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小镇风流十章国家政策
这位桂阿姨虽然主动走上前来做了番自我介绍,但是李强依然没记起这位大婶是谁。
不过李强也并没怎么用心去想去回忆人家是谁,因为他这会还有更严重问题要面对。
这时候李强已经明显觉察到小芹她爹来找自己,与小芹没啥关系,而是另有别情。
他知道如果小芹她爹来找自己是为了小芹与自己的事?就不会带同事来,而枪是自己没怎么见过记不起来的女同事。
李强当然不大关心这时候人家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不管为啥事,有比小芹更重要重大的事吗?
没有,当然不会有!
现在对李强来说,小芹的事,就是比天还大的人生大事,其它任何事,全都靠边站,咱现在没心情理会。
既然不是小芹的事,李强情绪迅速低落,那点希望之光也迅速黯淡下去,近乎熄灭。
但却还是存着分念想,就像掉河里人手中抓着条没啥用的稻草。
只是李强现在的面色,再次变得很难看很难看起来。
不是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难看,而是伤心痛苦麻木没啥表情的那种难看。
于是人家倔会了。
“小强呀,怎么不请我们到你家里坐坐?我们可是在你家门口等了你老半天了,呵呵……”
这时候小芹她爹又发话了,并没被李强难看的脸色吓着,也没表现出什么意外。
毕竟这家里刚死了人,现在就只剩根独苗孤苦伶仃地活着,脸色痛苦难看点,也属正常。
李强虽然无心理会什么闲杂事,但是却不敢拒绝小芹她爹的建议。
心中那点希望之火还没完全熄灭,还留着点小火星。
于是就只好请人家屋里坐,坐下后又硬着头皮去给人端茶倒水,倒水时竟意外发现开水瓶里居然还有热水,也不知啥时候烧的。
不管了,先给人家倒上问问是啥事,然后好赶紧打发人家走了事。
行人在堂屋里坐下喝过几口水后,那位中年妇女桂阿姨就再次主动发话了。
“小强呀,本来我们应该过阵子再来找你谈这事的,但是现在上面催得紧,各单位都有任务,没法子,只好现在就上门找你来了。”
李强听罢,尽管此时心里还是木木的,也不得不起点反应。
看人家这架势,像真有啥正经事找自己?应该与老爷子有关?
于是只好强打精神提起点兴致。
“桂阿姨,有啥事您就直说吧。”
李强虽然到现在都没想起自己啥时候见过这位桂阿姨,但人家既然是老爷子身前同事,又是小芹她爹陪着起来的,也就客气点称呼人家桂阿姨了。
“嗯,小强呀,首先我代表组织请你定要节哀顺变,接下来我代表组织还要给你说件事,好事,大好事,你别苦着个脸。”
“是呀,小强,真是大好事,你听后定要想好再做决定。”
坐在边的小芹她爹,明显是陪衬,这时候也笑着张脸Сhā上了句。
既然人家说是代表组织来的,那这桂阿姨的官,应该比小芹她爹大,看来还真是老爷子单位有啥事找咱?
只是咱现在都混到这份上了,又能有啥重要事找咱呢?
哎,还是快点让人家说吧,说完了也好早点打发人家走路。
“您就直说吧,究竟有啥事?能办到的,我定配合组织办到。”
那桂阿姨听到李强这样说,笑了,但还是那种假假的让人看了就很不舒服的笑。
“小强呀,是这样的,现在朱总理上台,大搞改革开放,各单位现在都在搞房改,你老爷子在世时,这工作就已经在进行了,当时你家这房子,没搞彻底,现在你老爷子人不在了,这房子当然归你,不过你却要去补办些手续,再向国家缴纳些钱,才能最后归你,你老爷子生前呀,哎,房改那钱,没交齐,不够的部分,你现在也得补上,你家现在这房子,只有使用权证,还没房产证呢,知道吗?现在各家各户这项工作也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没几户,也就你家这情况特殊,所以我们直到今天才来登门打搅,哎……”
什么?这房子原来现在还不是咱的?还要向上交钱?
