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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媚后太妖娆 > 129 君临九州

129 君临九州

这些日子她早就熟悉了乐正彼邱的身体,想要制服他也甚是轻车熟路。

乐正彼邱竭尽全力地以最温柔的方式制住她的手,“你还——”

乐正锦虞邪魅一笑,轻咬住了他的耳垂,“不乖哦!”

乐正锦虞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轻吐出的气息变得炙热无比,她勾着笑,缓缓将手向下探去,只听乐正彼邱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再难以动弹。

这一刻,他将怀孕的那些忌讳抛到了脑后,沉浸在乐正锦虞的主动中,哪怕是刻意的勾引也令他心满意足。

感受到他喷张的肌理,乐正锦虞似乎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在暖意盎然的寝殿内,随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衫扔在了屏风上。墨玉簪轻拔,如丝的黑发倾泻而下,从香肩滑落,魅惑的眼神自发丝流泻间­射­出,琉璃眸流转间勾魂摄魄。

她勾了勾乐正彼邱的下颌,贝齿轻咬,将他从榻前带出。

乐正彼邱已然呆住,思绪不再受自己控制,任她百般诱惑。在乐正锦虞的引诱下,他乖巧而痴迷地越过屏风,坐到了前方的椅子上。

乐正锦虞满意地看着他双眼迷离,受自己摆布的模样。一只手指轻轻划过他俊俏的轮廓,另一只手拾起将桌上的茶水灌入了自己口中,然后缓缓欺身而下,用­唇­舌渡到了他的口中。

乐正彼邱极其享受着难得的服侍,在她热情如火的挑逗下,他迫不及待地将水咽下,然后勾住那带着浓浓茶香与淡淡莲香的小舌重重地纠缠。

乐正锦虞不闪不躲,就着他的膝盖坐下,勾住他的脖子与之肆意缠绵,身体紧紧地贴着他,手指也在他的胸膛间不轻不重地勾画着。

乐正彼邱只觉得体内升腾起前所未有的燥热,待想抛却一切与之颠鸾时,乐正锦虞却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皇上,臣妾有孕在身,太医说了,不能行房。”

一盆凉水自头顶泼下,乐正彼邱顿时傻了眼。

乐正锦虞见状,极其妩媚一笑,施舍般地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而后体态婀娜地朝屏风后面走去。

乐正彼邱直愣愣地望着她曳然离去,体内汹涌澎湃的热火还没散去,令他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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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拱手江山将你讨 公子妖

( 更漏交替,月夜流隐,楚宫的烛火不敢倦怠地释放着自我的能量,哪怕夜再长,再寂寞,依然忘我地嗞嗞燃烧。ww

宇文睿很忙,昼夜不分地忙碌着。战争洗礼后,需要修葺的不止是建筑物,还有朝堂的变换和对臣民的安抚。

南宫邪丢给了他许多麻烦,之前破楚时的肆意杀戮,南昭踩着东楚无数­精­兵良将、肱臣栋梁的尸体,向天下宣誓着对于东楚的占有与胜者的得意。

但凡有血­性­的爱国旧臣和暴怒的百姓,无一幸免。

相对应的,宇文睿需要重新提拔诸多臣子,各部的空缺,体制的变革,甚至都城经济的复兴,皆须经历一场大洗盘。

前方若不是有慕容烨轩挡着以及乐正彼邱的面上敌对实则相帮,此时的东楚脆弱地如一盘流沙,受不了小国联合起来的挑衅。

当然,早被碾碎的尊严让他找不出任何借口来拒绝他们的帮助。东楚强大的黑甲军不代表所有,再有力的军事也禁受不住其他方面的攻伐。

江山这个词很轻,却也相当的重。

每一场战争,皆会让民生付出巨大的代价。再不能只顾着享受手握生杀大权的荣耀,属于帝王的责任时刻都不能放开。

秋闱刚过不久,新入朝堂的臣子还需要磨练考核才知能不能胜任暂时为他们定下的位置,吏部的官员也不再忙着弹劾可有可无的琐碎事,更加致力于辅佐陛下稳定人事调迁的事宜。

各部统筹划分,上达帝王,下达百姓,都在尽全力为脚下的这片土地贡献出自己的才能。

烛火无声,红泪轻垂。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透过窗牖洒进帝殿的时候,宇文睿尚未停下手中的朱笔,白纸黑墨渲染的字迹如他的人一般遒劲刚强。

伺候在侧的宫人强撑着站直身体,忍受着上眼皮与下眼皮贴合的痛苦,打起­精­神将龙案旁早已凉透的茶水又换了一杯。

帝王却依旧埋头批阅奏折,顾不得润­唇­。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早朝的钟声已然敲响。宇文睿压了压眉心,这才啜了口茶水,挥走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淡淡的疲倦。

而后散去一宿未眠的气息,起身带人大步地向朝殿走去。

日复一日,时间总是那样地匆忙,笔画间便带走了一切,将天地翻篇。

五个月来,数不清有多少次,从夜幕高挂到­鸡­鸣日照,除了每日的早朝,帝王的作息平淡而无序。

膳食与茶水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凉透,又一遍一遍地重温更换。身侧是奴才,手中只有书笔,冰冷的不只是人,还有心。

冬日的天气有些寒冷,当第一片雪花越过廊檐悄然飘落到帝殿的时候,宇文睿蓦地停下了手头繁垄的政务,抬步走到了许久未踏入的未央宫中。

“你们都下去吧!”他寒声遣走了身后跟着的人,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了殿内。

因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虽无人住的宫殿纤尘不染,玉石地板光亮­干­净地可以照出人影。ww

他瞅着地上曳长孤寂的影子,慢慢往里面走去。内殿的暖玉床与暖龙珠隔绝了天气带来的严寒,暖炉内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消逝了入殿那瞬的怅然。

不止是这里,还有那座宫寺,为了不让自己从政事上分心,数月来他从未踏入一步。

人还没有回到自己身边,再多的只是空想怀念罢了。

没有嫔妃的后宫很安静,甚至于有些寂寥。然而,他的心却很平静。

平静地等着她回来。

不是没有想方设法爬上帝床的女人,在帝王重回皇宫时颁布的那道旨意后,魅惑大胆的勾引者不胜其数。尤其是,面对如今这­干­净的连女主人都没有露过面的后宫,对权势和帝王本身风姿钦慕的女子愈加趋之若鹜。

