给好瞧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

乔小妆无奈,说:“那你快说?”

庄千夜心安理得的东拉西扯一大堆,说他最近公司的事儿,说他在外边儿见了个什么有趣儿的事儿,扯了一堆后终于放她走了。

顾恒知道庄千夜不在国内,走那天起他那车就停在乔小妆楼下。他在等乔小妆,他觉得他和乔小妆之间就不该这么算了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要。

这事儿无论怎样,他都不甘心。

和庄千夜面上才和好,可这和乔小妆没关系。

他觉得这时候要让小妆改变心意,然后跟他,他觉得就算是庄千夜也没办法,小妆有选择的权利。

他现在就是要让小妆再重新选择他,既然庄千夜能在他不在国内的时候把小妆抢走,他也能在庄千夜不在国内的时候把她抢回来。

等了两天没见人,就看见后秦婧单独出入。

那天晚上秦婧下班回来看见他顿路边抽烟,秦婧没确定那就是顾恒,走近了喊了声,他抬头的时候她才认出来。

“顾恒,你怎么在这儿?”

“小妆呢?”顾恒踩了烟头,问她。

“小妆,小妆回家了呀?都走好几天了,她没告诉你吗?”秦婧心里纳闷,不过这么想,那就猜定了乔小妆这时候的男人不是顾恒,是庄千夜。要是顾恒,没道理小妆回家了都不告诉的。

“回家了?C市?”顾恒问。

“是啊,所以你别等了。”秦婧说,这车她好像有印象,这两天都停在这儿,都是他在等吧。

顾恒没在说一句,上车就走了,C市?顾恒想也没想,回头就订了去C市的机票。

我用真情换你真心二

?? 乔子寒回家有点晚,他母亲和乔雯雯已经在餐桌上就坐,见他回来才开饭。乔子寒心里不痛快,还在想他姐的事,扒了几下筷子然后抬头问他妈:

“妈,小妆姐今年回来过年吗?”

马建纱和乔雯雯都愣了下,谁?

乔雯雯眼一翻,那小贱人回不回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外人你那么关心­干­什么?”乔雯雯扁着音儿说,最别回来,别以为爸就快回来了,她回来就有好日子过,她照样能让那贱人滚蛋的。

马建纱一脸的平静,说话的语气就跟避讳瘟疫似的,“子寒,你怎么想起她了?”

乔子寒心里不舒服,不是乔小妆的错,他妈和他姐真是这样。乔子寒想着这事儿得等爸爸回京里再说,爸说话了小妆一定会回家住,他妈和姐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放面上。

乔子寒没说话,扔了筷子就下桌了。他现在看他这个姐,怎么看怎么觉得没小妆好,对他妈也有意见,不如不看。

这两天放学后李小珍都要拉着小妆去东区小吃街,每次去都会偶遇乔子寒。

李小珍和乔子寒是同学,同学见了一起吃个小吃,一起逛逛都是无可厚非的。

乔小妆一直在笑,小丫头整的这些她难道不知道嘛?其实打心里讲,她根本不讨厌乔子寒,挺好一孩子,她也不会那么特别针对。

乔子寒去买饮料,小妆拉着李小珍一边问:“这两天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小珍,你收了子寒多少好处?”

李小珍眼看着乔子寒过来,她侧了身装没看见,然后说:“姐,你别这样对乔子寒了,他是真心认你是姐。我保证,我对你多好,他就对你多好,是真的,你别再给他脸子看了,我看着都不忍心了……”

小妆愣了下,她知道妹妹是为她好,这份心意她领了,不过那边的人,她还是少接触的好nAd1(她并不想那边知道她回C市了。

小妆听着后边有点儿纳闷,狐疑的看着李小珍,然后逗趣儿说:“小珍是看上子寒了?喜欢上他了吧……”

李小珍一脸的害羞状,推着她姐,她是想啊,可她和乔子寒那身份差了多大一截儿啊。

乔子寒就在她们身后,听了李小珍替他说的好话,心里实话说挺感激的,可听她姐的那话,那个汗!他是真服了他姐的那想象力,就李小珍那样儿的,他压根儿想都没想。

赶紧上前说:

“姐,­奶­茶,热的,我特意没加糖。”把­奶­茶一杯扔给李小珍,然后帮乔小妆Сhā上吸管,递给她,然后说:“小心烫!”

乔小妆笑笑,心里给乔子寒的为人加了十分,挺细心的,这是好事。

李小珍一边心里也喜滋滋的,还给她带了一杯,至少说明乔子寒并没有完全无视她。她就从这个没有无视开始,让他一点一点的正眼看她,然后在发现她也是一块儿等着人娶雕琢的璞玉。

李小珍一边臭美,一边儿在街上收寻着好玩儿的东西。

他们往街道里边儿走,这是老巷子了,不过生意火得不得了,人挤人的,可以用那词儿叫接踵擦肩完全不为过。这东区的小吃街乔小妆并不陌生,高中那会儿放学后和同学也常来。

乔子寒把人给挤丢了,伸手紧紧握着她姐的手,小妆在他握上她那一刹愣了一下,抬眼望着乔子寒,乔子寒看着她,轻轻的笑,嘴­唇­张了几下:“我拉着你。”

不过她没听见,人太多了,也挺吵,就身边儿人要说话那也得大声着,不然就听不见nAd2(

简直是人潮涌动,乔小妆没有甩开他,手上的­奶­茶洒出来了,乔子寒眉头皱了下,他就觉得这地儿没选好,这人挤人的有个什么逛头?也不知道李小珍那人脑子是不是锈逗了。

他伸手挡开一片小小的区域,旁边人接近不了的,她在他的圈的范围内,这样不会再被挤着。

乔子寒抬眼找李小珍,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李小珍已经被人挤开了,完全没影儿了。乔子寒心里叹气,真不能指望女人做什么事儿,护着他姐往最上头走,他看着就那边人少

李小珍在八婆婆烧仙草那排队呢,她进巷子就说了要吃八婆婆烧仙草,就那家最正宗最好吃。

李小珍排队那儿排得叫一个热火朝天,她一心就往前边儿挤,哪还顾得了她姐和乔子寒。她和同学以前来这买也是这样的,别看都在排队,其实前边Сhā队的多着呢。

李小珍就一个劲儿的往前面挤,被挤开的人和后头等的人看着有人Сhā队那也蠢蠢欲动了,当然不甘心再排着,都往前边挤,挤走一个算一个。

这气势绝对不亚于商场打对折的时候抢姑娘大婶们抢货那气势,李小珍属于蒙着头一个劲儿往前冲的那种,也不管扒开的是老人是孕­妇­,就一个劲头冲,这时候人还讲什么道德那就没得吃。

乔子寒和乔小妆在商场门口等李小珍,这儿就是乔子寒之前看着人少那地儿。

李小珍买了三杯烧仙草在人群里跳着脚找人,李小珍人不高,和乔小妆站一块儿矮了一大截儿。

或许是因为乔子寒和乔小妆站一块儿太惹眼,也或者因为那边人少,李小珍在人群里跳啊跳的就看见了,然后跟冲锋杀敌一样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他们跟前了。

“给,一人一杯,我请哦,姐,这八婆婆烧仙草是从你们X市传过来的,说是这家最正宗的,你给尝尝,味道对不对?”李小珍挤了一身汗出来,说话的时候口气热气儿直冒nAd3(

小妆好笑,然后从包里翻纸巾出来给她擦汗,边说:“一杯烧仙草嘛,下次别这样挤了,多危险啊。”

李小珍脸一抬,说:“姐,你就不懂了,这才是乐趣。不信你也试试,往人群里一挤,靠自己的本事把说有人‘杀’得片甲不留,然后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别提多­棒­了!”

乔小妆直笑,要她挤别人?得,别让别人给她挤成纸片儿了,她哪有那个力气啊?

乔子寒很不满李小珍这种贫民样儿,这要是给他姐带坏了他一准儿给她急。

“姐,你别听她的,那里面哪是女孩子去的,你要喜欢,下次我给你买。”乔子寒赶紧说。

“下次再说吧,你这份心我先领了”

乔小妆尝了口,味道是不错,里边儿的料也挺足,不过正宗不正宗她就不知道了。她对这些不怎么挑,知道吃,不大注意这些。

吃完东西李小珍拉着两人去找大头贴,这东西还是乔小妆初中的时候玩的,没想到现在还有。不过那时候只能拍到脸,现在的机子都能拍全身了。

“哟,升级版的!”乔小妆有点儿兴奋。

李小珍把乔子寒推进去,让他赶紧的表现。

乔子寒显得很生硬,他一大男生,平时又是那种特爱耍酷扮帅的男生,让他拍这玩意儿啊?

得,他的英明今天全毁了。

乔小妆这时候没什么禁忌了,主要是这两天都玩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底子寒还一孩子呢,有个那样的妈再有个那样的姐,是他的不幸,她该同情才是。

她正兴奋,回头看乔子寒站身边那表情别别扭扭的,她就笑,然后伸手拉他过来,说:“大小伙子了,别扭扭捏捏的跟姑娘一样,来,跟姐姐拍一张,笑……笑啦,对,小开心一点……ok,哈哈……好了,再来,再来……”

乔子寒心里真不乐意的,可后来那贴子拿到手的时候心里甭提多欢喜了。

三人各一板,乔子寒偷偷的又加了两版,然后藏衣服里。

他还不知道她姐平时看起来听正经一人儿,竟然也有这么可爱、搞怪的时候。他就没见她笑过,还笑得那么开心。

乔子寒这天回家的时候父亲回来,乔子寒在饭桌上没说一个字,心里在想事儿,觉得这时候差不多了吧,爸也回来了,小妆这时候回来不会再受什么委屈。在说他也快放假,这个寒假他就不去学东西,就在家陪着她,绝不让她觉得孤单。这主意就这么打定了,但让她回来的话还得爸来说,他知道小妆对爸还是有感情的。

乔雯雯一直在说这次在市里钢琴比赛拿到名次的事儿,乔子寒就听不得这个,心里哼了声儿这都多久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念叨,生怕人不知道是吧?也只是个名次而已,说是名次都不知道那排到多少的名次了,有本事拿个奖回来?

乔子寒觉得就这点,这个姐和小妆没法儿比,乔小妆以前在学校多优秀?可她回到家从不说一个字儿,知道这些都是他也念了那所学校才知道,原来他姐是那么厉害。

乔胜德上楼进书房处理事情,还有很多公文要看,这些都得在月底前做完。

乔子寒后面跟着就进去了,直接说了他姐的事儿。

乔胜德良久没说话,这几年来他忙得似乎真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尽心尽力贡献给大家了,而自己的小家却不尽人意。突然觉得这几年孩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受了多少委屈,回来竟然去了她妈那边都不回家,她心里是在怨他这个父亲吧。

电话时候乔胜德打过去的,说这周末让她搬回来住。这么大一人了老住别人家成什么样子?

乔胜德是严父,心里有愧嘴上也是凌厉的。

乔小妆那晚上很晚才睡着,她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去那边,她心里怨着爸爸,恨着爸爸,可问问心,她还是想他的。

小妆从小她爸爸没亏待过她,真心疼这个女儿,和温素感情不好,亲情都给小妆了。

乔胜德四个儿女中最爱的就是小妆和小儿子,觉得这两个像他年轻时候,特别是那固执的­性­子。

小妆可以不理会乔子寒的请求,可父亲的话她不能听听就算了。

她不忍心。

乔子寒依然每天放学后都会去找小妆,可小妆现在烦他了,她很明白告诉过乔子寒,不让说她回C市的事,他应了,可也说了。她想起就来火,父亲大人下命令了,她现在想不回去都不成了。

周天小妆提着行李搬去那边,走的时候温素那眼红红的,再三交代不要和继母对着来,凡事态度放低点儿,也不要让她爸在中间难做。多让让妹妹,别和人争。

温素那意思是让小妆什么都忍忍,多了就这个把月,等她毕业了就在念书那地儿不回来,以后也会和那边有冲突。

小妆一点一点的记着,应着。

她觉得这次是该回去一次,那边人再有错,爸爸没错,爸爸对她是好的,她就算想摆脱那个家,也该在爸爸在家的时候,不能走得不明不白的。话都让他们说尽了,她人不在乔家,什么也都由他们了。

小妆在外面按铃,乔家就她没有进门的钥匙,里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吵。

小妆皱眉,隐隐觉得回来得不是时候。爸爸让她今天回来,是家里有事儿吧?

出来接她的是乔子寒,乔子寒帮她拧着箱子,一手拉着她进屋,她还有点儿胆怯。

她就记得当年怎么离开这里的,偷偷从二楼的窗台爬下来,光脚踩过这里,钻那小得可怜的洞出去的,她不能走正门,会被发现。当年发生那件事情马建纱就对她禁了足,包括一切对外联系的东西,怕的就是她把事情捅她爸爸那里去……

想起这些乔小妆心里有点儿,踌躇着过来这边是对是错。

“姐,快进来。今天是乔雯雯的生日宴,来了很多人呢,爸特意让你今天回来,好让你也一起乐乐……”乔子寒拉着乔小妆进去。

乔小妆听这话当场就被挨了一铁­棒­,她愣住,转身要离开。

乔子寒哪里让啊?

死死拉着她,把她带进大厅。

大厅很热闹,放着舒适的音乐,开了琉璃宫灯,来回的客人敬着香槟打趣儿,姑娘小姐们穿的都是礼服,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开门那一刹,所有人回头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嘲弄的、轻蔑的、讽刺的、好笑的、看戏的……什么样的都有。

乔小妆那一刻就跟定格了一样,脑中一片空白。

大概三秒后,乔胜德才看见乔小妆,就一眼,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他印象里她就一直是个小孩儿。

乔胜德对乔小妆招手,让她过去。

乔小妆笑了,然后离开大家的视线。

乔胜德那脸­色­不大好,他看见女儿眼里的疏离,陌生的感情。这才意识到让她今天回来是个多大的错误。

乔小妆出去泪就滚出来了,那么热闹的地方,可惜连一丝一毫都不属于她。她知道爸爸的用意,想让她融入大家,让她也感受快乐。

可是,爸爸呀,您难道你知道那根本就不属于我吗?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原来,我已经离你远了。她流着泪,坐在庭园里的花架上,心里的伤心一段一段的涌上来。

乔子寒远远的看着,这才知道他是错得多离谱。他只是简单的以为,香槟美酒的场合女孩儿都喜欢,都会高兴。可是他错了,这种场合只会让她更伤心。

“姐,姐,对不起,是我的主意,是我说要你今天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乔子寒站在她面前,低垂着头,忏悔得像犯错的孩子。

小妆哭出了声,她说:“为什么要我回来呢?我就不想来的,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回来?一定要我看到你们过得多开心是吗?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这个家没有我会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来折磨我一次?”

以为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些年她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以为她完全放下了。可现在才知道,她心里有多大的不甘。

她也是乔家的女儿,可她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生日宴?

听听,多盛大,多华丽,多热闹啊!这就是要给她的讽刺是吧,同是乔家的女儿,就差这么多,就差这么多!

“爸爸,你太偏心太偏心了……”小妆哭得泣不成声,这些年压心底受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乔子寒心疼,又心急。他半大个孩子,又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哪哄得了人?

看见她哭,乔子寒只感到难受,心里和她一起难受。

他坐她身边,抱着她然后说:“姐,你靠着我,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让她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抱着她,然后说:“不怕,我长大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小妆哭得更厉害了,抱着子寒哭,眼泪全湿在他那身崭新的衣服上。

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钢琴声响起来。那是乔雯雯在弹,那本来就是乔雯雯的生日宴,她会表演才艺也理所当然。

可乔小妆心里更痛了,乔雯雯比她只小三岁,她小时候差点连上学都没钱,儿乔雯雯却什么都学了,音乐、舞蹈、美术,从小就练的。她没办法,到她回乔家的时候想学了,继母一句年纪都大了,学也学不成个什么,浪费钱。

可她那时候十岁,没给她机会学,能知道学不成吗?那时候乔雯雯二胡、风琴、小提琴、笛子什么想学的都学了,也没见学出个什么花样儿来。大把的报名费花了乔雯雯上两天就不去,她继母二话没说又忙着换兴趣班。

不想了,这些都不想了,再想也没用的,她还是那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乔子寒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的说:“姐,我知道你伤心,你哭完了就别难过了,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姐的,你别讨厌我,我不要你对我有对小天那么好,你只要不讨厌我,我都会陪着你的。”

乔小妆哭过了也就好了,吹着凉风身子一阵儿一阵儿的颤抖。乔子寒把自己的衣服批她身上,乔小妆感激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想想,都过去了,她何必要计较那些呢?这个家,她不是早就放弃了吗?只是因为爸爸而已。

小妆暂时还是在乔家住下了,她想过回妈妈那边,可这样回去妈妈不会担心吗?这样回X市,秦婧也会担心的。爸爸都在家,就当陪爸爸了。

乔胜德不在家的时候小妆是不下楼吃饭的,都是下人送上去。马建纱和乔雯雯对此颇有微言,得,真当她是乔家大小姐了,吃饭还要人送去房里。

“雯雯,你给妈妈听着,你要像某个人一样我就撵你出去,念了个大学尾巴就翘上天了,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贱种,瞧瞧那脾气……”

乔雯雯也跟着‘哧’了声,生日宴的事儿她已经窝一肚子火了。她觉得乔小妆那时候出现就是想毁了她的生日宴的,有心计的溅蹄子,也不知道这几年在外头都学了什么了,心眼儿这么深。

乔雯雯现在是家里多了某个人,吃饭都咽不下。

乔子寒一张脸从头黑到尾,后来也不下楼吃饭了,不见她们耳根子清静。

“姐……”乔小妆开门,乔子寒站在门外。

“吃饭了,我陪你吧。”乔子寒端着他的饭直接进了她的闺房,很自然的坐她旁边。

乔子寒看了眼她的饭和他的,心里起火,连下人都势力了,这事儿他准告诉爸,这个家的风气早该整顿了。

“一起吃吧,我也想吃青菜呢姐。”乔子寒把他的菜放一起,两人合着吃。

乔小妆瞅了眼,然后无声的笑。好在她没秦婧食­肉­的爱好,她喜欢青菜,挺好的,这点她倒没觉得亏待了她。

这天下午乔家来的客人,因为开了琉璃宫灯以资隆重。

是乔家大少爷乔子越回来了,据说还带了位很有身份的朋友回来。乔胜德和马建纱显得都听慎重的,乔雯雯打扮得就跟花蝴蝶一样,很亮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上伸展台走秀的。

乔子寒在学校没回来,乔小妆一般不见客,乔家也自动忽略她的存在。

马建纱心里冷哼,还耍脾气,别以为老爷子回来你就得势了。

晚饭的时候乔胜德终于想起乔小妆也回家了,让人上去把乔小妆叫下来吃饭,顺便也见见客人。

乔胜德这么说的时候马建纱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一家人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叫个外人下来?她不愿意下来让她死在上边算了,何必非得要叫下来?

再说,今天来得可是贵人,她那副样子别在贵客面前闹出错,丢了乔家的脸。可这些马建纱又怎么和乔胜德说,客人还在呢。

马建纱看乔小妆下楼了,赶紧亲热的走过去,在她耳边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不许跟你妹妹争!”

乔小妆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一向当马建纱是空气,就当没听到。什么妹妹?她有妹妹吗?她有妹妹也只是李小珍不是姓乔的。

“爸,找我有事吗?”乔小妆恭敬的喊了声。

“没什么大事,就让你下来吃饭,我听你纱姨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在房间吃的?都是一家人,别那么疏远,在房间吃别把脑子闷坏了。”乔胜德难得叮嘱了几句,又说:“跟客人见个礼吧,这位是你大哥的朋友。”

“顾恒?”

乔小妆那嘴张得能直接塞进一颗­鸡­蛋了,那是顾恒嘛?她没认错吧,还是她眼花啊?谁来告诉她?

乔雯雯在一边那脸难看极了,这小贱人怎么认识那个人的?

这时候震惊的不是乔胜德而是乔子越,他看乔小妆那神情像是真认识顾少的样子,他立马站起来,问顾恒:“顾少认识……我小妹?”

乔子越脸上是一脸的期待,乔子越虽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可他自己却志在商场,出社会这么多年手里头有个摇摇摆摆的小公司,一直做不大。

这次是好不容易攀上顾恒这关系,顾恒虽然是个二世祖,就是个贵公子,可全Z国的人都知道,顾家和庄家的关系,顾少和庄大少那是铁兄弟,和顾少熟了,没准儿顾少哪天就把他带进他们那圈子了。那圈子的人,说句俗点儿的话那就是一个个的可都是全身镶了金子似的值钱。

他是没指望能搭上庄大少,庄大少那不是那么容易说搭上就搭上的,他想的是就算那圈子里边儿随便一个,他那小公司以后那日子就会过得稳稳当当的。

今天能带顾少回家,心里那还是打着算盘响的,虽说以顾少的身份不一定就看得上他们这种门户里的女孩儿,可他家至少也是一方官家,受人尊敬的人家。地位上,也不一定就是高攀了顾家,可女方次一些这都情理中。

乔小妆突然听见乔子越自称自己是他小妹时心里恶寒了一下,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成他小妹了?

顾恒压根儿没搭理身边人,两眼就看着小妆,脸上微微带着笑,嘴角眼角都是笑。然后他朝她走近,轻轻唤了声:“小妆……”

乔小妆这时候算确认了,不过她肚子有一大堆疑问,他怎么在这儿,他怎么来这儿的啊?又怎么和乔子越成朋友了?

她知道他们那个圈子一般不跟外头人交朋友的,偶尔有称兄道弟的那也是场面上的敷衍,所以更好奇顾恒来这里的原因了。

小妆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笑,不过她想应该是笑吧。

因为顾恒出现,她心里有底儿多了,也踏实多了。

就像一人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认识的,不仅认识曾经还是特亲密的人,那心里激动大过欢喜吧。

“你怎么来这儿了?”乔小妆还有点儿发懵,觉着不大现实。

“我来找你,你过得……还好吗?”顾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儿往厅里边儿人身上都走了一圈。

顾恒是那种你以为他心情不好可他脸上还带着笑的那种人,就算他心情再好,脸上那笑也不会特明显。也就是他随时脸上都在笑,所以一开始不了解他的人就觉得顾少这是深藏不露,你压根儿就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慎得慌,现在乔子越就这么感觉的,没事儿穷乐个什么呀?可人家那身份,是你能说一个字儿嘛?

乔小妆­干­笑,她过得,很好啊,怎么不好了?

“傻丫头!”顾恒看着小妆那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就跟抚慰宠物一样。

他就知道她没心没肺的,看看她身边这环境,就那一眼,他足够看清了她过着什么样儿生活。

他就不明白了,她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儿?

这一举乔老爷子那眼睛是瞬间瞪大,乔子越也愣了,然后兴奋起来,有眉目啊。虽然他和他期望的不一样,可乔小妆不也是他的妹妹?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要有事儿求帮忙的,还能不帮了?

乔雯雯咬着­唇­气鼓鼓的瞪着乔小妆,这小贱人怎么认识顾大少的?勾搭上顾少,花了不少心思吧。

乔雯雯心里就是不服,当年她妈抢了她爸,现在小贱人又抢该属于她的男人,还真是母女啊,抢男人都成了惯犯,这作风怎么配是乔家人。

“不说吃饭吗?”乔小妆笑笑,她也觉得顾恒这么做太亲密了,虽然在这里见到他她很高兴,可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距离还是保持着好点儿。

再说她带给他的伤害还不够吗?

“吃饭,吃饭,一会儿再聊。”老爷子是喜上眉梢,起身以礼相请。

顾家他当然知道,上个世纪顾家和庄家两家各撑起Z国一片天,到这世纪初两家才渐渐退出政界和军界。虽说两家当权人不在军政界了,可那根基在啊,影响在啊。想想装老爷子和顾老爷子有多少名生后辈在Z国政界、军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乔胜德心里有点激动,这真要是攀上顾家,那后辈子还愁个啥?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仅仅是想想而已,小辈的事儿还看他们自己,这要是自己给孩子施加压力了,顾家少爷能买账?

两家要挂上勾,还有什么比儿女婚事来得好?他就安心的坐着看,不要这事儿刚有点儿眉目就急,他得等,到机会时他再推一把,那这事儿就成了。

顾恒这一出现,乔小妆这个女儿在家里的地位噌噌的几下往上涨,以前马建纱对小妆的那些个不待见,乔胜德不见得就不知道,可现在乔胜德是叮嘱了,面上那话说得不明显,可往里头一想,就是那个意思了。

乔小妆现在是乔家的宝,拿她当上上客待也是应该的。这事儿马建纱面上是应着,可心里不痛快呀。你说她能对一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的女儿好嘛?抢别人男人的女人那不就是贱人嘛,贱人的女儿让她养,现在还待客似地照顾,她心里咽得下那口气嘛?

马建纱在女儿乔雯雯的房间生闷气,乔雯雯一口一个贱人,不要脸,她哥进来坐了会儿。

乔子越来早她们也就是这事儿的,乔小妆在家念书那会儿,母亲妹妹不待见他是看得清楚的,不过这事儿说来他也觉得是是乔小妆她妈不对在先,不是她妈,他能和母亲妹妹一直在外面没名没分的过那么多么年?

所以就算看见了什么他也不会说,就当没看见。这不怨他妈做得多过分,怪只怪乔小妆是温素的女儿。

乔子越现在觉得顾恒就是他公司的希望,现在那希望的苗头正火急火燎的燃烧着,他不能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

他现在看顾恒越看心里越肯定,顾恒对乔小妆是上心的,就晚上饭桌上那一会儿,一家人都愣了多少次。他就没见过男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还对一个女人照顾有加的,但凡男人都要面子,饭桌上那都是大男人形象。

可顾恒不,瞧那一顿饭,吃的就不是他,他那一心就扑乔小妆身上了。夹菜,添汤的没见少。

所以乔子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觉得这事儿准成。

乔子越觉得乔小妆在中间这作用大得很,他以后仰仗乔小妆的事儿多了去,不能在这刚起头的时候就让母亲和妹妹把事儿给搅黄了。

乔雯雯说人那张嘴就没挺过,就觉得乔小妆这眼下走运了,现在趾高气昂有她得意了。她就怎么也不明白,贱人的女儿还是贱人,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贱人?现在人怎么都怎么犯贱?

乔子越坐了会儿,实在受不了乔雯雯这德行,转向他妈说:“妈,你看你把雯雯教的?一个女孩子嘴怎么能这么毒?这以后要怎么嫁人?嫁谁家能受得了她这脾气?你看看小妆,那才像大门户的小姐,雯雯这样像什么?”

马建纱只觉得女儿这是站在她一边,说的都是为她解气的话,这怎么了?怎么就嘴毒了?

那都是事实,怎么嘴毒了?

“你妹妹­性­子直,不像某些个人嘴上不说,心里那花花肠子绕了几个山头都有的,你说那种好?”

乔雯雯赶紧站母亲身边,对她哥说:“哥,你这是帮谁呢?我怎么了我?我才是你亲妹妹,那小贱人她算什么呀?除了会勾搭男人外她还有本事嘛?”

乔子越就见不得女人之间的这些口舌,女人就是麻烦,一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挂心里几久还念念不忘,那心思都放那上面去了,怪不得这世界还得男人来撑。

看看,女人能做什么呀?

“乔雯雯,乔小妆再没本事,那顾家大少是她勾上的,你没勾上就是你没本事。乔小妆再没本事,大学是她自己考上的,家里没出一分力,你没本事现在还得要爸托人关系。就这两点,你和她就比不了,今儿我也不是给谁说话。妈就是把你给宠坏了,有些事儿得你自己看明白,不然你这以后活得都是扭曲的。”

乔子越站起来大声说,他就觉得这个妹妹思想已经不正常了。他们这种人家乔雯雯结婚那也是好家世的,可她这样的­性­格,在哪家待得了?

“子越,哪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你这么贬低你妹妹是看在那丫头现在飞上枝头了?不管你妈、不管你妹妹了?”马建纱脾气也上来了,她心里还堵着呢,儿子这一说都冲着她,这时候不站在自己这边,却帮外人说话,她这气是怎么也咽不顺。

乔子越看母亲火了他也不说了,母亲毕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没念过多少书,能指望她识大体嘛?

他往外走,回头看对她妈说:“妈,你就算是为了我,现在也对乔小妆好你儿子好,你后辈子才有靠,这你应该知道。”

马建纱指着门口说:“出去出去,我真是白养了你二十几年。”

乔子越恨了声,摔门就出去。他现在才觉得,他妈和小妆那妈真不能比。他还记得当年温素离开的时候没哭没闹,拉着乔小妆净身出户。他妈那会儿是兴奋了几天几夜,为这还摆了几桌酒,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入主乔家了。

晚饭后乔小妆陪着顾恒在外面散步,这当然是乔胜德建议的,说是建议,从他口里说出来那就是命令了,至少乔小妆接收到的讯息是这样的。

乔小妆带着顾恒往外面走,压马路当消食了。

两人走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句话,小妆觉得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原来你父亲是C市市长。”顾恒终于开口说话。

小妆愣了下,这和她有关系吗?

她抬眼看他,然后说:“对不起,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顾恒笑,然后说明白,政府官员嘛,他理解。

这一句后又没话了,小妆突然想起吃饭的时候,然后她对他说:“谢谢你,我知道你那么照顾我,是我在家里好过一点,谢谢,我领你的情。”

顾恒汀脚,然后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半天没说话。

小妆觉得有点儿难为情,收回目光看别处。

她现在能和顾恒平静的站一起,或许还是喜欢的,可跟那种感情有差了,她是欣赏顾恒这个人,别的真没意思了。

乔子寒今天是同学生日,所以这时候才回来,老远的就见着他姐跟一男人‘特’近的站一起,至少在他看来很近了。

顾恒看了小妆有多久,乔子寒就在树下看了他们多久。

乔子寒只觉得胸前都是火,熊熊燃烧的火。他姐那么好的女孩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跟男人在一起,他觉得他姐就是神女,应该高高在上的俯视众人,不应掺杂这是感情,不应该。

就算应该,也不应该是那个男人!

乔子寒一口气跑回家,进门就找他妈,他妈没在房间又去乔雯雯屋里才见到:“妈,你知道和小妆姐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乔雯雯刚因为大哥话心里很不痛快,这时候听乔子寒这么问,心里那火就出口了:“是谁?你就是那小贱人勾搭的男人嘛?你以为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本事?”

“乔雯雯你给我闭嘴!妈,那男人是谁你知道吗?”乔子寒眼都红了。

马建纱头都大了,儿子女儿一个不让她宽心。垮着脸没搭声,乔雯雯靠她妈身边说:“妈,你看看子寒,我是她亲姐,他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妈你也不管管?”

“好了你,少说两句,你大哥说的话你也记着。你大哥没说错,也就是现在了,忍几天就过去了。别让我听见‘小贱人’这几个字,那也是你姐。”马建纱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儿,她现在也就忍几天,要乔小妆真和顾大少爷成事儿了,以后老爷子退了,乔家少不得指望乔小妆的。

这忍了眼下,就是为以后留了条后路。

乔子寒站一边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甘心又问:“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姐的男朋友,你爸让好生着伺候,是个有身份的,你见着了打个招呼,嘴巴甜点,喊声‘姐夫’也成,你大哥还得仰仗办事。”马建纱说完先离开房间。

乔雯雯嘴里哼了声,“切!勾上男人了还不是贱人,她以为她多本事了?”

乔子寒回头一记狠眼瞪向乔雯雯,说:“乔雯雯,你要再敢这么说我姐,我跟你没完!”‘嘭’一声儿摔门出去。

乔雯雯今晚上委屈大了去了,这都什么呀,就因为姓顾的那个男人,所有人都转向那小贱人了,凭什么呀?她才是这家里唯一的女儿,她才是爸妈手里的掌上明珠,乔小妆凭什么呀?

顾恒把小妆送回家后离开了,他说明天再过来,小妆想说别过来了,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挥手跟顾恒道别,然后走进屋里。

乔子寒就在门口等她,看她进来那张脸就跟冰块一样。

“你男朋友?”

小妆愣了下,似乎发现乔子寒不对劲,笑了下,说:“不是。”换了鞋,进门,然后问他:“你今天怎么现在才回来,功课很忙?”

乔子寒没答话,自顾自的说:“可是他喜欢你。”

我用真心换你真情三

?? 小妆发愣,回头看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怎么突然纠结这问题了?很重要吗?

“你怎么了?”

乔子寒冷眼看着她,哼了声几个大步回房了,留乔小妆一人站那发愣。

嗨,这小子熟了就给她甩脸子了吧,什么意思啊?

乔小妆这回来是免不了被盘问的,这眼下刚进门,下人就来请了,老爷子在书房等呢。

不过乔小妆这回嘴倒是放紧了,什么都没说,庄千夜是提没提,和顾恒也只是朋友的朋友,见过一两回,所以认识。

乔胜德明显不信,可总不能逼着小妆说,见左右问不出个什么来,就让她回屋了。乔小妆刚出去,乔子越就敲门进去。

直接就问乔小妆和顾恒到底什么关系,老爷子脸­色­不好,对大儿子也不假以辞­色­,他在这个家身份还是最高的,左右都是被人推崇的,却在刚才拿女儿没辙,这多少让他感到挫败。

所以儿子一进来就问这事儿那是正好撞上枪口了,寒了脸说:“有关系?有什么关系?你那些心思要全放正事,至于现在去求人?”

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想他乔胜德一生辉煌,到头来后辈没一个有他的魄力!

看着大儿子就来气,指着门说:“出去!”

乔子越心里老大不乐意,可老爷子现在那气势想多待会儿那一准挨训的,灰溜溜的走了。

乔子越心想这事儿他自己就能搞定,何必要老爷子帮忙?看看乔小妆那房间的门,想去敲门,转了几圈都没敲。

他想他怎么也是乔家老大,这时候找她那企图不是很明显?让人觉得这么势利他脸上不是很没光?

乔子寒出来喝水,出门就看见他个在小妆那门外转悠,乔子寒莫名其妙的心里一急,大声喊:“大哥!”

乔子寒这一声儿挺大,上下楼都震了下,乔子越那个心脏给吓得‘噗咚噗咚’的跳,转眼看着弟弟,脸­色­很不好:“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个人!”

乔子寒一脸冰霜,就见不得他那样儿,两眼瞪着乔子越,乔子越给瞪得心里发虚,踌躇了几下,转身回自己房间了nAd1(

乔子寒看了眼小妆紧关的门,然后下楼取了两瓶矿泉水上楼,敲了敲小妆的门等着她开。

乔小妆里头是听见乔子寒那声的,在猫眼里也看了个大概,这时候乔子寒敲门,她顿了下才开的。

乔子寒递瓶水给她,然后冷着脸说:“给,晚上锁好门,防狼!”

说完就走了,很有脾气,很有个­性­。

乔子寒还在气顾恒那事儿呢,一直耿耿于怀。

乔小妆看着矿泉水发愣,想着处在青春期的孩子还真是沟通不了,那­性­子是越叛逆越个­性­吧?

这时候听乔子越那边开门的声音,乔小妆立马‘嘭’地声儿关了门,反锁了。锁了后又觉得这么做好像不大好。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不是顾恒出现,他们能正眼瞧她一眼嘛?

第二天小妆因为顾恒会再来,所以她准备去她妈那边。

她觉得既然说出分手了,那就不要在见面,她夹在他和庄千夜中间给他们制造的麻烦已经很多了,她不想那样的事再发生。

乔小妆走出门,顾恒就在外面等她nAd2(

他立在车旁,看着她说:“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她赶紧拒绝。

顾恒看着她没说话,乔小妆无奈,只能说:“那送我去城西吧。”

顾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让她上车,他说:“我要回京都,今天过来看看你就走。”

“哦!”小妆没有多大的反应,她也不能有多大的反应。

她不能这时候还给他一丝半点的希望,她是真的不想他和庄千夜之间再发生冲突。

顾恒把车停在路边,乔小妆下车他也跟着下车,乔小妆说:“你回去吧,我到了。”

“没事儿,我再陪你走一段。”顾恒无所谓的笑笑。

小妆心里那一刻很感动,顾恒和庄千夜比,他比庄千夜细心多了,庄千夜那人是怎么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小妆突然愣了下,她觉得无论做什么都能想到庄千夜,莫非她中那男人的毒了?

小妆不好拒绝,慢慢的走。这时候还挺早,她怕她妈出来买菜,要给遇上她会很为难。

可好巧不巧的是,就这时候温素提着菜从后边走过来,走跟前了才发现这女的是她闺女。

“小妆,你怎么过来了?”

“妈……”

乔小妆是真傻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恒直了眼看着乔小妆,她喊什么?这是她的亲生母亲?

“您好,伯母!”顾恒笑着打招呼,伸手过去要接过温素手里的菜和鱼,又说:“我帮你拿吧伯母nAd3(”

“不用不用……”温素连连拒绝,可年轻人太热情,也是诚心的,她没法儿只能递给顾恒。

温素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顾恒,越看越喜欢,又看着小妆,意思是人都来了还不给介绍的?

她就猜他女儿有男朋友了,果真是,而且这样儿的男人现在难找了。

“妈,这是顾恒。顾恒,我妈妈!”小妆脸上还多少是尴尬的,简单的介绍了下。

“伯母您好。”顾恒笑着又大了声招呼。

温素看着顾恒,心情都好了不少。这小伙儿好,长得好,­性­子也好,和她们家小妆那真是般配。

“好好好……走走,上楼去坐坐……”温素说着。

小妆有点为难,她没有想让顾恒去妈妈家里的意思,觉得这情况有点儿遭。带前男友回妈妈家,这成什么事儿啊?

她仰头看顾恒,意思是让顾恒赶紧走。

顾恒脸上还是笑,说:“没事儿,我送你们上楼。”

小妆无奈,因为母亲在门口喊。

他们上楼后,顾恒把东西给小妆,然后再跟温素道别:“伯母,我还有事儿,下次再来看您。”

温素刚进屋,这一听说人都进来就要走,赶紧走出去,说:“这就要走了?什么事儿坐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进来坐坐吧,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再走。”

顾恒看了小妆一眼,她脸­色­不好,顾恒苦笑了下,然后对温素说:“伯母,我今天真有急事,下次小妆回来看您,我再来,一定来。”

温素素来也不是勉强人的人,看人家那样子好像是真有事儿,惋惜的说,“那好,你先忙,有空了就和小妆过来坐坐,只要你不嫌弃,伯母这儿随时都欢迎你的。”

“好,谢谢伯母。”顾恒跟温素道了别,然后看小妆,她也抬眼看他,她眼里有不忍,她也不想吧。顾恒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然后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嗯?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嗯。”小妆应了声,然后看着他离开,这才关门。

这个周末乔子寒硬要拉她姐一起出去玩,说是同学给了两张游乐场的票,不用也浪费了。

乔小妆就是犯懒骨头了,真不想动。

现在才发现在乔子寒这小子真是有能耐让她不得不听他的指示,她一不愿意,他给甩脸子,完全没拿你当姐看。

乔小妆觉得现在他是脾气渐长,要相处久了指不定这小子那脾气变成什么样子。

小妆想着乔子寒的脾气,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庄千夜了,她想子寒这­性­子找么发展下去,成为第二庄千夜很有可能。想着庄千夜这名字,那些事儿就一股脑儿往记忆里涌。

小妆敲敲脑袋,真是要疯了,好不容易摆脱他,怎么又天天想着他?难道被他压制久了她就有被虐倾向了?

乔小妆和乔子寒玩到下午天­色­开始暗的时候才回去,小妆动了一天本来就累得慌,乔子寒回去的时候还死不愿意坐车,说走路好,走路锻炼身体。

乔小妆瞪着乔子寒,眼里那个恨啊,她是怎么鬼使神差答应陪他出来玩的?真是天杀的折磨人!

到后来乔小妆是真的走不动了,乔子寒身躯一蹲,说:“上来,我背你!”

小妆不上去那就是‘二’,立马趴他背上去。上了他的背然后说:“我这么重,会不会把你压矮了啊?到时候不长了你可别赖我。”

乔子寒觉得小妆这话说得可爱,他这么大个人,她那么点儿小个子能压得矮他嘛?再说,被压压,就不会长了?

快到她家的时候,乔小妆怎么都要下来,乔子寒有点儿火,让她别动,乔小妆不依,说什么都要马上下来。

乔子寒放下她,冷眼看着她,这算什么?

乔小妆一张脸都红了,不过她这时候没心思去管乔子寒。

她那颗心跳得厉害,脸儿也红红的,还有点儿难为情,咬着­唇­,睫毛颤颤发抖。

她很不明白,就顾恒她还是喜欢的,她也知道,可对庄千夜,那算是什么?

这一次见着顾恒,她高兴,可也就仅仅是高兴而已。可眼下见着那男人,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心律被跳得乱七八糟的,还莫名其妙的紧张。

疯了,疯了,真是要疯了!

知道嘛,就在他们不远处,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吧,那辆拉风的迈巴赫旁边立着的高大男人,就看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想也不用想是谁。

男人一身暗­色­西装,眼神凌厉得像刀子,乔小妆或许是跟他有一段时间了,那敏感度是被他训练出来的,所以老远那心就开始不安。

那边男人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小妆顿了下,这才抬眼看乔子寒,乔子寒这时候那脸冷得就跟冰块儿似的,死死的盯着她。

小妆张张想说点儿什么,可那边男人还等着,她清楚的知道怎么也不能让那人等的,所以她只能推推乔子寒,说:“子寒,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乔子寒站着不动,还是那么冷的眼神盯着她,乔小妆很无奈,摆脱两边不要这么僵持行吗?不要让她难做啊祖宗!

小妆只能再推乔子寒,这次用了点力,乔子寒被她推得移开了一步,回头狠狠瞪着她,说:“为了那人你不要我了?”

小妆­干­笑着收手,真是很抱歉啊,她这力道没把持住,一不小心就给全放出来了。她说:“我没不要你,这样,改天我还陪你去玩,好啦好啦你回家啦,我马上就回去,那是我一朋友,我就跟他说几句话。”

“乔小妆!”

那边男人等得不耐烦,出声喊了。声音冷得让人发抖,明显大爷不高兴了。

乔小妆知道这下不妙了,安慰乔子寒几句也不管他了,转身朝庄千夜跑去。

庄千夜看她朝他跑过来,Сhā兜里的手抽出来,张开怀接住她。

她一落进他怀里他就给紧紧的抱着,很用力,上下其手全身都给他的手有意无意走了一边。

给这男人抱着,不上手那是不可能的’千夜就不是老实的主,只要他一近身,那全身上下一准儿给他摸个遍揉个过瘾。

要是别的时候乔小妆知道他的­性­子也就算了由着他胡来,可今天不成啊,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她弟弟在那边盯着呢,他能不能别这样。

“庄千夜,庄千夜……”乔小妆扭动的着身体,不让他在她身上这么放肆。

可庄千夜哪肯啊,别人要看那就看呗,反正他就是想抱抱她,这多长时间没见她了啊?就是想她,就是想。

“别,别这样庄千夜,你还让不让我活啊,庄千夜别这样……”

庄千夜直接抱着乔小妆钻进了车里,‘嘭’地一声关车门,也隔绝了外界。

乔子寒那边看着,眼睛血丝都涌出来了,大吸着气转身往家里跑。那一幕,他宁愿没看到。

进了小小的空间庄千夜那可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嘴­唇­立马凑过去在她脸上小嘴上一处不落下。

“宝贝儿,想我没?我想你,往死里想那种,你呢?”他在问她,可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重重印上她的­唇­。

一碰上她的身子他就兴奋。他压着她,手开始不老实了。

小妆吓着了,连连推,反抗得更厉害了。

“庄千夜,你别这样,别呀……”乔小妆火了,张口直接咬上他下嘴­唇­,一用力,见红了。

庄千夜眸­色­瞬间暗了,好啊,来狠的是吧!

男人腰间皮带一松,狠­色­就出现了。乔小妆那小脸顿时给吓得惨白惨白的,声音都发抖了。

“庄千夜,千夜,我,不是……对不起,我错了还不成吗?千夜……”乔小妆抱着他的腰说着好话,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是养耳。

庄千夜垂眼看着她,脸上­阴­沉沉的,足以说明他这时候心情有多遭。

“别这样,对不起……没想故意咬你的……”她低眉顺眼的说,抱着他的腰小脸贴他胸膛。

庄千夜顺势压上她,脸­色­还是跟锅碳一样黑得难看。

乔小妆为了自保只能顺着他,双手移上他的脖子,然后凑上嘴,一点一点的吻他。

她看着那伤,那血也没出多少嘛,跟要了他命一样,大男人还在乎这个?就她弟子寒都比他强。

“不乐意是吧?”庄千夜冷哼,她心里那些小道道还能逃得过他?

“没,没,哪儿能啊?”

她小声说,抱着他的脖子仔仔细细把他的­唇­给吻了个遍,这些都是庄千夜手把手教的,他喜欢她吻他哪里,碰他哪里,他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要不给好好记着,那苦果子可就有的她吃了。

“宝贝儿,我很想你。”

小妆翻着白眼儿,男人这时候说的话能信那‘薄情’这个词儿就不会诞生。

“不,不要,我不喜欢。”她瞪大着眼看他,那事儿给心里­阴­影深得很,再来庄千夜本就是好生猛的主,哪次不是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那头一次印象不好,这后来几次她印象也不美丽,那人就顾着自己快活了,哪管她的死活啊?

这事儿只要他一开口,她回他的准是不肯。

不过她也知道,他要是真想,她就是千个万个不肯,不愿意,那到最后了还得乖乖从了。

庄千夜今天倒是没再强她,他今天挺累的,才从外头风尘仆仆回国,马不停蹄的就往她这儿来,他这会儿就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其实庄千夜并不是逞­肉­欲的人,以前没她的时候三月半年也那么过来了,可现在吧,有了她那感觉很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是着她什么魔了,把她仔仔细细剖白了吧,毛病一大堆,好的没几样儿,可他就是喜欢。

庄千夜还是压着她,过了会儿估计是平静了,然后捧着她的脸,脸对脸的说:“你可真是把我给磨疯了,我出去走哪儿都想着你,想那事儿想得紧了也没抱别的女人。乔小妆,你认真说说,你过我没有?”

小妆抿着嘴,不说话。

庄千夜泄气,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怨着他,那恨还记着,他难得出去了她怎么会想他?

庄千夜想着又发笑,这就是乔小妆看不懂他的地方,这时候吧,她觉得正常人应该生气才对,可庄千夜偏不,他笑。

他问:“一天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小妆还不说话。

庄千夜是彻底死心了,得,当他没问。

“小没良心的东西!”他咬了下她的鼻子说。

乔小妆皱眉,和不乐意他这么评价她。

她哪有没良心了?她知道她算不得有多好,可她认为她的心并不坏啊,至少她的心还是热的。再说了,她也不想当好人,她有几个本事去管别人啊?自己过好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不就好了嘛?

庄千夜拉她坐起来,然后抱身上。问她这假期是去X市还是留在C市,小妆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么,她人都在C市了,又折回去?

“那成吧,过来跟我住。我那边一个人住,人气都点儿,你住进来给我添点儿人气。”

小妆哼了声,说:“人气儿这东西是个人都能做到,你可以请打扫房间的阿姨,也可以让你的兄弟进去住,我不是唯一选择。”

“我就要你。”他咬她耳朵,她吃痛,推他,然后说:“我住家里,你认为我爸爸会同意我搬出去跟一个男人同住吗?”

庄千夜笑,显得很高兴,他说:“傻妞儿,你是我见过最笨的生物了。”

乔小妆对这话非常的不满,什么叫‘最笨的生物’?

“你说清楚!”她瞪着他。

庄千夜眉头一挑,说,“得了,玩笑话还当真。”

两人在车里磨蹭好一阵子最后商议的结果,无疑是她妥协,提着行李搬去跟他住。

其实庄千夜除了某些个时候会变成兽外,大多时候这男人是正常的,她也很放心。乔家和庄千夜比,她还是首选庄千夜了。

乔小妆回家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吃饭了,她默默的坐上她的位置,捧着碗吃饭。乔子寒埋着头吃饭,当没看到她一样。

饭后乔小妆跟乔胜德说了要马上回学校的事儿,毕业的事儿有资料必须处理。当年乔胜德在乔小妆念大学的事情上没用一分心,现在他也没有权利过问她学习上的事,只叮嘱了几句就让她下去。

乔小妆坐床上无聊的看书,敲门声响起,她放下书,看了眼外面是乔子寒才开门。她等的就是他,知道他有话不问清楚他那­性­子指不定会闷出病来。

“那男人是谁?”乔子寒进门就问,火气很足。

“我、男朋友。”她老实回答。

乔子寒瞪着她,这话他真不想从她口里说出来。

“那天那个呢?”乔子寒有点崩溃,他不想把他姐往那方面,真的不想。

“那只是朋友!”她强调,是的,现在看来,和顾恒真的平淡得只剩朋友了。

“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他也喜欢你?”乔子寒有点接受不了,确切的说他不知道他是接受不了他姐这么受欢迎还是接受不了她招惹了那么男人。

乔小妆现在觉得乔子寒有点不可理喻,她看着他反问,“难得每个暗恋你的女孩子你都会做出回应?那你这跟滥情有什么分别?”

“我没有滥情,我没有!”乔子寒情绪有点激动。

乔小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怕他出手。

乔子寒见她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愣了下,然后垂下头,说:“对不起!”

然后转身走了。

乔小妆有点糊涂,这人……

坐床上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一件事儿,就是这年头的小孩不能惯着,就庄千夜那样儿的,估计也是他小时候家里人给惯的。

乔小妆第二天把东西搬走了,进了庄千夜屋子。

她在进屋的那刹那突然感觉,她怎么像是送羊入虎口啊?

回头瞪大眼睛望着庄千夜,给庄千夜瞪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手一伸,敲了下她额头,说:“想什么呢傻妞儿!”

乔小妆捂着额头横了他一眼,然后把行李箱横在门口,人也站那儿,不准备进去。

她说:“庄千夜,我怎么感觉我被你诱拐了?”

想想啊,她搬来和他住,她还有好日子过嘛?指不定还不如乔家呢。

庄千夜心里很受伤,被她用刀划得血淋淋的。

他说,“乔小妆你想好咯,你在那地儿呆着,个把个月后你进的就不是学校,是疯人院。”

乔小妆嘴角抽抽,就没见过嘴这么毒的人,他死后下地狱准是那给割舌头的那一拔儿。

不过事后一想,倒也是,她在乔家,那是­精­神上受折磨,在这儿,得,暂时身体受点儿折磨吧。至少身体上的还能愈合,­精­神上那可就说不准了,真要在乔家住下去没准儿还真给庄千夜说准了,最后落得个进疯人院。

“住还不住?”庄千夜挑眉问,一脸的不耐烦。

“住住住……”乔小妆看他那样儿就讨厌,搬着箱子往里进。

啧啧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他也不怕闹鬼的。

“我住哪间?”乔小妆在客厅站着问他。

庄千夜坐进沙发,长腿潇洒的交叠,抬眼用手指了方向说:“最里间。”

“哦!”

乔小妆拉着箱子走两步,回头看他,这男人怎么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都不舍得搭吧一下的嘛?

庄千夜挑眉和她对看,乔小妆哼了声气鼓鼓的走进去。

这观念在庄千夜确实还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别人不说就拿顾恒说事儿吧。要这时候男人换成顾恒,坐沙发上休息的人就该是小妆了。

可庄千夜不,他觉得女人宠是该宠,可过度了那就坏了。能做的为什么还要搭吧一手?这毛病要给她养成了,以后过日子的时候男人就知道痛苦了。还不由得她呼来换去的?

他一大男人丢得起那个脸嘛?

乔小妆把箱子拖进屋里,顺便四下看了看,挺好,挺大的,然后拿衣服出来挂橱子里。她衣服其实不多,就三四件,可冬天衣服后,塞两件儿外套箱子就给挤满了。别看她那箱子大,其实里边就三件衣服,一条仔裤,袜子、内里什么的。

她把衣服铺床上,开橱子拿衣架,这才发现橱子里一半空间都被占用了,她就剩一小半。

小妆火大,看着这橱子,这么大的橱子就给她剩这点儿空间,什么意思嘛他?虽说她的衣服挂那地儿紧够了,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凭什么这橱子要放他的衣服啊?那他岂不是有足够的理由进出她的房间?

“庄千夜!”乔小妆大声喊。

庄千夜没多久出现在她面前,皱眉问:“有事儿?”

乔小妆指着橱子,说:“你的衣服,全部拿出去,不准放这里!”

庄千夜仿佛听了什么奇闻一般,怪异的扫了她一眼,说:“乔小妆,你想‘鸠占鹊巢’?”

“你让我搬进来的!”她反驳,事实却是如此。

“可这也是我的房间,你说说放我的衣服怎么不应该了?”庄千夜双手抱胸,看着她说。

“你的,房间?那我的呢?”她一时没明白,发愣的问。

“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

庄千夜欺近她,双手搭她双肩,加了力压着她,然后说:“你是我的人,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分房睡?”

