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汉倚着门框边抽烟边看,直到袁岁安洗了手出来,才懒洋洋的走进去,笑道:“袁医师,我也受伤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袁岁安受聘于俱乐部,专门给客人做跌打医治,虽然不是服务员的身份,可收了俱乐部的高薪,对客人的要求一样不能怠慢。虽然她看程楚汉走路的姿势不像有问题,却还是停下收拾医箱的动作,问:“先生哪里受伤了?”
程楚汉拖着腿拐进来,坐到她身前的护理床上,呲着牙道:“就是刚才下马的时候,右腿踩空挫了一下,当时感觉好像没事,可过了会儿却觉得两腿一阵一阵的发麻,使不上力。”
他这个伤情描述跟刚才的表现有些吻合,袁岁安放下疑心,仔细的问:“除了发麻,还有什么地方痛?”
程楚汉回答:“好像哪里都不痛,就是发作起来两腿僵硬不听使唤。”
痛感是人体受伤后自我保护的第一反应,对帮助判断外伤具有重大意义。找不到痛处,肢体控制却出现问题,才是麻烦事。袁岁安眉头一皱,示意程楚汉躺下,“你感觉腿部从哪个地方开始失控?”
程楚汉躺在床上,一眼过去正对着她的腰胸,她穿着一件浅蓝的高领衬衫,钮扣一直扣到了最高,衬衫的下摆扎进了九分裤里,除了手脚和脸,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却偏偏让程楚汉觉得这保守的衣服里带着无数的小勾子,勾在他心上不停的抓抓挠挠,还不落到实处,痒得他发慌,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袁岁安没听到他回答,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呆滞,明显神游天外,不由得转头去看旁边的助理医师。
助理医师也吃不准他究竟有没有受伤,但来这座马场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作为长的服务人员,殷勤的态度是必不可少的,赶紧上前提醒:“先生,袁医师要帮你查伤……”
程楚汉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去解皮带nAd1(助理医师被他这举动惊呆了,“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楚汉眨眨眼睛,好奇的问:“脱裤子呀!传统的跌打医生不拍片子,不都是摸骨触诊的吗?”
助理医师看着他那欢快地表情,一时无语:就算要摸骨触诊,你在女医师面前脱裤子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程楚汉眼睛一转,停下脱裤子的动作,无辜的看着袁岁安,“难道我不用脱裤子吗?”
他挑着眉毛抬着脸看人时,眼睛又黑又亮,配着脸上深深的酒窝,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了,竟还能透出一种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才有的纯良无害来。袁岁安吐了口气,扭头对助理医师说:“曾医师,你帮他脱一下,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助理医师答应着上前帮忙,程楚汉躺在床上,从下往上的打量着她,越看心越痒,“袁医师,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程楚汉,路程遥远的程,楚河汉界的楚汉。据说长辈取名的时候,觉得楚河汉界再远,能用‘程’来衡量,就有跨过去的时候,因此给我取名程楚汉。袁医师呢?你叫什么名字?”
袁岁安并不愿意和俱乐部的这些客人有更深的交往,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助理医师身上,就好像怕他连给伤患脱裤子都不会似的。
程楚汉的腿上毛发不浓,但大大小小新旧交错的各种伤疤却很多,其中最明显的,要数胫骨旁边一处呈穿透状的伤口留下的痕疤,正面的小些有灼烧伤留下的特性,背面的伤疤却比正面大两三倍,放射状辐射。
助理医师被这身伤疤惊得吸了口气,叹道:“好家伙!这是枪伤吧?什么子弹能弄出这样的伤来?”
普通男人那种把身上的伤疤当成荣誉的虚荣心,程楚汉一点都没少,故作平淡的说:“当兵的保家卫国么,总是要有流血牺牲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袁岁安被他这句外在谦虚,内实装逼的话哽得无语nAd2(不过一个身上还带着伤疤的军人,给人的感观总要超过一身白肉只会享福的纨绔子弟,纵使她一开始怀疑他的用意,这时候也改变了态度,问他:“你说的下肢不受控制,是从这个老伤处起吗?”
程楚汉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迷茫:“喔,这个啊,好像不是,反正我刚才下马的时候,感觉右腿从胯部往下就不受力,具体是哪块地方,我没感觉出来。”
袁岁安问不出具体病因,便将衬衫的袖子挽了两折,伸手来给他摸骨触诊。
她的手一碰过来,程楚汉小腿上的肌肉便忍不住鼓动了一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袁岁安以为他怕痒,手下便加了些力道。她这手正骨续筋的跌打医术源于家传,从八岁起就开始上手练习,摸骨触诊的经验十分丰富,不看片子也能从骨骼的触感,以及手下的血肉筋脉走向判断出伤患的病情。
她两手沿着程楚汉的小腿往下一摸,“要是我按的地方感觉痛,你就叫停,但不要乱动,知道吗?”
程楚汉只感觉她的手指带着暖流在小腿上移动,但又没有夏天的燥热,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哪里有半点痛感,便笑呵呵的回答:“知道了,我保证不要乱动,你放心摸吧。”
他嘴里“放心摸”三个字说得别有意味,不过袁岁安是做一件事就专注一件的人,完全没体会出其中的意味,全神贯注地在做触诊。
程楚汉不错眼的看她的低头摸骨的侧脸,她脸色有些苍白,耳朵小巧,滴水般的耳垂没打耳洞,耳垂侧后的地方微陷,与洁白细腻的后颈形成一个美妙的浅窝。明明是个严肃冷峻的人,但在他眼里看来,却没有哪一处不散发着诱人的性感。
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给他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