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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末世茓居生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过几分钟,七玄就送过来几个坤袋,接着又找了一个弟子把鹰四收做灵兽,下好禁制给云鸠控制权。

最后,又给了很多仙丹灵药,七玄就准备走了。

云鸠叫住他:“掌门,还有一件事。”

七玄:“长老但说无妨。”

云鸠像是也有点犹豫,不过还是说:“我要一个人。”

“人?元神?”送人不太可能,只能送元神下来,谁肯丢掉­肉­身下来?弟子们是可以逼着来,可这种事情怎么好逼?这倒真是个难题,七玄面露难­色­。

云鸠出人意料地说:“把我那个大师兄季离送过来。”

……

跟七玄谈完了,云鸠才对鹰四招招手:“过来。”

禁制这个东西简直就是为了制服妖魔而生的,有禁制在,连甲甬都只能老老实实听话,鹰四虽然是个化形的妖魔,可论实力,或许还在墨虺之下,哪有什么反抗的本事,乖乖地挣扎着走近云鸠。

云鸠一让他停,他立即就站住了,半步都不敢多出来,看得曾茂暗暗吃惊——不用洗脑就能做到令行禁止!如果收一堆妖魔,那不是随随便便搞出一支军队来了!?

收灵兽只能收一个,当然云鸠不用给曾茂解释,只问鹰四:“你都知道什么?不许隐瞒,把你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全都说出来。”

曾茂看了眼甲甬,什么都没说,云鸠既然要甲甬留下,那就是信得过,他只是下面做事的人,上面人都决定了,反对也没意思。

墨虺和甲甬也是妖魔,可是一个是深山老林里的“独行侠”,一个是“乡下佬”,太边缘,很多事情不知道详情,鹰四不一样,魔王的使者,大地方来的,肯定知道的多。

也多亏抓住了这么个妖魔,云鸠终于知道了对手的部分情况,哪怕不尽详细——

某一天,崔巍豪奢的魔宫消失了。

魔王陛下没有了居住的宫殿,在山上只找得到农民的房子,西北山区农村的房子……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挤满了丧尸,这种腐烂中的东西,不管人类还是妖魔都一样受不了,尤其是酷爱­干­净,“十分”洁身自爱的魔王,他只下令杀光山里的丧尸,山外的根本不去管,有不少妖魔像甲甬一样,发现了丧尸携带的灵气,魔王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逼迫各式各样的小妖魔出山猎杀丧尸,再回山进献灵气。

鹰四用“逼迫”这种词,让云鸠弯了弯嘴角——不愧是大地方来的,这么快就认清了现实。

几个月前,魔王忽然召集座下八大魔将,派往四方寻找一个修仙者,以凡人年纪看二十上下。

鹰四没见到张恕,以为云鸠这里无关:“九重天有些魔修被上仙发现后堕入魔域,倒是不多,有那么七、八个,来了后若非被妖魔们抓捕送到魔王面前处死,就是悄悄地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躲几百年,不敢现身,魔王要抓的这个修仙者当属此列,听闻有些修仙者十分爱美,服食驻颜仙丹,容颜便不会衰老,可一般是些女人,这是个男的,不知道有什么癖好……”

甲甬:“哈哈!”

云鸠斜甲甬一眼,对鹰四说:“他年不过二十,不是二十上下的模样,该长什么模样?”

鹰四一愣,反应倒快,一跟头就跪下去:“小的没见识!小的错了!请您饶命!!”

“起来说,”云鸠不怎么在意:“魔将里的沧海和桑田回去怎么跟魔王交待的?”

鹰四没敢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小的紧跟着魔将离开的,一直在各处跑,遇到过西方将军,四方将军从来趾高气昂,不屑于理会我,再来就是蝠影魔将了,他带着三十几个妖魔,就在北面八百里的dj山上,小的路经那里,虽然没见到沧海、桑田两位魔将,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云鸠动了动指头,鹰四忙爬起来,很贼很贼地说:“据说沧海、桑田跟蝠影魔将借过羽族人。”

云鸠立即明白过来,张恕那一剑把沧海桑田手下的羽族“翎”重伤,返程缓慢才必须找别的魔将借。

“借成了?”

鹰四笑得很小人得志:“蝠影魔将说起来不如沧海桑田地位高,不过是东方将军属下,管不到,哪里肯借?”

“借不到羽族,回去见魔王要用多长时间?”

“小半个月是要的,”鹰四很有点察言观­色­的功夫:“小主人,八大魔将手里都有通灵宝镜,能和魔王随时随地说上话。”

这么说,如果沧海桑田当时就报告魔王张恕死了,魔王很可能取消搜捕,尽管可以解释后面就没有见过大队妖魔的事情,但还是有些说不清。

云鸠问:“你也有?”