乔小妆那脑子很不争气,窜出来的尽是一些不大如流的画面,都是和他在床上翻滚云云,她的脸‘噌’地下红透了,她推开他,说:“谁是你的人了,不准胡说。”她坐床上,表情很别扭。

“这话你自个儿说着都没底气吧。”庄千夜坐她身边,一手半抱着她,过了一会儿整个儿抱着她。

“跟我就这么不好?你真这么不乐意?”他问她。

小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没答话。不乐意是真的,要乐意那才稀奇了。

乔小妆再三警告他,不准再碰她,他要再跟她做那事儿她铁定翻脸。

可她这话说了就当没说,当天晚上她就被他给吃­干­抹净了,他还是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先前的保证就跟哈了口气儿一样,啥都不剩。

乔小妆带庄千夜去了温素那边。

这是乔小妆第一次正式带男生回家给妈妈看,顾恒那次是意外,她都没想过会遇到妈妈的。

庄千夜说要买点东西去,乔小妆嫌麻烦说不要了’千夜拿眼神儿剜她,她这人有时候就是缺心眼儿,这么正式的见家长能不带东西嘛?庄千夜觉得别的不说,两手提满东西这是基本的礼貌吧。

庄千夜倒不紧张,主要是乔小妆母亲他认识很多年了,知道她母亲的为人,他知道她母亲是位开明的母亲,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见面的事儿。

倒是把小妆给急得,绝对带他见妈妈,他爽快的答应后她就开始患得患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怕妈妈不喜欢他,怕妈妈不满意。可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也没琢磨出来,她并没有和他长久走下去的打算,却担心妈妈对他的看法。

温素对小妆带朋友突然来有些诧异,看清了来人更诧异,都没顾得礼貌让客人把东西放下先做,就拉着女儿一边儿问话:“小妆啊,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来一个,那天那个呢?”

脚踩两只船她可不允许,这三心二意的那就叫滥情,她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她知道女儿生得美,可因为这个就能胡来?

女孩儿家不学好,要学了这些不入流的德行她今天就不认这个女儿!

小妆压低了声音说:“妈妈,你别误会,那天的只是朋友,他才是我的现在的男朋友,是真的,我向您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素还是迟疑,那天那个顾恒她就一眼就看出了对女儿有意思,女儿能不知道嘛?

“既然你有对象了以后就和那人少来往,别给人说闲话,啊?”温素最怕女儿在外面没人教,会学坏,日日夜夜都惊醒着这一

“我知道,妈。”小妆再三保证温素才宽了心。

这才开始相互认识,庄千夜这人除了乔小妆对谁都是冷冷的,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给温素问好,脸上也没丝笑容。

温素让孩子先看会儿电视,她进厨房做饭。

“你母亲还是那么美。”庄千夜由衷的说了句,除了眼角的几道时间印痕,她的气韵跟神态还在。

可这话在乔小妆听来很不行,她说:“大少爷,拜托你要说好话的时候最好当着对方面说,你当着人的面一张僵尸脸,背后又说人的好,你这样何必嘛?”

乔小妆对庄千夜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们今天来拜访的是她的母亲,按年纪算也是他的长辈吧,他是还当他是大爷吧,他笑笑能死嘛?

就小妆想的,温素不大满意庄千夜。

以前吧她是觉得只要女儿喜欢,什么出身她都不会介意,可现在吧,有了对比,她觉得女儿不选那天来的那个顾恒就是大损失。

你看那庄千夜那端的那个样儿啊,她欠他的啊?­性­子也不好,和顾恒没的比。温素是真想劝劝小妆,选男人不能只看长相,­性­子很重要。

“菜式简单,你尝尝合不合口儿,不合口儿我去给你下碗面。”温素说得很客气。

小妆听了皱眉,妈妈这么客气,明显就是不看好他,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不过这也再次验证一点,庄千夜这人真不讨人喜欢。

“李叔呢?”小妆问。

小天上幼儿园,李小珍中午在学校吃,而李平现在找的那工作是帮工地上抗钢筋的,一根钢筋十到十五公斤,按重量算,抗一根十到十五块钱,中午都是温素做好饭给李平送过去,所以就温素一人在家。

“在工地上呢,他做这个起早贪黑的也没个空儿,一会儿还得我送饭过去。”温素温和的说。

“哦……”小妆心里酸酸的,觉得她妈妈过得太辛苦了。

饭后是小妆抢着洗碗的,温素和庄千夜在客厅。乔小妆那意思是让庄千夜看好机会好好表现,可大爷始终是大爷,做什么都是那么生硬。

最后庄千夜­干­脆套近乎,他说:“素姨,您还记得庄老太吗?”

温素哪里会忘记这位老人家?一心把恩人一样记在心里。

那时候带着小妆过生活的时候,就是住在庄老太的地下层,那时候没少得老太太的好处。

现在想起,那是个好人啊。

温素回忆了很多那时候的事儿,后来很抱歉的笑笑:“让你见笑了,庄老太对我和小妆有恩,这事儿能说的太多了,你一定不爱听吧。”

庄千夜愣了下,他说:“不会,我就是哪位太太的孙子,老太太现在也常念叨着你们。”

难得庄千夜说了这么句客套话出来,不过这话让温素吃惊不小。她一再的端详庄千夜的样貌,是了,越看越像,还真是小孙少爷。

温瑟那心当下有些稍稍改观了,因为庄老太,她对庄家孙少爷自然也是感恩的。

她说:“真想不到啊,这真是缘分啊!孙少爷,我们小妆让你劳心了,小妆脾气急,当­性­子是好的,她年纪还小,素姨请你多担待她点儿。不管你们成不成,素姨都感谢你的。”

庄千夜这时候浅浅的笑着,他说:“素姨,我对小妆是认真的,我不是会把这些话挂嘴上的人,但我知道我不给你个保证,你不放心,所以我现在给你保证,我用真心对她,照顾她,让她快乐,请你放心。”

小妆出来就听见庄千夜后面的话,她皱着眉听了,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可是她也知道那种复杂的感觉里有一种是喜悦。

幸福来敲门一

?? 和庄千夜从母亲家出来小妆就闷着头不说话,庄千夜车开到车库里,然后抱着她上楼,把她放床上,说:“听见我说的话了?”

“嗯。”她应着。

“有什么想法?”庄千夜噙着笑,问她。

小妆缓下睫毛,想了会儿说:“庄千夜,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我很谢谢你在我妈妈面前这么说。你也别担心,我带你去见我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妈妈知道我过得很好。”

庄千夜看着她,噙着那丝笑变了调。他看着她,很久不说一句话。

小妆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这真是她的想法,她也没指望庄千夜对她就是什么爱呀什么的,那恨不切实际。她觉得庄千夜对她妈妈说那些要是他真心的,那就活见了鬼了。

这男人心都没有,你指望他说爱?

庄千夜坐床边,两手撑在腿上,头低垂着,良久,他背对着她,问:“我对你还不够是不是?”

小妆也坐起来,看着他的背,莫名的感觉,“很够,非常够。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不喜欢缠着你不放的女人,所以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让走的话说出口,我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绝不给你留半点麻烦。”

庄千夜腾地站起身,挺拔的身躯转身立在她面前,凌戾的鹰眼剜着她,盯了他半天然后大笑,他说:“很好啊,乔小妆,知进退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既然这么着那就等着我说让你走的那天。你也放一百个心,只要我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走得­干­脆些,爷绝不是那种放着大片森林不要回头啃你这颗草。所以你跟我的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一点,没准儿爷过几天那新鲜劲儿就过了,你呢,也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要去找哪个男人,爷都不管,紧着你高兴怎么来都成。”

庄千夜心里隐隐作痛,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他是那种玩女人的男人?他对她只是她说的玩玩而已?她是不是瞎眼了,没心了,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一点也感觉不到的?

庄千夜这辈子算是遇上对手了,他昨天还挺得意的,她说要去见她的母亲,他当时就想,这女人算是上道了,他以为他那日子熬出头了nAd1(

他那边儿还乐不可支呢,她这就给他一铁棍子打下来,这时候告诉他,他那想那一切都是白搭,伺他玩呢。

成啊,她不屑跟他是吧,很好,他就不信他庄千夜活着一辈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

跟他玩儿是吧,成,他奉陪!

小妆之前那话吧,是她心里想的,她以为的就该是那样,可那话说出来她的心就隐隐的难受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挺难受。

她其实也不想说那话,庄千夜跟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眼里的真诚她看得很清楚,就因为很清楚,所以才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庄千夜把她从顾恒身边抢过来,出于什么目的或许都有可能,可跟爱情,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沾边儿。

所以吧,那时候她的心乱了,她承认自己挺迟钝,看不懂这里边的道道儿,庄千夜这人太深沉,他那人就坐你跟前你也没办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说就这么一大爷,他说那话再认真,心再真诚,那只能当成玩笑来看。

就他那样的人,可能嘛?

不!

所以她才说那些话,她心知肚明的话她说出来心里在难受,可难受着那也是她思前想后的话。

就该是那样的。

可这时候庄千夜这么说了,那就证实她说的,她想的nAd2(

原本难受的心,现在就跟赌了块石头一个样儿,连吐出的气儿都不通了,又痛又难受。

她抬眼望着他无情冰冷的眼,眼圈有点泛红。

小妆就恨自己这点,她这点跟秦婧是没法儿比,秦婧再苦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会流泪。她不争气,心思一不对,那眼圈儿立马红的。

忍不住,眼泪一会儿就得滚出来。

她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很没用,话是她先说的,可这会儿又这样,会让他以为她图他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不图他的。

“那这样最好了。”小妆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拉过被子,身子背对他说:“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天知道那话她说出口用了多大的力气。

庄千夜脸都狰狞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够狠!”

庄千夜转身出门了,他开车走了,也没跟她说一声,离开京里去京都了。京里和京都隔了四五百公里,得有半天的车程。

乔小妆听见关门的声音,她的心就跟那门一样被关了起来。

她到底再别扭什么?

她在想,如果她服软,是不是现在就是好另一番情景?

可是,他都走了,他走了就没机会了。

小妆下床,鞋都没穿,在窗前看下面,这是二十六楼,看下面那就是一个点儿。

因为心里想着,在意着,所以看下面就算是一个点儿,她也好像看到他的车开走了nAd3(

她那心就跟被手紧紧握住一般,疼得厉害。

她看着那个小点儿融入城市的车流中,以致再也找不到,她那眼睛就模糊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眼前被泪蒙住,一片模糊了还死死盯着下面。

其实她住进来挺开心的,她也知道他心里也是欢喜的,可这才两天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她那样说,他就不能安慰她,就算是哄她骗她也行,非得把话挑明了说吗?他是不是很怕她以后耐着他不走?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小妆晚上什么也没吃,一直蜷缩着身子窝被子里,屋里没开空调,她没找着遥控。她蜷缩成一堆儿在被子里,那被子在没有暖温下显得很薄,她冻得上下牙齿都在抖。

好冷,心更冷。

没有他,心都是冷的。

庄千夜去京都一是当时真的气大了,恼羞成怒了,再是他家老太太七十大寿,他是回去贺寿的。

庄千夜对所有家人那感情都没有老太太来得深,他小时候就是他­奶­带大的。

那时候他的母亲季银秀和父亲整天闹离婚,两人没一天过安稳过。老太爷心疼孙子,出面强行带走了孙子给老太太带。

庄千夜那时候年纪不大,他以为他父母离婚是订砧板上的事儿了,可到后来都没离,庄千夜都长成个半小伙儿才回家和父母住。

所以庄千夜跟父母的感情没有跟他­奶­的感情深,那也是情理中。

庄千夜其实真是个怪人,庄家家族大,旁支也远,一大家子人中没一个他能对盘的,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的就只有现在的老太太。就是老太爷那也说不上三句,庄父那就更不成了,简直是冰火相对。

庄千夜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到京都,老太太不住别墅,住的是区外的疗养院。当然那家疗养院目前是庄千夜手头的产物,老太太住那边他很放心,反而他觉得他­奶­要住家里头,他才担心。

老太太和老太爷也不在同一地儿住,老太爷戎马一生离不开军区,他现在住的是军区机政处,用老太爷的话说,住在有军人气息的地儿,他才能感觉还活着。

庄千夜进去的时候,庄老太竟然还没睡,这倒是不奇怪,老人家睡眠少,晚点儿睡也正常,可不正常的就是陪老太聊天的人。

知道那人谁吗?

就是季银秀夫人,前段时间出现在X市的季银秀夫人,庄千夜的母亲。

庄千夜看着坐床边的人,本来不好的脸­色­那一刻更不好了,大步进去,出口就说:“我说了,没大事儿不要过来打扰老人家休息。”

“千夜,这是你妈说话的态度?”季夫人心里不好过,儿子是自己生的,却不和自己亲,看看别家,哪家不是母慈子孝的?

庄千夜挑着眼看他妈,身长玉立那词儿是该那么形容他的,他说:“夫人您话说完了就走吧,我­奶­得休息了。”

庄千夜这人说话那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的,他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他那样的脾气就算你是生他的娘,那也不给留半分情面的。

季夫人白着一张脸出去了,那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说到底儿子这样还是有她的错,当年若不是跟丈夫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不把儿子送走,现在儿子也不会这么不待见她。

儿子这么对自己,当娘的能不心痛嘛?

庄老太当年就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可那时候的婚姻都是老爷子一句话说了算的,她说什么都白搭。

“她怎么说也你妈,没养你生你也有情分在。”老太太握着孙子的手慈爱的说。

老太太在季夫人在的时候几度表示要乏了要休息,可季夫人不走,还在说,非得老太太答应不可。

庄千夜笑,拍着­奶­­奶­的手,不答反问:“她来­干­什么?”

老太太看他一眼,说:“还不是你的婚事,不是这事儿她哪里记得我这个婆婆?”

这倒是事实,季夫人丈夫绑不住,现在想通了,那心就一心扑儿子身上,只要有关庄千夜的,她就上心。季夫人从过门那天起,就跟婆婆不对盘。

季夫人是高官出身,名门之后,庄家那时候是跺跺脚就能全Z国都要震三震的。可婆婆是百姓出身,季夫人心高,容不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婆婆,就她来看,夫家、娘家中,就她婆婆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看都不对。

庄千夜愣了下,婚事?

“说什么了?”

老太太哼了声儿,说:“你妈还能说什么?她当然要我劝你早点和安家那个怪里怪气的洋小姐把事儿办了呗,呫!只要我还没进土,就不同意安家那女儿进门!”

老太太说到这儿有点上火,她是本本分分的Z国人,见不得崇洋媚外的行头,安家那大女儿,她前几年见过一次,得,别提了,一提她就来火。那种洋里洋气的女人给她当孙媳­妇­?

白送她都嫌!

这世上找得出几个能和她孙子比的?她孙子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人,那种洋妞儿,配她孙子?

老太太是在心里头唾了三口,想都别想!

庄千夜脸上笑意深了,­奶­­奶­这么说安蒂有点过了,安蒂十岁就被送去英国了,有点儿国外的习气这恨正常,可被­奶­­奶­这么说,呵,得,他不说话,不惹老太太生气。

他说:“­奶­,孙子我给你找个本土的,低眉顺眼儿的,水灵灵的孙媳­妇­怎么样?”

他­奶­直接拍他,说,“那就该那样!别的也不配进我庄家!”

庄千夜好笑,老太太那话儿出口了那双­精­明的眼睛就盯上他的脸,说:“死小子,处对象了不跟­奶­­奶­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那笑就停在嘴角边,才想起走的时候和小妆闹了不愉快。到这边来,还没跟她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毕竟是男人,那些事儿他也介意,不过现在想想觉得过了就过了,气也就是当时。

就那时候的气氛,他看见她那张不肯服软的嘴,想抽她的心都有。服句软是会死嘛?那丫头就是­性­子太犟了点,以为自己坚持的那点儿德行有多大的好似的。

真好嘛?屁都不如,她那­性­子出社会有她苦受的。

不过现在想想,他当时也是一时没忍住,心里边疼得死去活来的出口那话就变了,他心里真没那么想。他心里想的就是,他就是要留她一辈子,打根锁链子锁着她绑他身上,绑上一生一世,她就是不乐意也不成。

可那出口的话就那么变调了,他也没法子,主要是给她气的。看他在她面前多低声下气,他不信她就没看到。

她也不见得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想的,她就是只乌龟是不愿意承认。

这话要现在来说他就要顺着她那小脾气给她好生着来,这样他俩也不会闹僵。

瞧吧,一个没忍住,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这多少的时间了,还真是忙,眼下得空我就过来跟­奶­你报告了。”庄千夜说。

老太太哪能真怪了庄千夜,摸着孙子的手说:“那姑娘人怎么样,看着机灵不?”

老太太觉得好姑娘不仅要人美,得­性­子好,还得聪明,至少脑子不能生笨了。

“她吧,”庄千夜找词儿形容乔小妆:“­性­子犟得很,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心情不爽了也不搭理人,还小气,钻钱眼子里那种。”

老太太一听,这样的?那哪儿成啊!

那脸一皱,赶紧说:“不成不成,这样的我不要,­性­子不好……”

“­性­子是不大好,但是人很真,让人挺舒服的女孩儿。”庄千夜立马解释。

老太太瞅他一眼又说:“还不成,女人就该温顺的,对你大呼小叫的那事你老子­干­的事儿,媳­妇­儿不成。”

“她也有温顺的时候,主要吧对我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她那人认死理,就是认准一事儿非得跟我闹个结果,其实挺有原则的一人。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比没脑子的好,没脑子的­奶­您不也不同意嘛?我觉得她这样儿的就挺不错。”

老太太那眼一瞪,还不同意,说:“进我庄家的女孩子可以不讲出身,但那­性­子不能小气,爱钱更不成,爱钱那秉­性­就没了,这样儿的我不要。”

“小气,小气那是跟我逗趣儿,要我吧我还就喜欢她跟我使使小­性­儿。女人不能一事无成,也不能­精­明能­干­过头,就她这样儿的我觉得整好。至于爱钱,她现在还是学生,对钱看得是要重些。再说了,她那钱一分一分都是她课余时间兼职赚的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奶­,您看现在女孩子还有她这样儿的嘛?”

庄千夜心里还是不大乐意他­奶­­奶­这么说乔小妆的,乔小妆是不好,可再不好都是他大费周章抢来的,再不好都是他自己的。

不好怎么了?不好也是他的,他就喜欢,怎么着?

老太太嘴上是一个劲儿的在挑,可心里早就如明镜了。孙子这么急着帮那姑娘说话,有多向着就有多在乎。她看着啊,这姑娘进庄家进定了。

孙子选的人老太太压根儿就没质疑过,她谁信不过,还信不过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

“唉,得了得了,我知道我这一把年纪了管你也管不住,你要看着真喜欢啊,就趁我老婆子还在赶紧娶回来,生个大胖小子给我抱。”

庄千夜那心里头还犯急呢,他在乎的家人就­奶­一个,可瞧他刚才那嘴,似乎那事儿给弄砸了。

现在才知道他那嘴有多令人讨厌,也怪不得小妆恨他了。

心里懊悔着呢,眼下又听着老太太说这话,了了,­奶­是在试探他。

他笑,难得的带了丝窘迫,说:“­奶­,这事儿还不成……”

老太太不乐意了,咋不成了?孙子是她带大的,婚事她说了算。拍着庄千夜的手说:“别担心,这事儿我给你做主,就你爷爷出面我也给你扛下来。”

庄千夜顿了顿说:“­奶­,这我没觉的是问题,问题是这眼下我们还闹着呢。”

老太太一听,不对了,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言语不搭,我就走了。”庄千夜这说的是实话。

老太太一听,脸­色­忒不好,当下手一拧往庄千夜手背上拧去。

别看老太太年岁大了,手劲儿可还在呢’千夜都吃痛,很不解的看着­奶­。

他­奶­说:“你欺负人家姑娘了?两人处一块儿还能不拌嘴的?你是不是想人家姑娘事事都依顺着你你才满意?你这走了就是来这了吧,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撇家里你良心安啦你?”

“­奶­,她也有错,她那­性­子就得改改,不然以后准吃亏!”庄千夜不懂了,他­奶­啥时候不是向着他的?就是他错再大的时候那也是向着她的。这人还没见着,­奶­那心就向着那丫头了。

“人家再错人家是姑娘家,你个大男人就得让着!”

“成,成,成,我明白了­奶­,回头我就把这事儿了了,你放心。”庄千夜不得不妥协。

“哪天带来我瞧瞧,那面相我还能看几分,要生个旺夫相就好了。”老太太说着。

庄千夜有点无语,旺夫相?这年头还有这一说?

这事儿要给那丫头知道,又得闹。

“什么时候走?”老太太沉着脸问。

“过几天吧,你寿辰过了再走。”

“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扔那地儿能成?”老­奶­­奶­有点不乐意,她指望最好孙子趁这时间带过来给她瞧瞧。

“­奶­,饿不着她,也冻不着她,她那么大一人了,这点儿还让我担心您说能成吗?”庄千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真担心了。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再收那不是他的作风。

老太太无话可说了,她这孙子这脾­性­跟他爷爷当年那是一模一样,就争那个面子。得,她不为他急,让他在心里自个儿急去。

乔小妆还真给庄千夜说中了,她过得不好,即饿着了也冻着了。

小妆第二天起来都过中午了,起来人都是晕乎乎的,走路有点儿漂。她觉得现在这身体跟以前真是不能比,以前她哪里生个什么病啊,现在这样就熬不住了。

她这身体是给她用坏了,那时候做作业,整夜整夜的做,几个通宵连着做,饿得胃抽搐,米水没进。

像那种情况太多了,她学那专业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她们学校这个专业的作业都是从外头公司里接的项目,保质保量还得限时间,那都是上级压榨他们学生的劳动力。

像现在这样有点儿感冒带发烧的,不吃药那一定得吃点东西。她拖着身体往厨房去,她对庄千夜不抱任何希望,他那人她知道,除了酒就是酒,要想找到食物那基本上是很困难。

可她进去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还没看到。

找了一圈真没有,她烧了壶开水,喝了一大杯,然后换衣服出去吃东西。她可不想死在家里,人的生命多宝贵啊,蝼蚁还偷生呢,她一活生生的人怎么着也金贵些吧。

小妆在药店买了药吃,在吃着沙县小吃的馄饨时李小珍给她来电话了。

电话一过来就哭,大声嘶喊的哭,小妆也急,说尽好话让她别哭,把事儿说清楚了先。

原来小妆她妈温素给李平送饭,结果在工地上出事儿了。温素也知道工地上危险,所以她走的时候都是小心的走,而且她这次也走的之前走的道儿。哪知道这次就出事儿了,垒好的墙垮了,温素整个人都被压砖墙下。

这时候人在医院抢救,李小珍是李平把她从学校叫去医院。李小珍到了医院吓得不行,她怕医院,她亲妈就是在医院没的,她一进医院浑身就哆嗦。

李小珍怕了想到的就只有乔小妆,赶忙打电话给乔小妆,哭嚎不止,最后李平把事儿给说清楚了,最后说让乔小妆赶紧过来,还得带钱,她妈那情况看着很危险,李平再三叮嘱了要带钱。

乔小妆听完电话给她急得不行,让她去哪找钱?去哪儿拿钱?

她就没料到会出事儿,回京里的时候剩下的几千块钱都给花没了。乔小妆才知道她自己有败家,还钱的时候不知道为下一步想,她气自己气得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她妈要有个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乔小妆打车往医院赶,车上一直打庄千夜的电话。

可庄千夜那头在忙啊,老太太的寿辰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别的他不管,就是吃的是他一人监管的,那方面很重要,允许来疗养院的那身份、地位、辈分都是相当高的,饮食不能出问题。

庄千夜忙事儿的时候电话都设静音,或者索­性­关机,所以就这样给错过了小妆的电话。

乔小妆在车里急得眼泪直掉,没到医院眼睛就哭红了。

她到医院的时候小天、小珍、李平都在,两个小孩哭得泣不成声,李平沉着一张脸也不好过,在他们旁边还站了个人是乔子寒。

乔子寒是因为李小珍请假的时候他刚好进办公室听见了,李小珍那妈就是小妆的妈,他顿了下想也没想就跟着到医院了。

“姐……”

“姐姐,姐姐……”乔子寒朝小妆走,看她状况不太好,很想靠近她,可这时候李小天看见姐姐来立马就奔进他姐怀里嗷嚎大哭。

“妈妈要死了,医生说妈妈要死了……我不要妈妈死……姐姐,姐姐,我不要妈妈死……”李小天在小妆怀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噌在小妆身上,这要是在别的时候,小妆肯定很介意,可时候她光伤心就不够了。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胡说,医生骗我们的……”

小妆那眼泪关也关不住,喉咙就跟堵了一样,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流泪,大把大把的泪往外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妈妈要是真有个什么,她还怎么活?她的天就塌了,她的念想就没了,她的什么都没了。

她妈一生太苦太累,上天不会这么狠心的。

乔子寒就在她身边,他看着她的脸不对劲,像被人打过,都肿了,他急了,问:“姐,谁打你了?是谁打的?”

这一问李平和李小珍也抬眼看她,小妆摇头,没有人打她。

李平这时候才想起问:“钱,你带钱来没有?”

乔小妆听他这么问,更急了,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没钱,没钱了。

摇头,她真的没钱了’千夜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平一看就火了,站起来抢过小妆抱着的李小天,指着小妆说:“你不带钱来,你来­干­什么?你妈都快死了,没有钱怎么做手术?你是想看着你妈死吗?”

李平也是急红了眼,抱着哭的儿子边推小妆,边喊:“你走,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你老子要钱,你老子这点钱肯定有。你妈要是就这么没了,这事儿全赖你,我说了要钱,一定要拿钱来!”

乔小妆被推撞在墙上,抚着墙哭,乔子寒当下也眼红了,放手就把李平推开,他才不管李平手上有没有抱孩子,欺负他姐就是欺负他。

乔子寒指着李平骂:“真是丧心病狂,这事儿怎么也赖不上我姐,全都因你起的,不是你素姨会去工地?耍无赖也要有个限度,我姐贴你家还贴得少吗?凭什么要我姐拿钱?出事儿了就把责任乱推一番,你这也算男人?”

乔子寒用身体挡着他姐,以防李平再冲过来。

李小珍和李小天一直在哭,不间断的哭。

这时候有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所有人都齐齐涌过去:“医生,我妈怎么样?”

“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冷着声音刻板的说:“病人情况还不稳定,右腿腿骨碎裂,神经被压断,为了不让病情恶化,我们将为病人截肢,请病人家属准备签字,和准备相应费用。”

小妆差点昏倒在地,踉跄后退,乔子寒接着她的身体,扶着她。

一声再叮嘱了一句:“请尽早准备相应费用,费用不到位,医院不提供任何药物。”

李平转身看着乔小妆,伸手要拉她,被乔子寒甩手挡开,带着他姐后退两步。

李平一张脸急变了­色­,他说:“乔小妆,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妈,生你养你的亲妈,你不能见死不救,那点钱在我们是笔天文数,你爸却很轻松,你跟你爸要,不,借,就算借,算我借也成,也要把钱拿来。你是你妈的女儿,你妈每天晚上都要看几遍你的照片才睡,经常念着你过得好不好,你妈这么在乎,你做女儿的不是这时候回报还要什么时候?”

“我没钱,真的没钱,真的没钱了……”小妆一直摇头,她真的想一头撞死自己,不是她的无知,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为什么她总是被钱逼得走投无路?为什么老天折磨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不是她不想跟爸爸要钱救妈妈,她开口她爸不会给啊,当年爸爸的无情她现在还很清晰,爸爸不可能会出手。要再让继母知道了,帮他们不会,她只求别落井下石。

乔子寒抚着小妆,说:“姐,我那有点钱,是我自己的,如果你需要,我先给你垫着,不够的以后再想办法,先付几天的费用。你看成吗?”

“子寒……”

小妆点头,没有别的办法了。

庄千夜看到乔小妆的来电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老太太的寿辰刚落幕。

庄千夜看着她拔的电话就急了,二十六通,一定是出事儿了,庄千夜没来及休息一下就开车去了C市。

一路都在飙车,电话打过去不在服务区。

庄千夜这时候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就不该那么丢下她走的。

庄千夜到了京里直奔医院,他自有他的情报网,事情一点一滴他都了解清楚。

乔小妆脸­色­苍白,在病房里守了两天不眠不休,温素还处在昏迷中,没醒。

乔子寒拉着她走出病房,给她带了汤过来,单独熬的。

“姐,你这样不行的,你还病着,累坏了素姨醒来谁来照顾?”乔子寒轻轻的说。

他轻声安慰怕她不喝,乔小妆看着那桶汤,愣了好久,最后捧着喝了和尽。她不能病倒了,不让妈妈醒来没人照顾。

换谁照顾她都不放心,这次她看清楚了这些人,出了事一个个都不想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人,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她的妈妈,她自己照顾,不需要别人。

庄千夜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乔子寒拿着纸巾给她擦沾衣领的汤汁,因为小妆背对他坐着,乔子寒面对他坐着,错位关系在他眼里成了别的动作,暧昧得过分。

庄千夜黑着脸不动声­色­的走近,近了就看清了,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是他还是不高兴,她是他的,谁敢碰她?

“过得有滋有味儿的,还真是我一人在急了,乔小妆你行啊你。”庄千夜靠着墙,懒懒的立着身躯,双手Сhā兜里。

乔子寒抬眼,这男人他认识,就是那天抱着他姐的男人。

庄千夜这话听了让乔子寒很火大,刚站起身,小妆就拉拉他,让他别冲动,和这种人,犯不着。

小妆现在心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千夜这话根本就激不起她心里任何涟漪,就跟一摊死水没什么两样。

“乔小妆我们谈谈吧!”庄千夜还是泄气了,这回他是真被吓着了,这时候就算看见她好端端的站他跟前,他还是心有余悸。

小妆想了下,对乔子寒说:“你先回去,我没事了。”

乔子寒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庄千夜,不肯走。

庄千夜两眼死死的盯着乔子寒只碍眼的手,依得他那脾气乔子寒那只手就得剁了。

“听话!”小妆淡淡的笑了下。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乔子寒终于答应。

看着乔子寒离开,小妆才正眼看庄千夜。抬眼问他:“有事儿吗庄大少?”

庄千夜有点儿下不来台,她这样子他很不喜欢,可又不能表示出来。毕竟,他认识到他这次过分了

“你打电话那时候我在处理正事儿,忙了两天,看见你的来电我就回来了。”庄千夜试图做解释,可是现在说这些什么都觉得很无力。

小妆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望得庄千夜心里一阵愧疚,她的脸­色­很苍白,面无血­色­,也没有什么表情。

庄千夜有些心疼,走近她,伸手想抱住她。可小妆躲开了,她远离他,然后还是死水一般的表情看他,她说:“你走吧,我累了!”

庄千夜心里突然想掏空了个大洞一般,空空的,伸手企图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我……那天真的在忙……”

“我知道……你走吧。”小妆转身背对他。

庄千夜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眼神恍惚了一秒,好像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用尽全身力气去追逐,还是消失了。

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心痛了。

庄千夜转身走,没有回头。

或许,他并没有走近她身边过,从来没有,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庄千夜闭上眼,拧紧眉深呼吸一口,再走。

这一刻庄千夜不确定,他的坚持,还要不要再坚持?他的坚持,对她,是那么残忍,她或许真的痛苦,放了她吧,欠她太多了。

揪扯了一颗心,在痛,在淌血,放了她就像割他身上的­肉­那么痛。

小妆回头,转身看着他离开,沉重的脚步,落寞的背影。

其实他也是孤独的。

她需要他!

“千夜!”

小妆喊他,庄千夜愣了下,以为出现的幻听,不过他还是顿了下,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小妆跑过去,跑向他,从身后抱住他,苍白的小脸贴着的他的后背。

“我需要你!”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意向明确的话。

庄千夜眼前的浓云嚓嚓几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觉得不真实。

他的手握住她环抱在他身前的手,小妆说:“我没有生气,我是害怕,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生气,庄千夜,我需要你。”

她需要他,­精­神的,身体的,甚至物质的,她都需要。

可能,她会因为今天她这一句‘需要’儿永远离不开他。

庄千夜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伸手扯她过来,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说:“傻妞儿!”

她的手抓着他的衣服,庄千夜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好一会儿说:“刚才那小子碰了你的手。”

小妆愣了下,抬眼望着他,轻轻的说:“他是我弟弟,你见过的。”

庄千夜想了想,没半点印象,然后他说:“我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小妆轻轻的笑,庄千夜看着她,心里暖极了,甜甜腻腻的感觉塞满了胸腔,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吸着她的发香,说:“小妆,以后你彻彻底底是我的,你要记住,握过你手的男人,你男人我会剁了他的手。”

他这话是认认真真说的,可她却当玩笑听了。

“千夜,我妈妈还没醒来,怎么办啊?”她回抱着他,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别担心,有我在,我会让她没事的。”庄千夜轻轻的安慰。

乔小妆听着,慢慢的闭上眼。

她这两天太累太慌了,没合一次眼,又还病着。

庄千夜有一种让她安定的心绪,得到他的保证她就放心了,她知道他的话说出来就会做得到。得到保证她紧绷的神经就松了,就跟脱节了一样。

小妆醒来的时候庄千夜守在她身边,她躺在床上。

“醒了?”庄千夜看看时间,才睡四个小时,这对她眼中消耗的体力来说远远不够。

“再睡会儿,我也累了,就当陪我躺会儿。”

“不,我要去看我妈。”小妆挣扎着要起床。

“躺好,乖乖听话,我刚从那边过来,她很好。”庄千夜好脾气的哄着。

他说什么她都能配合,但是在母亲这方面她不行,很反感他这样做。她脾气不好,这时候更暴躁,扒开他的手甩开,然后后瞪着他说:“我要去看我妈,你不要拦着我。”

庄千夜看她发火了也不恼,还心平气和的跟她说:“别任­性­,我让石鹤过来了,他年纪是轻,但在外科是享誉国际的医师,你要相信他。石鹤带了专人护士照顾你妈妈,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小妆真的火了,他的保证是一回事,她心安是另一回事,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她冷眼直直的看着他,固执的说:“我要去!”

庄千夜无奈,只能说:“我带你去看看,然后再过来休息好不好?你现在生着病,不能进素姨的病房,病菌会传染的知道吗?”

小妆看着他,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点点头。

她要下床,庄千夜俯身抱着她就走,小妆有点接受不了。

这么多人呢,哪儿哪儿都是人,她‘噌’地下脸红了。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庄千夜应着,却没放,抱着挺在温素的加护病房外。

小妆往里面看,石鹤果然在里面,拿着仪器在做检查,还有两个护士在整理着点滴。

小妆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那眼眶又红了。

妈妈醒来后要发现没有腿,会多伤心啊?妈妈没有了腿生活会有多困难?

小天还小,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妈妈,小珍懂事了,可照顾妈妈会长久如一日吗?李平很不用说了,她这次是把李平看透了。

庄千夜就是怕她这样,她已经伤心过度了,再这么来一下,还撑得住吗?

抱着她往回走,小妆一愣,伸手拍着他,“我不走,我还要看,我不走,你放开我,放开!”

千夜把她抱着,放上床他紧跟着也翻身上去,把她死死抱着,然后说:“听话,再睡会儿。”

小妆在生闷气,不理他,他说话她也不应声。

幸福来敲门二

?? 温素已经醒了,温素醒的时候身边的人是李小珍,小妆被庄千夜带回两人住的地方了。

李小珍来医院是她爸让来的,家里有个病人在医院,李平还得去工地­干­活儿,照顾温素只能让李小珍放学去。

李平想着温素那医药费算是解决了,可毕竟温素人还在医院,护士医生也有,可自己家里去个人还是好些,免得这闲话让人说完了。得了人家便宜脸都不露一下,这话说不过去。

李平是有点儿心眼儿,可家里要是有,也不会死活让小妆给了钱。

家里是真没有,温素那伤是在工地上弄的,说是可以找赔偿的,那工头先还犹豫,后来听了一顿挑唆,赔的钱就不肯批了。受伤的不是工地的工人,工人家属本没有资格进出工地,受了伤也不该工地管,那赔偿当然也就不该工地出。

李平觉得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天天上工地闹,那工头后来发狠话了,再闹就把人开了,工资一分也别想领。

李平想了想,觉得再怎么样不能把工作丢了。他是散工,可他跟了这工头也有两年了,跟这里的工人完全熟了,他就是把这零工散工当正式工在做。丢了这工作,他这把年纪了还能在哪儿去找份工来做。

在后来,工头发工资的时候多发了两百这事儿才算了解。

李小珍是不愿意来医院的,她怕医院,心里­阴­影很深。可她不来不成啊,她爸工地上得做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她不来就没人照顾温素。

她是想着有她姐啊,可李平那话说得狠,他对李小珍说‘你要不去医院,那就别念那个书了,出去找活儿做,挣钱养家’。听这话李小珍还敢不去吗?她还要上大学的,她要念她姐念的那所大学。

李小珍觉得她除了家庭不好了点儿外,她哪样都不别人差,她靠自己也能走出一片天来nAd1(

她觉得她生来就不是过这种日子的命,她有志向,有抱负。她要靠最好的大学,不让人看轻了她。

李小珍一人不敢上医院,就把小天也带去了。

晚上医院的饭味道不是那么好,李小珍硬撑着吃了一半,然后拿着匙子喂小天,小天吃了一口后怎么也不肯吃了,非得要她姐给重新买。

李小珍本来就烦,心里乱得很。现在高中生学习压力很大,李小珍这时候放学还得家里医院两边跑,一歇下来心里就窝气。

她凭什么这么累死累活的啊?里面躺的又不是她亲妈,有人照料着不就行了吗,还非得让她来,让她来又怎么了,也不见好啊?

李小珍心里来火,伸手一巴掌给弟弟脸上打去,开口骂着:“你知不知道里边躺的是你妈,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别再惹我烦!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别以为我会跟你妈和爸一样惯着你。”

小天‘哇’地一声就哭了,大声的哭,整个走廊都震得响。

李小珍看小天那样儿更气,伸手推了把弟弟,大喝:“你别哭了,不知道人都在看嘛?哭什么哭,你妈还没死!”

小天被推地上,哭得那更伤心了,石鹤带着两漂亮护士拐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石鹤嘴角瘪了瘪,什么也没说绕过两孩子直接进了病人房里。

没一会儿,石鹤和两护士走出来,斜眼看了眼李小珍,他真懒得跟这女的说话,不过忍了忍,还是说了:“里面病人醒了,叫你呢。”

那声音神态很叫一个清高,李小珍在石鹤等人走后‘呸’了声,一个医生而已,也能拽成这样?心想着她以后成大人物了就把这些人全往脚底下踩,狠狠的踩nAd2(

李小珍进去,温素果然醒了。

温素身上只是些情伤,就是右腿没了。温素心里在痛,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她醒有一段时间了,李小珍在外面的话她都听见了。石鹤进来的时候,她在抹眼泪。

“妈,你醒了,吃饭嘛?”李小珍把自己吃剩的那一半端进来,­肉­她都跳了,剩了些酒菜叶子和一大半的白米饭。

这大冬天的,就刚搁那一会儿,那饭就冷得没温儿了。

温素把脸转一边,这时候小天从地上爬起,脸上还挂着泪,只是没再哭了,小小身子倚靠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妈妈§巴扁一扁的,张口喊了声:“妈妈……”

又是哭。

温素那心被小天哭软了眼泪一掉,伸手擦了,叫小天过身边来,“别哭,妈妈在,小天最乖了。”

小天是觉得刚被姐姐欺负了,来告小状的。温素知道小儿子受了委屈,可小珍还在,她这话不能说。小珍对她这个后母有成见,她心里能不知道吗?

她知道,都知道。

李小珍受不了他们呣子,端着那饭盒说:“妈,这饭你吃嘛?”

小天回头看着小珍端那饭盒,指着姐姐说:“你不吃的给我妈妈吃,姐姐你最坏了!”

李小珍但是那脸就难看了,瞪了他一眼。她吃过的怎么了?这饭还得十五一份呢,钱还是她的零用钱。他妈又没给钱她,剩这么多难不成还再买一份?

温素拉着儿子,伸手摸着他的头,对李小珍说:“不吃,没什么胃口。”

“妈妈,你疼吗?”小天抱着妈妈的手,很小心的问nAd3(

温素眼一热,摇头说不疼。李小珍是完全被无视了,她撒气的转身走出病房。

她后妈是在排斥她,以为她看不出来嘛?当她想来的?

庄千夜白天去了京都一趟,跟老爷子见了面,晚上回来的时候挺晚了。

庄千夜进屋进浴室冲了一身的疲惫,钻上床就贴近小妆。看她睡得挺沉,这几天她那心都担忧坏了,他心疼得紧。

他想着她那心全给担心她妈了,搁哪儿放他呀?

这么想想觉得不成,仔细看着她白皙的皮肤,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她脸上滑动。又挑挑她的眼睫毛,亲亲她的小嘴。

庄千夜盯着她搭下的那一排密密的睫毛,那时候他就以为她装了假的戴眼睛上,后来近看才知道,是真的。一根儿一根儿的,他的手指拨动着。

小妆眉头微微皱了下,庄千夜裂开嘴笑。

他心里想着得让她好好睡一觉,其实吧,他更想弄醒她。

没道理他在这儿煎熬着她却睡得熟,她也得陪着不是?

弄醒她简单,她睡眠浅,他那手刚进她睡袍里她就醒了。迷迷瞪瞪的眼神儿在他脸上溜啊溜的,眼里啥表情都没有,然后又闭上,翻个身顺便拿掉他的手背对她再睡。

“小没良心的!”庄千夜轻轻在她耳边念了句。

小妆这会儿清醒了些,顿了下身体又翻过来,睁眼看他,说:“回来了。”

庄千夜那脸立马高兴了,给了她个大大的笑容,头靠过去,那意思很明显了。她也明白,伸手抱住他,然后吻他的­唇­。

“乖。”

庄千夜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他现在很有成就感,觉得她是被他驯服了,他说什么都听。只要她听话,他那心就是全拿来宠她都成的。

以前他要和她做那事儿,她是怎么赖得过就怎么赖,反感得很。现在嘛,只要他想,什么点儿上都成。她也很配合,有时候晚上后半夜了,他醒过来有那兴致都要折腾她一回。她被他弄醒了也不恼,尽量配合他。

庄千夜在她身上完事儿后抱着她,他喜欢那事儿后的味道,和她那事儿后从来不当下洗澡。

小妆呼吸浅浅的,她说:“我明天要去看妈妈。”

庄千夜其实真不大高兴她那心整天都挂着她母亲,她母亲好好的躺医院里,谁还能怎么着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最合格的护理人员,她还不放心?

不过他俩那敢情才刚刚有点儿转机,她做什么只要跟他说,他都会答应。所以他迟疑了会儿说:“明天我陪你去。”

他答应了就好了,小妆闭上眼,然后说:“你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庄千夜没答,他那些事儿和她比起来都不算事儿,如果可以,他就想时时刻刻都跟她身边。

其实庄千夜也怕烦了她,虽然这些天她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可说不清为什么,她越是顺从他,他心里就越没底。

看看他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她心里不记恨他?

不记恨他都觉得荒谬,可眼下她确实顺了他,他真的很想相信这就是她的真心。

她心里怎么想的,庄千夜能不知道?

她说的需要他,只是‘需要’,在感情上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顺从他,仅仅是顺从而已。

她说她没办法了,对,她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能依靠的人有谁?

只有他。

母亲是她生活的希望和动力,没有母亲,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坚强的活着。

为了母亲,她除了靠拢他还有办法吗?

她说得很清楚,她需要他。帮她,所以她顺从他,以此让自己的心里平衡些。

这些庄千夜都知道,不过不肯承认而已。他宁愿相信她是被他驯服了,她就是他的,跟任何人无关。

后半夜庄千夜竟然发恶梦了,脸上狰狞而恐怖,大汗涔涔而下。他出声音嘶喊,就是嘶喊,没有具体的词恐慌的嘶喊,手上的动作也很激烈。

小妆醒了,开了灯看见他这样有些害怕。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企图板开他握紧的拳。他嘴里的嘶喊她好像听清了,他喊得是‘不要走,不准走……’。

“千夜,庄千夜你醒醒……千夜,快醒醒……”

庄千夜的手握住她的手,像抓住海上漂浮的木条一样不肯松手。

庄千夜那手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加上这时候他无意识的用力,小妆疼得脸­色­惨白,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

“千夜,你醒醒……”

她的泪掉他脸上,又那么大声的喊他,他终于醒了,眼角沁出一滴泪。

看见她在他眼前,真真实实的在他眼前,他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知道他梦到什么了吗?

她走了,某一天他回来她人就不在了,她的东西都不再了。他又看见顾恒抱着她走了,她披着婚纱,和同穿着礼服的顾恒站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他求她,发了疯一样求她,她说跟他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她的心从来没有他……

庄千夜压着小妆那吻就落下来,十指紧扣,身体交缠,疯狂得像头失了心的兽。

她嘤嘤的哭,受不了他的蛮横。

他终于停下来,她弱弱的喘气,力气被他榨­干­了还伸手抱住他。

“你怎么了?”

他说:“妆,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小妆听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离开?会吧,她没想过永久的事,‘永久’那词儿多不切实际。

她轻轻的安慰他,所:“怎么会呢?我是你的,怎么会离开你?”

庄千夜不确定了,他漆墨的眸子情yu未退,盯着她的眼睛细看。他在她眼里看不到一点儿波动。

竟然,他看不懂!

“真的?”

他问她,害怕迷茫得像孩子。

“是。”她答着,可他看她的眼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太­干­净了,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庄千夜深吸气,渐渐的平静下来,思想也跟着回来。

伸手抱着她睡,可是这后来他没睡着,她也也是醒着的。都在想事儿,尽管困,却睡不着。

会离开他,这是肯定的。只是,不是现在。

庄千夜睡眠一向谨慎,从来没有出现在刚才的情况,他在梦里挣扎,想清醒想逃脱却摆脱不了。

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

这世界真不是他能主宰得了的,他怀里这个就不是。

庄千夜算是真的陷进去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原来那隐忧已经侵入潜意识里。他不介意陷进这感情里,他不介意心被她占满。

可他恐慌了,因为他已经弥足深陷,而她眼里却什么都没有。眼里没有,心里就没有。

她心里没有他,这段感情,他和她差的不止一

庄千夜本就偏激执拗,他接受不了他已经爱上她甚至陷进去了,她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

接受不了!

他不要求公平爱,可她现在这样,他不能接受。

庄千夜抱着她开始用力,用力的抱着,要揉进身体一样。

抱得这么紧,可他还感觉不到她的心。

她有没有心,有没有?

他的手移上的左胸,轻轻按着,小妆身体颤了下,她的手盖上他的,轻轻的说:“千夜,不要,不行了。”

他愣了下,他只是想感受她有没有心跳,有没有心。可她以为他还要来,她受不了,再来她想她会这么死掉。

庄千夜苦笑,原来,她以为他对她,只是对身体的渴望而已。不是,比起身体,她的心他更渴望。

“妆,你是我的。”他说,他向她宣布。

“嗯,我是你的。”她小声的应着。

到天开始见亮的时候小妆才睡着,庄千夜一直没睡,一直看着她。

小妆一觉睡到午后,起来有些着急,看着庄千夜就坐在床头和咖啡,她有些恼火。

“我说过今天要去医院,你怎么不叫醒我?”

庄千夜把咖啡搁碟子里,然后说:“你太累,多睡会儿……”

“我说过我要去医院的,你可不可以……”她泄了气,低下头,平静了下,然后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怪你。”

庄千夜心里刺痛了下,她能不能不把他当外人,能不能不这么压抑自己?

他把她拖进怀里抱着,看着她。明明是生气的,却要压着自己。为了她母亲,她宁愿这样来讨好他?

“我知道,我想那事儿了,就现在。”他说着要脱她的睡袍。

小妆压着他的手,她说过要去医院,他这样明明就不让走。

庄千夜看着她的反应,他就是要她生气,要她对他诚实的笑,诚实的生气,要一个真实的她。

小妆想着,要顺着他,至少这时候要顺着他,妈妈就靠他了。这时候让他恼了,医院那边就什么都完了。

她最后松开他的手,闭上眼说:“那你快”

庄千夜低低的笑着,说:“宝贝儿真乖!”

他脸上在笑,笑得都狰狞了。

揭开她的衣服,埋头吻了下她左胸,是在吻她的心。他仔细的听着,微微弱弱的跳动,但是他能肯定,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心。

庄千夜把她推开,自己下床走了。

“我有事儿要处理,晚上不回来。”

他离开,小妆睁开眼愣了下。心里竟然失落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说要而没碰她吧。

小妆愣了下,才起床找衣服穿,穿整齐后出房门发现他已经走了,这时候才想起他说的晚上不回来。

不回来,不回来吗?

小妆淡淡的笑了下,苦涩的味道爬满心头。

她打车去的医院,在医院外面买了束康乃馨和百合,淡淡的香味让她心情好了些。

她希望妈妈快点醒来,看到花妈妈一定会高兴的。

今天是周天,所以李小珍一天都得在医院,一边看着弟弟一边得照顾温素。其实说照顾,也不需要她怎么照顾,因为有专业护士在,她根本都不用病房的。

一天都坐在外面,看书写作业,李小天在她跟前跑跑跳跳,被她骂了几句这时候不知道跑哪去了。李小珍也没上心,这里是医院,还能出什么事儿啊?她马上要期末考了,这对她来说是大事,每门课都得看呢,她哪有时间管那小子。

这时候里面的两名医护人员都出来了,说是病人在叫她。

李小珍心里不乐意,什么事儿啊叫她?放下笔,冷着一张脸就进去了。

温素想小便,照理说这也是护士的职责,可温素觉得不大好,这怎么能麻烦护士呢?只能叫小珍进来。

“什么事儿啊?我在看书呢。”李小珍皱着眉,她真的很讨厌在她温书的时候有人叫她。

温素那脸僵了下,但生理问题又不是说忍就能忍的,在输点滴的时候小便比平时都要快,再说她已经从早上忍到现在了,膀胱就跟要爆炸了一样。

“我想……解手……”温素还是有点发窘,毕竟小珍不是她亲生的。这孩子讨厌她,她知道。她说这要求,是难为她了。

李小珍那脸都垮了,哼了声,然后问:“大的小的?”

“小的。”温素那是足够的低声下气,李小珍拿着便盆往床上放。

温素右腿截肢,左腿还缠了纱布,打着厚厚的石膏,根本动不了,所以这吃喝拉撒睡就得全在床上来。

温素伸手拿过便盆要放身下,可她那身体根本就动不了丝毫,手只能撑起上半身,越急就涨得更厉害。她抬头看着李小珍说:“小珍,扶我一把,我起不了。”

李小珍真的是烦了,她凭什么啊,伺候人还不够还得把屎把尿的,又不是亲妈。

她掀开温素的被子,帮温素坐起来,温素那打石膏的腿那么一动痛得她当下就大汗淋漓的。

实在很不方便,怎么都不蓄小珍这下来火了,开口就喷:“尿个尿都不行,你还能­干­什么啊?”

温素咬着牙,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她用手撑起身体,打石膏的腿一着力就痛得全身冒汗,但她还是咬牙挺着。

身体撑起来了,她喊李小珍:“小珍,帮妈妈把便盆放下边……再帮妈妈拉下裤子……”

温素是额头上头大的汗珠直冒,说话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她真的忍不了,膀胱已经撑到极限了。

李小珍哪愿意啊,可看了眼温素吧,得,她真不忍心。

拿着便盆塞温素两腿下面,她吼:“你再高点儿啊,怎么放得下去啊这么点儿缝?”

温素双手都在发抖,才醒过来,哪有力气撑这么久?腿这时候痛得钻心,她真没办法,想说让小珍撑她一下,可连话都说不出了,全用在憋那阵儿上。

李小珍给温素扒裤子,也不知在弄个什么,就是没那么顺利。温素双手都在抖,李小珍裤子扒开那一刹温素忍得就跟炸肺一样,脑子一炸,便出来了。

“啊……啊、啊……你这个废物竟然尿我手上了,你怎么不­干­脆死了啊?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

李小珍根本来不及收手,温素那一阵儿出得挺急的,尿了她一手都是。什么都不管温素了,骂咧着跳开,嫌恶的瞪着已经倒在床上的温素。

温素那小便全便在床上了,便盆也翻了,湿了一身一床。

那根本就不受控制,温素这辈子没这么屈辱过,眼泪哗啦哗啦直流。全身都在抖,力气耗尽、也因为羞愤,这一刻她想到了死。

李小珍撒手往外跑,真是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人。不是说以前还是有钱人嘛?怎么这么恶心?

李小珍转身就撞小妆身上了,小妆满脸的泪没看她。

李小珍这下慌了,知道说错话了:“姐,姐我不是……”

“出去!”小妆哭着喊。

“姐,你听我说,她直接就尿我手上了,我还那么照顾她,她故意尿我手上……”

“我叫你出去,出去听不懂啊!”小妆心都在颤,手上的花直接摔李小珍身上,然后把她往外推。

门外石鹤刚过来,闪了眼看见两眼通红满脸鼻涕眼泪的乔小妆,愣了下,李小珍这时候被推了出来,门‘嘭’地关了严了。

李小珍这下就跟炸了毛的­鸡­一样,将一些人围观,出口就喷:“你们看什么看,我有什么错,我这么照顾她,她故意尿我一手,我拿了便盆,她偏不用,故意往床上尿,一床都尿湿了,我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还我的错,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

乔小妆闭上眼,袖子狠狠擦­干­了眼泪走过去抱着妈妈,脸颊贴着脸颊。

“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温素那泪流得更厉害了,她心在痛啊,知道女儿心疼,可她此刻是真的起了死的念头。

她一生没怎么辉煌,可也没什么污点,她的清傲支撑了她一身,可现在,全都没了,她受不了身上背上这个记忆。

小妆给母亲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床上的必须让人帮忙才能换,她知道这时候母亲心里的介怀,她抱着母亲说:“妈妈,别介意,这都是自然的,你受的伤暂时行动不了这都是人之常情,不会有人介意的。”

小妆眼眶红红的,又酸又胀,可是她得妈妈面前笑,给妈妈勇气面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常情而已。

温素这时候听不进任何话,只是流泪,也没有别的反应。

小妆轻松的笑笑,说:“妈,我叫护士进来帮忙换下床单好吗?会着凉的,妈妈……”

小妆说出的声音都是抖的,可还得笑。

温素没反应,小妆咬着­唇­守着。

母亲是那么高贵美丽的人,小妆知道这冲击对她来说有多大。吸了吸鼻子,然后轻松的笑笑,去开门。

石鹤还站在外面,石鹤眼里是有愧疚的,他带来的医护人员没照顾好病人,这责任在他。当时他信心百倍的对庄千夜说不会出任何问题,可现在就出了。

即使小便这种生理问题,作为专业的医护人员,病人没有自我排解能力的情况下,这些都是他们的职责范畴。

石鹤看乔小妆那脸很不对,眼睛又红又肿,眼泪润得眼睛别样明亮。她没看他一眼,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在了他身后的护士身上,她说:“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

石鹤看着她那努力挤出的笑,评价了句:笑得真难看。

床上一套换好了,小妆一刻不移的守在母亲床前,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今天这事她觉不会再允许发生第二次的,绝不会。

李小珍现在后悔死了,当时怎么就说出口了,怎么就给她姐看到了?她姐要不理她,她以后还怎么过啊?她爸能给她钱嘛,能给她买她想要的嘛?更远以后她上大学学费还得向她姐要呢,现在该怎么办啊?