奈何在帝王毫不留情的处罚手段下,不厌其烦地折腾了几次后,见识了皇后所留下的刑具的女人们再不敢起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有时候处置完那些如花美人,连宇文睿自己都觉得自个儿太过孤独。

从没想过帝王也会妥协至此,不受控制的改变着实令他不敢置信。

此刻空荡荡的殿宇内,纱帐轻飘,香雾缭绕。似烟的缥缈让他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

他索­性­就着暖玉床躺了下来,摒弃掉脑海中幻想出的男拥女笑的场景,试着闭上了眼睛。

可殿外大雪倏倏落地的声音,重重地荡在他的心底,仍然令多日未曾好好歇息过的他无法入睡。

数月前,派遣去北宜国的使臣回京后还没来得及喘气便被他召入了宫中,即便那些人再疑惑他的迫切态度以及对北宜国皇后过分的关心。

从暗卫手中得到的回信被他一直捏在了掌心里,好几日也舍不得放开。

发了狂的想念。

许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回了一句,“我很好,勿念。”

寥寥几字,足以彰显出她的好心情。

能不能告诉她?他——需要她回来。

北宜国那么冷,她会不会受了寒?听说怀了孕的女子,身体格外地娇弱。

没有人不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子嗣,尤其是与心爱之人共同的结晶。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他们会有属于他和她的眉眼,笑起来像她,严肃起来像自己。

而且他毫不犹豫地肯定,他会给予他们一切,最尊贵的地位,最优渥的将来。

可心中无数次勾画出的孩童模样,应该没有半点与他相似。

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乐正彼邱——”他轻吐出男人的名字,不可否认的是,他嫉妒。

发了狂的嫉妒。

他想起那年,马蹄踏破了敌国的家园,却也将他的心踏碎成片。心心念念的少女变成了父皇的妃子,他的愤怒与难堪无人知。

冷静下来,却亲眼望着她弑君,多少次明知那些来历不明的药灌入父皇的口中,可因为出自她的手,便从未想过揭穿。

帝王家,最厉害的就是比谁更有野心,更狠。

宇文靖不爱他,他也不爱他,所谓的父子,更多的不过是君臣。血与汗稳固的江山,他从来都认为自己的位置来得实至名归。他的骁勇善战与治国之才,足够担得起九五之尊的高度。

那时他一直四处征战,只能隐隐得知她在北宜国过得不如乐正锦瑟。乐正无极将真相捂得太好,就算再厉害的君主也不可能将他国的隐秘都掌握地滴水不漏,尤其是他当时还只是太子。

他只期盼着打完这最后的一场战争,便能用战利品向父皇请旨求娶北宜国的公主。

他不清楚她曾经在北宜国遭受过的苦难,也无从得知。但她在东楚的所作所为,只需用心就能够感受到她内心强烈的不安。

是的,安全感。

他明白这种感觉,就像很小的时候,母妃去世后, ...

(他被人第一次领到皇后宫中,所丧失的东西。

他从不是一个细腻的人,­性­情也不算执着。习惯了享受臣服的快感,冷漠面对风云变迁。却在那次百花祭过后,很突然也很难得地想要获得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不畏惧任何人,却在她的不安中丢了坚固的城池。

女子如花朵般娇艳,亦如花朵般脆弱,欲永葆美丽与尊荣,便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花茎不被人折断踩落,避免灭亡的厄运。

宫中生活的女子更是如此,秉持着百年来的生存法则,皆使尽手段保全自己。

可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运用自身的优势,诱惑攀附着父皇,没来由地心疼。

他来庇护她好不好?

由他来给予她最坚实的臂膀,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她果然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不吝于在他面前施展笑颜。

踩死的对手越多,她就越开心,高扬的嘴角明媚了东楚的整片风光。

他沉湎于她的笑颜中,但凡她想要,他愿拱手江山讨她欢心,哪怕担负昏君的称呼也在所不惜。

他愈来愈堕落,由着她将自己当作箭矢,­射­向所有不开心的来源。由着她引贼入室,夺走了他的家国。

但对于那些,做了便是做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只后悔一件事,没有先一步将她从万圣山带回。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不是他的,怎么也不甘心。

他心绪不宁地翻了个身,又遽然坐起身。视若己出他做不到,但怀孕的是他的女人。

未央宫的香雾长长地拖曳在逐渐离去的帝袍后面,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半个时辰后,礼部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龙泽宫。

只不过去了一趟北宜国而已,回来后帝王的反复召见令他惶恐难言。好不容易安生了这几日,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吩咐。

怎么才能与陛下说清,宜帝护得太紧,他连皇后的尊容都未曾见到过?

宇文睿冷着脸望着下首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为免他想得太多,极其隐讳地道出此番是打着和平友邻的旗号,利用北宜国皇后的孕事为东楚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闻言,官员的心肝颤了又颤,虽说陛下的话挑不出半点瑕眦,虽说国库里的那些东西堆着也是堆着,可这前脚才送了那么多珍宝…

败家也不是这么能败的!

他不禁深思北宜国那位神秘的皇后娘娘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他们陛下大方地恨不得将整个东楚都送给她?

说来也奇怪地很,未央宫的那位这段时日居然安分守纪地待在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是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且也无人再见她出来害人。

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莫非因后宫只她一人,没了嫔妃争宠,安逸慢慢抚平了她的恶毒残忍?

住进了宫寺内吃起了斋,念起了佛?

官员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思索着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性­。

然而宇文睿向来说一不二,他就算在心中再如何腹诽,也不敢表现在面上,只能低着头将宇文睿嘱咐的话一一记在心间。

最后恭敬地道了声,“臣遵旨。”便偷偷揉了揉跪麻的腿脚,下去为再次出使北宜国作准备。

暗地里藏着的对自家国库的一颗泣血不舍的心,帝王怎么也看不见。

礼部的人方才离开,一封有关乐正锦虞的消息递到了宇文睿的手里。

自乐正锦虞怀孕后,他便遣人藏入了北宜国皇宫内。每隔几日都会有书信传来,从她的用膳到就寝,事无巨细地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宇文睿读着读着,宽大的手掌无意识地捏紧。

能够待在北宜国那么久,其中不难看出乐正彼邱讨她欢心的本事。他虽然没有伺候人的心得,也大致知道怀孕之人的脾气很难把握。

可是,什么叫突然不会笑了?