鹰四赔笑:“小的有的不过是个坏的,里边留下魔王的像,出使时舀出来招揽用的。”

云鸠突然变脸,小手一拍,鹰四倒滚出去,被打得“啊呀”一声惨叫,滚了几圈后赶忙俯首帖耳求饶。

看鹰四的样子不像假装,云鸠刮刮小下巴,自言自语地说:“莫非真是……”

跟着又问:“魔王跟你一样是鹰对不对?”

鹰四战战兢兢:“是!小的不敢欺瞒!”

“最后一次见到魔王原身是什么时候的事!?”

鹰四愣怔了一下,被甲甬喝斥,才抖着说:“几百年前,魔王就是这模样了,从来没听说亮出翅膀到外面飞的事,到处都说魔王修为高,早已经不必变回原形。”

云鸠下一句忽然问了个怪问题:“那你如何知道他还是你鹰族的?”

鹰四不明白,愣愣地回答:“他是鹰族的啊!他名字都叫的鹰藏天……”

云鸠脸­色­不好,鹰四想了想又说:“小的没那么大年纪,不过听岁数上千的妖魔说过,魔王以前化形不是这般模样。”

云鸠沉思了好一会,再开口,问的就是蝠影魔将手下有多少妖魔,最快多久到的事情,鹰四知道的也不详细,只知道数量不过百,化形的占了一半,有羽族,过来用的时间跟云鸠估计的差不多,两天半到三天之间。

最后云鸠摆手:“你到大门边去,把你的手接回去,不得擅动一步,也不得与人说话!”

鹰四忙说:“是!”明明被捆着,还跑得一溜烟地,跑出去呆着接他的翅膀。

说了这么久,云鸠才把目光放到曾茂身上。

曾茂亲眼确认了云鸠和张恕背后的势力,明白云鸠故意要他旁听的意思,神情一直淡淡的。

看到他这样,云鸠点了点头,把手里坤袋递过去:“这里边是弹夹和部分玉石,古青华会取袋中物事,让他取给你,你点点玉石数量分发下去,能发几个就发几个,今天便用起来,先叫他们熟悉下武器,今后这些人就不用消耗子弹了,另外,镇外的岗哨全部收回来,也不要再放猎人出去,要紧的东西撤回洞里来。”

这种布置……

“全面戒严?”

云鸠点头“先做最坏的打算,减少无谓伤亡。”

曾茂说:“可是云鸠,全部人收回来,我们就成睁眼瞎了,只能被动挨打。”

云鸠反问:“放出去,妖魔来了你会知道吗?”

曾茂一下子哑了,别说雷达站还没建起来,即使建起来也发现不了妖魔,镇外巡逻的队伍只能靠望远镜这样十分有限的手段,也就等于妖魔到了视野内才看得见,但是这些妖魔的速度普遍很快,巡逻队看到妖魔的时候已经跑不掉了,牺牲人命来示警,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面对妖魔,现代化的武器装备还真是毫无用武之地,真叫人沮丧。

云鸠说:“放哨报警的事情就交给甲甬吧!甲甬,那群鸽子……”

被点到名的甲甬嘀咕:“不是鸽子,是海鸥。”

云鸠改口:“那群鸟!”

甲甬:“……”

“他们既然每年都从西伯利亚过来过冬,跟你熟得不得了,上次护送百姓来h镇也出过力,这次魔将来打,自然也要出力,不出力就滚回北方去!下一年不要来了!”

甲甬悻悻地答应了,曾茂在那边冷着脸看甲甬,甲甬知道云鸠是信他了,曾茂还不信,故意扯起一边嘴角,得意地瞪回去。

话说他好像忘记了一向以不得不服从云鸠为耻辱,现在云鸠信任他,他应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才对,这么得意……

像这种脑壳里细胞没几个的家伙,就算不服,也不会懂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尽管看起来聪明无比,底细却是傻不死的。

甲甬得意的表情一做出来,曾茂很郁闷,云鸠什么时候把甲甬的脾气摸清的?这么个傻瓜,亏他还抖擞­精­神时刻提防,太郁闷了!

;云鸠对细节也不太懂,嘱咐甲甬自己安排外围巡逻放哨,就让他们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到晚上了。

云鸠顾不上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张恕一直没动静,怕张恕又死钻走火入魔,云鸠甩着两条小腿跑到打坐的房间门口,门他推不开,全身一扑,才推开,一看,张恕垂头丧气地坐着,眼圈和鼻子有些红,像哭过,云鸠傻了。

悟不出来也不会哭的吧?这是怎么来的!