小妆在石鹤进来检查的时候出去了一会儿,她心太疼了,疼得受不了。

她真的好想躲起来哭一场,可她不可以。

小妆给庄千夜挂电话过去的时候,庄千夜那车刚过京里的边界。

“庄千夜,你在哪儿?你来医院好不好?”

庄千夜心里还痛着,伤口越拉越大,痛得不行。

他想远离她,远离她这看似无害的毒药。

庄千夜没说话,眉头拧得铁紧,小妆低低的哭着,他还是没说话。小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来,断了电话。

就这么几天,她竟然已经习惯事事依赖他,习惯他在身边站着。他不在身边站着,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这么脆弱了,还是,在最在意的母亲面前她才显得这么脆弱?

庄千夜是铁了心不想管她,他就不信了,还离不开一个女人!

车子又往前开出几十公里,庄千夜那心是越来越燥,全身神经都在跳动。一个急转,往回驶。

他离得开才怪了,离不开就不离呗,他不介意离不开她。

庄千夜开回去的一路上又想了很多,他俩本来就是他欠她的多,她是他强来的,他根本不需要对她要求公平爱,那太强人所难了。

决定要她那刻开始就注定不能这么要求她,他要她而已,她的心嘛,慢慢来呗,他时间有的是。

他是心急了,看着她那么平静他就淡定不了。其实想想,这就是事实,理所应该的事实。

庄千夜很不明白,他一大男人怎么总是跟她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很闲嘛?

庄千夜到医院的时候小妆还守在母亲床边,温素这时候已经睡着了’千夜轻轻拍拍她,小妆回头看他,难得给了他一个笑脸。给母亲掖了掖被角然后跟着他出去。

两两相望,都没有说话。

她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胸膛。感觉到他的温度她心里才安心,莫名奇妙的踏实。

“那两个陪护不好,我要换人,好不好?”

庄千夜手顺着她的发,轻轻的顺着,淡淡的应了声‘好’。她又说:“我要新换的陪护一刻也不能离开我妈妈……”

庄千夜抱着她,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

“千夜,我好难过,好难过……”

庄千夜抱紧她,她会难过,她是有心的。

小妆说了很久的话,然后才抬头看他,“你在生气吗?你生气了对吗?”

庄千夜笑,他不知道这值不值得庆祝,她竟然发现他在生气。

“没有,已经过了。”他说。

“我知道你生气,我没想惹你不开心,我没想惹你生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妈妈的事让我一下子乱了。以前我觉得我已经够独立够坚强了,发生这些事儿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那样,什么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我妈妈过得太苦了,我不想让她再这么苦,可是我真的很没用。”她仰着白生生的脸望着他说,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

其实,她的想法没打算瞒着他,就算利用,她也想清清楚楚的告诉对方,她想做个简单的人,想做个真实的人。

“千夜,我需要你。我身边没有人我会觉得很可怕,我希望你在我身边。你能帮我,能帮我妈妈,以后我都会感激你的。”

她的想法他知道,清楚得很,不过她这话让他听了还是很不爽,他冷了脸问:“如果今天站你身边的不是我庄千夜而是顾恒,你也会这样抓着他不放,对他说这些话?对我的方式一样对他?”

小妆想了想,如果这段时间出现的是顾恒,她会吗?

她点头,说:“会,顾恒也能帮我,只要能帮我,帮我妈妈,不管是谁我都会。”

“以身相许?”庄千夜大笑,他算是看明白她了。

合计一直以来是他高估她了,他当她是什么妖­精­化身的,原来只是笨得出奇的傻妞儿。

这么点儿小恩小惠值得她搭上她的一身?

小妆没说话了,其实她也不是他想的那样没有原则,不一定就是以身相许,如果今天是个女人帮她,她回报的方式就不同。而就算以身相许,也不是一生,只是她需要帮助的这时间。

没有什么是一生的,所以她不会想那么久远的事儿。

“傻妞儿,我是该庆幸这时候你被我捡到是吗?”庄千夜看着他,表情看不出悲喜来。

庄千夜按着她的肩认认真真的说:“乔小妆,今天这事儿是你母亲,你这么想这么做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以后再起这种交换­性­条件的时候得先问我,你是我的,我同意了就可以这么做。就算你这么做,交换对象也只能是我。你要是再没经我同意做这么无知的事儿就别怪我心狠,你不会不知道这么做只会毁了你。”

“我知道了。”

庄千夜看她还算乖,这时候把这话告诉他也不算晚,那心当时就放下了。

顾恒回京都家了,他回去没别的事儿,就是小妆那事儿。

他回去那天就直接跟他母亲说了,他看上的女孩儿被庄千夜抢走了。当然这中间没有说和庄千夜之间的种种,毕竟是兄弟这么多年,就跟庄千夜当初揍他时候一样的心,没下狠手,还是兄弟。他一样,没有全抖出来,不想闹得两家关系不和。

顾母相对庄母要温和很多,想了很久问儿子:“真喜欢那姑娘?”

“是,我准备娶进门给母亲你做媳­妇­儿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动了结婚的念头。

顾家和庄家不大相同,庄家虽然人人都拿庄千夜当祖宗伺候着,可庄家个是个的,独立的个体组成的共体,而且一辈一辈的观念完全不对。顾家就没有这个顾虑,顾家上下一片和气。

顾母听儿子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可再疼儿子那还是不能马虎了,问:“那姑娘多大了?人品怎么样?家里是做什么的?对你是什么态度?”

最后这问题才是关键,顾母得知道人家姑娘是自愿跟庄千夜走的还是真被抢的。

“她很好,妈,您还信不过儿子的眼光吗?”

就这一句顾母就无话可说了,看那姑娘在儿子心里很有分量,顾母拍拍儿子的手说:“这事儿有什么难的?庄家是早有跟安家联姻的意思,庄家夫人相中的媳­妇­儿是安家大小姐,那姑娘没戏。这事儿你只管跟庄家夫人说,庄家夫人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恒一听这话,略微一想,觉得在理’家季夫人那娘家和安家关系匪浅,又早有促成庄千夜和安蒂的事儿,要庄千夜想要小妆,季夫人那一关绝对过不了。这事儿直接找季夫人,没准儿小妆就回他身边了。

“妈,我代您未来儿媳一并谢您了。”

顾母其实多少还是介意出身的,毕竟他们家的位置摆在那儿。可儿子喜欢她也不能硬说什么,市长的女儿,得,就市长的女儿吧,勉强也够。儿子喜欢,别说还是管家小姐,就算是贫民丫头,她也会点头。

“儿子,话我得先警醒着你,和庄夫人谈这事儿的时候要小心避开两家的关系,最好是私人的名义谈。这事儿一旦涉及两家关系,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也知道你爸那脾气,不争个结果来不甘心。”顾母严肃的提醒着。

“我明白。”

幸福来敲门三

?? 顾恒心里在合计着要不要找老爷子出手,想想还是缓一段时间,老爷子那脾气不出乱子也得弄出乱子来。

顾父也是商业里的人,庄家、顾家从父辈这一代都弃政从商了,而且做得相当成功。顾父是直脾气,对顾恒这一根独苗是爱得相当紧。

顾恒从小被庄千夜比下去,就为这,顾父还为儿子专找到庄家讨公道,这事儿曾经经常发生,大家对顾父这么向着孩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庄家、顾家对后一辈的教育那是完全不一样。顾父登门,庄父是赔笑又赔礼’家觉得孩子不能溺爱,再对都不能向着自己孩子。顾家觉得孩子就得当家长的保护好了,孩子受了苦做父母的还不能站孩子这边?

顾恒辞了母亲往庄家去,这事儿他也没想闹大,两家关系是百年交好,顾恒也不想就这么败在他这一辈手里。

下人刚告诉季夫人顾家少爷来访,顾恒那身影就窜进季银秀夫人眼里:

“哟,顾恒啊,怎么有空来伯母这儿了?”

季夫人是大大的愣了,根本来不及想这小辈突然来访有什么目的。

“伯母,小侄今天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儿向您请援。”顾恒倾长的身躯直接坐季夫人对面,把话往明里说。

季夫人隐隐觉得不对劲儿,挥手让下人下去,再看着顾恒,说:

“什么事儿只要伯母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顾恒笑笑,说:“我母亲催着我结婚,这不,我也正好相中了一个,伯母您给看看,这女孩儿怎么样?”

顾恒把照片递给季夫人,又说:“这女孩儿叫小妆,我真心喜欢想娶回家孝敬我母亲,我母亲看了非常满意,伯母您给小侄参考参考,合您眼缘儿不?”

季夫人看那照片上的女孩儿,这一看,眼熟啊,见过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nAd1(

挺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水水净净的,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千金。这后一听顾恒说叫‘小妆’,季夫人想起了,就是上回去X市安蒂找来给当陪游的那姑娘。

季夫人没想别的,笑着说:

“这姑娘伯母见过啊,挺好的孩子,本分知礼。既然你母亲也何意了还等什么?趁着过年赶紧把事儿办了,明年顾夫人就能抱上孙子了。”

那时候安蒂不也直夸那姑娘好?季夫人是真觉得那丫头不错,当时就觉得合眼,这念头要找到这么顺眼的姑娘,真是难了。

顾恒愣了下,她见过小妆?

然后又笑,打趣儿说:

“伯母这事儿我正犯难呢,我也想紧着这时间把事儿给办了,可眼下我这小女友被千夜抢了去,我这不成了孤家寡人了,想娶个老婆过年也没法子了,这事儿我母亲也惋惜呢,要不,伯母您给小侄想个法儿,或者给小侄再介绍个像这丫头这么和我眼的?事儿一成,我母亲说了,抱了孙子后亲自登门道谢。”

季夫人听这话那脸­色­变了几变,一时还发着懵,这,这怎么回事儿这是?

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合着千夜真是抢了顾恒的女人?

看顾恒那样子,像是让她给介绍人的嘛?他那话也就是嘴上说说,那意思还是要那姑娘吧?

季夫人前后这么一想,得,她明白了,顾恒这小子今天就是这事儿吧。顾夫人竟然知道了?

“你父亲对这事儿……”

季夫人必须知道顾父是怎么想的,顾父要知道,这事儿算是乱了,她就是想管也不成nAd2(

“我父亲前段时间在国外考察,这时间还没回来,我瞧着这时间也快了吧。”顾恒笑着说。

季夫人明白了,顾家夫人是想让她出面,把小辈间的这事儿私下处理了。

“那成,这事儿伯母会放在心上,今天我要出门一趟,紧着也给你问问这事儿。伯母这跟你问话,你还要这姑娘还是伯母再给你挑个好的?”

顾恒打趣儿大笑出声,然后说:“伯母这话说得,小侄是贪鲜,可这要娶回家当老婆的还是合眼儿的好,我想着也找不出比这丫头更合意的,伯母您要帮小侄,那就这个吧。”

顾恒这话算是给死了,他就要乔小妆,刚才那话那就是逗趣儿的,涤扔给季夫人了,这事儿该怎么办他不管。

“那行,伯母过会儿就走一趟。”季夫人站起来,对顾恒说:“好事多磨人,顾恒啊你别急,啊?伯母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顾恒也站起身,说:“那这事儿就托伯母您了,回头我和小妆成事儿了我全家登门道谢。今天我来也没别的事儿,一是来看看伯母您,再来就是跟您叨叨这事儿,我看伯母您还有事儿要忙,那我这就走了,回头我带小妆一同来跟拜访。”

“那行,今天伯母也确实有事儿忙,不多留你了,回头给伯母向顾夫人问好。”季夫人客气的回话。

“成,那我先走了,伯母您回,不用送。”顾恒走出庄家脸­色­就暗下来。

顾恒坐车里想了下,然后开车在京都转,他想­干­什么?

他开车在整个都市转着圈儿,准备买新房nAd3(

要外人看,他这是想多了,那事儿不一定就能成,他这年前不一定把人娶进门。

可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想的这事儿季夫人出面,那就一定能成,他觉得小妆心里还是有他的,没有庄千夜中中间Сhā着,她不跟他还能跟谁?

这婚房是迟早要准备的,还是他自己看好了,到时候再带小妆过来看看。

顾恒去的几个楼盘都是他顾家建筑公司低下的楼盘,有几处户型看着不错他当下就给定了。那都是还没开盘的楼,也只有他才能提前下定。

顾恒回家的时候心情颇不错,顾母握着儿子的手问:

“你今天买房了?公司业务经理打电话说你定了好几套房子,给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想娶了媳­妇­儿回来不跟妈住一块儿?”

顾恒脸上很高兴,拉着他妈往沙发上坐:

“妈,我怕小妆到时候不习惯住家里,先把新房准备好,她要真不习惯到时候我们再搬过去。妈你别担心,我挑的地儿都是离家近的,随时都能回来看你。”

顾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个意思?

“庄家夫人怎么说?那事儿成了?”

儿子这一出去,一回来就买了婚房了,那事儿成了还是怎么着?

“顾恒啊,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新房不是这时候买,事儿还没成,就算成了,你不带着媳­妇­儿一起看说得过去嘛?”

顾恒不置可否,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说:“她要看着不喜欢,再退公司卖,那几处楼盘地段好,房子不愁没人买。”

顾母没儿子这么心宽,事儿没成心就不踏实’家那小辈可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对那女孩儿是个什么心,要是图一时新鲜那还好,那要是跟儿子一样抱了结婚的心思,那这事儿可就不好来。

季夫人那边出门直奔京里,儿子现在人在京里,那叫小妆的丫头也在她当然知道,这些事儿她想查根本瞒不了。

庄千夜今天又巧着被老太爷召回京都,庄母的车从京都往京里开,庄千夜的车从京里往京都军区开,就在路上给岔开了。

老太爷招庄千夜去也是为了孙子的婚事,想着趁过年把亲事办了,和安家丫头也不能这么老托着,开了年孙子都二十九奔三的人了,还没成家这看着就不像话。

老太爷像这个岁数儿子都能打‘游击战’了,就是这个年边才火急火燎的三天两头招回去。

男人能等,可安家女儿等不了,安家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个几年别人家青春都耗完了能成嘛?

季银秀夫人到京里的时候小妆正好要上楼,进大楼的时候季夫人就等在大厅。

小妆远远的看见那夫人眼熟,走近了这才认出来是季夫人。

“夫人您好,您也住这里吗?”小妆看见认识的人,当让是上前打招呼,不过这还真是缘分,季夫人竟然也住这里。

“你好,乔小姐。”季夫人保持她的好涵养,微微的笑着。

小妆愣了下,客气其实疏远,这显得她是在刻意讨好接近。

“乔小姐不介意跟我谈谈吧。”季夫人看着小妆的眼睛说。

小妆大概猜到什么,又觉得不对,还是礼貌的笑笑说:“那夫人到我家去坐坐吧,外面挺冷的。”

季夫人微微点了下头走小妆前面先进了电梯,小妆心里在疑惑,季夫人找她会是什么事儿?

小妆开了门,季夫人进去四下看了看,对这房子的整洁度还算满意。然后坐沙发上对小妆说:

“给我杯咖啡。”

小妆又愣了,她是没见过气势这么足的夫人,她怎么感觉她自己像小丫鬟呢?

“夫人,家里只有黑咖啡,也没有糖,您、要喝吗?”小妆试探的问。

庄千夜那人怪,只喝黑咖啡,别的咖啡他不喝也不会允许出现在家里,所以家里没有别的代替。

季夫人哪里知道这是儿子的喜好,脸­色­不大好,缓了下说:“给我被热水吧。”

小妆赶紧去倒了杯热水给她,季夫人看了眼那杯子,然后然小妆坐下,她说:“乔小妆以前是顾恒的女朋友吧,是什么原因现在跟着我们家千夜的?”

季夫人的眼睛是那种细细长长的,庄千夜那眼睛大概就是遗传的她母亲,斜眼看人的时候那气势很涨。

小妆心里当时一‘咯噔’,睁大眼看着季夫人,她的话什么意思?‘我们家千夜’?

“夫人是……”

“我是千夜的母亲!”

季夫人看着她说,眼神很凌厉。小妆脸­色­有点泛白,千夜的母亲?

季夫人接着说:“我不知道乔小妆是怎么接近安蒂,又怎么说服安蒂让她带你见我的。但是乔小姐在我面前的表现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是吧?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同意了?乔小姐的用意我很清楚,这么跟你说吧,千夜的妻子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安家大小姐,你,不可能。”

小妆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呵,是狗血的父母不同意吗?她心里在笑,错了,她根本就没想进他们家。

就算,对千夜有情,她也不会进他们家。

小妆笑笑,说:“夫人,安家大小姐,是安蒂小姐吗?”

“是,我庄家的少­奶­­奶­,只能是安蒂,不会是任何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季夫人那眼神一直落在小妆脸上,一点也没转移,盛气凌人的看着。

这么个毛丫头她都对付不了,她能稳坐庄家主母位置这么多年?

“夫人今天来是让我离开千夜的?”小妆淡淡的笑着,无论季夫人目光再凌厉,她还是淡淡的笑着,就好像这一切跟她没太大关系。

“乔小姐是聪明人,只要你开得出的条件,我都能满足你。”明智的女人季夫人还是欣赏的,死缠烂打捞不着好,聪明的就得像乔小妆这样。

小妆慢慢靠上沙发背,认真的想着她的条件。

小妆没有多少表情的问了句:“夫人,千夜知道您这么做吗?您来找我,千夜不知道吧?”

小妆没看季夫人,那气势她却是顶不住,顶不住她不看,无视最好。

季夫人笑出声,说:“乔小姐,自古以来没有儿子要女人不要娘的,千夜再坚持你也进不了我庄家,千夜的父亲,爷爷、­奶­­奶­,都不可能让你这种小家出身的女人进门。千夜能护着你过几个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还真是复杂啊,小妆暗暗称叹,看来安蒂小姐是庄家为千夜选好的少­奶­­奶­,已经通过选拔了。

小妆笑笑,说:“明白。”

“说条件吧,乔小姐。”季夫人说。

小妆想了想,抬头看着季夫人说:“夫人,我的情况我想不用我多说您一定很清楚了是吗?我只想要我的母亲健健康康的,其他什么都不要,夫人您做得到这点我不仅会主动离开千夜,还会走得远远的不会再见她。”

季夫人看着眼前女孩儿的表情,季夫人不相信一个人这么无欲无求,没任何要求怎么可能跟了顾恒又跟她儿子?

季夫人说,“乔小姐这话说得这么漂亮,我又怎么知道你唬了我回头又跟我儿子嚼舌根?这年头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为人,警个醒总是的好的。”

“夫人想要做什么让您安心的是吗?对不起了夫人,来找我的是您,您的要求我答应了,我的条件也说了,您还要得寸进尺附加别的要求,那对不起,夫人,我不能如您愿。我前不久答应过千夜,今后做任何决定都不能瞒着他,我现在跟他我是有所图,夫人您猜想的是对的,我不否认。就这事儿千夜也知道,可我答应过他,以后的事儿,多大多小我都会告诉他。”小妆挺直了腰板儿说。

季夫人的意思她能不懂吗?

她只能无奈的笑笑,高高在上的人还真是一贯的有妄想症,人都该有欲望有所图就对了,单纯的人那就是诈骗,这世上他们压根儿就不相信还存在单纯的人类。

不过,她信不信无所谓,小妆也只是觉得季夫人的出现是她离开庄千夜的好机会而已,可既然季夫人在提出要求的同时又不相信她,那就对不起了,她也不是非得离开庄千夜的。

至少现在,她依赖他,开始习惯身边有他。

季夫人怎么可能被这么个小丫头摆一道?

顿了下,说:“我相信乔小姐,今天这事就到这吧,我希望乔小姐是守信的人,离开千夜我希望乔小姐尽快。”

小妆看着季夫人,眼睛转向一边没说话,眼里无神,然后她在看向季夫人说:“好!”

“那么我走了,乔小姐不用送。”季夫人拿着大衣走了出去。

小妆坐在沙发上,就那么坐了一天,直到晚上庄千夜回来那个姿势都没变。

庄千夜那边和老太爷杠上了,庄千夜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年前和安蒂结婚,最后逼得没办法只能把乔小妆招出来。

老太爷觉得这事儿就是个荒唐,一个市长的女儿也想进庄家?庄家和安家是多少年的交情,打两孩子出身那亲事就说了的,现在怎么着?拖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突然说不要,这像个男人说的话嘛?

老太爷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庄千夜砸去,庄千夜以前能让人这么砸?

这次也是铁了心忤逆一回,身体站前面动也不动,‘啪’地一下缸子砸他额头上,那血就跟喷泉一样冒出来。

老太爷一看,急了,他出手是不手软,可也不想真伤了孙子啊’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个祖宗每次说打说骂不是说说而已?

“你个兔崽子你是想逼死我这老头子!”老太爷拨了医生电话。

以前也没少动手,可哪次打着他了?那崽子的反应跟他当年有得一拼,是说打就能打得到的?

“你就是铁了心跟家里过不去是吧。”老太爷那气一下顺不下来,脸­色­也急得通红。

庄千夜伸手抹了一把血,扎他眼睛了那血。

他说:“我喊您声爷爷,是尊重您,我尊重您也希望您尊重我。安蒂我没想娶那样儿的,就是­奶­也不同意安蒂进门,这事儿­奶­已经跟我下铁令了。小妆是您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的,­奶­也看了,她很满意。所以今天我话就说到这儿,结婚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别想仗着跟我有点血亲关系就妄想掺上一脚。­奶­总说我像当年的您,那您应该知道逼急了我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爷爷您也别小瞧了孙子我,您想的那些我不一定就­干­不了。”

庄千夜转身走出门,站门口顿了下又转回来说:“老太爷,乔小妆我要定了,我就跟你说一声,让你知道,别的您别管。”

庄千夜大步离开,出门的时候遇上军区的医生进来,那人看着大少爷这额头,愣了下,哟,怎么见血的是太子爷?老爷子也舍得下手?

“大少您这是……”

医生话没说完,庄千夜黑着一张脸手一挡挡开医生自己走了。

庄千夜坐车里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别说老太爷是真下了狠手的,这窟窿给砸得。

得,他今天算是为乔小妆那女人破相了,不让她跟他一辈子都不成。

庄千夜进屋的时候小妆两眼呆滞的坐沙发上,庄千夜走她跟前了她都没发现。

这妞儿,他一天没在,怎么就傻了?

“想我呐?”

庄千夜坐她身边,手圈着她。

小妆愣愣的回头,看他,然后说:“啊?嗯!”

顿了下这才发现,男人回来了,又说:“你回来了,你头怎么了?”

庄千夜心里叹气啊,总算看到了,她那眼睛生得挺大的,怎么就这么不好使?

“给人砸了下。”庄千夜敷衍了句,也没想告诉这些,她那心挂着他就成,知道他头上带伤就成,别的也不要求她什么。

可小妆今天就问到底了,非得知道怎么伤的’千夜只能三言两语把事儿说了,完了后还不忘要她记他的好,说:“知道我的好了?你要心里愧疚就用这辈子来还吧,我这脸算是为你给破了,你跟我一辈子你也不算吃亏。”

小妆听了低低的笑,可心里却在痛,果然如他母亲说的,她要跟他那是不可能的。

庄千夜在庄家什么样的地位她还不知道?可为了她老太爷竟然把他给打了,她什么也不奢求。

她说:“我知道。”

庄千夜似乎不买账,“你就不能多说两句?”

“你要听什么?”小妆问。

“你说你爱我。”庄千夜死皮赖脸的要求。

小妆垂下脸轻轻的笑,然后伸手抱着他,说:“我爱你。”

幸福来敲门四

?? 庄千夜吧,有时候就是得尺进丈,他那手勾上她,说:“还得说不会离开我,一辈子待我身边。”

小妆这时候什么脾气都没有,就顺着他,说,“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在你身边。”

庄千夜心里舒服得很,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儿,小妆吓得大叫,怕他一顿她那身体就给他甩出去。

庄千夜大笑,紧紧的抓住她,说:“宝贝儿,这话可是你说的,这承诺你说出口了你就得做到,做不到报应就会降你母亲身上。”

小妆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拉他要他放她下来,她伏在他胸膛,喘着气,然后说:“不能说我妈妈,以后都不准。我如果没做到,报应在我身上跟你我妈妈无关。”

庄千夜笑意渐渐消失,她这么害怕为什么?要一辈子守在他身边她会怕什么报应?

“你在说笑?你在敷衍我?”庄千夜问。

“不是。”她赶紧否认,“我不想连累到我妈妈,不管我以后有没有做到,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妈妈。”

庄千夜看着她,怒意渐起,他说,“你是说你会离开我?你这么担心是因为你想走?”

“答应我!”她不说只这样恳求。

“我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我只能说我现在会好好的在你身边,答应我好吗?就算让我安心也好。”

“好,我答应。”他抬起她的脸说。

小妆展开眉眼,开心的笑。

庄千夜叹气,他就是拿她没办法。埋头咬她的鼻子,“傻妞儿!”

她吃痛,回抱他,躲进他怀里nAd1(

晚上小妆回去医院守夜,李平那工也辞了,小妆答应给他每天的工钱,条件是李平每天得在医院陪着她母亲。

小妆在医院的时候很少和李平说话,基本上李平和母亲说话的时候她不说,李平出去的时候她才和母亲讲话。

小妆说等母亲出院了就搬去和她住,她住的地方宽,和她住也方便照顾。温素不答应,说家里是窄了些,可她住习惯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平整好在房间外听见了,听小妆说住的东四区,心里向往了。东四区那可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既然让搬为什么不搬?再说那房子也不一定是乔小妆的吧,既然不是她的让他们住有什么不可以?

李平是想着趁现在温素在养伤,一家人就搬过去,乔小妆能住多久啊?开年后就去学校了,不说还没毕业嘛?那房子以后说不好还就是他的了。

这事儿李平心里已经决定了,白来的豪宅不要?不要他就是二傻子!

庄千夜被老太爷砸破了头,这事儿是那天撞见庄千夜离开那军医说出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季银秀耳朵了。

季夫人一听老太爷竟然把她儿子给砸破头了,哪还坐得住?叫了司机直接开去军区。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庄家的独苗,老太爷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季夫人一去就给老太爷杠上,老太爷这两天火气有点儿大,被孙子忤逆了又被儿媳指着鼻子说,这一来火就控制不了。直接喊警卫上来,拉开已经失态的儿媳。

老太爷来回走了几步,怒气未退,血气上涌满脸通红。瞪大眼睛看着毫无形象的儿媳说:“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庄家主母不是撒泼耍横的农­妇­,季家没教你该怎么尊敬长辈的?你这疯样配做我孙子的母亲吗?进我庄家门你是横竖左右都不对,错都是别人的你自己一点没错?你这德行我儿子还能跟你过日子?孙子也是老夫的,老头子我爱怎么教育怎么教育,你还能管了我去?你看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没有?你只是嫁进我庄家的外人!你以为你生了庄家的继承人就能登天?你简直比你婆婆差了百十倍,可恨我孙子怎么有你这样的母亲!”

季夫人哪里就这么算了?她在庄家地位是尴尬,可她再不行还是庄千夜的生母,庄志扬的结发妻子,背后还有娘家撑着nAd2(平时在公公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下,可现在是为了儿子,她能不反抗?

“太爷,儿子是我生的,要打要骂也该我同意,我儿子究竟错哪儿了你要这么打他?儿子错了的我来担,您打我,别拿我儿子出气。”她就是庄家人眼里的外人,外人眼里的庄家人,怎么说怎么错。儿子的教育上从来说不上一句话,现在她看明白了,庄家人就是想隔开她呣子,不让她亲近。不是这样怎么会在儿子那么小的时候抱走?

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看着眼前这撒泼的儿媳悔不当初,千挑万选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女人进门。

名门出来的不一定好,老太爷这里悟出了个道理,他发妻出身贫寒,知书达理,贤良端庄比哪家千金差了?

孙子那婚事他看着也不行,得改,安家是一方大家,可出身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她老子有本事,跟小辈半点关系扯不上。要娶进门还是这个这样,他庄家就别想好好过日子。

“你那儿子姓庄!我要让你没关系下一刻你们就没半点关系。你想搀和我庄家的事?想都别想,安安分分当你的庄夫人。孙子那婚事我不同意,你这样的母亲能给儿子选出什么样的好女人?既然千夜已经看上了个,年前就把事办了,至于安家,你自己看着办。”

季夫人一听更激动了,“我儿子的婚事我当娘的不该管凭什么你做主?千夜看上的那丫头我坚决不同意,我的儿媳­妇­只能是安蒂,别人我谁都不同意……”

季夫人没喊完,老太爷烟斗在茶几上敲了下,挥手直接让人把季夫人赶了出去nAd3(

老太爷气得吸气都犯堵,这样的女人当初志扬能不闹?

季夫人被老太爷赶了出去立马转身又往老太太那边去,想让个贫民进庄家?想都别想。

“妈,千夜看上的那人不能要,你必须得阻止。”季夫人显得很激动,保养完好的脸此刻硬是拧出了几条细小的纹。

老太太在做运动,伸伸胳膊,动动腿,左右弯腰,完全拿媳­妇­儿当空气。

她能不知道季银秀心里在想什么?安家是季银秀娘家的势力,娶安家丫头不就是在壮大她娘家?

老太太是对家族捆绑没什么兴趣,家族兴败她也不关心,她关心的就只是他孙子,孙儿过得好,她老婆子就是去了也能安心的闭眼。

老太太每天都会绕着整个养老院快走两圈,身体特别硬朗。季夫人跟在老太太身后走得大汗淋淋都没追上,季夫人心里能不知道这两老的都在针对她?

“千夜看上那人是顾家小子的未婚妻,顾家夫人有心让两人年前结婚,可现在千夜把那孩子强来身边,妈,这事儿得您做主才成,让千夜放那孩子走吧……”季夫人小跑起来,又出声又跑气都喘不匀顺。

老太太这下听进去了,孙子不是跟他说那孩子对他死心塌地吗?不是对他一心一意?

停下来回头看着跑来的媳­妇­问:“你把这事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孙子看上的那姑娘是顾家小子的未婚妻?”

“妈,是的……”

“你还是不是我孙子的母亲,有你这么当妈的?诋毁自己儿子捧别人你拿多少好处了?”老太太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孙子一个‘不’字,就是老太爷在她跟前,那也不能多说的。

“妈你看,这照片是顾恒送我这来的,千夜看上那姑娘就是这个,你看看。”季夫人把顾恒留下的那照片拿了出来,那是乔小妆和顾恒的合影,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这么亲密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处对象的。

可老太太看了半天,就注意那女孩儿长的是不错,可她不确定她孙子看上的是不是就是这照片上的女孩儿。

“妈,这事儿只有您能阻止,顾家那边顾夫人也知道这事儿了,顾夫人的意思是小辈的事情让他们小辈处理,可儿子那脾气您是知道的,他现在把这小妆丫头留身边就不会轻易放手。前阵儿就为这事儿儿子还把顾恒给打了,您瞧瞧,这事儿要真放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能解决得了吗?妈,这事儿要恶化下去,动摇的就是两家的关系。千夜是庄家未来的家主,一家之主怎么少了这些后盾?”季夫人把利益关系分析出来,一脸着急的看着婆婆。

老太太心里还在想事儿,要真是和顾家扯上关系了,那这丫头是不能要了。

她心里叹气,好好一姑娘,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两个?孙子和顾家那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孙子强势明着来,顾家小子腹黑来暗的,招上了这两个,她有得磨了。

“这事儿我先搁着,等我见了千夜问问清楚,要这真是这么回事儿,那这丫头顾家小子喜欢,就让给顾家小子。我庄家还不到娶不到少­奶­­奶­要去抢亲的地步。”

老太太说话了,季夫人那心算落下了。她这话说得是严重了些,不过基本上都是事实,就是儿子打了顾恒那事儿她都确信是真的,那时候去X市不见得就是空­茓­来风。

老太太打发走了媳­妇­就把孙子急招过来,这事儿她真不能不管。如果真是顾家小子先看上的,那丫头就是好再好,孙子也得让。

不管怎么说,千夜这么做不道义。

这么想着对小妆那印象也打了折扣,能是什么样的姑娘把两个优秀的孩子都招惹了?

她活了大半个世纪还就是不相信有这么本事的丫头,她孙子是独一无二的,顾家小子也是人中龙凤,你说,得是什么样儿姑娘才能同时乱了这两人的心?

老太太现在是不关心那姑娘是真本事还假单纯,她忧心的就是孙子是不是不讲道义抢了兄弟妻。

庄千夜接到他­奶­的命令还没起床,今天他懒得耐了会儿床。

以往他起床的点儿都是固定的,到点儿上了都会自动醒。

可今天有点不同,早上的时候身边的小女人难得很热情。男人早上都是燥的,经不得她磨。

这一来一往完了那事儿就过点儿了,偏生小妆今天又不让他走,非得缠着他,要他陪她睡。

“我没醒你不准走,我要你在我身边。”这是小妆沉睡前的话。

庄千夜摸着她的头发让她安心睡,他今天会等她醒来。

小妆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庄千夜醒来后也睡不着的,就那么看着她,等着。得等着,他说了等她醒。

这时候才觉得这是件苦差,他醒了,难免会动,可她又窝他怀里,不敢动,她睡眠浅,怕一动她就醒了’千夜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整条胳膊开始渐渐发麻,再到整个上半身都麻了。

咬牙挺着。

小妆醒来,揉揉眼,然后抬眼看他,他真的还在,她开心的笑。凑近他的­唇­,吻了下,说:“早安千夜!”

庄千夜感到无奈,看着她问:“就是为了跟我说‘早安’?”

小妆笑着点头,然后说:“我想体会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你的感觉。”

“什么感觉?”他问。

“嗯……开心咯!”她笑着说。

庄千夜心里偷着乐,脸上却是大大的不满,他横了她一眼说:“知道嘛懒妞儿,你要再不醒来,我这胳膊可就得废了,完全没了知觉。”

小妆呵呵直乐,心里叹息,真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人,手麻了不知道动一下嘛?

“我帮你松松,你忍着点儿。”她跪坐在他身边,帮她活动身体。

两人起床后过九点了,就这时候庄千夜接到老太太的命令。

庄千夜想了想,回头看着换衣服的小妆,然后走过去从后边儿抱着她,伸手拿另外一件浅­色­妮大衣给她穿上说:“今天穿这件,”他给她系上腰带然后问:“还去医院吗?”

“嗯,得去,李叔照顾妈妈我不放心。”小妆说。

“我让石鹤多盯着点,让护士一直守着,你今天跟我去个地儿你看成吗?”庄千夜低低的说,看着她在征求她的意见。

这是庄千夜和顾恒的不同之处,庄千夜会给她安排行程,会帮她设定好每一步,但这前提他都会告诉她,征求她的意见。顾恒不一样,顾恒虽说不会给她安排行程,可顾恒不会征求她的意见,就算两人要去哪儿,也不会提前跟她说。

“很急吗?一定要今天吗?”小妆在犹豫,她真的放不下妈妈。

“不愿意吗?如果我说一定要去呢?”庄千夜看着她说。

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并不是之前那么蛮横霸道,至少在这方面,他很有风度。

“那我跟你去吧。”她答应着。

“小妆,你真好。”庄千夜抱住她。

车子已经过了C市边界庄千夜才说是去他­奶­那儿,小妆愣了下,见他­奶­吗?是不是太快了?

“我还没准备好……”她说,心里竟然紧张了。

是见家长吗?

庄千夜跟讲过不少他的自己的事情,所以她知道他­奶­对他意味着什么。

庄千夜侧脸看着她,然后低低的笑,松只手握着她的手,说,“准备什么?就是去见见老人家。”

“千夜,我……”

“没事儿,我在呢,别担心。我保证不让你受委屈,要我­奶­那话说差了我立马带你走。”庄千夜握着她的手说。

小妆一听,这也不成啊,就算他­奶­真说什么了也不能这样,毕竟是长辈啊。

“你也别这样,当着老人家给脸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嘛?”

庄千夜听她这话说得,当下就给怔住,回头看她那副认真的表情大笑出声,“我逗你呐傻丫头!”

她还真能什么都当真,小妆听这话反应缓缓的,其实她心里是真的不安,庄千夜他­奶­和他母亲不一样。他­奶­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因为这样她想给留个好印象给老人家。

这时候她的心在恐慌,听什么都没有最初的判断力。

庄千夜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揉着,他轻笑出声,说:“妆儿,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笨了不少?”

“哦,可能吧。”小妆应着,这没什么好争的,他觉得是就觉得是呗。

庄千夜狐疑的看她,她真的不大对劲,以往这么损她的时候她早就反抗了。

“傻妞儿!”庄千夜手揉揉她的头发,说:“别担心,我­奶­是正常人,她会喜欢你的。”

“千夜,我需不需要带些东西去啊?带什么去好?你­奶­喜欢什么?”小妆看他,觉第一次去看老人家应该带东西的。

“我都给你准备了,别担心,放松,有我呢。”庄千夜不停在安慰。

小妆这些天对庄千夜都是平平静静的,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悲喜,情绪很稳定,可今天不同,她真的忧虑了,担心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庄千夜和小妆到了老人院,老太太刚午睡醒来。这一睁眼,就看到孙子进来,还拉着个的姑娘。

那姑娘打眼儿看去水灵灵的,温温和和的,这­性­子她倒是相当满意,比照片上看着漂亮多了。

不过满意归满意,她这是让带人家姑娘来了吗?

“­奶­,我们来了”儿,快叫人。”庄千夜握着小妆的手。

“­奶­……”小妆心怯怯的,这抬眼一看,是庄­奶­­奶­啊!

“庄­奶­­奶­,是您吗?我是小妆呀。”小妆这一来­性­子开始活了,怎么会是庄­奶­­奶­啊,这是缘分嘛?

有点儿小激动,没忍住,松了庄千夜的手直接蹲老太太床边握住老太太的手。她的真很高兴,小时候的事儿她记得不多,可庄­奶­­奶­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那时候家里没吃的,庄­奶­­奶­多少次煮了吃的叫她去,她吃了还让给妈妈带。家里没穿的,庄­奶­­奶­给添置衣物的时候也总想着她一份,念小学的钱一大半儿都是庄­奶­­奶­搭吧母亲的。

小妆看着庄­奶­­奶­,那眼泪都在眶里打转儿,要掉不掉的,可怜极了。

老太太吧起初只觉得这姑娘生得好,对眼,可又听姑娘的话,这一到跟前了一细看,哎呦,还真是当年住她底楼的那孩子。

老太太吧心善,对谁都念着一分好,对小妆更是当自己的孙女儿疼。

当年这孩子小,四五岁大点儿,可这孩子聪明啊,招人疼,又懂事儿早。老太太就记得小妆念二年级那时候,中秋节,班上每人得了一个月饼。这孩子放学回来就往她屋里跑,把那月饼给她。

老太太那几年虽然带着孙子在外过,可逢年过节的也没少人记着她祖孙,家里边人送的吃食、礼品都堆成了山。可老太太就记住了这孩子送来的那块饼。

老太太抹眼泪,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惜投错了人家。

“小妆啊,孩子真是你呀?”老太太也有些难以自持,这人生兜兜转转,只要有缘在哪儿都能重逢。

老太太这一把年纪了,心里也挂不住多少人,就这孩子是唯一一个跟她没半点儿关系她还时时想的人,拉着小妆起来,让她坐下,仔细的看。

“这几年过得好吗?怎么瘦成这样了、父亲家里待你不好是吗?”老太太一说这事儿心里就酸,当年她是最舍不得这孩子的,送回父亲家她也是反对的那个。天底下后母都是一个心,自己有孩子还能对前妻的孩子好?

可她终究是个外人,哪能搀和别人的家务事?

老太太看了自己孙子一眼,这小子故意瞒着的吧,那得意。

现在这么看,老太太是舍不得把小妆往外推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孙子一眼,她什么品行老太太最清楚,放了这么好的姑娘,哪儿还能找一个更好的?

就她看啊,这妆丫头比安家那丫头好太多了,庄家就该要这种女孩儿进门。

可是又一想,这事儿犯难了,这丫头是顾恒那小子先看上的。

“丫头,你跟­奶­­奶­说,我们家千夜你是真喜欢吗?”老太太不能强求,只能看孩子们自己的心思。

要说就这么把人往外送了,她也不甘心啊。

小妆愣了下,对庄千夜什么话她都说,可庄­奶­­奶­,她不能骗老人家。她看着庄­奶­­奶­,缓缓低下头,没否认,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喜欢庄千夜?

庄千夜这下也紧张了,他当然知道这时候她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的,如果不是他想听的,他宁愿相信这些天的相处。

老太太看这样子,明白了,妆丫头真是被孙子强来的。

老太太抬眼对孙子说:“你先出去下,我跟妆丫头说会儿话。”

“­奶­,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庄千夜不乐意,更大的不乐意是小妆的犹豫,她究竟犹豫个什么?难道她还不喜欢他嘛?

他对她都这样儿了,一颗心围着她转,还有什么好不喜欢的?

“我养你这么大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是不是?”老太太心里已经不大痛快,孙子再这么逆一下,那火就压不住了。

小妆心里已经有预感了,能说什么呢?季夫人说过的话,庄­奶­­奶­会再说一遍吧。

她笑着回头看庄千夜,千夜正好那眼神在看她。她笑,说:“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找你去,出去啦。”

庄千夜就见不得这时候她不站在他一边,看见她那不达眼底的笑就来气。很想拖着她直接走,想着这次是来错了,不该带她来的。

他要个女人而已,过日子是他自己的事儿,家里人出来搀和一脚算个什么事儿?

小妆无奈,起身拉着他往外走,边小声着软软的说,“听话啦,­奶­­奶­都生气了,你担心什么?庄­奶­­奶­这么疼我,我还能受委屈了?”

庄千夜恨她的就是这点,缺心眼儿的女人,他这是为了谁啊?

“你去转转走走呗,我过会儿找你去。”

这话回音儿还没完,门‘嘭’地一声儿庄千夜给关外头了。

庄千夜那鼻子差点儿给碰歪了,哼了声,这女人!

小妆坐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把话挑明了说,她说,“孩子,不是­奶­­奶­不喜欢你,­奶­­奶­也想你进庄家门,可庄家是大家,千夜是庄家将来的家主,他的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边儿有他母亲,有他父亲,他父母亲上边儿还有他爷爷,孩子你明白吗?”

小妆不说话,只微微的笑着。听明白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她懂。

老太太又说:“要是你真心喜欢我千夜,­奶­­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进庄家,可你心里不喜欢千夜,是吗?你对千夜没有男女感情,你告诉­奶­­奶­,是不是?”

小妆一直在笑,心里也在笑,­奶­­奶­的意思的是要她说出不喜欢庄千夜,希望她说出不喜欢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比季夫人直接开口高明多了。

小妆浅浅的笑着,如果今天坐在这里跟她谈的不是庄­奶­­奶­而是一个对她没有任何恩惠的庄老夫人,她想她一定会起身立马就走。

一份感情中掺杂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还能纯粹吗?

她不会要,就算真喜欢了,她也不屑。

只是,千夜无辜了。

“­奶­­奶­,我跟千夜在一起,是因为他能帮我,我现在需要他,跟感情无关。我不喜欢他,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季夫人来找过我,她说能帮我,所以­奶­­奶­,以后我不需要千夜了,我自然会离开他,我们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奶­­奶­,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妆今天这话算给明了,她不会缠着千夜不放。

老太太心里酸啊,这么好个孩子,你说就这么往外推了,她舍不得啊。

“孩子啊,别怨­奶­­奶­,­奶­­奶­也是为你好’家这个大漩涡,你进来会受不了。”老太太握着小妆的手,就因为她什么都明白,所以才让老太太心痛。

千夜母亲去找了她,以千夜母亲那­性­格,肯定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可怜了这孩子。

“丫头啊,以后无论在哪儿,只要需要­奶­­奶­,跟­奶­­奶­说一声,­奶­­奶­一定帮。你不是我孙女儿,可从小我拿你跟千夜一样带,你在­奶­­奶­心里,不是外人。”

小妆笑着看庄­奶­­奶­,这点是她最感动的地方,她说:“­奶­­奶­,您一直是我的­奶­­奶­,有没有千夜,您都是我的­奶­­奶­。”

“丫头,你心里的人是顾恒吧,那小子­奶­­奶­知道,是个不错的人,你要想他了,只管去,千夜这边­奶­­奶­给你扛着。”老太太说。

小妆笑不出来了,这跟、顾恒有什么关系?

“­奶­­奶­……”

“别想太多,顾恒这孩子也是个不错的人,­奶­­奶­看得上的人,不会差。”老太太接着说。

“嗯!”她是不答应都不行吧。

老太太知道这孩子心善,不会拒绝。

因为她这­性­子,吃了不少苦吧。

庄千夜和小妆回去了,一路上上庄千夜脸都­阴­沉着,还在计较她那会儿的犹豫。

他就不明白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对她还不够好嘛?他在她跟前那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什么都依着她由着她,她还有什么犹豫的?

小妆心里也在想事儿,在想庄­奶­­奶­对她说的那些话,没注意庄千夜的表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庄千夜一边开车转头看她,嘿,这女人竟然给他睡着了。

登时那心就更不乐意了,乔小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到地儿的时候小妆才醒,庄千夜自顾自的下车了,小妆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不大对,下车去追。

“你怎么了?等等我,你怎么了庄千夜?”小妆小跑上去追。

庄千夜是放慢了脚步在等她,但是没停,小妆从后边跟上他累得喘气。

她挽住他的胳膊,扬起冒热气儿的明媚小脸儿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刚还好好的?”

庄千夜心想,乔小妆你就是个二傻子,没有人比你更笨!

庄千夜人高马大的,小妆这么挽着他,他一走就跟拖着她一样。

就这时候乔雯雯从同学家出来,那是另一栋楼,刚出来就看见乔小妆了。

乔雯雯起先只是愣了下,后来一想发觉不对了,那小贱人不是说去学校了嘛?怎么还在这儿?

乔雯雯跟上去,看着乔小妆他们进那栋大楼,乔雯雯心里当时想什么的都有。被人包了?不是跟顾恒有一腿嘛?这男人是谁?脚踏两只船啊,真是贱人。

乔雯雯还想跟上去,可她连大楼大厅都进不了,门口被保安拦下了。

乔雯雯回去就跟她妈说了这事儿,乔小妆被人包了,背着顾恒偷男人,根本没去学校,是跟野男人同居了。

马建纱一听这话心里爽了,晚上老爷子回来她在饭桌上就把这事儿说了,那叫个一脸的得意。

乔胜德心里也气,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女儿,败坏家风,他乔家怎么丢得起这么大个脸?

可气归气,马建纱把这事儿往桌面上讲这一屋子的下人都在,这事儿指不定传得多难听。饭碗一扔,上楼了。

这女人心眼儿不全是吧,家丑不可外扬,她是巴不得全天下人不知道。丢脸的不是她,是他乔家。

马建纱那脸­色­也不好看了,给她甩什么脸子啊,丢人的又不是她的女儿,现在知道那小贱蹄子是什么货了吧?以她看,就该趁早那溅蹄子撵出乔家,省得给乔家丢人。

乔雯雯关心的也是这个,那种人就该让她进乔家门,乔家哪有那种女儿?

小妆那边还没把大爷哄开心,庄千夜这段时间很少给她脸子看,今天她真是求救无门了。

她眼巴巴的在他身前跟前跟后的,可庄千夜就拿她当空气。

小妆叫苦不迭,以前吧她恨死了他生气就动怒,因为她怕。现在吧,他不动怒,也不动粗。

他怎么着?

他冷暴力啊!

这时候她才知道啥叫可怕,冷暴力最可怕,说句话呗,冷战有意思嘛?

哈巴狗一样粘着他,看他坐沙发上看财经报,她立马求表现的跟过去,黑咖啡刚煮的,热气儿还在冒呢。

“千夜,喝咖啡吧。”她小小声儿的说,咖啡递他眼前眼巴巴的望着他。

这是他的习惯,看报纸的时候喝咖啡,她当然也记得清楚。

她那咖啡一递他跟前,庄千夜那眉头就高高的拉着,­干­啥呢?挡字儿了。

庄千夜不领情,抬眼给她一记冷刀子,几下收了报纸一扔仰头靠着沙发休息。开一天的车,累。

小妆­干­笑了两声儿,咖啡收回来,“不喝啊?那算了,你要喝了我再过。”

她端着咖啡,自己喝了口,眉头皱得紧紧的,还真苦,这人就是怪人,怎么喝得下怎么苦的咖啡,这不受罪么?

庄千夜这时候开眼瞟了她一眼,看见她那丑样儿心里傻乐,真是傻妞儿。

小妆慢慢靠近他身边,爬他跟前说,“千夜,我给你按按,好不好?”

小妆说着伸手去按他的头,找着太阳­茓­她轻轻的按。

可他不领情啊,伸手挡开她。她愣了,又靠近他,说,“那我帮你按按肩,肩膀很酸吧,很累吧?”

她已经够讨好了,他还没反应。她手刚搭上他厚实的肩,庄千夜那男人直接站起来,往房间走,边走边脱衣服,看样子他是要洗澡了。

小妆叹口气了,大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倒是说啊?这么闷着她哪猜得到啊?

之前吧,庄千夜也会生气,会发怒,可他会告诉她,要她做什么他就能高兴,可这次真不同,他不说,就跟她冷战到底。

哄不到点子上别想他给她好脸子。

“你要洗澡吗?你等等,我帮你放水。”小妆跟在他后面,一边捡地上的衣服一边说。

见到房间门口了,他赌在她跟前,小妆抱着衣服慢慢的站起来,脸‘噌’地一下红了,他已经脱­干­净了,啥都没不剩。

她脸红得不正常,不敢垂眼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尴尬得不行。这时候她是不能闭眼睛的,以前庄千夜说了,他是她男人,她要敢给他闭眼睛,就等着他怎么收拾她。

小妆脸红心跳的顿了下,然后咽了下口水,软软糯糯的说:“我,帮你放水。”

她从他身边挤进屋里,庄千夜脸­色­很冷,手一伸,给她拽了出去,小妆瞪大了眼,不让吗?

庄千夜沉着脸,当着她的面‘嘭’地一声儿,把房门给关了,还特没品的反锁了。

不让进!

小妆张着嘴巴愣住,这、这火儿也太大了吧,怎么能这样儿啊?

她到底哪儿做错了,他倒是说啊?这样算什么意思嘛?

小妆抱着他身上退下来的衣服站门外,一直站着,差不多半把个小时了,她贴着房门听里边的声音。

听见他开浴室的门,想着他应该洗好了,她这时候才敲门:“庄千夜,你开门,千夜……”

庄千夜在里头就当没听到,用风筒吹头发,小妆听这声音又喊:“千夜你开门,我帮你吹,你自己不好拿,我帮你吹好不?”

庄千夜大概了吹了几下,头发半­干­就直接扔了风筒,上床睡了。

小妆在门外站到腿都麻了还没等到大少爷给她开门,她叹口气,唉,算了,看这情况是铁定睡着了。她要在站下去脚就废了,她打开客房的门,想着这边睡一晚。

她庆幸这边房间她之前放了被子,不然还真得受冻。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的醒来,黑暗中是男人的影子,她吓得大叫。

就她出声那一刻,男人直接扑她身上了,压着她就开始运动。

完事儿后她以为他消气了,抱着他的脖子说:“千夜,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身边没有他,被子加了两层她都觉得冷,现在连睡觉都不能没有他了。睡觉是大啊,她再低声下气也能忍。

可他怎么着?

庄千夜喘息平了后,一个翻身下床摔门走了,去了他的主卧。

小妆给他那一声摔门声吓得心都抖了两下。

幸福来敲门

幸福来敲门五

?? 哪有这样的啊?

吃了就走!

死男人,臭男人,坏男人!

他以为只有他才有脾气嘛?她也有!什么人嘛,怎么能这样?

小妆后半夜是怎么都没睡着,冷啊,手脚冰凉。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出来,庄千夜在客厅看报纸,她出来他眼都没抬。

小妆要疯了,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啊?

她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千夜,我头疼。”小妆亦步亦趋的走近他,伸手拉拉他,头疼啊,真疼,给这男人整的。

庄千夜眉毛动了动:头疼?

他终于抬眼看她,不是昨晚上给凉着了吧?

庄千夜沉着脸,拉她坐腿上,他的手要摸她的额头,试试温度是不是高了。小妆愣了下,­干­­干­的笑着,歪了头躲开他的手。

她想着他一碰不就露馅了?

可她忘了她这一躲,不也露馅了?

庄千夜那脸立马就掉冰窖子里,冷眼横着她,­阴­阳怪气哼着声儿:“能说谎了啊?行啊你。”

小妆听着他那话浑身就跟冻雪水里一样,怎么这么冷啊?

“千夜……”小妆一张小脸苦哈哈的,仰脸看着他,这也值得计较嘛?