什么使用权证房产证的?咱可不明白!
李强听着听着终于开始重视起眼前事来,连忙追问句道:“这房子还没弄清楚?还要向上交钱?多少?”
“是呀,也不多,你家这房子连补交带正式办证追加部分合计起来,我们早给你算过了,就九千六百多,不到万块,想想你只要再补交万块不到就能完全拥有这大套房产,很划算呀,你说是不是?这都是国家政策好呀,不然也不会这样便宜你了!”
桂阿姨讲解得很细致,张嘴皮子舌绽莲花很能说事,不愧是比小芹她爹官还大的领导干部。
但是李强听到这数目后,顿时就傻眼了。
啥?还要交九千多块?!还不算多?!我滴个天,这还不算多!咱现在哪来这多钱交呀!
这时候小芹她爹可能看到李强脸色突然再次发生了巨大变化,又出来唱另外个脸讲话了。
“小强呀,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但是国家政策我们也要执行不是?这也是眼下的大势所趋,没法子的事,谁都不能例外,老李给孤儿院捐款那事,我们也都听说了,确有其事,也正是因为老李临死前做了这样的大好事,组织上才同意把这套房子改制给你,不然你就是想出这多钱,这房子也不能给你,你说是不是?呵呵……”
这是什么话?向咱要这多钱买咱自家的东西,还说是照顾咱?
咱爹每月拿那少点工资给单位卖这多年命,白卖了?
这下李强只感到眼前阵阵发黑,觉得自己这个家,似乎连天都快塌下来了!
爹呀,娘呀,儿子现在该咋办呀?!
卷二小镇风流十二章静夜星空
老爷子单位代表走后,李强起码有个多小时脑子里都是木木的,没啥感觉,然后又用了差不多个小时才算是慢慢反应明白过来,在家里胡乱吃了点东西,算是晚饭。
今天这日子对李强来说,实在是太不幸了!
老天爷就是这样无情,绝不同情弱者。
定会在你遭逢不幸时再制造出些新的不幸,来不断挑战你承受能力的极限。
如果你承受不起倒下了?那对不起,这里是人类大森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原本就是这森林里铁的生存法则,您老就别让费粮食了,打哪来回哪去得了。
但是如果你承受下来挺过去了?那恭喜您了,您的人生,应该很快就会迎来转机,前面的路,宽着呢,想咋走就咋走,而且今后不管怎么走?都只会越走越宽越走越光明。
因为最黑暗最绝望的这段路,您已经趟过去了,后面路再不济,也会比这段路好走得多。
李强现在所经历的,正是他人生最黑暗最绝望的这段路。
也许有人会说,李强这鬼情况算啥?我所经历的,比他现在这鬼情况更糟的时候,多了去,自杀未遂都搞过好几回。
但是请你不要忘了,人家李强现在可是在无亲无故孤身人情况下经历这些的。
唯亲人离世,初恋失败不说还被人家甩得这样惨,穷困潦倒时又遇到这大坎!
如果过不去?则很有可能会变得无家可归连个窝都没有,已经够惨了!
更何况李强今年才二十出头,现在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你还想咋样呢?
不过你还别说,李强的不幸,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还没熬到头,后面还有打击等着他在。
不过最后这打击,是李强自找的,并不是老天爷故意为难他强加于他身上的。
也就在这晚上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李强独自在家痛苦绝望加彷徨无助的,当然睡不着觉,于是又惦记起自己那位初恋女友小芹来。
纯情少男在初恋刚失败那阵子就是这样,总也忘不了初恋对象,总觉得是不是这里面有啥误会?觉得如果能澄清了误会的话?应该就可以鸳梦重温。
再加上李强又是娘死爹刚亡,身边没啥亲人,现在家里又遇到这大的事,想找个人述述苦帮着拿拿主意这想法当然也会来得格外强烈。
白天里小芹突然这样做,定有啥原因咱不知道?
