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城市的路途中,没有风景秀丽的景色,眼前是慢慢的黄沙,偶尔路过的绿洲也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这里仿佛是被人类遗忘的角落,沿路都充满著一种苍茫和粗狂。
大地渐渐苏醒,黎明的光芒透过云层渐渐洒向大地,鸟儿的声音掠过头顶,那嘶哑的鸣叫让人觉得有些心惊的寂寥。
“已经一个晚上了,怎麽还是这些该死的沙子。”乌鲁斯坐在机车後座上,头部用布巾包裹著,只露出皱的紧紧的眉头。
伊坐在他前面,此时听见他的埋怨,他小声说了一句,“因为没有钱啊。”在沙漠中创建城市,从种植植被建立工厂以及基础设施,这些都是需要金钱的支持,但是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没有价值的荒漠中建立城市。
“啊?你说什麽?”乌鲁斯凑近他,想听得更加清楚。
伊抓著头上的布巾,紧张地说:“没什麽。”手臂隔著乌鲁斯,将他推了推:“可不可以离开一点,这样挤著,好热。”
乌鲁斯瞪他一眼,“这时候嫌弃我了,昨天晚上冷的时候怎麽不见你这麽推我。”口上虽然这麽说著,身体却退後了一些。
“不过你说的对,没有钱,那些自私的家夥怎麽可能会把这里变成森林呢,还说什麽机器人铁面无私,也不过是一堆带著面具的小人,比人类还冷酷无血。”乌鲁斯看著眼前的荒凉,有些冷地说。
伊转过头,用力拉下头上的布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著凶意地看著乌鲁斯。
“你干嘛?”乌鲁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伊抿著嘴,小声说道:“机器人。”他憋了口气,许久才抬眼瞪著乌鲁斯疑惑的表情,随即转回头,闷声说道:“机器人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啊?你说什麽啊?你是不是没吃饭呐,每次说话就跟猫叫一样。”乌鲁斯抱怨地说著,然而伊已经戴上布巾,不再理他。
陈浩宇微微歪著头,从反光镜上看著伊失落的神情,陈浩宇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著车,直到车子开到一个小型的绿洲,他才将车停下来。
陈浩宇率先走下机车,他进入绿洲,乌鲁斯看著他,一边拿下头巾对伊说:“他是不是冰块做的,一个晚上也没有见他说过话。”
伊瞪他一眼,跟著陈浩宇的方向走去。
“喂,你怎麽了?”乌鲁斯看著伊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问。
伊转过头,看著乌鲁斯,抬著头嘟著嘴说:“我最讨厌和长舌妇说话了。”说完就往绿洲的方向走去。
乌鲁斯愣了愣,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叫道:“你说谁长舌妇,别以为我放过你了,你就可以得意。”然而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啧,有什麽比被他教训更让人难看呢。”乌鲁斯没好气地说著,他开始觉得当初没有杀伊是不是做错了,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下手了,只能认命地走了过去。
陈浩宇进入绿洲,绿洲里面的植物都很耐旱,高大的树木长得很稀疏,光溜溜的黄沙遍布在四周,显得中心的水池岌岌可危。
陈浩宇站在绿洲边缘,左眼再次出现奇怪的纹路,在确定一个方向之後,他以鬼魅一样的速度冲了过去。
伊进入绿洲,看见水池就趴在水池边上大口地喝了几口水,他解开脚上的纱布,伤口虽然有些发炎,但是沙鳄的毒已经清理干净,他用清水清理伤口,一边用消炎药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陈浩宇走了出来,手中提著一只已经死掉的动物,他看了伊一眼,就在池子旁边架起了火堆,将动物带到水池边,开始俐落地处理动物的尸体。
“谢谢你。”伊坐在池子旁的沙地上,小心地对陈浩宇说。
陈浩宇将处理好的动物架在火堆上,看著伊问:“虽然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要问清楚,免得给我将来制造麻烦。”
“什麽?”
“你说你要去柯林城,理由是什麽?”陈浩宇坐在伊的对面询问。
伊咬下嘴唇,小心地看著陈浩宇,过了一会他低下头问:“如果我不说,你就不会送我去了吗?”
“我说到做到。”
伊惊讶地看著陈浩宇,突然脸红起来,“对不起,我竟然……竟然怀疑你……”
陈浩宇皱皱眉,“不要这样说话,想说什麽就说,你这样唯唯诺诺,实在是有些丢脸。”
伊涨红著脸,“对不起……”
“也不需要对我道歉,如果你不想说,我并不想勉强你。”陈浩宇冷硬地说出这些话後神情有些柔和下来,“如果连你自己都害怕到不敢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那你的话又有谁会当真。”
伊的眼神暗淡下来,突然一副要哭的样子,声音颤抖,“你和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陈浩宇微眯著眼,他想起伊曾经也提过‘他’,“是你的恋人?”
伊捂著眼睛点点头,随即目光又暗淡下来,“我和他是在5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我15岁,为了帮家里汲水,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