“张恕!”

张恕没反应,云鸠走过去,张恕忽然长叹一声,沮丧的表情变成了微笑,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云鸠笑起来,不客气地爬到张恕腿上坐下,小身子钻进张恕怀里:“懂了?”

张恕被他一接触,好像被吵醒一样,眨眨眼:“云鸠,我想我是懂了,但是又没懂。”

说着一边兜住云鸠一边按了下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啊!这么晚了!你饿不饿?”

云鸠笑眯眯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若是魔王,定将离此处近的妖魔全都派来,曾茂未见过妖魔的本事,不自知地看轻了敌人,倒也是个好处。”

张恕问:“什么?”

云鸠拍他:“叫雷翔送玉米粥!要大粒大粒的!不要小粒小粒的!”

张恕嘀咕:“云鸠,你好像重了……”

他的手抱着云鸠,不是太故意地捏了捏­肉­墩墩的小ρi股:这­肉­得!

纯粹为了试试还捏不捏得到骨头,纯洁无比的举动……

不料云鸠一下子红了脸,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无能,不过­肉­身我一定会取回来的,不会叫你等太久!”

张恕囧囧地问:“你……想什么呢?”

云鸠更加不好意思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饭后散步,以车代步,坐车绕着镇子外围转了一圈,每开两、三公里左右,云鸠就让停车,然后他和张恕下车把一些旁人看不懂什么用处的东西放置妥当,同时指派人死盯严防,不许让人靠近,更不许人碰触。

那些小旗子、三足鼎,其实就是午宫天门阵。

张恕才结丹期,以他的能力只能堪堪的让法阵用起来,要说起大用,那是不可能的。

但有了蜀山做后盾,灵石一把一把的送来,这就跟地球的钞票一样,用强大的财力堆也能堆出个护山大阵来,云鸠堆得还很讲究。

午宫天门阵是个纯粹防御­性­的法阵,防御得再牛逼,只有挨打的份,何况他们眼下是菜鸟穿着S级防具,各种不合身。

八处放置阵旗的地方环抱整个小镇,把三个山洞也容纳其中,而在这八处,改阵旗为阵眼,每一个午宫天门阵的阵旗用灵石另起一阵,这个法阵张恕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很像云鸠在机场做的吸灵阵,但又不完全是。

布置好法阵,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八点后就已经进了宵禁时间,这么晚镇上除了小股巡逻队再也没有任何敢东游西逛的人,进到山洞里,大部分人也都睡觉了,各区大门内,只有洞壁上凿出的一排排窗洞里还依稀有几盏灯亮着。

这种景象,虽然比不了末世降临前的深夜那么慵懒宁静,可也相当难能可贵。

车子一进洞就汽油就光了,张恕让雷翔自己去加油放车,看到电车上除了司机空无一人,­干­脆坐电车进去。

也不知道司机住在几区,是不是过了下班时间,总之张恕抱着云鸠一上去,司机用手擦了两把脸,打起­精­神摇了摇挂在车外的铃,“叮铃铃”的,电车向深处行进。

白天云鸠说要问话,结果整个晚上都在忙着弄午宫天门阵,好容易搞定,已经这么晚了,看云鸠的样子十分疲倦,歪头靠着,眼睛都睁不太开。

“睡吧,一会我给你洗脸洗脚。”张恕伸手,用指背揉揉云鸠脸颊,有些心疼。

云鸠最近经常现出元神虚影,时时提醒张恕他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今却不得不憋在平凡得甚至这么弱小的身体里,差距何止云泥。

“嗯……”云鸠揉揉眼睛:“今晚你也好好睡一觉,这后十七式就像你们这边的数学题,看懂题意是一回事,解不解得出是另一回事,万勿躁进。”

张恕答应着,可是心里有疑问,被云鸠看出来,他也不细问,打着哈欠说:“出世者,不过是躲开俗世而已,难关到时尚不知能否过关,尝遍世间百味,方知苦辣酸甜。”

张恕默然无语,车外路过的一盏大灯闪了几下黑了,电车行走在洞|­茓­里,声音沉闷,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闯进眼睛里、耳朵里,明白无误地说明一件事——这不是过去和平安宁的时候,不躁进,不强求,拿什么来对敌?