不然当初她就不会站在桃树下冲咱笑了,手也不会让咱牵,不行,咱还得去问问!
现在外面的天,差不多全黑下来了,小芹也该回家了,咱就到她家窗外去瞅瞅听听。
如果小芹回了?就打着向小芹她爹问房改政策由头冲进她家里去看看,怔会再问问她究竟是咋回事?
原本咱这边希望大大的,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呢?想不通呀!
而如果小芹这时候还没回家?咱就到前面路口去等她,今天就算等夜,咱也得把她等回来问清咋回事。
至于房子问题,也的确该去找小芹她爹再问问,问清楚这房改政策究竟咋回事?看看这里面有没人情可讲?路子可钻?
九千多块钱,咱眼下的确是没有拿不出呀!
难道这人民政府,到时候还真把咱这孤儿赶出家,到外面去流浪不成?
嗯,小芹她爹好像就是医院里做后勤行政工作的,怪不得他今天会陪着那什么鬼阿姨,代表组织来咱家,咱得找他问问,看能不能让咱先给组织打欠条欠着,等以后有钱再交?
反正不管咋样,这时候先到小芹家去趟再说,无论是小芹还是小芹她爹,这时候都很有必要去见见。
当然如果能先跟小芹重归于好?那事情就更有利了。
哪有老丈人不帮女婿的呢?
哎,小芹呀小芹,现在你可是咱唯可以相信依靠之亲人呀!
月儿虽说对咱也很好,但是她太小不管用,她爹在医院里也没啥地位,说不上话。
不像小芹她爹,好像还是副科长。
对,就去小芹家!现在就去!
李强在家里厢情愿地思来想去钻进牛角尖后,心里热血涌,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呼地下站起身来向大门外冲去。
乡镇山腰上的夜,宁静而美丽,道路曲曲折折高高低低,远方响着忽高忽低的蛙鸣虫语,近处则时不时会从身边冒出条潺潺流溪来,发出类似于天籁般清新悦耳的声音。
但是这些声音混杂在起,不仅不闹人,反而更加衬托出这里的夜,是那样宁静,那样辽阔而深远,就像走进幅图画。
天上的繁星,看上去也和大城市里有着显著的不同,那就是近,很近很近!似乎离你只有百米线左右,虽无法摸着,但却很真实,仿佛只要架个梯子就可以去摘下来样,而空气清新得就像用过滤器反复过滤过样新鲜。
但是再美好再有诗情画意的景象,都要人有那心情去欣赏,才能体会出它的好。
而同样的景致,在不同心境人眼里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像李强现在,虽然也感受到宁静,但是却没觉着什么美好,而是从这份宁静中感到分外的孤独与无助。
他独自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觉得天大地大,无论是蛙鸣声还是虫鸣声,都是成群结队的,但是自己却孑然人,遗世独立,仿佛是这世界的弃儿,没人理会没人疼的,说不出的凄凉,道不尽的痛苦孤独。
只有那天上的星星,还算给人点安慰,因为李强认为那些星星中,有自己的爹娘。
觉得化作星星的爹娘,此时正在天上怜爱地望着自己,为自己这次出门要办的事,加油打气。
尤其是月亮旁边最近最亮的那颗星。
李强直都认为,那颗星,定是自己美丽的娘变的。
因为娘怕黑,所以死后化成星星就挨月亮很近,同时也方便自己能在群星中眼找出她来。
卷二小镇风流十三章偷听因由
李强来到小芹家院子口时,天上的月光,忽然黯淡下来,平地里起了阵风,凉飕飕的,但是他却没啥感觉,对周边事物感觉麻木,仍旧按原计划潜伏到小芹家窗户底下听屋子里面的声音,好判断小芹这时候究竟回没回?