庄千夜懒得理她,要把她推下身,小妆死死的扒在他身上,赖着不肯走。手抱住他脖子,嘴往他跟前凑,要去吻他nAd1(

她的­唇­贴上他的了,他一顿,手也没再推,由她来。

小妆眼里都是笑,总算找到突破点儿啊。

她抱着他越吻越深,这些都他教的,学得不错,至少庄千夜现在有感觉了。小妆这是使出浑身解数来,把大爷伺候舒服了。

庄千夜皇帝了一把,那事儿他俩不都是他主动,她跟着配合。他心里很不平衡,就想看她在他身上扭动那细腰肢儿的样子。

这回算是心满意足了,整过程中他就是皇帝老子,还真没使什么劲儿来。

小妆这一回是给累惨了,最见过这么大爷的人。

完了后她直接累趴在他身上了,动也不动。

庄千夜抱着她,用衣服裹着,心想着这丫头总算还没笨得彻底,还有救。

就这样庄千夜那­性­子又回来了,就跟啥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温素的腿装了假肢,手术是季夫人从国外请来的名医师,如果恢复得好,行走是没问题的。

温素是年前二十九出院的,医生建议年后对恢复更好,可温素想回家过年,哪有大年还在医院住着的道理,这不吉利,硬是年前出了院。

小妆拗不过母亲只能答应,但是她不同意母亲回李家,和李平左右劝说把母亲接回了东四区,也就是她和庄千夜住的地方。

温素是不想来打扰孩子,她双腿不健,行动都成问题,和女儿一起住,不是给女儿添麻烦嘛?

小妆不依,两个看护也被她留住在家里。

这晚上小妆下厨做了很多菜,因为家里人突然多了,小妆心里什么感觉都有,这里,开始像家了吧nAd2(

只要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吃饭的时候庄千夜还没回来,小妆也没想别的,给母亲夹菜、成汤一一不落下。

两个护士一个叫黄樱,一个叫刘梅,年纪都不大,挺健谈的,吃饭时候的气氛很好。饭后黄樱陪着温素,刘梅和小妆把碗洗了,然后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这房子其实真挺大,就客厅都六七十平米宽,平时听安静的,可现在热闹了,电视里演的不是喜剧,可大家都在笑,说说笑笑一直没个停,都挺开心。

门开了,开门声音小妆听见了,她站起身,是庄千夜回来了。

她糊涂又犯了,母亲搬进来的事儿给忘了说。

所以她赶紧跑玄关去,庄千夜开门的时候愣了下。

家里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庄千夜身体就那么进去闪了一下,立马退出门去,摔门转身离开。

小妆还没看清庄千夜的脸,他就走了,门‘嘭’地一声响,屋里其他人这才发现。

小妆回头­干­笑,然后说:“妈,你们继续着,我出去看看。”

温素心里不大好受,也猜到了这事儿可能女儿没告诉千夜。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能方便嘛?

庄千夜一人在楼下等着她,这事儿不给他一个解释就别想好过。

小妆下楼看见他在外面站着,知道这回不好收拾了。这回真是她不对,这事儿她早前就该跟他说,给忘了nAd3(

唉,她这脑子啊!

“千夜,对不起……”

“你做什么事儿先我讲一声儿就是不行是不是?你自己说说,哪那件事儿我没依着你来?先斩后奏有意思嘛你?乔小妆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你把我到底摆什么位置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介意,介意就会计较。

可计较又能得到什么?

小妆的世界很小,她不希望把自己的世界扩大,不想在她的世界除了妈妈和秦婧外,再加一个人。

自己过好了就可以了,她不想管别人,庄千夜这么厉害的人,用得着她来担心吗?她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本事。

说到底就是自私的,只顾虑自己如何独善其身。

可现在,庄千夜这个男人太强势,强势得过分,硬要这样闯进她的世界,她已经很努力在维持自己的清醒了,为什么他非要看到她节节败退、非要她溃不成军什么都不剩才甘心吗?

她抬眼看他,舔舔嘴­唇­,说什么呢?

她在他身边是为什么,他知道的不是嘛?

那他还要求什么?能给的她都给了,再多的她给不了,也给不起。

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不得不正视。就算她愿意走近他,他们两人能幸福吗?他的家人,那么强势的存在,她根本就忽视不了。

始终都走不到一起的,还不如现在不要陷进去。

“千夜,我们……”她讲道理,试图让他明白她犹豫的原因。

庄千夜不愿意再听,他一直都在为她找尽理由,说服自己不跟她计较,大男人何必跟他较真。可她是变本加厉啊,她是把他当什么?

需要?说白了就是利用是吧?

她母亲受伤了她需要他,所以事事顺着他牵就他,她母亲伤好了是不是她跟他就成陌路了?

“你别跟我吐这些废话,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庄千夜脾气暴的时候哪听得进别的?

小妆黑漆漆的眼看着他,他眼底就跟深潭一样,深不见底,她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只看见他眼里小小的她。

“那,你想是什么位置?”她皱着眉问。

庄千夜想抽人,抹了一把脸,一把抓着她的领子压上树­干­,狠着脸说:“爱人,男人,老公,你做什么想什么都得是头一个的人,能给吗?”

小妆双手扳他的手,领子被他拧着卡在脖子上呼吸不了,难受。

她扳他的手,他不松,逼近她憋红了的脸问:“能给吗乔小妆?”

“千……夜……”她快呼吸不了,手松开他的手抓他的衣服,又扯他的头发,“放开……”

庄千夜手一松,放了她,小妆直接掉地上了。

她坐地上,抱着腿,头埋进膝盖’千夜在她跟前站着,他真的不想伤害她,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弯腰,蹲他身边,伸手抬起她的脸。

她脸上满是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庄千夜叹气,手捏了下她的脸,说,“你别惹我生气,以后做什么先跟我说,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就这样,生气了下手就没个轻重。你妈的事儿你不说我也会给办了,可你人都带家里了也没在我跟前吱一声儿,你心里就是这么忽视我?这么不把我当回事儿?我是个男人,你这么做,我脸子摆哪里?”

“对不起。”她小声的道歉。

她一低声下气,他就没辙,撒气的又捏了下她的脸。

也不知道是他收拾了她,还是她驯服了他。

小妆看着他说:“庄千夜,我们,算不算青梅竹马?”

庄千夜没料到她突然说这个,愣了下,算吧?应该算。

“怎么问这个了?”庄千夜腿有点儿麻,站起来,蹬了瞪腿,然后把她也提起来。

“其实,我记着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我只想要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家,可你出现了,我不想陷进你的感情的里,我努力保持我的清醒,努力坚持我的信念,可是,怎么办?我好像逃不掉了。我掉进你的陷阱里,逃不了了。”

她仔细的说着,庄千夜听得认真,她说完,他说,“然后呢,想跟我说什么?”

庄千夜眼底在笑,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突然笑起来,然后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说:“所以,我决定了,我乔小妆接受庄千夜做我的爱人,男人,以后还要做老公。我不想去想其他的,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的家人,你的身份,我都不管。”

庄千夜她这话一时冲击得发晕,他这是中六he彩了嘛?

站得笔直笔直的,也没抱她,由她挂在他身上。

小妆在他脖子里哈了口气,大声说:“庄千夜,我要掉下去了!”

庄千夜哈哈大笑,托着她ρi股往上提,平视她,漆了墨的眸子亮得扎眼,他说:“乔小妆,你爱上我了?”

小妆歪着头认真的想,然后缓缓的点头,说:“应该是吧,反正是离不开你了’千夜,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啊?”

庄千夜列开一口白牙,大声的笑,嘴里的热气儿跑出来在冰冷的空气中一圈儿一圈儿的起。

“这有什么值得得意的?拿下你早就在我预料中。”庄千夜笑完了,然后是一副不值一提的表情摇头说。

乔小妆哼了声儿,说,“你就得瑟吧,嘴上这么说,那你心里是乐翻了吧!”

庄千夜把乔小妆放地上,然后逮着她大言不惭的问:“乔小妆,你跟顾恒之前那什么,是爱嘛?能当感情嘛?”他觉得她跟他,这才叫爱,顾恒那个,算什么呀?现在想想,指不定他不出手,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也能散伙儿,他应该耐住­性­子再等等,等她自己投怀送抱的。

乔小妆脸上不大高兴,一般男人不都是很避讳谈前任嘛?庄千夜是怪胎吧?

“你什么意思啊?顾恒招你惹你了非得咬着人家不放?庄千夜,顾恒是真把你当兄弟,你这么对他,你死后会下十八层的。知道十八层是什么地方吗?专惩罚在生的时候作恶的人,所以,你积点儿德吧。”乔小妆哼声儿直喷。

庄千夜听了她这话那脸­色­要好看了才怪,横着她,挑了眉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纸老虎啊?你要敢,明天我就把他那胳膊给卸了!”

小妆瞪了他一眼,说:“你就这点儿本事了。”

“知道怕了?”

小妆往大楼走,庄千夜跟上去,小妆回头说,“我说的是你就这点儿威胁我的本事,可别多想。”

庄千夜顿住,暗笑了声儿,说:“乔小妆,你长本事了是吧?不怕了是吧?”

小妆转身,然后走他跟前说,“亲爱的庄千夜先生,现在你我的关系是平等的,所以,为什么要怕你?还有,现在我两这关系,以后你的脾气得大改,对别人你可以端着架子当大爷,对我,不行!”

幸福来敲门

幸福来敲门六

?? 庄千夜愣了下,她说什么?

平等?平等是啥玩意儿?

他庄千夜的世界里压根就没有这个词儿!

脸一横,要平等是吧?行啊,伸手拽着乔小妆就走。平等行啊,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庄千夜,男女交往,你不能对我使用暴力,我在法律上是受保护的,你的任何暴力行为我都有权上诉……”

庄千夜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她,乔小妆闭嘴了,乖乖的跟着走。

其实吧,她答应他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可这时候冷静下来想想,他或许真的把这个叫‘庄千夜’的强势男人装进心里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她自己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从他救她的时候?不应该啊,那时候她还在和顾恒好呢。从他强她开始?不会吧,她没有受虐倾向。从他去山里找她的时候?那时候她应该很恨他才对。

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有那种感情的?

小妆跟着他走,心里想着事儿,庄千夜停下按电梯,乔小妆直接就撞男人身上。

庄千夜转头­阴­森森的看她,然后­阴­森森的说了句:“在想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小妆一愣,是吧,也不是,她纠正:“还没到爱,”看庄千夜拿眼神儿将她千刀万剐,她赶紧补了句:“我想快了,像庄先生您这么英勇神武的男人谁不趋之若鹜?爱你是迟早的事儿。”

庄千夜给了她一眼然后立直,懒得搭理她,说:“你就贫!”

庄千夜按了二十七,乔小妆赶紧按下二十六,她说:“住哪儿都忘了?”

庄千夜垂眼看她没说话,在二十六楼出电梯,然后进了屋里nAd1(

庄千夜看着温素那脸立马温和了,坐着和温素聊了好长会儿才被乔小妆拉开,也不看看这都多少点儿了,不知道这时候该休息嘛?

庄千夜笑笑,然后推着小妆出门,回头对温素说:“素姨,我和小妆就住楼上,有事儿让给个电话我们立马下来。”

温素愣了下,不住一起啊?

不过想想,这也好,要真住一起,都不方便吧。

“快去休息吧,别担心我。”温素笑着说。

乔小妆被庄千夜推出了门,不乐意,嘟哝着说:“怎么都不提前说啊,我不要住楼上,我要和我妈住。”

庄千夜拉着她的手腕,沉着脸说:“闹够没有?”

小妆哼了声,不说话。

楼上那套房是庄千夜给小妆母亲准备的,他知道温素出院小妆不会放心让母亲回家住,这才就近把楼上盘下来。

可哪知她母亲出院她没通知他,准备搬家里来也没吱个声儿。人都进来了总不能再让搬吧,就他们自个儿往楼上移呗。

进屋了小妆才知道庄千夜早把母亲出院的事儿安排好了,难怪他今晚发这么大火儿,要她,她也不乐意啊。

李平和李小珍一回自己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们李平收了几件儿看得上眼的衣服,两双鞋全装一个包就装下了,敲女儿门,问:“收好了没有?你那都是些什么,要那些­干­什么?扔了扔了……这些也要?你怎么不长点儿心啊,这些拿着做啥?你姐现在跟了有钱人,钱有的是,你想要什么你姐不给买?这些不要了,这一堆也不要了,大过年的,让你姐添两件儿新衣服不过分nAd2(”

李平看着李小珍收拾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来气,他们现在要住的豪宅,那些东西拿过去能成?那些路边摊的衣服,拿着­干­什么?穿那衣服不给丢人吗?不要,全得扔,这些都得换。

乔小妆能没钱?

没钱他跟她当孙子!

有钱了搭吧亲娘一家不算过分吧,他这样儿也是理所当然的。闺女儿本事了给亲娘家添置添置,这到哪儿都是能说得通的理儿。

李小珍看着床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一想,是啊,现在她家是住豪宅的人,还要那些衣服?不要,太掉档次了。

她们家现在住豪宅,出去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还能穿几十块的衣服?传出去是在给她姐丢脸。

“那这些不要,这个得要,姐才给买的。”李小珍把前一阵儿她姐给钱买的新衣服单独叠起来,都新的,还没穿几回。

李平看了眼说:“又不是什么好的,拿着­干­什么,都别要了,让你姐添新的。”

“这都没穿呢,这件要,两百多买的……”

李平一家收拾好后打车去了东四区,进小区后站在大楼前仰望耸入夜­色­中的大楼,激动兴奋得就跟脑袋点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昭告世界。

“小珍,看到没,要跟你姐学,念那么多书还不如找个有钱人,他有的就是你有的。看看你姐,现在要什么没有?我这辈子真是沾温素的光了,豪宅我都住了,还有啥不满足?”李平那声音说得响,就是要周围经过的人听见,他住豪宅了,这是喜事。

李小珍还是有自己的傲气,嘴里一哼,说:“这算什么?以后我比她强多了,爸你看着,豪宅算什么?以后我让你住别墅!最高级那种,楼上楼下都我们家的,我姐,也就现在得意,以后她会仰仗我的nAd3(”

大话谁不会说?李家人说这话那是一说一个漂亮,李平一听女儿这志气满满的话心里乐啊,生这样的女儿有出息,他这辈子有两件事儿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娶了温素和有个能­干­的女儿,别墅啊,别墅什么样儿的啊?

“成,爸爸就等着你买别墅,我这辈子要住了别墅,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李平背着包抱着李小天上了二十六,敲了敲A座的门,紧着半天没人开门,李平心想,是A座吧他没记错吧?

退出几步又往走廊另一边看,还是B座啊?

“爸,是A座啦,我记得很清楚。”

李小珍挤门前,拍门边大喊:“妈,妈,开门,我是小珍,妈,吗……”

这拍门的声音对二十六楼的住户来说就是天外飞来的雷声,吵人不得安生。

李小珍哪管别人啊?

以前他们那楼里晚上大半夜也有人摔锅子砸碗的、音响开得震天响的,也都是那么过来的,她现在拍个门怎么了?

李小珍不停的拍门,里边黄樱和刘梅给那声势吓着了,两人轻轻的打开房门,对看一眼,不敢开灯,连声儿都不敢出:外面那是高利贷嘛?还是黑社会啊?

两姑娘真是怕了,那门都在震动,两人挨得仅紧紧的,那门,不会被震开吧?

这时候温素的房间亮灯了黄樱和刘梅赶紧往温素的房间走,“素姨,你醒了,外面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我们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庄先生和小姐啊?”

温素行动迟缓的下床,边说:“扶我起床,先去看看再说。”

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先出去看看吧,知道情况再告诉女儿他们。

“素姨……”刘梅声音都在抖,她怕啊,万一是黑分子怎么办?听说黑分子身上都是带刀带枪的。

“素姨别出去,我们还是告诉先生吧。”黄樱扶着温素说,要真是来寻仇的,看错了人,那她们也太冤了吧。

温素宽心的笑笑,说:“你们先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记着把门守好。”

黄樱看着温素拄拐杖出去,她顿了下也跟了上去,“素姨我跟一起去看看。”

照顾病人是她的职责,她不能让病人冒险,病人要有个什么,庄先生不拿了她们的小命?

李小珍还在外头拍门,又拍又喊。温素出客厅才听清外头的声音。

小珍?

黄樱扶着温素往门边走,黄樱从门洞里往外看,确定是李小珍,心立马一松。

大半夜的,能不能别这样吓人?

温素处着拐杖站一边儿,黄樱开了门,脸­色­不大好。她是医护人员,态度是专业的,可纵然这样,这时候心里也不乐意了。

这李家三口到底搞什么啊?这么晚了不在家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李小珍对现在才开门很恼火,对着黄樱一顿吼:“你怎么当护士的,耳朵聋了嘛?我叫了半天也没应个声儿,故意的吧你。明天我就让我姐把你给辞了,领那么多的钱,让开个门儿都磨蹭这么久,请你来有什么用啊?”

黄樱给李小珍那利嘴喷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要是有点儿脾气就跟李小珍杠上了,可李小珍是乔小姐的妹妹,她不能开罪。这份工乔小妆姐是开了双倍工钱的,她怎么可能丢了这份工?

白着脸忍着,她就不明白了,乔小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的妹妹?

李小珍瞪了眼黄樱,回头看了眼温素,说:“妈,我们准备搬过来,我姐呢?我找我姐有事儿说。”

温素还在发懵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拉着李小珍问:“怎么回事儿,怎么了?”

“我姐呢,姐,姐,我来了……”李小珍不搭理温素,直接甩开温素的手往屋里走。黄樱看着温素一个踉跄,一慌,赶紧上前扶着。

天,心都跳嗓子眼儿了,要素姨有个什么闪失,她明天怎么跟乔小姐交代?

黄樱扶着温素,白了眼李小珍,这一回头,得,外头还有俩,还真没完了。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素姨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进了这种家门?

温素有点儿急,喊李小珍回来:“小珍,换了鞋再进去,小珍,过来换鞋……”

温素知道女儿最见不得家里乱,地板更不能脏。可小珍穿着那鞋里边一踩一脚印儿,明天女儿要来得早,看见怎么办?

李小珍没搭理温素,直接朝里边的房间走,她急奇怪了,她姐怎么不出来,不知道她来了嘛?

温素这一回头,李平抱着小天站门口呢。温素那心脏重重的敲了下,这是­干­什么来了?

李平刚听说要换鞋,抱着儿子赶紧脱自己的鞋,边说:“是要换鞋吧,我这鞋其实不脏,不过入乡随俗嘛,我这就换。”

黄樱就作一个旁观者这眼下心里也是很不乐意了,看见李平背那包,那意思是要住进来?

得,她只是个陪护,这都是乔小姐的家事,有她看的份儿,没她管的权。伺候着吧,别因为这么点儿闪失丢了她这工作。

黄樱打开鞋柜拿了两双拖鞋出来,就蹲下去那一刻不小心闻见了李平脚上那味儿,恶……差点给她胃里晚上吃的东西涌出来。

上帝,这叔是几个月没洗脚了?

黄樱赶紧站温素身边,李平进屋了,她把门关上。黄樱是想把门敞开会儿,不然这屋子不还得全是那味儿,这要是明天给乔小姐进来闻着了怎么办?

李平把小天放下来,让孩子先进屋,他扶着温素进去。温素看他背的包,问:“我说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天非得要你,哭了一晚上,我这也是没办法。再说了外人照顾你我不放心,所以就带孩子们一起过来了。这大过年的,一家人也该在一起。”李平嘴上说着,脸上笑着,眼里看着,心里评价着。

这房子好啊,都赶上那电视里的了,要不是跟着温素沾这一回光,他这辈子别说住豪宅,就算看也看不上一眼。

又想,乔小妆真是本事啊,找了个这么有钱的,以后小珍也得给他争口气,找个有钱人。他算是明白了,女儿养来­干­什么?不就是这点儿用?

养儿防老,养女致富,就是好这个理儿。

“小妆没在啊?”李平见这么久都没见乔小妆出来,心里疑惑,不是说住一起吗?

“女儿在楼上。”温素心里不高兴,淡淡的说了句。

要是一家人都到这边来,那还不如回家去,在这儿吃女儿的用女儿的,那都是钱。虽然出钱的不是女儿,可毕竟女儿和千夜还没结婚。

女人结婚前经济得独立,不能让男方看扁了。再说了,看看她这一家子,那是在给女儿拖后腿。

要千夜看见了这一屋子的人,心里怎么想?又怎么想她女儿?

温素自己不行,可那是真舍不得小妆受委屈。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真心对她好的,不能因为自己把事儿给搅了。

明天还是回家住吧,小珍那­性­格,指不定又会捣出什么事儿来让女儿不高兴。

李平一听,心里炸呼了。

啥?楼上?楼上!

这档次的豪宅竟然有两套,天……

这女儿,他该说什么好呢?该用什么好话儿来形容呢?

李平一拍大腿,他是哪辈子积了德这辈子娶到温素有得了乔小妆这个发金光的女儿?

“那这房子小妆住不了吧?楼上还有一套啊。”李平问。

激动之­色­分毫不差的刻在脸上。

“这么多人,女儿还怎么住?”温素心里本来不大高兴,李平这企图是不是太明显?

他平时贪点儿便宜,拿点儿好处她不管,可他要想把注意打到她女儿身上,那不成。

“也是,也是,那也是……”李平这时候对温素那是用尽了和颜悦­色­,说啥他都高兴得很,她脸再臭他不计较。

这房子要改成他李平的名字,他会乐疯吧。

这时候李小珍的声音传出来:“妈,这个女人躲房间里­干­什么?大家都在外面,她想偷东西吗?”

刘梅被李小珍拉出来,头发都乱了。

刘梅身高比李小珍要高,却被李小珍拽着拉出来。黄樱当时看着脸都气红了,还能这么欺负人?

不是因为李小珍是乔小姐的妹妹,她们会受这样的委屈?

温素头都要炸了,李小珍这­性­子现在怎么这么利了?以前好好的女孩儿,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是我让她在里边呆着的,大晚上了你别闹了,大家都要休息。明天三十天,晚上你姐会来这里吃年饭,小珍你这­性­子到时候得收着些,别讨得你姐不喜欢。”温素说。

李平听这话有点儿不乐意,这话时候向着她女儿说的吧?小珍­性­子怎么了?小珍­性­子还能不好?再说了,她们姐儿俩关系比谁都亲。

李小珍也听不进去这话,她怎么了她?虽然她姐这几天没怎么跟她讲话,可她相信她姐对她还是好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呢,能说没就没的嘛?

再说了,妈这话是向着她女儿吧,她不是亲生的,她当然比不得亲生的好。

“今晚上我睡哪儿啊?我睡最里面那间行吗?”李小珍问,她那哪是在问,那意思就是她定了。

温素一听赶紧摇头,说:“不成,那是你姐睡的房间,她的东西都还在,你不能进去,你住别的屋吧。”

李小珍一哼,说:“我姐到我家的时候不都是睡我的床,现在我睡她的床怎么了?她的东西我又不会碰,就睡觉还能不成?”

温素这话真不好说,她现在说话怎么看都是站在小妆立场讲,小珍根本听不进,别让她还以为她这个当妈的偏心。看着李平说:“你说说吧,这毕竟不是家里,基本的规矩得要。”

有见过别人家要住主人房的,那不是喧宾夺主么?

李平倒是觉得住了也没什么,不就是一间房嘛。温素的意思他能不懂?她是怕小珍拿她女儿的东西吧。

李平心里想归想,可还是说了:“非得住那间才能睡?别的你住不了嘛?你别让你妈为难行不行?”

李小珍被李平吼了几句不说话了,不住就不住呗,当她稀罕嘛?

可眼下困难了,这屋子三房的,温素和李平睡一屋,李小珍和李小天睡一屋,那黄樱和刘梅要睡哪里?

温素这话不好开口,本来都已经睡下了,李平他们一来,全乱了。

黄樱笑笑,说:“素姨,我和刘梅睡沙发吧,这沙发听软的,加床被子晚上也不会冻着。”

李小珍哼了声,说,“不是你们睡沙发,还能是我们主人吗?”

温素直摇头,小珍这嘴啊,就是不饶人。

“小珍还小,你们别往心里去。”温素说。

黄樱刘梅勉强的笑笑,没接话。

黄樱、刘梅既是温素的陪护,也是照顾温素起居饮食的保姆。温素的一切开销都由黄樱和刘梅负责。

第二天李小珍想出去买衣服,可身上没钱,她自己一人上楼找她姐去了。可上了楼拍半天门没反应,她不相信她姐今天会出门,又接着拍。

楼上的住户就没有楼下的住户那么温和,另一边的住户直接喊警卫了。李小珍被带进警卫室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在里面大吵大闹。

警卫室的人直接说要送警局,李小珍这下被吓着了,不敢再闹,只口口声声说她是乔小妆的妹妹,可警卫查了下,这大楼里没有叫‘乔小妆’的业主。李小珍傻了,一想,不是姐姐的那应该是姐夫的吧。

可姐夫叫什么名字她哪知道啊?

在里面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被放出去。

庄千夜被老太太叫回了京都,乔小妆被顾恒约出去了。

小妆答应顾恒,完全是想知道她自己对感情的答案。她答应了庄千夜,可对庄千夜的感情已经到什么程度了,她不知道,她对顾恒还有没有余情未了。

她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因为她自己也是迷茫的,她不想做个糊里糊涂的人,不想对感情不负责任。

顾恒捧着一大束美国进口的玫瑰,在咖啡厅等她。

看见她进来,顾恒起身迎了过去,把花递给她,绅士的引路。礼貌恰到好处,小妆看着那捧火红的玫瑰。笑着说:“顾恒,我都没告诉你,我不喜欢带刺的花呢。”

玫瑰啊,她怎么能收他送的玫瑰?

顾恒愣了下,又恢复儒雅的笑,说:“对不起,你一定很失望对吗?我下次换百合。”

小妆笑笑,没接话,大方的坐下,然后坦然的面对顾恒。

面对她坐的男人,她曾经真的爱过吗?为什么一切都感觉这么飘渺?

她真的还开始怀疑自己曾经对顾恒的感情了,难道真像庄千夜说的,她和顾恒根本就不算爱?

“小妆,嫁给我好吗?”顾恒突然掏出戒指出来,握住小妆的手,戒指顺着她的手指套了进去。

小妆完完全全被顾恒弄得措手不及,慌慌的抽回手,拔了戒指挡着顾恒的手说:“别开玩笑了顾恒,我们早就分手了?”

顾恒抓住她的手说,“庄家不会接受你的小妆,我也知道你的庄千夜没有感情,我们不用再忌惮庄千夜,我们结婚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庄千夜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小妆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明了了,她推着顾恒的手,闭着眼,然后睁开说:“等等,等等……顾恒,庄家不会再接受我的?你怎么知道?”

顾恒神­色­不明,然后说,“庄家门第观念很深,不会接受你这在情理中。”

小妆点头,她算是明白了。

顾家,庄家。

这段时间季夫人的出现,还有庄­奶­­奶­的话,都是因为顾恒,不,顾家的施压吧。

一开始还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就算她和庄千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可以庄家那样的大家,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养了个女儿而已,还不至于上上下下都出动。除非是牵扯别的关系,庄家上下都很关心的事情。

她算了解了,因为顾恒的出现,所以让庄家上下对她这么一个小人物这么上心了。

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顾恒,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对你我一直很欣赏的,可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人了。以前是我无知,我在这儿给你道歉。对不起,是我招惹了你,以后我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对了,还有,我和庄千夜不会分开,庄家接不接受我没关系,庄千夜接受我就足够了,我没必要投入一段感情的同时去讨好对方的所有。我今天告诉你,我对庄千夜不是没有感情,我对他的感情比对你深。请你以后不要这么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这会让我觉得你很轻浮。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你请的咖啡,不见!”乔小妆拎着包包径直出门。

还真是好感谢顾恒啊,让她的生活这么丰富。

今天也算不枉此行了,确认了一件事儿,她喜欢上庄千夜了。

想起他心里会觉得暖,想起他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会在无助的时候靠在他身边,会在伤心的时候要他的陪伴;他高兴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好的,他生气的时候她的天也是灰暗的。

顾恒嘛,欣赏,可现在连这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她对他是有愧的,可现在,那点儿愧疚也消失了。爱情本没有错,谁爱谁都是他的自由。

庄千夜夺人所好不道义,可顾恒从中作梗也不是君子。扯平了,以后谁也不必对谁愧疚。

对小妆来说这个Сhā曲是闹剧,可对顾恒来说,这个Сhā曲是打击庄千夜的致命一击。

咖啡厅不远处,戴帽子的私家侦探回看着刚才抓拍的照片,很不错,戴上戒指的那一幕非常清晰。

顾恒将戒指收起来,却戴上了另一枚对戒,无名指上,闪得晃眼。

顾恒看看抬眼看外面,今天天气真不错,黄历上写的是‘宜嫁娶’。既然宜嫁娶他今天就把这终生大事给办了。

顾恒挑了厚礼往乔家去,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可父母之命依然能起到作用。

他就不信拿下几方还摆不平庄千夜!

跟庄千夜学了一招,抢!

连庄千夜都不讲道义,他还墨守成规­干­什么?

老婆就得抢回来,哪有拱手相让的道理?抢回来再好好疼。

乔家也正喜庆,今天三十,这都在准备过年,大家那脸上洋溢的都是喜气。

乔家对顾恒的到访显得很诧异,以为这事儿已经黄了,可这……

乔胜德和马建纱对看了眼,顾恒还没放弃小妆?可自己女儿在外面做了丢人的事,能自己说破吗?

要说顾恒不知道那事儿,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家里?要知道了吧,更说不过去,这眼下……

“顾少今天来是……”乔胜德和乔子越赶忙迎上去,稀客啊稀客。

有贵客登门,家里正忙活的下人都退下了。

顾恒手一扬,后面人把礼物一一放下。顾恒对乔胜德就是一拜,然后说:“伯父,请伯父把小妆交给我,这辈子我都会很好的照顾她,荣辱共享。”

乔胜德被顾恒弄晕了,自己女儿先前是极力撇清和顾恒的关系,这没多久的日子,顾恒又反过来要娶自家女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妆……”

“小妆已经答应我的求婚,小侄这次来是像伯父您请示的。伯父,请把小妆交给我吧。”顾恒接过话就说。

什么?

乔胜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大弯儿,他还真是生了个本事的女儿,竟然在外面做了这么多事,一件不是他知道的。而今天的顾家少爷到底又有几分诚心?

真看上了小妆?

不管有没有真看上,顾家少爷亲自上门,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况且,女儿嫁顾恒,那是高攀。

“顾恒啊,这事儿我做长辈的当然乐见其成,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也不会反对。”乔胜德想了想说。

“小侄就当伯父是同意了,小侄在这里代父母谢过伯父!”顾恒朗声回应。

小妆回去的时候庄千夜是肯定还没回来的,她直接去了母亲那儿。

昨天已经说好了今晚一起吃年饭,她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菜,荤的素的样样都没落下。

其实她觉得她的厨艺也就是勉强入口而已,可她们都很买账啊,她煮饭,两护士姑娘还能帮着打下手。

门一开,小妆愣住,小珍?

小珍这么在这里?

小妆那心里不大乐意,抬眼往屋里看,果然,李平也在。

“来了?”小妆淡淡的招呼了声,自己换鞋进屋里去。

好好的心情,这时候没了一大半,做菜也提不起劲儿。黄樱和刘梅跟着小妆进厨房,帮着打下手。

黄樱是想趁着这时间,跟小妆说下昨天的事儿。可黄樱刚起这个心,李小珍手拿蛋糕靠在厨房门口吃得欢,黄樱那话都在喉咙了,这眼下立马闭嘴。

“姐,我来帮你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小珍吃了蛋糕的手直接噌衣服上然后走进厨房说。

“出去吧,我自己来。”

自从那次听见李小珍骂温素后,小妆对李小珍的态度那是变了不少。她现在是连搭理都懒得塔里李小珍,半无视状态。

“姐,我们晚上去逛街吧,商场打折哦。”李小珍兴奋的说。

“把酱料单独拌一下搁一边儿,菜里放一些提味就行了……”小妆转身对刘梅说,压根儿不想搭理李小珍。

李小珍有点儿不识趣,没认为她姐对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所以还站着,非得要她姐晚上一起去逛商场。

“姐,我们去嘛,我还想买件厚点儿的衣服呢,我那衣服都没带来,出去可冷了,姐,给我买衣服吧。”李小珍跟小妆ρi股后头一遍一遍的说。

黄樱趁洗菜的空档和刘梅对看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两人心知肚明的笑了下又个忙个的。

“晚上我很忙,你自己去吧。”小妆是真不想理李小珍,可你不说话耳根子不得清净。

“那你给我钱,我自个儿去。”李小珍赶紧说,这算是说点子上了,她就是来要钱的。

李平早起的时候就说了,今天跟她姐要钱准给,过年了压岁钱得有吧。她要还能不给?

她姐现在有,她开口要,肯定不是以前那数儿,现在姐给的数儿后边儿至少也该带三零儿才说得过去吧。

李小珍热切的等着她姐的话,小妆听了李小珍的话一愣,又觉得好笑,李小珍有父有母的,跟她要钱怎么成理所当然了?

哪点儿应该了?

以前待她好是以为她真心对母亲,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就指望她能对母亲像亲妈看。

现在?

小妆怎么也忘不了上次在医院的事情,怎么对她无所谓,不能伤害到她的母亲,母亲是她的底线。

“李叔在外面呢,你怎么跟我要钱了?”小妆不冷不淡的说,回头让黄樱揭开锅子看看煮好了没。

黄樱偷瞄了眼儿李小珍,心想这年头的小姑娘都钻钱眼子里了?乔小姐这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识趣呢?学校都怎么在教啊,听得懂人话嘛?

李小珍那神经就是大条,还没看出来她姐已经不满意。主要是她看着她姐脸上没啥别的表情,要是不高兴了哪是这样儿啊?所以她没在意,说:“我爸让我跟你拿呢,你现在不是有嘛,我爸把工辞了就没钱,有钱也不会来这巴着你过是吧?姐,都过年了你都不给我钱啊?你要不给我跟妈要。”

李小珍那话是想一茬儿说一茬儿,话出都不经大脑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妆听了她这话就跟咽了只蝇子下去,恶心又难受。

庄千夜说她缺心眼儿来着,现在她是真信了。以前和李小珍都是怎么相处的啊?不是缺心眼儿怎么没看出李小珍这么势利?那时候还好得跟什么似的,就连秦婧都看出来了,她蠢的还真不是一点儿。

“你不说那不是亲妈吗?还跟她要钱?”小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重了,这叫什么?就是不要脸!

李小珍这会儿看出点儿门道了,她姐这是怎么了?话说得好好的发什么火啊?以为她想跟她要钱是吧?有几个钱了不起啊,不就要点儿钱嘛,又不是没有,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她也是有骨气的人,不给就不给呗,端什么架子啊?

那本来就不是她亲妈啊?她对后妈已经够好的了吧,她姐这么说她,她姐对那边的后妈又好到哪儿去了?每次回来家都不回的,好意思在这儿教训她嘛?

李小珍脸­色­瞬间就垮,堆在眉眼的笑瞬间也没了,连哼了几声儿,别以为现在神气,不就是找了有钱人嘛?又不是自己本事,她以后比更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妆只觉得肺里的空气打结了,呼吸不了。伸手摸了四百给李小珍,身上就那些钱了,几块零钱都给她了。

不给不成啊,她能让李小珍在母亲面前撒泼吗?李小珍这样儿的­性­子也不知道母亲以前受了多少委屈。

李小珍数数手里的钱,才四百多点儿啊?

“姐,再没有了吗?”李小珍那笑又回来了,厚着脸皮又问。

李小珍看着她姐那兜儿,肯定有吧,是不肯给?

就着她姐给钱了,她又觉得她姐跟以前一样好,刚才那些都是她多想了。她就说嘛,她姐怎么会跟她生气呢?她姐对她这么好。

李小珍说着上前,伸手往小妆衣兜里摸,小妆愣是给愣了半天,气得手都抖了。

这、这都是什么习惯啊?难道她以前也是这么去拿母亲的钱?

“真没有了啊?那先这样吧,姐,晚上记着给我包红包,我出去逛逛。我走了啊……”李小珍把钱揣衣兜里摔门出去了。

小妆闭上眼,咬牙忍着,拳头都捏紧了。

天啦,她妈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黄樱和刘梅在一边儿看得火气都崩头顶上了,怎么会有这样儿的人啊?

“乔小姐,按我说你就不该给她钱,她还是半大的孩子拿那么钱­干­什么啊?这习气不能助长,以后还得跟你要。”黄樱压不住火,又不敢说得太直,毕竟她们是一家人,而她是个外人,这话怎么说都得兜着

刘梅就没黄樱那么委婉,也没想那么多,她就是生气,“乔小姐,我们外人都看不过去了,你还忍着啊?那个李小珍太过分了,你不知道昨晚上有多吓人,她就跟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把我们都给挤兑了一番。我看她也没对素姨怎么好,对素姨大呼小叫的,一点儿没尊敬长辈的样子,你对她这么好哪儿值啊?”

“别说了,我知道。”小妆扬手阻止了她们的话。

她心里堵得慌,不希望身边儿人还来给她添堵。

晚上吃过饭大家在客厅看电视,李小珍大包小袋的回来,回来就钻房间里没出来。温素叫她赶紧吃饭,李小珍在房里应了声,说不吃,在外面吃过了。

温素心里不大乐意,大过年的,一家人都在呢,在外面吃是个什么意思?

小妆当没听见,他们家的事儿她一点儿不想听,听了心里添堵,哪儿值啊?

小妆是想给母亲钱,可想想,那钱母亲能自己花嘛?

庄千夜的电话这时候进来,她走一边儿接’千夜直接两字儿,让她回去。小妆愣了下,他不在京都嘛?回来了?

心里甜了下,回头就说回去了,让她妈妈看了春晚就紧着睡,夜里凉,别给感冒了。

温素知道是千夜回来了,也没多留女儿。

小妆出门的时候把小天拉一边儿,塞了个红包在他兜里,小声儿叮嘱,说,“姐姐给你的钱,别让人知道,爸爸妈妈都不能说,这钱要好好存起来,将来小天娶老婆花的,记住了?”

小天晃着脑袋答应,可小天毕竟小啊,能知道什么?玩了一晚上就给这事儿忘了。

小孩子没大人能撑,到十点来钟小家伙就困了,李平喊李小珍出来把弟弟抱进去睡。李小珍不高兴,拉着脸出来抱着弟弟进屋。

睡觉当然得脱外套了,李小珍给小天脱了外套就看见那红包儿纸了。

想都不用想那红包谁给的,他家就是给压岁钱也没套红包纸的。李小珍心里来气,什么意思啊?给弟弟不给她,不是一个妈生的就不给是吧?

当她稀罕啊?

那红包她给扔桌上,她也是有骨气的人,不给就不要呗。

小天睡着了,李小珍坐床上怎么也不安生,那包挺大,又鼓鼓的,里边儿钱不少吧。

她就想知道她姐到底给小天多少钱了,就看看。

这么想着就去拿那红包,拆开,挺厚一打,一百一张的,崭新的。

那新票子一垒拿手里那感觉特爽,心都膨胀了一样。数数,四千,整整四千。

李小珍哼了声,给四千给一个小孩儿,­干­嘛啊?小孩儿能用什么钱啊?这钱给弟弟那就是浪费,给她用处也大点儿不是。

她想着这钱就先着,以后她自己有了再给弟弟呗,弟弟现在这么小,能用到几个钱啊?

李小珍还算有心,给弟弟留了两张,其余的全装自己钱包了。

她现在有钱了也不会在她姐跟前转儿,当她真没看出来她姐那脸­色­嘛?她明了得很,给点儿脸­色­而已,她能拿到钱,看脸­色­怎么了?她以前跟她爸要钱,挨巴掌都有的。

小妆上楼后按门铃,很不幸的她忘了拿钥匙,只能等着人来开。

她知道庄千夜又得说她一顿,不过这也没办法,就是记不住带钥匙。

开门的时候她脸上已经准备好了笑,抬眼一看,开门的不是庄千夜,是石鹤。

“哟,正说着你呢,这就回来了。赶紧进来,大少念你好久了都。”石鹤勾着一丝暧昧的笑一边儿打趣的把她拉进屋。

石鹤怎么来了啊?

小妆换了鞋,客厅一抬眼儿。

哟,热闹!

幸福来敲门七

?? 真热闹,这些面孔她好像是上个世纪见的,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感觉。

子峻、秦磊、石鹤,她头疼啊,顾恒也在!

庄千夜大爷似地靠在沙发上,挑着两条腿看起来很隘意,他抬眼挑眉看着她,手在身边拍拍,说:“来,宝贝儿,爷这儿坐坐。”

石鹤跟在小妆后头眼角抽啊抽的,能别这么恶心人嘛?是看他们这都没带女伴儿,故意的吧?

小妆那个尴尬啊,不是因为庄千夜,而是顾恒,上午才见过,还不欢而散,这会儿又见了。

小妆坐庄千夜身边,没靠太近,庄千夜不大满意,伸手把她往身边拽了些。他手搭在沙发背上上,她刚好就在他臂弯儿里。

顾恒就坐两人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妆还觉得不大好,毕竟白天没给他好脸­色­,可顾恒是一脸平静,啥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这是庄千夜收了乔小妆后都一次两人出现在大家伙儿面前,那感觉说不上来。以前也有都在场的时候,可那时候乔小妆身边儿人是顾恒。现在也还是那些人,可乔小妆身边人换成了庄千夜。

“你们都吃了嘛?”小妆­干­­干­的问。

她是很怀疑,这些人一个个儿的,都不是进厨房的料,应该在外面吃了再回来的吧?

石鹤乐呵呵的说:“没啊,我们跟着大少过来,以为能吃上口热菜,嗨,进门来黑灯瞎火的,别说热菜了,热水到现在还没喝上口。这不,大少给话了,说等你回来一起搭锅儿呢。”

小妆眼珠子一番,那个汗。

她要信才怪。

秦磊跟着笑,顾恒也没事儿人一样笑笑,子峻在一边儿玩火机,没有搭话的意思nAd1(

庄千夜垂眼整好看见她翻白眼儿,手往下,手掌盖上她头顶说:“不信?”

乔小妆愣了下,抬眼看他说:“不会吧。”

合着伙儿逗她玩儿呢!

“开饭吧,真等你。”庄千夜拉着乔小妆往餐桌。

桌上放的是暖锅,是大锅子,庄千夜起身,身后人也跟着起身,围着锅子坐一圈儿。

“爽啊,终于吃上了。”石鹤烫了块­肉­吃。

“龙虾谁要……生蚝谁要……谁要­肉­……”秦磊比起吃比较喜欢动手,他动手又不自己吃,挨个儿给人发。

“不然咱也开电视看春晚?”石鹤说。

春晚那对他们来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到现在,这产物还在啊?

“我去开!”小妆赶紧站起来,她想看春晚,虽然这春晚是一年不如一年,可她想看,没看会觉得这年过得少什么一样。

因为喝了酒,都后来气氛就活跃了,跨年的时候都站着床前看烟花。漫天散开的烟花点子闪花了眼,夜空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美得炫目。

庄千夜从后面轻轻圈着小妆,头靠在她肩上。他没倒没把目光投上天,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今年就这么过了,明年的今天,他和她应该有娃儿了吧。

这么想着庄千夜低低的笑出声来,小妆歪着头看头,推他问:“笑什么呢?”

庄千夜也歪着头,亲了下她的脸,说,“乔小妞儿,明年给我生个娃吧,我们抱着他看烟花nAd2(”

小妆怔住,啥?

“庄千夜,你当娃儿说生就能生的?”

“怎么不能生了?”庄千夜觉得,那不就是生个娃嘛?还有啥技术上的问题?

“难得跟你掰。”小妆抬眼往天空,跟他说理,说得通嘛?

顾恒站的地儿是离千夜和小妆最远的,中间隔了子峻、秦磊和石鹤,可他却是看得最清楚的。

外面都是炮声,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他们的亲密是真的碍眼极了。

顾恒嘴角噙着笑,他会送一份很大的新春礼物给庄大少的,等着吧。

那晚上六个人都在客厅睡了一晚,摆了一地,好在沙发够软,被子够厚,不然这一个个的大少爷不给冻感冒不可。

开年大家都个忙个的了,小妆年后就赶着回学校,她的毕业设计不能再拖着。影视基地的项目到她手里还没个头绪,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否则她真的毕不了业。

她回去的时候庄千夜开车送她去的机场,到最后一刻,庄千夜死捏住她的手不松,他怎么觉得后悔了啊?

不想让她走。

小妆右手掰左手,有点儿急,说,“快放开,不然得喊我名字了。”

庄千夜松了手,­干­脆将她整个儿抱住了,他说:“不成,我想了想,你还得跟我一起走,我也就两天了,你等我两天不成?”

小妆叹气,说,“你原先说今天能走,可今天你又不能走,这能怨我嘛?再说了,秦婧都出发了,在那头等我呢nAd3(”

庄千夜不撒手,就抱着,说什么也不肯。

他是准备今天和她一起去X市来着,可老太爷和老太太铁血号召他回京都,两天。也就两天啊,她咋地就不能等等?

“庄千夜,你不放,我喊非礼咯,想想到时候你得多丢脸啊,好啦,快点放开我啦,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好意思嘛?”小妆揪着他领子说。

就这时候,广播还真喊她名字了,小妆慌了,急了,说:“你赶紧着,快点儿,我赶不上了,千夜,千夜……”

庄千夜重重叹了声儿,说:“回去搬我那儿住,我过两天回来,到时候我要没见着你人,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庄千夜终于放开她,小妆连连点头,进去的时候不忘嘱咐一遍交代过的事:“我妈妈的事儿,你得放心上,不能让我妈受委屈了,记着没庄千夜?”

庄千夜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么感伤的时候她不多挂记他几句,竟然还口口声声不离她妈,他就那么不招待见?

小妆看着庄千夜撒气的转身,顿了下,其实她还想说让他注意身体,别和家人起冲突,反正都要离开京都了,就顺着家里人一点儿,可他,这就走了?

小妆过了安检回头看庄千夜,还真走了。

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也就两天见不着而已,他才刚转身呢,她那心就不安静了。

小妆站了下,广播再次喊她的名字,她一顿,拔腿就跑,真来不及了。

庄千夜走了几步转身,还想交代几句,可一回头,人影子都不在了。

这一来,心里不踏实了,这女人还说会挂记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撒丫子跑得没人影了,就这么不愿意跟见他?

以后啊,他要信她的话,那就是百搭,她那话可信度就是个零蛋儿。

庄千夜负气的走了,坐车里又开始后想,之前应该把话说完的,这时候她上了飞机电话也打不了。

吃穿饮食上就是要叮嘱一遍他才放心,他没在,她很有可能冻着饿着,这事儿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一想就觉得后悔,就不应该让她先走的。再不济,也就是两天的时间,两天哪算个时间啊,眨个眼儿就过了,怎么就能等了?

小妆那头下飞机秦婧就等着了,两女孩儿抱着笑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小妆那电话一直处在飞行模式忘了调回来,见了秦婧得意忘形了。小妆拉着箱子跟着秦婧走,这走着就觉得不对了,她拉住秦婧问:“不是回家嘛?不打车啊?”

“我把­鸡­胸男人骗来当苦力了,他开车。”秦婧得意的笑。

“啥?”小妆不相信,秦婧把经理叫来了,哪可能啊?那么机车的男人……

小妆那发问的嘴型还在,陈彬迎着她俩走过来。小妆脸上那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打着招呼:“经理你好啊,新年快乐啊。”

陈彬那脸就是名副其实的僵尸脸,比庄千夜生气的时候还难看。

“到了就走吧。”陈彬那声音也没什么变化,小妆和秦婧相互挤挤眼。

是不是在绯­色­­干­久了都会这样啊?

陈彬不仅陪着来接人,还请她俩吃了一顿,一顿饭上小妆和秦婧一直叽叽喳喳个没完,就没拿陈彬当回事儿,两人­干­杯,笑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至于旁边埋头吃饭的男人,自动忽略。

晚上乔小妆才发现手机还在飞行,有点儿慌,希望这段时间庄千夜没来电话,不然,以那小肚­鸡­肠的­性­子,铁定跟她没完。

她手机敢设置好,庄千夜就过电话来了。

一堆没玩没了的问题,小妆解释得直跺脚,后来吧,总算知道了,她说:“庄千夜,你不想挂电话就直说呗,有必要千方百计的找我碴儿嘛?”

庄千夜在那头笑,说:“不这样能说什么?不然,你唱曲儿给爷解闷儿?”

小妆直接挂了电话,哼了声,还唱曲儿!

秦婧就站小妆身后,小妆挂了电话转身差点儿撞上秦婧,吓了一跳,说:“你怎么搁这儿站着啊?”

秦婧脸­色­忽明忽暗的,然后嘿嘿直乐,说:“行啊,妞儿,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小妆装傻。

“那人,庄千夜吧。我看你这回是认真的,这么久都没进展?”秦婧还能不明白?看她那一脸的春­色­,就知道有好事儿围着,瞒得了?

“嗯,就那关系呗,也没什么到哪儿的进展,就那样。”小妆说。

“准备结婚?”秦婧问,

以前不问这事儿,那是情况不一样,那时候小妆心里烦,她一问就更烦,当朋友不该这么当。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所以她开口问,好事儿就该分享。

“嗯,不知道呢,他家不同意。”小妆说这个的时候脸上那笑凝了下,如果真结婚,能得到家人的祝福该多好。

秦婧,慢慢的点头,然后说:“妞儿,姐挺你,爱上了就去追吧,你是嫁给庄千夜,不是嫁给庄千夜家人,管他们怎么想,你俩幸福不就得了?”

小妆看着秦婧,乐得傻笑,说:“晓得晓得!”

然后又说,“只要他不动摇,我就跟着他走。”

小妆说到这个突然想起件事儿,说:“那个经理,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看吃饭的时候他那眼睛老瞟着你看,他当我没看到呢,我那是不给他拆穿。”

秦婧正喝水呢,听她这话愣是给呛着了,咳了几声说:“乔小妞儿,积点儿口德吧你,那男人谁要谁倒霉,顶着张僵尸脸不扮死尸真是可惜了。”

“哪有这么说人的,经理这会儿要耳根子发烫,那准是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小妆打趣着笑。

“我念着他是应该的,谁让我欠他钱呢?”秦婧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是张一峰,她也不用沦落到去求那­鸡­胸男人,那男人她是见着就绕道的人,竟然被钱逼得走投无路去求他。

命苦啊!

“高利贷催钱了吗?我说过把钱给你留着,你偏不要,有没有受伤啊?”小妆听这话急了。

来讨债的人那都是黑分子,不管男人女人,还不上钱,是真会动手的。

“以后不怕了,陈彬帮我全还了,欠­鸡­胸男人的总不会担心半夜有人砸门。”秦婧说着朝小妆几眉眼儿,接着说:“至少能睡个安稳觉不是?”

小妆不理她这话,她问:“经理为什么帮你还高利贷啊?他是不是开什么条件了啊?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冷静,你冷静!”秦婧拿着矿泉水瓶抵着近身边儿的小妆说,“条件嘛……没有双休算不算?没有年假算不算?”

小妆愣了下,不算吧?

“真这样儿啊?”小妆问。

秦婧耸耸肩,说:“我好端端的站这儿,你说我能答应他什么?”

倒也是,小妆点头,不过还是觉得不对,有这么好心的人?

“是不是真的啊?”小妆还问。

“睡觉吧妞儿!”秦婧把小妆往她房间里推。

世子选妃 一

?? C市最繁华的商业区,耸入云霄的商业大楼今天又注入一家小公司……诺伊建筑公司。

其实这样一家小公司,c市平均每天都有这样的小公司诞生。可今天的诺伊入住昊天商业大楼却吸引了业界不少媒体。

原因是诺伊的负责人正是目前享誉国际的费诺曼大师的学生诺伊小姐,据传诺伊小姐是取得建筑业最高大奖里最年轻的设计师,并且她是z国人。今天公司开幕,费诺曼大师将亲自为得意门生站台,这在费诺曼的人生里是绝无仅有的事。

费诺曼大师低调做人,从不接受任何采访,她设计的建筑被称为世界的奇迹。许多大家曾想拜师她门下,而费诺曼大师却从不收学生。她对来自Z国的诺伊小姐破了先例,更是为爱徒站在镜头前,与世人见面。

在开幕式上,几位投资人与费诺曼大师以及身为公司老板的诺伊小姐面对多家媒体以及喝彩的宾客剪彩,顿时呼和生一声。仪式上更有几位c市人民熟悉的面孔,比如本市市长的公子乔子寒。

剪彩仪式结束,费诺曼大师与爱徒诺伊小姐接受了媒体的短暂访问,简单了回答了媒体的提问。诺伊小姐表示以后将会驻扎在c市,与c市建筑行业共同兴荣。

费诺曼大师的得意门生将入住c市建筑行业,这对c市本地的建筑商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更有媒体称诺伊为杀入c市建筑业的一匹黑马。

这消息在c市来或者业内人来说,是个让人关注的事情,可对圈外人来说,也就是个有点儿名气的设计师‘荣回顾里’发展而已,比起娱乐圈的隐婚啊、闪婚啊、走光门啊无趣多了,除了几个凑热闹的,没几个关注。

可这事儿吧,有心人还是关注了。

比如家族企业就是建筑的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顾家,比如,庄千夜!

庄千夜这几年商业手法鬼魅得很,行踪也极为神秘,几乎完全淡出了社交名流圈nAd1(经商的同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欧洲转悠。

有八卦周刊报道,国内第一世家的世子爷在欧洲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小姐,从此开始了长远的异地爱情,这就是世子爷放弃了国内名流圈而时常往欧洲去的原因。

也有说是世子爷的事业已经逐步转移到了欧洲市场,庄家将放弃国内第一世家的地位移民海外。众说风云,总之个八卦周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报道一些庄家世子爷扑朔迷离的生活近况。

庄千夜难得有闲情翻这些报道,看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高兴。都是胡诌瞎掰,怎么没一条是写他和乔小妆的?就半点影子都没有。

他就不明白了,这些苍蝇鼻子这么灵,怎么着当年他身边的女人是乔小妆啊?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出去?