云鸠又打一个哈欠:“我曾登山,自山下谷地,穿林涉溪,挥汗如雨,遇险峻之地,还要找路,捡­干­枯树枝做杖,甚至手足并用,到了山顶往下一看,那一片谷地是我的出发之处,有青黄的麦田,那一片树林我曾走过,林子里荫凉舒服,还有浅溪,溪水清凉解渴……”

说着说着,声音没有了。

张恕低头一看,云鸠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这是困极了。

他后面说这段话跟青冥剑诀有什么关系,怎么突然说起过去的事情?云鸠只有十六岁,青城的年纪看来也不大,平时说话从来不提过去,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回忆,今天说这个……

“叮铃铃!”

电车晃两下,走到最底了,六区大门就在几十米外,鹰四还老老实实地站在那。

张恕下了车慢慢走过去,就这么半分钟一分钟的功夫,云鸠的呼吸匀净,发出浅浅的声音。

尝过世间酸甜苦辣,才明白修行的目的。

苦过、气过、高兴过,才能用平常心看待事情。

第六十四式“未济”带来的茫然和空虚,不正是不知所从带来的吗……

不知所以要求知,求则解,所以才有后十七式的嗔、悦、怒……乾……最终,知得解。

蜀山弟子修炼,是要弟子们下山仗剑而行,七玄身为蜀山掌门,他创的这一套青冥剑诀就是以入世为路径,达到云鸠说的“登顶”的目的,原来如此!

走到鹰四面前,张恕突然叫:“我明白了!”

鹰四吓一跳,忐忑不安地看过来。

张恕笑着对鹰四说:“你的翅膀接回去了?”

鹰四躬身说:“接回去了,还要几天就可以恢复。”

张恕心情很好:“那就好,进来吧!”

六区里一排洞屋,云鸠移种灵草用了几间,住宿和打坐又用了两间,还剩下好几间,可以分一间给鹰四,鹰四跟甲甬不是一路的,甲甬那脾气,把鹰四赶出去日子一定很难过,还不知道会被甲甬怎么欺负,让他留在洞里好了。

鹰的速度快,有雷翔做不了的事情还可以给鹰四做。

鹰四一听这话,连忙感谢,他这半天被无数人围观,还不能报复,站得那个凄惨。

这只妖魔比甲甬强多了,进去以后看着张恕烧水给云鸠洗脸洗脚,找睡衣给云鸠换,第二天就把这些事情接手过去了,当然只管烧水和找睡衣,碰是碰不到云鸠的,这是后话。

后一天云鸠又跟七玄见了一面,张恕被赶出房间的时候听到云鸠说:“崂山全接下来了?那蜀山弟子岂非闲着?我再找几个大东西给他们做……”

七玄好像在抱怨云鸠太会找活­干­,把弟子们使得团团转,蜀山上下还从来没忙成这样过,一个个剑仙风度全都不要了,个个憔悴。

张恕听得好笑,尽管从来没像其他弟子一样在蜀山好好学习过一天,听到这些,还是觉得亲切,打坐不久,隐约听见门外“轰隆隆”响,一心打坐,也没有仔细留意。

第三天天没亮,游弋在H镇十几公里外的海鸥最先发现了外来的妖魔,海鸥眼神好,回报时斩钉截铁地说看到了五十还多出三的妖魔,二十四个化形的,剩下的都没到化形期。

大敌当前,云鸠不忙着开午宫天门阵,反而把张恕叫到面前,关起门来叮嘱:

“码头旁有一片没拆的老厂房,高塔林立,房屋破败,你过去后藏身其中,切记,不可被发觉。”

张恕摸摸脖子上挂的龟甲,不太放心:“午宫天门阵挡得住吗?你还是跟我在一起……”

云鸠神情严肃,哪怕小脸团团的,可眼神不小,一眼就让张恕咽下了后面的话。

“你剑意悟出不久,后十七式昨天才初窥门径,怎么能跟二十几个化形妖魔的正面对敌?我这里不用你担心,你只要潜藏好,不暴露出来,等到机会把蝠影魔将­干­掉,我们就算小胜一场了。”

想想又说:“不是胜负已定的情况下,千万别心软,后十七式暂且别用,依着你熟悉的套路走,六十四式,两两一变,已有无穷用法,多想想,别以为你已经会了,两仪之中变化万千,没有人能真正掌握完全,懂得?”