房子问题固然是眼下燃眉之急,但是初恋对象也同样很重要,在李强此时的心里,其分量甚至比房子还要重点。
想想人都木有了,要那大房子有鬼的用?自个个人住,还真是要不了那么大。
人在精神上处于某种极端状态时,就会很容易产生出种视钱财物质类身外物为粪土的想法。
所以我们常常看到电视里放映这种镜头,这就是个人在遭受打击看破红尘那刻,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往街边乞丐手里扔。
所以定要先摸清小芹是否到家了?然后再去上人家的门,才有意义。
于是李强就轻手轻脚摸到人家窗户下,竖起耳朵往人家屋子里这么听,小芹回没回暂时没听出来,但是却听偷听到小芹为啥痛下决心今天与他分手的原因。
“芹儿,听说咱家小芹今天下午正式和小强那伢分手了?”
这是小芹她娘的声音。
“嗯,芹儿今天总算彻底醒悟过来了,分得好,分得对,都是你以前态度模糊,不然他们早分了,落得现在还要听人闲话。”
还是小芹她娘的声音。
“现在分手,也不迟嘛,呵呵。”
这才轮到小芹她爹。
显然小芹她爹在这件事情上,原本并没什么立场,但是现在,有了。
李强心里咯噔下,顿时就知道自己没啥希望了,但却当然还是在继续偷听。
“那倒是,李强那伢,书读不进,没啥大出息,现在他老爷子又走了,他家那房子只怕也要被收回去吧?以后连个住的地都没有,像这样的伢,凭啥与咱家芹儿搞对象?哼!”
“是呀是呀,还是婆子你有远见,目光看得远,我原来还不是想着李强那伢模样还不错,家里没啥负担,又有门手艺,老李又是咱院里老同事,人也算本分,大家平日里关系不错,他儿子想与咱闺女搞对象,我又怎么好意思明着打人家老李脸呢?呵呵……”
“什么手艺?什么老实本分撒?他们家那伺候人的活,也能算手艺?嗤!我看只要是个人长着两只手都会做!我早就瞅那小子油头粉面不是啥好东西,我看呀,那伢虽然长得像他娘,但却跟他爹路货色,哼,都是只喜欢往女人堆里钻的软货!”
“婆子,你这样说是不是也太损人家了点?有点要不得,人家老李人都走了,你还这样说人家?”
“我哪说错了?哼!什么老实本分有爱心捐钱给孤儿院?我看是又相中人家孤儿院的什么小姑娘吧?当初李强就是这么给骗回来的!哼,我看你们男人呀,做啥事都没安什么好心眼,都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说人家老李的事,你用这种目光看咱干嘛?怪瘆人的,我可没拿钱去捐什么孤儿院。”
“没捐孤儿院,但是可以去捐什么马路边的美容院呀?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可觉着你口袋里钱的数目不对呀?这才发工资几天,就只剩这点了?嗯?”
“看你说的,话越说越离谱,咱不跟你这老婆子说了,越说越没个谱。”
“那你倒是给我交代下呀?那些钱,你都干啥用了?”
“行了行了,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婆子来管,个猪脑子,又不细想想,疽那几个零用钱,够去那种地方捐款吗?对了,芹儿她怎么现在还没回呀?这天都已经黑透了,个女伢子家这晚都没回,不像话!”
“你闺女呀,今晚上不会回来了,是我同意她今晚不回的。”
“咋回事?老婆子,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同意她现在与人家搞对象,可没答应她现在就可以在人家那里过夜!”
“看你,脑子里都想的些啥?说就想到那档子事上去!我是答应芹儿今晚不回家,但镇中心只住着她对象家人吗?芹儿她舅不是也住镇中心吗?哼,真是有心没肺,有脑子没心眼,好心没好报!”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这什么有心没肺好心没好报的又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呀,真是越老越笨!想想,我们多久没那个了?”