庄千夜算是弄明白了顾恒那厮的想法了,不管事实怎么样,先把事儿说出去。他吧,当年也效仿顾恒这一招,指不定满杂志都是他和乔小妆的名字‘出双入对’,不至于现在就他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待那上面。

他不介意他和乔小妆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任何版面上,更不介意内容是什么,能同时出现就乐了。

庄千夜哼了哼,他就是这一招没顾恒想得白。顾恒虽然跟他一样,依然什么都没有,可只要顾恒上一次八卦,那里头肯定会出现乔小妆的名字。这点儿来说,庄千夜一直挂在心上,就卡了根鱼刺一直不舒服,有时候还痛。

痛啊,悔不当初啊,啥事儿都没个早知道。

不过嘛!

庄千夜此刻端着红酒,挺拔的身躯嵌沙发里,两眼贼亮的盯着电视看,抿一口红酒慢慢品。

电视上是费诺曼大师和爱徒诺伊小姐的采访画面nAd2(

镜头前的诺伊美得像童话,一头长卷发随意的搭在肩上,几缕发丝背道而驰懒懒地垂在身前,白瓷一样细腻的皮肤在镜头上看起来吹弹可破,明眸善睐、皓齿内鲜是该这么形容。说话间风情尽显,两颗玛瑙一样的眸子就跟施了魔法一样,笑意盈盈的,还会说话儿,还带了点点让男人发狂的柔情和娇媚。普通客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在勾人似的,至少庄千夜是这么认为的,他就认为这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人,因为他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能耐了,本事了!

这两点他看在费诺曼女士的面子,他勉强承认,不过漂亮了嘛,他不承认。

哪有女人离开了自己男人会变得越来越漂亮的?不该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有多意气风发光鲜亮丽,就说明她多没良心了。

四年来他改变不少,可哪儿能和她比啊?

瞧瞧她那样儿!

长的那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去选美的,没事儿弄成个妖­精­­干­什么?经他同意了嘛?经他允许了嘛?

庄千夜品着酒心里冷哼:小东西,别以为长本事了我就收拾不了你!给爷等着……

庄千夜自从知道费诺伊就是乔小妆后就持续兴奋着,早前两个月费诺曼与爱徒费诺伊合作的未来式大楼设计夺得建筑最高奖他就知道的。

不过他按捺着没动,知道她的下落了反而没动。这近来吧刚准备去意大利,合计着跟她来个邂逅什么的,可她倒是给他惊喜了,先回来了。

庄千夜这一转念,好啊,回来好,叶落归根嘛,还能流落他乡一辈子不成?

不过庄千夜是没开心一天,他那脸就跟踩了狗屎一样,难看得很nAd3(

为什么?

有八卦记者眼睛就跟针尖儿一样,在诺伊公司开幕式上看见乔市长的公子,想着能不能从这里边儿再早点儿噱头,这往下一深理,嘿,挖了条劲爆的。

费诺伊小姐竟然就是乔市长的千金乔小妆,乔小妆在c市曾经那可是红极一时啊。紧差一步就进了国内两大世家之一的顾家,那可是豪门中的高门啊,那时候是羡煞了多少双眼睛。又在后来的杀人案中被抓入狱,这豪门媳­妇­入狱,豪门童话紧跟着破碎,虽然后来翻案了,可那在当时是不小的新闻,首刊各大媒体的头条,几乎轰动全国。

那记者可真是激动了一把,这一顺下来,刊物的发行量又会是近年来的一个突破。

所以那周刊就来了,在诺伊小姐入驻c市后,立马刮起一阵强风。满大街都是费诺曼大师的高徒费诺伊小姐就是乔市长千金乔小妆,剪彩仪式上有乔市长的公子乔子寒在场为铁证。

于是乎当年的豪门通话再次被挖出来,市长千金远走异国,凤凰涅槃,为爱重生,摇身一变成为费诺曼大师唯一门生,卷土而来,重入豪门是否有望?

而庄千夜臭脸的原因就是这些周刊上,顾恒和乔小妆的名字又再一次一起出现。

他气啊,恨啊!

别说男人都是心胸宽广的人,不是,庄千夜在对女人方面那还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就当初对乔小妆的态度就能看得出,顾恒那是拥有了生怕全世界不知道,而庄千夜拥有了那是生怕人知道他藏了掖了个宝贝,别说像顾恒那样儿四处带出去应酬了,要他的话走出家门儿他都得想半天才肯点头的。

你说这么一小气吧啦的男人,他能忍得下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那名字挂一起嘛?那肺就快给气炸咯!

失落,绝对的失落!

庄千夜想来想去睡不着,她一回来他就这么眼巴巴的找过去,往后的日子不给她吃死了?再说了,他大男人丢不开那个脸。

这细想起来他心里还来气的,当年她一声儿不响的走了,这些年没让他好找的。她拍拍ρi股一走了之是好了,人也过­精­神了,就没想过他是怎么过的?

再说,就当年的事儿他一直挂心上,出多大的事儿他担不了?她跑?她跑就是不相信他,不给他机会。

他知道她怕,可他能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就这么一声儿不响的跑了,差点儿他俩就两口子了,她竟然对他还不信任,这点儿是没法儿让庄千夜消气。

这么些事儿在心里掰着掰着想,翻来覆去的想,最终决定不能去,这一去他男人的脸子全丢没了。

这一整晚上庄千夜没睡,后来知道他想了个什么招儿嘛?

说来忒俗,他想弄个名门宴会,宴请京上这一片地儿的高官、名流、富商,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后边儿还有话,高官、名流、富商等之女。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世子要选妃!

这帖子是以京都五少的名义发出去的,京都五少是哪些?庄千夜,顾恒,丁子峻,石鹤,秦磊,就这铁党儿。

要不怎么说这都一圈子的人呢,家世背景在那摆着,年纪又近,吃的玩儿的来兴趣的都差不了多少,还能走不近?

庄千夜这话放出去,办事儿的当然是子峻了。不过几兄弟都当大少想乐乐,这也难得在京都待这么久,那就找人来乐乐呗。他们是不信大少会选什么妃,那就是一幌子。

大少这些年没找过什么女人,就找,他们也看不见,人都在外边儿跑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做兄弟的也不知道。再说了,大少心里那还装了个乔小妆,虽然吧,嘴上没念,可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大少的为人,他们兄弟三十多年了,还不清楚?那放心里过的人,是说忘就能忘的?

这一帮兄弟倒还真不知道乔小妆回来,一是他们不是做建筑,什么鬼才大师就算牛气冲上天了也不会甩上两眼,再来不好八卦,都大男人,就他们那话说的,他们大老爷们儿,都铁铮铮的汉子,看八卦?得,别逗了。

顾恒是知道的,他知道可他不敢去见她啊,从知道她拿奖,到她回c市,每件事他都跟着,她的任何行动他都关注着。

不敢,就是不敢去见他。

不是他,当年她就不会被抓进警局。顾恒很明白她的­性­子,就是傲,就是一根筋。她有她的小高傲,可她的高傲却因为他的私心全被践踏了。

被抓进警察局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她会多害怕、多无助、多绝望?最后被逼得逃狱,逃狱啊,当年她到底受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屈辱?他让她背负了一身的骂名,让她无处藏身。

他能做的,就是翻案,可翻案又能怎么样?

她已经受伤了,伤得体无完肤,这些痛,他都知道,他都明白。

这些年来,每一天都是对他的折磨,想她,想得快疯了。想得心痛,比受绞刑还痛。

庄千夜长年在欧洲逗留,他能不知道为什么吗?他都知道,他也去了,没找到,她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她的出现只是梦境一样。有关她的记忆,美好得不真实,一睁眼就没了。

那么灵透的她,他一手把她毁了。

现在,她回来了,全身都闪着耀眼的光芒,带着让人一眼看去就移不开眼的魔力。当年那样落魄无助的她,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受过什么样的苦才蜕变成今天的凤凰?

费诺伊接受采访的短短几分钟,顾恒看了不下千遍,每天都翻来看,睡觉也抱着电脑,一醒来就看。

看着她的神情,摸着她的脸,她的样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那么深的刻进他心里,她早就化成了他的血夜和他的­精­神融合在一起。

这一辈子,要他怎么才能放手?

她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了。

四年前他和庄千夜谁也没有赢,如今,战争才刚刚开始,属于他的,他会全部夺回来!

顾恒很想第一时间见到她,却怕看到她眼里对他的恨。

一直没动,一直压着心脏按捺不敢动。

庄千夜发柬子出去当然跟他只会了一声,如果换成别的他是一口拒绝,可这事儿他没有,这次的宴会是个好机会,至少能帮他迈出这场战争的第一步。

谁都不值得庄千夜怎么想的,他的想法是宴会当天只要她出现,他就原谅她。世子选妃会成为事实,如果她敢不出现……

庄千夜就不信她不会出现,这场宴会邀请的只是她而已,其他什么巨贾名流都是幌子,给他撑场的。

以庄千夜的狂妄,他是不相信她会不去见他,他就还认为她是死都离不了他的,这次回来,八成儿就是奔他来的。

这么着吧,他就大爷的坐这儿等。也一点儿不怕顾恒抢了先,以顾恒目前的立场,不可能会笨得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庄千夜这几天来那是高枕无忧。

费诺伊就是乔小妆,这是事实。

以她的名义成立的公司其实只是个小小的工作室,里面加上她自己也才八个人,不过她并不担心,也不贪心。一步一步来,她专业扎实,又有很好的设计团队,她相信会在同行中独树一帜并且屹立不倒。

工作室才成立,接到的项目少之又少,大家相对清闲。因为接到的项目少,又是家装这一类的小项目,完成得很快,而且每一件都是经过她过目的。工作少,所以她花的心思很足。

刚下班,乔子寒风一样卷进小妆的办公室。一沓报纸‘叭’一声儿搁小妆办公桌上,同时怒喊:“姐,你看这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你?”

乔子寒已经长成个帅小伙子了,他学的是工程,和建筑直接挂钩,所以他这个大三的暑假就暂时帮他姐打工了。

小妆被乔子寒这么一拍一喊,那刚喝进口里的水差点儿给她呛着。接过乔子寒递来的纸巾擦擦嘴边溢出来的水,翻看着报纸,脸上啥表情也没有。

完了后又推回乔子寒跟前说:“怎么了?”

乔子寒气不过,看她着悠哉的表情他心里很不爽,他问:“姐,你怎么不生气?这些都是歪曲事实,全都在污蔑你。姐,我们起诉这些媒体,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乔小妆愣了下,抬眼很不解的看着乔子寒,大义凛然的说:“为什么要起诉?这是免费宣传,瞧瞧我们‘诺伊建筑’这一时之间提高了多少知名度,我们得谢人家。”

乔子寒瞪眼睛看着他姐,一长串话儿全卡在喉咙,一张俊俏面颊涨得通红,好久才卡出句话:“姐,你变了!”

完后恨铁不成钢的掉头就走,他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姐以前是高贵的女神,就是站在云端的人。

乔子寒怎么都接受不了心中的女神沾上尘世气息,用自己的清誉换那点儿知名度,他都不愿意说出口她那就是贪便宜!

他姐怎么能是那样儿的人,不是,不是!

秦婧知道小妆这时候下班了,所以来找她。她就来跟小妆打个招呼,她得回X市去,要回去照顾女儿。来c市陪小妆这么多天了够了,秦婧现在是想女儿想得发疯,这是一刻都不能再呆,她必须马上抱上自己的女儿心里才不会猫爪似地难受。

秦婧进来的时候就撞上怒气冲冲出去的乔子寒,回头看了眼,念了句‘真没礼貌,都不喊声儿姐的’。进小妆办公室秦婧就跟进自己家一样,自在得很。

“你那弟怎么了?”

小妆抬眼来看秦婧,耸耸肩,表示不清楚。把前后的事儿说一遍,秦婧第一反应也是乐啊,免费的宣传啊,至于人嘛,媒体爱咋说咋说呗,反正不给他们写他们活得不自在。

“那你弟咋了?”秦婧不明白。

小妆摊手:“一时接受不了呗。”

“纯情大好青年啊,妞儿,你碎了他的信仰,你得让你家小酷哥儿多伤心?”秦婧打趣儿说。

小妆白眼儿一番,说:“来公司­干­什么?我这都回去了。”

“哦,我就来跟你打一招呼,我得赶飞机呢,回X市,我听见我女儿撕心裂肺的在喊‘妈妈’,所以我得回去,一会儿也呆不了。”秦婧立马严肃着说。

啥?

小妆没做过母亲,哪明白秦婧想见女儿的迫切心情?

她是真不明白,当秦婧这是跟她闹着玩儿呢。秦婧那话听着就是瞎掰,她能信?

“有女儿了姐妹都不要了是吧?”小妆嘴里一哼。

“乔小妆你好意思跟一个三岁孩子计较嘛?我女儿还小,你还小嘛?”秦婧出口直喷。

“不说了,走,下班了。今天我不回乔家,回家咱做饭吃。”小妆拿了钥匙带着包起身。

秦婧拉住她说:“我真要回x市,瞧我行李都在外头了,我来跟说一声儿顺道儿再让你给我捎机场去。我真想我女儿了,你不知道见不到我女儿我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忍心嘛你?走走走,不走来不及了,这正是下班高峰,还得去机场拿票呢。”

小妆给秦婧拽了出去,一看,行李还真在。

得,啥也不说了,乖乖把秦婧送机场去。

秦婧走了她当然不会回东湖的房子,东湖的房子是她回来的时候买的,不大,但是小区很全,环境、设备什么的都很到位,她准备在母亲脱离李家后把母亲和弟弟接过来一起住的。

现在她一个人,秦婧又走了她当然不会去东湖,不然到时候饭都吃不上。

她回乔家了。

她现在回头看当初的自己,真想抽自己耳刮子。怎么就那么傻?

她也是乔家的人,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不能住乔家?乔雯雯得到的一切她都该有,是她的为什么不要?

再有,她现在心里素质强了,再也不是别人说一两句就哭的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三两句讽刺就把她气走的懦弱可怜虫。伤害她的人在­精­彩的活着,为什么她就得忍气吞声?

太没人道了吧!

现在的她,不会重蹈四年前的覆辙,该她的她就得拿回来,是她的她就会要。傲气,自尊心那些在生存的压力下什么都不是,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就等于放弃生命,放弃活着。

她不会,她要活着!

现在的她是练就了铜皮铁骨,难听点儿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哟,设计师回来了啊,还以为不回来了,小吴,去添双碗筷吧。”马建纱冷哼。

乔家吃饭是得等人齐了老爷子坐上位才能动筷子,老爷子这时候还在楼上,小妆这几天晚上都回乔家吃饭,基本上这事儿隔天都能遇上一次。就是看见她在家,下人也会‘不小心’忘了准备她的碗筷。

“弟,你帮姐拿吧,家里的碗也不知道多久才换一次,给我拿你帮我买那副碗筷来,我就用那副碗筷心里才踏实。哦,还有,家里的下人这记­性­太不行,往后啊也不牢下人跑来跑去了,你给帮姐把这事儿挂心上,我就坐这位置,吃饭的时候先我摆好,纱姨年纪大了健忘,以后我回不回来就看我这位置有没有碗筷,弟,你觉得呢?”小妆声音柔柔的慢慢的,看着乔子寒眼睛里全是笑,最后特意征询了下他的意见。

乔子寒心里还不大舒服呢,不过要她回乔家住是他死求回来的,她在乔家一刻,他就会护她一刻。就算心里还别扭着,也不会这时候不给她台阶。

看着她眼含春水,笑得跟花儿一样,得,他暂时不跟计较。

“嗯,我会记着。”乔子寒起身去厨房。

小妆慢慢的转头,再特优雅的拨了下垂在身前的长发,对马建纱得体一笑,然后玩自己手机。其实乔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在饭桌上除了吃饭还­干­别的,玩儿手机是大忌。

可眼下老爷子不还没下来嘛,对着手机屏幕总比对着继母那张脸好吧。

马建纱登时那脸都气绿了,竟然当着她的面指使她儿子!她儿子以后是大工程师,小贱蹄子也配使唤?

“你没有收还是断了腿儿啊,凭什么自己不能拿叫我弟?”乔雯雯那嘴不比母亲,她忍不住那是直接就喷出口了。

小妆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玩那‘愤怒的小鸟’,心里是把乔雯雯当那只被她故意击上墙的死鸟了。

心里啊,那个痛快!

乔子寒帮他姐拿来碗筷,轻轻搁他姐面前,这时候乔胜德下来,乔子寒胳膊肘儿撞了她一下,小妆慢搭斯里的关游戏收手机,然后笑盈盈回头看乔子寒,声音轻轻软软的,她说:“弟,纱姨不高兴你给我拿碗筷,下次还是我自己拿吧,纱姨会心疼你的。”

乔子寒看着她那笑,顿了下,他怎么觉得他姐那笑一点儿都不美,­阴­森得很呢。没事儿老笑­干­什么啊?以前是从没见过她笑,现在天天笑,时时刻刻都笑,笑什么啊?像什么样儿啊?

乔子寒眼不达心的瞅了她一眼儿,再看他妈,然后说:“又不是什么累人的活儿,怎么不可以?”

“那你怎么给我拿筷子端碗啊?我才是你亲姐!”乔雯雯顶了句。

小妆这时候回话了,那是因为老爷子上坐了,她说:“雯雯这话说得,都是一家人,谁不是亲的吗?”

老爷子最听不得的就是一家人说两家的话,都是姓乔的,谁还和谁是两家人?

“吃饭!”老爷子沉着脸说。

看了眼小妆,心里对这女儿很满意。这么多儿女中,他属意的就是小妆和子寒,现在来看,都没让他失望。小妆是费诺曼大师的门生,现在又凭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事业∮寒的学业一直是他的骄傲,学校里拿的奖家里堆都堆不下。这两个孩子从小他没管过一点,更没在他们身上用心,现在却成了大才。

就他那些老友中怎么说来着,他乔家出了一双天才儿女,就这两个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让人羡慕的。

反之老大和乔雯雯,老爷子想着就摇头,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孽障?能有子寒和小妆一半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饭桌上马建纱几次语言又止,看看乔小妆,不说了。

饭后马建纱跟着老爷进他书房,乔胜德回头看她跟着,脸一沉,说:“你跟来做什么?”

马建纱其实来打探事情的,想了想,说:“老爷,京都世子爷选妃,我们家被邀请了吧?我们虽然不是大家,可也是京上一片的政府要员。”

老爷子愣了下,心里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是把心思打这上面了,他哼了声,说:“你以为是个官就能被邀请的?京上这一片高官、世家都不一定被邀请,我们家算什么?”

马建纱一听,真的假的?就她的认知里,他们家算得上是大家了啊,市长还不大嘛?不能和京都城那些大官儿比,在这京里,也算是高门了吧。

“真的没邀请?老爷,你再去打听打听,托托关系不行吗?过不了两年你都要退了,这人走茶凉,往后我们该依称谁啊?还不是指望女儿能上家好的?老爷,再想想办法?”马建纱着急的说。

乔胜德还不知道这些?他就是知道才急,京都世子爷广发邀请函,明面上说的是请大官贵族们聚聚,可那潜在意思就是要选世子妃,他还能不懂?

算起来他乔家也该在邀请之列的,就像马建纱那话一样,他们在京上一片算不得什么,可在京里是一方名门,怎么也都该在邀请之列的。

可这宴会他能看出里边儿的道道儿,谁又是傻的?谁还能看不出?

那内里打的主意都一样,京都世子爷,不是俗不俗的问题这就是很现实的事儿,谁能攀上谁家就光耀门楣,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愁,别说过两年退了,就是马上请辞也都甘愿。

乔家这么想,谁家不这么想?

那邀请函层层刷过来,到最后就是没有乔家的了。

京上一片多少贵族欢呼多少贵族涕泪?

欢呼是觉得这百年不遇的机会,涕泪是因为家里没有女儿,隔代旁系的又不甘心,白白错失这么个大好时机,就当年白居易那话怎么说杨贵妃来着?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年头看,儿子不一定靠谱儿,最好是闺女和儿子都得有,瞧瞧,这时候也就不会捶胸顿足了。

就这几天马建纱那心都是忐忑的,这事儿可千万得成,再怎么她女儿也得进京都她后半辈子就指望乔雯雯了。

这两天乔胜德也是一心的着急,眼看着这选妃日子就快到了,他家还没着落,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这可是活生生的好机会,他哪能就这么错过?金山银山就放他跟前,让他转身绕道而走?

哪有这个理儿的?

他有女儿,而且女儿比谁家的都优秀,为什么这机会就不给他乔家?

乔胜德那秘书是个心细的人,这两天看市长这愁眉苦脸的,出席哪里哪里都在嚼世子选妃的事儿,心里也明了了。这天下班后,秘书悄悄给乔胜德漏了个风儿,邀请函就市长那儿还有一张,让他赶紧着去拜访,晚了怕真给别人了。

这秘书是见过副市长家的女儿的,是个很出­色­的人,又是费诺曼大师的弟子,就看这层儿,这事儿他得告诉乔市长,他是真看好乔市长的女儿。

C市市长满江宏,家有两儿子,可惜了没女儿,副市长乔胜德倒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现在是名人,名声也好,小女儿没听说过,不过大女儿倒真是个人才。

满市长手里确实有张邀请函,他现在一直拽手里那是主意还没确定,到底是给老婆娘家那边儿,还是让给乔胜德。不过想来想去都不甘心,他让给谁就是等于把金山银矿送给谁,这让他心里怎么好过?

满市长想着不如认个­干­女儿,机会留给自己。

可转念又一想啊,那要是­干­女儿真成凤凰了,来个翻脸不认人,他不得端气?

就在这时候乔胜德和马建纱带着厚礼上门了,满江宏一看,那心里是如明镜,不就是为着那一张邀请函?

乔胜德这把话说了,要把票让给乔家,以后乔家上下对满家一定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乔胜德把话说开了,满江宏也不兜圈子,毕竟也就那事儿,他再兜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满江宏说就这事儿他是真为难,是一心想着把邀请让给乔家来着,可他老婆娘家有人啊,这大好机会谁见了都会抓着的,他要给老婆娘家人那也无可厚非。

乔胜德一听,觉得这事儿有希望,紧跟着自家大女儿的情况,想当初大女儿可还是和顾家世子订过婚的,当年那‘遗失的永恒’是真真实实送给女儿的,那可是一辈子的誓言,虽然后来事儿被冲撞了,可保不准她女儿回来顾家世子不会对她旧情复燃啊?

想啊,当天得有多少名门毓秀去,都是生脸儿,还不如让他家女儿去,庄家世子爷看不上,可顾家世子那就不一定了,这怎么看,都是他乔家大女儿占了先机。

满市长无非也就是押宝,老婆娘家的姑娘还能比乔家大女儿优秀了去?这机会还不如这时候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乔家得势他满家少不了仰仗乔家的。既然是押宝,那当然是押个胜算大的。

所以后来那邀请函就到乔胜德手里了。

马建纱回家的那一路那心兴奋得很差点儿蹦出口了,就像看到自己女儿已经成为世子妃一样。

跟着乔胜德进书房,乔胜德回头扫她一眼,沉声说:“这事儿你别指望了,这机会是给小妆的,雯雯那样儿我看是上不了什么台面,这机会不能给她这么浪费了。”

马建纱一听,那早飞上天去的心瞬间砸地上给砸了粉碎。她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啊?

“雯雯现在模特儿,也算小有名气了,怎么雯雯就不能去?雯雯还能比小妆那丫头差了?”马建纱真就那么对乔胜德吼起来了。

乔胜德脸一横,他也不是说自己女儿不好,可雯雯能和小妆比?

“雯雯大学都没念完,中途辍学去当什么模特儿,世子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能看得上这么个拿不出台面的小模?明星、模特儿招招手大把的是,为什么她他们不要现在要从名门中选?还不是要选个体面的!你自己不看看雯雯现在是个什么样儿?除了我这做老子的给她个身份,她现在是什么?在雯雯身上花的心血比在小妆身上多了倍儿去了,现在培养成了什么?小妆别的不说,她是名校毕业,现在是费诺曼大师的得意门生,就这点儿我站出去都体面!这些自己个儿也不好好想想,能是你说能上就能上的?”

乔胜德是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儿,指着马建纱一通好骂,马建纱那脸是一阵儿白一阵红。

“女儿家读那么书­干­什么?长得漂亮就够了,读那么多书那男人­干­什么?女儿家就得笨点儿,这样男人才喜欢。小妆那样儿的男人要是喜欢,当年都和顾家订婚了怎么后来没消息了?那就说明男人不喜欢她那样儿的,女儿家就该男人养一辈子……”

“闭嘴!”乔胜德怒气上头,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当年是哪点儿让他迷上了,非得把家拆了和她结?

他现在看就是昏了头!

马建纱看老爷子气上头了,半句不敢说。老爷子她当然是怕的,这要一句话不顺,不给钱她,她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明天让小妆别去公司了,带她去置几身好衣服。”乔胜德拿了个信封给马建纱,沉声吩咐着。

“是!”马建纱是半句都不敢多说。

“还不走?别给我把事儿弄砸了,到时候有你瞧的!”乔胜德指着她鼻子说。

“知道了,老爷你放心。”马建纱拿着信封快步出去。

打开信封,五万块。

马建纱那脸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还真舍得,没见过他对她娘儿俩那么大方的。

要她痛失了这个机会还得陪着那小贱人去买衣服?

她呸!

这出来就看到女儿站在她房门,马建纱心里来火,走过去手就狠狠的掐了几下乔雯雯,边骂:“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把大学念完了?现在好了,金矿都给那贱人抢走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啊……妈,妈你疯了嘛?痛啊,妈……”乔雯雯边躲边推她妈,远远的站开,她就是来问她妈宴会的事儿,竟然被这么狠掐了一顿,脸都气红了。

她妈今天这是疯了嘛?

转身就走,进屋那门儿摔了一个大响。

马建纱那个气啊,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就平时来看,她女儿是她的骄傲,人漂亮,个儿又高,虽然没念完大学,可人漂亮是事实啊,她不也没念几天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可现在老爷子把话说了,才给她当头一盆凉水浇了她个透心凉。

马建纱敲门进小妆的房间,看见儿子在里面脸上更不好看了。

能不能别老的少的都围着这个小贱蹄子?她看了心里添堵!

“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回房去!”马建纱平时对小儿子那可是重话都没有一句的,哪像现在给脸子?

乔子寒坐着没动,看了他妈手里拿着个信封,然后问:“找我姐吗?你过会儿再过来吧,她在洗澡。”

马建纱一听,脸­色­立马黑了,那小贱蹄子在洗澡,她儿子等在外头算个怎么回事儿?

“你给我马上出去,都是大人了,不怕人说闲话嚼舌根啊?她丢得起那个脸我丢不起!”马建纱去拉儿子。

乔子寒手一甩,说:“妈,你来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我过会儿和我姐有公司的正事儿谈。”

马建纱那个气啊,一个二个的不争气,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些白眼儿狼出来?

“你口口声声喊姐,对雯雯怎么没那么亲?谁才是你亲姐你知不知道啊?既然你那个姐这么本事,选妃就别去了!”

乔子寒不耐烦,乔雯雯那样儿的能配他喊声姐嘛?

“我姐才不去选什么妃,你以为她跟你们一样没劲?”乔子寒眉头一皱回应道。

“不去……”马建纱顿了下,转身走了。

这机会不是她没给那溅蹄子,是那溅蹄子自个儿不要,怨不得她。马建纱出门就进了女儿房间,那心是又开怀了,眉开眼笑的。

小妆从浴室出来,裹的条浴巾,乔子寒抬眼那么一看,差点儿喷鼻血。黑着脸从床上扔了件长的浴袍给她,说:“姐,你现在怎么这样儿了?不知道我是男人嘛,在别的男人面前你也这样?”

啥?

小妆接着乔子寒扔过来的浴袍没穿倒是拿来擦头发上的水了,听他那话,十足十的愣了下。

世子选妃

世子选妃 二

?? 男人?

小妆啼笑皆非,心里想着屁大点儿的小孩在她面前称男人,不搞笑么?

笑着说:“你是我弟,我没把你当男人,至于别的男人嘛,我哪有机会啊?”

乔子寒那名字真是人如其名,眼下那张俊俏小生脸冷得跟冰块儿一样。看着她那张嘻嘻哈哈的脸,心里一点儿不痛快。

“纱姨刚来过?有事儿吗?”小妆没管他的别扭,又问。

“都是无聊的事儿,不要管她。我们说说明天的投标吧,天逸那边的标要中了,以我们公司现在的人手,够吗?他们要一个月就得交项目,除非我们接了就不接其他的。”乔子寒正­色­的说。

“嗯,”小妆点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头发。

这问题确实棘手,天逸的标她当然希望中,但是接了天逸的项目就不能接别的,天逸的项目大,世贸大楼及广场设计。不仅要设计图,工程图,施工的时候还得派人去跟进,以公司现在的情况看,根本不可能有­精­力接别的。可要真只做天逸的项目,她这公司能撑下去嘛?万一天逸的项目做完后没有为诺伊建筑达到宣传效应。

“我帮你擦吧。”乔子寒坐近小妆身边,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她那样要把头发擦­干­黄花儿菜都凉了。

“嗯?好啊。”小妆愣了下,他已经把手里的袍子抢过去了。

“姐,要真拿下天逸的项目,后期跟进我来吧,你们接别的项目。公司刚成立,不能不接案子。”乔子寒一边为他姐服务边说着。

“你下个月不是开学了?有时间吗?”小妆反问。

“行的,我去了天逸那边的基地,离学校不远,来回也不费事儿,别担心nAd1(”乔子寒说。

“行啊,你不觉得辛苦后期我就交给你了。”小妆不客气的说。

她现在是觉得自家人,客气啥?不见外么?

“嗯!”

“你走吧,我过会用风筒吹吹就成了,明天得上班,睡觉去吧。”

小妆拉着他往门外推,他进来有一会儿了,给家里下人看见还不知道又会嚼出多难听的话来,她无所谓,听见当没听见,可乔子寒不一样,她是打心眼儿里把他当弟弟看,不舍得他受那些。

“姐……那你早点儿睡。”乔子寒欲言又止。

“嗯,晚安!”小妆把门关了,乔子寒那声晚安被她关在看门外。

乔子寒过乔雯雯的房间,听见里面又跳又笑的,心里奇怪,站了会儿听了个大概,然后撇撇嘴走了。

这些女人成天想的就是这些,想他姐那样的才有魅力。

马建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给世子爷留下印象,不管好的差的,一定得要记着。世子爷不成,别的京都大少也行,怎么着也要成功一个,这次的机会太难得,别给她不长脸。

乔雯雯得意的笑,说:“妈,你放心,我现在也是名模了,你见过哪家的小姐有我这身材,有我这个儿的?我就往人群里一站,就把那些矮冬瓜比下去了,世子爷还不只看我?”

乔雯雯确实挺高,净高都一百七十五公分,比小妆整整高出了半个头。她就经常喷小妆是长脑子不长个儿的矮冬瓜,要不是那张脸能看,就乔小妆那样儿的扔人群堆里就给淹了,还出挑?

鬼才信呢!

其实这话乔小妆听了她一定会反击的,不是她矮,是乔雯雯太高,她一百六十二,女孩儿家这身高差不多了,就国外来说也不是个个儿都人高马大的nAd2(她觉得就乔雯雯那样儿,眼睛长在那个高度,也只能看得上姚明那样的吧,可惜了,Z国男人中千个还长不出一个姚明。那这么看,乔雯雯这辈子就孤家寡人吧。

马建纱就喜得听女儿这有志气的话,她就不信了,乔家不只乔小妆一个女儿,她女儿才是最出挑的。

“你爸瞧不上你,你给妈争点儿气,世子不成,京都大少你也得妈带回来一个,不能让老头子看扁了。”马建纱说到这儿心里还愤懑不平。

“妈,你放心,我当模特儿都两年了,有的是经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哦,对了,这钱都是给我买衣服的,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乔雯雯翻开信封边说。

“都给你的,这事儿你先把你那张嘴给我闭严实了,不能让你爸知道,更不能让那小贱蹄子知道。她要知道了,非得哭着喊着往京都跑,别让她把事儿给搅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妈你快回屋吧,我先查查这些店到了什么新款,我明天就去买衣服。”乔雯雯推着她妈往外走,她就见不得她妈这样儿,一丁点儿事儿反复的说,这点儿她还不知道嘛?她明白得很。

庄千夜那边也在忙,他没忙别的,就是忙着在想见面的事儿。四年没见,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啊?见了面后又该想什么法子把他留身边?

他在想要不再找安蒂借个招儿?

正想着呢,安蒂电话过来了,开头就问:“庄大少,你最近又在忙活什么?我妈咪怎么非得要我赶回来?”

庄千夜想了想,说:“那就回来呗,聚聚,一起乐呵乐呵。”

“你给我说说,名流宴会是怎么回事啊?那不是你作风,说吧,想弄什么幺蛾子?”

“她回来了,我女人回来了nAd3(”庄千夜压低声音说,可那言语里明明欢喜得很。

安蒂心底低低喷了他句,穷得瑟,然后说:“明白了。”

就庄千夜那心思,最了解他的可能就是安蒂了,两人相交多年,默契比同­性­友人更甚。就这事儿,她还能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

回去呗,就给他脸子去撑个场。他要和那姑娘成事儿了她也解脱了。

安蒂两天后回京都的,庄千夜难得友好了一把,亲自去机场接的。就这一出,他又上了八卦周刊的头条。

多年女友浮出水面,竟是安家长女安蒂!

乔小妆对庄千夜别的花边儿新闻没在意,唯独这条,她注意到了,也在意了。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想着事儿过了就过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段逝去的感情而已。

安蒂见庄千夜亲自接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高兴。

这大爷能来接她?

有条件的吧!

“说吧庄大少,有何指教啊?”安蒂拉着行李箱边走边问。心里想着这大爷还真是大爷,没一点儿绅士风度,为女士提行李这就是男人的职责,他还真半点儿没反应。

怪不得啊,人家小姑娘当年不跟他,直接逃了,合计是看不上他,没准儿嫌的就是他这点儿。

“回头在我们家老太爷跟前说你看不上我,或者我配不上你,怎么说都成,咱俩这荒唐事儿该到一段落了。”庄千夜坐上驾驶座开门见山的说。

安蒂了然,瞧吧,就猜到有条件。

“别介,是你不要我,不是我不想进庄家门,这事儿要说还得你说,别托我下水。”安蒂大义凛然的说。

“老太爷听不了我的话,咱俩这交情了,计较这点儿,至于嘛你?”庄千夜应着。

“庄大少,你别事儿都往我身上推,你这对别人可不这样啊,我领你的工资为你做工作可不能都听你的差遣不是?”庄千夜别的事儿只要说一声安蒂没哼都不哼一声儿就会答应,可这事儿她不行,庄家那老太爷和老太太她是最怕的。

安蒂那人­性­子潇洒,可只要站在两老人面前,那话都说不出来一句,真的,这话真没说大。她觉得她就是天生跟庄家上头两老犯冲,也别是庄老太,想让老太太喜欢她,得,她还是试试找梯子登天去,或许登天还容易些。

庄千夜就是知道这些,所以也没再勉强了,安蒂能答应办的事儿不会跟他说第二遍,可想这事儿在她来说是为难了。

送安蒂到家的时候,安蒂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庄千夜摇头,还是不进去了,他一进去,安伯母看他那时准女婿的眼神儿,再一逼问后天那宴会的事儿,他怎么说?

安蒂笑笑,下了车,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附在车窗边对他说:“庄大少,对女士要温柔,不绅士的男人女人通常没好感,见着乔小姐的时候得当心,没准儿她真就嫌上你了。”

庄千夜脸一抽,关了车门,车子一溜儿开走了。

绅士?

那玩意儿就是做给人看的,他是觉得他跟安蒂之间没那必要。

主要吧,他忽略了安蒂小姐的­性­别。这要换成他女人,那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

宴会的场所设在京都大酒店,那是庄千夜名下最奢华的地方,档次跟待遇都是顶级的。

宴会头一天就已经开始布置,并且进出的人出工作人员闲人一概免进。

这京都大少办的宴会在京上地区可谓是开了的先锋,从建国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举办这么大型的宴会。媒体早把这事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报道了个烂,都这样了还乐此不疲,人们也都津津乐道,热火程度比当年的艳照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临近这一天了乔家也是忙翻了,乔雯雯光礼服都带了二十套,穿一身清凉装和她妈上京都了。

她母女两是敢在老爷子之后走的,下榻的酒店也不在同一家。男宾和女客的接待都是分开的,所以老爷子到京都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去的是哪一个。

小妆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天逸的项目已经拿到了,所以他们手里以前接的案子就得尽快完成,然后全心投入天逸的项目。

这两天都在加班,乔子寒和她都很晚才到家。今天难得早点儿回来,结果发现没人。父亲,继母和妹妹都没在家。

小妆是生疑了,乔子寒大概这时候才想起来,说:“好像是去京都了。”

“哦。”小妆淡淡的应了声,继续喝她的汤。

乔子寒看着他姐,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他这算骗他姐吗?不算的,他知道他姐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不在乎那些。

再说,他不想他姐在和京都那些阔少爷扯上关系,如果可以,就他们姐弟两过一辈子,他愿意一辈子陪在他姐身边。

可这事儿乔子寒还真是猜错了,如果乔小妆知道是世子选妃这事儿她会去京都,就是赶也要赶过去。

这事儿别人都被蒙在鼓里,安蒂不会,她也不会。安蒂一听就知道庄千夜这是冲着乔小妆去的,小妆也一样,她要知道庄千夜弄了这一出,能不明白是那男人要她去见他?

那曾经属于她的爱情,她没有说放手就放手的理由。

他们自己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曾经她是真的把他看成往后的另一半,是真把他当自己男人看。

庄千夜是狂妄,可有一点儿他是猜到了的,她这次回来,其实心里边儿还是奔着他去的。

是她的她会要,该她的她会拿回来,爱情更会如此。如果她和庄千夜之间出问题了,是他们自己走不下去,那么她不会留恋,可现在不一样,她心里还有他,从来没放下过。

回来这段时间她一句没提,可不代表心里不想。她也在等,等他出现。他不出现她也会去找他,她不会让她的爱情消失得不明不白。如果他不爱了,心里没有她了,那么她会放手,心甘情愿的散了。

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她的事业刚上轨,忙过这一段,或者忙过天逸的项目,她就会去找他,死活得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这段感情没戏了,大家谁也别绊着谁,各自嫁娶,好聚好散。

“姐,待会你去我房间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乔子寒说完上楼了。

小妆抬头,东西?有礼物收了?

“谢谢啦!”小妆那声音都是轻快的,有礼物收当然高兴。心里感叹,唉,她这弟啊,真没白疼。

乔子寒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可他姐着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他是很见不得在她脸上露出那种市井大妈得了小便宜的表情,她就不该是那样儿的,女孩子得矜持,矜持懂吗?就她以前那样儿多好!

小妆哪管他心里怎么想的,簌簌口,餐巾嘴上一擦,噔噔几步上楼跟他后头进屋。

“什么东西呀,给姐瞧瞧?”小妆有点儿迫不及待,礼物呀,多少年没收到了。她很多时候怀疑,她是不是连收礼物的年纪都过了?

“姐……”乔子寒脸有点儿黑,能不能别这表情啊?

“你是不是不想给了啊?”小妆扬起白生生的小脸,撑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瞪着乔子寒。

“你坐下,不许动!”乔子寒有点儿受不了了,按着他姐坐床上。别蹦跶,他也是男人,她就该矜持着点儿,她这样即使没有外人看到,她整个人的气质也会扣分的。

“给我!”小妆伸手。

“你看,喜欢吗?”乔子寒把画板转过来,是副油画,就他姐的画像,神态就跟真人一样,半丝半豪不差。

小妆心底给触动了,眼眶有点儿红,顿了下,感动的泪水往肚里流,然后抬眼说:“花了不少功夫吧,你什么时候学油画了?”

“课余学的,跟着造型班的同学边学边画。”乔子寒看起来挺高兴的,这画画了两年,修修改改,不满意重画,毁了不下百副,终于在他姐回来的时候画完了。

小妆提着眉眼儿笑,然后说:“画得不错,谢谢啊!不过,这要是能换成国币那就更好了。”

乔子寒那脸顿时冷了下去,低声喊:“姐!”

“不是你听我说,这画儿挺好的,但是吧,占地儿啊,再说了现在的写真拍得能比这还美……”

“不要拉倒,出去出去……”乔子寒彻底来气了,他真不想用‘拜金’两字儿来形容她。

“诶诶……说错了嘛我?”小妆死死抵在门口不肯走,怎么能这么小气呐,逗他玩儿呢,当真了嘛他这是?

“我的错,我收回,那画我看着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要表好了送我,我绝对挂我床头天天对着你的画技膜拜。别生气啊,男子汉哪能这样就来气儿啊?”

乔子寒盯着她的眼睛使劲儿看,叹口气,然后问:“真喜欢?”

“真的,一百八十个真心喜欢,发誓!”小妆手掌直立,发誓状。

乔子寒这才放他姐进屋,然后一边儿给解说这画儿哪儿是怎么画的,灵感什么的,小妆这回听得虔诚,再不敢招惹这祖宗了。

你最珍贵 一

?? 小妆想让母亲尽快搬过去和她住,可李小天上学就成了问题,离得太远。而且李小天才转学一年,又转学,这对他的成绩有影响。

温素的意思是等李小天念初中再搬过去,李小天上初中还有两年,两年后她和李平的婚姻也可以正式结束,到时候再搬过去。

小妆不说话,她不想让母亲住在舅家,她不想母亲给舅家当佣人。就舅妈那脾气,她妈肯定过不好的。可现在搬吧,小天上学确实很麻烦☆后还是同意了温素的意思,等李小天上初中了再搬。

小妆离开舅家就没回乔家,直接去了东湖。她自己的房子得好好布置一下,她去饰品店买了装饰的流苏帘子,素­色­的帖子,可爱的家居鞋,抱枕……一大袋,车子后座都塞满了。

回去的时候就乐颠颠儿布置,卧室弄得像童话一样,完了站门口往里看≡己都给震了下,合着她的心还挺雅致,整得像公主房一样。整体的浅粉­色­系扎得她眼疼。

“原来我也是粉­色­控啊?”她还以为她老了呢?

那其实都是买了一套粉粉的床上用品,你想啊,既然被子都是粉­色­儿的,那床帐也得同­色­儿的吧,床帐粉了,那这墙是不是也得是同­色­系啊,那既然墙都是粉­色­了梳妆桌,电脑台除了白­色­不能搭别的了,整个弄下来,就是那窗帘了。想都没想,粉­嫩­­嫩­的窗帘上去了。

得,这屋儿可千万别让外人进,指不定得怎么笑她幼稚装纯了。

其实晚上抱着那只大公仔睡觉真的舒服极了,周围都是粉­嫩­­嫩­的,她那心都飘起来了。

女人的闺房嘛,就该这样,要换风格那得等结婚以后。

想到结婚就想到庄千夜,她心里乐呵呵的笑,那男人应该接受不了这屋吧。

小妆这边都已经安睡了,乔家那边还灯火通明nAd1(乔家上上下下都警醒着,原因是庄大少爷在坐沙发上。

乔胜德也不好说这个点儿上该睡了,就那么陪着,马建纱困得不行了,可老爷子看着不敢走动一步。

这时候门开了乔子寒这时候进来,他加班到现在。天逸的项目挺大的,工程图就他和冯欣两个人,实在是个大挑战,这一个月眼看着就过去一半了,工程图才开始做,乔子寒怕完不成,只要他姐不回乔家的时候他都会加班到这个点上。一起的冯欣更是吃喝睡都在办公室解决了,冯欣跟他一样,对这次的项目都很谨慎。

这是他们几个年轻人的事业,是有心要把诺伊建筑往大里发展的。天逸的项目是诺伊第一个项目,他们都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在上面。

乔子寒进来,厅里人就跟解放战争拉响了一样,两眼­精­光的回头,一脸的激动。

马建纱仰视着她儿子,心里感慨啊,她儿子真是神一样的存在!

庄千夜那眼睛也看过去,两眼放光,贼亮。

就那么一瞬,脸黑完了。那毛小子就关门了?后面人呢?

庄千夜坐不住了,站起来大步过去,往乔子寒后面瞅瞅,然后板一张阎王脸问:“你姐呢?”

乔子寒换了鞋进屋,和庄千夜打了个对眼儿,没搭理。朝厅里的父母说了声‘我回来了’,完了后甩也没甩庄千夜直接上楼了。

庄千夜登时那脸拉下去了,这小子这德行不给治治以后得了?

给他甩脸子?竟然给他甩脸子!小畜生爷非得替你姐收拾你一顿!

小妆这晚上睡得爽,庄千夜这晚上压根儿没睡着。

第二天小妆还是没回乔家,她现在不打算回乔家住,东湖挺好的,她自己的地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在家­祼­奔都不怕nAd2(

明天是周末,小妆是打算今晚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逛街去,给妈和小天买几件衣服。

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裹着浴巾,有人按门铃。

谁啊?

想想应该没人知道她住这儿吧,手拿了件衣服准备披上去开门,可电话这时候响了,只能扔了衣服拿手机,庄千夜的电话。

“有事儿嘛大少爷?”她问。

“你在哪儿?”听声音大少爷的心情很不美丽。

“家呢,什么事儿你说,我明天大把的事儿呢,睡下了都。”她光的脚踩进拖鞋里,然后去开门。

这声儿没落,她脸上挂着笑开门,男人挺拔的身躯立她眼前。

“啊……”

她那心哦,嘭嘭嘭直跳,乱得没一个节奏。

庄千夜眼疾手快接下了她脱手而出的手机,然后断了通话,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看,然后说:“睡下了啊?睁眼儿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嘛。”

庄千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屋子不大,不过给她一收拾,倒挺温暖,家具装修不是最好的,不过总的来说挺合眼,合眼儿就合心。往沙发上一坐,身躯后靠大爷似地抬眼看她。

小妆那个气啊,这是大灰狼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啊。再有,他不是大忙人嘛?这没事儿做成天跟着她什么意思嘛?

她关了门然后问他:“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他回京都去了,怎么,还没走么?

庄千夜对她招手,然后说:“来来,过来nAd3(”

穿成那样儿,是早知道他要来吧,瞧瞧,这都准备好了。

小妆走了两步,不动,她现在就条浴巾,依他那多手多脚的德行,她便宜不给他占光了?

“你就这样说,我听着。”小妆不过,傻的才过去。

庄千夜眉毛一挑,嘿,聪明了嘛。

“手机不要了是吧。”庄千夜把她手机递给她,小妆态度松了,笑着过去接。

可手机她拿着了,自己个儿被庄千夜拿去了。

跌他怀里,庄千夜得意的哈哈大笑,还真是不能夸,她也就这点儿智商了。

小妆来气,咬牙拿手机砸他,可男人铜皮铁骨,她又放下该拳头,他没事儿她手机被砸坏了她不是得不偿失嘛?

“给我亲亲小嘴儿,两天不给见,狠心的女人。”庄千夜逮着她的­唇­就啃。

没错,就是啃,又咬又啃,恨不得吞下去那种。她嘴被咬得肿肿的,痛得哇哇大叫,手推开他的脸,瞪着他,说:“庄千夜,你属狗的嘛?”

庄千夜抬头,爱极了她怒目横瞪的小样儿,心里欢喜得紧。

裂开嘴笑,一排白牙闪闪发亮,磨‘牙’霍霍准备吞掉她。生吞活剥,骨头渣渣也给溜丁丁点儿。

小妆慎得慌,板开他的脸,省得晚上做噩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她问他,要分散他的注意。

庄千夜埋头又咬她嘴巴,咬了两下,然后得意的笑。这点儿伎俩跟他玩儿?小样儿!

伸手扯开裹住她的浴巾,他三两下扒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压上她身,抵着她,泼了墨的眸对着她黑汪汪的眼珠子说:

“给爷生个娃吧乔小妆,生了娃儿就不怕你再跑了。”

他说得特认真,小妆心里触动了下,酸酸涩涩的,不好受。

攀上他的肩膀坐起来,叠他身上坐。听着他的闷吼,她抱住他的脖子说:“千夜,你对我特失望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对吗?我让你伤心了是不是?”

庄千夜顿了下,心里是痛的,能不痛嘛?

她离开的四年他怎么过的?睡觉必须得酗酒,醉了才能睡着。想她会心痛,以为睡着就不会痛,可连睡着都是她的影子。

没她,真不行。

日日夜夜都在想,心里头就跟住了头兽一样,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每过一天那头兽就把他吞噬一点,一直到他自己丁点不剩。

那头兽,叫思念。

她要走得再久一点,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

现在她回来了,他整颗心因为她伤痕累累,可即便这样,还是恨不起来。有怨的,怎么不怨?可那点儿怨比起爱来,太微不足道。与其怨她恨她,不如用那时间好好爱她疼她。

小妆心里也痛,心疼着他,在他身上接连噌了几下’千夜吻上她的­唇­,深深的吻,想吞掉她的一切来弥补四年的痛。

小妆今天很配合,他怎么来都没反抗,最后他兜着她往床上去,进门那一刹愣住,那屋……

转身又返回客厅,再继续。

小妆不大高兴,­干­什么呀?那么嫌弃嘛他是?

“我要我的房间,庄千夜,快点,我要去床上……”她宣布。

“完事儿后再说。”庄千夜压着她不给动。

“不要,我要现在。”

开始不配合了,庄千夜给磨得没法子,兜着她踏进她的香闺。小妆满意了,尽心尽力的伺候了一回庄大爷。

完了后庄千夜说,“乔小妆,我这心生得强,也就你了,把他伤得血淋淋的,惨不忍睹你知道嘛?”

“对不起。”她低低的说。

庄千夜顺着她的头发说:“我不要你道歉,你就给我个踏实。我和子峻他们不同,我不想身边的女人换来换去心思每个定。我想要稳定的生活,固定的喜欢的女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子。你的心不能像以前那样儿浮浮沉沉的,我心里不好受,我也不要求你付出对等,就想你给我个安定。”

“千夜,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心?”小妆趴他胸膛认真的问。

庄千夜搂着她的柳腰儿,手掌在光滑的皮肤上来回走。

他说:“我以前认为没有心再多的形式都是白搭,有心就算没有任何形式也能走下去。可现在我明白了,形式或许不能让两个没有同心的人生出感情,可也不是多余的,至少能证实两个人的关系。光有心,远远不够。”

小妆抬头看他,没懂。

庄千夜咬了下她的鼻子,说,“傻妞儿!”

庄千夜以前真是不在乎那些虚名儿,所以特瞧不上顾恒的作风。不过现在他算看清了,有时候那些虚名儿就有用。多了那个形式和虚名儿能受法律保护,能受舆论保护。

如果他早让她的名字挂在他身边,后面能有这些事儿?

他以前多狂啊?觉得拿下个女人是轻易而举的事儿,他庄千夜一世英明,还能拿不下个女人?

可现在他有点儿真怕了,不敢。习惯了他,没她不行。

“千夜,等我的诺伊好一点了,我们结婚吧,好不好?”她说。

“等?”庄千夜反问,还要等?

“那,先订婚?”她征询他的意见。

庄千夜脸­色­不好,他现在真听不得‘订婚’两字儿。不结婚生个娃儿是最实在的,她就算不要男人了儿子要吧。

“那,你说怎么办吧?”小妆问他。

“挑个日子咱俩把事儿办了。”庄千夜说。

“庄千夜,我的诺伊刚成立,还没开始起步。”她贴近他说好话,“算我求你了,现在不成,诺伊是我的事业,你让我努力一把好不好?要我一点儿都做不好,我立马收,然后心甘情愿给你生娃儿。”

庄千夜僵着脸不吭声儿,明显不答应。

她又说:“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啊?让我试试吧,我那工作室不大,可也是大家的心血,我不能脚还没迈出去就放弃,千夜,千夜……”

“你那诺伊建筑交给我,你想做到多大,我就给你做多大。”庄千夜开口。

小妆嘻嘻直乐,然后说:“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我说一句你就会帮我甚至都不用我出现,我的诺伊就在c市站稳了,可这样都不是我在做啊?我不想让费诺曼女士失望,不想辜负我的天赋。千夜,你让努力一次好不好?”

沉默了好久,庄千夜说:“遇到问题了跟我说一声儿,别死扛,嗯?”

小妆看着他,然后开心的笑,说:“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千夜,你最最最好!有你给我撑着,我的诺伊还怕什么?根本不用担心做不好对吧?”