张恕知道厉害,慎重地点下头,云鸠摆手,让他赶紧到地方,再有几分钟,蝠影魔将就该到了。

一只海鸥把张恕送到老厂房,张恕才落地,这只海鸥就呱噪地叫着飞走了,说是飞,看那样子跟逃差不多。

不止这一个,甲甬和他手下一个都不在镇上,几分钟时间里,镇上不断有妖魔逃走,看方向乱七八糟,一片恐慌,要不是做工的人还没出洞,见到这副景象也要跟着混乱。

张恕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简单地放下阵旗,把蔽灵阵打开,盘膝坐在离地一尺的高度,一边盯着越来越近的一大群妖魔,一边在心里回忆伏羲八卦——要是把六十四卦全都变卦,用出来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云鸠要求严格,张恕自己更加不敢偷懒松懈,记得的功课每天都要再记两遍,这么一天天下来,算进变卦,不说能倒背如流,至少能不记混,一直在记、在悟,动手的机会不多,今天就拿这些敢打云鸠主意的妖魔试剑!

午宫天门阵在无数上品灵石堆积下终于有点蜀山护山大阵的样子,一开启,整个湖湾地区被笼罩在蒸腾飘渺的云雾里,张恕在外头看得咋舌,不愧是老祖宗的东西,比外头的强多了,国外电影里顶多就是层玻璃罩子,科幻是那样的,魔幻也是那样的,像个金鱼缸,一点不美观,还是自家的好,乍一看,根本不知道有门道,还以为就是湖边早上升起的云雾,一丝半点也看不出全力戒备的样子,反倒美景如画,有股子仙灵福地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张恕在垃圾堆里感慨午宫天门阵时,天上飞来的一群妖魔也在咋舌。

“影将,果然是修仙者!这般模样,就只有那群沽名钓誉的修仙者弄得出来!”

“就只有你看得出来?摆在眼前的事情何需废话!陛下要我带尔等前来,不是来看有没有修仙者的!就在我的巡视地界,竟然还藏着这般强势的修仙者!说起来脸上无光,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影将莫气,我有个主意,或许可让陛下消气。”

“说!”

“陛下要我们看住,等其他魔将到来,真等其他魔将来了,功劳成了他们的,罪责还是我们的,不如……”

说话这三个,就是张恕见过的蝠影魔将和媚眼、红瞳两个少年,跟以前一样,三个站在前面,其他妖魔都在后头,化形的靠前,没化形的靠后,一看就是用实力排出来的次序。

妖魔停的位置偏着一点,离张恕有两百多米的距离,听不清说的什么,可是这么排头一站,目标明确。

尽管云鸠叮嘱过,但张恕还是免不了担心,午宫天门阵看着不错,可毕竟是用灵石堆出来的,比不上元婴搞的,连蝠影魔将在内,有二十四个化形的妖魔,这么多化形期的妖魔一起动手,悬啊!

万一机会没等到,法阵就被破了,云鸠身边只有石蛋,扒指头多算算,也只多个墨虺,一旦阵破,凭这些妖魔的速度,抓云鸠就是半分钟的事情……石蛋RP爆发的话,这些妖魔找出云鸠要花点功夫,一想到这个,张恕才稍稍安下心。

一担心,心就静不下来,不能沉浸其中,青冥剑诀能有多少威力?

难怪云鸠专门叮嘱。

想明白了,张恕也就静下来了。

那边蝠影魔将已经听从了手下建议,决定破阵抓人,好到魔王面前赎罪邀功。

几个后排的妖魔离开大队,飞往四周。

蝠影魔将扫一眼红瞳少年:“朱麓,你下去跟修仙者打个招呼。”

媚眼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蝠影魔将这个举动,等于在他们之中更看重他一些。

叫朱麓的红瞳少年冷冷地看看媚眼少年和蝠影魔将,连声音都懒得出,直接飞下去,蝠影魔将骂了句:“没规矩的东西!”

媚眼少年更得意了。

朱麓飞下去,嘴巴一张,火焰滚滚而出,就跟油田喷井一样,只差来黑烟应景了!

这一个,就顶部队一辆喷火坦克。

火焰轻轻松松烧进云里,立即就弄出一个孔洞来,朱麓刚想往里飞,周围的云雾涌过来,瞬息就把他烧的孔洞补上了。

天知道云雾里有什么,朱麓不敢随便跑进去,只好再喷出一口火,看势头比上一次大了一倍多,看他表情也没之前那么轻松了。

这次开的孔洞更大,但还是没什么作用,云雾看起来散,也就是看起来散而已,风吹云动,朱麓一换气,烧开的洞就没了。

蝠影魔将看到朱麓没办法,把媚眼少年也派了下去。

这个玩的是水,水一冲阵,这下好了,云雾反而浓厚起来,媚眼少年有心表现,结果帮了倒忙,脸上一阵错愕。

妖魔不怎么懂五行,多半倚仗天生来的本事嚣张,一遇到克制的就没有了办法。

云鸠倚仗地利,把午宫天门阵的八个阵旗全设成吸纳水汽的法阵,这样一来,本来靠个人实力的防御法阵就变成了一个五行中的水行法阵,朱麓的火要是够大,还真能破阵,不过就靠他一个想把法阵所用的灵石全耗光,显然不太可能,而媚眼少年这水一上,跟火上浇油一个道理,水冲进去,反倒帮助了修仙者。