“你,我……”
“什么你呀我呀的,还不快去洗了困,我已经洗过了,就先去了,快去,我等着你。”
“中,我这就去洗了困,这就去……”
李强站在窗外原本早就不想听下去了,但是因为怕惊动到屋里人,所以直听了个全本才心碎神伤地悄然离去。
现在终于啥都明白了,小芹下决心不与自己搞对象,应该也不是今天的事,而是早就已经想好决定了的事,只是这段时间没机会给自己说而已。
房子的事,显然小芹她爹也不能有啥指望了,只有自个想办法筹钱条路。
李强在窗外听出小芹与自己分手是早有预谋,早有打算,已经彻底无可挽回时,原本已经伤透的心,时间万念俱灰到都想过自己娘那边去。
但是这时候突然间吹过阵凉风,又把他脑子给吹清醒点过来。
远处的蛙鸣,近处的虫吟,原本很有阵子全都在他耳边消失听不到了的,但是在那阵凉爽的秋风过后,又神奇地在他耳边点点还原奏响起来。
而也就在这时候,股神秘强大的勇气,突然从李强内心深处勃发而起,令他忽然间又涌出些许生之勇气。
人在最绝望最绝望的时候,人类那种自我保护本能就会突然站出来帮你承受痛苦抵抗厄运,但是你最后能否成功站起来面对现实面对生活勇敢地活下去?
则当然还要看你在部分理智恢复过来后,接下来再具体去怎么想怎么做了?
卷二小镇风流十四章梦里爹娘
李强搞明白小芹为啥要和自己分手原由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这时候他虽说雪上加霜地再受巨创,心神俱伤,但是脑子却出乎意外地清醒。
同时他现在痛苦归痛苦,还神奇地不再那么绝望。
于绝望中有那么几丝振作。
这是种痛苦来得过急过猛,已经迅速将人打到底线的绝地抗争现象。
就像股票跌到最底部再也跌不下去就要进行哈小反弹样。
不过目前这也就只是个小反弹,能否反转?就要看主人自身的心理素质了。
现在终于知道小芹为啥痛下决心与自己88了,原来是因为那个字,穷!
是呀,想咱李强,老爷子去后,就算是彻底失去了依靠,谁看着自己现在这鬼样,都会觉得自己将来再没什么前途希望了。
个连房子都快保不住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男人,又有啥资格去搞什么对象呢?
凭啥让人家那好的姑娘小芹跟你呢?
哎,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没用,少壮不努力呀!
当初要是好好念书,考个医学院什么的,回来也能像老爷子这样进家国营医院做师,有份稳定的职业,小芹家也许就不会嫌弃咱了吧?
但是现在才想到去后悔,又有啥用呢?
只是小芹这事目前虽然已经明白过来咋回事想追回来也已完全没那可能,也就罢了,但是家里这房子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这可是个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
目前看来,自己似乎也只有出去借这条路可走了。
或者明儿去老爷子医院找那个什么桂阿姨谈谈,看看咱如果咱放弃这套房产又会得到什么好处?
要是好处够多的话?干脆,不要房子拿笔钱出去闯世界得了。
反正在这破地方,自己也没啥可留恋的了,小芹已经Сhā到牛屎巴上去与自己没啥关系了,只要把爹娘墓地安顿好,托个人照料,自己也巨事身轻去哪都没啥问题了。
离开这里后,咱有老爷子临死前传的这手绝活,还怕在大城市里闯不出条活路来?
小芹既然不愿给咱做,那咱以后有机会再去找旁人做,活人难道还会给尿憋死不成?
又不是做什么人体医药实验,有危险,是给人家做免费,有啥不好找人的呢?
大不了就找像月儿她娘那种老女人做,难道还怕没女人愿意享受免费?
哎,今儿已经不早了,睡吧睡吧,明儿早就先去后山坟头与两位老人家商量商量,打个招呼,免得以后大家在那边碰面时,老爷子埋怨咱没保住他这套破房子。
房改的钱,你都没交清,就乱给孤儿院捐个什么款?
自己都在流鲜血,还惦记着给人家治什么痔疮撒!
老爷子呀老爷子,你也真是够可以的!