庄千夜看她那一脸的讨好,得,她高兴比什么都难得,闭眼睡觉。

日子那么一天天过了,天逸的方案比预期的效果要好很多,方案和工程图都没问题,天逸公司相当满意。

前期是做好了,可到施工的时候就麻烦了。首先小妆不认识好的工程队,再来是材料方面,预算方面,这些他们整个工作团队都没有经验。

这阵子她都要被这些问题挤破脑袋了,要做成诺伊建筑,这些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总要迈出第一步。第一步踏出去了,以后才有经验。第一步踩得好不好,站得稳不稳,对诺伊以后的前景相当重要。

就在小妆愁工程队的问题时,冯欣找到人了。说是朋友给介绍的,这支工程队经验很丰富,里面的工人个个都有十年以上的经验。

小妆一听,当下就同意了,这总算了了她一桩大事。

工程开工,小妆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手上又接了几个简单的室内装修的设计。

可就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乔子寒来了,进来脸­色­很不好。

“姐,换工,那工程队不行,趁现在还在建地基赶紧换,不然以后问题就大了。”乔子寒坐下就撂话。

“怎么了?工地出什么事儿吗?”小妆给他吓着了,心里隐隐不安着,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那伙人到底是谁找来的?哪里是建筑工?分明就是民工?只知道或水泥砌墙胚子,施工图都看不懂的人怎么放心给他们做?我们设计的世贸大楼往上走是有斜度的,地基很关键,错一点儿都不成。可那些人根本不按工程图来,测量的位置不­精­确,这以后楼要往上盖,整栋楼的角度就有偏差,这跟我们的设计有偏差。我希望我们的设计是专业的工程师来完成,不是这些民工。姐,你要是心疼钱才请这些人,钱我们可以先贷款,这工程不能让这些人毁了。”乔子寒说得义愤填膺,一张脸都涨红了。

小妆听着也急啊,她根本就不认识工程队,这圈儿里也没个熟识的人,她找谁帮忙啊?

冯欣说那支工程队很有经验,她也是相信冯欣才用的那些人。这跟钱没一点儿关系,她的薪水都是照市场来给的。乔子寒后面那话把她给伤了个彻底,天逸的项目是诺伊走出去的关键,她能不关心嘛?她也想找好的工程队,可她找得到嘛?

小妆心里堵了口气,还没顺过来,乔子寒又说:“还有,我先前打了招呼,买材料我得一起去,可他们转眼儿把材料定了。上报的价格是市场上最好最贵的,可我去看了,质量中等的都赶不上,就差价儿都上百万了,姐,你不能为了省工钱以次充好。你这是在毁了诺伊,要这么下去天逸的工程都完不成,诺伊就得掰了!”

“乔子寒,你给我出去!”小妆气得没法儿吸气了,指着门口大喊。

天逸工程出事,最急的当然是她这当老板的。

事儿也没弄清楚,风风火火就进来一通闹,还当不当她是老板,是不是姐?她这儿是办公室,不是卖场!

“姐,那伙儿人必须得开,必须换人!”乔子寒脸红脖子粗的吼,这小子脾气来了拧得很,专业上很是较真儿,在学校里遇上问题绝对能跟老师杠起来那种。

小妆捂着胸口,大口吸气,脸­色­都白了,指着门口手话都喊不出了。

小妆的办公室和外头的工作室就一道玻璃墙,平时她都没拉上帘子,里外都能看对。

外头人听见里面在吵,又见老板气得不行,看样子有点儿挺不住了,几人都冲进去,冯欣和蔡雨一左一右驾着乔子寒往外拖,边说:“子寒,别气老板了,有事儿慢慢说。”

小妆捂着胸口,灌了几大口水下肚,然后慢慢平静下来。

拨电话去工地,问事情原因。那工头儿开口就喷现在的年轻脾气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能什么都懂,该怎么做他们还不知道?要一个毛头小子来说三道四?

小妆听工头儿那话也断不出具体来,几句挂了电话叹气。看来这事业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什么都得亲力亲为才行。一样她不参与,旁边儿盯着就会出乱子。这老板,谁有她当得累啊?

必须得去工地一趟,真要出事儿必须趁早解决,不然到时候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顾恒到c市是直奔小妆来的,昊天商业大楼二十六层A,这个地址他早存脑子里了。

不得不说顾恒运气不好,他来的时候正是小妆来气的时候,你说他这时候出现不让她更添堵吗?

乔子寒坐在外头椅子上生闷气,他气他姐的做法,别的都不说,这次他是真的失望了。天逸工程有多重要,她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找农民工来凑数儿?他也知道现在公司开销紧张,天逸的预算也还没下来,可那点儿工钱能省多少?

她这是因小失大!

顾恒进来的时候乔子寒抬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他也是认识的,顾家那少爷,四年前总缠着他姐不放,还死不要脸的对大众扯谎说和他姐已经订婚了。

就这种人,他看都不屑看!

其实就乔子寒这脾气有时候让小妆想到以前的自己,她总不知道自己的拧脾气怎么来的,妈不像爸也不像。可现在看乔子寒,总算明白了,这应该是乔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什么隔代遗传吧。

清高,傲气,永远把自己和别人摆在不同道上,以为自己真有多高尚似的。

“先生来是,装修房子还是咨询的?”小陈赶紧迎上去。

顾恒金边眼镜下的凤眼儿在这间不算大的工作室扫了一圈,嘴角淡淡的笑着,这里就是她的公司么?

挺好的,不大,但都是她的心血。

“我找你们老板。”顾恒的声音很平和,给人别样好感。

就这么一句,小陈脸都红了,把人往老板办公室领。

顾恒跟着走,他在透过玻璃已经看到她了。她手撑着头只露出很小一部分脸颊,在烦事儿吧。

新公司成立,杂事儿都多,他这样想。

“老板,这位先生找您。”小陈敲了下办公室门,完后让顾恒进去,她去倒了杯送进来。

顾恒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没出声。

小妆心里乱糟糟的,没想到诺伊第一个大项目就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面前坐了个人,她知道,好一会儿她才抬头。

“有事吗?”

问出口才知道是顾恒,然后接着又说:“是你啊,有事儿吗顾先生?我这儿是建筑设计公司,您别走错地儿了。”

就四年前的事儿她还没忘记,对顾恒能给好脸子?她其实不是那种散了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可顾恒后来做的事儿太过分,她真的没办法释怀,想留个好念想都不成。

“知道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顾恒说。

“嗯。”小妆应了声儿,不准备搭理,埋头看工程的图,准备一会儿过去。

“你脸­色­不好,最近很累吗?”顾恒看着她,她以前说过就喜欢他这样儿的男人,现在呢?为什么不喜欢了?

她对他还有感情的,他相信她不是那么薄情的人。

“嗯。”还是淡淡的一声。

“中午一起吃饭好吗?我有些话跟你说。”顾恒温柔的说,脸上都是笑,很温和的笑。

小妆心里哼了声儿,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这就是他的本­性­了,这人心里坏着呢!

小妆收拾了一下,拿着文件夹和工程图纸站起身准备出去,顾恒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看着她说,“要出去吗?去哪儿,我送你吧。”

小妆吸了口气,她就是小家子气,她就是斤斤计较,她就是没办法释怀。眼儿跟前就站了个曾经害得她差点儿蹲大牢的人,她能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吗?

对不住,她真做不到。

小妆手里的文件、图纸都搁办公桌上,然后抬眼看他。心里冷哼,瞧瞧,多么能骗人的一张脸,斯文俊秀?应该是斯文败类吧!

“顾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您要觉得对我问心无愧,您尽管出现在我跟前。但凡您有一点儿愧疚,请你有多远走多远。”她另一只手搭上他箍住她手腕的手,来开他的手,笑着问:“听得明白吧?”

乔子寒忍不下去了,‘嘭’地一声儿推门进来,绷着脸咬着牙破口而出:“姐,公司都要毁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跟这个男人调情?你到底有没有心把诺伊做好?大家跟着你到诺伊是相信你,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大家吗?”

指着顾恒对着小妆继续说:

“这个男人四年前害得你还不够?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一个男人也就罢了,姐,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也是脚踏两只船的女人!”

“乔子寒,你给我闭嘴!”小妆拉不开顾恒的手,指甲用力挠他手背上,指甲一过,一串血珠子冒出来。顾恒顿了下,松开她的手。

小妆转身等着乔子寒,说,“你给我听着,以后再跟我这样说话,你就别来诺伊了,我这小庙供不了你这大佛!”

“姐,你让我太失望了。”乔子寒红着眼大声吼,转身跑了出去。

外头人看着乔子寒跑出去,也没敢去追,里头老板还在发火,谁都不敢去劝。战战兢兢的做自己的事儿,也不敢抬头,怕撞上老板的眼神儿。

乔子寒心都在痛,他姐真的变了,真的让他失望了。怎么能置公司不顾,这样处理工程?她应该是纯洁的,美好的,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难道她也像变成其他女人一样,绑上好男人给自己那张长期饭票?

他姐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这样!

小妆气得手都抖了,脸­色­由白窜上怒红,火气悬在头顶上怎么都下不来。

“工程的事儿我帮你好吗?顾家也做建筑,让我帮你。”顾恒低头看着她,眼里有心疼。

“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真觉得恶心!”小妆气上头了,谁撞上谁倒霉。

顾恒脸­色­暗了些,眼里有痛,他真的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小妆指着门说:“出去!”

“小妆……”

“你不走我走。”小妆带着包大步走了出去。

“小妆……”顾恒在后面追,小妆转过来,对办公室的人说:“以后不是客户不准放人进来!”

几人使劲儿点头,顾恒愣住,心被刺痛了,小妆转身就走。

她真的是气大了,高跟儿鞋踩得噔噔响,上了车问庄千夜在哪里’千夜在电话那头听她这语气不对劲儿,问她出什么事了。她来气,只问他在哪儿。

庄千夜在公司,他那x市的公司已经转c市来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在c市的原因,他就是跟她来蹲点儿的。

小妆车程开得快,半小时不到,她进了他的大楼。

庄千夜的办公处可比她的漂亮多了,她的工作室是租了一个小角落,而庄千夜是整栋办公大楼都是他的。

“小姐,小姐您找谁?”外头的秘书拦都拦不住,要进庄千夜的办公室真没那么容易。

小妆被人拦住,心里很来火:“找你们老板!”

“请问有预约吗?”

小妆直接给庄千夜挂电话,然后递给揽身前的几位漂亮秘书,然后急火一样冲他办公室。

庄千夜顿了下,抬眼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她眼圈儿通红,小脸儿也红。看她朝他走过来,他放开手里的文件伸手去抱她。

小妆气头有点儿猛,怒气冲冲的,挡开他的手,扯他的衣服。

庄千夜有点儿懵,这祖宗到底怎么了?她那小公司出问题了?还是她受什么委屈了?

“别急,怎么回事儿,告诉我宝贝儿,嗯?怎么了这是?”庄千夜握住她的手抓住,抬眼看她的脸。

红通通的,娇­嫩­­嫩­的,眼里全是怒全是火,就跟快着了一样。

她不说话,张嘴咬他的嘴,咬他脖子,庄千夜没办法,只能松开她的手由她在他身上胡闹。

“宝贝儿这事儿晚上在做,这里是办公室,出什么事儿了你先跟我说,嗯?”庄千夜循循善诱着。

小妆不肯,手上扯他的皮带,咬着牙心里压着火儿,就要爆炸了。可她越急越扯不开,抬眼瞪着他,庄千夜叹气,伸手帮她。“千夜,我好难过。”

庄千夜有点儿那什么了,抱着她说:“里面去。”

然后半抱着她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关了门里面就跟家里的卧室一样,什么都是全的。

小妆简直把庄千夜当出气筒了,撒疯一样猛来。

庄千夜以前对她的认知完全改变了,这女人就是一妖­精­,就是妖­精­!磨死他了要。

刚完又接着来,这回合着是真给气糊涂了,连这事儿也不害臊了,怎么痛快怎么来,心里火儿通通发出去。

终于平静了,她软塌在他身边喘气儿。

庄千夜今天被这女人给惊喜了一把,没法儿平静,气儿还喘得厉害。想再来一回,看她在他身上撒疯的样儿,他该死的爱,该死的享受。

她能说话了,把今天的事儿全说了一遍,公司的事儿她急啊,也愁啊,也担心啊,可乔子寒真的太伤她的心了。难道诺伊成立以来她的努力他没看到嘛?为什么要那样说她?

她真是乔子寒说的那样的人吗?还是她真的坏得太明显了,变得太多了?

“千夜,我是不是错了?”她问。

庄千夜脑子没法儿转,还想那事儿。

“庄千夜……”她喊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庄千夜看她,在她­唇­上咬了咬,然后说:“这事儿你不能怨乔子寒,一个项目工程队的选择很关键。乔子寒是错怪了你,可这支工程队是你同意后才被用的,现在出事儿了就是你的责任。你气,是气他不理解你,话说重了,可站他的角度看,他没错。你想想看,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会什么反应?乔子寒能跟你急,说明他把心放这工程上了,容不得这里头掺水分。”

庄千夜看她很受教,明显是听进去了,然后又说:“经营公司不是有能力就能经营的,你的管理能力和领导能力还差很多。只凭自己的专业,能做成一个公司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她问,这些她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你现在要尽量保持冷静,取得成功的人­性­子都不会像你这样毛躁,得稳重。老板代表的是公司形象,你自己都不够稳重,客户怎么放心把项目交给你做?”他这样说,看她迷惑,又说:“简单说,你现在要回去公司,然后问清楚事实,去工地看看,如果乔子寒说得都是真的你要向他低头,再换工程队。如果乔子寒只是凭一股子拧劲儿在跟你闹,那你不要管他,工地上没事儿就用现在的工人。民工水平也不一定比专业工程队差,只要能做好,给他们一次机会为什么不可以?”

她想了想,然后点头,说:“我知道了。”

“再有,你这­性­子啊,我真不放心。以为你长大了不少,可遇到事儿了还是乱。遇事儿不能慌,必须先冷静的想想。你这脾气上来了,很伤人的,你知道吗?”庄千夜想都不用想,乔子寒那小子这时候也在闷着吧,这丫头上脾气了那可不管你是谁的。

“我知道。”她小声儿说,“出事儿了就急,一急我就压不住啊。”

“没事儿,慢慢来,经营公司,人际关系不是人天生就带来的,都是慢慢学的,不急。”庄千夜难得安慰了她几句。

小妆缓缓的点头,趴他胸膛突然笑出声儿,说:“我不知道,庄千夜也会安慰人的。”说完又‘咯咯’直乐。

庄千夜咬了下她的鼻尖儿说,“心情好了?想通了?”

“嗯!”

小妆认真的点头,完了后撑起头看着他说:“谢谢你千夜。”

小嘴凑上去,压上他的­唇­,亲着,吻着。

她说,“千夜,有你真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千夜叮嘱她不能只埋头于自己的设计,得走出办公室,不仅要去工地,还要了解各种各样的材料,进货渠道,市场状况。这样就是有人成心糊弄你,都没那本事。

她听他这一堆子的话,苦了一张小脸说:“当老板怎么能这么辛苦啊?那你做这么,是不是各行都知道这么多啊?你的脑子装得下嘛?”

“所以我让你回来专给我生娃,公司这些事儿都是男人做的,女人该做的就是听话生娃儿。”庄千夜挑眉头说。

小妆哼了声儿,这也太没人权了,现在可不比以前,谁说女人就不能做事儿了?一样能。

“千夜,我来的时候见顾恒了。”她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说。

“嗯。”

没什么反应,她不乐意,然后又问:“你都不担心嘛?你也不问我他来­干­什么的?”

庄千夜露出一口白牙笑,然后说:“不担心,我,在你这里。”

他的手压上她的胸,顺道儿按了按,她脸上一红,却没躲。

“那,你不问我,他来做什么吗?”她又问。

“他找你还能什么事儿,想法子帮你,弥补对你的愧疚。”那纸老虎做什么能躲得过他的眼,想要她的原谅,想挽回他的为人,只能对她施恩。

嗨,偏偏这女人心肠硬,这点儿他了解得很,顾恒讨不到好,所以嘛,别说,他还真放心了。

“真是这样嘛?”小妆很怀疑啊,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她又问。

庄千夜顿了下,点头说,“没有。”

目前没有,目前那纸老虎还不敢,不是他小觑他,顾恒那­性­子真不敢。

“那,我要不要接受他帮忙?”小妆问。

他笑,然后说:“要。”

求上门的机会不要那就是二傻子,这时候人肯心甘情愿的帮,你耍清高不要,日后你求人门下都不带搭理的,这机会还就得抓牢了。

顾家主业就是做建筑的,里面的门道比他庄千夜深得多,要想拉一把诺伊,他出手还不如顾恒出手。当然这些不能说给这拧脾气女人听,她听了准不肯。她那小­性­子指不定一撒气全往门外推,白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顾恒是占着对她有愧,会拉她一把。但依庄千夜想,他不一定就能怎么帮,必要的时候提一句或者搭吧一下。要真用心在诺伊上,庄千夜摇摇头,不可能,商业上没有这样的先例。

工作跟个人感情还是两码子事儿,顾恒这点儿能分清。

小妆想了想,这时候她的公司遇上大困难,对她是个打击,可对顾恒或许根本就不值一提。既然人家橄榄枝都递家门儿前了,她还不接那就太作了。

以前她能横,能拧,护着那一层傲气。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诺伊是全公司人的心血,为了诺伊为了大家她也得把这拧脾气给卸了。

她压上他的­唇­亲了下爬起来穿衣服,庄千夜愣了下,伸手拉她住,脸­色­不高兴,说:“要走?”

“嗯,回公司。”她扣上胸衣排扣打眼儿看他说:“不是你让我回公司么?我想了想,觉得是我做得过分了,办公室所有人都看着呢,太失形象了,以后我这老板的脸都没地儿搁了。所以我要回去重整旗鼓,再振雄风,展翅高飞!”

庄千夜眼角儿抽抽,见不得她那得意的小样儿。

舍不得啊,想来一回的。

“走吧走吧。”他挥手,不带留恋的。

小妆跳下床,穿好衣服,回头看他,皱了一张小脸儿说:“你都不留我?”

庄千夜手臂一伸,捉住她的小腰儿说:“再战一回合。”

她脸上血­色­上涌,合着是想起刚才的狂样儿,推开他说:“想得美,我走了,拜拜。”

她走那才叫不带留恋,门一下给关严实了。

小妆回去就和冯欣去了工地,冯欣还不知道工地的事儿,不过多少听了乔子寒在办公室里的话,也没想是多严重。

小妆带着测量仪和测量尺子,她到工地的时候大家伙儿一些在抽烟一些在棚子低下打牌,只有少数人在­干­活儿。

心里有点儿不满意,这大热天的中午休一会儿可以,可到现在还在休息是不是太过了。这工程本来就赶,这么做,世贸大楼一年能建成嘛?问了几个人,张工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姑娘就是老板,就没通知工头儿,各玩各的。

小妆没再找人,自己和冯欣开始测量,先把事儿弄清楚再说,就是真没按他们提供的要求和工程图来也得有证据。

冯欣看老板脸­色­,大概也知道这里头出问题了。

心里在抖,可千万别出事儿啊,这都是大家累死累活投进去的心血,一定要顺利啊。

可结果测量出来,整个地基角度偏移了三度,而且搭建长度都不­精­确。

别看这三度小问题,楼体外形是明了的几何外形,线条轮廓明朗。大楼要落成,差了这三度,冬夏季的季风吹过来位置不对会受影响,并且早上到下午的阳光投­射­在大楼上的效果也不一样,整个效果出来达不到他们的设计构想。

所以,必须重来!

小妆想起乔子寒说过这里的工头私自订好了材料,以次充好,是不是真的?

“老板,这基地得重打,偏了三度角。”冯欣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重来,必须重来。这种问题不能将就,一讲就就会出问题。

再说外行人也不都是傻的,他们要将错就错,这事儿迟早会传出去。如果这样,诺伊以后别想翻身。

“除了地基还有材料,我们去看看材料。”小妆一脸严肃的说。

不过材料他两人都不是很懂,冯欣是学工程的,可毕竟实践经验少。市面上的材料好的差的有些就真的很难分,至少他们这种刚入行的人不懂。

李平在温素走了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又跟着工地做零工。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工程是小妆的,在工地上­干­了几天后看见乔子寒了,又听见工头儿说这工程是诺伊建筑的。诺伊他还是知道,报纸上写过。没被报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诺伊就是乔小妆,样子是漂亮了不少,可模样儿没变,五官还是四年前的五官。

李平想着这就是缘分,就等着乔小妆来工地。

巧着,他抗了两根钢往基地上走,一抬眼儿看见了。

小妆正在看贴天花的铝扣板,李平觉得这机会不能错过,加快步子把钢送过去跑过来,站小妆身后喊她:“小妆啊,你来拉?视察啊?进度挺好的,这工程到明年八月肯定能完。”

小妆正纠结呢,这板子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这一听人喊,她回头,李平?

很是讶异。

李平比四年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了。又黑又瘦,衣服很脏,已经看不出底子是浅­色­了。

四年,能让一个人老这么快吗?

小妆看到李平那不用说,是给不了好脸­色­的,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这队里的?”

小妆一想到这个真来气了,还真全是七凑八凑凑成的经验丰富的‘工程队’啊!李平这样的人都进来了,她当初就是瞎了眼了,竟然让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接她的工程。

你最珍贵 二

?? 李平憨厚的笑了下,说,“不是,我是杂工,哪个工地需要杂工我就在那工地做……”

小妆对他这不敢兴趣,转头和冯欣说话,李平从她后面转到了她左边,试探着问:“小妆啊,你妈……”

“冯欣,回头让领头儿人把这人开了,以后我的工程不给用这样的零工!”小妆直接撂话了,也不避忌,话到嘴了直接说出来。

但凡李平曾经对她母亲上过一分心,她今天都不会这样对他。

“小妆,小妆你听我说,我真后悔了,没对你妈好,我真后悔了……小妆,小妆……”李平试图解释说好话。

小妆听都懒得听,转身就走,冯欣身边儿跟着,隔开追上去的李平。

“小妆,我跟你透个话,你听我说,张工头儿这些材料买的都是差的,我在工地­干­活这么多年了,好的差的材料一摸就知道。”李平跟在两人后面追,他真的是老了,有点儿跟不上。

小妆听这话她站住了,回头看他说:“你能分辨?你知道?那这一批是好的还是次的?”

这关系整个工程的问题,要是材料出了问题,不仅要换工程队,还得换材料。这些材料,可都是花了上百万的。就这些材料的钱,都能把诺伊给拖垮了。

李平对小妆招手说:“你过来看,”李平走近那一排垒好的材料面前,指着商标说:“你看这个标啊,是最好的,市场上最新的材料,没错儿,可弯儿在下头呢。”

李平把那上头的商标撕了,下面才是印在材料上的真实‘身份’。

“我在工地­干­了少也有二十年了,这样儿做的见过的也多。有些工头儿他买材料的时候公司有人跟着就买好的,买一批搁着。公司人没在又买另一批差的,这样儿上头儿就来人来查也查不到nAd1(还有就是好的也买了,人没盯着他不给用,弄上去的都是差的,好的他就转手卖了。工地上这种事儿多了,你年轻,又没有经验,又是坐办公室的,这里头的弯弯儿不知道也正常。”

小妆想平静下来,一直想着庄千夜的话,当老板这­性­子得稳,不能燥,一定不能燥。

李平看这丫头对这些是一点儿不懂,又说:“乔家那小伙子挺能­干­的,就是脾气不好,他来工地一次就得跟工头儿闹上一次。我说公司和工头间不能这样闹着,没法子沟通。你看,要是工头儿觉得图纸不能实施了,还得找工程师商量,可乔家小伙子倒好,每次来都给人下脸子,这在谁看得过去?就是真不懂,那也不会问。留着问题继续往上盖,可这大楼盖起来到底负责的还是你们啊,他们工头零钱完事儿就走人,后头出问题了,你能找他?”

“他妈个巴子!你说啥呢?活腻了是吧?在老子后头嚼这些下作话,信不信老子端你老窝!”张工头儿打远远的声音就吼起来了,满脸的怒气。

这工地上都是人,看到来的人又是测量又是检查材料的,难保不起疑∵近他们了李平那些话都落进人耳朵里了,那人这一听还得了,转身就去那工头儿叫来。

张工头儿生得很体块儿,山东大汉的形象,很彪悍。加上现在满脸的怒气,声音一吼,那气势都能震虎。张工头儿往这边儿来,没­干­活儿的人都跟着对过来。这工地上­干­活儿的都是男人,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跟前儿一站,小妆和冯欣、李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冯欣是南方人,一百七十五的个儿,又瘦,在这些大汉眼里那就是弱不禁风。小妆个子和样貌都是极吃亏的,根本就横不起来。

“老板,怎么办啊?这些人不会动手吧?”冯欣怕啊,这么多人,他们就两,不,算上李平才三。这要动起手来,他们不得残废了。

手机滑出来,搁背后也不知道按通了谁的。

那张工头儿走近几人,眼睛朝扔地上的商标扫了一眼,知道事儿被揭穿了,­干­脆就明说:“这材料我买的就是去年的,怎么着?我这是在为公司省,你一个小姑娘才出来混这些都不懂,我也教你一把nAd2(这材料别说用去年的,就是前年的压货都成,一样能盖大楼,我保管别人也不知道。小姑娘,出来混别死心眼儿,该变通的就得变通。这材料用今年的和去年的,价儿上能省多少你知道吗?一批货十万都是保守的。我这省下来的钱不也是公司的吗?你也别恼,回去跟你们诺伊老板就这么说,你们老板要不同意我这么做,那我们就撂涤走人,这活儿我们也不做了。”

张工头儿那话儿喊出来是一喊一个响儿,后头都是跟着他做事儿的人,头儿话一出,后面附和声一片。

“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

张工头儿对这反应很满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发现了又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能拿他如何?说到底都是商人,利益面前谁不妥协?

再说了,这事儿他还就想闹起来,不闹公司那边还当他们是软柿子捏。得让他们坐办公室的人看看,他就自作主张了能着他。

不过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嘛?要不是找不到工程对能找上他?现在他就料定了诺伊建筑那边找不到工队接,就还要挟了,怎么着?

张工头儿看这气势差不多,见好就收,手一扬,领导派头十足,后头起哄儿的人都噤声儿了。抬眼一个劲儿往李平身上看,这老东西厉害啊,竟然敢揭他底儿,回头不整死他他这辈子白混了。

小妆脸­色­惨白惨白的,这是遇上强盗土匪了。

“我就是诺伊建筑的老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和你的团队,不用你们了,这工程我们找别人做。合作不愉快,大楼也不会盖得多好。今天你们就收拾离开工地吧,这地基我们也得拆了重来。”

小妆强做镇定,其实她时候应该先离开,对方人多,这事儿不能在这儿说nAd3(这一说准出事儿,这是摆明了跟土匪头子对着来。

可她现在不懂,也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她生来就不是被威胁的人,当初季夫人用她的­性­命威胁她,最后都没肯妥协,何况现在事儿发生在她的工地上。

就她说话的时候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她通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谁的,不管谁的她都希望对方知道她这边有事儿。熟的一定会赶过来,多一个人她底气就足一分。

其实她心里想的就是庄千夜,一定要是庄千夜,不然今天她肯定不能好样儿的走出工地。

可就冯欣看到了她的来电,是顾恒。

顾恒那边儿是正往这边工地上来,小妆离开后他看了他们给天逸设计的方案,又翻了翻工程图。想着她如果在烦公司的事儿那就是这边了,所以他想先过来看看。

半路上给她打电话争取她的同意,可这一接通就是嚷嚷,一句听不出来,然后就是她声音。这一听就急了,她在工地,看来出问题了。踩油门往工地飙,到地儿的时候远远一看,堆了一堆子人。顾恒顿了下,报警了。

张工头儿听她说要请别的工队,脸子立马一拉,头一仰,说:“怎么着?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想毁约?行啊,毁约金和买材料的款子都打我户头里我们立马就走。你要少了一分,我们在这工地上耗着,要你也动不了。”

小妆义正言辞说:“要说毁约也是你们在先,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施工方必须按照设计方提供的工程图实施,你们规划不­精­确,地基偏了三度,长宽也有误,材料以次充好,这些都是违反合同的。你认为违约金该谁赔给谁?”

张工头儿目露凶光,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还能在他面前耍横?

“妈个巴子的,老子盖了几十年的楼还要你教?就算偏了,偏了老子也能把楼盖上去,你还怕楼塌了不成?老子告诉你,塌不了!”

“无论怎样我们不能再用你们了,你们今天就离开工地,不然,我不介意法庭上解决。”小妆说狠话了,这些人耍混厉害,还能不讲法了?

“法庭?”张工头儿这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拧的老板,还是个丫头片子。脚下踩上一块木板一挑,接手上,再一抖,断两截。满目凶光,板子一扬说:

“有本事你就告上去,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就是吃官司你这工地以后也别想顺利。话我先说了,你换工队行啊,款子一分不能少的给我汇户头,我立马带人走。你要不汇款子还要上法庭,老子也奉陪,不过这后期我可是也不会闲着,天天带人来逛上一圈,你有闲工夫就跟我斗,看老子还收拾不了个丫头片子!”

小妆压不住火气,回头对冯欣说:“报警!”

张工头儿这一听也怒了,报警?

板子一下去,对着小妆就砸。

这种做粗活儿的民工那可不是对方是女人就不动手的,来火了照样打。

事情发生得太快,小妆下意识的抱头。李平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小妆往后一拉自己挡上去,脑袋瞬间给砸了个窟窿,鲜血直冒。

一见红,工地上人就乱了,伤人了,闹嚷开了。

李平被砸的当下不忘把张工头儿往前推,张头儿再上前后头人就拉了。闹架是有,可出手伤人的工地上还是少见。除了意外工伤,还没有见血的。对方怎么说都是这工程的老板,这一闹真要是出事儿了,谁脱得了­干­系?

乔子寒在顾恒前一步到,冯欣拨的号码就是他的,知道他姐竟然在工地,心都吓慌了。他去过工地,和那工头儿发生的争执也多,知道那些人是不讲理的。电话里一听就知道工地闹事儿了,他姐怎么应付得了。

他就怪自己怎么一气之下走了,为什么连她的解释都不听就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乔子寒一路狂飙而来,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乔子寒上前抱住他姐,不让她害怕,虎视眈眈的瞪着蠢蠢欲动的人。要有人再敢上来,他今天就跟他们玩儿命!

现场闹得有厉害,顾恒和警察是同时到的。

顾恒把小妆几人护在身后,警察紧跟着围上来,双方负责人都上了警车。

小妆对警局很反感,压心底儿的恐惧,她一进去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四周都有眼睛在看。她这是四年前在牢里留下的印象,她在牢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的。无论她进厕所睡觉,做工洗澡,都有眼睛盯着的。

那几天的牢狱生活真的快把她折磨疯了,总不能一直不上厕所,总不能一直不洗澡,总不能挨打偷懒不做工。不是这些原因以她那高傲的脾气会答应季夫人的要求逃狱?她知道庄千夜会救她出去,可他迟迟不出现,她在里面一天受一天折磨。

里面的人都排斥新去的,狱警一走,拳脚相加,她那点儿傲气在里面撑得到几时?受尽了羞辱和折磨,就是知道季夫人的用意也要出去。季夫人能让她安全到国外?

当然不会,季夫人不是傻的。她安全出去了就还能回来,她回来对季夫人不又是根­肉­中刺?

在里面是死,出去还是会送命。只是出去会死得不明不白,她如果乖乖听季夫人的安排坐那班飞机走,或许到国外不到一刻钟她小命就完了。可她最终还是选择出逃,里面再熬一天不被折磨死她也会撞去撞墙。

这些不堪的记忆曾经折磨得她快发疯,到意大利的前半年每天晚上都被吓醒。

在牢里的时候,她晚上睡不好,经常半夜尖叫着吓醒,她床上不是多了蛇就是多了鼠或者其他恶心的东西。她的尖叫会吵醒隔铺的人,这一来又是一顿暴打。她的脸还是完好的,可她身上全是伤。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她身上的骨头是不是都断了。

四年过去了在这些痛苦的记忆慢慢消失的时候却一次全都回来了,接受了警察的问话后全身就跟脱力一样,脸­色­白得不像样子。

顾恒进来接她,发现她很不对劲。搀扶着她走出,边说:“别担心,追究责任也该他们担,过失方不是你们。材料的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工程队我也有认识的人,再不行我从顾氏工程部调一支团队过来帮你。”

她神情有点呆滞,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看着就快要倒下去一样。顾恒心里急,又不敢伸手抱她。

她现在很反感他,他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不敢太过分。只能慢慢的靠近,让她知道他的好。

小妆上了顾恒的车,乔子寒和冯欣从后边赶过来,车子开了乔子寒跟在后面追,冯欣气儿都快断了都没追上乔子寒。

这个傻子,他们也有车啊,两条腿儿跑得过人家那跑车嘛?

小妆呆了很久,那些被她刻意摸去的记忆太痛苦,她没办法释怀,释怀不了。她回过神儿来人已经坐在顾恒车里了,看见顾恒,心里更难受。看着他冷冷的问:“警察是你叫的?”

她的眼神冷得发寒,声音更是疏离。

顾恒看着她,顿了顿,说,“当时的情况不叫警察我们很危险,那些民工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我让你喊警察了吗?谁要你多管闲事,我的是不要你管,不要你Сhā手,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她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再次失控破口而出,不是这个人她会有那么痛苦的记忆?

“我要下车!”她喊。

顾恒皱了眉,没出声,她伸手推他,又开车门,大声喊:“顾恒,我要下车,停车!”

“小妆你冷静点,别这样。”顾恒稳稳掌住方向盘,不让她胡来。

“我下车,跟你待一起我恶心!”她用力推他手臂,又捶又打,“停车,停车!”

顾恒没办法,只能靠路边停下,小妆开门就下车大步离开,顾恒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说:“别闹脾气好吗?如果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小妆抬眼看他,她现在是怎么看他怎么厌。

“拜托,你真的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更瞧不起你!”

“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让我站在你身边,你愿意把我当成什么都可以,小妆,一次,好吗?”顾恒恳求的看着她。

小妆是那种你越缠她越烦的人,如果他耐着­性­子三五年不出现在她跟前,或许那些事儿她就忘了,他们还能做朋友。可现在他立马出现,那就是在挑战她的神经。

冷眼看着他,以前没发现,这人脸皮是这么的厚,脸上那层伪装够深,也够真。

一想到以前被他骗了就来气,她怎么就那么不长眼,跟他好过?

厌恶,厌恶透了!

看着他想起庄千夜的话,然后竟然笑了,说:“当成什么都可以吗?”

他看着她点头,她说:“那冤大头呢?我让你站在我身边,还拿你当朋友,但只是利用你,你彻头彻尾就是冤大头你也愿意?”

顾恒顿了下,点头,说:“只要你给我机会。”

竟然为了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小妆轻蔑的笑了下,冷哼:“你永远都比不上庄千夜,你比他逊太多!”

转身往回走。

顾恒心里跟受拉锯刑一样,痛!

庄千夜比他强,他知道,他从来就没有要和庄千夜比的意思。那都是庄千夜自己想计较,那都是庄千夜自以为是的较量,他从来就没参与过。

这是事实,他心底里的事实,可这被他爱的女人说出来跟拿刀子捅他有什么分别?

“小妆……”他低低的喊。

不知道还该不该追上去,薄薄的镜片下他的眼里血红一片。

“送我回诺伊。”小妆边说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顾恒一顿,双目瞬间闪亮。

他不需要事事都做得很好,他只要把想做的做好就可以了’千夜厉害,那是庄千夜的事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想对她好,利用家族关系,各种渠道,只要他的能力范围内,对她好,就可以了。别的他做得再好,他也没有成就感。公司、业绩、增长率……都是死的,没有感情的东西。

那些东西远远不能和她比,只要她一笑,他的心都是明亮的。她是晚上的明月,没有她,他的世界就是漆黑的夜,什么都没有。

小妆到了公司没就把顾恒打发走了,刚坐下乔子寒和冯欣就回来了。

“姐,姐……”乔子寒冲进办公室。

乔子寒站在她面前,两眼直直的看着她,眼圈儿涨红。

今天他姐要是出事儿,他这命就不要了,跟她一起去。一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心里早把自己里里外外狠狠骂了一顿,真的很想说对不起,他错了。可这话就压在喉咙上,出不来。

有点儿哽咽,眼睛涨得酸痛。男子汉不应该这样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姐……”

小妆轻轻叹息,这傻小子,这不是连带着折磨她的心脏么?

站起身伸手抱住他,说:“我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嘛?别担心。”

乔子寒紧紧抱住他姐,他从小的信念就是要守着他姐过一辈子,不她再受任何伤害。如果因为他,她受到了伤害,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我错了。回来才听冯欣说那些人是他找的。姐你骂我打我我都接受,别生我气好吗?”乔子寒声音有点儿哽咽。

小妆心里触动挺深的,这小子平时就是块儿冰,脾气又拧,哪说得出这样儿的话啊?真是为难他了,吓坏了吧?

“我哪会生气啊?傻子!”

虽然闹出的事儿挺打,可两姐弟的矛盾解决了,这也让小妆心里放下不少。

这一茬儿是过了,合约也解了,可工程队还是个问题。他们都是新人,不可能有前辈会出手相助,再者,同行竞争这么激烈,谁愿意出手?

小妆倒是想过顾恒,可接受了顾恒的好意就意味着欠他的人情,他嘴上是说愿意当冤大头。她怕这一接受了,以后甩不掉。她可不想再放这么个有毒物体在身边,保不准儿哪天儿他觉得付出的不值了,给她来招狠的,要了她的小命,这就太划不来了。

现在自己挺一挺,别人都这么起家的,别人能撑下去,为什么她就不能?再说,诺伊还没有到撑不下去的地步。

工地停工这事儿肯定会传到天逸公司的,那边也体谅他们,毕竟是为了专业­性­停工,这说明诺伊的原则,这一次天逸公司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向天逸交代了这事儿,小妆总算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紧张了,工程队啊,还是这问题。

以诺伊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招一支属于诺伊的工程队。诺伊刚踏出脚步,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本。而且现在不仅找不到合适的工程队,就连去哪儿找都不知道。

庄千夜说的,不能只埋头在设计中,得走出办公室。小妆现在真的很佩服他,他比她懂太多了。

顾恒没求,也没跟庄千夜开口,她咬牙撑着,她能行,一定能行的。

下班后和乔子寒出去有点儿晚,加了会儿班。

出去的李平等在公司大楼门口,小妆看他头上顶的纱布,也没多停留直接和乔子寒往车边走。

李平追上去边喊:“小妆,小妆,我有点儿事想跟你说,小妆,就几分钟……”

小妆一听这个很压不住火,回头冷冷的看着李平,指着李平的头上的伤说:“别以为帮我挡了一下就能抹去你以前的恶行,还有,你再在我面前提我母亲的事,我绝对会让人在你头上再添一洞!”

李平站住,有话不好讲,就这时候看他,还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民工。

乔子寒伸手拉他姐,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根本不用搭理。

“小妆,等一下,等一下,我来不是想说你妈的事儿,我想说工地的事儿。我认识很好的工程队,虽然不是专业的,但都是老实人,不会像张工头那样乱来,真的,你听我一句,我不会害你,小妆……”李平跟着跑过去,在车窗前不停的说。

小妆闭上眼休息,说:“开车!”

乔子寒看了他姐一眼又看外面的李平,今天的事儿前后他都听冯欣说了。这李平不管以前是个什么德行,对温素怎么样,可今天他是真要感谢李平。不是李平,他姐现在就躺在医院里。

再有,工地上的事儿他们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熟,去了也不懂。李平虽然是工地上打杂儿的,可毕竟也在工地上搬搬抗抗几十年了,那些材料,门路多得是比他们坐办公室的强。

就看今天的事儿,乔子寒觉得这李平可以用,至少对他姐听忠心。

不然也不会把行里的底儿说出来,说那些肯定不会得到什么好,就张工头儿那些人能那么善了?李平把那些告诉他姐,就说她李平没含二心,是真想帮他们。

“姐,要不,我们试试,信他一次?”乔子寒说。

小妆睁开眼,怪异的看着他,半晌才说:“你不认识他是吧?他以前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我们信他,诺伊就直接完蛋!”

乔子寒压住他姐的火,他知道她对李平有多深的成见,这些他都理解。但那都是私事,要想诺伊好,目前用李平他觉得很合适。

“姐,你听我说,那个人对工地的事儿都比我们清楚,我们找不到比他更了解对各个工程队的情况。相信他,至少他不会骗我们。如果我们自己找,没准儿又是上一批人的水平,还不如相信他。”

小妆根本就和乔子寒说不通,反正要用李平她是坚决反对:“你是不是疯了想用他?我们能相信他?李平那人就没安好心,你当他有几个本事认识多少工程队?他有本事也不会混到现在还只是个捡活儿的零工。相信他还不如我们自己找,总寄托别人,我们显得很被动你知道吗?”

“姐,你太偏执了。别开个人关系,为了诺伊,你再好好想想……”

“我就是为了才不用这样的人,这人什么品行我知道,诺伊用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放心?”小妆大声儿压过他的话,接着说:“总之,李平这人我不用,工程队我们自己找。你别再说了,开车吧。”

“姐……”乔子寒看着她,叹了口气,还说他拧脾气,他现在看她,她才是最拧的那个。

开车走了,乔子寒看后视镜里,李平还站在原地没动。

乔子寒没再说话,他知道这时候说她也不会听。她就是太固执了,也不是看不清事实,她是被她母亲的事儿影响了,当然,这也是李平做人的失败。

“送我去东湖。”小妆闭着眼说。

“不回家里吗?爸让你今天回去吃饭的。”乔子寒不大高兴,又不回去吗?她多久没回去了,自从那个男人来C市后,她就很少回去。

“姐,你一个人住,还是回家里住吧。”他看着她说。

“不用,我那儿挺好,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在意别人。”她懒懒的说,眼儿都没开一下。

乔子寒听了有几分高兴,还好还好,没跟那个男人住一起。

“那我明天来接你去上上班。”乔子寒说。

“这么远,又不顺道儿,别来了,我自己开车。”她终于睁开眼,看着他说。

“没事儿啊,反正我起得早,还是我来接你吧。”

“对了,后天帮我把妈妈和小天接过来吧。以后周末妈妈和小天都在我这边过,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小妆说。

“过周末吗?好啊。”乔子寒又多了几分高兴,素姨过来,他是不是也可以去她家里?

应该可以吧,他可以陪着素姨,他们出去玩儿,身边总得有个男人才好。

把小妆送到东湖后乔子寒直接开车走了,不过他没回乔家,去了公司那边,希望李平没走多远。

诺伊现在需要工程队,工地不能再拖了。他绝对相信李平是真心想帮他们,因为他看到李平眼里的愧疚。李平心里有愧,绝对不可能害了诺伊。再有素姨那层关系,他知道素姨和李平之间的事儿,李平这么求表现,不就是想挽回素姨?可要挽回素姨,就得过他姐这关。所以李平那心不可能坏了,就算以前多不正当,现在是真的。

而且他们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像李平这么熟悉工地上事儿的人,别看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散工,他见过的材料,扛过的钢筋比他们知道的都多,几十年在工地上混,能捞不着一点儿经验?

乔子寒知道他姐的意思,他姐不想因为诺伊的事儿和李平又牵扯上,她一直希望素姨早点儿和李平散了,不可能在这时候愿意和李平有任何关系。

可他不一样,毕竟不是他的家事,就是为了诺伊,他也得在现在的时候用李平。他姐现在是私人感情占了主导,所以他就得理智。

和李平谈妥后,答应李平还在工地上­干­,并且以后买材料,施工李平都得盯着。说白了,就是顾李平当监工。工地上就不能少了公司这边的人,乔子寒是经常往工地跑,可他能看到几个时候?放个李平在工地上,乔子寒才算放心。

小妆到家的时候心脏重重的跳了下。

怎么回事儿?灯全亮着?

她换了鞋提着胆子往里走,没人,都没人。她房间门半掩着,她推开,心立马落下了。

庄千夜四平八稳的躺她床上呢!

这人……

怎么鞋都不换就进来了啊?

“庄千夜,你吃饭没啊?”小妆走进去摇醒他问。

庄千夜本来想躺一会儿,这一躺,还真睡着了,她这屋子女人得不像话,不过这多看一样吧,就顺了,这一睡倒也睡得舒服。

被她摇醒了,睁开眼来看她,说:“回来了。”

“嗯!你吃饭了没?”小妆扶他坐起来又问。

庄千夜抬眼看她,就那么晃眼儿间心里感觉特踏实。她是他老婆,两人下班回来她煮饭,他休息,然后一起吃饭。平平静静的,很踏实。

“没呢,等你一起。”庄千夜应着。

“没吃啊,我给你叫外卖吧,我在公司吃了工作餐。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儿,诶,对了,你怎么有这里钥匙的?”

庄千夜看着她,要不怎么他总说她傻呢,他双手掌上她腰段儿,往身边带,说:“你不知道你那串钥匙少一把?”

“哦,这样啊。”她没什么反应,取了钥匙说一声儿呗,这挺吓人的,还以为进贼了。

“要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都这个点儿了,饿了吧。”她说。

“给我煮碗面条吧,想吃你煮的,水面就成。”庄千夜笑了下说,小妆看着他,大少爷今天心情很好嘛,这么好伺候。

“好,你等等。”

面条下水煮,熟得挺快。

庄千夜吃面,非得拉上她一边儿陪着。小妆翻了下白眼儿,言听计从的坐他对面,手肘搁桌面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吃。

庄千夜吃了几大口,抬眼儿就对上她眼巴巴的眼神儿。

唉,咋这么可怜吶?

“要不,你来一口?”庄千夜咬断面条,嘴里一截儿又回到碗里,然后筷子搁碗上往她跟前推。

小妆眼光滞了下,眼珠子往上翻,扁了下嘴巴,说:“不要。”

又不是什么好异样的东西,至于这么献宝似地推过来嘛?

庄千夜听她这么说,立马带回来,不要拉倒,他还嫌不够他吃的,不识好的小东西。几个大口把面带汤一点儿不剩的吞肚里,完了抹抹嘴,满足的松了下皮带。

小妆裂开嘴想说什么没说,起身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她还真没见过庄千夜这么俗的样儿,她以为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爷,什么都是尊贵无比的。可就有这么一天儿,他站面前来,全是特生活的一面,特老百姓的一面。

哦……她是真没大习惯!

小妆边洗碗边想着,不过这样,她又笑,这样的男人才真实嘛,她可不愿意跟座高高在上的佛处一块儿。就这样平淡才好,这样不会然她感觉高攀了他。

庄千夜从她身后圈上她的腰,松松的,没怎么使力。

他埋头咬她耳朵说:“笑什么呢?”

她缩了下脖子,被他咬得痒痒痛痛的,躲开,把碗筷搁消毒柜里,然后洗手’千夜站她身侧,湿了手握上她的手代劳,他说:“洗手液也会伤手,以后不要用了,洗碗的事儿交给我。”

给她手擦­干­推着她进了房里,他说:“饱暖思­淫­欲,咱们现在就运动。”

这么说着就开脱她的衣服,小妆愣了下,不是才那什么了嘛,还来?挡开他说:“你胃不撑吗?我们出去走走,消食怎么样?外面挺凉快的,湖边走走吧。”

庄千夜确实有点儿撑胃,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运动,消食嘛。不过,出去走走也行。知道她最近忙公司的事儿忙得头晕转向的,陪她散散吧。

这小区里的景观亮点就是湖了,晚上湖边可是热闹的地儿。这里面的年轻人,老人小孩都会出来在草地上坐一会儿。天儿热,湖边倒是凉快,到晚上了看着湖面就漂亮了,映着霓虹灯光的­色­彩在水里一起摇晃。也有人在湖中央划船的,湖岸草地上还有人烧烤,买冰镇西瓜的,煎饼果子的,很多。

小妆半挂在庄千夜身上走了一圈就坐草地上不动了,她不是爱运动的人,走久了会累’千夜看看这周围嬉笑的人,心里很充实,觉着这才是生活。

“明天我把行李搬过来,以后我就住这边了。我看了,这儿离我公司不远。”庄千夜抓着她的手细细的把玩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妆一愣:“为什么啊?你没地儿住吗?”

庄千夜有点儿不高兴,她这什么反应啊?他过来住,她应该拍着巴巴掌欢迎才是。

“我追着你来C市,不住你这儿那你给我找个地儿住啊?难不成你的意思要我一直赖在乔家?”庄千夜横了她一眼说。

“啥?”

她瞪大眼问,听听这都什么话啊?谁让他追着来c市了,又不是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就得她负责了啊?再说了,住乔家不是他死皮赖脸进去的嘛?跟她可没半点儿关系。

“大少爷,您那拥有上万人的大公司都在c市落地儿了,合着您还没地儿住?逗我玩呐你!”小妆白眼儿直翻,信他那就怪了。

“不成,我就跟定你了,怎么着你看着办,我也不占你多少地儿,合着也就是那半张床的地方,冬天了我还能给你暖身子,乔小妆我搬过来是你赚了,这么嫌弃至于嘛你?”

庄千夜抓着她的手,一根儿一根儿的掰,一根儿指头一根儿指头的捏着,掐着。不知道是在报复她利嘴还是觉着那手真好玩儿。

小妆抽回被他掐红的手,说:“大少爷您怎么就这点儿出息了?”

“跟你处着你还指望能有多大的出息?”他直接喷回去。

小妆一听这话怎么这么横啊,仰起小脸儿说:“你什么意思啊?觉着我这样儿的配你让你掉价儿了是吧?”

庄千夜知道这话让她毛了,勾过她的小脑袋嘴对上她的­唇­就吻过去,径直往深里缠绵,她怎么推都没用’千夜是那种想什么就做的人,他哪管这时候有多少人侧目,反正不认识,看就看呗。

合着大爷今天心情好,让他们看回现场的。

放了她,她呼呼直喘,瞪着他,庄千夜裂开嘴傻乐,然后说:“我没那意思,是我沾你光了。”

完了又笑,可她看着就特假!

她说:“不成就不成,你不能搬过来,那房子是给我妈妈买的,我弟还得住进来,你说你再搬过来,那么点儿大的地儿不成了人挤人?”

庄千夜不笑了,合着又是为了她妈,他在她心里怎么就排在那么后头?

“你别不高兴,我妈妈生我养我,现在我照顾她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你在哪儿不是前赴后继有人伺候着?何必来挤我这小窝窝儿呢?”小妆理直气壮的说。

小妆对母亲的感情无疑要比庄千夜对季夫人的感情深得多,她小时候跟着母亲生活,那几年苦是苦,可母亲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千夜就不同,小时候的印象全是父母吵架打架的画面,他跟着老太太生活的那几年母亲就没出现过。他能对母亲有感情吗?

小妆的情况他也知道,毕竟小时候温素怎么对小妆的他多少也都看到的。小时候欺负她,多少也因为她有妈疼,他没有,嫉妒嘛。

他能理解小妆咬照顾母亲的想法,但是他认为什么都以她母亲为先是不是太过了?她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他拿出全心来对她?她那颗心七零八落的,一会儿是母亲,一会儿是弟弟,以前还有秦婧,他看他自己在她心里没准儿连那个秦婧都抵不过。

想想,心里能不气嘛?

没搭话,脸­色­很不好,明显就是来气了。

小妆觉得庄千夜有点儿不可理喻,他这跟谁别扭啊?吃她妈的醋?太逗了吧,一大男人至于嘛这是?

“你别不高兴啊,你要遇着什么事儿是我跟你母亲的,你也会站在你你母亲那边儿啊。这我都能理解你,你也别给我来气啊。”她推着他说。

这事儿上小妆还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计较,你说她要买那房子是为自己偷会别的男人他来气在理儿啊,可她是照顾妈妈的,他叽歪个什么啊?

“乔小妆你说说,什么事儿我没想着你向着我妈了?”庄千夜冷眼横着她。

小妆差点儿脱口而出四年前的事儿,别以为她不知道啊,她都知道。忍住了,这事儿说出来两人铁定翻脸的。

“我说的是,假如有那么一天,是假如,懂吗?”她看着他说。

庄千夜黑着脸不搭她,小妆两手一摊:“得,大少爷你想怎么样吧你说?我妈妈和弟弟是要搬过来的,他们不能一辈子挤在舅家,照顾我妈这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你话儿都可以轻巧的说。出了这点儿,你想怎么样,只要我做得到我都配合,总可以吧。”

庄千夜看她的脸­色­,只要一遇上她妈的事儿,她就会较真。再说下去她铁定翻脸,得,他也不说了。

说白了他就是想跟她黏搭在一起,既然她说房子小了那就把隔壁盘下来,拆了中间那墙不就完事儿了,为这么点儿事儿闹,哪儿值啊。

所以他妥协了。

问:“素姨和你那弟弟什么时候搬过来?”他好合计着什么时候把隔壁的人赶走。

“还有一阵儿吧,我弟弟上初中就接过来。”她说。

庄千夜愣了下,不甘心的问:“你那弟现在念到哪儿了?”

“四年级,哦,现在五年级了,很快了,眨眼的事儿。”她大义凛然的回应。

庄千夜跟着她在笑,笑得­阴­测测的,压下心里头的火气,说:“那我明天搬过来,在你妈来之前我搬出去。”

“那你不是很忙?我妈和我弟后天就过来了。”她看着他特好心的说,这搬进搬出的,几麻烦啊?

“乔小妆,你伺爷玩呢?”庄千夜能信她就怪了。

“我妈过来过周末,所以,你这明天别过来了,我得把拾掇拾掇,不能让我妈知道我屋里进了男人,我一大姑娘往屋里领男人,说出多不好,你说是吧?”小妆特认真的说,半点儿没把他那张黑脸放眼里。

你最珍贵 三

?? 庄千夜这下想抽人了,这女人就是对着他来的。

心里想好了回去收拾她,他说:“走吧,爷困了。”

他先站起身,手递给她。小妆抬眼望着他,其实她想吃烧烤。边儿上就有人在烤烧烤,草地上也有人在吃,喝着啤酒,说着小花儿。

她也想,真想。

烧烤里那孜然味儿一阵儿一阵儿的往她鼻子里漂,她馋得紧。

庄千夜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他吃过的烧烤那也是档次调高了好几个层次的,也没觉得这里弄的东西能吃,更不知道她眼馋那个。

她不给手,庄千夜有点儿来气,本来还压着火儿呢,弯腰去拉她,拽着她那细胳膊儿提起来说:“不回去是吧?”

她闷声闷气的说,“回啊,庄千夜,我想吃那个,烧烤,你吃嘛?”

