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
雾
迷雾
露水味道浓重的雾
飘散在大道的俩旁2m
这里是一条很多人必须要经过的路
俩旁的山高耸入云,其他山路崎岖非常
也只有这一条道较为笔直
玉赤的额头之上,露珠萦绕眼前朦胧了许多
有些花白的头发也带了很重的露水味道
胯下的那匹马,此时有些消瘦,多少年来跟着玉赤多来西望送了很多趟镖
玉赤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此时有些隐隐作痛,大概是多年来的隐疾,每当遇到这种浓雾天气,刀疤都会感到痛楚
这条刀疤是他在湘西一带走镖的时候遇见的一伙强盗留下来的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也会不时的冒着冷汗
凭着他多年来的打拼,血里来,命离去
不知道有多少次九死一生,他都滚过来了
他有些感慨,感慨自己的命实在是硬的没法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会畏惧什么呢?
想到此,玉赤将手中的吴刀握紧了几分
多少年来,他就依靠着手中的那把吴刀在东南这一带闯荡
江湖道上的朋友送给他一个绰号:‘风吴刀‘
虽然是送的,但对于现在自己的地位,这并非是虚名
“......宏远.....扬威....”走在最前面的趟子手老王那破锣的大嗓门喊着
这里是官道,也是通往扬州城最快的官道
因为这趟镖重要非常,本来六十几岁的年龄,头发花白,就不应该走这趟镖
可是有人开玩笑说他老了,开玩笑的人是他的儿子-----玉峰
顿时,玉赤不服老的性子显露无疑,不禁将儿子训斥了一顿,还罚一天闭门思过
没办法,他的性子本就刚烈又被小辈们说了几句,自然是非锄气
宏远镖局在东南这一带的响头很大,再加上玉赤多年的经营,在江湖七大镖局之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玉赤从怀中拿出蓝色的手帕,将自己额头上的露珠擦了擦
他现在似乎懂得儿子的心意,顿时心中升起对儿子的愧疚
一位黑脸,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镖师催马赶到玉赤的旁边
“总镖头,此地雾气浓重,还是小心为是”黑脸镖师向玉赤说道
玉赤听后略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虽然此处是官道,但方圆百里山脉连绵不断
自然是百里内没有人烟,清晨的时候大伙都是匆匆趴了一些简单的早饭上路的
“告诉老王,前面快些,这样我们在中午之前便可以走出这一带”玉赤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向肥脸镖师说道
肥脸镖师会意的催马向前走去
周围的雾气因为近日连绵不断的小雨缘故,更加有些浓重了
当肥脸镖师走到趟子手老王面前,刚要说话之时
前方迷雾之中,人影一闪
肥脸镖师感到自己眼花,再看便没了动静
趟子手老王,看肥脸镖师有些怔怔出神,问道:“我说李三你这是怎么了?”声音很大,破锣的嗓子,一丈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三又向前方看了一眼,回头对趟子手老王道:“没什么,总镖头吩咐,快忽”
老王跟随玉赤走镖近二十年,自然会意玉赤的意思
随即老王脚下加快,这一行人也都加速在雾中前行
没走多久,前面忽然退下来
玉赤心中一紧,催马向前,来到趟子手老王身边,纵身下马
前面出现的不是别的,是一口红油漆的大棺材
趟子手老王,却是经历过很多事,此时自然是不再前行,等待玉赤的话
棺材很大,八个人都抬不动的样子
棺材红,红如血
棺材上还刻画着枫叶的纹路,红色的枫叶如一个个恶鬼的脸,很是怪异,阴森无比
玉赤的心此时略微的抖动一下,他还是很镇定毕竟风吴刀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
玉赤给老王一个眼色,老王会意
趟子手老王,很谨慎的向着棺材走去,因为雾很浓,棺材停放的地点离走镖的队伍很近
没走几步老王便来到了大棺材面前,棺材四周并不是纹路,而是贴满了红色的枫叶,艳红如血
老王不敢冒险,满脸的黑胡微微颤抖
“...总镖.....”老王的手刚触摸到棺材的时候,瞬间便觉得不对,当他刚想回头向玉赤喊
破锣的嗓子最后一次说出了俩个字,忽然间,那包裹棺材的枫叶,将趟子手的身体所包裹
那情景就犹如千万只嗜血的乌鸦,不停的撕咬着趟子手的每一块肉
下一刻,血肉模糊,趟子手成不了人形了
周围的本来有些发白的浓雾,伴随着无数惨叫声,沾染了殷红的鲜血,变的血红一片
“不好”玉赤看到这一刻已经晚了
无数血红的枫叶将这队走镖的人笼罩
不消片刻,周围变的血雾浓浓
风吴刀玉赤确实是命硬,就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之下,还能将自己的三十六路追风刀运用的恰到好处
可是,他犯了一个大忌
江湖之人,怎么会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将自己这三十六路追风刀尽数施展?
再快的刀也会有破绽,再凌厉的刀法也会有被截断的时候
他确实是老了,再不服老也不行
玉赤浑身血污,就连那条长长的刀疤之上,显得更加的血红
“....哈哈.....”阴森可怖的笑声回荡在血雾之中
那笑声似乎是来自森罗地府,惨厉,嘶吼,鬼嚎
五十个走镖的人,此时已然就玉赤自己还活着
“你是谁?”玉赤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可是他不甘心,心中也不相信自己的命如今不再硬了
“送你下地狱的人”那声音嘶吼着
“红枫大盗!”玉赤此时才有所醒悟,可是一切都晚了
.........
绚丽的阳光,照应在倒在地面之上,玉赤的刀疤上,露出点点的红光
可是,玉赤再也不可能感受到刀疤上的疼痛了
无数红如血的枫叶将他的尸体盖得严严实实
腐臭的味道带着已经十分稀薄的血雾缓缓的慢慢的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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