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以后,孙家烈率领人马,冲到了加曼奇山谷。正要分进合击,却发现邵兴邦带着张家友、鲁正宽和司机小梁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了。孙家烈赶忙迎上去,扶住邵兴邦,叫干警们给他们四个披上大衣,再问邵兴邦怎么脱险的。邵兴邦启动已乌黑发紫满是裂痕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这个,一会儿再说。有个,领头的逃了,蒙面,不敢见人。你们快去追。”
原来,昨天傍晚,邵兴邦他们四个紧紧挤在一起相互取暖,那个蒙面的家伙突然窜来了,得意洋洋地看了邵兴邦他们一阵子,还是不敢说话,在秃头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走过去烤火了。那帮歹徒先是看着邵兴邦他们,不敢过去取暖。只有秃头算是心腹吧,被蒙面人叫过去一同说话。到了后半夜,歹徒们都冻得受不了了,一起凑到了那堆篝火旁,继续喝酒、猜拳」不停地说下流话,发出一阵阵淫邪的笑声。
邵兴邦见状,压低声音说:“快!相互解绳子,快!”
张家友和鲁正宽还有小梁面面相觑,哪里有工具解绳子呀?只见邵兴邦一挪身子,ρi股底下随即现出一把剪刀。几个人不由喜出望外,轻声问他从何而来。他摇摇头,先别问这个,逃命要紧。于是,四人分成两组,邵兴邦与小梁一组,先解绳子。张家友与鲁正宽一组,担任警戒,准备应付意外。
开始喝酒的时候,歹徒们还有些警惕,不时扭头看看这边,臭鼻屎不停地牵动绳子,秃头还时不时训诫几句。喝着,喝着,就大意了。渐渐的,喝多了,犯开了迷糊。只见秃头对那蒙面人说:“老大,你放心,几个丘八子身上连个狗屁都没有,跑不了。让弟兄们放开喝吧,这鬼天气他娘的太冷了。我们的俘虏啊,没穿棉衣,冰也冰僵了,还跑他妈的毬毛呢。”把胸脯一拍,“老大,我跟你说吧,他们就是跑了,也跑不出去。这地方,我亲自选的,你知道叫啥名吗?鬼神迷!没有我带路,谁也别想跑出去,找一找不到路!哈哈!”
臭鼻屎大概天生一个拍马屁的好手,讨好地说:“老大,我看还是小心点好。他们可都是当兵的,不好惹呀。听苟大哥说,姓邵的是个大官,南方人,可机灵啦。那个中校,保卫科长咧!”
蒙面人阴郁地笑笑,没有说话。秃头却训斥道:“臭鼻屎,你知道麻虾哪头放屁?咱们苟老大对姓邵的早就恨得咬牙切齿,吩咐我一看不妙就把他宰了。”
一个歹徒讨好他说:“哎,秃头哥,你刚才不是说啦,用不着你宰。你看,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哪能撑过去这一晚啊。”
俗话说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这个歹徒的一句话,打消了蒙面人宰人的罪恶念头,邵兴邦他们四个保住了性命。
就在歹徒们大意的几十分钟里,邵兴邦他们四个已经剪开了绳子,一不做二不休,勇猛而悄然无声地扑过去,猝不及防,出其不意,夺过他们手中的钢棒和自制手枪,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一阵猛击,把几个歹徒打倒在地。秃头见势不妙,拽着蒙面人撒腿就跑,看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都很熟,三拐两绕便找不着踪影了。
这儿山高草多,崎岖难行,孙家烈思索着说:“我们尽可能搜一下,实在不行就让他再逍遥几天吧。根据我们的情报,蒙面人很可能是苟一刀的拜把子兄弟卞火平燕,国际恐怖分子。秃头嘛,是个打手,跟着苟一刀混饭吃,有奶便是娘罢了。”
孙家烈叫史洛克取出地图,查对确定了位置,告诉邵兴邦和张家友,现场就是情报中所说的“死三角”,属于银塔、明塔和铁塔三个县交界处,素有三不管地区之称。邵兴邦苦笑道:“地方‘三不管’,我这个副四(师)只好主动接管了。”
孙家烈听了,面起愧色,难为情地说:“邵司令,让你们受惊了,我代表全体干警向你和你的部下表示歉意,烽塔地区治安不尽人意,我首先要负主要责任,工作没做到家,请你们多多批评。当然,我也要向你们表示祝贺,死里逃生,不幸中的大幸。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孙家烈所以这样说话,是给自己舒缓紧张心理。他当面给钟国疆夸下海口,要完璧归赵,不差一根毫毛。话虽说得响当当,心里头却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底,并没有绝对把握。为何要打保票,无非是激|情、责任、法纪和道德的综合作用所致。现在好了,事遂人愿,他的诺言兑现了,腰杆子硬邦邦,自然十分得意,能够道歉已经是非常地高姿态了。有位伟人不是说过,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嘛。
自然,破案抓贼,原本是警察的天职,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他丝毫也无傲慢之意,冷静地吩咐史洛克他们马上打扫现场,继续追捕漏网之鱼。接着,指挥众人将邵兴邦四人一个个送进警车,由他亲自护送,一路鸣响警笛,奔回分区。
一上车,孙就给钟国疆报告,如释重负地说:“首长,总算没有给你一个打ρi股的借口。”
钟国疆听了,心中一块千斤巨石一下落了地,脱口而出:“家烈,你真是天才大侦探!我要亲自迎接你们!”
“那就太好了。”孙家烈调侃地说,“见面的时候,咱们的香辣政委一定看到他的好兄弟,戴着一顶不大不小的高帽子。”
钟国疆丢下电话,立即驱车驶出分区,前行一百华里,直到了银塔县城东门口,与孙家烈的车队碰了头。
孙家烈亲手把邵兴邦从车上扶下地来,钟国疆立扑过去,与他紧紧拥抱,哽咽着说:“老邵,你受苦啦!”