庄千夜顺着她的指的方向看,眉头一个深皱,就那玩意儿能吃?

“也不怕脏死你!”商量都没给的,拽着她就走。

也不看看什么东西,再怎么着,得­干­净不是。就她那胃,能受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为这事儿,小妆一晚上都没搭理他,在怄气呢。

庄千夜看她那小样儿也没理她,觉着这女人就不能给惯着。就他这个就是给他惯着了,瞧瞧现在,不给他蹬鼻子上脸了?

女人就得本分些,听话些,乖些,这样他就想不疼她都不行。

哪像她这样儿的?

脾气拧,犟得很,那小­性­儿还对谁都能来上nAd1(这点儿吧他就不能再惯着,再惯以后非得出问题。

这晚上小妆心里不高兴,她不高兴也是不给人好脸子的’千夜就当没看到,一上床就压她,这一来她来火儿了。

没看见她不高兴嘛?

直接就推他,可庄千夜不管,她生气生她的。

庄千夜完事儿了直接勾她趴胸膛,上下都箍着,由她哼哼唧唧的闹,他是倒头就睡了。

周末两天他没出现,他出现可能会让她们显得局促。其实温素带他挺好的,但是庄千夜总觉得生分。温素是打从见第一面起就那他当客人,很客气。这里头都据着礼,他一出现会让温素不自在,这他知道。

庄千夜这两天还真把东湖小妆隔壁那套给盘下来了,里头原来有住户的,可庄千夜房产证直接下来给那户人送去,只要他们搬,东四区里那套房子就归他们。

这年头都是现实的人,有谁奔着东四区的豪宅不要非得住在这东湖?房产证在手,骗子什么的当然不怕,半天的功夫那屋子就落庄千夜头上了。

他现在就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看她还能给他轰人。

子峻敲了下他的办公室,然后进去,直接就问:“什么事儿啊大少?”

子峻倒是奇怪了,庄大少在上班的这个点儿上从没传召过他的,今天是突发什么情况了?

“有事儿拖你,得要麻烦你跟一下。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时间?”庄千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跟他们说话,都不会绕着弯儿子来,这也是他们这圈子里平辈间做事的风格。

子峻拉椅子坐下,笑着说,“得,大少什么事儿说一声就成,别跟兄弟来这些个虚礼nAd2(”

“小妆要处理一批建材,还得进一批。她那公司才起来,里头也没个懂行儿的,建材方面的事儿她不懂。哥想着你是做建材的,就当借哥一面子,拉吧她一分。”庄千夜这话说得客气,严格说来他就没有对兄弟这么客气过。

几次低下头来说客气话都是为了乔小妆,这在庄千夜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谁都知道他的狠,他的手段,有的是求事儿求到他跟前的。就算是他要办事儿,那也是对方上门来,说软话那人还不一定是他。

你说就这么一倨傲的人,能为乔小妆那个女人三番五次的放下身份,作为兄弟的他心里能好过嘛?

子峻是真不想对乔小妆有成见,他觉得自己一大男人何必揪着人家姑娘不放,非得跟她过不去?

可看千夜这样,他心里真是来气啊。

曾几次是都消了恨那女人的念头,可想想,还是来气啊。

千夜当年差点儿挺不过去的时候硬是咬着牙没跟家里开口,今儿竟然为了乔小妆的破事儿破天荒的跟他开口,他心里就是堵着不痛快。

“大少,这事儿我看着你亲自来更好,整好让她念你个情。”别像养了头白眼儿狼,说走就四年,话都没给句人影儿都逮不着了。帮她就让她知道,让她心里多记一分,就算再想跑,也得让她心里添了愧。

一是这个,再来,子峻不想接手。

就乔小妆那女人,他嫌还不够的,还得要他巴巴儿的往她跟前凑,得了吧。

庄千夜笑,合着这时候想起来她那小­性­儿,然后说:“她瞧不上我,那丫头心气儿高,要知道我帮她,没准儿得闹,就不能把她小看了。”

她吧,嘴上是比以前好了,软话好话都能说,可那心还是一样的nAd3(她要想要人帮,不用说,给个暗示他就能给把事儿办了。可她没有,出了工地那事儿她还死扛着,一个仔儿都没提。

先前以为那思想工作做好了,现在来看,白搭。

他就给明话了,让她接受顾恒的帮助,她嘴上是应着,到后来也没任何动静。

庄千夜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就是想做给人看看,她能行。当然,她也跟他在较劲儿了,别看她面上跟他什么都说,心里深处还是把他给排开了。

他说能帮她,那暗里意思不还是觉得她不行才会帮她。她要能,还要他帮?

所以工地上出事儿,她牙是咬得紧紧的,一声儿都没吭。

庄千夜是觉得她跟他见外了,可这时候跟她说这个就说不通,一说她会认为你看不起她,根本交流不下去。再说,她那面子,他一说,她苦苦撑下来的面子就破了。别看她现在能嘻嘻哈哈的,心里拧着呢。

就这些,庄千夜不得不忍着。

可忍着吧,看她一个人跟无头苍蝇似地乱窜,又心疼,还得出手拉一把。

子峻现在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庄千夜和乔小妆之间的相处模式,就觉得那女人横。跟大少拧,你有什么资本啊?

啥也没有脾气那么刁,要换他是她男人,有她好受的。

就是不明白,到底那女人给千夜灌什么了,怎么能这么向着她。

“千夜,别说她给你下药了,我就还真听说有一种药吃了能一个人对一人言听计从,做牛马都成。你是不是没察觉的时候,她弄给你吃了?”子峻一说这个特来气,你说就凭千夜这样儿条件,摊上乔小妆那样儿的女人,凭什么啊?

这世上就是没个公平的事儿,特别是感情那玩意儿,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这话子峻说出口就等着大少翻脸的,可庄千夜竟然笑了,完了他说:“兄弟要知道哪儿有这种药,可千万给哥哥来一份儿,回头我让她吃了,给我省点儿心。”

子峻脸上笑不出,逗科儿的话都出不来,然后叹气,说:“得,你一般也不会跟我开口,我要再推就说不过去了。这事儿我先应着,她接不接我就管不着了。”

子峻起身出去,出门的时候庄千夜喊住他,说:“我女人脾气不好,你要受了气别跟她一女人计较,回头找哥,哥给出气,怎么样都成。”

子峻愣了下,确切的说是,诧异了一把。他印象里就没不知道庄千夜也会这么婆妈!

站那地儿不动,说:“还有啥要交代的,一次说全了兄弟我给记着。”

子峻这话其实就是气话来着,看看千夜,还像样儿嘛?

庄千夜这时候真没注意子峻那脸­色­,他真在想别的,就跟在托孤一样,觉着很多事儿都得交代。

他说:“我希望你们就是正常交易,别让她看出什么来,她心气儿高,嘴上不说,啥都给记心里了。再有,你们就见着了也别提我,她那心肯定会往我这头想,你得给哥哥我撇清了。另外,她嘴皮子是利,可心眼儿不坏,她要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你是男人,让着女人也在理……”

庄千夜这一说一大堆,还真没给客气的。

子峻脸有点儿黑,他这是摊上了个什么事儿啊?帮人还得顾虑这么多,他这帮人的人是不是也太辛苦了?

还有,千夜现在哪有王者风范?纯粹就是一­妇­男!

子峻还不知道千夜这么能说的,一次说这么多话也就今天见识到了。

厉害!

庄千夜说的都是该注意的,他自己给说忘形了,这一顿,反应过来,看子峻脸­色­不大好,他没事儿人一样笑笑,解释着:“兄弟别介意,哥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哥哥是恨不得把她当祖宗来供着。这事儿哥不方便出面,只能拜托你了。”

子峻就差五体投地了,愣过神,然后忙说:“大少你别说了,这事儿我一定帮你弄好了。”

子峻哪里受得起他那些话,调头要走,可一走又觉得不甘心,回头加了句:“千夜,我们都是三十几年的兄弟了,乔小妆你喜欢我们做兄弟的都没拦着,可女人,不是这么惯着的,会给惯出毛病来。”

这话完了后立马跨出办公室,里头庄千夜心平气和得很,这话他同意啊,他也没惯着。

他是有那个心啊,她没给机会啊。

她不常在他跟前念叨,她是独立女青年,样样儿都是她自己来。

说庄千夜把建材的事儿托给子峻了,这事儿还真让子峻为难了。他做建材的没错,可他再怎么也是市场上头的老大啊,有见过大老板亲自出来卖材料的么?

就他随便一起单子最低也是过百万的,乔小妆那小公司刚起来的,能接到什么大项目,小项目那订单当然小∮峻心里默念,可千万别是几万块的材料,要不到时候他还真是要甩脸子。

后来接到乔小妆的订货单子愣了下,有点儿怀疑,三百万的材料,这女人是要囤着还是要现用的?买这么多,囤着就不怕过气?

后来吧,一查才知道。

子峻看了结果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诺伊建筑接的天逸手里世纪贸易大楼的项目,而天逸公司是他丁家的家业,而世贸大楼这个项目庄千夜是最大的投资商。

这兜兜转转到头来是在帮自己,不过他倒是奇了,诺伊建筑的资历怎么能接到世贸大楼的案子?不会是公司人在放水吧?还是千夜出手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这回是管到底了。诺伊要用的建材当然得用最好最合适的,至少材料上他会保证不会出问题。

小妆那边和乔子寒、接下现在接下工地的杨师傅还有李平去建材市场了。宏兴建材是c市最大的建材市场,也是口碑最好,品质最有保证和更新最快的一个市场。

小妆来是因为宏兴给出价格有点儿高,货比三家,来这之前小妆已经去看了别家的材料,价格,质量都了解了个大概。宏兴来说质量是保证的,这点儿她放心,可在这儿订一批材料就得比在别家同型号的材料贵一层,这算起来太高了,她接受不了。

今天说是约了宏兴的总裁,这就是来谈这个事儿的。谈得顺利,他们今天就把材料运走,车子也停在外面,不顺利她们就换卖家。也不是求人来的,大不了就是换别家。

宏兴的负责人价格方面怎么都不肯再降,小妆这边商量着怎么办。杨师傅的意思是要最好的材料还得就着宏兴,最好能打成长期合作的协议。宏兴对新合作伙伴是不会手软的,价格一向抬得比别家高,就宏兴的市场来看,它根本就不缺这样的客户。要取得和宏兴的合作,低头的还是诺伊。

就在订合约的时候子峻才赶到,他就是看乔小妆把合约签了他才出现。他出力,她就得出钱,那点儿钱都不出,岂不是显得他太好说话了。

“哟,嫂子啊,您来早先跟兄弟打声儿招呼啊,买建材来的?您先跟我说啊,这儿人我熟识,您要先跟我只会一声,别的帮不上,价格来说看我面子他们也能给你将一层。”子峻看乔小妆几人从里头出来,心里给自己个儿唾了声儿,挂上笑脸大老远的迎上去,热诺得很。

小妆心情糟得很,材料到位了,是该庆幸的,可超出预算了啊,这笔钱还得诺伊垫上。

可诺伊能有多少?

拿钱出来垫上这里,后期要钱的地儿多的是,诺伊要怎么办?公司刚成立就想银行贷款,她丢不起那个脸。

心情很糟糕,她怀疑宏兴是不是故意为难诺伊的。

这一出来,对上子峻了。先还真没认出那就是子峻,因为她就从来没见过子峻对着她说笑。

就庄千夜那圈子里的人,最不待见她的不是这位爷还能是谁?

笑?

错了吧?

小妆没什么反应,主要她不认为子峻那声‘嫂子’是对着她说的。而且他那态度,就更不可能。

可人到跟前了堵她路了,她抬眼看他,子峻啊,然后大声招呼:“你好,买建材吗?”

子峻心里哼了一百八十遍了,买建材,他卖建材的。

“哟,嫂子发财了见兄弟都不搭理了。”子峻那笑还是不正经,话也跟开玩笑似地。

“没,真没那意思。”小妆吸了口气,笑容上脸。

她这脾气还是没改掉,心里有事儿脸上就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不成。她就不明白了,得多少年的功力才能练到顾家那家伙的本事。

“嫂子,这儿我熟,我就当半个自家人,带你转转?”子峻那笑不达眼底的说。

小妆不见得就没看到,她跟笑着,子峻这么抬举自己还不是因为庄千夜那层关系。

“成啊,我对这些都不懂,巧着遇上你了。”小妆这还真不客气,对材料她这边的人都不懂,现在就算乔子寒先斩后奏,她勉强同意用了李平,可毕竟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她不放心,这些事儿还得自己知道才行。

李平和杨师傅先离开了,她和乔子寒跟着子峻在整个建材市场转,子峻今天是发挥了一场演说,每一样材料他都能如数家珍,挨样儿跟她介绍。

辨别好次从敲击的声音,手摸的触感,甚至还有嗅觉,­色­泽,光感,质地,只要涉及的,子峻都说得详尽。

乔子寒紧紧的跟着他姐和子峻,他先是认真的记,可后来太多他怕会往了,就开了录音∮峻这说的那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至少对乔子寒很受教。

这些材料看得多,接触得多自然就懂了,看多了就熟了,只要自己心里有底儿,以后就是有人想糊弄你都没那个本事。

看完了真材实料,子峻把乔小妆和乔子寒带去了另一个市场,当然,他还是以半个自家人的身份出现。

这个市场乍一看跟宏兴的建材没什么区别,子峻带小妆走进一家胡桃木的木材专柜,让小妆用刚才他讲过的识别这木材。

小妆有点儿头大,不用说子峻说的都很受用,可太多了,她早过了背书的年纪,哪儿记得了那么多。

活学活用?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这专柜的小姑娘出来接待,可打眼儿一看是老总,又灰溜溜的进去,再没露面。

子峻挑着腿很悠闲的坐椅子上看她,脸­色­有点儿发黑,合着他刚才讲的她听听就没了。你说千夜找这么个不中用的女人­干­什么?比她优秀的大把的是,比她漂亮的更不计其数,千夜到底看上她那点儿?

就她那样儿的,还开公司?

别逗了,合着还是千夜在后头给顶着吧,反正子峻心里是把她给嫌了个遍,不论哪方面,全是负数。

小妆皱着眉研究,敲敲板材听声音,闻味道,摸板面,然后转身看子峻,不敢确定的说:“这不是实木吧,我觉得应该是合成的。”

因为没底气,声音也不大。

乔子寒站一边,子峻脸子有点儿冷,合着刚才他真是白说了。小妆看他那脸­色­,心里嘀咕难道判断错了?

子峻抬眼往乔子寒看去,问:“你认为是是什么?”

“人工复合木。”乔子寒肯定的答。

子峻站起来走人,总算没白说,至少有一个听进去了。

乔小妆这女人太笨,教她还不如教这小子,反正她身边放着个懂的就够了,他这也算完了千夜的嘱咐。

小妆拉拉乔子寒,跟着子峻走,小声跟乔子寒说:“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是复合木,没错,虽然什么都防得很像可仔细看还是有差别的。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乔子寒说。

“我是看出来了,可我不确定啊。”小妆压低声音说。

她就感觉跟上课一样,她记得大学的时候上植物配置,老师带班上同学去植物园上课,前头对每一种植物都解说了一遍,习­性­啊,花期啊,落叶等等。完了后从里面出来见样指着点同学问,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上那课那叫一个紧张,世上植物万千种,哪说一遍记不住是肯定的。大家都怕,被点着答不出来很丢人。

今天这感觉让她回到了上课的时候,竟然感觉到压力了。

老板,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子峻前头走出好一截了,站住回头看他们,不赖烦的说:“全懂了是吧?”

小妆赶紧跟上去,这时候的丁子峻就完全是那个她认识的丁子峻了,见着她臭着一张脸,说话完全不给脸子,上脾气了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人。

子峻看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破功了,心里叹了口气,暗暗佩服了顾恒一把。既然装不出来索­性­不装了,都累。

好在后面的她都对上了,子峻那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可就算她全对了那也是应该的,那些他之前本来就都说过了。

木材验收完毕,子峻领着两人去了玻璃专柜。

小妆那脸显得特严肃,心里直骂制造商,忍不住在心里飙脏话,TMD,这简直是高仿啊。

好坏除了厚薄外,她真就找不出一丁点儿差错。

铝合金乔子寒还勉强应付得来,可这玻璃真没办法。

子峻说玻璃这就得专业人才懂,或许同一种玻璃它有的就能挡紫外线,有的就不能,有的防晒功能很强,有的即使在玻璃上加了防晒工序最后也没有防晒效果。

小妆听得头都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最后子峻说,其实要辨别,还真得靠感觉。看得多了,接触多了,你的感觉会更正确。

小妆苦着一张脸,这说了等于没说。

然后是塑料,小妆知道塑料的可塑­性­很强,可能把塑料制成玻璃并且这么细看都辨不出还是大出她的意料。有些平常见的材质,换一种模样又是另一种感觉,小妆今天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叹了多少个太神奇了。

在各大卖场转了一天,子峻都觉得累了,可看乔小妆,那样子反倒越来越­精­神,这女人是什么变的。

看她脚上,还登了双五里高跟儿鞋。强!

“今天就这样,爷要回去放松。”子峻不想再陪了,都是惯养出来的比不得小门小户里的人粗糙,吃得苦。他是大少爷,就没这么­干­过。他怀疑嘴皮子都磨起泡了,挑起眉眼看她,说:“要不一起?”

小妆真有点儿不想放人,兴怏怏的,听子峻问,有点儿想跟去,有几个材料还不是很懂,跟着他顺便还能问问。可一想子寒还在呢,这孩子可不能跟着子峻他们玩儿。她弟是好孩子,不能学坏。

“不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小妆笑得诚心。

子峻没什么反应,打电话叫车,小妆顿了顿,厚着脸皮上前,笑着搭话:“丁少,今天太谢谢你了,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子峻两手Сhā兜里,作无视状。

女人,贪得无厌!

他能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今天告诉她的这些她在学校呆十年也学不到的东西,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子峻的车开过来了,他跳上跑车,觉得今天表现都很不错,可不能败在收尾上。毕竟这女人是大少枕边人,给大少随便吹个几句他就完了,想了想又朝乔小妆招招手。

乔子寒在一边儿看着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这明显就是瞧不上人,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小妆倒没什么,那就是丁少爷的本­性­,她也见怪不怪了。见子峻招手,她跑过去,子峻说:“吃饭改天吧,最近没什么时间。”说完车子一溜儿跑了。

最近没什么时间,子峻这是在抽自己嘴巴子,没什么时间今天能带着他们逛卖场?

“姐,为什么要这么附和他?我们又不欠他。”乔子寒心里不高兴,见不得他姐见着谁都讨好。

“好啦,今天懂的学校里是学不到的,知足吧,我们也会去吧。”小妆说。

材料买好了,工队正常施工,可她现在问题又来了。

资金啊,她从哪儿去找资金。天逸在材料上批的预算已经超了,之前张工头儿买了那批次货还压仓库里,这一时间也打不出去。今天宏兴的合约签了,三天内至少要汇百分之五十的款过去。

一百五十万,这钱要从诺伊抽,那往后呢?

诺伊不能一点儿流动资金都没有,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应急都没办法。

到东湖的时候小妆都睡着了,乔子寒摇醒她,说:“姐,工程现在可以顺利进行了,以后你就可以轻松些。工地那边有我呢,你别担心。晚上早点儿睡,这两天不急着接案子,休息两天。”

小妆看着乔子寒,他眼里的心疼让她感动。伸手贴在他的脸上说:“子寒真的长大了,我知道,你放心。杨师傅我看是个稳重的人,工地上不会出什么乱子,以后没时间就不要学校工地两头跑,你快毕业了,好好把毕业设计做一做。”

乔子寒点头,有时候吧,他不高兴她那俗样儿。可现在他也不爱她这感­性­的样儿,会让他心酸。如果他有足够的本事,就不会让她出来这么辛苦的工作。

小妆一直在想钱方面的事,她在想到底怎么办。

她不会跟庄千夜开口,这事儿有了一次以后会形成惯­性­依赖。而且,她真的不愿意他们两人之间是她高攀了他。

就算她高攀他,她也不愿意占他点儿什么。这不是感情不感情的问题,而是她那该死的做人原则。

她现在还没到过不下去的时候,就不会跟他开口,甚至,她不会让他知道。就像她不会问他,他的事情一样。

她会做得更好,小妆进屋的时候根本没看里头有什么不同,直接钻进浴室里,今天太累,这时候才感觉到两条腿胀痛。

在浴缸里泡近一小时,扯条毛巾随便裹了下准备睡觉。

庄千夜从隔壁过来,她泡澡的时候他过来看了两次,是让她过去吃饭的,两次都没出来。这时候又过来,她出来了。他推开她的房间,她那块毛巾正好被她拿下来扔地上,她往床上爬。

他看见她的时候就是她光了身体往上爬的姿势,庄千夜身体一热,鼻血出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流鼻血了,合着是太上火。

小妆回头看他,撑大眼睛看着,来不及发火儿了,看他见红了,床上抄了件袍子快速的往身上批,顺带着纸巾走他跟前,边给他擦边皱着眉说:“怎么了这是?上火这么严重吗?”

庄千夜那感官给重重刺激了一把,怎么都挥不去刚才的画面,扯了一把纸巾鼻子上随便擦擦,然后扛着她扔床上,持续升温的身体压上去。

完事儿后庄千夜那边弄的饭菜全冷了,小妆黑着脸看他,说:“我的墙你就这么给我砸了?我买房子的时候那墙是给钱了的,你这么一砸我亏大发了。”

庄千夜傻乐,说:“不亏,赚了,没了一堵墙,多了个老公,多划算!”

小妆哧声,说:“合着大少爷您跟一堵墙的价值对等啊?”

庄千夜不大乐意了,本来心情极好的,这女人这嘴有时候就是欠收拾。说出的话怎么能那么难听?

起身抄起桌上的饭菜放炉里热,静一下心,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这日子以后长着呢,样样儿都跟她计较,他还没完了。

菜再上桌,庄千夜那心情又回来了,他问:

“天逸的工程开工了吧?”

“嗯,总算顺利进行了,前几天都愁死我了。”她说。

“子峻说你的诺伊定了宏兴一批建材,怎么样?”庄千夜问她。

小妆眉眼儿翻翻,说:“还能怎么样,就是建材呗。”说着又想起什么恼人的事儿,压着桌子恶声恶气的说:

“宏兴太过分了,价儿比别家贵一层不说,还得要我们三天内付百分之五十的款,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都是做生意的,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想要回头客了吗?”

庄千夜顿了顿,这是有点儿过分了,他试着问:“你就没顺着人情让子峻给你降一层价?”

“他能有那个面子嘛?再说他来的时候我合约都签了,不过丁少爷今天很够意思。合着是看你的面子,带着我和子寒把各大卖场都走了一遍。”小妆说着又得意了。

“嗯?”庄千夜挑眉儿看她。

“收获颇多!”她乐。

庄千夜吃饭,顺道儿给她碗里堆满了菜,完了后庄千夜说:“公司资金困难了吧,要我帮忙吗?”

小妆抬眼看他,想了下,摇头,说:“没事儿啊,之前那批囤货打出去就有钱周转了,你别担心。”

这话是真的,可那批货也得要打出去才成啊。现在建筑的材料都是中上的档次,那批实在是太差。就算能全部出货,那价儿也收不回来原来的七成。

庄千夜淡淡的笑,想了想说:“宏兴是子峻手里的,要下一批建材的时候让他给你降一层。商业圈里不认识的人都能弄点儿关系出来,你们认识,话你说就是,他同不同意在他。反正你们还是正经合作,至于他给不给人情你,是他的事儿。有这么点儿缝你不钻,你就只能苦挨着。我说的这些都是这商业圈里的生存之道,这也不偷不抢,靠的就是那么点儿人际关系。你要硬了身板儿行事也随你,这里面就这么现实,你入行浅,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多,你死活要看个明白也成。”

庄千夜知道这话有点儿不留情面,他这样就是在抽她耳刮子,顿了顿再说,“我尊重你,所以不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你事儿处理了。但凡你想起有我了,你只会一声儿,我都给你把事儿办了。”

他看着她,等着她回话。

她的头埋得深深的,说来说去,他还是在说她的­性­子。不是她不想求人,她也想,可她总觉得事儿对了别人会给你让三分,不是求,就求得来的。

庄千夜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她知道都是为了她好,可忠言逆耳啊,她听着心里当然不爽快。

庄千夜叹气,他早说她这­性­子会让她吃苦头,以前就不该纵着。把厨房里收拾了后,出来她还埋着头坐着呢’千夜上手抱她,把她搁沙发上坐着,温了杯牛­奶­给她。她接着,拿手里也不动。

心里是真不痛快,她这些天已经够忙够累了,他看得透,看得明白,能不能当做不知道,他这么说是要她难堪。她那心就是刺刺儿的在痛,心里怨他啊,她知道他厉害,他能不能别老这么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教训她?

她那点儿骄傲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笑话,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攻了四年的建筑到他跟前就什么都不是。

他就算知道也别说得这么直啊,不能给她留点儿脸子嘛?

庄千夜叹气啊,他就知道这丫头绕不过这弯儿。别看她面儿上嘻嘻哈哈的,那心里还跟以前一样。

又拿回她手里的牛­奶­,直接递她嘴边,她抬眼看他。他的手在往嘴边送,她没法儿只能张口,几口喝了’千夜压过去堵住她的嘴就吻,她嘴里浓浓的­奶­香全给他扫进他胃里了。

庄千夜抱着她,把她压胸膛搂着,说:“不痛快就打我吧,我不还手。心里对我意见说出来,我听着。”

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没不痛快,今天签合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宏兴是丁少爷的,他后来也没说啊。不是我不想底头说好话,是真不知道,下一批建材的时候我会找他说这事儿的。”

庄千夜听她这话心里叹气,他怎么感觉他在逼她呢?

庄千夜说:“要我拉你一把吗?嗯,我换种方式说,诺伊需要我帮一把吗?名正言顺的。”

小妆退出他怀里,摇头,说:“不要,我可以的。”

庄千夜心里有点儿泛堵,她和他就非得分这么清?

“我想在四通那边盖座商场,诺伊有没有兴趣接这项目?这项目准备交给顾氏做,但是我想也可以找两家建筑公司合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庄千夜说。

小妆立马来了­精­神,想了想,又犹豫,她说:“面积多大啊,你找了顾氏那应该是大工程吧,我有点儿担心。”

庄千夜笑,笑了一下又收住。她这话那就是心动了,他说,“天逸的项目也不小,诺伊的方案做得很不错。顾氏是建筑行业里资深的企业,交接这个项目的人是顾恒和顾氏设计部徐总监。徐总监我想你应该听过他的,我的几座新华都商业大楼都是他设计的,在业内也颇受好评。”

“小妆,这是个机会,不要只看能为诺伊带来多少利益,这是诺伊要成长捷径。跟着顾氏,你会学到很多。我是看交接四通项目的负责人是顾恒,才说这个,要换别人,顾氏人未必能真心带你们。”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毫无疑问,可是要和顾恒见面打交道。她有点犹豫,怎么就不能换个人吗?可一想,如果真换个人,防她还来不及,别说带她了。

庄千夜抬起她的下巴,问:“接不接?”

“接!”她肯定的说。

这是诺伊壮大的好时机,她不能放过。和顾氏合作,说不定是诺伊站稳c市的第一步。

庄千夜心里也撂下了个涤,这傻丫头,总算让他心里顺气儿了。

第二天小妆电话直接挂子峻那边儿了,一口一个丁少叫得那叫一个甜,说话客客气气的。

子峻先前没大明白她打来是怎么个情况,后来听她一个人哈啦了半天,他明白了,那女人有事儿求他。

不然能请他吃饭?

小妆车开在子峻楼下,子峻是心里真瞧不上这女人,可有什么办法,大少那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还能坳?

得,卖千夜的面子。

“请我吃饭?”子峻脸很臭,语气不那么好。

“是的,昨天非常感谢你,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小妆笑得很得体。

子峻顿了下,说:“改天吧,今天没时间。”

小妆赶忙去拦他,说:“再没时间饭得要吃是吧,我知道一地儿老字号了,味道特正宗,包间我都订好了,去那儿吧,不费功夫的。”

子峻绕开她走,小妆拐了下高跟儿鞋,又上前去拦他,说:“丁少你让了了这心愿吧,昨儿晚上回去我就在想昨天应该请你吃饭的,我那么想着就说出来了,我们家千夜听了也说我太不懂事儿了。你这么帮我,一点儿不知道答谢,还说这饭啊必须请。我这心也是,不还了你这恩情我心难安啊。丁少……”

子峻有点儿受不了,他算是知道庄千夜身上那些与他身份不符的气质打哪儿来的了,合着就是这女人给带的。

“千夜让你来的?”子峻抬着眉问她。

“是,是啊,说这恩得报。”小妆说。

恩不恩的这话不可能是大少说出来的,不过子峻信的是昨天合约那事儿千夜知道了。想着下回见着了不好交代,顿了顿,说:“前头带路吧。”

吃顿饭而已,想她也弄不出什么鸿门宴。

小妆的车在前面开,子峻在后头跟着。

她今天什么目的?还不是材料那笔款子的事儿,既然宏兴是子峻的,那她那笔款子能不能再拖个两三个月。至少得等她那囤积的那批材料打出去,加上上个接到的几个案子的款进账后。

子峻吃着,正眼儿都没瞧她一眼。

小妆想着这话儿怎么开口啊,一顿饭的功夫都在纠结。

子峻吃自己的,完了后站起来要走,小妆愣下,起身拦住他,大声儿说:“丁少,既然你吃我的饭,那上次那批材料的款就延后几个月吧,诺伊现在资金有点儿小困难,周转过来后我马上亲自给你送去。”

小妆提着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堵在门口看着他。

子峻明显愣了下,这女人……

撒泼?

子峻真的想笑,这女人竟然跟他撒泼,他提醒她,说:“乔小姐,宏兴和诺伊建筑签合约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我们的建材,三天内必须结清一半的款子。我想当时你一定也是听到了,材料运走了,合约也签了,你竟然来跟我说要延后?”

子峻这会儿那叫一个不屑,这女人还真是没皮没脸了,这话都说得出口,简直丢人!

“丁少,你不给延期为什么要来吃饭?你吃了我的饭就得给我办事儿,没道理你吃了饭筷子一撂走人的!”小妆简直就浑起来了,她不占理,只能耍赖。女人耍赖,也不是没见过,她这回是把脸扔出去了,不要了。

子峻活了三十几年了真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女人,而且还是千夜看上的。他心脏受的冲击太大,有点儿负荷不了。

他觉得老天要是开眼,就该一道闪电下来劈死她!

“给爷让道儿,否则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子峻横着脸说。

小妆就不让,总之今天他不松口儿延期,她就不让走。

子峻明显来气了,这女人是在泼­妇­街长大的吗?他要真来气了,怒气上头是连女人都会动手的。

包间这边两人僵持着,那边有服务生过来劝,经理也出来了∮峻不想大动­干­戈,三篇道理讲不过一句浑话,她又是女人,她占着无赖的嘴脸也变成冠冕堂皇了。

看门口那堵的,子峻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这女人有本事的,今天竟然哉她手里。以后别给他遇着,弄不残她!

他不松口她不让,反正她是女人,有理没理他不能当着人动手。

小妆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人生的大突破了,耍浑都来了以后这张脸都别要了,指不定会被丁大少怎么唾弃的。

顾恒巧的是在这里吃饭,从包间出来就看到这边了。顾恒不是凑热闹的人,可里头人是子峻让他顿了下,小妆被埋在人堆里挡住了他没看见。顾恒在一边看了会儿,又听见子峻指名道姓的骂,他愣了下。大概也明白了个所以,在后头让经理把人都散了。

小妆在这时候见到顾恒是高兴的,对顾恒也说了她那一套歪理,顾恒听了后发愣,又忍不住的笑,这丫头怎么这么能浑啊?

转而对子峻说:“得了子峻,那笔款不到托不垮宏兴的,才多大个数儿,你这咬着是给小妆难看还是给千夜难看?诺伊建筑才成立,资金周转不了也正常,你也不差那点儿,你一句话别人就能度个难,你置于把事儿咬这么紧?”

子峻脸上更加不好看,他这兄弟一个个儿都被这女人下了药了是吧?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事事都顺着她?她到底凭了哪点儿了?

子峻哼了声说考虑考虑,然后撞开小妆就出去了。

小妆给子峻撞得差点儿贴上墙,顾恒反应快,拉了她一把,她笑笑说:“没事儿,谢谢你拉。”

顾恒没说话,顿了下,他说:“公司资金方面我能……”

“不用,现在很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好,谢谢你的好意。”小妆笑着回绝。

顾恒要说什么她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庄千夜那些话,那些她不想听,不是她现在资金上出了一点儿问题她公司就走不下去。

没有的事儿。

她不喜欢这些人一出现,站她跟前都用一副我是过来人,我是经验丰富的态度跟她说话。她不笨,这些她都知道。

要是一家公司在成长中一点儿难处都没遇上,顺风顺水的发展她觉得那不现实。

他们往外走,顾恒说送她,小妆直接拒绝,她开车来的。

顾恒想了想说,“诺伊也接了四通的项目是吗?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小妆想起这事儿来,心里悔了下,然后停下脚步说:“是的,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她向他伸出手,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顾恒愣了下,眼里闪过欣喜,他立马伸出手握上她的,顿了下才说:“合作愉快。”

完了后他又加了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她抽回手,然后笑着答应:“好,我不会客气的。”

他这样帮她能接受,纯粹的帮,只让她坐收渔翁之利她就不­干­。所以她能接受庄千夜给她这次和顾氏合作的机会,而纯粹的帮助,她不要。

顾恒看着她的笑,心里暖洋洋的,全身都洋溢着春暖花开的喜气。

小妆回到公司就开始算诺伊目前的资金,天逸的项目结束后有一笔四百万的收入,但是现在到结束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这气间她要怎么让诺伊撑下去?上个月的案子回款能撑两个月,那批囤积的材料必须马上出手,不然诺伊真的会撑不下去。

可卖给谁呢?

她现在只认识子峻是做建材的,可今天才把关系弄僵,现在还能销给子峻吗?

最后她手里的囤积的建材被顾恒买走了,顾恒是说买那批材料是卖给灾区重建是临时搭住的材料,临时住房不需要太好。小妆将信将疑的转手了,后来听说真是送去灾区了她才放心。

如果顾恒只是想帮她把货转走她心里铁定给他来个大叉,如果是需要正常来那她就放心了。

材料的事儿完后小妆真的松了口气,万事开头难,这最难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下午她好好睡了一觉,晚上是庄千夜四通的合作案,庄千夜说要合作的几方见个面,谈谈四通的方案。虽然都是认识的人,可她依然得打起­精­神来,拿出最专业的态度面对,不能让他们小瞧了诺伊。

心动弹指间 一

?? 晚上的见面因为有女士,所以选择的地儿很雅致,在一家环境很优雅的会所。见面的人有顾氏,诺伊,和宏兴以及投资人庄千夜。顾氏来的是顾恒和徐总监,还有一个会议记录员,诺伊是小妆和乔子寒,宏兴是建材方面的合作,来的当然是子峻。

庄千夜把自己的要求大致交代了一遍,徐总监针对特别的地方再详细问了要求,然后看向小妆,问小妆有没有疑问,小妆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具体的还得到出方案的阶段才知道,现在她只知道四通要盖座商场和庄千夜刚才提的要求,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提什么疑问。至少得在她拿到原始基地图和到现场看了才知道。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谈妥后几方都签了合约,完了后子峻提议去放松放松,绯­色­去喝一杯。

工作是工作,工作之余这都是很正常的后续。

顾恒和庄千夜同时顿了顿,目光看向小妆,小妆微微一笑,她当然会同意啊,这么看着她­干­什么?

可乔子寒把他姐往身边一挡,说:“我姐习惯早睡,既然事儿已经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自便。”

子峻斜眼瞅了那姐弟两一眼,没搭腔,庄千夜笑笑,说:“那我们去喝一杯,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乔子寒忙说:“不用,我就可以了。”

庄千夜脸­色­有点儿黑,这小子他看着怎么这么欠抽?

“成吧,送你姐回去,我们去绯­色­。”

庄千夜扔了句话出来,然后走近小妆,小妆有点儿排斥,毕竟今天出来见面是公事,这样叫人见了不太好。

庄千夜哪管她心里怎么想的,伸手捏捏她下巴,压低声音说:“到家了给我来个消息nAd1(”

她点头,庄千夜转身就走了,然后是顾恒他们跟着离开。

乔子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这些人不对盘,顾恒他不待见,庄千夜他更没好感,连带着丁子峻他也迁怒,合着他是跟这些人命格相克。

子峻近来脾气特别暴躁,都是那个叫乔小妆的女人惹的,厚脸皮的人厚到她那种程度他算是折服了。想想诺伊第一次跟他签订的材料款才汇一半,这不久又跟他调货了。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要么付完第一次的尾款,给她订这次的货,要么这次的货她付一半款,头次的尾款再等一段时间。

自己气得摔杯子,这女人是什么变的,怎么会这么没皮没脸?

她不跟千夜开口,直接上门跟他要,这什么事儿啊这?

她凭了哪点儿来跟他磨,他又凭了哪点儿非得给她货?

这事儿再拖也不过就是几天,始终还得给出货,他这边儿拖着还不能让千夜知道,还得放着那女人给千夜漏什么话柄子≤之他是想起乔小妆那张脸,他就恨得牙痒痒。

子峻为人不过顾恒内敛,也不敌庄千夜老成,可他的­性­子也至于这些天这么暴躁,简直是暴跳如雷了。

家里沈夫人见儿子为公司的事儿这么烦心,索­性­让他出海散心,别在家呆着让她也跟着心情烦闷。

子峻想了想,还真抄上衣服出海了,弄了艘挺炫的游轮,吹着海风香槟美女作伴,隘意得很。

出航的时候又叫来了秦磊,石鹤也不知道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来不了’千夜是不可能赏脸出海兜风的,再来大少爷没他那个时间。顾恒也开始接受顾氏的家业,不比庄千夜闲,当然也就没子峻那个闲工夫了nAd2(

所以这次五少中就子峻和秦磊,船上火辣美人儿不少,子峻已经让游轮开出海岸了,突然想起乔小妆来,觉得这是个机会,又让人驶回渡口,他打电话给小妆难得和颜悦­色­的哈啦了一番,然后让她过来陪游。

小妆那挺忙的,刚才去了四通调研,拍了些照片,载卫星图下来分析,正开始做四通的设计方案。才思短路的时候,又被子峻打扰。

不高兴。

可不高兴还得压着,天逸第二批材料还得指望他呢。

听说陪游,她眼前一黑,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当姐姐跟你一样闲?

答应吧,她今天是别想提出四通的方案,这工作得往后延。不答应吧,她绝对相信那位少爷不会再给她一块儿材料。

丁少爷给不给货,就看她这次的诚意,她能不知道?

所以去,当然得去。

收拾了下就去了,小妆到码头的时候子峻的游轮刚好进港。小妆大眼望去,好家伙,真够奢侈的。

她上了游轮再一看,心里不乐意,香槟美女还不够陪的?合着她今天有苦头吃了。

做好了心里准备胆气儿也来了,见招拆招呗,还能把她给吃了?

“丁少,今天好兴致啊,这是准备出海吗?”小妆上了甲板站子峻前头打着招呼。

子峻和秦磊脸上架着墨镜就跟大爷似地左拥右抱,堆在脂粉堆堆里头,左边儿一口酒,右边儿一颗提子,忙得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招呼。

小妆翻翻白眼儿,这日头,挺辣的,她站这地儿可没遮阳伞挡太阳,心疼自己的皮肤,这回去黑一圈儿不说不会脱一层皮吧nAd3(要那样还拿不下这次的材料,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小妆索­性­靠上船栏背对他们,这实在有点儿冲她视线,还是看看宽阔的海面比较实在。

子峻那目光一直落在乔小妆身上,秦磊啥也没说,他是真在享受。今天叫来的美女档次都是上层的,穿上比基尼身材一个比一个暴,秦磊就喜欢这样儿的,女人有点儿­肉­抱起来感觉才好。瘦得都咯手的女人他不知道有什么用处,那真就好看么?

秦磊当然知道子峻什么心,叫上乔小妆还不是想趁大少不在,那女人又有事儿相求的大好机会下实行他的‘打击报复’,做兄弟的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不是他不给大少面子,实在是这女人太狂了,听子峻说起过几次,这种没皮没脸的女人就得收拾下。

甲板上五六个美女有说有笑的,声音多少还是传到小妆耳朵里。

“丁少,那么土的女人你也叫上来,你的品味怎么降这么低了?”

“是啊,看看她的衣服,这么热的天儿还裹得那么严,是见不得人还是冷啊?”

这么说又是堆儿大笑,小妆大口大口吐出淤积在胸腔的气。

她土?拜托,看看你们自己涂的那猴儿ρi股脸,张的那血盆大口,又不是招客的弄个老鸨样儿做什么?浓妆艳抹,涂脂抹粉就是时尚?

她裹得严实?

她这可是正统的工作套装,她有正式工作的,可不像几位脱得身上只剩两块布料,陪有钱的公子哥儿喝喝酒,聊聊天儿就有收入的。

小妆心里头一边儿冷哼一边儿劝自己不用计较,和这些女人计较那就是掉价儿,没那个必要。

子峻先是挺过瘾的,那女人他自己都不希得说了,嫌污了自己的嘴。可听着听着就觉着不大好了,这么贬低那女人,方面不就是贬低大少?

他说:“去陪那姑娘说说话儿,不能因为她土,咱就冷落了她,莉莎,去,起杯酒给她。”

子峻穿得颇为不羁,夏威夷衬衣扣子全开,闲闲散散的躺躺椅上眼神。身边的女人都挤向乔小妆那边儿,秦磊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小妆被一姑娘挤开,她一人往另一边走,其他的人又围上去。

那些女人哪是省油的灯?看丁少这反应就知道肯定是开罪过他的人,所以这出手就没顾忌了。

秦磊笑笑,说:“你不怕那女人回去跟大少吹枕边风?”

子峻睁开眼里,狠声儿说:“她敢?她要说一个仔儿,我那材料就给她扣下咯,就是千夜出面也别想我出手。”

秦磊点头,说:“得,得,兄弟我今天只是出海兜风来的,别的啥也不知道。”

这话那意思就是不管了,随他怎么来。

子峻脸­色­不大好,他睁开眼莫名其妙的一直看着乔小妆。

小妆已经换地儿站了,这些人还挤上来。她来气,这是要她跳海了?横了一眼挤开她的女人,那女人捏着嗓子说:“哟……还是个厉害的,你这样儿的人……”这满脸笑容的说,手里的酒杯突然朝小妆泼去,接着说:“也配?”

‘哗’地一下一杯香槟泼得她一脸一身,小妆直直的站住,唾了两口伸手撩开黏脸上的头发,抹去脸上的水来气了。

子峻明显也愣了,他不知道这些会这么狂,敢出手是他没料到的。这次他没觉得痛快,反而没来由的来气了。

她是傻的吗不会还手?她不也是猖狂的主儿怎么今儿焉吧了?

秦磊也看到了,以为这都是子峻支会的,转头对子峻说:“子峻,得了子峻,事儿别太过分,让大少不好来,大少对乔小妆那心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一大男人何苦针对一女人?”

子峻本想上前,可听秦磊这么说就不动了,差点儿着了魔道去帮那女人。他又笑,说:“担心什么,兄弟,这女人我早就想抽她,今儿心情好,请她喝杯酒已经很客气了。”

小妆抹下脸上的水,强忍下爆出来的火,抬眼看丁子峻,子峻笑着和她对看,没事儿人一样。小妆冷笑了下,还指望他?这不就是他叫上她的目的嘛?

羞辱她是吧?

小妆抬眼看围着她的几个女人,个个儿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小妆低着头再抬起来,也笑,对着泼她香槟的女人特美的笑。那女人不明白,愣了下,小妆抬手‘啪’地一声脆响就给她来了一耳刮子,绝对给力。

女人被打蒙了,围着的人也愣了下,丁子峻和秦磊也给震住。那女人,还真是……

被打的女人反应过来就毛了,什么形象也顾不得,竟然被一丫头片子甩了耳刮子,心里当然火大。伸手就把乔小妆往拉杆上狠狠的推,小妆后背撞上栏杆撞痛了腰,不能控制的弯腰。旁边几个女人看同伴上前,当然也会上手。

就那么一瞬间就打起来了,小妆被五六个女人围着打,长长的卷发被女人一把抓着又扯,小妆那脸被扇了不下五下,左右都有手在推,她站都站不稳了。咬着­唇­还不肯服输,不肯求饶。

今天她被打,总有一天她会打回来!

手脚都不听,近身的女人们也没得到好果子吃,她指甲养得长,推她的女人手臂上、胸部上甚至脸上都被她抓伤了,她那指甲都断几只了。

“打,使劲儿打,打死这个贱人,竟然抓伤我的脸……”被抓到脸的女人气得火冒三丈,之前针对乔小妆那是因为丁少的示意,可现在她就是真想打死乔小妆了。还有什么比女人的脸更重要?尤其是她们这种交际场所的女人,那怒气简直就要杀人。

“子峻再不喊停会出事儿的,到时候你怎么跟大少交代?”秦磊是真急了,乔小妆挨了好几耳刮子,那脸又红又肿的,大少不会发现那就怪了。

子峻其实早想上前,可身边挡了个秦磊反而让他更来气,有人劝是更不会松口。拧着眉看着,她就是喊他一声儿他就冲过了。

不出声儿,好啊,拧是吧?你就拧,你就狂,打不死你!丁子峻狠狠的瞪着。

小妆被人扯掉一把头发,痛得她以为头皮都被拔了,伸手也抓住对方的使劲儿拽着,大不了玉石俱焚,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可她一抓那女人的头发就没法儿防着别人,其他女人高喊着:打她……抓她脸……踢她……

小妆痛得眼泪直流,睁眼满是恨意的瞪向丁子峻,只一眼她闭上,咬牙撑着。

等着,丁子峻,今天的侮辱,我乔小妆有朝一日一定会如数还给你!

她不过就是向他赊一批建材,不给拉倒,用得着这样给人棱辱?有钱就能这么欺辱人?

禽兽!

她就算有过,那也是对顾恒的,丁子峻算那根葱?充什么正义要给她教训?当事人没发话儿也你们这些小鬼在跳,真是可笑!

丁子峻对乔小妆那一眼震住了,那满含愤怒的眼神就跟把钢刀直直的扎进他心里,很痛,痛得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突然暴喝:“放开她!”

那边女人们一顿,慢慢的安静下来,手也规矩的收回来。小妆靠在栏杆喘气,全身都疼,站的力气都没有了。那被抓伤脸的女人一直在哭,心里不甘心,身体一侧一挤,小妆往踉跄不稳。

有人伸手扶她,有人一动,其他也都上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扶,把人给弄海里去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入甲板上每个人的耳朵,‘嘭’地一声巨响,砸进海水里。

“乔小妆……”

丁子峻全身都在抖,几个大步冲过去,衣服都没脱,直接跳下去了。

秦磊都眼前这一幕吓慌神儿了,这反应过来后两人都在海里去了。秦磊那心脏就跟在擂鼓一样,乱七八糟的在胸膛上敲击,腿都软了。

“丁少,丁少……”

“救命啊,来人啊,快救丁少,救丁少啊……”甲板上的女人也慌了,完全一窝马蜂一样。

秦磊伏在栏杆上,往海里张望,汪洋大海里一片清明,刚才砸进去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撼动这海域的平静。

“停船,停船……救生圈,救生圈……”秦磊忙里慌张的大吼,又跺脚,双手紧紧抓着船杆。

这两人一个都不能有事,要有个什么意外,他也别回去了,拿命赔吧。

子峻水­性­极好,一定要救回乔小妆,千万别出意外。他都劝了适可而止,子峻偏不听,这出事儿了后果谁担得了?

大少那话四年前就放出来的,谁要动乔小妆他就弄谁,大少那话向来不能当玩笑听,子峻怎么就不懂?

一个女人而已,只要大少喜欢,你这么挤兑她­干­什么?

“他妈的别给爷哭丧,都滚一边儿去!”秦磊朝着一群女人大吼,那些女人也真是被吓着了,全都退开一边。

心里害怕啊,先看丁少对那女人的态度,还以为是结仇的,可刚才女人落海的时候丁少想都没想直接就跳下去了。那是海啊,不是池子,­性­命有关的事儿。那女人到底是丁少什么人?那女人要是出事儿,她们可都是元凶。会不会被抓啊?

秦磊一直盯着海面,等待的几分钟就跟慢­性­自杀一样。

“丁少,丁少在那边,秦少,丁少在那边……”那被抓花了脸的女人突然大喊,脸上又是泪又是笑的。

秦磊赶紧捡救生圈朝子峻扔去,再扔绳子,子峻抱着小妆爬上甲板。一身的水,子峻吐了几口海水又赶紧看乔小妆。

小妆已经没有意识了,子峻解开她的衣服,秦磊挡住他的手怒斥:“你­干­什么子峻?”

“滚开!”子峻一手挡开秦磊,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

秦磊从没见过这么失控子峻,被他推倒在甲板上,有点儿发愣。

子峻解开小妆的衣服,她的套装是修身型的,这时候再这么勒着过不了气儿。他解开小妆的衣服,回头怒瞪着所有人,喝道:“滚下去,全都滚下去!”

那些女人前前后后全下舱里,秦磊后退在楼梯口,看着子峻给乔小妆急救。

子峻他……

秦磊一想,脸­色­就变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那女人人品那么不行,子峻不会的……

丁子峻完全恐惧了,啥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救活她,她不能就这么没了。

“乔小妆你给我醒过来,给我醒过来!”子峻狠狠的压她的心脏,然后吹气。反复如此,不知疲倦。

“乔小妆你不是狂得很吗?你醒过来骂我啊!你醒来啊!”

子峻全身的力气都在压她胸腔,他几乎以为她的胸腔都快被他压断了。脸上流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海水,吸气,对着她的嘴吹气,反复三次又是压。

“你不能这样,乔小妆,你不能惹了我就这样走,不能这样……”子峻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只有淌出的眼泪还有温度。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握着不断哈气,不断搓,听人说保持温度不让身体变凉人就是活的。手忙脚乱的搓了她的手又搓她的双脚。然后再是压胸腔……

“咳咳……咳咳……”

小妆胃里瞬间抽搐,一股海水上涌,呛出口,然后又是几口海水吐出来。

子峻两眼都直了,这一松全身都在抖。她醒了,真的醒了,扑上去一把抱住,紧紧的抱住,揉进骨血里一样。

秦磊吓得脸­色­苍白,赶紧逃开。

天啦,天啦,为什么会这样?

子峻,子峻,子峻啊!这是一条不归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顾恒的下场你没看到吗?

子峻抱着她,心跳渐渐恢复,吓坏了,他真的吓坏了。

世界末日也不会有那么恐慌,就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样,不,比那更可怕∮峻身体比小妆还抖得厉害,却抱着她不肯松。

放纵一次,今天就让他放纵这一次吧。这时候让他抱着她,就这一次!

游轮靠最近的岛停了,小妆进了岛上的医院。她是逐渐有意识,感觉身体冷极了,睁开眼来迷迷糊糊的,手上挂着吊针,没坚持一会儿又浑浑噩噩的睡下去。她身体本来就弱,又处在生理期刚过,这一落海修养不好病根子就落下了。

她醒了,门外的子峻知道,可他不敢进去。

对她的心,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以为他真的是恨她,他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能把她贬得一分不值,可他从不来知道,原来,这也是爱她的方式。她落海的那一刻他方寸大乱,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她跳下去。

他才知道,日夜被她折磨得睡不好是为什么。日夜被她折磨,可还愿意想起她是为什么。日夜被她折磨,脾气越来越暴躁是为什么。

可是,他这颗不甚遗落在她身上的心,能不能找到一丁点儿的慰藉?会不会连顾恒都不如?

终究他还是坠落下去。

为什么他早没发现他对她的针对,其实只是男生吸引女生的一种方式?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不会到此刻的不可收拾。

季夫人来c市了,她这次是大张旗鼓来的,陪同的有安夫人和安家的二小姐安琪。

下塌酒店的时候庄千夜才得知这事儿,开始头疼,始终也没去见季夫人,给小妆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千夜挂断,很明显她又在埋头苦­干­了,她在做设计的时候是切断一切通讯的,这习惯他知道。

季夫人美其名曰出来散心顺道看看儿子,实际上不就是为了打探她儿子的私生活。

连安家夫人都同行了,她们这是有备而来。

安琪是安夫人的小女儿,大女儿是安蒂,选妃宴后没多久安蒂就离开国内了。

“妈,千夜哥哥的酒店装修得真漂亮。”安琪说。

安琪比安蒂小七岁,今年才二十二,大学刚毕业。刚走出大学的女孩那­性­子还很活,还带着几分天真。

“伯母,千夜哥哥知道我们来c市吗,他会来看我们吗?”安琪问。

季夫人拍拍安琪的手,说:“会的。”

C市的不夜城也是绯­色­,这家娱乐城坐落全国各大一线城市。安琪对绯­色­也不陌生,上学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去,对于习惯夜场生活的她来说,c市的绯­色­对她吸引力甚大,所以这晚上她画好妆往绯­色­去了。

去绯­色­哪能不喝酒?

安琪是那种酒一来就没法儿挡的人,谁请她都喝,一喝准挂。安琪被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过午夜了,也不知道是服务员的错还是她得不清楚,人给送错房间了。

石鹤接了个病例去国外了一趟,刚到c市,准备在这边和兄弟们聚个头,再回京都。都这个点儿上了,他当然没去打扰兄弟,在庄千夜的酒店住下了。

石鹤从浴室冲完澡出来一看床上躺了个女人,他愣了下,这么快送来了?