云雾一浓厚,里边到底什么情景更加看不清了。

蝠影魔将气急败坏地把朱麓和媚眼少年都叫了回去,他眼神好,能看很远,看到派出去查看法阵弱点的手下全都被不知哪里的乡下妖魔收拾了,气得下令强攻。

媚眼少年被勒令留下原地戒备,说是戒备,其实就是怕他再动手助长了敌人,媚眼少年表情­阴­郁地盯着蝠影魔将身边的朱麓,恨上了。

一群妖魔,化形的没化形的全都飞下去,没有一个敢深入云雾里,都在外围使出看家本事,对着虚无缥缈的云雾狂轰乱炸。

朱麓实力不行,烧这么会战斗力已经快掉到底,只好留在蝠影魔将身边。

蝠影魔将身为这一队妖魔的总指挥,不好挤到手下的堆子里去动手,保持着点距离,玩远程攻击,每次挥手,就是几道金光飞下去,正对着妖魔这一面的云雾越来越淡,动手的妖魔一多,毕竟化形的多达二十来个,攻击层层叠加,慢慢地生了效,别处的云雾涌来填补的速度渐渐地跟不上了,眼看就要能看见里边,张恕正准备动手——

这时不算好时机,蝠影魔将和媚眼少年都才开始动手,灵力充足,下面的妖魔也一样,最好能拖上一会,让妖魔们消耗点灵力下去,但是眼看法阵要破,再不动手就来不及,张恕等不得了。

突然从里边喷出一道白­色­水龙,最前面的几个小妖魔反应不过来,被喷个正着,惨叫着从天上摔了下去,掉进云雾里后爆出几团光,很快无声无息了。

化形的修为高,闪避得快,倒是没伤着一个,可也免不了吃惊。

别说妖魔们,连张恕都吃了一惊——这不是墨虺和石蛋的招,要说是云鸠的,不可能!妖魔们的位置,离地还有一百多米,云鸠能用的灵力就那么点,怎么可能望天打出这么大一条水龙?

还在惊讶,跟着又是一道水龙冲出云层,这次妖魔们有了防备,各自闪得快,只有两个反应慢的中招,被­射­下去,一落进云雾里,又是瞬间没有了声音。

这下子,蝠影魔将还没有下命令,贴近云雾的妖魔纷纷后退,有胆子小的没化形的,更是扭头就想跑——修仙者跟妖魔见面,一向不死不休,妖魔尽管有强悍的体魄和先天体能优势,但架不住修仙者层出不穷的手段。

魔王只要蝠影魔将看住人,等后援,没说要抓住人,是蝠影魔将自己想邀功,真抓到了,功劳是蝠影魔将的,打不过的话,不用说,蝠影魔将大可以从容撤退,让底下小妖们当挡箭牌送死。

这么一琢磨,被吓到的没化形的妖魔哪还有不跑的道理?

手下要跑,蝠影魔将大怒,一爪抓死两个,才吓住想跑的。

妖魔们一乱,张恕稳下心,再等等。

这两天他潜心悟剑,心无旁贷,不知道云鸠捣鼓了些什么出来,这么看,除了他和墨虺,还有甲甬那一堆,倒也还是有可用的武力。

云鸠既然要他收拾蝠影魔将,那就相信云鸠,专心等时机到来。

两道水龙后,里边没有了动静,蝠影魔将也有了对策,让妖魔们分散开来,每个相隔几十米,既不靠得太近,也不离得太远,免得水龙一击就­干­掉好几个,也免得太分散叫附近鬼鬼祟祟的乡下妖魔有机可乘——为什么同为妖魔,却给修仙者帮忙?蝠影魔将非常生气,打定主意等这一战结束就把这些­骚­扰的妖魔­干­掉!