------题外话------

六一、端午双节快乐!看我耍双节棍!哼哼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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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妖后倾城 公子妖

( 事情还要从头开始叙述。

连日来,乐正锦虞睡得极为安生舒适,如玉的手臂一伸,身旁空荡冰凉。愣了片刻后,她乐得将身体铺平开,一个人独占宽敞绵软的大床。

她这一觉睡得十分惬意,殊不知乐正彼邱狼狈地忍了一夜,子时刚过就披衣起身逃到了侧殿。

日子方才开始熬,习惯温香暖玉在怀的帝王便已经受不了。如此反复了多日后,乐正彼邱终于顶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上朝,紧皱的眉头令朝臣们望而提心。

之前那份洋洋喜气呢?规规矩矩站在下首的人偷偷捻了捻手指头,这才距离皇后有孕不到三个月,难道——

前不久隐晦提了选秀意思,却未得到乐正彼邱回应的臣子们就差拍大腿吼一声——有戏!寻常家的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本该坐拥三千后宫的帝王?

看不得帝王委屈的臣子们自发地开始了动作,暗地里又备好了一堆如花似玉的女儿。

恰逢班师回朝的将军生辰,乐正彼邱秉着犒赏慰劳的原则亲自去了将军府一趟,给足了功臣面子。

在多数人的配合下,连将军府的奉茶的婢女都被换成了世家闺秀。

本就丰神俊逸的帝王,没了脚疾的缺陷,完美无缺地令一众女子心驰荡漾。

无需自家父母叮嘱,便自发地将所学到的勾人技巧发挥最大的效用。矜持者掩­唇­浅笑,大胆者秋波频频,环肥燕瘦的花枝愣是晃瞎了随行禁卫的眼睛。

但就算再胆大者也不敢太过放肆,众家小姐打着为将军贺寿的名义,煞费苦心地开始了“选秀”表演。

本就心­性­懒散的乐正锦虞,在怀孕后更是如猫缱绻在宫殿内,就连御花园都懒得踏足。

乐正彼邱下了早朝回来后便去了将军府,百无聊赖的她便去了偏殿。望着桌案上一堆的折子,想起宇文睿曾抱着她在龙泽宫里读折子的场景,她就随手翻了翻,想看看朝中有何趣事。

而那些隐晦提出选秀的被积压在一边的折子,好巧不巧地就被她给翻了出来。望着上面的字迹,乐正锦虞当即变了脸。

“沐雨!”

“娘娘。”站在旁边伺候的沐雨以为乐正锦虞有何需要,却只听她问了乐正彼邱的动向,遂松了口气如实道:“皇上正在将军府。”

乐正锦虞却是哼笑,“本宫当然知道他在将军府!派人去瞧瞧今日去将军府的都有哪些人?”

怀了孕后的乐正锦虞脾气愈加­阴­晴不定,沐雨不敢耽搁,连忙遣人去了将军府打探里面的情况。

果然证实了心中所想。

沐雨虽知主上的忠贞不二,心中却依然打起了鼓,尤其在得知乐正彼邱面不改­色­地受着那些女子的献舞弹唱时,愈发忐忑不安。ww

乐正锦虞也觉得自己过于情绪化,可是想起素日乐正彼邱不断地表达对她的唯一,她不想放弃。

谁敢进后宫,她做好了提前弄死人的准备!不,先弄死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在乐正彼邱回来之前,她就一直­阴­着脸站在偏殿内,手指将那些折子抠成蜂洞也不自知。

见乐正彼邱观赏她们表演,将军府内的女子们笑成了一朵花,明媚而热切的目光仿佛已经成了后宫的娘娘,跳舞的人足下越来越轻快,将腰快扭成了一团麻。弹琴的人芊芊玉指拨出了世间最动听的求爱音符。

乐正彼邱认真地看着,落在大臣们的眼中,似乎是在考量该给什么份位好。

本就是为帝王培养的女儿,如今不过是踏上了理所应当的凰路,无人认为不妥,也无人认为帝王不会动心。

却不知禁欲的男人绝对不能惹。

评估完最后一道靓丽的身影后,帝王也饮下了手中的酒。

“朕今日来得匆忙,正愁以什么作为将军的生辰之礼,方见过人间美象,便做主给将军赐婚吧!”

“你、你、你、还有你…”

乐正彼邱点兵似的将其中容貌上佳的女子挑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又做主赐给了端坐在席间其他有功的将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干­人等通通傻了眼。

“好了,朕出来已久,想必皇后在宫中挂念了。”乐正彼邱好心情地扔下酒杯和目瞪口呆的人们,扬长离席。

“恭、恭送皇上!”

身后是欢天喜地的将军和一地哭泣的女子。

“娘娘,您该喝药了。”太医已经将安胎药端了进殿,可沐雨垂头劝说了很久,也不见乐正锦虞回应。

沐雨声音放柔,“您就算为小皇子…”

提起腹中的皇子,乐正锦虞这才提起了脚步。

她方就着沐雨的手含下了一勺汤药,就见笑容满面的乐正彼邱大步而来。

乐正锦虞立即推开了沐雨的手,“拿下去吧!”乐正彼邱脸上的笑容刺眼得很,她着实没了胃口。

沐雨望着才只喝了一勺的汤药,为难道:“娘娘,太医说——”

“本宫让你拿走就拿走!”乐正锦虞也不知是对谁发脾气,胸口堵得慌。

乐正彼邱连忙收起了笑,走回她身边关切道:“怎么了?”

“唷!皇上舍得回来了?本宫正准备着收拾后宫为其他人腾地方呢!”乐正锦虞憋了几个时辰的气终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乐正彼邱十分诧异,“怎么会!”

然而,只消片刻他已读懂了她话里的含义。心下遽喜,­唇­角不自觉咧开,像极了那些邀宠的女子,“朕闻着殿内的醋香比那琼浆还要沁人。”

乐正锦虞寒着脸一把打开他向自己伸来的手臂,任他如何解释也不再言语。

这日过后,伺候的人就再也未见乐正锦虞开颜过,整个后宫不知不觉陷入了死气沉沉。

乐正彼邱异常焦急,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让乐正锦虞再展笑颜。以往也不见乐正锦虞这般刁难,突来的改变直教他束手无策。

随着孕日渐久,乐正锦虞的胃口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吃什么吐什么。太医日日被宣进芣苢宫也无法解决她的孕吐问题,成罐的汤药喝了吐吐了喝,最后众太医无奈之下只能变相地恭喜皇上此胎极有可能是皇子。

思考了良久后,顾及到乐正锦虞的身体,乐正彼邱还是差人递了书信给葵初。

无人懂乐正锦虞心底的慌惴,望着日渐臃肿的体型,饶是再自负美貌也产生了不自信。

挫了一批臣子的念头,不代表能挫掉下一批。生活在后宫,无人比她更懂美貌的重要­性­。

虽说以­色­侍君不长久,但古往今来哪个男子不爱美人?乐正彼邱的心现在坚定不假,可以后呢?特别是近日来,孕吐令她红润的面­色­逐渐变得暗黄,天下第一美人的桂冠估计早已成了过去。

对新生命的期盼和对自己­色­衰的惶恐交杂在她的心间,折磨得她再难以欢喜。

...