他叫客房服务也就是五分钟前的事儿,这速度,啧啧,真是没话说。

石鹤其实不怎么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不过这时候无所谓,没准儿去了妆那张脸就不能看了。

他扒了下女人,没动,一股酒气冲他鼻子里。

石鹤唾了声,也没太大的疑惑。以前也有碰过这样儿的,没胆儿就在来之前灌酒,这他明白,直接上床就行动了。

安琪是迷迷糊糊的被人压着,半醉半醒间看到个男人,意识没怎么清醒。

完事儿后石鹤对这女人基本满意。

早上安琪醒来后发现不对劲,自己身体还是很了解的,看这一身的痕迹,她昨晚上肯定那事儿了。

还算淡定,没慌,就酒后乱情她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上大学那会儿和同学一起去跳舞,结果两人都被人强了。她是那种放得开的人,自己愉快就做,不存在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概念。

踩着地毯进卫生间洗脸,一边儿回想昨晚上的感觉,那男人应该挺不错的,至少她很舒服,潜意识的记忆是这样的。

“啊……”

安琪抬眼看镜子给自己吓了一大跳,睫毛一只没了一只挂在眉毛上,眼影和口红完全晕开了,整张脸红红黑黑的。

几把水洗­干­净脸,就到这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她订的房间。因为是酒店,VIP套间装修布局都是一样的。

石鹤一大早就起来了,去酒店的健身房运动去了。大汗淋漓的回来,他运动一向穿得不多,一件背心儿加一条短裤。

进来看女人醒了,也往卫生间走,靠在门口看她洗脸。

想赞一句不往脸上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张脸更能看。

“醒了?”石鹤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安琪吓得一抖,回头看他。

男人只穿了件背心,大片大片肌理分明的身体露在外面,­精­壮的胸膛均匀的起伏,手臂肌­肉­线条练得很漂亮。­干­净俊明的脸颊,是让人舒服的那种,头发汗湿了一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烈的男人味。

安琪­性­子火爆,是想发火来着,这一看就陷下去了。

她莫名其妙的来了句:“我爱上你了!”

直接扑男人身上开始咬。

安琪这时候有点疯狂,她想就算她养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她现在还没打算结婚。

这个男人很合眼,她要了!

石鹤有点儿懵,这女人是强盗变的还是什么?

既然这么热情,昨晚上还喝酒壮胆?没懂这是哪一出。

“小妖­精­,别急,让我洗个澡再来。”石鹤运动后是一定要洗澡的,这一身的汗这女人也受得了?

“不,我就喜欢这味儿,现在就要。”安琪堵上石鹤的嘴,伸手去扒他裤子。

一场激战后,安琪躺在石鹤怀里,在他胸膛画圈圈,边说:“你要多少,我买你,以后你要随叫随到,怎么样?”

石鹤那笑僵了一瞬,这女人口气倒不小,怎么,真的爱上他了?

“不如,我买你,以后爷随叫随到,如何?”石鹤说。

“行啊,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那个价儿,你要出不起,还是我买你吧。”安琪哈哈大笑。

“你开。”

石鹤觉得这女人挺有意思,暂且不去管她这话是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这­性­子颇合他意,跟她玩玩儿也不错。

“一千万!”安琪顺口就说。

她就不信一个牛郎能有千万的存款,就算天天伺候女人,那也存不下那么多。再说,他肯吗?

石鹤爽朗的大笑,还真是敢开口了,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值千万的女人。难得这么合,想了下,说:“好,就一千万,回头我让人给送钱来。小狐狸­精­,可别赖。”

安琪看他,就这么大方的答应了?

“是一年一千万,你还愿意?”安琪说。

石鹤挑眉看她,难不成他还反悔了?

不过,一年?他那公司一年有没有一千万的利润?这女人还真敢说,一个女人而已,难不成他还拿不下了?

“当然!”石鹤倒是自信,就他的魅力到时候他让她走,她也会赖着他不肯走。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你走吧,今天我还有事儿,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安琪说。

秦磊哈哈大笑,勾住她的下巴说:“小狐狸,现在是我买你,不是你买我。”

“啊,那我走。”安琪跳起来匆匆穿好衣服,下床,手机号码留给他。

出去后,安琪一想,不对啊,这房是她订的,怎么也得男人走才是。

又返回去,可抬眼一瞧,90-9。

安琪白了脸,她不是90-6吗?怎么成90-9了?

“安琪,你看看穿的是什么?太不像话了,赶紧回去换了。”安夫人和季夫人相伴出来,安夫人出来就看到女儿那身装束,当下脸­色­不好。

季夫人也说:“安琪,你是大家闺秀……快去换一身,我们在楼下用早餐,你换好了就下来。”

安琪还有点儿发晕,点头往90-6走,安夫人拉着女儿说:“晚上和千夜吃饭,你穿得得体点儿。”

“哦!”安琪这时候听到庄千夜的名字也高兴不起来了,心里真是乱死了。

她以为那男人是陪女人睡的,原来时候她进出房了。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心里念着以后千万别见面,她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

季夫人和安夫人来c市,庄千夜是肯定要出现的。接待人这种事儿他是做不来的,所以晚上把那一堆子兄弟叫上了∮峻和秦磊出海了,顾恒和石鹤陪着。

季夫人、安夫人和安琪早等在包厢了,进门儿的时候顾恒问了句:“鹤子,子峻、秦磊怎么没来?”

石鹤说:“出海了,上午挂了电话给子峻,在海上飘着呢,合着今天是回不来。”

庄千夜一句没吭,他心情不好,真不好,季夫人要不是生了他,他正眼儿也不带瞧的。

四年前小妆那事儿他是真怒了,不是他­奶­拦着,他今天就已经坐实了不孝子的罪名。

如今事儿虽然过了,可两呣子是越来越远。今天也是安夫人在,他给给面子。

“千夜来了,快坐,快坐!”季夫人和安夫人见人来了,都起身给庄千夜拉椅子。

让两个长辈伺候入座,可见庄千夜在她们心里的位置多重。

季夫人觉得这没什么,那是她儿子,应该的。安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那是她未来女婿,安家那么大的家业,将来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就是她半个儿子,对他好,那点儿不应该?

顾恒和石鹤跟着进去,看那两夫人都愣了下,这……

“季伯母,安伯母,不介意我们来趁口饭吧。”石鹤永远都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话还在嘴里说着,人已经坐椅子上了。

“都来才好,伯母高兴。”季夫人见顾恒也来了,那脸上是真真儿的高兴。

上菜了季夫人问安夫人:“安琪那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人都不见了。”

“说去补妆,别管那丫头,我们先吃,都别拘束,都吃。”安夫人招呼着。

石鹤是不客气的,筷子一拿,开动。顾恒和庄千夜也动筷子,庄千夜问了句:“安琪也过来了?她毕业了吧?”

“是啊,毕业了,所以我和季姐姐才带她出来走走,过几月她就得开始工作,能放松也就这个时候。那丫头啊,整天念着要见你。”安夫人一脸笑意的说。

石鹤是哪儿都闲不住嘴的人,开口说了句:“不让安二小姐嫁给大少得了,反正大少对安二小姐比对安蒂上心。”

这话本是玩笑,可两位夫人当了真,季夫人倒没什么,都是安家女儿,谁都一样。而就她看,安琪比安蒂是要讨人喜欢些,­性­子也活,儿子­性­子太冷,也不错。可毕竟当年说这事儿就说的是安家大小姐,两人那关系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能不给女孩儿家一个交代。

所以季夫人虽听进去了,可也当不大可能的玩笑话。

可安夫人就不这么想了,她女儿被千夜耽误了这么多年,如今都这个年纪了,他再说不肯,怎么对得起安蒂?安琪是好,可安蒂也是她的女儿,都是一样的,千夜真要对安琪起了那心思,她是不同意的。

说白了,那就是庄家不负责。不喜欢安蒂为什么早不说,女孩子最珍贵的年华都耗尽了他说不要?

她不同意!

安夫人那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庄千夜无所谓,这些玩笑话那都是轻的,平时从鹤子那张狗嘴里吐出更不像样儿的话的时候多得很。

顾恒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毕竟两位夫人在,赤了句:“鹤子,不说话嘴巴会臭是吧?”

安琪在外头刚好听见石鹤那话,顿了下,还有别人啊?赶紧拿镜子出来看看妆容,满意了推门进去边说:“千夜哥哥是我姐姐的,我喜欢千夜哥哥,那是对姐夫的喜欢。”

安夫人听这话眉开眼笑的,她女儿就是懂事。千夜优秀,女孩子都喜欢那很正常,她就怕两姐妹喜欢上同一个,到时候她做母亲的偏向谁都不忍心。

石鹤那么一抬,瞬间瞪直了眼睛§里来不及下咽的东西含嘴里直接卡在喉咙里,石鹤被辣气儿一呛一顿猛咳。

那女人,那女人不就是女人吗!早上还和他一道儿滚床单的那女人,石鹤心里真的是在骂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石鹤失态,连庄千夜都皱眉了,放下筷子盯着他,顾恒手牌子石鹤背上,很不明白,那菜的口味也不是很辣,至少他吃着还不错,怎么就呛得这么厉害。

那边儿三有说有笑的女人见石鹤那样儿也愣了,安琪­性­子本来也直,她指着石鹤说:“这人怎么这样儿啊?没吃过这些东西啊,太丢人了吧!”

“你闭嘴!”石鹤涨红了脸,咳嗽刚停下来,抬眼瞪着安琪说。

安琪眉里眼里都是笑,可看清了石鹤的脸后瞬间惊得花容失­色­,踉跄后退,指着石鹤‘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的反应,在座的都看出不对了,认识的吧?

好一阵儿后,都镇定了,石鹤那张脸恢复本­色­,眼角一瞅一瞅的,没事儿人一样接受众人的审视。

安琪不说话,拉着一张脸,石鹤也不说话,啥也没发生似的。

庄千夜还在吃菜,就他一人淡定的在吃,当大家把视线投他身上的时候,他来了口酒,目光打向石鹤,说“说吧!”

石鹤张嘴要说,安琪抢先一步,站起来指着石鹤说:“他抢我钱!”

啥?

来自几方的惊叹和疑问,就庄千夜夹菜的筷子都顿了下。

“这也忒逗了,我抢你钱?”石鹤来气,这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是吧。

安琪是不能让那男人把那事儿抖出来的,这要说出来她以后没法儿活了,母亲要知道她私生活那么乱,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反正你欠我钱,早上都说好了,你不能赖!”安琪声音低了下来。

石鹤一直看着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说买了她,他欠她钱,这么说也对。

可抢钱就不对了,这不摆明了冤枉他!

“我赖什么了我?你说说时间、地点,我在哪儿欠的你,不,我在哪儿抢的你,你给说说清楚,要真有那么回事儿,这钱我还真就还你了!”石鹤也较真了,冤枉他他可不­干­,品行的问题,这以后让一大男人怎么见人?

“你,你昨晚上,那个见到我,你身上一分钱没有了,问我有没有钱,说是借了一定还上的,可你今天见了我你赖账,你说说是不是有那么回事儿?”安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眼看就要露馅儿,一张脸也急得通红,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石鹤说。

石鹤没说话,对着她看,她的意思他不见得不明白,他气的是这女人做了事儿不承认还反过来指对他抢钱,这实在她说不过去了。

可她那焦急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了,一直压着没说话。

“是这么回事儿吗?”安夫人问。

听起来,不大可信。都不是三岁孩子,这话一听就蹊跷。

庄千夜吃自己的,只是期间顺带抬眼儿看下安琪,大概明白了。顾恒淡淡的笑着,这里头的文章多少也明白了,他说:“昨天你身上没现金了找上我,那时候我已经休息了没来得及送来,对不住。既然你借了安二小姐的钱,也没什么丢人的,要没有哥哥给你垫上。多大点儿的事儿,别为了这让大家都吃不上饭不值。”

这话就是给石鹤一个台阶下,石鹤是有那么点儿想算了的意思,听顾恒这话没接。心里不大痛快,头一回被女人摆一道儿,那滋味不好受。

“是啊是啊,我也着急你还,啥时候都成,我不急。”安琪赶忙说。

安夫人真是虚惊一场,还以为这两孩子真结什么梁子了,给她吓得。

“吃饭,吃饭,再不吃凉了,这事儿你们私底下好生说去,别拿饭桌上来说。”安夫人说。

吃饭的时候安琪多看了顾恒两眼,各回各地儿后,安琪挽着季夫人的手臂问:“伯母,刚一起吃饭带眼镜的人是谁啊?”

季夫人愣了下,这丫头什么意思?

“顾恒啊,你股伯父的公子。现在顾恒可了不起了,他一人接受顾氏,听说完成了好几个大项目。”季夫人笑着说,心里隐隐觉得安家和顾家联姻也不错,这样三家关系连得更紧,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琪琪,看上顾家那孩子了?”安夫人说。

“哪有?一起吃顿饭就看上了,那我长这么大得看上多少人了啊?”安琪仰起小脸说。

安琪心里其实还真有那想法,顾家是国内两大世家之一,姐姐嫁进庄家,她除了嫁进顾家,找不出任何人比姐姐风光。如果她嫁进顾家,她和姐姐就是平起平坐的。

女人要结婚,当然得找个好的。

她看顾恒那人很不错,结婚就找那种人。比石鹤好,不正经,那种男人不可靠。

安琪心里是合计着搭上顾恒,可晚上去了石鹤那儿。

再说子峻那边,小妆浑浑噩噩的一直都在做恶梦,梦里她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不了,也喊不出来,又好像被淹在水里,她想往上游,脚却被人拉住,怎么都蹬不开。一直反复做着这个梦,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都是涔涔的汗。

子峻一天都守在她床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她在害怕,他知道,她被恶梦缠的,他也知道,紧紧抓着她的手。她脸­色­苍白,就跟透明的一样∮峻心一直在颤抖,自责和心疼绞碎他的心。

“别怕,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

医生进来坐复诊,子峻忙问:“她怎么还没醒,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乔小姐是被潜意识的恐惧控制,做恶梦很正常,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不过乔小姐身体很虚弱,天生体寒,这次落海给她的身体加重了负荷,她的体质很容易生病,以后必须好好调理。”医生诚恳的说。

子峻让医生复诊,自己守在病房外,秦磊一直在走廊坐着。看子峻出来,想说什么没说,然后问:“这事儿瞒不住的,大少肯定会知道,你怎么办?”

“我没想瞒,我犯的错我一人承担,你别担心。”子峻说。

秦磊来气,起身一拳给子峻砸去,大吼:“我他妈说的是你和那女人的事儿!她到底哪里好了?你没看到顾恒的下场?大少连顾恒都能下手,你以为你躲得了?”

子峻趴倒在地上,有护士经过,战战兢兢的扶起他,想劝这里是医院,可秦磊那一眼瞪,赶紧走了。

子峻整个人都颓了一样,没说话。

“就是爱上了!”良久他低低的说。

心动弹指间 二

?? 秦磊跨进子峻身边,攥着他衣服低吼:“那女人就是个毒物,毒物子峻你知道吗?”

子峻抬眼看他,满目哀伤,他说:“能让我不爱吗?”

在千夜和她的事儿出来后他曾经是真的想杀她的心都有,那是恨,他很明确。那种恨即便在看到千夜和她举案齐眉后,还是存在着。

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不能释怀她跟了一个又一个,或许心底很深处他问过,既然那么爱慕虚荣,为什么她没选择跟他?

太深了,那样的疑问即使有过,他也没发现。

他以为他还恨她,就连出海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他想的都是报复她。

可是,谁又知道,恨的同时,心也挂上她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是在跳下去的那一刻,潜进深海里心脏在疯狂叫嚣的时候。那时候他知道了一切的答案,那个让他恨到咬牙切齿,扰乱他正常生活的女人,他早就爱上了。

秦磊看着他,他眼里是绝望,和无边无际的伤痛。

“子峻,做兄弟的最后告诫一句,不能让大少知道。”秦磊绷紧了脸说。

子峻没说话,医生都出来了,子峻紧跟着进去。秦磊顿了下,也跟着进去,子峻坐在床前,秦磊叹口气,也陪着。

秦磊是不敢离开这两人的,万一子峻一个没控制住,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丁家就完了。

小妆是晚上醒的,醒来就看到床前守着的两人。

又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会不会饿?我让医院准备些吃的来nAd1(”子峻赶紧说。

小妆立马睁开眼来看着子峻,这人这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她没记错的话,落海的是她,就算被水淹坏脑子的也是该她吧,合着丁少爷这唱的是哪出?

“你救的我?”小妆问。

除了头有点儿晕外,其他还好。她是庆幸从甲板摔下去,下面是海,要是陆地,她铁定脑袋开花儿,脑浆崩裂。

她要坐起来,子峻赶紧去扶,小妆又愣了下,雾岔岔的盯着他看,心想他不会趁机掐她吧?

小妆靠着枕头,看着子峻和秦磊,然后目光又看向子峻,再问:“你把我捞上来的?”

子峻沉默了下,点头。

小妆突然捂着嘴,撑大眼看他,然后说:“你岂不是非礼了我,同时我也被你非礼了?”

她虽然没什么印象了,可救落水的人,不都是要压胸部,人工呼吸嘛?

天啦,非礼!

子峻和秦磊都愣住,脸­色­有点儿,那不叫非礼吧?

他的­唇­碰过她的,子峻想起来脸­色­有点儿不自然。小妆眉眼间有得逞之­色­,她说:“我被你非礼了,你如果想独善其身,诺伊下一批建材你就得给出。你要再为难我们诺伊,我一准儿起诉,告你非礼!”

丁子峻脸­色­不大好,她怎么能拿自己的清誉谈条件?

以前他一定会骂她句无耻,可现在,他该说她什么好呢?

秦磊也有点儿受不了,毕竟,撇开一切看她,她是大少的人,按理来,他们都得叫声‘嫂子’的。

可这……

合着他们兄弟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脸长得是不错,可比她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有的是nAd2(不说长相吧,说她有与众不同的人格魅力,噢,老天,别逗了,就这女的……

秦磊很想离开,他没见过这么市侩的女人,他跟前的女人,就是装那也都是个个儿温柔乖巧。

这……

实在都拿不出手!

乔小妆秦磊是早认识的,四年前没怎么接触,四年后的今天接触还是少得可怜,说话的时候都少之甚少。接触是少,可见过次数不少,以前聚头的时候,他看她挺正经一人儿,挺温婉一人儿。

现在,得,他都不稀得说了,总之秦磊是里里外外把小妆给嫌了个遍。

子峻心里不大高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回去就把货发给你们,款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小妆听这话十足十给惊喜了一把,真的假的?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她掉海的效果?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儿啊!

自己个儿在心里乐了一番,然后哀声叹气的说:“我被人推下了海,那船还是你们而为少爷的……”

秦磊索­性­打断说,“直接说吧,想要什么?”

子峻转眼横了秦磊一眼,看着小妆,小妆乐了一下,说:“我这次差点儿小命都给赔进去,我也知道这跟您二位没一点儿关系。可是,我是从你们穿上落海的,这是事实啊……”

“重点!”秦磊打断,打断后意识到他态度过于恶劣,于是又加了句称呼:“嫂子!”

小妆本来笑着的脸听他那一声儿‘嫂子’,浑身一震,好……陌生的称呼啊!是因为庄千夜吧?心里傻乐,脸上也笑,让后说:“叫我小妆就行的……我是这么想的,我认为我小命都因为你们差点儿送出去了,我觉得以后诺伊和宏兴的合作中,材料的价格降低三个点儿不过分nAd3(丁少你认为呢?”

钱?

秦磊懒懒的后靠在椅子上,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像这样的女人以后就该少出来,省得给大少丢脸。

子峻说:“你这时候都在想着诺伊,你一点儿不为自己想吗?”

小妆很理所当然的回应,“为诺伊就是我自己啊,这有差吗?”

秦磊拉拉子峻的袖子说:“得,子峻,咱就算是看大少的面子,给她低三个点儿你也不会亏。只要这三个点儿能让她把嘴巴闭紧一点儿,那就值。”

“那就这么着吧。”子峻对小妆说。

小妆听秦磊这话总算明白一回他们圈子里打哑谜的意思了,她乐呵呵的问:“你们是不是特担心我会把这事儿告诉千夜?”

秦磊回看她,没给好脸子,小妆还是笑,对着丁子峻,她说:“再给低一点儿?我早算清楚了,就是你们再第一个点儿,你们还是稳赚的。”

“贪得无厌,子峻看见没?贪得无厌的女人!”秦磊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出病房,也早把为什么要守着里面两人的动机给忘了。

他觉得要是看上那女人,那男人的眼光得有多糟糕?还是,那女人真是一块璞玉,是他眼拙?

小妆无所谓秦磊怎么说她,最重要的是宏兴给诺伊的材料,她看向丁子峻又问了一遍。

子峻心里好笑,这脸皮还真是厚到家了。

“成!”他说。

小妆瞬间感触颇多,最后她特伤感的感慨了一把,说:“丁少爷,其实你是好人。”

以前好得不大明显,让她误解了,心里合计着想把对他发的那些诅咒取消了。这人目前对诺伊有恩,报应什么的得往后缓缓。

“啊,丁少,镜子,赶紧给我找个镜子来,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千万别毁了。”小妆突然着急起来,她的脸被那些女人打好几个嘴巴子,肯定肿了的。

她那张脸要是毁了,她绝不会放过扇她的女人。

子峻一听有点儿懵,思想跳跃还挺快,他想着。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又想想这医院里得在哪儿去找个镜子。顿了下,他走出病房看秦磊坐外头,伸手拿他的手机,说:“借用!”

秦磊那话都没出口,子峻就抄走了。

“给!”递给她。

小妆看着手机为难,然后结果,那也将就吧。

仔细看了看,哎呦,她这脸蛋儿咯,真是受苦了,被抽了那么多下,心疼死她了。

她现在对这张脸还是很在意的,至少比以前更重保养了。

“真可怜……”她嗫嚅着念,轻轻的摸着脸,有点儿微肿,脸­色­有些地儿黄不拉几的,应该是涂了药水儿。

突然她抬眼瞪着丁子峻说:“都你害的,这事儿我就不该这么算了,让你将四个点儿简直太便宜你了!”

子峻无赖,她这一出儿没完又是一出儿,他招架不来,现在对她又不能像之前那样往脚底下踩,只能听着。

“那你想怎么样?”子峻退开几步问。

“我要打回去。”她说。

子峻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或许是换了种眼光看她,就这时候他都觉得她是可爱的。

小妆被他盯得有点儿不自然,手机扔给他,倒头蒙被子睡觉。

然后瓮声瓮气的说:“我说说而已,别拿犯罪的眼神儿看我,我没那本事。”

丁子峻笑出声,小妆拉开被子看着他问:“明天回去?”

“后天。”医生说她得好好休养,他准备后天才回去,再说,她脸上的伤,明天回去会出事儿。

小妆再次蒙上被子,大大的感叹啊,她的工作得推到什么时候?

四通的设计方案都没什么想法,这次和顾氏合作,也是在庄千夜面前一展才华的好机会,她可不想到时候丢脸。

她不想告诉他她有多优秀,她就想他能亲自看到,然后再夸她一句‘很很­棒­’,那样她会乐疯的。

安琪在顾恒住的小区外守着,他的工作时间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安琪是个自信的女孩儿,至少在男人方面,她从未失手过。

所以这次,她拿下顾恒是志在必得。

顾恒今天没去顾氏在c市的建筑分公司,而是去了男人装。男人装三年前就被他从x市转移到了c市,男人装到c市当然是为了方便他杂志社和公司两边跑才迁移到c市的原因。

安琪当然不是笨的,知道死缠烂打对男人没用,尤其是这种名门少爷更没用。所以她不会死缠烂打,也不会故意接近,因为偶遇总能比故意接近效果好些,偶遇你能说成是缘分啊。

所以她在顾恒小区外的十字路口,等着,看顾恒的车开出来,她很小心的摔倒了,并且很顺利的扭伤了脚,正是需要人救命的时候,顾恒出现了。

“没事吧?”顾恒也只是看她眼熟,下车才认出来是安二小姐。不过他还是站在她三步外,没有一点儿要走近的意思。

安琪明显对他这木头反应不满,这男人有没有点儿绅士风度?要不是看在他是顾家世子的份儿上,她会花心思搭理他?

就安琪的意思是必须得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这样她一生都不用愁,而且家里也不会逼着她去公司上班。摆脱,她是千金小姐,生来就是享受的,凭什么要去上班?

可家里人都不这样认为,因为她上面有个能­干­的姐姐,女人得自强。她这时候不想继续念书就得嫁人,嫁人后不做事儿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可目前国内能与安家门当户对的有几家?

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庄家,顾家,王家,丁家,谢家……少得很,在这几家里庄、顾两家是首当其冲的’家她也无限向往,可惜她比姐姐晚出来几年,被姐姐抢了先机。要说这时候抢走属于姐姐的千夜哥哥,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到底还没败良心到那个地步。

所以顺下来就是顾家,顾家在他们看来是比庄家次一点,可顾家却比案件强很多。首屈一指的大家,她选顾恒用那句话来说就是众望所归。

“你就不能扶我起来吗?”安琪抬眼望着顾恒说,眼里都是泪,估计是给疼的。

顾恒顿了下,不大愿意。

确切的说他不大愿意碰别的女人,看他那样儿心里不乐意,不是家世好她理他?

“我姐常说顾家少爷为人多好,千夜哥哥身边最好的人就是顾少,我今天算知道这‘好’是好在哪儿了?”安琪仰起脸来轻蔑的说。

顾恒从四年前就对女人一直保持着距离,他不想沾上甩不掉的麻烦,他想洁身自好。无论大家小姐,还是交际上的,他都不带正眼儿瞧。

刚才也就是看到安儿小姐脸上的轻蔑他才放下戒心扶她,扶站起来,他没有要让她上车的意思,所以转身离开,安琪赶紧伸手拉他,抓住他的衣服,一个不小心载到进他的怀里。

“啊……”

安琪紧紧抓住他的衣服,顾恒冷眼看着。

“摔倒我你赔得起吗?”安琪大喊,怒目横瞪。

她明白得很,对待这些家世地位很好的男人,半点儿不能作,一作就会让他反感,她要做的就是尽量使出她的真­性­情。

顾恒看着她,伸手带了一把,说:“上车!”

安琪一瘸一拐的上了车,心里划下成功的第一笔。

顾恒开着车,安琪时不时那眼神儿瞅他,好一会儿问:“你有未婚妻了?你的未婚妻怎么没在你身边?”

她是无意的问,因为她脱了高跟鞋,抱着脚在揉脚踝。顾恒看她的脚踝,确实高高的肿了起来。一般女孩子崴了脚都会大哭大闹,这安二小姐倒是平静得很。就这点儿顾恒心里还是赞赏的,安家也是大家,出身在那样的贵族没有一点儿娇气,这是很让人欣赏的。

“问你呢,顾大少爷。”安琪从包里翻出一瓶药水,拍了些在脚踝然后又开始揉。

“她很忙。”顾恒冷冷的回了句。

安琪乐起来,她说:“顾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我妈咪说你和你那未婚妻早散了,是不是真的?”

顾恒脸­色­发黑,转过头冷眼看她,安琪小脸一扬,然后看着脚说:“我脚受伤了,你一大男人一点同情心没有,这么冷酷,怪不得你那个谁会跟你掰了,就我我也得跟你散了。”

安琪这话是半真半假的说,有意无心参半,不过顾恒听进去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细想想可不是很少关心她嘛?一味只强求她把感情和­精­力放在他身上,忽略了她的感受。

顾恒自己想自己的,车到了男人装,停了车,他问:“我该怎么做?”

顾恒依稀看到了曙光,安二小姐虽然是外人,可外人看事儿最明白,或许,他需要她的帮助。毕竟女人心,他不懂。以前有机会他忽略了,她走了后他想去明白,想去懂,却没机会了。

安琪已经穿上鞋,被他问得有点儿懵,然后她说:“抱我下车,然后给我敷药。”她看顾恒脸­色­很臭,她不以为然的说:“女人都喜欢细心的,呵护自己更多的男人。再说了,现在我伤了脚,一般男人都会这么做。你连这个都觉得掉价儿了,那我看你是追不回那个谁了。”

顾恒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打开车门把安琪抱出来,安琪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心安理得的接受。

她说,“要懂得照顾人,不要旁人提示,你自己去发现,得细心。”

顾恒很受教,他以前就是太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觉得她对他都是应该的,从来没为她想过,她以前一定伤心透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送我去医院,然后再把我送回家。”安琪说。

顾恒看看公司,又看她,这女人是存心的还是真想帮他?

“女人提出的要求永远不要当面拒绝,心里就一百八十个不乐意,也不能让女人知道你不愿意,绅士男人就应该这么义无反顾的。”安琪补了一枪。

顾恒转身就回走,把安琪放座位上,他开车去了医院。

安琪很高兴,心里再添上成功的一笔。能让他听话,这成绩相当不错。

小妆和子峻他们在岛上停留了三天才反港,她都要愁死了,工作压了一堆,也不知道这三天顾氏有没有派人来谈四通的方案。

她一回来就进了诺伊,冯欣和办公室里的人看老板风尘仆仆的回来都很疑惑,不过谁也没敢问。都以为这几天老板关在哪个小黑屋里设计方案,毕竟诺伊成立这段时间来,他们对老板的习惯多少有点儿了解。

小妆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庄千夜这几天也没回来,屋里还跟三天前是一样的。

好好的看了端详了一番她的脸,再三确认的确完好才放心睡下。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乔子寒那电话给她闹醒了,按通电话就听乔子寒在那头一通着急的问话,她一句也没听清,呢哝含糊的应付。

那头乔子寒听见她姐的声音心也放下了,人没事儿就好。这几天他电话一直没断,只要她接通了他就放心。听着她那声音就知道她在睡觉,他没说几句就挂了,大概也猜到她应该是在忙四通的设计方案。她在创作的时候一向会阻断外界的联系,这事儿以前经常发生。

这周末乔子寒同样把温素和李小天接了过来,小妆在家已经收拾好了,菜也买了不少。她知道妈妈过来是不会同意出去吃饭,非得在家煮,她也乐意在家吃。

快到中午的时候乔子寒他们才到,小妆去开门,边问:“路上堵车吗,现在才到?”

“没,走得晚。”乔子寒笑笑说,然后提着一带东西进来。

“妈,快进来。”小妆拉着温素,这往后看才看到舅妈和温明明也来了。

有点儿发愣,舅妈怎么也来了?

“我看妹子过来,我也就过来了,想来看看外甥女儿。有车嘛不是?挺方便的。小妆啊,舅妈来会不会打扰你啊?”舅妈这么说着拉着儿子就里头挤,这屋里装修得真叫漂亮,反正比她家漂亮多了。

温素和李小天,小妆都还站在门口,挺堵的。舅妈那心就想进去瞧瞧房子,眼睛都四下里瞧了,也就没注意脚下。

小妆看着舅妈那一踩一脚印,脸有点儿僵,她上午收拾了一上午,拖地换沙发套,腰都累得直不起来了,舅妈这一踩,她一上午那就是无用功。

“大嫂,换鞋吧,这地不能穿鞋进去。”温素看见女儿的脸­色­不好赶紧喊住舅妈。

“换鞋?还要换鞋啊?哎呦,这屋子就是不一样。”舅妈一边儿乐呵着说话,边走回来拖鞋。

这夏天光脚踩地板上听凉爽的,舅妈脱了鞋说:“我不穿了,就这么踩踩,小妆啊,瞧瞧舅妈这脚底板儿脏不了地板吧。”

小妆笑得发­干­,这穿了一天的鞋,脚底还能不起汗?脚底儿那汗一踩不直接上地板了,可她总不能非得让穿鞋吧。

温明明看着妈妈脱鞋了他也走门口脱鞋,李小天推了温明明一把,说:“脏鬼,把我姐姐的家都弄脏了!”

温明明正蹲着放鞋,被李小天这么一推,没着力点,人就倒地上了。小妆愣了一下,赶紧去拉温明明。就没这一回头看,那不得了,指着李小天就喊:“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推你哥哥?素妹子你这孩子到底还管不管了?”

“小天,快跟哥哥道歉。”温素拉着李小天说。

小天哼了一声儿,直接走屋里去,谁都不理。

“诶诶……怎么鞋都不脱,快点儿脱鞋去。”舅妈一看这孩子直接就这么进来了,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她是长辈,做长辈的都拖鞋了,这小辈儿的怎么能不脱?

李小天回头瞪着他舅妈,说:“这是我姐家,就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舅妈登时那个气啊,指着孩子就开口骂:“你妈­性­子温温和和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瘪三崽子?”

小妆那心给刺儿得一抽一抽的,李小天这脾气她觉得是得好好管管,可又听舅妈后来那话,那话骂得是谁啊?一个长辈怎么能指着孩子说这话?这话到底是骂给谁听的?

温素换了鞋,拉着女儿进屋,压低音儿说:“别在意,你舅妈就是这­性­子,她也没坏心。”

小妆应了声,往餐厅走,脸­色­不好。温素当然也进厨房的,都这时间了也该弄午饭了。今天人多,不能让女儿一个人忙。

拉着小妆低声说:“今天你舅妈起得早,看我们出门,也就过来了。你别在意,毕竟是长辈,横竖也就是这两天。”

“妈,我不是介意舅妈过来。”小妆解释着。

温素进了厨房,小妆看餐桌放的一大包东西问乔子寒:“这是什么?”

“香菇,素姨说带过给你吃。”乔子寒解开袋子,里面是晒­干­的菇。

小妆舅妈那边种菇的,这种菇市里四五块钱一斤,可在那边八毛一块就能买。这是温素先就买好嗮­干­的,今天特意带过来。

“哦。”小妆应了声,其实她妈不过来,她没几时回家弄吃的。

“姐,你要嫌麻烦,想吃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儿,我来给你弄。”乔子寒大概看出她的意思了。

小妆直笑,说,“就为这个让你特意跑一趟啊?你姐我还没懒到那种程度。”

乔子寒直说没事儿,温素出来看两姐弟笑得欢,问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小妆说没什么,她跟着温素进厨房,说:“妈,我帮你洗菜。”

温素和小妆说了些体己话,温素本来想问小妆和千夜怎么样了,可这时候听见孩子哭了,温素走不开,让小妆赶紧出去看看。

小妆应了声儿就跑出去,温明明嗷嗷大哭,李小天骑着温明明抓他脸。小妆这一看就慌了,赶紧跑出去拉开李小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小天你怎么可以打哥哥?”

乔子寒也出来,把温明明拉开在一边。

两小孩抢东西,温明明在看电视,遥控在他手里,李小天看着就过去抢。温明明不给,李小天心里来气。他觉得在舅妈家他让温明明因时应该的,可这是在他姐家,也就是在他家,他是主人,他说什么温明明就得听,就为这么点儿事儿两人打起来了。

小妆关了电视,大声说:“电视谁也别看了,今天不准开电视!”

拉着李小天厉声说:“给哥哥道歉,快呀!”

“姐,你偏心!”李小天哪肯啊?他也是有骨气的,凭什么要道歉,这事儿本来错不在他。

李小天瞪大眼睛瞪着他姐,不服气。

凭什么要他道歉?

小妆拽着弟弟,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李小天这怪的脾气,他妈得多伤心?要平时也这么和她妈犟,他妈得多难过?他这脾气到底随了谁?

温明明倒是不哭了,本分坐在沙发上。

温明明也跟他妈一样,脱了鞋没换拖鞋,光着脚进来的。他坐沙发上,脚底板儿就抵在沙发下面。那一碰就是一个黑印子,小妆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

那是她今天上午刚换的新套子!

小妆正心疼呢,自己亲弟弟更过分了,甩开她手,直接爬沙发上了,他没拖鞋,鞋底子那叫一个脏。小妆看得­肉­疼,乔子寒都看不过去了,他说:“小天,把鞋脱了,你姐刚换的沙发套,别踩脏了。”

小孩儿都有你逆反心思,你不说还好点儿,你一说,他一准儿给你反着来。

李小天那脸一撇,爬起身在沙发上踩,从沙发左边儿往中间走,去拿遥控开电视,谁也不搭理。

小妆给气得,眼晕—身走,眼不见为净。

就她走的时候,听隔壁‘嘭’地一声儿脆响,紧跟着是稀里哗啦的瓷片碎地声儿。

小妆愣了一下,立马心惊胆颤起来。

大声喊:“舅妈……”

沙发墙隔壁以前是另外一户,但是现在被庄千夜买了,在沙发墙面靠近阳台的地方开了门,今天她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两套房是通,她特意挂了海报挡起来。可这时候看,那海报挂玻璃上去了。

小妆真的头大了,就庄千夜那德行,他是绝对容不得别人进他的屋子的。立马转身往隔屋儿跑。

“舅妈,你­干­什么呐?”小妆真的很来气啊,那音儿当然就拔高了。

她舅妈也没想碎了东西,这不是不小心嘛?她舅妈也正发怔呢,那花瓶儿看着像真的,应该挺贵的。舅妈这辈子就没见过几样真东西,一看那青花瓷瓶儿好看,就顺手拿来看看。

她是真没想就那瓶子那么滑不溜秋的啊,拿手上这一个没稳就落地上了。她舅妈也愣住了,脸­色­都变了,这想着该怎么办,小妆就冲过来了。

舅妈那话儿拿着不好说,脸­色­很不自然,笑笑,又顿一下,又笑笑,说:“我这,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看着这瓶儿好啊,哪晓得这那么滑手?我都还没碰上,它就碎地上了……小妆啊,舅妈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气,不就是一个瓶子嘛,还当舅妈赔不起?舅妈赔就是。”

乔子寒就没见过她姐这么歇斯底里过,这一看脸­色­忒不好。两孩子也跟着过来了,不过他们看这边竟然还有一套一样的觉得挺神奇,挺新鲜。往里面跑,想去看看别的地儿是不是也一样。

小妆那气儿还盘在头顶儿上呢,一看两孩子往里头跑,眼都直了,神啦,给她一刀来个痛快吧。

脸通红,她大喊:“小天,明明不准进去!出来,不准进去……”

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丢下舅妈这头去追李小天和温明明,舅妈那一看外甥女儿走开,她也赶紧钻隔壁去了,跟进厨房和温素呆一块儿。

小妆那脾气,她是不管你是不是长辈,脾气来了,她照样不给脸。

不就一破瓶子,至于嘛这是?她好歹是长辈,是她乔小妆的舅妈,瞧那脸子给拉得。

舅妈倒是想得开,她就认定了她现在是小妆的恩人,温素呣子现在是住在她家,吃穿用度多少都搭吧了一分,这一住就是一年多,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妆再怎么来气,也不该给脸子给她看。

小妆把两孩子赶出来,不让再往这边来。

可这一出来,舅妈没影儿了,她把李小天和温明明往那边赶,瞪着乔子寒说:“你就这么站着?”

她实在气大了,对着谁都没好话。

乔子寒低着头去隔壁拿来笤帚,扫­干­净。

小妆那肺都快炸了,那青花瓷是庄千夜亲自拍回来的,三万多呢。当时瓶子送过来的时候还在她面前一顿儿臭美,看得出来他很喜欢。

可今天就这么给碎了,她心疼加­肉­疼啊,更关键的是庄千夜回来看到她怎么交代?

“算了,别生气了,都已经碎了。过几天我去市场上找找,还有没有这一款的,买一个就好了。”乔子寒边收拾边安慰。

小妆就是来气,吐着气说:“买?三万多,这件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乔子寒顿了下,伸手去翻碎片,小妆看着他,问:“你找什么?别伤了手。”

乔子寒找到底座那一块,拿起来说:“不会的,我找这个。这是当代的艺术大师唐先生的作品,我想我应该有办法,我认识他的弟子。”

小妆发怔,心里隐隐的触动,蹲下来看看他手里的瓷片,又看他,说:“子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姐!”他一点儿没含糊的回应。

小妆给气笑了,她说:“因为你这一句,我会觉得你为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乔子寒裂开嘴,露出­干­净的笑容。

本来就是应该的,你是我姐啊!他心里应着。

吃过饭后,舅妈又来主意了,她要去商场逛逛。这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吧。

来的路上就打算好了,这次来总得带点儿东西走,外甥女儿能挣钱了给她这个亲舅妈买点儿东西是应该的。再说了,就温素呣子还在她家赖着呢,问小妆买点儿东西怎么不成了?

以她的看法,那就是天经地义。

小妆看了舅妈一眼没搭话,温素不同意。她还不知道大嫂什么意思?就是想小妆给买东西呗。

温素是想着她在哥嫂子家住是她欠他们的,她闺女一点儿不欠。就是她住哥嫂家,那每个月也给了伙食费,年节日还给另给钱的。说清了就她都不欠,再有小妆长这么大,哥嫂没搭吧过一分。

二十几年前她才从乔家出来,带着女儿投奔哥嫂,可他们硬是不肯收留,一个大人还有一个拖油瓶,在哥嫂家门外站了一整天,他们愣是没给开门,连一口水都没给。现在为什么要向小妆要东西?

她闺女就不欠他们的。

温素这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活明白了些,有些事儿不是自己不计较,人就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争和不争都是一个结果。

就是知道大嫂有这想法,温素死活不同意出去,说这天儿太热,孩子不受热,出去给热病了怎么办?

小妆舅妈连忙打哈哈,说商场里凉快着呢,一点儿不热。

温素还不肯,她就是不出去,在家不用花钱,出去什么都是钱。女儿才回国不到半年,公司刚成立,哪有什么钱?她就是心疼,说困,得休息。

舅妈那鼻子直哼,脸­色­也拉下来。她还看不出温素那推三阻四什么意思?

她闺女给她买,她就不心疼,给她这个舅妈买,她心疼了是吧?怎么说自己也是小妆的亲舅妈,就给花点儿钱怎么了?再说了,弟弟第一次过来,总得带着出去走走吧,多少也该表示表示吧。

小妆说:“那下午再去吧。”

小妆是很像带妈妈出去逛逛的,想给妈妈买些好的衣服,她妈妈的衣服好几年前的都还在穿,她让给丢了,她妈硬不肯,舍不得,她妈都没破,为什么要丢了?

小妆心疼,她现在能赚钱了,她的钱就是为了给妈花的,她想着等妈妈搬过来了,她就给妈妈置最好的吃穿,一定要让妈妈好好享享福。

“姐给你买衣服去。”小妆对李小天说,李小天应了一声儿,没太大的高兴不高兴,他觉得这就是应该的,她是他姐嘛,她不给买,谁给买啊?

乔子寒很反感那舅妈,那市井样儿没一处儿能落他的眼,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儿,谁该欠她的啊?

他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家出来的,怎么都差这么多?

不过后来又想,就他们乔家的孩子,还个个儿南辕北辙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不是他家的事儿,严格说来,他都是个外人了,所以他尽量的少说话,就是说也直跟他姐嘀咕两句,别的时候都沉默。

到半下午的时候一堆子人浩浩荡荡的进商场了。

舅妈进商场里那眼神儿都在放光,感情她是把这商场当自家的,那些东西那都是自家柜子里头拿出来的。

“小妆啊,舅妈嫁给你舅,这大半辈子都过了,还没一件儿首饰,给舅妈买件儿首饰呗。舅妈有件首饰,以后去了在下头也风光。”

商场一楼是银饰珠宝,舅妈进去就紧紧挨着小妆走,过一家翡翠专柜赶紧儿的拉住小妆说这话。

乔子寒照顾着温素,周末商场来往的人都不少,温素腿脚不方便,他得特别留意。舅妈那话儿他当然也听见了,眼一翻,这话儿应该说给她男人听,买首饰这事儿不该小辈管。

小妆眼神儿在阵列柜的上一溜,还好,这个价儿她还是能接受的。

买呗,今天进来,是必须得买的。买了这个堵舅妈那嘴也值了,她相信舅妈也没那么厚脸皮,还会要别的。

舅妈那心跟猫儿爪子抓一样,她是千盼万盼能有个翡翠镯子啊。就她们一道儿玩麻将的牌友,她都看好几个手上戴了翡翠镯子。出牌的时候细细思考,一手拿着牌想,一手摸着手腕子上的玉镯子,就那个样儿不叫人不看都不成。

舅妈就是被那场景给刺激了,那翡翠镯子是日思夜想,梦里都盼着有一天自己手腕子上也套了一只,然后摸牌的时候一不小心那么一亮,在座儿的也都会用那种羡慕又妒忌的眼神儿看她。就光想着,都能乐上半天。

今天舅妈是逮准了这机会,非得要外甥女儿给买。

反正今天都进商场了,当外甥的怎么都要给买件东西的,她买了这镯子不要小妆买别的就是。

“小妆啊,舅妈也不贪心,就想要只镯子。你是不是不舍得给舅妈花这个钱啊?你妈在我家这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我啥话也没说,今天你出息了,买只镯子孝敬舅妈你说该不该?”舅妈人都坐专柜前面的凳子上了,回头对着小妆说话。里头小姐听说是镯子,把陈列的几款都拿出来让舅妈给挑。

小妆说:“舅妈,孝敬你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挑挑吧,喜欢哪种?”

横竖都得花钱,还不如花开心点儿,给留个好印象。

舅妈一听那话脸都笑烂了,还是外甥女好,这孩子懂事儿,知礼。她都想好了,小妆要不给买,她就耍浑也得要。不指望这个,难不成还能指望上家里那口子?

一边儿给专柜小姐介绍这闺女是她外甥女儿,又说是多么孝顺,多么懂事儿,里外横竖给夸了个遍。顺道儿把陈列的镯子都试了一个遍,磨磨唧唧挑了老半天,最后才仍痛割爱的放下另一只,买了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

一看就不是差货,可舅妈那心此时就想着,能不能那一只也买?两只一对,好事儿成双嘛。

小妆看着舅妈那眼睛骨碌碌直盯着另一只看,她赶紧儿的让小姐包起来,然后开单。

东西打包递舅妈手上的时候,舅妈那心里的滋味可就妙了。一边儿欢喜得厉害,一边儿又心欠欠的看着那只同样喜欢得紧的镯子再次放进陈列柜里。

温明明拉着妈妈走,说大姑他们都走了。舅妈咬着牙帮子跟上去,在电扶梯上挤人,赶上温素他们。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小,商场四楼是成衣,知道这边儿一行人遇上谁了吗?

要不怎么说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呢?

季夫人、安夫人和安二小姐和他们照了个正面。

小妆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季夫人,回国就在忙公司的事儿,季夫人这一茬儿,她是准备压后的。

没想到啊,来得这么快。

不得不说,她现在没任何心理准备,甚至还没面对的勇气。

季夫人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恶梦,甚至比恶梦还可怕的恶魔。四年前的事儿她一直记着呢,她一直在想该怎么还给那位尊贵的夫人。

今天,有点儿措手不及。

甚至,有点慌、乱。

小妆舅妈就是那种自己没有特恨有的那种人,她自己个儿不是贵­妇­,像这种阔太太她是完全踩脚底板儿下的,她不见得就怎么瞧得上。

所以两方交错,她绝对不是让道儿的那个。

安二小姐也不是会给人让道儿的­性­子,安夫人适时拉了下女儿,让让又也没什么,毕竟他们还有小孩子。

季夫人是眼高于顶的,一向自动忽视这些贫民,可迎面而来的人群她不得不给正眼。一是对方人多,再来是那张脸,曾经让她晚上都睡不好的那张脸。

“乔小姐回来了?”季夫人通常都是盛气凌人的,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她出声喊,她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屑一顾。

小妆脸上挂着笑,虽然无力还是在笑。

人家夫人都喊你了,还能装作没听见吗?

小妆抚着妈妈,然后站住脚,吐了口浊气,转身看着季夫人,笑着打招呼:“是的,好久不见啊季夫人。”

舅妈一看这情形,认识的啊原来?心想着小妆竟然能认识这么有范儿的贵­妇­,真有本事。为了表示她也是一道儿的,她也笑着,就等机会Сhā上一两句话。

季夫人还是那么雍容华贵,高傲的神情在对方一堆子人身上来回溜了一圈儿,冷哼出声儿,就这样儿的人也妄想进庄家?

安二小姐打量着一行人,在小妆脸上扫了几眼,心里哼了声儿,眼光又停在乔子寒身上,再不耐烦的移开。就这些人也配她们让道儿?

安夫人倒是好­性­,看这姑娘挺合眼的,问季夫人:“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啊?”

“千金?”季夫人反问,安夫人诧异,难道不是?季夫人说:“一个妄想攀上高枝儿的低俗女人而已,我们走吧,今儿这眼看了污浊的东西,得早点儿休息。”

小妆舅妈不是个善主儿,看这情形还能不知道对方什么人?

那火气儿上来了,立马拦住季夫人,敢说她外甥女儿低俗?

只怨 一

?? “给老娘再说一遍?谁低俗?你高贵得很?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吐出来那话儿可真是难听得很,合着你那张高贵的嘴巴就是­阴­损人来的。”舅妈那人­性­情如火,心眼子笔针尖儿小,便宜是爱占,可绝对护短。

现在这情况明显是敌我两营,舅妈就是容不得别人一点儿嚣张,你嚣张你的­干­不了她啥事儿,她也不会没事儿跟你闹。可现在嚣张的人是对她胳膊肘子里的人那就有事儿了。谁让挨的人是她外甥女儿?外甥女儿说到底就是一家的。

季夫人愣了下,撒泼耍混的女人她见过的多了,她那样儿身份的人能跟这种市井村­妇­计较?

侧身眼神儿瞟向小妆,说:“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指使这市井泼­妇­闹着能给你长脸吗?”

季夫人本来就不是善主儿,出口的话也别想好听。

季夫人从小就是侯门里长大,紧跟着进的也是侯门,不论自己娘家还是夫家,见多了乔小妆这样靠着一张脸想抱上高枝儿的女人。这种女人跟她的交道还真不少,在娘家的时候看母亲对付父亲的女人,到了夫家对付丈夫外头的女人,现在轮到儿子。

她就不明白了,做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哪里不好了?非得遭人唾弃辱骂才舒坦?

小妆是看在今天妈妈在,她不想冲了季夫人,可季夫人这话也太过分了,她仰脸说:“夫人,您高高在上何必同我们这种市井小民一般见识呢?我舅妈没见过什么世面,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中听,夫人是高门大家出来的贵人,难道那点儿度量都没有?”

季夫人是看在安夫人在,刚才的话已经很客气了,本没有想揪住乔小妆的意思,想着给她几分颜­色­让她知难而退,哪知乔小妆硬着来。

乔小妆那话不退,季夫人脸­色­立马就难看了。看着乔小妆冷冷的笑,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实际上有多了不起?耍了她两次,唯一一个拿着钱跑了,几年后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女人nAd1(

瞧瞧,多本事啊!

“乔小姐,安守本分的做人对你来说很困难吗?拿着钱走了又回来,是钱花光了又想回来攀别的金主还是再想缠着我们家千夜?乔小姐这么美的姑娘一定是交际场上的红人吧,攀上了多少金主?有些年纪够做你的父亲了吧?”季夫人含着高贵的笑容说着杀人的话。

对付这种女人,以前她第一步就走错了,就该直接来硬的,给条活路不走偏往死路钻,成啊,她算看明白了,乔小妆这种就是给再多钱她都买不了一个安心,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她了。

乔子寒听这话怒气立马上窜,跨上前挡在季夫人前冷眼逼视,说:“道歉!”

“哟,这是乔小姐找来的冤大头吗?年纪这么轻,乔小姐也能下手,还真是不能小看你的本事了。”季夫人冷眼相对,就这样儿的毛小子还能怎么着她?

呿!

她堂堂第一世家主母怕这个?她有一点儿畏惧心如今都不可能还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个位置。

温素心里不好受,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说自己女儿?

“小妆,这位夫人是谁?”到底是谁,要这么说她女儿?

小妆吸了口气,说,“庄千夜的母亲。”

温素气不过本来想为女儿说话,可一听就犹豫了。千夜的母亲,这争锋相对的情势,以后女儿要真和千夜结婚了,进了庄家,这得吃多少苦?

温素拉着小妆,拽着她的手要她跟季夫人道歉。无论她以后能不能和千夜有结果,这都是千夜的母亲,是长辈。说她几句,再不中听,听着就是,不能这么对着来。

小妆哪肯啊?道歉?

“妈,你别管了nAd2(”小妆不好说别的,这人多嘴杂的,让怎么把这里头的事儿说清楚?

今天本来周末,商场里的人不少,这两方停在一起人本来就多,渐渐的人就聚集的越发多了。

这商场是新华都,国内的新华都大商场都是庄千夜手里的,这里头当然也有认识季夫人的。这一看情势不对,立马给庄千夜挂了电话过去。具体事儿也没说清楚,大概是令堂和一群人闹上了,看着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解决,请示他本人要不要亲自过来。

庄千夜那头在和顾恒、子峻说四通的合作项目,当然这只是顺带说说,几人还是闲聊占大部分。

庄千夜接到商场来的电话后,脸­色­很不好。那夫人就不能安生几天,非得给他弄出点儿事儿来?就季夫人过来这事儿他还没告诉小妆,他清楚季夫人和小妆之间的间隙。心里多少是担心的,怕季夫人出去会遇上那丫头,他总不能让季夫人禁足。

可想想她最近都在忙,应该也不会那么巧会遇上。

这世上事儿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商场过来电话他还没多大反应,可没一会儿,那边儿为了证实事儿的严重,转来了视屏。

视频里头闹闹穰穰的,有点远,听不清,不过他看清了。什么最不想发生,什么就发生了。

视频里头季夫人推了温素一把,乔小妆登时毛了,扶着温素站好后又推了季夫人一把……

庄千夜脸都僵了,电话直接给砸地上。

起身就走。

顾恒和子峻互看一眼,怎么了?什么事儿啊这是?

“千夜,出事了这是?”子峻跟上去问,后头顾恒也在nAd3(

庄千夜黑着脸,大步走出大楼,上了车才说:“她们碰上了。”

子峻和顾恒还是不明白,什么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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