从外面看云蒸霞蔚,视线难以看到法阵里边去,可从里边看外边,天气晴好,毫无云气、雾气。

周存刚、柳金的小队是最先配发“新式”枪支的部队,人人手里端着的都是枪柄或者枪声上流淌着微光图形的改制枪,子弹都不用装。

两天时间已经足够让这些用枪能手把新武器用熟,一开始个个都很兴奋,不用子弹的枪,不再惧怕消耗,虽然搞不懂用的什么能源,但比子弹消耗得少得多,还不占负重,威力又大!让没发到的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后来曾茂放下话,准备好应敌——什么样的敌人是过去的武器对付不了的?必须要手里这种算得上可怕的武器才能对付!曾茂根本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和妖魔共存了一段时间的大兵们很快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妖魔身上。

是啊!Y省只是个偏远小省,K市也只是个中小城市,就有这么多妖魔,外面还有多少可想而知!

曾以为丧尸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现在看来,太天真了!

于是拿到改制枪的大兵紧张起来,到了这个早晨,老百姓被勒令留在宿舍,还拿着老式枪支的部队、猎人们留在洞口内外,而换了枪的全都派了出去,这些人知道敌人来了,个个手里拽着冷汗。

他们根本不知道镇子已经被法阵保护起来,看到一群像张恕一样会飞的人站在半空,后面还有一群明显不是普通动物的妖魔,是个人就会怕。

很快,对方开始进攻,但攻击没有落到面前,被挡在半空里,然后,改过的大型“武器”被推出来,两次就打下来六、七个妖魔,惊讶也好,庆幸也好,大家都明白了一点,手里的武器可以对付妖魔!消退的信心立即回来了。

周存刚趴着的防御工事后,几米外趴着个比张恕还小点的大孩子,不断地用手蹭衣服。

周存刚叼着烟斜眼看过去:“怕了?”

那个大孩子是李振雄手下,叫壮壮,K市土生土长本地人,一听周存刚这话,眼里冒出火来:“怕个球!”

周存刚咧嘴笑,故意学着本地方言问:“给是……噶?”

壮壮又在衣服上擦掉新冒出来的汗水,眼睛瞪着瞄准镜,不理周存刚的挑衅。

能拿到改制武器站到第一线来的,枪法不用说,一定都是好的,可周存刚还要去撩拨:“小子,端稳点!你那个冷汗连眼睛都糊起来了,不要打到自己人。”

话才落口,壮壮开枪了!

周存刚吓一跳:“你个龟儿娃子……”

往上一看,先前一直保持距离的妖魔里居然有胆大的,飞下来了!当兵的习惯了听命令,没听到命令谁也不会开枪,先前被水龙冲掉下来的妖魔都交给狙击手解决,这次这个是突破进来的,速度比掉还快,上面的命令都还没下,壮壮不是军人,“野”惯了,自然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一枪,那个化形的妖魔被打得一个趔趄,这时上面的命令才下来。

周存刚啐了口,跟着一枪,那个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妖魔又一个趔趄,还没死,不过看血光爆起,受伤是一定的。

这妖魔还想退回去,不知哪里又是两枪,终究掉了下来,砸到地上时已经还原成了一只尖嘴耗子——难怪那么能钻。

鼠妖身形快,要不是壮壮那一枪打了个出其不意,受伤后耗子迟钝下来,一个化形的哪里有这么好收拾?

有人跑过去查看,确认死透,周存刚冲壮壮竖起拇指,壮壮得意地一笑,知道武器确实管用,大家信心又大涨,后方坐镇的曾茂也松了口气,这是第一个被“凡人“收拾掉的化形妖魔!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下来的化形妖魔不是壮壮一个人的功劳,仔细算的话,那妖魔身上挨了四、五下,不过冲着壮壮打的第一枪,周存刚对壮壮竖起了拇指。

壮壮得意地亮出牙齿笑一笑,抠住扳机的手收回来,又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尽管开了枪,还建了功,可还是很紧张。

连壮壮这样早已接触张恕的人都会紧张,来h镇加入d湖援助机构不久的a市幸存者更加紧张。

妖魔来前,曾茂连同他手下的大大小小军官并没有任何人正面公布这次危机,警戒是这一天早上大家起床后突然得到的通知,严令每个人都不许离开住所外出,除此之外,为什么警戒没有说,是变异丧尸?还是那些行走在镇子里街道上的“另类”?没有人知道。

两天多前猎人们开始被禁止外出,只许回,不许出,心思活络些的那时候就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之后发生的种种迹象也不难察觉,机构高层——其实仍旧是换了个名称的管制局比起前期有条不紊的建设来说纷乱了很多,撤回外围巡逻队、搜救队还有探寻物资的各种队伍,全员收缩回镇上,还有一直藏在仓库里的各式武装车辆、重型武器纷纷亮相,往来各处,所有这些情况,只要不是太笨的,都能推测出要有大事了。

而a市来的幸存者里,猎人们是最为特殊的一群人,为求生存,这群过去从事着形形­色­­色­工作的人类爆发出逆境生存的潜力,一次次地行走在生死之间,敢于走出去,敢于突破过去的桎梏,不代表猎人们就不怕了。

过于自信,不会害怕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被丧尸撕碎吃到腐烂的肚肠里!