“啪——”恍惚中,她不小心摔了摆放在铜镜前玉镯。

沐雨第一时间唤人前来收拾地上的碎玉,却见乐正锦虞突然笑了笑,而后微漾的嘴角又快速消失,短暂地令她怀疑所见到的是否真实。

虽然不确定,但沐雨还是试探着与乐正彼邱提了提。在帝王也“不小心”摔碎了手中的玉如意之后,果然见到皇后如雪般冰冷的容颜松动。

乐正锦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清脆的玉碎声似能够割断心底交杂的那些不安,奇迹般地让她产生愉悦。

蛰伏的妖邪之气释放,她鬼使神差般地朝乐正彼邱笑了笑,孕吐的折磨与­色­衰的惶恐通通褪去,如初升的旭日,一刹那光耀了大地。

乐正锦虞觉得自己疯了,同样觉得乐正彼邱也疯了。

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将国库中所有的玉器都搬了出来,第一百八十次在她面前将东西摔碎,她笑得格外灿烂。

陪她疯的还有宇文睿和慕容烨轩,在得知她的特殊癖好后,东楚与西陵送来的礼物一律换成了玉器,帝王们甚至开始大肆收购美玉,隔着千山万水,竞相讨好美人的欢心。

东楚的妖后销声匿迹了,相对应的,北宜国深藏于后宫的妖后诞生了。

无论乐正锦虞是否故意如此,她都牵引着北宜国走向奢靡衰退的道路。

在厌烦了臣子们的跪谏,乐正彼邱索­性­罢了朝,日日住在芣苢宫内守着她,没事就摔玉给她听。

每日从宫殿内传出的碎玉声令人心惊­肉­跳,跪于宫门外的臣子纷纷咒了句,“妖后误国!”

败国的奢靡还在继续,乐正锦虞听腻了玉碎,心烦意乱的她以欺凌乐正彼邱为乐,后者眉也不皱地任她在身体各处留下道道掐痕。

清醒的乐正锦虞会后悔会愧疚,她没想过对乐正彼邱下手,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似乎只有他一直这样顺着她,承受她的折磨,才能令她相信他永远能够一心一意地对待她。

怀孕有时可以令女子变成温婉的神明,有时也可以令女子化身为妖魅。母­性­的光辉没有普照到乐正锦虞,反而助长了她的自私与任­性­。

她理所应当地享受着男子们的宠溺,将自己放置于最高点,俯瞰渺小的爱情。

庆幸的是,一切任­性­妄为都在她怀孕第七个月的时候戛然而止。

收到乐正彼邱书信后,特意先回了祈凌山一趟的葵初带着千辛万苦采来的圣草来到了北宜国。

在他出现之前,乐正锦虞正不听劝地在雪地里行走。乐正彼邱顶着满身的雪花跟在她身旁。

不顾飞雪与地滑,她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步地踩着白雪往前走去,又强硬地不让乐正彼邱扶着她。

乐正彼邱只得一脸小心地盯着她的步伐。

待走到一棵堆满雪的花树下,乐正锦虞突然止住脚步,然后又突然转身。乐正彼邱没有防备,生生受了她攥在手里的雪花的砸击。

可来不及得意,乐正锦虞脚下猛然一滑,人就往后仰去。

忽地眼前白衣一翻,有人自身后抱住了她。雪花纷飞中,葵初的五官泠泠绽放,他周身全是雪白,就连目光里都映着白­色­的雪和——她的脸。

见葵初先一步接住了她,乐正彼邱缩回伸出的手掌,平复了许久才挥开心头的恐惧,只离半寸距离的脚直接走到了他们面前。望着乐正锦虞心虚的侧脸,想责备的话迟疑了半晌也没有出口。

乐正锦虞被葵初抱着,胎儿出奇地没有受惊。没有太多怕意的她,在偷偷拿眼扫望到他与乐正彼邱的面上尽是紧张与惊吓后,这才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不能再这么调皮了。”葵初轻轻拂去她肩头的雪花,和颜悦­色­道。

乐正锦虞点头,那些藏在心头的魔障悄然散开,仿佛一切浮躁都在他的面前剥离,蜕回了最纯粹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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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凤来宜 公子妖

( 折腾了数月,在快要将人耐心全部磨光之前,乐正锦虞终是懂得了收敛。

葵初为了方便照料她,主动搬到了偏殿。乐正彼邱回到了主殿,牢牢占据着乐正锦虞身边最重要的位置。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以前还未觉得,可真当生活在一起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君王又开始了勤勉,罢了数月的朝堂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属于文臣的笔伐直观而锋利,在第四本申请废后的奏章递呈上来后,乐正彼邱第一次以最冷血的铁腕当殿诛杀了倚老卖老的臣子。

国泰民安下的君主需要的不是一群苍蝇,乐正彼邱宁愿这些人日日对着他歌颂太平,也不愿他人议论乐正锦虞的半点不是。

面对君主的执迷不悟,群臣自发地开始了缄默,好在北宜并没有像东楚那样杀戮不断,乐正彼邱勤政的态度将他们冰凉的心又稍稍捂热了些。

正如乐正锦虞所料的那样,所有的臣子都在蛰伏着,不再如先前般鲁莽地揣度圣意,变着法子往后宫塞自家的女儿。他们都低调着等待一个契机,或许一两年,或许三四年。只要北宜江山不倒,帝王总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活。

平淡与腻味,总会磨掉当初的ji情。

急躁的人都安稳了下来,即便乐正彼邱在位期间没有机会,即将出生的小皇子总该会长大,会选秀,静谧的后宫总归会有热闹起来的一天。

他们不急,没了女儿在后宫帮衬,所有人的政途都落回了同一起跑线,他们当务之急便是稳固自己的地位,将根基扎稳,福泽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

可自诩聪明的臣子完全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倘若笃定的小皇子成了皇女,且帝后又打定主意不再生养,他们又该作何打算?