虽说给孤儿院捐钱是娘临死前遗愿,但是娘生前又没和咱说过,鬼晓得是不是真的?
不会是爹真看上什么孤儿院里的美女了吧?
娘呀娘,有机会过那边去串门,这事咱还真想好好问问您。
我呸,什么叫有机会过那边去?掌嘴,洗了困,明儿还要早起办事。
李强心里虽说洗了睡,但事实上却啥都没洗,就这么把自己往扔,被子也不盖,心力憔悴地蒙头大睡起来。
而他这睡,还别说,梦中还真到那边去了趟,见着了他死去差不多十年的娘。
“是小强吗?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看娘呀?你爹虽然早过来了,不过却忙得很,整天都没工夫理,娘还是没人说话得很呀!”
啥,那没心肝的爹,怎么不好好陪娘呢?这年轻漂亮的娘不陪,还在外面瞎忙个啥?
于是就连忙问娘爹都在忙些啥?
但是问后却发现,娘像是完全听不见自己话样,依然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而且娘现在所说的话,自己似乎也听不见了,只看到娘漂亮秀气的小嘴,在那里张合的,讲得很是有点兴奋。
咋回事?是咱变聋哑了?还是娘变聋哑了?
爹呢?果然不在,那死爹,等哈他回了,咱定要好好质问他哈,问问他为啥总在外面瞎忙活不陪娘说话。
嗯,咱娘看着可真是漂亮呀,比小芹都漂亮,也不知咱爹当年是怎么把娘骗到手的?
现在却不晓得珍惜娘陪娘说话,真是不该呀!
咦,怎么又能听到娘说话了?不对,娘这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这不是娘平日里最喜欢时常带在嘴边哼的那首四季歌吗?
什么春季到来绿满窗,什么大姑娘窗前绣鸳鸯……
娘这歌唱得,可真是好听呀,听娘唱了这多年,点都没听厌。
哈哈,爹回了,爹!怎么不理咱?就晓得去和娘亲热说话!
嗯,我倒要好好听听,爹这整天在外面忙,都在忙些啥?
啥?被李莲英老祖宗叫去问话了?还被太后老佛爷召见了?!
我靠,咱爹这下真出息了,都混到皇宫里去干活,那定很快就能富贵起来吧?
好呀,好呀,这下娘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娘呀,您就别再埋怨爹在外面瞎忙活了,男人在外面忙事业,应该,很正常嘛!
但是不对呀,怎么爹娘这会都像是看不到咱也听不到咱喊他们样?
不行,咱得再大点声喊喊,兴许是他们耳背没听到,咱不能老是被他们无视呀!
爹!娘!
现实中李强在突然大喊声爹娘,而后悚然摆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爹!娘!
李强从睡梦中惊醒后仍然躺在望着天花板伤心凄苦地叫了几声爹娘,这才无可奈何地作罢不再叫了。
但是他脸颊上这时候却又无声无息地流下两行伤心泪来。
原来是场梦,怪不得哈把爹娘全见着了!
李强流着泪想道。
卷二小镇风流十五章上坟者是谁
李强从梦中惊醒后,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时候还早,外面的天,才麻麻亮,估计也就只有早上五六点钟左右,而脑子却还很有点胀痛,显然是睡眠质量不佳所致,于是就想接着再睡。
但是他这次接着睡,时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先前梦中那些场景,虽然像褪色的画面样,不大清晰,但主要部分还在记忆里游荡着,搅得这会硬是不由自主地去琢磨思量,于是就躺在闭着眼睛细细体会先前那个梦。
是呀,现在爹娘全都去了,能次梦到他们两老的机会,理论上并不多,难得有这么次,就好好品味下吧。
嗯,梦中的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点也不老,这定是娘去后就再也没变老,所以才直都是十年前那摸样。
只是咱那爹,怎么看上去比走的那会儿,还要老上许多了呢?
难道是因为爹在那边这段时间太过操劳?