害怕、紧张,才会谨慎,才能活下来,所以猎人们的观察力是最强的,也不会像其他幸存者一样,有一个相对安全的人类群居地就放松警惕,自以为恶梦过去了。

他们最清楚恶梦一经开始就不会再停下,想活下去,只能时时刻刻小心着自己这条命。

对换了个名称的管制局,猎人们绝对不会盲目的依赖和相信,之所以从a市来,是因为愿意让他们杀丧尸换物资的“甲老大”要来,他们没有选择,只能跟着来,却丝毫没想到一到了h镇,“甲老大”就变成了非人类!

“甲老大”从a市管制局手里夺权,建立新的制度,几个月下来,也积攒起了一定的威信,但他摇身一变成了神话、聊斋里才有的妖魔!?相对的,这点威信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对管制局,猎人们所抱的态度是中立甚至偏向不信任的,但在强于自身的武力威胁下,谁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但这种选择建立的基础十分不牢靠,所以旧十区司令陈立民死后留下的余党才可以轻易拉动部分猎人加入他们一起反叛。

要不是曾茂早就防着,王立又在张恕指使下出现得恰到好处,那次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远不止死百把人那么简单。

而镇压本身也是一场武力的较量,谁赢了,也只证明武力强了点而已,加上曾茂在事后采用怀柔手段,只处置带头的人,底下的一概没动,这种方式连过去管制局的强硬也比不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值得托付­性­命的地方——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打狠了才服,打得不狠他反而认为你没本事,不配在高位或者不值得依靠。

这种心态下,即使没有外敌,机构内部也必然不能稳稳地走下去。

并非曾茂不知道后果,他一直以来就只出谋划策,坐在“军师”的位置上,杀伐决断那是陈立民的事,让他下令杀人,他做不到,他只能尽可能地限制猎人们领到的子弹数量,把参与过反叛的猎人和态度不明的猎人小心地分开安置,这样的方法能防,却不能把隐患消除。

到了这几天,援助机构的“­精­锐士兵”手里出现了新武器,加上镇子里的种种迹象,猎人们比平时紧张不少也安分不少的表面下,背地里已经互相通好了消息……他们在观望,小心翼翼地盯着外面。

溪石就是其中一员。

这个年轻人手边放着擦得锃亮的九五式步枪,弹夹里有三颗子弹,贴着左胸的外衣口袋里还放着两颗。

d湖援助机构每次只发五颗子弹,同时还在出镇的路口设卡,出去只允许身上有五颗,好保证这些人没有多余的弹药能脱离此地;回来时如果搜查到有剩余,则下发的子弹数量补足五,始终保持这个数字。

溪石是个独行侠,他自己开一辆加装了铁条和铁网的小奥拓,从来不跟人搭伙。以前弹药能换到富余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跟恶臭的丧尸近身,溪石也就在那一段时间把­射­击水平提高到了算得上百发百中的地步,现在子弹被严格控制,他过去习惯使用的武器被再次倚重起来。

右脚的短靴靴筒里Сhā着一把朋友从新疆带给他的短刀,维族人的作品,刀柄上有两块­色­泽鲜亮的石头,让这把短刀只看露出靴筒的部分像是个装饰,可不到十五厘米的长度,舀在手里却会感觉沉重,厚背利刃,出鞘就能让人皮肤一紧,汗毛倒竖。

用这把刀从头顶扎进大脑,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会瞬间毙命,每次外出都能给溪石省下两、三颗子弹,但是把省下来的子弹带回来以后,下次领取就只能再领三、两颗,溪石琢磨来琢磨去,把省的子弹藏到了刀柄里,都是金属,能躲过探测,可惜只能藏两颗。

正巧封锁戒严前出去的那次省下来三颗子弹,这几颗援助机构的大兵不会没收,加上他早就藏在刀柄里的,一共有五颗可以用。

五颗子弹是很少,可在弹无虚发的溪石手里,他能杀五个人……

洞里的住所是没有窗户一说的,只有门和通风管道,门外是一条两米多宽的走廊,上下十层,每一层只要在头尾两边站上三、四个士兵,不管哪里的门一开,立即就会惹来探照灯和枪口,还有喝斥叫骂。

平时不限制进出还好,今天一限制起来,这地方就跟监狱差不多,还是不见天日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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