多年后,当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盈顺女帝继位后,女权至上的国度将后宫照拂到了每一家的后院,成堆的男子挣破了脸皮,甘愿抛下男儿们的尊严,臣服于那个女子的裙下,助其与强盛到无可比拟的东楚抗衡。成就其继百年前的大泱国的高阳女帝后,再一次一统了九州的伟业!

至此,女权达到了强盛的顶峰,一代又一代的女帝如茁草茂盛,彻底改写了九州的新神话!

此为后言,暂且不提。

距离乐正锦虞分娩的日子愈来愈接近,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腹部看起来就已经较以往怀孕的女子要大许多,在第九个月的时候,乐正锦虞捧着硕大的腹部,几乎再难下床走动。

葵初整日陪在她的身边,代替沐雨等人亲自照料她的起居。ww

论天生安抚人的本领,葵初当得了天下第二,就无人敢当第一。在葵初的悉心照料下,睡眠用食安稳的乐正锦虞肤­色­逐渐均匀,不安被驱逐,眉目弯浅,琉璃眸里尽闪烁着母­性­的光泽。

没了帝王的竞相收购,美玉的价值一跌再跌,终是跌回了原来的价码。

深宫中抚着腹部的乐正锦虞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将一批玉民捧上了天堂又摔入了地狱。但她丝毫不为自己摔玉的奢靡行为买单,就像杀人后再千方百计地超度别人的灵魂,是多么矫情的一回事。

她的男子愿意将所有捧至她的面前,这才是她最为开怀的事情。

乐正彼邱身上的掐痕已经痊愈,如玉细腻的纹理让人惊叹。

当他褪下衣衫后,乐正锦虞抱着自己的指甲研究了半天,还是乐正彼邱拼命阻止才令她没有用指甲划破她自个儿的脸。

不暴戾不代表不能任­性­,孕­妇­的思想总能超过别人的认知,乐正彼邱解释了半天,最后将已经就寝的葵初唤了出来,才令乐正锦虞相信他的肌肤光滑更甚是得源于葵初的药,而她的指甲压根就没有美颜的效用。

乐正锦虞这才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手,乐正彼邱眯着眼睛思考了良久,第一次不顾她的反对,将那细长尖锐的指甲修成平整圆润。

而代价就是乐正锦虞眼泪汪汪地缩在了葵初怀里,坚定地将他给撵出了正殿。

乐正彼邱无奈地任着葵初的鸠占鹊巢,忍了三日后,他硬是主动躺回了乐正锦虞的身边。

帝床很大,容纳他们三人绰绰有余。

内侧是葵初,外侧是乐正彼邱,虽说三人只是和衣而眠,但被夹在中间的乐正锦虞怎么想都觉得怎么怪异。

多年不知脸红为何物的女子不自觉地羞红了脸,也终于明白为何帝王都喜欢后宫三千,左拥右抱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乐正彼邱与葵初也着实觉得怪异,尤其是后者,本平静地躺在内侧,瞬间隐藏了所有的气息,将自己化为透明人。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后,殿内诡异的气压令葵初与乐正彼邱都没了再待下去的勇气。

二人几乎是同时坐起身,又同时尴尬道:“我去偏殿——”

熟料刚刚入睡的乐正锦虞睁开迷离的眼睛,想也不想便伸手拉住了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纠结不安的两人低头看着她,皆为自己忽生的欲念而不耻,却再没了离开的意思。

乐正锦虞嘟囔了一句“睡觉”,便又闭上了眼睛。内心窃喜而得意,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乐正彼邱任命地躺了回去,葵初愣了愣也随即将身体放平。

两人盯着她高凸起的腹部,为人父的慈爱挥散了脑中先前升起的旖旎。

乐正锦虞绵长的呼吸响在耳畔,葵初首先低唤出声,“师兄。”

乐正彼邱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即将出生的那团­肉­,淡声应道:“嗯。”

虽然太医与葵初都说只探到了一名胎儿的脉象,但他还是觉得乐正锦虞的腹部过大,有没有双生子的可能?

多余的话无需再说,葵初觉得内心瞬间安宁,一家人,真好。

他并不知道乐正彼邱没他想得那么大度,暗地里已经做好了孩子出生后就将他撵出北宜的准备。

可乐正彼邱的算盘还没敲好,另一方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在乐正锦虞怀孕第十个月的时候,满身尘仆的宇文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芣苢宫内。

多月未见,乐正锦虞从他寒峻的脸上读出了淡淡的倦意和满腔的挂念,幽深的黑眸像一谭汪水,将她吸引进去。

乐正彼邱的面­色­很难看,好歹慕容烨轩还是经由暗卫禀报才能进了殿。眼前这个如冷峻的男子,竟能不惊动他在芣苢宫外布置的重重防卫,轻而易举地落在他们面前,着实是在用他的实力向自己挑衅。

相较于乐正彼邱的黑脸,乐正锦虞的笑容灿若烟霞,­唇­角高高扬起,“你来了?”

她知道宇文睿很忙,所以刻意不让自己打扰他。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估量着他来北宜国的日子。

他曾向自己表达过对皇嗣的期许,那个时候她就读懂了他的心意。第一个孩子不是他的,也令她有些怅然。

而现 ...

(在,这个骄傲的男人再一次放下了内心的芥蒂,在她即将分娩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让她愈加感动。

宇文睿抿着­唇­站在她面前,他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放不下她而已。

至于这个孩子——

他会试着做到爱屋及乌。

同时,他见识到了乐正彼邱与葵初的本领,这两人将以前的乐正锦虞彻底打磨成光,任那妖邪的岁月一去不复返。

爱情有时候渺小地可怜,有时又是主宰一切的源泉。他无比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妥协。

乐正锦虞觉得整个人生都美满了,可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份甜蜜,下腹的剧痛将她拉回了现实。

许是乐正彼邱每日的咒怨起了效,他的孩子成功地牵制住了乐正锦虞想要拥抱宇文睿的心,制造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将那些风花雪月杀得片甲不留。

乐正锦虞痛了整整一天,围在身边的男子们也焦心了一天。这个迟迟不肯从母体出来的孩子,尚未出生就已经开始了显现出夭斩一切的霸道。

被熬成汤药的祈凌山圣草也抵抗不了他的顽固,无论他人怎样呐喊乞求,他都不为所动地安然待在母亲的腹中,掀起翻天覆地的狂燥与疼痛,挑弄着所有的人耐心。

乐正锦虞觉得这是对自己没有保住第一个孩子的惩罚,她默默地忍受着他所有的折磨,任凭自己痛得撕心裂肺也不怨恨。

这一次,我将给予你永世安康,任你驰骋于九州大陆的每寸土地!只要你想,定能成为这主宰天下的王者!我以乐正锦虞的所有起誓!包括你的这些父亲们!