又是被老祖宗传叫,又是被老佛爷传进宫里,我靠,咱爹比在这边时,忙活多了。
老祖宗?李莲英?老佛爷?进宫?我晕,怎么搞得像还真有那边样?
爹临死前说过的事,居然在自己梦里全都验证了?!
不会吧?现在都啥年代了?世上哪里又真有什么鬼神之地撒?
定是受了爹临死前那些鬼话的影响,所以才会做这样个梦?
对,定是这样!
哎,刚才咱怎么忘了问娘给孤儿院捐款那事呢?
还有房子问题也忘了说,不然等哈也不用再去给他们上坟了。
不过虽说爹临死前说的大多是鬼话做不得数,但是咱家这套绝活,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那位李莲英大太监传下来的?
什么老佛爷有旨不让给普通人服务?什么又只让给爱新觉罗家的格格级人物服务?
鬼理会这些!
老佛爷旨意怎么了?能管得着现在的国家朝廷吗?
那什么爱新觉罗溥仪皇帝还在咱这新社会里坐过大牢蹲过大狱呢!
皇帝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听咱**的话,要他干啥就干啥,屁都不敢多放个。
再说了,那李莲英不是个大太监吗?既然是太监,哪有什么直系血脉传下来?
定是领养的,又不是咱真祖宗,凭啥听他的话?
咱那真祖宗,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那闯王李自成?或是唐王朝的帝王,太原李氏。
李强躺在胡思乱想阵,外面的天,也就渐渐放亮了,初秋的早晨,太阳还是比较勤快出来得比较早的。
但是这时候李强却又真有点泛起困来,想着想着居然又真地睡过去了,而枪拉起了不小的鼾声。
按理说李强这年纪平日里睡觉般是不怎么打鼾的,但是他昨天经过太多重大事件了,精力消耗巨大,昨晚那觉,又没睡踏实,做了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所以他现在睡过去就睡得比较沉,同时还扯起了鼾声。
这次李强睡过去,再没梦见什么爹娘了,而是连个梦都没有就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我靠,外面太阳都这大了,几点了?
抬头看钟,晕,都快十点了。
得了,去医院找桂阿姨那事,就挪下午办吧,早上就赶去给爹娘上趟坟,把房子这事向爹娘禀报清楚算了。
于是赶忙起床洗脸刷牙,昨晚上啥都没洗就睡了,现在早上起来还是洗洗舒服些,不然等哈吃东西没味道。
早点就不用了,等给爹娘上完坟凑到中午块吃算了。
李强在家里忙活完出门时,被外面太阳照,发现太阳颜色又恢复了点,不再是昨天黄昏时所看到的那种没啥生气的灰色。
经过夜的调整恢复,现在的精神状态,当然比昨日强多了。
更何况现在李强差不多已想好了两手准备来应对局势。
是把这套房子放弃掉。
二是如果爹娘不答应或是放弃这房子没啥好处,为保留下这房子,该向谁去借钱?
当然是带他去野店废了他童子鸡的那位老主顾生意人。
既然下家已经有点着落眉目了,李强这时候的心里,当然就没像昨天那样慌,而是小有点底气。
他知道那人要么就不借自己钱,但是如果旦愿意借了?九千块钱对那人来说就绝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那人个人就可以全包了,也就再不用去求别的什么人。
李强也不是没想过与爹关系好的那些老同事,但是既然现在搞房改,那就不是家两家的事,而是家姬户都在搞,这时候人家手头上估计都有点紧,定没啥闲钱借出来。
即便愿意借出来,没个四五户人家也定凑不齐这数,到时候债主大堆,很是麻烦。
但是现在好了,只要搞定个人,就全都有了,再不用麻烦其他人,多好!
李强心里既然有了这么个计较,当然也就宽心多了,银子虽说还没借到手,但是房子咱也还不定要呢?
