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风铃荡响了,
充盈了每一个透明的日子。
……
时事的演进,有时好像一个怪异的顽童,说不定一个偶然的契机,便会使他对已经失去的往事,突然追思和兴奋起来。当然,并非每个人都有怀旧的资本,即便是走向衰老是生命的必然。
但是,那些遥远而又让人伤感的往事,实在使人难以忘记,因为那是对失去岁月的一种爱恨交加的情感,是一种感悟生命的大气。
那一年寒冬腊月,圣诞节,曙色微明。汗水在母亲美丽的的脸上成了小溪,伴随着一声啼哭,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岁暮天寒,冰冻地坼,凛冽萧条,草枯叶黄,万木调零,冷寂漫长。大千世界,人海苍茫。我的到来实在是术普通了,普通的像一潭水。人世间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锣鼓高敲,但我也算是一条生命,而且对生也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
然而,占卜人说:“凡是腊月出生的人,将会有许多不幸和痛苦”。
晓星隐没,残月在天。母亲是个文盲,并且非常迷信,这必然会在她的心灵深处折射出一种暗淡的光,多少会给她带来 一些伤感,迷失她对我的期盼。
后来占卜人又说:"凡腊月出生的人,像一颗冬梅,有顽强的毅力,有信仰,有丰富的想像力,善于幻想未来,并敢想敢为不怕失败"。这又使母亲从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也同时给她带来了一些慰藉,但总也少不了几份失落,不然,从我记事那一天起,每当有人在问及我的生日时,她时常都会抢先说是在"正月",因为,相对于母亲来说,正月是新的开始,正月是幸福的象征。
朝云出岫,晨光熹微。父亲很相信科学,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认为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只要愿意艰苦勤奋地开拓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为了实现他多年未圆的梦,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盼望我将来能有出息。于是,他就为我物色了一个漂亮的名字-——-闫朝阳,后来,由于习惯的原因,人们为了便于朗朗上口,就简称我为"闫朝"。但愿我能像早晨的太阳一样旭日东升。可能也许是因为生不逢时的原故吧!在我一生来就注定自己的命运今后要坎坷。婴儿时期,我出生还不到九个月,如果按人之常情,这本该躺在母亲的襁褓中,感受这人世间最伟大的亲情,本该卧在温馨的家庭里,享受这人生中最美的旋律。可是我……我却被无辜地浸在一场家庭的"战乱"中,没有吸吮到母亲那甘甜的|乳汁,也没有享受到家庭的和协与美满。
究其原因,是父母与奶奶闹了矛盾,而且是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势。我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狠心的奶奶对我们下如些毒手,那个时候,母亲被打的住进了医院,父亲被逼的一次次"死里脱生”。 我虽然无法感受到当时却能体会到当时的厄运。至今使我不能忘记的,也是我无法忘记的,那就是母亲左臂上那道生命的烙印——被奶奶坎下的伤疤。
所以,在儿时天真无邪的年代里,我的脑海中几乎找不到“奶奶”这个富有盛情的词汇,即使能在某根神经的末梢找到她,那也是一种罪恶的代名词。我只知道,在天底下,除了父母之外,最好的,也是最疼爱我的人,那便是我的姥姥。
姥姥一生很苦,十多岁就死了娘,随着曾祖母流落他乡,箪食瓢饮,饱经忧患。跟黄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稼穑艰难,如牛负重。成家后,尽管家里债台高筑穷的叮铛响,但姥姥却独自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艰难地踟蹰在人生的漫漫长途,把全部的心血和爱都倾注在儿女身上,终于把儿女一个个都送到了幸福的港湾,找到了栖身的暖巢……
说句实在话,我之所以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能够平安的活着。是我的姥姥在我生命的长河里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说没有我的姥姥,也许在我们的家庭里就永远看不到阳光。是她在我们全家最危难的关头拯救了我们,是她在我无人照料的时候收留了我。
事过境迁,那虽然已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可追忆起来,胸中仍留有大股强烈的激动和浓烈的欲望。那收不拢的思绪如开闸的潮水般涌向那段仿佛是遥远的岁月。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童年是在姥姥的怀抱中渡过的。姥姥那干瘪,瘦小的胸怀,好似一个舒适的摇篮,我悠悠地躺在里面,伴着姥姥那低缓优美的催眠曲,让我展开蓝色的幻想,进入金色的梦乡。
然而,童年的梦总是美好而又短暂的。随着岁月无情的流失,姥姥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我也渐渐长大了,背上姥姥亲手缝制的书包走进了学术的大门,我与姥姥相处的时间一下子少了许多,而姥姥依旧如保护伞一样精心地呵护着我。
虽然现在我我不能时常在姥姥的身边,但我仍感到她老人家每时每刻都在陪伴着我。当我在遇到艰难和挫折的时候,每每想起我的姥姥都会使我增添了克服困难的力量,心中的乌云顿时消散,眼前升起远航的桅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