出来!

只要你出来!

男子们不顾生子的忌讳,统一守在了她的身边。亲眼望着她生育的痛苦,手掌捏紧,不约而同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众人的焦急与期盼中,折腾了许久的婴儿终于探出了头,然后顺着稳婆的动作,又慢慢伸展出了脖子,手臂…

最后随着他的小脚抽出,乐正锦虞的小腹立即恢复了平坦,再不见其他动静。

“是个公主。”

这是乐正锦虞昏迷之前,唯一能听见的话。

------题外话------

感谢为新文捧场的亲t^t

我在思考要不借着番外将盈顺女帝的n文一起写了得了,但又没那­精­力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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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山不容二虎,哪怕一公一母 公子妖

( 乐正赢先诧异地看着芣苢宫内多出来的小鬼。ww

就如之前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母后就会从宫内消失。也不明白父皇为何会紧跟着丢下朝务,将她扔给一众夫子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五岁的她尚在启蒙之期,却也知道眼前这粉雕玉琢眯着眼朝着她笑的小鬼半点也不像父皇!

如刀雕刻般的­精­致眉眼,倒像那个她曾经见过数次的宇文叔叔!

乐正赢先怒了!

尤其是她的父皇与母后都围在那个蹒跚走路的小鬼的身旁,她忽然产生了危机感!

“你是谁?”她的双目瞬间迸发出凶狠的戾光,毫不掩饰地瞪向那个试图向她走来的孩子。

许是接收到她的敌意,弯着眼睛朝她笑的小鬼刹那间不动了!薄­唇­微抿,还未完全长开的眼睛漆黑明亮,深邃地如同一汪海水,将来那震慑九州的征康大帝气势初显。

芣苢宫内的大人纷纷止住了笑意,愕然望着相瞪的两人。

一刹那,风止云停,静谧无声。

多年后,当指挥战船横扫完内海后绕过昔日的南昭对强楚下手的盈顺女帝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时,她就深切地明白,只那一瞪,历史就注定了他们的对立!

“先儿,这是你皇弟。”乐正锦虞慈爱地上前抱了抱她。她知道女儿还小,不懂她的复杂。可是该接受的还是要接受,总不可能一辈子藏着掖着,不让他们姐弟二人见面。

还不如趁早培养彼此的感情。

“天儿,这就是你的皇姐。”她顺手拉过才三岁的宇文遮天,郑重道:“你们以后要相亲相爱。”

之前她确实没有打算再生养,那次生下赢先后,葵初就说过,她的身体不再适合生育。可想到有一天他们终将入土,到时留赢先一个人在世上面对这九州的风雨,她就忧心不已。

她深思熟虑了良久,宁愿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也要为她添一个能扶持相帮的人,也算成了宇文睿当初的心愿。

殊不知,她的美好愿望才是真正掀起了整个九州烽火的导火索,连绵不休的战火甚至波及到了海外国度。臆想中姐弟和睦的场景从未出现过,两人为了扩大各自帝国的版图,更是将箭矢­射­向了彼此。

她才不要!乐正赢先倔强地别开头,却意外地收到了父皇责备的眼神。

晶莹的泪花溢上眼眶,心智超群的她霎时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恨戾之气,倏而睁大了眼睛,回抱住乐正锦虞,天真地问道:“是吗?他看起来好可爱啊!可母后不是说,北宜国就只有先儿一个公主吗?”

宇文遮天眯了眯眼,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真虚伪!

乐正锦虞回头与乐正彼邱对视一眼,失笑道:“他是东楚的太子。”

她颇为无奈地环抱住一子一女,乐正彼邱和宇文睿两人至今没有放下芥蒂,在她这里事事都要争一个高低,连为子嗣取的名字也…。

赢先,非得取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乐正彼邱执拗个什么劲!

还有宇文睿,若不是她愤然抵制,宇文遮天就成了宇文压先!

这些都算个什么事儿!

“哦。”乐正赢先捏着粉拳,以前通通都是骗她的!

她拼命地仰头,才不至于让自己眼眶里蓄着的泪水掉落。她遽然伸手捏了捏宇文遮天,手指极有技巧地一拧,在宇文遮天出声前又快速放开,“皇弟真漂亮,先儿好喜欢。”

宇文遮天也怒了,他很想大吼一声,来人,给本太子将她拖出去砍了!

可他知道,他不能。

临来北宜国之前,母后就为他洗过脑。不止一次地告诉他皇姐是多么多么地美丽,又是多么多么地和善。还教导过他见到皇姐要有礼貌,不然就不喜欢他了。

去她的美丽善良!他只见到了一个装模作样恶毒无比的丑女!

浪费自己之前刻意堆笑的表情!

三岁大的孩子自然懂得自己的优势,宇文遮天忽然委屈地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颊,忍了好久后才慢慢抬头,扬起一张微微红肿的脸,对着乐正赢先灿烂一笑。

随即比女音还要甜腻的童声响起,“皇姐,你掐得天儿一点也不疼。”

稚­嫩­的面庞俊美无邪,一副我不怪你的懂事大度。

乐正赢先顿时起了咬死他的冲动!

果然,乐正锦虞不悦地蹙眉,“先儿!”

她心疼地揉了揉宇文遮天变红的脸颊,“天儿乖。”

宇文遮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得意地朝乐正赢先嗤笑,这点伎俩算什么?也就肤浅的女人喜欢用!有本事与他打上一架,看他不拿剑劈了她!

见乐正锦虞柔声细语地安慰宇文遮天,乐正赢先的心顿时空了一大块,眼泪也夺眶而出,“母后,你不疼我了是不是!”

乐正锦虞闻言头痛不已,说好的姐友弟恭呢?

她耐着­性­子拉起乐正赢先的手,“你们都是母后的宝贝,母后怎么会不疼?”

乐正赢先却是呜咽出声,母后的宝贝应该只她一个!凭什么要跟别人分享?

宇文遮天蹙了蹙眉,居然还啼哭撒娇!真没出息!

乐正彼邱叹息着上前,“赢先,你是皇姐,以后要让着皇弟才是。”

虽然他也想掐死宇文遮天,可有什么办法?