这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今儿天气不错,碧如洗的蓝天上,万里无云,骄阳灿烂,视线极佳,而山间的风,吹在人身上,很是凉爽,将太阳光照在人身上聚集起来的热量,迅速驱散,就像空调风样,比空调还空调。
李强走出家门后翻过道小山坡,再踏上条算是通往这带小主峰的山道,就差不多可以看到爹娘那坐落在离山顶不到点的墓地了。
咦,怎么今儿墓地上又有人来凭吊?有完没完呀?
咱今天可是要与爹娘商量点正事来的,这些人,真是很有点烦人!
还拿钱买什么祭品撒?真是浪费!直接把那买祭品钱送给咱不就得了!
嗯?不对呀,这人怎么是女滴?而且身边还站着位腰杆直得像标枪样的男滴?
这女人似乎年纪不小呀?起码有四十好几吧?
但是那男滴,那男滴怎么越看越像是什么保镖呀?
这贵妇人,好神气好富态!上个坟居然都带着保镖。
人家那穿着打扮,气质神韵,看就是来自大城市的大富大贵之人,绝非本地的什么暴发户!
这贵妇是谁?
就她这等身份,怎么会来给咱老爷子来上坟呢?
李强远远看着老爷子坟头那神秘的上坟者,越看心底越泛疑,赶紧加快脚步向老爷子坟头走去。
卷二小镇风流十六章祭品
李强满心疑惑地走到老爷子坟头后,终于相对清晰地看清了这位神秘的吊唁者。
没错,旁边那身子骨站得像标枪样直的男滴,应该是这位贵妇人的保镖。
因为这小子看就不是来凭吊死者的,直像木头人般站在贵妇人身后不远处,脸上点伤痛表情也没有,虽说这小子带着副墨镜,看不出目光具体望向哪,但却可以肯定定不是在墓碑上。
而那位像很是有点诚心地在这凭吊老爷子的贵妇人,李强走近后却只能看到人家的背影。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李强此时却已经可以万分确定,这位神秘贵妇人绝对是来历不凡的富贵中人,而不是现今街面上颇为流行的水货老板暴发户。
像带李强去破童子身的那位老主顾,对李强来说,也是有钱人,但却绝对称不上什么贵人,因为双方气质差异太大,完全是个在天上个在地下,给人感觉上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现在这位贵妇人,穿着打扮就不说了,反正是真实生活里没见过的牌子样式,绝对是高级货,关键是人家不仅看就知道很有钱,而枪很有气势,很有底蕴,很有那叫什么来着,派头。
这样的人,看就知道是平时绝少亲手做什么事,只是对下面人呼来喝去让人家去做事的人物,不仅富,而且贵。
因为人家指使人惯了,久而久之,身上就会有这种高高在上让人俯首帖耳的强大气势。
这样种人,而枪是女人,与李强家现如今这种家境背景,显然应该是八竿子打不到起几乎都不能算是生活在同个世界里的人。
但是人家却来给老爷子上坟。
虽没有跪拜哭泣,但也肃然默立恭敬有加,从背影看,其状甚是诚恳,像是还有点小伤心。
至于人家来凭吊老爷子用的祭品,李强这时候也看清了,顿时心疼得直滴血!
我靠,居然是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名贵鲜花,纸钱什么的全没有,只有大束开得正欢朵朵都有海碗那么大的鲜花。
那个头,那鲜艳程度,平生仅见。
李强刚办完丧事,当然知道点鲜花祭品的价格,他知道像这大个开得这欢的这大束鲜花,价值起码在好几百块以上。
好几百块钱呀!都快赶上咱个月的提成费了。
但是却被人家这会正瓣瓣揉碎在坟头,重新化为尘土,只有香如故。
李强走近坟头后,原本打算问问人家是何来历的,但是却被人家这气势给镇住了,没敢上前问。
那位戴墨镜伙计见李强走到定距离后就没再往前走了,所以只向李强这边警告式看了眼,就没再理会。
但是李强却被人家戴墨镜这眼看得小心尖跳,顿生种恐惧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