宇文睿能接受赢先,没道理他不能。

他俯身将垂泪的小女孩抱起,不由得想起四年前,乐正锦虞刚生完孩子的场景。

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未来得及绽开,他便亲眼见到乐正锦虞的昏迷。

没有血崩也没有其他,乐正锦虞却就这么昏睡了七日。

葵初把了脉才知是她只是脱力,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乐正锦虞身体愈加虚弱,难以再承受一次。

以前从没有见过女子生育之苦,乍然间,他们都沉默了。

所有人当即表明以后绝不让她再受这样的痛苦,扼杀了其他人做父亲的权利,本该幸灾乐祸的他却又是说不出的涩然。

为了缓和气氛,他幽幽地为女儿起了名字——赢先。

未出所料,他们统一变了脸,僵冷的气氛却活络了起来。

有先就有后,多希望如此。

至于封号,是乐正锦虞醒后与他们一同所拟,盈顺公主,一世无缺,永生昌顺。

他们原以为此生只会守着一位小公主,可谁知在赢先满岁时,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硬是坚持做了决定,在持续泡了一年的汤药后,终是再一次有了孕。

命运眷顾了宇文睿,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

怀着宇文遮天时,宇文睿如愿地将她留在了东楚,他只能时常背着赢先去见她。

有些事过于复杂,他不想过早地让女儿体会到他的无奈,背负母亲的众 ...

(夫之路。于是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才让他们见面。

他扫了扫正抱着那个小鬼哄劝的妻子,他瞧得清清楚楚,只怕日后两人的关系不会如她所愿。

不过,他乐正彼邱的女儿,自然不会比宇文睿的儿子差!

“赢先,你确定要在他皇弟跟前丢了面子?”殿内的气氛一沉再沉,乐正彼邱偷偷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对乐正赢先咬耳道。

乐正赢先立即止住了哭声,拽了拽乐正彼邱的袖子,“父皇,能不能将他赶走?”

她知道此话会令乐正锦虞不高兴,是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乐正彼邱捏了捏她的鼻子,同样低声道:“你说呢?”

可已经跟宇文睿打过几次猎的宇文遮天耳尖地很,俊酷的小脸板了板,而后眨着黑亮的眼睛,依偎在乐正锦虞怀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皇姐好像很不喜欢我,要不天儿还是回家吧?”

切!这儿到处都是雪,没有美丽的长河和苍翠的山脉,满目都是苍白,外面寒得冻死人,一点也不好玩!

原本他还不屑留在这里,但既然乐正赢先这么讨厌他,他非留下来恶心死她!

乐正锦虞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怎么会呢?母后的家,就是天儿的家。”

她静静地看向缩在乐正彼邱怀里的乐正赢先,声音也严厉了一分,“先儿,你说是不是?”

乐正赢先抹­干­了眼泪,没好气道:“我家皇宫别的没有,饭还是很多!”噎死你!

乐正彼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不许这样说话。”

乐正赢先悲哀地觉得这小鬼就是来抢她的一切的,果不其然,当晚她用完膳后在沐雨的伺候下沐浴更完衣,就看到宇文遮天抢了她睡觉的位置。

乐正锦虞在宫内时,她便不用回她的蒹葭宫,每夜心满意足地躺在母后的怀里汲取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可现在,这个小鬼堂而皇之地窝在母后的怀中,甚至还挤走了她的父皇!

她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在父皇与母后中间争取了一席睡地,而这个讨人厌的小鬼竟令母后将父皇踢去了偏殿,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宇文遮天笑眯眯地看着她,咧着嘴道:“皇姐,你洗好了?”

瞧,女人洗澡就是麻烦!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出来,也没见她白了多少。还有,碧绿­色­的睡袍包裹住她微胖的小身体,整个人活脱脱就像一枚粽子,难看得要死!

------题外话------

都不讨喜啊!

世界杯了,欢呼一声完毕,没咱国足神马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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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公子妖

( 孩童的世界,对爱憎区分地十分透彻。乐正赢先不喜欢他,他更加不喜欢她。

四目相撞,两人的眼睛暗自迸发出敌对的火花。

偏偏宇文遮天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皇姐,你也要和母后一起睡吗?”

废话!

乐正赢先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不同于乐正锦虞身上醉人的香气,多了份孩童的纯然,嗅着就心生欢悦。

她挪着小脚丫,想以最快速度凑过去,可又实在讨厌宇文遮天那张故装天真的脸。

直到乐正锦虞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才不情愿地爬上了床榻。

碧绿­色­的小睡袍像­嫩­绿的青草,蓬勃发芽,给冷­色­调为主的芣苢宫添了许多生气。

乐正锦虞将他们揽在怀中,心中格外满足。

上天待她着实宽厚,心爱的男子,可爱的子女…空气中依稀漂浮着­奶­香气息,丰盈了她整个世界。

此刻她是心满意足的,两个孩子都还小,初次见面难免会有碰撞摩擦。但他们之间毕竟拥有着不可断的血缘,相处一段时间后自然就会亲昵。就比如现在,天儿能熟稔地唤先儿“皇姐”,先儿也不再对天儿怒目而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怀揣着这样的念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刚浅浅地入睡,就被耳边吵杂的嘶叫声给闹醒。

一睁眼,本该一左一右安静地躺在她怀中的两人不知何时掐到了一起。

乐正赢先只恨自己没像母后一样留着修长的指甲,不然定要挠死这个小鬼!

当她不懂­唇­语吗?

——真丑——

呸!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你头发丑眼睛丑鼻子丑耳朵丑!又矮又瘦,全身上下一无是处!

掐死你!

宇文遮天不甘示弱,蹬着腿脚,想要把欺在身上的死胖子给踢下去。本来就丑!他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不对!他才没有说!

他有说吗?他只是看着她动了动嘴­唇­而已。

君子动口不动手,帝国公主的修养都扔到她姥姥家了!

踢死你!

“啊啊啊!”

“呀呀呀!”

两人的叫喊声像冲锋的号角越吹越响,天崩地裂,山海阤塌!外面候着的一大群人立即冲进了殿内。

“住手!”乐正锦虞黑了脸。

可乐正赢先没放,宇文遮天也没放,二人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乐正锦虞抚额,“乐正彼邱!”

委屈让出床榻的男子早就站在了众人之前,一错不错地望着妻子妍丽的容颜,即便是盛怒着也倾城动人。

乐正锦虞的睡眠被打断,烦躁地指着两个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的孩子,无力道:“把他们分开。”

她刚才已经试着掰了掰他们的手,结果两人倾泻而出的内力冲地她心跳差点紊乱。

曾令她最为骄傲的孩子,如今成了最头疼的事情。

宇文遮天转了转眼珠,抢先一步放开了手。乐正赢先逮到机会,立马拧扯住他的粉嘟嘟的面颊。

哈哈!看她不抓花他的脸!

弱势的一方立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向乐正锦虞。瞧,他多听话母后的话,是这死胖子不乖,欺负他!

乐正赢先扯得欢畅无比,手下使的劲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宇文遮天就吃痛地叫出声。

乐正彼邱不动声­色­地上前,倏地将她抱起,“先儿,别闹了。”

他能感受到他的妻子很生气,可眼下他却没有对策。他的女儿当着他们的面欺负身下这可怜的孩子。那瘪着的小嘴,欲落的眼泪,让他看着都忍不住责怪赢先一二,“父皇之前是如何与你说的?快向皇弟道歉!”

不管是谁对谁错,她长于宇文遮天,动手便落了下乘。

他只能祈求她的妻子别将火烧到他的身上。

乐正彼邱清冽的眼睛眨了眨,奈何怀中的小姑娘不懂他的苦楚,粗着脖子对他的妻子吼道:“母后,是他先欺负我的!是他!他说我丑!”

宇文遮天睫毛轻眨,目光诚挚无比地看向乐正锦虞,忍住其中的泫然欲泣,抽噎道:“我没有。”

然后,他猛地抬起小脑袋,幽黑的眸子里满是愤慨与忿然,“皇姐有听到我说了吗?”

果然,乐正赢先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我看到了!”

看——到——了——!

乐正彼邱垂首,心中一万匹马在不停地奔腾。只一日,他便见识到了宇文遮天这小子的道行。

真不知道这小子随了谁!较之宇文睿实在是狡猾地太多。

在他的妻子暴怒之前,他立刻捂住了乐正赢先的嘴,温声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与皇弟计较。”

他特意咬重了“计较”二字,目光同样诚挚地看向乐正锦虞,心下也有了计较。

日后,只怕是再也不得安宁。

乐正锦虞摆摆手,被折腾地脑袋晕眩不已,“算了,你将她带走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一夜都不能安寝。

乐正赢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凭什么!

又不是她的错!

乐正彼邱叹了口气,直怜悯他们父女如今的处境,“好。”

末了,留恋地扫了眼妻子玲珑有致的身体,“我带她去偏殿睡,你和遮天也早些歇息吧。”

殿内的宫人松了口气,跟着退下。

小公主使劲地扑腾着,可还是拗不过父皇的钳制,只能朝她母后呜呜大叫。奈何后者一点也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待乐正赢先不甘地被乐正彼邱带去偏殿,乐正锦虞忽的严厉地看向宇文遮天。

他们的父皇都太有本事,教了他们无可匹敌的武艺,连她也奈何不得。

都是从她的腹中而出,她宠他们,但不代表无条件地纵容,“说,你做了什么?”

宇文遮天被她盯得心发虚,可他又没有错。本来就是嘛!是那没涵养的皇姐脾气暴躁,受不得挑衅,先对他动了手。

正当防卫算不算?

宇文遮天缩了缩脖子,对上乐正锦虞的微恙的脸­色­,可怜兮兮唤道:“母后。”

软软的声音足以让世间万物软化,乐正锦虞蓦地就泄了气,“算了,下不为例。”

教导好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小太子得了宽恕后立刻翘了翘得胜的小ρi股,圆满地躺回了母后的怀中。

果然,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偏殿内,乐正彼邱第十次压住乐正赢先的腿,耐心劝道:“乖,躺好。”

乐正赢先鼓着腮帮,再一次抬高小腿,“不行!我 ...

(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母后!”

她不明白,为何父皇一直对她深深地叹气,让她学会忍!

“乖!”乐正彼邱不忍点了她的­茓­,孩子太小,骨骼还未舒长全,“等他离开了,母后还是你的。”

“父皇,你骗我!”乐正赢先不信,“说不定母后也跟会跟着他离开。”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安静地看着乐正彼邱,“父皇,咱们把他撵走,然后把母后绑起来好不好?”

这样母后就不会离开她们了。

乐正彼邱汗颜,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哪里想来的这坏主意?”

“难道这样不好吗?”乐正赢先盯着他,和乐正锦虞如出一辙的琉璃眸里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父皇不是很爱母后吗?”

“这是自然。”

乐正赢先愈发不解。既然爱,那为何还会容忍宇文叔叔他们的存在?起码她就不愿意和宇文遮天分享珍贵的母爱。

乐正彼邱替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爱一个人,不代表强占和控制…”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她最自由的一切,只要她的心尚在北宜国,在他们父女身上,这便够了。

乐正赢先见他面露倦意,学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父皇有自己的主意。”

她翻了个身,眼角闪烁的光芒比蜡烛更为明亮。

乐正彼邱淡淡应了一声,此时心神松散,一阵阵疲惫像是从骨子里缓缓地泛出来,他沉沉合上双眼。怀中忽然落下暖意,朦胧间他极自然地将那搭来的小手儿笼住,温软的小手儿如同乖巧的雏鸟,顺从地卧在他的掌心。

身边静静相依的孩子,悠雅似水的淡香,牵起心底里最深的安宁……

乐正彼邱­唇­角溢上淡淡的笑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起码比葵初要好太多。

……

“父皇,我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

“好,父皇给你讲一个。”

“不,我要听三个。”

“嗯?”

“不讲我就去找母后了。”

“好。”

沉重的眼皮没有睁开,淡冽如水的声音从榻间悠悠然传出殿外,“从前,有一只乌龟和兔子赛跑。结果兔子太骄傲,被乌龟抢了先。于是兔子拼命地追啊追啊追,结果却撞到树上死了。恰巧有一个农夫经过那里,将兔子拾起后回家煮了吃。从此他便整日守在这里,再也不­干­活。因为他不­干­活,结果庄稼短了不少,然后他就把庄稼一一拔高…”

“这便是龟兔赛跑、守株待兔和揠苗助长的故事。”

“好了,父皇的故事讲完了,睡觉吧。”

“哦。”

……

------题外话------

最近好压抑,那么多美男不能伸筷子,真难受!来欢乐地蹦跶一下~\(≧▽≦)/~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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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后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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